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停了哭泣看着他:“果真?”

方仲秋点点头:“不过,所有的银子都花光了,还借了外债。”

灵犀抹抹眼泪:“没事,省吃俭用就是。”

方仲秋又笑了:“那倒不用,就算是借,也得让你和孩子好吃好喝的。”

说着话手抚上她的腹间轻轻摩挲着:“回来的路上,跟周郎中请教了许多,灵犀以后,只管听我的就是。”

灵犀靠在他怀中:“仲秋事事周全,越发显出我是个笨蛋。”

方仲秋笑道:“有一个周全就行,两人都周全,免不了要争执,我们这样,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野菜

两人说着话,春生在门外说玉虚道长来了,方仲秋起身要走,又回头摸摸几案上那碗粥,说声凉了,热热去,端着碗出了屋门。

玉虚道长瞧见他笑着过来,因赶路正又饿又渴,客套几句夺过碗将粥吃得干净,吃完了意犹未尽咂摸着嘴:“好吃啊,不过,有些不对啊,好象……”

方家人都围在院子里,玉虚道长笑笑没再说话,举了拂尘东戳戳西指指,嘴里念念有词,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后,站定身形捏一个诀,哈哈笑道:“福生无量天尊,东厢与西厢都是男胎。”

他上次在李家砍倒石榴树,那石榴树上流出殷红的鲜血,此事方家村人尽皆知,刘金锭对他膜拜如仙,只是请不动他,才请了神算来,这会儿一听他说都是男胎,脸上乐出了花,封了一大锭银子递了过来,玉虚道长摆摆手:“见外了见外了,贫道是看方大施主的脸面,就此别过。”

衣袖翩翩出了院门,方仲秋急着陪灵犀,让春生送他,春生来到院门外,将银子递给他,笑说多谢,玉虚道长捋着雪白长髯,沉吟一下说道:“春生啊,你二嫂最近是不是胎相不稳?”

春生嘻嘻笑道:“怎么?我只以为老道你是个骗子,难不成还通医术?”

玉虚道长哈哈一笑:“道士嘛,总得通些金石百草,要不怎么炼丹?刚刚我吃那粥里,分明放了不少的的五方草,这五方草性寒滑利,有身孕的人吃了,腹中活跃,极易流产。”

春生拱拱手:“多谢道长,请道长在马车上稍坐片刻,我回家嘱咐几句就来。”

春生回了院中,这五方草是一味野菜,家中境况好些后,多年没吃过了,是不是孕中之人嘴馋?他琢磨着,本来只是想在厨房外面跟桂莲说一声,正好如月掀帘回屋,就迈步跟了进去,将玉虚道长的话仔细告诉她,嘱咐她告诉桂莲小心些。

如月压下心中的怀疑,笑着推他道:“我知道了,快去送人吧,天都黑了。”

看春生走了,她来到桂莲屋外,喊一声玉容,玉容笑着跑出来了:“三嫂,以后二哥不在家,我又可以陪着二嫂了。”

如月牵起她手笑道:“你三哥不在家,先来陪三嫂说说话。”

进屋先给玉容拿出一碟子点心:“你三哥今日刚买回来的,玉容尝尝甜不甜。”

今日方家折腾一日,晚饭还没上桌,玉容正饿着,吃了一块笑道:“真好吃。”

如月笑道:“都是玉容的,慢慢吃,玉容,三嫂问你,自从知道你二嫂有身孕,你娘是不是每日都给她熬菜粥?”

玉容点点头:“每日晚饭后熬,都是我端过去的,二嫂可爱喝了。”

如月笑笑:“玉容真乖,玉容的娘可真用心。”

用心二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晚饭后,如月进了厨房,笑对桂莲道:“二嫂是不是每夜睡前都要喝碗粥?”

桂莲正擦着灶台,听到这话手顿了一下,笑道:“是啊,一开头总让玉容来要,后来也成习惯了。”

如月笑道:“刚刚二嫂说了,这一阵子得喝安胎药,先不用熬粥了,等不吃药了再说。”

桂莲手又顿一下,说了声好,默然收拾厨房,如月也不说话,扇着火将灵犀的药熬好了,打发玉容端了过去。

玉容喊着二哥二嫂进去时,方仲秋从榻上跳了下来,接过玉容手中的盘子,玉容瞧着他:“二哥脸有些红。”

方仲秋摸一下脸,灵犀就抿着嘴笑,玉容拍手笑道:“二嫂总算笑了,还是得二哥回来才行,我都哄了一日,也没个笑模样。”

灵犀捏捏她脸,将她搂在身旁,方仲秋笑道:“玉容功劳最大,今日要不是你跟二哥三言两语说明白,也不能及时请来周郎中,听你二嫂说,有玉容夜里陪着她,她才睡得安稳,每夜睡前还要端粥给她,乖玉容想要什么?二哥都买给你。”

玉容就腻到他身旁:“我想到平安州坐船去。”

方仲秋一口答应,玉容高兴得咯咯直笑,这时桂莲在门外喊她回去睡觉,玉容依依不舍得走了。方仲秋回身端起药碗,舀一匙在唇边试一下,笑说:“不冷不热正好,我来喂灵犀。”

灵犀夺过碗去,仰脖子牛饮一般将药灌下了肚,方仲秋接过空碗:“不苦?”

灵犀低了头:“我着急。”

方仲秋笑道:“按时吃药好生养着就是,一着急肝火上升,对孩子也不好,不过你是个急脾气,劝也没用,周郎中都看过说无虞,灵犀就放心吧,周郎中也说多亏你底子好,身子强健。”

灵犀靠进他怀中:“仲秋,果真是男胎吗?”

方仲秋握着她肩笑道:“玉虚道长又不是神仙,是男是女都是咱们的孩子,再说了,我们怎么也得要三五个孩子,儿子女儿都得有。”

灵犀抬起头笑着,凑到他唇上亲他一口:“那就五个吧。”

方仲秋抱起她:“早些歇息,好好睡上一觉,明日上午我去平安州,交待好二哥与何超,回来陪着灵犀,足三月胎相稳了再说。”

灵犀弯了眉眼:“不赚银子了?”

方仲秋笑道:“二哥与何超足以维持目前的生意。”

夜里灵犀在方仲秋怀抱中睡得分外踏实。第二日如月端了早饭过来,笑对方仲秋道:“今日的早饭我来陪着二嫂吃。”

方仲秋笑说道:“如此正好,我陪会儿爹娘去。”

如月隔门瞧着他进了堂屋,又四顾无人,方跟灵犀说出自己的怀疑,灵犀惊得张大嘴,半天没合上,好半天回过神来:“这么说,就因为我阻拦玉容裹脚,她就恨上我了?可也不至于要害我的孩子啊?"

如月摇头:"我也想不明白,又没有深仇大恨,何至如此?今日我起得早,瞧见她打着灯笼上山挖的野菜,我趁她不注意给藏起来了 ,跟谁都没说,就想着跟二嫂商量,该怎么办才好?"

灵犀沉吟着,长这么大从未如此伤过脑筋?先想到要不要告诉仲秋,告诉他他会如何,又想着如何才能不伤着玉容,再想若桂莲只是无心,别冤枉了她,可一旦她是有意为之,又该如何处置?

她斟酌着,对如月道:"我想跟桂莲说说话,到时候如月就藏在里屋,也好做个见证。"

如月问:"此事又不告诉二哥?"

灵犀笑道:"自然要说,不过要先问问桂莲,你二哥为了我这个糊涂虫,可谓殚精竭虑,我这脑子也得多动动,要不早晚得成他的累赘。"

如月就笑:"别人是士别三日得刮目相看,二嫂这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似的。"

灵犀端起碗来:"我这是给吓得,原来大小事靠着仲秋,可以后要做娘了,孩子没出娘胎就险些被我害了,我以后啊,这日子得掂量着过。"

她这顿饭吃得香甜,脸色也好了许多,方仲秋瞧着她吃了药,动身去平安州,灵犀笑道:"就顺便带上玉容吧,答应小孩子的事就尽快办了,省得耽搁忘了。"

方仲秋有些迟疑:"小家伙贪玩儿,带着她,回来估计很晚。"

灵犀过来为他系了革带,靠在他怀中笑道:"你看我,能吃能睡的,也按时吃药,就放心吧,也不会闲不住了,郎中不发话,我就懒着不动。"

方仲秋一笑,捧住她脸狠狠亲一下:"还真有几分要做娘的样子了。"

方仲秋出了院门时,玉容已在马车中坐着,方仲秋笑问可告诉你娘了,见玉容笑嘻嘻点头,就扬鞭上路。

桂莲回屋不见玉容,以为出去玩儿去了,就进了厨房准备择挖来的野菜,将厨房翻个底朝天不见踪影,慌忙来到院中大声喊着玉容,就听灵犀隔着窗户道:"桂莲进来,我告诉你玉容去了那里。"

桂莲进来了,灵犀指指几上:"桂莲可认得这个?"

桂莲瞧了过去,正是她凌晨时挖来的五方草,下意识一摇头,灵犀笑道:"桂莲说实话,我才能告诉你玉容去了那里。"

桂莲手颤了一下,也笑道:"刚刚没看仔细,这是我为灵犀挖来的野菜,搁在粥里去火,灵犀不是挺爱喝的吗?"

灵犀笑笑:"听说这五方草,有了身孕的人吃了,极易滑胎,桂莲可知道吗?"

桂莲咬一下唇,惊慌说道:"果真吗?那我岂不是有天大的罪过?灵犀千万别误会,我真的不知道啊。"

灵犀直盯着她:"我和桂莲在厨房这么些日子,从未见你挖过野菜,怎么我有了身孕后,就不辞劳苦每日打着灯笼上山,且这粥只给我一个人喝,看来桂莲是不准备说实话了,也不准备再见着玉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通

桂莲瞧着灵犀:“我没有害人之心,苍天可鉴,你们非要拿我的女儿要挟我,我也无话可说,谁让我是个谁也能欺负我的妾室,只能指望着我女儿将来争气,为我报仇。”

“报仇?”灵犀不禁冷笑,“倒想问问桂莲,你何仇之有?你做了恶事,若我告诉玉容,她还会亲近你吗?”

桂莲笑笑:“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再怎样也会跟我亲近,不是谁对她好些,就能让她忘了自己的娘亲。”

灵犀转着手腕上的玉镯,晶莹剔透,映照着窗外的阳光,光华不时从桂莲眼前晃过,半晌沉默,灵犀才道:“我听人说过,六七岁的孩子,被人牙子拐卖到别处,若遭逢苦难,就能记得亲生爹娘,若是遇上好人家,好吃好喝得长大,她只会隐约记得自己不是亲生,但亲生爹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是一概记不得的,若玉容被卖了,桂莲是希望她记得你,还是不记得你?”

桂莲抖着唇:“你也不要拿我的女儿吓唬我,我就不信,仲秋会把她卖了。”

灵犀抬眸看着她:“别说仲秋不舍得,就是我,也舍不得,可是如今之事,假若我在饭桌上一说,春生有的是法子让你承认,就算你死不承认,婆母会如何去做?你可想过?我们不做恶人,有人会做。”

桂莲咬住了唇不说话,灵犀笑笑:“我心里是把桂莲当做朋友的?自认为对桂莲不错,玉容就更不用说,象亲妹妹一般看待,桂莲为何会害我?我想听听。”

桂莲别过头去不看她,灵犀低了头等着,过会儿笑道:“我答应桂莲,你若说了实话,我不会追究,也不会声张,我只想知道为何。”

桂莲斟酌着,突然大声说道:“你拦着玉容缠足,阻拦她的好姻缘,我恨死了你,后来仲秋答应操心玉容的亲事,并以你的性命起誓,你是他心尖上的人,他如此说,我一百个放心,觉得坏事成了好事,本来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后来陈守贞有了身孕,我突然想到,你早晚也会怀上,你们一旦有了自己的儿女,哪里还会把玉容放在心上,我日日跟菩萨祷告,待玉容早早定了亲事,你们再有孩子,可是老天不长眼,你竟然这么快就有了,我……我没有想要害你,我只是想让你晚几年再生。”

灵犀讶然看着她:“你没有想要害我?为了自己的孩子,去残害别人的孩子,你竟然心安理得?”

桂莲没有说话,灵犀笑笑:“此事算作我和桂莲之间的一个秘密,日后我一旦发现桂莲再有任何害人之心,秘密就会公诸于众,到时候桂莲会怎样?我就做不了主了。还有,桂莲也别想着封我的口,此事我既然知道了,就还有另外的知情人,知情人是谁,也是一个秘密,我不会告诉桂莲,桂莲忙去吧。”

桂莲咬着唇,脚钉在地上一般不动,灵犀又摆摆手:“我累了,你出去吧。”

桂莲这才挪开脚步,灵犀看她背影消失在竹帘外,抚着额头红了眼圈,自言自语说道:“我一直将她当朋友看,却又被仲秋说中了,我不分亲疏自以为是去帮别人,果真就惹祸上身,索性象婆母和大嫂那样,不将她当人看,倒是相安无事,可是我实在喜爱玉容。”

如月从里屋出来扶她一把:“二嫂就不打算追究了?”

灵犀摇摇头:“怎么追究?将她赶回娘家?将她卖了?跟玉容怎么交待,还是作为一个杀手锏震慑着她,如月以后多盯着她些。”

如月点点头:“二嫂歇息会儿,我熬药去。”

蝉鸣声声竹帘寂寂,灵犀躺着出了一会儿神,不觉睡了过去。

如月进了厨房,桂莲也在,她瞧一眼如月欲言又止,如月似没看到,拿出药锅熬药,药材也是从自己屋里锁着的抽屉里刚拿出来的,桂莲看她拿芭蕉扇扇着药炉,试探说道:“如月对灵犀倒是用心。”

如月笑笑,桂莲索性将话挑明:“我挖的野菜,是不是如月拿给灵犀的?平日只有你我进出厨房。”

如月瞧着她:“什么野菜?我听不明白。”

桂莲笑道:“就我们两个人,不防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不就是为了讨好灵犀,进而讨好仲秋,好让仲秋照拂着春生做生意吗?不过,你们就打算一辈子仰人鼻息?”

如月不徐不疾摇着扇子,笑笑说道:“嫁给春生之前,我是个寡妇,在李家的际遇跟桂莲一样,丫鬟一般伺候着全家老小,每日疲倦不堪,还得提防着他们家老二,他总把夫兄弟婚挂在嘴上,我过得生不如死,但我并不想死,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我就到树下哭泣,我并不是伤心,我只是不甘,我期望能有人听到我的哭声,救我于水火,后来春生听到了,我为了能心安理得与他幽会谈心,就相信他是树精。我活了过来,在李家我是一个活死人,在方家,我有疼爱自己的夫君,我重新活过后,心里分外明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跟谁亲跟谁疏,听说二哥回来之前,桂莲也不好过,玉容险些被卖,我以为,桂莲心中跟我一样明白,这个家中,我们能依靠的是谁。”

桂莲咬咬唇:“我知道,全家老小都要依靠仲秋……”

如月扇子摇得慢了些:“你错了,我们要依靠的,是二嫂。桂莲以为,若没有二嫂,二哥会那么拼命得去赚银子?”

桂莲不说话,如月瞧着她:“我若是桂莲,为了自己的女儿,也要老实做人,而不是耍些小聪明。”

桂莲盯着她:“我就知道是你。”

如月笑笑:“桂莲的话,我还是听不明白。”

桂莲啪得一下甩帘出去了。

晚饭时,方仲秋尚未回来,如月给灵犀端了饭菜,到堂屋中坐下笑对刘金锭道:“娘亲,二嫂此次胎相不稳,郎中说大半是饮食不周,桂莲的厨艺好,以后呢就由桂莲一心给大嫂二嫂做小灶,其余人的饭菜我来做,娘亲看这样可好?”

刘金锭瞟一眼桂莲点了点头:“也好,若是她们两个有任何不适,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桂莲瞧一眼如月,只能答应下来。饭后进了灵犀屋中:“求你告诉我,玉容到底去了何处,怎么还不见回来?我以后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又有把柄在你们手里,我不会再做什么了。”

说着话,就听到玉容在院子里叫娘,疾步冲了出去抱在怀里,眼泪就下来了,玉容忙抱住她安慰:“ 都是我不好,想跟二哥坐船去,又怕娘亲不让,就偷偷走了,害娘亲担心了,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桂莲哭着点了点头。

方仲秋进了屋里擦着手脸笑道:“小家伙果真贪玩,再三催促就是不走,我们一出城门,就听到身后关门的吱呀声。”

灵犀笑道:“玉容高兴就好,仲秋,有一件事……”

方仲秋坐到她身旁:“何事?”

灵犀简略一说,方仲秋手掌击在几案上:“这还了得,害上人了,尽快打发走才是上策。”

灵犀蹙眉道:“玉容呢?”

方仲秋怒道:“就算为了玉容,也得打发了她,不能让玉容有这样的娘亲。”

灵犀拍拍他手让他息怒,说一下自己和如月的打算,方仲秋沉吟着:“这次倒是灵犀冷静,不过,我还要再想想。”

接着的日子,方仲秋都在家陪着灵犀,直到她足了三月,才又去一趟平安州,住了一夜回来,晚饭时对爹娘说道:“灵犀如今有了身孕,前几个月胎相又不稳,我不放心,若是两头奔忙呢,又两头顾不上,正好平安州小院子的屋主卖房,我就买了下来,我想着接灵犀到平安州去,爹娘觉得可好?”

陈守贞尖叫道:“不好,凭什么?”

冬生喝一声闭嘴,对方仲秋道:“我觉得仲秋安排得极为妥当。”

刘金锭半晌开口道:“以后,仲秋是准备和灵犀长住平安州了?”

方仲秋刚要说话,灵犀已经笑道:“哪能呢?如今我身子日渐笨重,在家里只会添乱,等身子利索了,自然还要回来孝敬父母亲,孩子也要承欢祖父母膝下。”

刘金锭对她此话较为满意,嗯了一声,方仲秋就瞧着灵犀笑,她今日怎么就开窍了?

陈守贞在旁说道:“这十月怀胎再加上坐月子,孩子小的时候也不能折腾,可不就跟长住一样?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落不到我头上?”

冬生叹口气,刘金锭突然摆摆手:“去就去吧,我也落得清静,免得有个三长两短,再找我的麻烦。“

方仲秋一笑,说声多谢娘亲准许,灵犀瞧着玉容道:“玉容可愿意陪着二嫂一起去?”

桂莲身子一颤,不字没说出口,玉容已经抢着答道:“愿意愿意,我要天天坐船,还要跟着二嫂认字。”

灵犀瞧一眼方仲秋,方仲秋朝她点一下头,灵犀心中一喜,这次,他想的和我一样。

夜里方仲秋对灵犀道:“我们这样让玉容离开自己的娘亲,若是她长大怨我们……”

灵犀搂了他脖子:“要怨自由她怨去,我不怕,既做了,任何后果担着就是。”

方仲秋一笑,不防灵犀的手滑进他的衣袍,他待要阻拦,灵犀在他耳边道:“都快一个月了,就不想纾解纾解?”

方仲秋轻哼了一声:“从哪儿知道的,这些?”

灵犀一笑:“怀胎加上坐月子,得多难熬,自从郎中说孩子无虞后,我每日走家窜户的,问遍了那些夫妻恩爱的小媳妇,她们可都是倾囊相授,今夜这不算什么,到了平安州,还有更好的。”

方仲秋一声轻喘,抱住她仰倒在床榻间,由着她任意施为……

作者有话要说:俺家灵犀终于能跟上她家官人的脚步了。。。

小院

灵犀到平安州前,特意去了桐城,叶青山得知她有了身孕,十分高兴,特意下厨为她做了几样饭菜,虽不美味,却也能吃,灵犀笑道:“二哥教的好徒弟。”

叶青山笑道:“没少骂我,说我只会读书,别的方面就是个十足的笨蛋。”

灵犀讶然:“二哥敢骂大哥?一直觉得他挺怕您的。”

叶青山摇头,嘱咐她好生将养,听她说要到平安州住些日子,说道:“本来灵犀应该在亲家公亲家母面前尽孝,可眼下孩子要紧,你和仲秋就看着办吧。”

灵犀本来怕挨骂,没想到哥哥如此痛快,出来的路上跟方仲秋道:“孩子的威力可真大,什么都可以例外。”

方仲秋看着她笑:“若不是灵犀这次有了身孕,有些事,我还想不明白。”

问他何事,他只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