周围的人眼神里带着各种探究的意思,暗含深意。

更有甚者,一名胆肥的战士压抑不住好奇的终于凑上来问:“嫂子,那什么,您这是上哪儿整的啊?这么成功,不会是国外整的吧?”

颜北北笑得眉毛都皱起来了:“那么多家我哪记得住啊,每回都是颜培风开车直接送我过去的,他可热衷干这码子事了,天天捯饬着我去整啊。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永远喜欢二十岁的小姑娘?”

刚刚被台风尾扫到的池鱼汤进扛不住笑了起来:“你们这群傻帽,这事不过就说说而已。你有见过宁愿在自己脸上整十来次胸还是跟我们的停机坪一样的吗?”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被大队忽悠了,眼神又齐齐不厚道地往她腰部以上脖子以下扫射。

颜北北脸上瞬间结冰,心里咬牙切齿,这是替她解围吗,这完全是报刚刚的一口果汁之仇!

这哪是一群飞行员啊,这明明是一群飞行狼!

颜北北扫了眼不远处见死不救的颜培风,心里更加愤恨,也闷闷地躲到一边喝酒去了。

蒋慎思走过来的时候她本能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了片地儿,似乎是潜意识里就确定了她是要坐在自己旁边的。

蒋慎思跟她碰了杯,朝着另一头的人努了努嘴,笑着问:“某人好像一个人在那边生闷气呢,整个人周身的气压都降了不少。”

颜北北诧异地望着她,心里有些不大理解她的搭讪。虽然学员上她是她的表妹,但是现在这个场景,此时此刻,情敌的属性应该占了上风吧?那合情合理的戏码不应该是趾高气昂先声夺人首先在气势上压倒她咩?

仿佛是知道她心里想的东西,蒋慎思了然一笑:“不要意外,我确实不止一次想过要压倒你的,无论你是不是我的表妹。”

“我喜欢他的时日不会比你少,我喜欢他的心情也不会比你浅。可是,我从很早以前就已经明白,我根本就没了站在你对面跟你竞争的资格。”

颜北北没说话,继续抿了一口酒,脑袋瓜子有些微醺之后的昏沉。虽然她知道颜培风是爱自己的,但是经过今天,见过他另一个这么多年不曾见过的一面,又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他在我心里从来是一丝不苟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多少次在空中都遇到特级险情,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化险为夷,堪堪跟死神擦肩而过。我问过汤进,他说,不仅因为咱们队长有过人的技术娴熟的技能丰富的经验,更重要的,是他还有牵挂的人。”

蒋慎思这段话说的镇定而流畅,颜北北心里却觉得不是滋味。她今天不过见识一场平安顺利的飞行,整个过程都觉得心惊胆战。那些她想象不到的千钧一发,那些她永远没法为他打气的时刻,他真的不曾害怕吗?

“我来这个试飞大队的日子并不长,只有一年时间,可是我已经无数次见过他被人表扬,称赞了。这些溢美之词即便是我这个旁人,都听烦了,更何况是他自己。”

“男人其实有时候幼稚得像小孩子似的,是需要哄哄的。就像他今天冒着生命危险演绎出来的浪漫,是需要得到你的肯定和赞扬的,这会比以往任何一个人的表扬来得叫他高兴的。”像是言尽于此,她没再多说话,径自低头细细品着杯中之物。

颜北北也没有说话,偷偷瞧了眼不远处还别扭着着的某人,心里竟有丝丝的甜意,像是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浪漫表白的后遗症,慢慢在心里头渗了开来。

洗完澡之后颜培风继续采取不搭理政策,对她难得一见的殷勤递过擦头发的浴巾视而不见,径自走到沙发上慵懒地躺着,顺手开了电视机。

因为头发没擦,发梢还有晶莹的水珠,积蓄在发尾,然后沿着脖颈慢慢滑下,隐入微微敞开的浴袍里,让人遐想无限。

颜北北咽了咽口水,觉得这时候美男当前,只能用强了。

她顿时化身饿虎,扑了上去

颜培风虽然看似漫不经心的盯着电视机,实际上眼角还是瞟着身边的人的,琢磨着她的心理活动。

他今天真是气过头了,大早上看天气很好便违背军规地带着她进了基地,还花了心思卯足了劲在空中翻筋斗耍花样,就为了博美人一笑。

可到头来她连个被感动的表情都吝啬,半句感动的话都没有,真是呕得肝胆俱疼。

此刻见她穿了件精心挑选的睡衣,虽然胸部依旧贫瘠,但是看着她白瓷般的肤色,谄媚赔罪的笑意,闪烁如星的点点眸光,还有那快要随着步子错落的衣摆,无一不是勾人犯罪的诱惑。

所以她扑过来的时候颜培风心里其实完全是求之不得的,可嘴上拿乔:“地上有坑还是腿脚抽筋啊?怎么就站不稳了呢?”

语毕还像模像样将她扶好,又装作全神贯注地看电视去了。其实从头到尾,他就没听到那主持人说的什么,身体里火烧火燎,全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颜北北哪是轻易言败的角色,再接再厉,她还不相信了,颜培风能装多久的坐怀不乱。

大概是这回扑过来的时候角度有所差异,颜培风一低头就看到她自宽敞领口下去一览无余的春*色,手上正抓着她滑腻温润的手臂,喉头顿时发紧。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你狠!”

翻身便将她压在沙发上,随手想要解开她身上那件该退场了的衣服,却发现没那么容易,一个不耐烦,就使了劲整个撕了开来。布帛的撕裂声盖过电视里新闻主持叨叨絮絮的声音,在热火朝天的客厅里,显得原始而粗暴。

颜北北惊呼一声:“颜培风你禽兽也要斯文点啊!这件衣服花了我半个月的生活费!”

颜培风十分不以为然:“你买了还不是穿给我看的,以后别买这种复杂的,脱个衣服都费劲,只能用扒的。”

刚刚抵抗不住这件复杂睡衣诱惑的不知道是谁

沙发上的空间有限,颜北北身形小,正好被他密不透风地压在里面,半点没翻身的余地。颜培风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腿固定住她总是习惯性乱动的双腿,俯身开始亲吻属于他的地方。

颜北北被他忽轻忽重的力道亲得头昏脑胀,想要摇摆动作,却被死死压制住,动弹不得。她不习惯在这样狭窄没有发挥余地的地方,嘴里打着商量:“我们去房里好不好?”

颜培风心理一向变态,总想着新花样折腾她,这种好时机怎么会放过,手上调戏着她胸前挺立的小红梅,惹得她一阵阵颤栗之后闷闷笑出声:“难道这里不好么?”

边问着手也渐渐向下滑去,在肚脐眼处流连半晌再次下移。颜北北心痒难耐,浑身像是千百只蚂蚁在啃噬,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嘴里嘤呤,慢慢摇头,表示不好,要换地方。

“可是,你这里不是这么想的”他嘴里的话越来越没下限,手上的动作也渐渐更加邪恶地挑逗。颜北北早已经动情的厉害,浑身羞得通红,明明是因为说不出来想要瞪他的,眼神却媚得出水。

颜培风一鼓作气攻城略地,趁她动情之际猛然进入。

颜北北闷哼一声,指甲在他背上一阵乱挠,偏偏双腿被制住,连个发泄这阵刺激的方式都没有,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几番有节奏的进出之后,颜北北浑身发软地到达了巅峰,脑子里一阵空白,双眼迷离,嘴里还嘟嘟哝哝地不满着。他享受着这一刻,本来慢慢安抚似的轻吻着,身下的动作却只有一秒钟的温柔,顷刻又变本加厉地攫获。

颜北北觉得自己像是在一场巨大的风浪里,一阵一阵的浪头不断地扑面而来,将她淹没。朦胧中还在哀求,还在呻吟。

颜培风还不知足,末了将压到沙发缝里的她整个抱起,挂在身上,往卧室里去。

路上某人的某狼物还在她身体里,颜北北害怕掉下来,双腿盘着他的劲腰,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这样的体位让他进入得更加深,随着步子的交错,带给她近乎疼痛的愉悦。

颜北北哼哼唧唧地叫着,声音媚里含娇,叫人连心都酥了。

颜培风前些时稍微有些顾忌她的身体是否吃得消,这回打算是放开来折腾了。

将她放到床上,整个人被转了身,从后面继续进攻,继续侵略。

房间里,某人要死要活的哭喊着,刚刚的那些真的算是前餐了,现在,愈演愈烈的火热戏码,才将将拉开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北北啊,其实亲妈是想让你当攻来着,你能出息点咩

ps:我能说说为了这条大船,维妞昨天特地去看泰坦尼克号还被小偷扒了钱包每顿只能吃馒头咩?

各种求撒花安慰TVT

pss:多谢雪儿扔的地雷,抱个~~~~

第四四章

这样大强度的运动颜北北的身体显然还是有些吃不消的,第二天颜培风神清气爽通体舒泰醒来之际就感受到怀里的人的不对劲了。

她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宛如还沉浸在昨晚的□中。颜培风额头贴上她的才发现是异乎寻常的热度,忙将还陷在昏睡中的人料理妥当就直往医院奔了。

幸好只是简单的发烧感冒,颜北北稍稍转醒的时候护士正在找手臂上的静脉血管,准备一击即中。医生在旁边跟颜培风说着话:“没多大的事儿,普通的感冒发烧,是昨儿晚上着凉了吧?你多上点心,媳妇儿是你自己个的,就得自己疼。”

颜培风还没开口,颜北北脸上腾地一下就变得通红,她还清清楚楚记得昨晚上是怎么样光着身子在沙发上着凉的。

“诶诶,颜太太,您别动,这针头可不长眼”护士喊着她,也引来了颜培风。

“醒了?”

颜北北红着脸转过头不搭理他,脑袋还是昏沉沉的。

挂完点滴她还没消气,一直到停车场都是气鼓鼓的。脸上因为生气的缘故,有了不少生动红润的颜色,整个人显得跳脱多了。他看着心里也舒坦,不顾她的别扭,探了探她的额头才彻底放下心来。

“怎么了,气咻咻的,那咱去吃点降火菜?”他搜索着周边有口碑的菜馆子,挑着口味清淡的选,笑着问。

颜北北怒气未消,瞪着他:“不,我要吃川菜!”

“没得商量,刚打完点滴,吃清淡的,咱们喝粥去。这边上有家粥铺,听着还不错,咱去试试?”带着询问的句式,却是不容辩驳的语气。

颜北北刚要回他眼神就直直地望向他身后,脸上的脸色瞬间惨白。

颜培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男子。头发看起来是很长时间没打理过了,鬃毛一样卷曲而肮脏,胡茬已经能够盖住嘴唇。手持一把锋利的尖刀,恶狠狠地逼退着眼前的人。那人背对着他俩,即便只有略显单薄的女人背影,也能看得出那人并无畏惧之态,遥遥传来的规劝之声柔和而镇定,竟无一丝颤音。

“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我们医院早已给出合理说法。法院的判决已经下来,证明我们医院不需要做出任何赔偿,也不需要负任何医学责任的。”那女声依旧淡定沉着,企图劝服对面的人。

颜培风欲把北北塞进车里,但她倔强得很,扯着他的袖子不肯就范。他便只有将她护在身后,猫着腰从持刀人视野之外的地方偷偷拐了过去。

经过侧面的时候才看清楚那个被威胁的女人,竟是蒋曼婷。

颜培风明显感受得到手心里抓着的人有过轻微的颤抖。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却能够看得到她眼里跟刚刚不一样的担忧,不是对一个陌生人的担心,而是对一个在乎的人的牵挂。

那人似乎对她的说法似乎嗤之以鼻,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话愤然而固执,还带着不耐烦的疯狂恨意:“可是你们医院当初因为交不出医药费坚决将手术延期才会导致她最后不治而亡的。你们这冷血的医院,一群冷血的医生,以及这个冷血的社会,已经都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了!”

说完这段话之后他的怒气本来就基本掀顶,然后看着对面的人衣着不凡,表情漠然,如同那些宣布死亡的医生。更像是一只摩擦过了的火柴头,腾地燃着了。

眼见着那刀就带着他的力气和怒气不长眼地过来了,颜培风这下也松开了北北,想趁其不备将人制止的。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一个利落地飞身,踢掉那能够随时取人性命的凶器,轻而易举就将人压制住了。

可是转身去看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就有些叫人惊诧了。

颜北北不知在什么时刻,已经扑了上去,将蒋曼婷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似乎还在震惊中没缓过来,医院保卫科来人的时候蒋曼婷还怔怔地站在边上,只是看着北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颜北北安安静静待在颜培风怀里,听着他给后来过来的警察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渐渐听出了苗头。

现在医患纠纷频繁,这个男子就是两个月前那起纠纷的患者家属。死者是他的妻子,因为初初付不起医疗费,手术有过短暂的拖延。医院的科室教授医生都做过研讨会诊,最终决定因为肿瘤的位置特殊,手术的危险系数过高,前期需要再做观察。

谁知下午病人家属刚签了手术同意书的,晚上却发生突发状况,一个抢救不及时,死在了手术台上。

这种事在医院里实属常见,病人家属有情绪也是理所当然,医院本来没当回事的。只是后来那家属找到了律师告上了法庭,依然是以败诉收场。

现在是那死者家属依旧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就常常在这片地下停车场蹲点似的,今天终于等到医院的院长落单,便终于下了狠心出手了。

甘愿也急匆匆赶了过来,见他们都没出事才放下心来:“妈,今儿您又没事,干嘛大老远的来医院啊,不是嘱咐您好好在家休息吗?”

她依旧看着北北,这才走过来,想要伸出手握住她,却又在半路瑟缩回去了:“你怎么样,刚刚摔着了没?”

颜北北摇了摇头,仰着脸巴巴地看着颜培风,央求着:“什么时候去吃粥啊,我饿了。”

“那就离这最近的闵记吧,听说还不错。”

两人驱车离开之后,甘愿才开口:“妈,到底怎么了?”

“愿愿,你妹妹她原来真的不恨我们”纵然是已经过了大半辈子,她眼里依旧蓄满了感激的泪水。

“妈”甘愿心里也酸酸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妹妹在他心里自然重要,可是他还有的是时间补偿,有的是时间对她好。

“你打电弧给闵叔叔,让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好招待北北他们。”她这才进了电梯,往门诊过去。

两人到粥店的时候已经有人恭候多时了,直接带到了安静舒适的座位上。这里店铺并不宽敞,也不像别的好吃的店子那样排队成龙,而且整个粥店的氛围是幽深静谧的,颜北北开始怀疑了。

“这眼看着都快倒闭了,怎么可能还有五颗星的推荐?”她把玩着手边的一个水晶盘,清水里有几颗光滑的鹅卵石,水上飘着一盏新鲜慵懒的睡莲,略显猩红的花瓣像是跟头顶上的灯色交相辉映,越发显得静得发凉。

“你安分点,手臂上的针眼还青着呢,不知死活。”颜培风捞起她的手擦干,“里面多凉啊,回头再冻着怎么办?”

颜北北完全对着凉之类的词毫无抵抗力,当下脸又红了,亏得这灯光能够遮羞。迅速把手抽了回来:“真是作,我们刚刚经过多少家粥铺了,非得上这样专门为偷情人士设立的地方来找膈应。”

颜培风在灯光摇曳里粲然一笑,如星如辰:“那要不,咱们也试试当一回偷情人士?”

颜北北鄙视了一眼,看着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粥上来了,没顾得上回击,注意力全集中在美味上了:“你们速度真快啊,刚来就上了啊。”

“夫人早就已经吩咐好了,欢迎小姐光临,请慢用,小心烫。”粥店的老板是个五十左右的老人,一脸慈爱,但是姿态谦卑,礼貌周到,反而叫她摸不着头脑了。在颜家,也就是开车的司机这么喊过她啊。

“夫人?”她闻了闻,虽然看着是一般的白粥,但是显然有清淡的药香味,闻着清新而熨帖。

那人却没明白她的疑惑,自是没有回答,恭恭敬敬地离开了这片天地。

反倒是颜培风替她解疑答惑:“应该是你妈妈了。”

颜北北不高兴了,一再强调:“她不是我妈,我只有一个妈妈,跟你同一个妈妈。”

颜培风并不急着拆穿她的口是心非,替她吹了吹粥,舀起来喂她:“那刚刚不顾自己的安危拼了老命冲上去扑到的是谁啊?”

颜北北呛着了,咳得金豆子都出来了,喝了好几口水才闷闷道:“我不过是路见不平仗义相助而已,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的。”

“可是北北,以往这种情况,你都会很放心地交给我的,何至于要你那自己的身子去帮忙挡刀?”颜培风脸上还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笑意,语气却渐渐的咄咄逼人了起来,仿佛电视里警察审问犯人,一定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她的动机。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都木人给我留言好忧桑TVT

看到米 咱家的闺女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第四五章

粥店里放着很老的粤语歌,稍稍低哑的女声,带着风情万种的韵律,不疾不徐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颜北北开始只是脸颊红彤彤的像夕阳晚照,这时候被逼得眼底都是兔子一样的红眼了,直勾勾地看着他,带着哭腔:“我就是没出息没骨气,那有怎么样?!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忍不住往她身上扑,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颜培风也知道自己刚刚的逼问语气重了,可是这也是迫不得已。不这样的话,她总宁愿一辈子缩在自己的壳里,先是屏蔽自己的母亲,到后来更加敏感,便是草木皆兵了。

他想要将人揽进怀里,北北却挣脱了开来,手上抓的银匙磕到瓷碗的边缘,声音脆生而尖利,如同她此刻挣扎的声音:“颜培风你有想过我吗?你这样急匆匆的就想把我赶出颜家让我认祖归宗,苦心孤诣地让我去坟头看那个人,不就是希望我早点改了姓好让你政审能顺利点吗?!颜培风你怎么老是这么自私?!”

一旦开口,心里憋闷已久的情绪就泄洪般爆发。颜北北言辞锐利,字字如刀地讨伐:“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你在乎我,可是你却从来不站在我的立场上看问题。你再爱我,一年到头只有多少个日子能够陪着我,哪怕只是逛街吃饭也好。不错,再没有人在你心里的低位超越过我了,可是呢,不公平”

她有些歇斯底里了:“颜培风这不公平,我的整个世界都由你在操控,你能够轻易决定我未来的方向,能够替我拿主意要不要认这个亲妈,能够擅自主张的我的爱恨情仇,所有的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你就像是主宰着我的整个世界。”

“可是,这不公平”

最后似乎心有不甘,她抓起桌上的银筷银匙,狠狠地掼向他身上,转身就冲下楼了。颜培风却并没有因为这顿讨伐而沮丧,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留了地址嘱咐了一番才怡怡然下楼,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是刚还为她发泄郁结之气而松了一口气的颜培风,刚出门看到北北一个人驾着车离开的时候,心又揪起来了。

颜北北其实是考过驾照的,但是屡屡死在路考上。笔试部分总能够拿满分,可是手一摸上方向盘,整个人脑子就空了。

大一暑假的时候他抽了段空亲自来给她训练,眼睁睁地看着她开着二十码的速度跟蜗牛一样在路上蠕动着,偏偏她还吓得满额头的汗滴,闭着眼睛喊太快了太快了,要撞上了如此这般好一番折腾之后,他终于对她的车技失去耐心了,便也没让她再碰这个。

眼看着那巨无霸的SUV尾车灯像野兽的眼睛一样越闪越远,他急匆匆地拦上一辆车,跟着追上去了。

一边关注着前面车子的动态,一边打电话,哪知道这回颜北北是真恼了,直接关了手机,猛踩油门。性能优质的车子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这时候虽然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但是C市的交通从来就没畅通到哪儿去,她这样怒气蹭蹭地横冲直撞,再搭上那二把刀的驾车技术,颜培风心里都捏出一把汗来了。

这可比他飞机空中停车,失速尾旋什么的危险多了。

眼见着又冲了一个红灯,跟侧翼转过来的一辆车险险撞个正着,那车因为急刹车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像刀子一样刮在他心上。颜培风觉得就这情况,他不得不采取非正常手断了。

前面的出租车司机虽然肩负重任,但也不敢违背原则,只能巴巴地等红灯:“小伙子啊,前面那是个姑娘吧?够厉害啊,瞧着这不要命的驾驶技术,都是道上的吧?最近这伙人猖狂得很,个个在这片跟螃蟹一样横着走啊。这不,好几回都差点逮着了,又给他溜了。”

颜培风哭笑不得:“师傅你别耽搁了,回头罚单我给你交。她可是上面交代下来必须活捉的重要人物,抓着了我给你颁个好市民奖。”

这话显然刺激了司机,他也一口气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只是,哪还看得到那不要命的家伙。

“张队啊,我是小颜啊,我刚刚你们重点关注的对象了,嗯,行迹十分可疑。我眼瞅着朝济南东路那边开过去了,看来是有什么活动啊,个个都急匆匆的。”

“你就近在尽头设个路障盘查盘查,估计就差不多了。这条路上的岔道也不多,都是通往正规场所的,估计他们没这个雄心豹子胆。”盘算着北北应该不太会打方向盘,他煞有介事地忽悠着。

“特征啊,我等会儿啊,堵一会就成,我马上过来。我还记得那人长啥样,穿什么衣服匆忙之间我还真没太注意。”

“不谢不谢,协助你们维护治安是每个公民的应尽的义务。最近有点忙,改天吧,就这样,我马上就到了。”他挂了电话才对着出租车司机道,“直走,开快点,马上就追上了,这回事天网恢恢了,看她往哪儿逃。”

颜北北是气糊涂了,猛踩了油门之后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的,只有浑身火热的怒气控制着自己,双手也机械地抓着方向盘,一路向前。

好在她的车高头大马霸气四射,加上特别通行的车牌号,路上不少人抱着惹不起的心态给她让路了,这才一路有惊无险。

颜北北再不要命也不敢往前面一堆长长的车龙上撞了,安安分分地踩了刹车,瞧见旁边车里有人打探情况回来,才开了车窗问:“请问,前面是出什么事了么?”

“不知道哇,听说是警察执勤挨个盘查呢,估计又在逮那伙地痞呢。姑娘啊,见你个小人小的,怎么开着这样霸气刚硬的车啊,你爸的吧?”那人没看到车牌,趁机搭讪道。

刚刚的怒气现在也慢慢消退了,像是沙滩的落潮,笑着摇头:“我偷来的。”

随即没理会那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关了窗户,眯着眼打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违规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