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孤叶迎春风
作者:子易
文案
二十年来坚持“一夫一妻无妾制”不动摇的苏夫人育有四个听话的好孩子:长女奉旨入宫,是为皇后殿下;长子刑部供职,是为国家高级公务员。就连爬树上墙无所不能的调皮次女也已安分出嫁。
独留幺女待字闺中,三不五时闹个失踪。
苏夫人向来不太注意世人的指指点点,但在这普遍认为“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的时代,她无法免俗地被大潮流熏染,开始为小女儿着急了。
然而这位苏府千金虽长得与孪生姐姐分毫不差,性格脾气却完全不同。她尽得父亲苏太傅之真传,满腹的心计使她几乎千事不愁、万事不忧,又怎么会傻傻地被婚姻套住呢?
于是她面向前来提亲的众家男子立下了一条基本要求:非自愿入赘者勿扰。
此女名为——
苏叶。
直到某一天,来自远方的乘龙快婿亲手敲响了苏府的大门……
故事,由此开始。
大安朝系列之前传,讲述梧桐家父母的故事:
大安朝系列之正传,甜蜜的爱情童话:
大安朝系列之后传,非女尊,女帝敏彦的爱情:
大安朝系列之乱弹,有爱的小剧场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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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阴差阳错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叶 ┃ 配角:继风,段雪寒,挽春,苏台…… ┃ 其它:大安朝
2012-04-01总下载数:19 总点击数:156634总书评数:1180 当前被收藏数: 816 文章积分: 21,471,902
云英未嫁
夜,一轮明月无声地悬于半空,泠泠的月光斜照在高高低低的屋檐上,留下片片模糊不清的灰色阴影。
忽然,某片并不起眼的阴影中唰地闪过一抹漆黑,速度之快,几乎使晚归的路人做出揉眼的动作:刚才的“东西”是……咦,什么都没有?该不会是自己累得眼花了吧?
他越想越害怕,于是归心似箭,连半刻都不敢耽搁,匆匆离开。
四周恢复属于夜晚的寂静。
又过了一小会儿,另外一道漆黑掠向前方,似乎更显迅疾,带起阵阵打着旋儿的轻风,直追前面那人而去。
待他也同样消失在远处后,四周再次恢复死一般的静默。
未几,前面那条纤细的人影轻巧地落在城东苏府的门前。由天上借来三分月色,便可映出此人脱俗的灵秀容颜。
拥有这般身手的,竟是位身穿灰黑色短装的妙龄女子。
这女子,正是苏叶。
但见她抿抿已然干裂的嘴唇,将鬓边乱发捋到耳后,从腰间扯下一只小小的缀着暗红丝绦的玉葫芦,仰头灌了几口葫芦里的烈酒。
以左手拭了拭唇角,苏叶像是觉察到躲在暗处的人正用不敢苟同的目光盯着自己,于是她打消收回玉葫芦的念头,爽快地来了个底朝天,将葫芦里的琼浆涓滴不漏地倒进嘴中。
当然,更爽快的还是她的话语:“阁下沿途跟踪,也跑了有七八里的路,现在仍不现身,难道真想让我亲自‘请’阁下进府中叙旧?”
片刻后,一名男子慢慢地从黑暗中踱了出来,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深地望向站立于苏府门前的女子。这男子的相貌十分优美,就算最挑剔的人用最苛刻的眼光将他仔仔细细地来回打量无数次,也必须不甘心地承认,他虽不是最好看的,却一定是最耐看的。
——因为他拥有无可挑剔的五官。
就是这位耐看的仁兄,跟踪她很久了。
苏叶挑眉,有些为他的坚持不懈感到费解。她自认没有哪个地方出了差错,可他为什么如此笃定地穷追不舍呢?
在月光的映照下,男子那优美的面容把他独特的气质发挥到极点,而他说出的话也叫人心醉不已:“为追逃妻,区区七八里路算什么?百里千里,我也甘之如饴啊。”
谁知,本该受这月下美景诱惑的苏叶却丝毫不买他的账,只诧异地眨了眨眼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逃妻?原来如此。好,我接受这个解释。既然阁下并非蓄意挑衅,又急着千里寻妻,为何孜孜不倦、紧随我后?”
隔着五六步的距离,只听男子洒然笑道:“因为,你就是我那擅自逃跑的妻子。”
苏叶心下一虚,脸上的表情顿时风云变幻起来。
最终,她审时度势,选择了极具说服力的“怒容满面”,而后厉声训斥道:“我云英未嫁,你休得胡言!哼,我敬阁下武艺非凡,故而不曾刁难,还望阁下自重!”
男子面不改色道:“虽然声音外貌与先前大不相同,性格也有些差别,一壶烈酒都放不倒你,和我那位温柔美丽、说话慢声细语又谈酒色变的妻子完全没有相似之处,但是……”
在苏叶复杂的视线中,男子露出了灿烂到可以称之为得意非常的笑容:“幸会了,我的妻。”
苏叶忍耐:“我说我,云、英、未、嫁!”
男子好像很喜欢一再挑战她的忍耐性,生怕她不清楚内情似的详细解释道:“不会的。其实我一直盯着你,无论在客栈还是在野外,眼睛没有松懈过半刻,半路上你的确换过几次装束,可不管外表怎么变化,你终究还是我的新婚妻子。所以……夫人你就不要再嘴硬了,早些跟我回家吧!”
说着,他无赖地拦住了苏叶的去路,仗着男人天生在身高体型上的种种优势,硬不让她靠近苏府大门。
秀才遇上兵了。
苏叶原就十分不爽,因为这种甩不掉尾巴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眼见有家归不得,她决定不再走摆道理劝服人的好女路线,而是遵循内心的召唤,用蠢蠢欲动的暴力武装解决掉这个无耻狂徒。
“……看招!”
翌日,苏府。
苏府三姑娘的贴身丫鬟桃杏赶在太阳露头前就早早地爬了起来。认真地打扫过一遍屋里屋外,她满意叉了腰,活动一下筋骨便向厨房走去,同时不忘暗自琢磨小心事:三姑娘昨晚回府,竟灰头土脸,与平素的干净整洁有着天壤之别,且一夜没睡,只在屋内来回踱步,也不晓得是不是遇上了烦心事。
想着想着,她就来到了厨房。
跨进干净的院门,桃杏灵巧地躲开随处可见的盆盆罐罐瓶瓶碗碗,笑眯眯地朝正准备做饭的众人打招呼问好,然后对其中一个相熟的厨娘说道:“我过来知会一声,咱们三姑娘回来了,待会儿可千万别忘了她的那份。”
厨娘一边答应着,一边顺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好快,才半个月。”
桃杏笑道:“三姑娘这次只是去帮个小忙,处理起来得心应手,自是与以前那些不同。”
厨娘忽然想起了一些传闻,连忙在围裙上粗粗地擦了几下手,瞅瞅其他人,发现大家只顾着忙自己的,都不太注意这边。她赶紧趁此机会腆着脸凑到桃杏跟前,小声打探消息:“我听说三姑娘去参加婚宴了。到底是哪家胆子这么肥的,不请咱们老爷,单请三姑娘?”
桃杏轻笑:“这……我却也不知。”
厨娘拉了脸,嘀嘀咕咕:“哪有你这种人呢,每回都说不知道。合着就你一个跟在三姑娘身边,也成了半个主子了,有啥秘密一概不提,嘿,早晚还不传遍全城!”
桃杏瞥她一眼,笑容依旧:“三姑娘是主子,我只是丫头,哪有主子出门还要对丫头禀报的?您只需做好姑娘的饭菜即可,旁的事儿,别说您,就是我,可也都问不得呢!大娘,您这样岂不是叫我为难?”
一番话说的不软不硬,厨娘哑口无言,忿忿地抱起揉面的盆子,扭头就往屋里走。
“哎?大娘,您可别忘了我们姑娘的早饭呐!”
桃杏忍笑追了几步,声音不大不小地跟了过去。
厨娘敷衍道:“晓得晓得!”
待桃杏回屋的时候,苏叶已经换上一身翠色短装,在院子里练剑。
苏府有个奇怪的规定,凡是踏进苏府大门者,无论男女都得学点拳脚功夫。几位主子们的武艺更是马虎不得,从老爷数起,直到年纪最小的三姑娘,大家清早起来第一件事一般就是晨练。
这个奇特的习惯甚至让很多仆人也学了去,天天没事儿就打拳踢腿的,因此府内常年供不应求的东西永远是专治跌打损伤的膏药。
像苏叶这般炉火纯青的,膏药早用不上了。这不止是因为她功夫好,还因为她不常练武,唯有感到压抑、情绪不太好的时候才会偶尔以此发泄闷气。
昨晚,果然有问题。
桃杏肯定了心中所想。
苏叶的剑法本来并没有特别的地方,仅仅是一套随处可见的寻常入门剑法。不过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没有任何生硬,前后动作衔接得恰到好处,一气呵成。
桃杏斜倚在院门边,看得心痒,也想练练手。她一脚挑起临走前竖在门口的扫帚,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像模像样地挥舞起来。
不一会儿,主仆二人就对上了招。
侧身躲开苏叶的剑尖,桃杏反手一压,没压下苏叶的剑势,扫帚头牺牲了。又一侧身,她跳到战圈外,笑嘻嘻地问道:“姑娘,昨晚有谁惹您了吗?还是您和人家打架结果却输给了人家?”
“胡说什么!”
苏叶屏息凝神,瞅准桃杏的破绽一剑挑了过去,差点没把桃杏挑飞。
桃杏冷汗直冒地狼狈躲避,心里却哀鸣:坏了坏了,自己说错话了!看来昨晚三姑娘确实吃了闷亏,这会子正想出气消恨。幸好姑娘不会迁怒太久,顶多被她吓唬几次就没问题了。
浑身绷紧了准备接受自家姑娘吓唬的桃杏自知理亏,不该让姑娘想起“伤心往事”,所以她认命地默不吭气,从东飘到西,只躲不攻。
两人一来一往整出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路过的某个大丫头。
这大丫头因见桃杏也在场,便认为是她在指导新来的丫鬟习武。但是太阳才刚升上天,还不到教习武艺的时候。她拍拍门板,警告道:“桃杏,她是新来的丫头,你又不是,昏头了?大清早的就当起师傅来啦?那个谁,快去前头泼水拖地!”
苏叶闻言收剑,好笑地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对,就是你,愣着做什么?快去呀!”
桃杏张张嘴,刚想提醒对方,不料苏叶微哂,抬手一挥,也不知用了何物,袖子刚拂过面庞就露出了一张与方才完全不同的绝色脸蛋。
“怎么,半个月不见,竟认不得我了吗?”
“三姑娘?”大丫头一愣一愣地瞪了眼睛,“您回来了?!”
苏叶轻笑:“除了我,谁还敢在这里练剑?你说是也不是?”
“可、可,可您回家了,为什么还打扮得这么,这么……”大丫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苏叶目前这过分随意的打扮和刚才那精湛的易容。
苏叶轻描淡写:“在外习惯了。那么现在,要不要来陪我练练手?”
“……不、不敢……”
半个时辰后,三姑娘回府的消息遍传苏府上下。苏府仆人们的长舌八卦能力,正巧与他们的武艺成正比。
因此,当正午时分,“苏府门外来了个自称是三姑娘夫婿的怪男人”这一消息,就更像是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苏府姐妹花中的“妹妹花”,竟被人先下手为强了,这还了得?
护女心切的苏夫人在第一时间内用最极端的手段表达出她的极度震惊:“是谁?究竟是谁?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个不怕死的家伙!”
随着这声气冲斗牛音震云霄的河东狮子吼,苏夫人再次一掌报销了摆在小厅里的花梨木桌子。
“来人呀!速速请回老爷少爷!叫三姑娘立即、即刻、马上,到我这里来!”
“是!”
候在门外的仆人一个趔趄,心有余悸地抚抚险些被吓出嘴巴的惊叫,然后忙不迭地飞奔出府,前往外廷通风报信。
夫君事件
天下苏府何其多,但若是在京城,一提“苏府”二字,准保十个人里有九个会先想起城东苏太傅家,剩下的一个,那是发问的外地人。
相比其他高官府邸,城东苏府占地并不很广,若以前面住满了一大家子老小的孙府为参照,苏府勉强算是一只麻雀。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既有精巧的亭台楼阁、水榭廊桥,又从老爷少爷到丫鬟伙夫一概不缺,人事物皆齐全得紧。
苏府主人苏太傅早年在刑部供职,其破案手段之高妙、平素为人之狡猾,使他获得“苏鬼”称号。听说因他颇有点能耐,所以婚后被调到礼部做了侍郎。不料侍郎还没当很久,就又一步高升,给小太子教书去了。这看起来好像是降了他的实权,将他排斥在朝堂议政之外,然而有些头脑的人都清楚,一品太傅绝非等闲。尽管现时估量不出什么价值,但日后太子登基称帝,一品太傅成了帝师,这可是连皇上都要尊重三分的人物。
有厉害夫君在前,一向好强的苏夫人又怎么会逊色太多呢?
想当初苏夫人也算小有名气,她本是礼王府上的金账房,硬被苏太傅挖角娶走。据传,这位女中豪杰在某次的刑部查案过程中不小心被卷进了是非,故此巧遇苏太傅。苏太傅却是个妙人,一边查案一边不忘施美男计,好好歹歹把金账房骗回了家,奉若至宝地摆在家里供养起来。
由于两人的性格都各有强硬的一面,因此苏夫人与苏太傅的恩怨吵闹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不过吵闹归吵闹,他们夫妻之间多年来还是十分恩爱的,面对大是大非时从未出现过歧义。而这对夫妻的四个儿女,在奇父怪母的熏染下,倒也顺利长大成人。
长女苏梧桐——这位女子在大安朝是名号响当当的人物。只要在大安朝生活过一段时间,就绝对不会不知道苏梧桐是何方神圣。你可以没听说过她的父亲是谁,也可以没听说过她的母亲叫啥,但皇后苏梧桐的大名,一定是如雷贯耳的。
因为,当今圣上自从娶了她,就一直没再纳任何女人为妃,不仅严禁文武百官插手于选妃,还公然宣称娶妻是自家私事,与旁人无关。只瞧一点,便能发现这位皇后所受到的恩宠究竟有多大:她的长女,甚至不到周岁就被皇上册为东宫储君。
所幸苏家并没有凭着女儿的圣眷加身而飞扬跋扈,苏府少爷苏台就是最佳例证。他十九岁上便在平反藩王叛乱时立下了汗马功劳,进刑部后又破了不少重案要案,风头几乎要盖过其父,一时间,竟被朝中同僚戏称为“小苏鬼”,大有前途。
倒是二姑娘苏兰不太有手腕,下嫁兵部侍郎之子,稍稍收敛了一些孩子心性,在家做起了官夫人。
至于最后的这位三姑娘……
她是叫全京城人都摇头叹息的千金小姐。
三姑娘家世相貌无一不好,兼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工中馈全然上乘,按理是不愁嫁的。然实际情况却有些诡异,三姑娘有言在先,除非接受她的条件,否则婚事免谈。近几年,慕名而来的优秀公子很多,偏偏三姑娘就是端着架子不肯嫁人,任巧嘴的媒人踏平苏府门槛、风雅的王孙贵族成群求亲,她也照样摇头不误
是条件太高了吗?
不,人家三姑娘只有一个条件:入赘。
这一个条件就足以吓退她所有的爱慕者。
试问,哪个男人愿意不顾脸面地把尊严踩在脚底?娶美人固然可以获取炫耀的本钱,娶太傅之女固然也能博得欣羡的目光。但若以入赘为名,娶了美丽的聪慧的太傅之女,恐怕不仅会被列祖列宗唾弃,还会被世间众人鄙视:原来兄台您是个靠裙带关系往上爬的窝囊废呀?
入了赘的女婿会被笑话成在家为妻子端洗脚水的下人,所以大家都不看好三姑娘能顺利嫁出去。毕竟依她的身份,是不太可能看上各方面都很寻常的丈夫,而优秀的男人,谁又乐意入赘呢?
蹉跎了一年又一年,眼看着三姑娘今年已到二十二岁——
呀?真有不怕被人笑话端洗脚水的家伙出现啦?而且、而且,听上去,这个男人好似还不太清楚三姑娘立下的规矩哦?
霎时,太平盛世下,安逸的京城人们那身爱好八卦的因子又开始活跃起来,纷纷猜测这敢去苏府叫板的英雄到底是哪路好汉。
总之不管他是哪来的英杰,大家都要先为他掬上大把大把的同情。三姑娘尚未出嫁就敢说自己是她的丈夫,这位好汉,你一定会惹毛苏太傅和苏夫人的,无论你拥有多殷实的家底、多俊俏的相貌、多惊艳的才华。
苏太傅有没有被惹毛现在还不好说,但震怒中的苏夫人很明显已经被惹毛了。她先揪出陈年往事训得儿子狗血喷头,接着又愤怒地表达了自己对丈夫的失望,最后把他们父子二人统统赶出屋门,将宝贝小女儿喊了进来。
“真是的,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爷儿俩居然还磨磨蹭蹭不想回来,我就知道他们靠不住,还得我出面摆平。”
苏夫人咯咯啦啦地咬着茶杯杯沿,终是忍不下心中疑问,索性放了茶杯,盯着女儿问道:“小叶,你老老实实地告诉为娘,你这次出门,究竟是不是为了刑部的哪个案子?”
苏叶清楚母亲的脾气,虽不敢有所隐瞒,却也不能实话实说。
她略作思考,恭敬回答:“确实不是。娘,您又不是不知道,霜霜是我的好朋友,她成亲我能不去吗?我保证我是换了男装去的,这点您不必担心。”
苏夫人缓了语调:“为娘不信。你这避重就轻的本事还没学得你爹的一半就敢在为娘面前卖弄?除去霜霜那孩子的婚礼,真没有发生别的了?一定要老实交代,否则为娘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见母亲的态度有机可乘,苏叶连忙小跑到母亲身旁,挨着榻沿半偎依半蹭座地坐下,抱住她的胳膊来回摇晃,边摇晃边撒娇:“没有啊,真的没有啦!娘,女儿好伤心,您都不相信女儿的话。”
“嗯哼。”
苏夫人闭上眼睛,苏叶马上狗腿地为母亲捶肩膀。捶了一小会儿,苏夫人才慢慢地睁开眼,话里带着笑意:“解释解释你那‘夫君’是怎么个回事。”
苏叶将脑袋枕在母亲肩上,沮丧地说道:“娘,女儿可不可以不说?”
“嗯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