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斌正想着附和刘磊的话,这时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都是些他们喊来的朋友,三个人完全不提刚才的话题,和来人说笑着。不一会儿,气氛就闹腾了起来。
江绍铭带着路之盼来的时候,包厢中已经十分热闹,打趣的打趣,拆台的拆台,一展歌喉的人也在那里抢着麦。
路之盼跟在江绍铭的身后,随着他一起进去,所有人都向他们看过来,不少人都知道江绍铭出过车祸,只是具体情况知道的人很少,于是便招呼着江绍铭过去。
江绍铭来得晚,很是自觉的罚酒三杯。
“江少一向最是准时,今天怎么变成最晚到的了?”有人故意的说着,看了看江绍铭,又看了看路之盼。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女人的麻烦,可不是我们可以了解的。”有人立即接过话。
有人已经笑了起来。
江绍铭看了眼说话的人,“看来你正在学习着女人有多麻烦。”
对方愣了两秒,知道江绍铭是在说自己订婚的事,于是讪讪的笑着,不再多说什么。
刘磊冷眼旁观听了几句,向路之盼看过去,发现她也正在注意着这边的情况,听到有人说起是因为她江绍铭才来晚了,还羞涩的脸红了,笨蛋,别人就是见她这样才会对江绍铭不依不饶。
陈双斌呵呵的笑起来,两句话就把话题转了另一个方向,开始折磨起另一个人快结婚的事,众人立即转移了目标。
包厢中的女子很少,应该都是妻子或者确定名分的女友之类,谈的话题从品牌包到化妆品,最后变成了婆媳问题去了。
路之盼只听,很少说话。
直到有人十分好奇的看着路之盼,“你是怎么和长辈们相处的啊?”都听说了江仲达和温可云如何厉害,在那两位的眼下讨生活,应该很艰难才是。
路之盼正想着该如何说,陈双斌也不知道怎么在关注这边的话题,“对啊,我也很想知道。”说着优哉游哉的看着她,目光中有些不屑和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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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佑扶了一下额头,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才看着对面的陈双斌笑道,“什么时候对女人的那些道道感兴趣了,就算是想为你未来的老婆讨些婆媳相处之道,也不是这么个讨法。”他说得随意,心里却是在叹息,就算真对路之盼不满,也不用表现得那么明显,江绍铭都把路之盼带到这里了,路之盼就是代表着江绍铭了,这样说话,哪里是在让路之盼下不来台,简直就是在打江绍铭的脸,不定有多少人正旁观着看笑话。
“我父母一向和善,只要不是心存不轨之人,都能相处得很好,所以别向她讨什么婆媳相处之道了,只会白费功夫。”江绍铭抬眸,看了陈双斌一眼,也没什么多余的神色,偏偏让陈双斌感觉到了拘束,立即笑了起来,也不再多话。
路之盼讶然的看着他们那边,随即当没有听见,继续和身边的人说着某个话题。她能够感觉到江绍铭的那三位朋友对自己有敌意,只是她不明白是为何,他们与她很少接触,就别提相处之类的了,如此不喜她的存在,她就只能从另外的方向去猜,猜到那个答案后,也觉得情有可原,然后就不觉得耿耿于怀了,毕竟每个人有权利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喜欢一个人或者讨厌一个人。
男人们在那边行酒令,女人们在这边加油,都是会闹腾和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气氛很是热烈。路之盼看了一会儿,她以为江绍铭是不参与这些游戏的人,但发现他玩的时候,绝对不是生手,而且似乎能掌握某种规律,反正他是极少喝酒的其中之一。
路之盼起身去洗手间,出门之后会发现这里特别安静,隔音效果特别好,外面走廊的灯光不似一般的灯,而是形成一种灯雾,朦胧而神秘。她去到盥洗室,里面也是金碧辉煌,装修风格很是张扬,她从隔间里走出来,去洗手,刚把手烘干,就听到后面有高跟鞋的声音,忍不住回过头。
路诗情也有些意外,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只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路诗情走向路之盼,在路之盼身上打量了一番,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从她身上的穿衣打扮和脸色就能看得出来,究竟是真过得好还是只是为了展现自己过得好,同样有迹可循,“路之盼,你过得可真不错。”
路之盼不喜欢路诗情此刻的眼神,打量自己的目光太过赤~裸,那种不喜也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是有时候她又觉得遇到路诗情这样的人挺好,敌意一开始就表现出来了,而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让你失望了。”路之盼表现得很平静,已经这么多年了,早已经习惯,何况她如今不在路家,没什么好顾忌的地方。
路诗情双手抱胸,呵呵的笑了起来,“果然是有了后台的人,连说话都变得有底气多了。别人都说时来运转,我都不信那回事儿,看到你就信了,你运气就这么能这么好呢!”
“我的运气总不能一直差下去。”路之盼对上路诗情的目光,很坦然,也很无惧。
路诗情勾了下唇,她其实是长得很漂亮的女子,一身黑色的裙子,让她有种骨子里神秘的美感,“那就恭喜你好了。”路诗情再近一步,嘴附在路之盼的耳边,“最近我突然在想,为什么当年江家愿意花那么大代价选一个女人去他们家,以他们家的地位和权势,多的是女人主动靠去,怎么会选择那么低调的法子。除非,当年的小道消息是真的,江绍铭已经结婚了。”
只有这种说法才说得通,江绍铭已经结婚了,江家哪里还敢公开选儿媳妇,这样就是给儿子找个“小三”了,偏偏江家那二老还不肯屈就一个普通女孩,还得要有家世的人,这样对于那个女子来说,不就是毁了她一辈子了吗,自然会付出某些代价来进行安抚。
路之盼的手握得紧紧的,她看着路诗情,各种情绪交汇在一起。连路峰和黄希莲都知道那件事很蹊跷,不能拿路诗情这个女儿去当冒险,因为他们都认定了江家只是想要个孙子罢了,有了孙子,就秘密处理掉孩子的母亲,于是让路之盼去,至于最后的结局如何,就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了。
“江绍铭结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还需要小道消息才传得出去。”路之盼仿若不在意的回答,她笃定路诗情不知道真相,甚至当初路峰和黄希莲也只是猜测到某些情况罢了,而路诗情也不会真做什么,只要路之盼还待在江家,对路家的好处,都是隐形的,无论如何只要路诗情姓路,就不会真做对路家有害的事。
路诗情因路之盼这话不置可否,的确,江绍铭如果结婚,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必要藏着掖着。
“是不是你自己知道就够了。”路诗情倨傲的抬起下巴,“我哥如今日子不好过,和爸妈也闹得厉害,他过去对你那么好,这种时候你不去安慰安慰?”
“你从小到大都提醒我,你才是路家的大小姐,而我不过一个冒牌货。这种事情,还是由你这个亲妹妹去做比较好。”
路之盼从路诗情身边走过,直接走出了盥洗室。
路诗情火大的看着路之盼的背影,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路之盼用这样的话来将了自己一军,那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她追出去,就发现走廊的另一边,江绍铭正向这边走过来,他看到路之盼后,拉着路之盼说着什么话,二人很快离去。路诗情停下脚步,看到刚才的那个画面,不得不承认路之盼的运气是真好,一个常年昏迷不醒的男人,也能醒过来,还对路之盼那么好。只是她不是无脑之人,不会真的去做损害路之盼利益的事,最多只是口头上让路之盼难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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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之盼看到向自己走过来的江绍铭,一时觉得心里暖暖的,“你怎么过来了?”她笑着,也许笑得太真,嘴角竟然有浅浅的酒窝,但很浅,如果不仔细,看不怎么出来。她只是在刚才的这一瞬间,很确定很确定,自己就是想和这个男人一起过下去,无论别人说什么都无法动摇她这样的想法。
“看你出来了这么久也没回去,怕你出什么事。”他拉起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有些冰凉,放在自己的手上搓了搓。
“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出什么事。”她不以为意。
这么大的人都不会出事吗?他眉眼一挑,只是什么都不说,那些反面例子都不好,他连提都不愿意去提。
“我瞎操心,行了吧?”他瞥她一眼,一副她把他好心当做驴肝肺的样子。
路之盼觉得他这个眼神太萌了,逼着他再做一遍,江绍铭觉得她莫名其妙,怎么都不肯,两个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的回到了包厢里。
众人看到他们又一起回来,又拿他们开涮,什么一步都离不得之类的话,惹得众人都一起开涮。
江绍铭反而把路之盼往自己身边拉,然后坐在一起,“看到你们如此嫉妒的神色,我才终于明白你们长辈为什么都要求你们结婚,哪里是他们逼,是你们内心的渴望。”
“我都快吐了,什么嫉妒啊,我这也算嫉妒?”
大家集体笑喷,“算,绝对算!”
…
男人们说笑够了,便开始玩牌了,陈双斌最爱玩这个,他牌技还不错,他一边坐下,一边招呼着江绍铭,“绍铭,你也过来。”
江绍铭拉着路之盼过去,在他们留的位置上,把路之盼按下去坐着。
陈双斌脸色不太好看了,给对面的人使眼色,对面的男人立即开始回应,“江少,这算什么啊,我们男人玩,有女人…”是不是不太好?
“没关系。”江绍铭按着路之盼的肩膀没让她起来,“她就能代表我。”
一时间陈双斌和对面的男人都没有说话,而路之盼对面的男人此刻笑着开口,“都什么年代了,还男人不能和女人一起,我看你们都是老思想。我就觉得挺好…”
路之盼有几分局促,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坚持她替他打牌。江绍铭似乎能够感觉到她的紧张,坐在她身边,她拿牌摸牌,而他全程都指挥着她打牌,这让她轻松了起来,不用担心了。
几局下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赢了还是输了,但觉得其实还挺好玩。
没有打多久的牌,江绍铭就带着路之盼离开了。
他们走出会所后,路之盼还在算着自己刚才的牌,之后又笑了起来,“我告诉你哦,我是后来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原来幺鸡也是一条。”
“你没这么接触过,不知道也正常。”
的确没有打牌,但基本上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但她也不多说了,她对打牌确实兴趣不大,“原来你们私下里玩的时候是这样。”
“那应该怎样?”他反倒不解了。
“就是…和别人传言中不同。”
“你都说是传言了,传言有几个是真的。”江绍铭摇摇头,让她站在那里等着,他去开车过来。
她上车后,江绍铭才问她,“准备吃点什么?”
她这才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好像的确没有吃饭来着,这个时间点也有些晚了,“你想吃什么?”她歪着头,在看到他有些不悦的神色,似乎传达着消息——是我在问你。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这附近有所大学,我们去大学外面的小吃街吃饭吧,看看我们是不是老得不能装大学生了。”
江绍铭觉得她这话特别有趣,“早不能装了。”
她哼了他一声,不理他了。
他们真去了某大学外面,只是吃的东西太多了,他们犹豫了好久,才选择了去吃串串香。
路之盼和江绍铭拿着小篮子去拿菜,另外选菜的都是一些大学生,他们混迹在其中,那感觉说不出的怪异来。等他们挑好了菜,坐在那里时,又觉得话题和别人有代沟了。
别人桌的话题都是某某班导特别讨厌,还在他们上课的时候跑来监督,以及那个老师特别严格,每节课都必点名,还有就是寝室里谁谁很不好了,班上的几个班委做事很过分…
好吧,路之盼觉得自己不用装不装学生了,一看就不是,哪里还用装。
她看着锅里煮着的菜,“你…”她立即笑着转移了话题,“我念书的时候,也听到同学说这些,这么多年,一届一届学生,怎么聊的都还是那些内容啊。”
她刚才想问的是——你读书时候,都喜欢聊些什么。
“吃你的吧!”江绍铭把已经熟了的菜放到她碗里。
她满足的看着他,又看看碗里的食物,特别开心。
他们吃过饭后,江绍铭跑去了旁边的奶茶店,给她买了一杯奶茶。她接过奶茶时,先是一愣,随后心里就暖暖的,她是看到旁桌的男生为女生买奶茶,而她好久都没有喝过奶茶了,但又觉得自己这年龄了,都别和那些小女生一样了,他竟然知道她的心理。
她插上吸管,把第一口给他喝,江绍铭偏过头不喝,她强迫他喝,最后他没有办法,还是喝了一口。
他揉揉她的头发,心里变得十分柔软,刚才的这一幕,好像在他生命中曾上演过似的,那种熟悉而又心动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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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江绍铭再次做了那个梦。
这段时间,他已经不怎么做那个梦了,这次他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个背影,她的头发不长不短,却很乌黑,在不停的飘动着,可梦里的他能感到并没有风。
“你是谁。”他问着那个身影。
她还是没有回头,还是站在他的不远处,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像过去那样和他玩捉迷藏,等着他去找她,去追她。
他似乎能够听到她的声音,她在叹息,很细微的声响。
当他还想问她是谁的时候,她的身影逐渐远去,不是飘远,而是从清晰越来越模糊,渐渐的消失不见,好像她从这一刻开始,就此离开,再不会出现。
那一声叹息,萦绕在他的大脑,好像能够读出她传递的信息——你不用知道。
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
醒来的江绍铭,很清楚的记得那个梦,一点一滴,分毫不差,过去他也做梦,但醒来后只觉得是个朦胧的身影,如今却那么清晰。
他觉得自己内心空空的,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好像知道了她不再回来了。与此同时,又有种踏实的感觉,她就此离开了,而他也不再因此而去怀疑自己现在的生活。
他如此明白自己的心理。
躺在床上的江绍铭自己笑了起来,他自己明白,原来他自己内心早已经有着偏向了,不是没有去怀疑,仅仅是偏向于现在的生活,于是宁愿现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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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绍铭带着路之盼离开后,众人又玩闹了一会儿,就分别离开了。最后只剩下了陈双斌、刘磊和蔡文佑三人,这次刘磊当着二人吸烟时,二人什么表情都没有。包厢里很乱,酒瓶东倒西歪,另一边还放着歌,但声音被关了,只剩下mv中的歌手撕心裂肺的唱着无声歌,莫名的有种很诡异的感觉。
陈双斌看着他们,没什么好气的开口,“我留下来是为了付账,你们这是干嘛呢!”
“留下来看你付账。”蔡文佑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说着。
刘磊一听这话,立即乐了起来,连烟也不抽了,只觉得好笑。
陈双斌白了刘磊一眼,很不爽的把眼前的一瓶还未开过封的酒直接给砸了,“你们说这算怎么回事儿?我为他抱不平,他那是什么态度。”
“息怒息怒。”刘磊这会儿情绪平静,“你那哪叫抱不平,你那是拆人家台,自己没分寸。”
“就你有分寸。”
“五十步笑百步。”蔡文佑综合评价了一下二人,“我都不懂你们了,那些都算绍铭自己的家事,哪里轮得到你们管,人家自己都不着急,你们急个什么?这男人和女人差不多,伴侣是自己的,朋友多多少少都算外人。”
这话也没错,只是听着就怎么都不是滋味。
“这是说我多管闲事?”陈双斌又怒了起来。
“不管是不是,绍铭都给出了他的态度了。”蔡文佑冷下脸来,“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别人都看不出来你们的态度,绍铭为什么会突然约我们出来?你们简单的道理还不懂吗?他那是在告诉我们,也告诉所有人,他就把路之盼当成妻子了,不管我们过去对路之盼什么态度,总之以后得把路之盼当成他江绍铭的妻子,江家的少夫人,就那么简单。绍铭他自己都不追究过去的事了,我们何必咬着不放,何况我们原本就希望他能够重新活一次,现在不是正好吗?”
刘磊把烟蒂丢进一个酒杯中,看了看那透明的酒杯,摸着酒杯光滑的边缘,“也只有这样了,既然他那么选择,我们也无能为力,何况我们当初都答应过…”
蔡文佑在刘磊那里抢过一支烟,吸了几口才说话,“我还是觉得小旭就是绍铭的儿子,虽然不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一点是肯定的事。”他说着看向刘磊,“虽然是在你父亲的医院里做的试管婴儿手术失败了,不代表没有别的办法或者说去了别的医院,你那点信息用来判断本就不合理。而且我始终相信江伯父那样的人,怎么也不可能犯那种低级错误。”
刘磊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只是陈双斌还是嘀嘀咕咕的念叨,“刚和男朋友分手,都能去怀别的男人的孩子,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蔡文佑把烟蒂向陈双斌扔过去,“就你话多。”
“得了得了,我就是讨嫌,行了吧?我去结账了。”
蔡文佑和刘磊也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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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天气很好,江绍铭上午去了趟公司看了下情况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买了很多制作风筝的材料,他回来的时候,江成旭小朋友老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热情至极,都让江绍铭开始怀疑自己还不如这风筝受儿子欢迎了。昨天在看某动画片时,动画里的人物正在放风筝,小旭特想玩,于是江绍铭和路之盼答应他,如果第二天天气不错,那就带他出去放风筝。
小旭从天亮开始,就祈祷着太阳公公露出笑脸了,看到阳光逐渐洒满大地,更是兴奋起来。
路之盼说了,家长是孩子们的第一个老师,得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儿子带他去放风筝,就不能违背承诺,于是路之盼赶着他出去买做风筝的材料,她觉得让儿子亲自参与了制作风筝的过程,儿子会玩得更尽兴。
江绍铭才下车,小旭就立即跑过来,抬起头对江绍铭笑,他摸着儿子的头,“糟糕,爸爸忘记买做风筝的材料了。”
小旭的脸立即从阳光明媚变成了阴风阵阵,盯着江绍铭的那双眼睛可怜之极,动着嘴角又不能说出指责的话来。
路之盼也走了过来,毫不犹豫的站在儿子这边,“有你这么欺负小朋友的吗?”她才不信他会真忘记,她捏捏儿子的小脸,“你爸爸和你开玩笑呢,快去,自己去车上拿下来。”
江绍铭挑了挑眉毛,她就这么相信自己?
小旭则睁大眼睛看着江绍铭,见他不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过了几秒,大概好奇心占了上风,他真去了车上,然后提了好大袋东西下来,东西很重,他提得特别吃力,不过可以看出特别开心。
路之盼见状,赶紧去帮儿子提着。
江绍铭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也跟了过去。
在阳光还算明媚的晚秋,翠绿的草坪上,一家三口都坐在地上。江成旭小朋友在经过了慎重又慎重的思考后,终于决定画一只乌龟形状的风筝。路之盼首先就表现出了异议,不是应该做蝴蝶蜻蜓什么的吗?江绍铭表示她的提议太过普通,满大街都是那种类型。江成旭很有主见的表示——妈妈,那是女孩子的玩意儿。
于是乎二比一,最终他们要做的就是一只乌龟形状的风筝。
江绍铭先大概制作了一个乌龟样子的图,再让儿子按照一定比例画,小孩子画画,扭扭曲曲的线条,江绍铭也不帮忙,只是口头上指挥着。路之盼则翻着风筝制作教程,和江绍铭一边讨论,一边用竹条做成大概的形状,三个人各忙各,又互相监督着彼此的进程。
小旭画好了大概的形状后,再把初始状态的乌龟减下来,用特效胶粘贴上去,最后才开始涂色。江绍铭先用颜料笔画了一些小格子,让小旭按照那个小格子进行涂色,最后江绍铭再亲自涂一遍颜色,再绑上线,一只简易的风筝就算完成了。
小旭拿着那风筝左看右看,简直爱不释手。
路之盼和江绍铭,手上的都不可避免的抹上了一些颜料,两个大人一个小朋友,忙活了几个小时候,才做好了一只风筝。
路之盼带着小旭去洗手洗脸,然后就可以去吃饭了。
而那只风筝,正沐浴着阳光。
菜是温可云亲自炒的,她如今没有什么事,就喜欢做些小事,养花和做饭。整个上午,温可云都在看着他们,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幸福温馨的模样,她的心理就跟抹了蜜糖似的,她自己乐呵还不行,还得拉上江仲达,惹得江仲达特没好气。
吃过饭,检查了一遍风筝,一家三口就出发了。
江绍铭开车去郊外,由于天气好,很多人都出来了,大多都带着全家,不少人还带着帐篷出来,一手抱着小孩一手牵着小狗,十分热闹。秋日里的花依然繁多,一些小花掺杂在小草中,五颜六色。小旭看到这么多人,特别的开心,又看到别的小朋友手中的风筝,就更开心了,他的风筝最特别,比他们的都好看。
这样好的天气,这样多的人,没有半点晚秋的萧条,反而活力似春。
路之盼牵着小旭的手,小旭此刻特别的兴奋,在找到一块相对平缓的草地后,小旭就要立即放风筝。儿子眼中的期盼如此明显,路之盼自然不会让儿子失望,她之前还专门去搜了一下放风筝的技巧,就是为了能让儿子玩好,这会儿自然要在儿子面前显摆显摆。她把线放出来一部分,自己拿着风筝,小旭拿着线筒,指挥着小旭往前跑。
江绍铭站在一边,双手抱胸,眉眼之间都是柔和的笑。
旁边也站了一些人,多数是些小朋友,虽然这里也有几个放风筝的人,但和这些出来单纯只为了晒太阳的庞大部队相比,简直可以算得上寥寥无几。小旭也看到了有别的小朋友在围观,不由得急了起来,“妈妈,你到底能不能让风筝飞起来啊?”
面对儿子怀疑的眼神,路之盼顿觉自己很受伤,她不仅没有显摆成功,好像还失去了儿子的信任了。
“让你爸爸来,他一定能让风筝飞的很高很高。”
路之盼的话音刚落,小旭就向江绍铭跑过去了,对妈妈刚刚的话没有半点怀疑,在小旭眼里,自己爸爸就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就是什么都会。
路之盼撇着嘴,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看着那对父子在交流,江绍铭似乎在对小旭说着什么,小旭认真的听着,不时还点点头,她失笑,儿子一副老成的样子和江绍铭交流,她怎么都觉得那画面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