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眼眸暗了一暗:“还没有。”
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还没有小姐的下落......
冬晴眼中闪起水光,愧疚的哽咽道:“都是奴婢没用,没保护好小姐。奴婢辜负了殿下的嘱托,还请殿下责罚。奴婢绝无半个字怨言。”
事情已经发生了,此时再责怪冬晴毫无益处。
齐王打起精神说道:“先不说这些。昨天早上只有你在场,发生什么事你最清楚。现在仔仔细细的再说一遍,不得有任何疏漏。”
冬晴擦了眼泪,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事情的大概,齐王早已从郑喜那里得知,冬晴说的更详尽一些,连细节也没遗漏。可惜的是,慕念春被掳走之前,冬晴便受伤昏迷了。之后的事冬晴也并不清楚。
齐王忽的问道:“那个叫善能的女尼,为什么也会被一并掳走?”以韩越的性格,绝不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如果想灭口,当时杀了就是。
冬晴略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个奴婢也不清楚。”
齐王微微皱眉思忖起来。难道,这个善能和韩越还有什么渊源?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找回慕念春。其余的事,都等以后再说。
齐王无心多待,很快便离开了。刚一出冬晴的屋子,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殿下一定要找回小姐和石竹,奴才给您磕头了。”说着,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
齐王心里一阵苦涩,双手无法抑制的轻颤。
没人比他更焦虑更心急更担心。他甚至不敢放任自己伤心难过。慕念春一日没找回来,就多一日的危险。藏在暗中的对手阴狠毒辣,他必须打起全部精神应对。
“你是小贵子吧!”齐王很快认出了跪在地上的少年:“你对主子一片忠心,本王记下了。起来吧,不用你跪地相求,我一定会找回你的小姐。”
小贵子红着眼睛又磕了头,这才站了起来。
郑喜虽然一直不喜欢小贵子,不过,此时也没了心情拈酸吃醋。小姐下落不明,石竹也生死不知......每每想到这些,就是一阵揪心的疼。
......
齐王一直硬撑着的镇定自若,在离开慕家上了马车之后悄然褪却,俊脸上流露出焦灼不安和一丝软弱。
郑喜看着这样的齐王,心里酸酸的难受极了,低声安慰道:“殿下也别太难过了。吉人自有天相,小姐一定会安然无事的。”
......谁知道韩越会不会狠心对慕念春动手?
齐王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个会让人崩溃的可能。打起精神吩咐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出去和车夫说一声,现在去皇宫。”
郑喜一愣:“不去找四小姐吗?”殿下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进宫?
齐王没有解释什么,闭上了眼睛。
韩越躲着不肯出来,他就想法子逼韩越露面!
......
第二百三十章 秘密
两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两个又冷又硬的馒头,还有一碟黑乎乎的咸菜。
这就是慕念春主仆的早饭。
石竹瞪着桌子上的早饭,仿佛瞪着生死仇敌。慕念春早有心理准备,虽然没什么胃口,却主动拿起了馒头咬了一口。馒头又干又硬,还有些涩味,实在难以下咽。可如果不吃,就没体力支撑下去。
“石竹,你也吃。”慕念春轻声说道:“不吃东西可没力气。”
石竹一脸难过的应道:“奴婢吃什么都行,可小姐自幼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么粗糙的东西。”
慕念春还有心情开玩笑:“偶尔吃一回,就当是尝尝鲜了。”
石竹哭笑不得,却没再说什么,迅速的吃了馒头喝了稀粥。虽然东西都很难吃,不过,总能果腹。吃完了之后,全身的力气果然恢复了一些。
过了片刻,门外的黑脸侍卫又开了门,面无表情的端走了碗筷。
“等等,”慕念春忽的叫住了黑脸侍卫:“善能师太在哪儿?我要见她。”
黑脸侍卫板着脸孔说道:“将军吩咐过,你只能在屋子里待着,不准踏出屋门半步。”
慕念春从善如流的改口:“好,我不出去,那就请善能师太到我的屋子里来。这总行了吧!”
黑脸侍卫:“......”
忽然被人掳了来,不是应该哭天抢地痛不欲生吗?这位娇娇弱弱的慕四小姐还真是奇怪,竟然还有心情关心别人的死活。
慕念春见黑脸侍卫没有一口回绝,不由得精神一振,又放软了语气说道:“我手无缚鸡之力,善能师太也是女流之辈。我只是想和她说说话而已。你们就在门外守着,我们哪里也去不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么说也有道理。
将军一大早就易容悄悄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黑脸侍卫是这几个侍卫中的首领。他略一犹豫,才没什么表情的答应了:“好,我这就让那个女尼到你屋子里来。不过,你千万别想着逃走之类的。踏出屋门半步,就休怪我手里的刀不客气。”
慕念春暗暗松口气。
过了片刻,那个黑脸侍卫带着善能过来了。
慕念春在看清善能之后,面色陡然一变,快步走上前握住善能的手:“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黯淡中透着不正常的红晕,伸手在额间一探,烫的吓人。就连手也比平日烫的多。
善能挤出一丝笑容,笑容里有些令人不安的恍惚:“没什么,大概是有些发烧了。”
她本来就重病未愈,昨日见了韩越心神俱震心力交瘁,又在地上昏睡了半夜。早上醒来的时候便浑身发烫,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慕念春心里一沉,忙和石竹扶着善能坐下,然后对黑脸侍卫央求道:“她的头烧的厉害,这么下去,身子肯定吃不消。还请帮着抓些退烧的药来......”
黑脸侍卫这次却半点都不肯通融,一脸不耐的应道:“发点热又死不了人,用不着喝药。”
将军再三叮嘱过,谁都不能出院子半步,免得泄露了行踪。就连一日三餐都不能出去买,只能由几个不谙厨艺的汉子折腾。他们早上也吃的是稀粥馒头。
慕念春无奈的退而求其次:“没有药,那就麻烦帮着烧点热水吧!”用水擦洗身子也有退烧的效果。
那黑脸侍卫不情愿的答应了。
很快,热水就送来了。
石竹将善能扶到床上,慕念春用拧过的湿热毛巾为善能细细擦拭。善能昏沉中对慕念春笑了笑,感激的低语:“麻烦四小姐了。”
慕念春轻声道:“我们虽无师徒之名,可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师傅看待。如今我们又一起落了难,彼此守望照顾也是应该的。”顿了顿又试探着问道:“你和韩越是什么关系?”
听到韩越的名字,善能眼中闪过难以形容的复杂。她不答反问:“你和韩越之前就相识?他似乎对你恨之入骨。”
这一次,轮到慕念春哑然了。
韩越闯进屋子里来的时候,善能也在场,亲眼目睹了韩越对她的异常之处。“被齐王牵累”这样的借口,用来忽悠石竹还行,却骗不过善能。
幸好,善能也没追问。她静静的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房顶。想起昨夜韩越饱含恨意的冰冷话语,心里涌起无尽的苦涩。
当年的事......她实在是有苦衷的。可不管是什么苦衷,韩越恨她都是应该的。一个八岁的孩子,没了爹没了娘,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里生活了四年。又得知了自己的真正身世......也怪不得他这么恨她这个亲娘......
不知不觉中,泪水滑落眼角。
慕念春坐在床边,凝视着无声啜泣的善能,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善能和韩越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年龄,善能比韩越至少也大了十几岁。而且,善能在慈云庵出嫁也有十几年了。看韩越当时的反应,显然也极为震惊。前世的时候,她可从未听韩越提前过善能这么一个人......
善能依旧在无声的落泪,将头扭到了内侧。从慕念春的角度,正好看到善能的侧脸。线条竟有些莫名的眼熟,细细一想,和韩越竟惊人的肖似......等等!
慕念春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倏忽睁圆了眼睛,脱口而出道:“难道你是韩越的亲娘?”
善能全身一震,竟忘了哭泣:“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是越儿告诉你的?”
......慕念春不敢置信的看着善能。
她竟然真的是韩越的亲娘!那个传闻中绝色无双的韩夫人!可她当年不是为韩大将军殉情死了吗?为什么会在慈云庵里躲了这么多年?
她曾经无数次猜测过善能的神秘身份,真相大白的这一刻,却远比她想象中的更荒诞离奇。
善能误会了慕念春的沉默。在她看来,一定是韩越亲口告诉了慕念春事实。既然慕念春已经知道了,也就无需再遮遮掩掩了。
“我姓叶,闺名一个眉字。”善能缓缓说道,十六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张口提起往事:“我在家中是庶出,上面还有一个嫡出的亲姐姐,闺名惠字,也就是赵王的生母惠妃。”
一旁的石竹早已听的目瞪口呆。
慕念春表现的还算镇定。连重生这么离奇的事情都经历过了,再听善能的故事也就没那么惊悚了。
善能陷入回忆中,声音低了下来:“我自幼喜欢厨艺,尤其是素斋做的极好。惠妃见我伶俐,常召我入宫陪伴。我时常做素斋给皇上和惠妃品尝......”
怪不得皇上会对她的素斋有似曾相识之感。原来是真的尝过善能的厨艺。
慕念春没有发问打断善能,只安静的凝听着。
这段沉重的往事藏在心底已经多年,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很自然的倾诉出来:“后来,我定了亲事,嫁给了韩云海为妻。成亲当日,我不巧来了葵水。那三天里,根本未曾和他圆房......”
什么?!
慕念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当年韩云海根本没和妻子圆房,那......韩越又是怎么来的?
“......越儿一定都告诉你了吧!”善能自嘲的苦笑,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一时竟未留意到慕念春的神色异样:“其实,他是皇上的骨血!”
慕念春再也无法维持平静,霍然站了起来:“你说的都是真的?韩越竟是当今皇上的亲子?”
善能没料到慕念春反应这么大,也是一惊:“你、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
慕念春脑海一片纷乱。
怪不得韩越前世要杀了赵王父子抢了皇位,怪不得他要杀尽皇室中人,怪不得他野心勃勃残忍嗜杀。原来,他身上流着的竟是周家的血!
这么说来,韩越和齐王岂不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
不知沉默了多久,善能才又重新张了口:“四小姐果然聪慧之极。其实越儿根本什么都没告诉你,刚才是你有意诈我。我一时不察,竟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语气中流露出自嘲。
慕念春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不起,我不是成心要刺探你的秘密。只是觉得你和韩越关系不同寻常,相貌又有几分相似,所以才出言试探。没想到,竟猜了个正着。”
善能苦笑着叹了口气:“也罢,既然已经告诉你了,也没什么可再隐瞒的。”顿了顿又低声道:“韩云海回京之后,我正好生下了越儿。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孩子不是他的,皇上召他进宫,又是封赏又是为孩子赐名,他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他心中愤怒之极,却又无可奈何。我们两个一直都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他在京城只住了几个月,又被皇上派去镇守边关。这一去,就是八年。”
八年后,韩云海的尸体被送回了京城。
她在韩云海的尸体旁哭了一整夜。
如果不是因为她,韩云海也不会英年早亡。
第二百三十一章 真相(一)
“皇上想让我进宫,所以暗中害死了韩云海。”善能脸上满是泪痕,声音也哽咽起来:“我恨极了这样的日子,想着一死百了。韩云海下葬之后的那天晚上,我便上吊自尽。却被贴身丫鬟察觉,被及时救了下来......”
“后来呢?”慕念‘春’听的入了神,情不自禁的问出了口。
善能苦笑一声说道:“后来,越儿的二叔韩云石便来了。他什么也没多说,只问我愿不愿意诈死离开韩家。他会为我遮掩,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为夫殉情。代价是从此以后改名隐姓,再也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
韩云海和她只是挂名夫妻的事,韩云石并不知情。不过,韩云海常年驻守边关并不回京。而她却常被惠妃传召入宫,一住就是一两个月。时间一久次数一多,韩云石便起了疑心。韩云海正值壮年,却忽然急病身亡。再加上她‘欲’自尽寻死,其中处处疑云......
韩云石心思敏锐过人,猜出了大半的事实。他心中暗恨皇上霸占臣妻竟对臣子下毒手,更不愿看到兄长一死嫂子便被接进宫,索‘性’提出了这个折衷的办法。
她一咬牙便答应了。
韩云石连夜命人将她送出府,在一处偏僻的宅院里暂时安顿下来。
第二天,“韩夫人为夫殉情自尽身亡”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知道内情的丫鬟都被韩云石暗中“处理”了。没人知道真正的韩夫人其实根本没死。
她在院子里战战兢兢的躲了几个月,等所有的风声都平息了,便悄然离开了。
“我不能再回叶家,也不能再回韩家。天大地大,已经没了我的容身之处。我思来想去,便去了慈云庵。”善能想起当年万念俱灰走投无路的自己。神‘色’愈发黯然:“我和慈云庵的妙云大师曾有过一段香火情,她暗中收留了我,让我剃发为尼。我不能接触生人。便躲在慈云庵的厨房里,一躲就是十几年。这十几年来。我从不任何人亲近,也从不敢和任何人提起身世来历。我甚至从不敢打听韩家的事,唯恐惹来别人疑心......”
善能眼中泪光闪动,声音哽咽。
慕念‘春’心中一阵恻然,却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绝‘色’的美貌并未给她带来好运,她的一生无疑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皇上贪念她的美‘色’和厨艺,惠妃利用她为自己争宠,丈夫因她而死。唯一的儿子如今对她满是恨意......
‘门’外忽的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没有敲‘门’没有迟疑,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慕念‘春’反‘射’‘性’的抬眸看了过去。
来人身材高大,穿着蓝‘色’的武服,薄底的软靴,相貌寻常,一副护院打扮。京城富商官宦如云,请些身手好的做护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么走出去,绝不会惹来任何人注意。
慕念‘春’心里却陡然一沉。
韩越竟又换了一副易容装扮......
果然早有预谋准备充足。齐王能识破他的伪装吗?
韩越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善能,冷冷说道:“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善能全身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低低的应道:“我和四小姐说说话......”
“说了什么?”韩越的语气更冷了几分。
善能下意识的避开了韩越的目光。含糊的应道:“就是说了些往事。”
往事?韩越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面‘色’‘阴’沉,毫不留情的嘲讽:“这么不光彩的事。亏得你有脸说出口。”
这样的话实在太伤人了。善能眼泪唰的涌了出来。
慕念‘春’原本不想吭声,可此时实在听不下去了:“你怎么这么说话。她纵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她毕竟是你亲娘。今天还一直发着高烧,你既是出去,为什么不抓些‘药’回来......”
韩越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看不出你还有这么一副菩萨心肠。有这闲情关心别人如何,还不如好好‘操’心自己的命运。”
说完,看也不看慕念‘春’一眼,冷冷对善能说道:“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以后不准出屋子半步。”
善能低声应了。挣扎着下了‘床’。刚一站到地上,便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身子摇晃了一下。
慕念‘春’一惊。想也不想的伸手扶住善能:“你怎么样了?”
善能面‘色’惨白中透着异样的‘潮’红,声音虚弱无力:“我没事。”
这哪里是没事,分明是高烧过度,就连手都烫的吓人。慕念‘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别的,急急的对韩越说道:“快些去请大夫来!她烧的太厉害了。再这么下去,身子肯定吃不消。”
韩越却动也不动,声音冰冷无情,没有一丝温度:“齐王府所有的‘侍’卫正满京城的搜寻找人。请大夫来肯定会泄‘露’行踪。就让她一个人回屋待着,能熬过去是她的命好,熬不过去也是她的命。”
一阵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怎么会忘了他是多么的残忍无情!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娘受病痛折磨依然心冷如铁......
韩越似是看出慕念‘春’在想什么,‘唇’角扬起讥讽的冷笑:“你觉得我冷血无情,怎么不想一想当年她是怎么对我的。我还是个八岁的孩童,刚为爹披过麻戴过孝,然后就听到她自尽身亡的消息。我整整哭了几天几夜,后来生了一场重病,一直高烧不退,差一点就熬不过去。那个时候她在哪里?我进宫之后,因为皇上和惠妃都对我另眼相看,宫里的妃嫔心中不忿,指使太监在我的饭食里放了泻‘药’,我拉肚子差点虚脱,整夜的疼。那个时候,她又在哪儿?”
善能无力的靠着慕念‘春’,泪水簌簌落下。
“她不愿忍辱偷生,所以诈死逃出韩家,安稳的躲了十几年。她为什么从来都没想过,这十几年来,我是怎么长大的?”韩越语气渐渐‘激’动,隐忍压抑多年的愤怒喷薄而出:“我一直当她是真的为爹殉情死了,可事实是,她根本没死。她一直就躲在慈云庵里。这么多年了,从没来找过我。她没把我当儿子,我为什么还要认她这个娘?她生病与否死活与否,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盛怒中的韩越,宛如一头嗜血的猛兽,显得残忍而狰狞。
慕念‘春’一颗心直往下沉,手脚冰凉。
她曾无数次见过他发怒的样子。每当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就代表着他又要开始杀人了......他此刻当然不会杀了善能,不过,显然不可能请什么大夫来。
“四小姐,”善能微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谢谢你为我说情。放心,我没什么大碍,我能撑得住......”
说着,强自站直了身子,往外走去。
慕念‘春’一惊,下意识的想追过去。韩越却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面前。慕念‘春’无奈之余,只得喊了声石竹。
石竹担忧的看了慕念‘春’一眼,才搀扶着善能出了屋子。
韩越转身拴上‘门’闩。
慕念‘春’心里又是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想做什么?”
韩越转过身,讥削的看着面‘色’仓惶戒备的慕念‘春’:“你以为我会做什么?”他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一个尚未及笄的黄‘毛’丫头下手。
慕念‘春’心神稍定。
屋子里又是一片压抑的沉默。
他不开口,她也不说话。
这场无言的较劲,延续了约有一盏茶左右的时间。终于,还是韩越先打破了沉默:“她刚才什么都告诉你了。”
慕念‘春’简短的应道:“是我套她的话。她一时不察,就说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