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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荣华平日里很少在宫里转悠,故而宫里的人只知道这位皇后娘娘颇受帝王的宠爱,至于脾气却是不了解的。

  “先去取一套衣服来给七公主换上,顺便把常宁侯夫人请来。”谢荣华早就得知了该男子的身份,故而才有此安排。

  皇后娘娘的命令,宫人不敢不从,很快便将常宁侯夫人戚氏请了过来。而方才还在发飙的七公主似乎也发泄够了,换上宫女拿来的衣裳,就要离去。

  “站住。”谢荣华见她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撒泼之后就想溜,不由动了怒。

  楚福柔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和气的皇后竟也有如此威严的一面,不由缩了缩脖子。但很快的,她又想起自个儿的身份,于是昂起头来,敷衍的朝着谢荣华福了福身,问道:“皇后娘娘还有何吩咐?”

  “公主难道不该给本宫一个说法么?”谢荣华端坐在主位上,冷冷的睨着这个肆意妄为的公主,心里很是不喜。前世,这个小姑子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并仗着嫡公主的身份,时常做出些抹黑皇家的事来,最后还得让她在身后替她收拾烂摊子。这种不识好歹、又脑子进水的公主,实在是皇家的耻辱。故而,谢荣华对她,并没有众人以为的纵容和维护,反而严厉之极。

  楚福柔不满的瞪了谢荣华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皇后娘娘难道还看不出来么,这个色胆包天的常宁侯二公子企图玷污皇家公主!”

  “冤枉啊…明明就是公主殿下约我来这里幽会的…”常宁侯二公子穆天翔听完七公主的陈述,不由瞪大双眼,大声的嚷嚷起来。

  “皇后娘娘明鉴…犬子虽然鲁莽,却从来不说假话…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戚氏见宝贝儿子被揍得鼻青脸肿,心里那个心疼啊,不由帮着他说起话来。

  楚福柔见戚氏一个小小的侯夫人,也敢驳了她的面子,不由恼羞成怒。“放肆!难道本宫还能冤枉了他不成?!”

  “公主虽然是金枝玉叶,可若不是有意让宫女传话,犬子又如何会来到这麒跃阁?”戚氏本就是个护短的,加上七公主的生母已死,兄长又叛逃在外,母族势力被连根拔起根本不足为惧,故而态度也十分强硬,丝毫不肯退让。

  “你…定是他觊觎本宫的美貌,才偷偷尾随至此!就他那副尊容,本宫岂会看得上眼,哼!本宫也不怕告诉你们,本宫的确是与人两情相悦,并约在此相见。却不是眼前这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穆天翔可是戚氏的亲生儿子,一直视为眼珠子。如今被七公主如此的羞辱,戚氏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两人自然少不得又是一阵互相谩骂。

  谢荣华见二人吵得不可开交,也没有制止的意思。直到她们两人扭打到一起,这才象征性的命人将她们拉开。“住手!瞧瞧你们的言行举止,成何体统?!”

  戚氏被数落了两句,总算是想起皇后娘娘还在座,于是一拧大腿,呜咽一声,哭倒在谢荣华的面前。“皇后娘娘,您可得替臣妇做主啊!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公主无缘无故将犬子打成这般,臣妇就算拼着这条命,也得找娘娘要个说法啊!”

  楚福柔一脸怒视的瞪着戚氏,仗着公主的身份训斥道:“戚氏,你不要含血喷人!他尾随本宫到此并一度想要轻薄本宫,本宫都还没跟他算这笔账呢,你却倒打一耙,说起本宫的不是来了!”

  戚氏对这个没什么背景的公主早就没了敬畏之心,加上侯府的大姑娘即将嫁入皇后娘娘的娘家公主府,想着皇后娘娘肯定会偏帮着侯府,于是底气就更足了。“公主此言差矣。若不是公主言行不端,又如何会引来误会?归根结底,也是公主有错在先,怎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犬子的身上!”

  “你…”

  “行了,都别争了!”谢荣华见她们有争论起来,不由感到头疼。

  两人抿了抿嘴,瞪了对方一眼,然后才乖乖的闭了嘴。

  “还请娘娘明断!”

  谢荣华对这两个人都没啥好感,眼睛在这些人身上转了几圈之后,心中便有了主意。“事情尚未查明,本宫不好轻易下结论,且先容本宫问几句话在做定论。”

  “皇后娘娘英明。”这会子,七公主和戚氏倒是难得的一致。

  “二公子,你说是公主约你前来的,可有凭证?”谢荣华只是稍稍的将事情串联了一遍,便大概知道了里头的始末。

  穆天翔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写着几行小字的帕子,呈到谢荣华面前,道:“有有有…这个就是凭证…”

  谢荣华当然不会伸手去接,便由身边的宫女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展开放在她的面前。谢荣华刚刚知晓男女情事,粗略的看了那行字一眼,便知道这是一首暗藏邀约的情诗。而那上头的字迹,也应该是七公主楚福柔的无疑。

  “七公主,这块帕子可是你的?”她淡淡的问了一句。

  楚福柔抵赖不过,只得认下。“是本宫的没错,可本宫并不是给他的,而是…”

  谢荣华抬手,打断她的话。“这么说来,常宁侯二公子并没有错。”

  楚福柔见谢荣华居然站在一个外人一边,不由大怒。“皇后娘娘…您可要想清楚了再说,事关皇妹我的清誉,可不能就这么叫人不明不白的毁了!”

  谢荣华当然知道她心仪的对象是谁,不过既然已经阴差阳错的跟穆天翔搅和在了一起,那边是天定的缘分。穆世子和穆大姑娘分别是楚旻宁和她看重之人,岂能让她白白的糟蹋了,于是干脆将这二人凑成对,也省去许多麻烦。

  “堂堂公主,写情诗邀约外男私会,七公主眼里可还有皇家的规矩,可想过皇家的颜面?!”

  楚福柔咬着贝齿,不管不顾的嚷道:“本宫乃是先帝爷嫡出的公主,真正的金枝玉叶,本宫想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管!”

  众人听到她这般无礼的话,眼底不由闪过一抹嘲讽。皇上对皇后娘娘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她居然敢这般无视皇后娘娘,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红绸更是见不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羞辱自家主子,站出来呵斥道:“公主慎言!皇后娘娘作为后宫之主,公主的事情自然是管得的。再者,王氏早已被废,太后娘娘也只育有皇上这一个儿子。这嫡出公主一说,可就有些托大了。”

  被一个宫女训斥,楚福柔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这就是皇后娘娘调教出来的大宫女,居然连公主也敢藐视!”

  谢荣华直接忽略了她的质问,开口道:“本宫只是实事求是,并不偏帮任何一方。七公主言行不端殴打臣子的确是事实,二公子私闯后宫,欲行不轨也是事实。依本宫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皇家公主的清誉不容诋毁,本宫也不想寒了臣子的心。不若…本宫替你们二人保个媒,将此事完美的遮掩过去,如何?”

  这两个人,都跟她沾亲带故,表面上还是要一碗水端平的。只是,心里到底偏向谁,就只有她自个儿清楚了。

  此言一出,戚氏倒是考虑起这个可能性来。

  她的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她心里一清二楚。如今侯爷原配所出的一子一女也都出息了,世子之位再无法动摇。她算计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尚了公主倒也不错。再不济,还能是个皇亲国戚。就算将来没有一官半职,也能衣食无忧。这样一想,戚氏倒是默许了这门亲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公主的性子太过刁蛮,将来势必不好相处。不过,她总归是她的婆婆,就算有着公主之尊,也不能不敬着公婆不是?

  可楚福柔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她看中的常宁侯世子,颇受皇宠的未来常宁侯,这个二公子算哪根葱,也能配得上她大齐的公主?

  “皇后娘娘说笑了…本宫就算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会嫁给这么个货色!”楚福柔不屑地哼了一声,头颅昂的高高的,眼底满是鄙夷。

  戚氏见公主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踩自己儿子一脚,顿时气愤难平。“七公主不同意也行。臣妇虽然人微言轻,但好歹也是朝廷的诰命夫人。公主只要当着天下人的面,给犬子赔礼道歉,臣妇便不再计较…”

  “戚氏,你别得寸进尺!”楚福柔见她越说越离谱,肺都要气炸了。她堂堂公主,岂能向一个没落的侯府夫人低头?

  戚氏本就不是真心想要和解,她是打定主意要让儿子尚了这位公主,想要做公主的婆婆,七公主的反应自然是在她的预料当中的。见她否决了自己的提议,忙又朝着谢荣华哭诉起来。“娘娘…您也听到了,公主根本不愿意向犬子道歉…那可就怪不得臣妇,要昭告天下,请皇上替臣妇做主了!”

  谢荣华也是被两人无耻的行径给惊到了,不过闹到楚旻宁那里也好。让他一道圣旨,将两个讨厌的人绑到一起也不错。将来,侯府肯定永无宁日了。至于穆世子,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将军府,根本不用跟这些人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想到这里,谢荣华也就顺水推舟,成全了戚氏。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将七公主和常宁侯二公子在宫里幽会的事情传了出去,还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二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的场景,逼迫着七公主不得不下嫁穆天翔。为了保全皇家名声,楚旻宁当真就给二人赐了婚。只不过,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竟忘记赐公主单独的府邸。最终,七公主只能委曲求全的跟公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于是,一场鸡飞狗跳的婚礼拉开序幕。

  常宁侯府,当真永无宁日。

  被关在小黑屋里的如意,却是冥思苦想着该如何脱身。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急躁了。既然都已经入了宫,就该慢慢谋划才是。想到她脑子一发热对太后娘娘说的那番话,她就不由得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她应该先逢迎讨好太后娘娘,做出几件令太后娘娘刮目相看的事情,然后再与她相认的。如此一来,太后娘娘定然会偏向她一些。

  只是,错误已经铸成,后悔也来不及了。想着楚旻宁的手段,她就不禁感到后背发凉,胆战心惊。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她已经逃过一次,对方已经提高警惕,这一次肯定不会像上次一样能够顺利逃脱了,只能另寻他发。

  “对了…那书册上不是说,楚旻宁命中会有一劫吗?只要我帮他化解了劫数,他肯定不会杀了我!”或许是形势所迫,还真让如意想起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有了保命之策,如意便镇定了下来。她走到黑屋门口,对外面的暗卫说道:“我有要事要面见太后娘娘…”

  见外头没有任何动静,她又继续说道:“事关皇上命中的大劫,若是你们不让我见太后娘娘,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藏在暗处的两个暗卫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162 帝王狠招

  最终,如意还是顺利的见到了苏太后。

  起初,苏太后对于她的话并不相信。可如意列举的几项大事,的的确确发生过。这就让她不得不犹疑,暂且放下杀她的念头,打算先摸清楚她的底再做打算。

  “你说的可是真的?”苏太后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面上却不动声色。

  如意其实心里也暗暗捏了把汗,不过苏太后一开口,她放佛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忙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理了一遍,答道:“不敢期满太后娘娘…我当时穿越的时候,就是因为看了关于大齐历代皇族的册子…那上面记得清清楚楚,我绝对不会记错…”

  “哦,照你这么说,皇上的劫数,就在一年之后?”苏太后稳稳地端坐在榻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如意,似乎想从她的一举一动之中探出个端倪来。

  如意到底是穿越而来的,窥得苏太后对皇上的心思之后,倒是一点一点的镇定了下来。“是,而且事关生死。”

  她尽量将问题说的严重一些,就是想借此机会一句翻身。说不定,还能哄得太后对她言听计从。到时候,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到这些,如意眼底不由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

  苏太后端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楚旻宁虽与她不甚亲厚,可到底与她有着母子的名分。他又是个英明的君主,若是有个什么,这天下怕是要乱了。“哀家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如意当然知道苏太后不可能轻易的相信她,心中早已有了计策。“根据那本册子上记载的,三天之后,会有一次日全食。到时候,娘娘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三天,倒是不长,苏太后轻飘飘的睨了她一眼,打定了主意。“好,那哀家就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之后,没有出现日全食,后果不用哀家说,你也该知道是个什么下场了吧?”

  “是,定不会让娘娘失望。”如意说的肯定,因为那册子上的确记载了这么一件大事。

  日全食在古代来说,显得无比的神圣。对于无知的人们来说,无异于老天爷发怒。若是处理的不当,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可就成了帝王无道,上天下达的暗示。无知百姓被糊弄,引起动荡不安,楚旻宁的皇位怕是会坐不稳。

  定了定心神,苏太后便命人将如意带了下去,不过却是换了个屋子关押,待遇也比先前好了许多。

  “娘娘当真信她所说?”可儿作为苏太后的心腹,方才而是在场的。虽然很多东西她不怎么明白,却还是觉得这个如意不是个心善的,不该就这么放了她。

  苏太后当然知道这如意心思不正,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敢冒这个险。“总归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她若是敢耍花招,哀家也不是吃素的。”

  可儿见苏太后表明了态度,这才稍稍放了心。“这如意方才说,三日之后会有什么异相,那太后娘娘要不要先给皇上提个醒儿,早做防备?”

  苏太后嗯了一声,考虑到这事有些邪门儿,不能放在明面儿上说,便对可儿吩咐道:“明儿个就是十五吧?皇后娘娘也该过来请安了…”

  可儿是个聪明的姑娘,从这句话便想到了太后娘娘的意思,于是顺着苏太后的话说道:“是啊…皇后娘娘对太后您恭顺有加,这是全大齐都知道的事情…”

  第二日,谢荣华果然如期而至,还带来了一框子西戎国的特产——蜜柚。

  “听闻母后这几日胃口不大好,正好西戎使者送来了一些特产。儿媳觉得这蜜柚甚是开胃,便给母后拿了些过来。”

  “难得你处处想着我…”在谢荣华的面前,苏太后倒是难得的和蔼,连自称都变成了我,格外的亲切。

  谢荣华身边的宫女都是有眼色的,忙取出其中一个,剥开外皮,将外头的幔子清理干净,然后递到谢荣华的手中。

  谢荣华也就不客气,亲自剥了一瓣下来,呈到苏太后的面前,道:“母后,尝尝?”

  苏太后见她都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便顺从的接过来,往嘴里送去。细细的咀嚼了一番之后,才开口道:“入口清甜,水分充足,的确不错。”

  “母后喜欢就好。”谢荣华将手里剩下的蜜柚递给太后身边的宫女,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弯了弯。

  婆媳二人说了会儿家常,苏太后这才殿内的宫人遣退,只留下几个心腹。

  谢荣华一见这架势,就知道太后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说,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了不少。“母后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儿媳说?”

  苏太后点了点头,神情变得肃穆。“不知道骄阳对天狗吃日,有何看法?”

  谢荣华还以为太后要跟她说朝廷日益激烈的选妃问题呢,不由松了口气,道:“母后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苏太后倒是没有隐瞒,将如意的话转述了一遍,便征询起她的意见来。“此人的话,不能尽信却也不能置之不理。所以,我就想问问你的意思…”

  谢荣华作为一个活了两世的人,自然知道这天狗吃日是个什么样的情形。重活一世,她整天都在混日子,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前世的这一天,的确是发生过天狗吃日的天象。当时,整个世界沦为一片黑暗,不懂天文的百姓认为那是老天爷发了怒,想要惩罚他们,吓得跪伏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有的甚至提出要寻几个童男童女祭天,以安抚老天爷的情绪。

  当时,楚昀欢是怎么应对的来着?派了城防军封锁街道,禁止民众外出。又将那些散布谣言的抓了好些处以极刑,这才禁止谣言四起,保了一时的太平。

  “不过是天象而已,不足为惧。”谢荣华的回答,很是利爽,脸上不见任何的担忧之色。

  苏太后作为现代人,自然也是知道这只是普通的天象。可就算谢荣华明白,但百姓却对日全食极为畏惧,要是不想出个法子来应付,肯定会惹出事端来。

  谢荣华见苏太后面色有异,便知道了她心里的担忧,忙安抚道:“母后不必担心,皇上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哦?子初跟你提过这事儿?”苏太后见楚旻宁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由感到惊讶。该不会是谢荣华为了安慰她,故意这么说的吧。

  尽管苏太后的表情控制的不错,可谢荣华还是从中捕捉到了一丝的讯息。“嗯,前些时候,钦天监监正樊大人便将此事上报给了皇上。”

  谢荣华不敢说的太多,就怕苏太后误会。毕竟,后宫不得干政,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就算是皇上主动提及,她也不能过多的询问,免得惹来闲话。

  苏太后倒是没将重点放在这上面,得知楚旻宁已经知道了此事并有了应对的办法,她也就没必要多此一举的再去通风报信儿了。

  不过,谢荣华却是对那个如意上了心。“母后所说的那位如意姑娘,该不会就是曾经轰动一时的京城第一花魁,百花阁的那个如意吧?”

  苏太后为了解身上的余毒,可是走遍了大齐的每个角落,遍访名医,直到半年前才完全清楚身体里的毒素回到京城,故而并未听说过这个什么第一花魁。

  “第一花魁?”

  “儿媳还待字闺中的时候,曾经有所耳闻。据说这个花魁如意本事不小,不但能歌善舞,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入了四皇子的眼,成了四皇子府的座上宾。”谢荣华的话点到即止,却是含义颇深。仔细一琢磨,便知这个如意绝非善类。

  苏太后如何不知这个如意的刁钻阴险,可涉及到楚旻宁的性命,她不敢冒然的将她杀掉,只能先留着她的小命,等帮着楚旻宁度过那个生死劫再说。

  “此女果真如此厉害?”

  “这还不算…据说京府尹最近正为了百花阁老鸨的死而下令四处缉拿这个如意…”谢荣华不过是偶尔听红妆讲起过这起案子,倒是没想到会在太后这里派上用场。

  见苏太后露出犹豫的神色,谢荣华才敏感的察觉到,太后娘娘的不对劲。按理说,这个如意有种种恶行在前,依母后的性子,怕是容不得这样的恶毒女人活在世上,再添罪孽。可令人意外的是,母后只是感慨了几句,却没有立刻做出果断的决定,着实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莫非,这个如意对母后来说,还另有用处?否则,她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青楼女子,身上还背负着一条人命,却混进宫里冒充宫女本身就是个死罪,不该是这个态度啊!

  不过,既然苏太后不愿意说,她也不会逼问。

  于是,谢荣华在慈安宫坐了片刻,就借口宫里有事要打理,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雍和宫。

  送走了皇后,可儿不由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苏太后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索性让她直言不讳。

  可儿抿了抿嘴,斟酌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太后娘娘何不将如意告知的那件事对皇后娘娘说了,也免得皇后娘娘对您生出什么误会。”

  “骄阳是个明事理的,哀家相信她能够理解哀家的一片苦心。”苏太后倒是没想这么多,毕竟她对谢荣华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个儿媳妇,不是没度量的。

  可儿见太后如此宽心,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雍和宫

  楚旻宁一下朝,便摆架回到这里,这已经成为了习惯。

  宫人们见到皇上驾临,从容不迫的行礼问安,然后规矩的退到殿外,不去打搅两位尊贵的主子。

  “今个儿晚了一刻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谢荣华见他进来,于是将手里的书卷随意的一丢,亲自迎上前来。

  楚旻宁执了她的手,来到榻上坐下,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才用他那好听的声音说道:“嗯,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都是小事,已经解决了。”

  谢荣华狐疑的瞥了他一眼,道:“你说的小事,该不会是臣子们奏请,让你广纳嫔妃充实后宫的事情吧?”

  楚旻宁见瞒不过她,索性也就不瞒了。“你都知道了?”

  “前朝的事情,我是没权过问。可最近可是有不少的夫人进宫请安,有意无意的试探我的意思,想不知道也难啊…”谢荣华嗲着嗓子,一边说还一边拿眼神戳他。

  楚旻宁有些无语,只能指出她话里的错误。“前朝的事,谁说你没权过问。”

  他语气肯定,那意思就是,他有的,她也会有。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谢荣华娇嗔的瞪他。

  美人眉目含瞠的模样,也是极美的。楚旻宁被她这么一瞪,神色不知不觉的就柔了下来。“她们可有为难你?”

  这个她们,自然就是指的那些朝廷命妇——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

  谢荣华回敬了他一个你居然怀疑我能力的眼神,下巴不自觉的微扬。“你觉得,我是个好欺负的么?”

  见她神情倨傲,楚旻宁稍稍安心。“若是不耐烦见她们,就别见了。这件事,我自会应付。”

  “哦。你打算怎么应付?”谢荣华倒是相信他会坚守承诺,不会往宫里抬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可她很是好奇,他究竟怎么摆平那些一心想要借助联姻往上爬的文武大臣们。

  楚旻宁的做法一直很粗暴直接,想都没想,就直接公布了答案。“前朝外戚之祸,朕引以为鉴。想要将他们家闺女弄进宫来,就自请致仕。”

  谢荣华听了之后,眼睛都不由得直了。

  狠,果然够狠!

  那些人之所以劝皇帝纳妃,还不是想要靠着在宫里的妃子加官进爵。楚旻宁出这个招,可谓是断了他们晋升的道路。如此一来,那些人为了保住他们的官位和前途,自然不敢再吱声。除非他们脑子有毛病,才会牺牲自家的前程,来成全别人。

  见他为了自个儿肯这么放狠招,谢荣华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软了下来。“皇上这么替臣妾着想,臣妾真是感激不尽…皇上,不若,一会儿臣妾伺候您午睡?”

  谢荣华说着,还不甚娇羞的扯着楚旻宁的衣袖不停地摇晃,还不忘抛个媚眼撅个嘴,媚态百生。

  楚旻宁最是消受不起她这样的撒娇卖乖,脸上早已染上红云,轻咳两声,道:“咳咳…先用膳吧,饭菜都要凉了。”

  谢荣华见桌子上不知何时已经摆满了膳食,耳根子忽然一阵发烫。难道,刚才她这番举动,都被那几个丫头看了去?

  想到这里,她顿时欲哭无泪。

  楚旻宁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忙将她搂入怀中,安抚道:“她们方才进来的时候都低着头,没人敢瞧你…”

  谢荣华扭捏的拿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小声嗡嗡说道:“就算没看见,可她们都长着耳朵呢…”

  嗷,她端庄雍容的形象,怕是毁了个干干净净。

  “都怪你…怎么不早提醒我…”谢荣华越想越羞愤,简直将楚旻宁当成了一个人肉沙包,又是揉捏又是啃的。

  见她这般的羞涩,楚旻宁心情大好。

  当然,谢荣华的羞涩也就是这么一阵儿。等坐到饭桌旁的时候,她俨然又是那个高贵典雅的皇后娘娘了,一举一动都优雅自如,哪里还有半点儿羞涩的模样。

  帝后二人用完膳,楚旻宁便被勤政殿的公公给请走了。虽然没说什么,可谢荣华也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否则,勤政殿的太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们休息。

  谢荣华闲着没事,就想起了那个叫如意的。她朝着红妆招了招手,小声的吩咐了几句。红妆听了直点头,很快的就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片刻之后,红妆满头是汗的回来了。

  “慢慢说,不急。”见她满头大汗的模样,谢荣华有些不忍心,命小宫女给她倒了杯茶水。

  红妆哪里顾得上喝茶啊,噼里啪啦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哦,你说这个叫如意的宫女,是武穆侯府弄进宫来的?”谢荣华听到武穆侯府这个名号,眉头不由轻蹙。

  武穆侯苏家,可是太后娘娘的娘家。联想到太后今日反常的举动,谢荣华不得不多想。莫非,是想替苏家遮掩?

  “听说,这个如意曾经假扮丫鬟,在娘娘大婚之日混进过大皇子府,跟武穆侯府的大姑娘有过交集。”红妆不愧是个百事通,连这种不起眼的事情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