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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睡了!这娃是不是血稠~~杨毅百无聊地晃着英语书扫视全班同学。视线和坐在靠窗组最后排的大个子男生相撞,对方迅速避了开去。这个冯默老远地往这扒什么眼儿?还不等挪开目光,他的眼睛又瞥过来,见杨毅还在看他,翻了个白眼硬生生地别开头。靠,杨毅挑眉,瞪她干嘛?撕了张纸写上“你干嘛瞪我?”揉成一团低喊了声冯默,趁老师没注意扔了过去。

不一会儿纸条走斜线儿传了回来。他写道:你美啊我瞪你!

杨毅危险地眯起眼,食指点了点前桌。“家家,冯默喊你。”

冯默因为一句话惹得杨毅瞬间变脸感到得意,正咧着嘴傻乐,丛家回过头来。他愣了一下,再看看杨毅,小丫头捂嘴贼笑。

丛家疑惑地看他,不知道他这么老远喊她有什么事。冯默同样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回头看他。两人一脑子问号对视了一会儿,丛家低声问杨毅:“他干嘛?”

杨毅已经一副事不关己懒洋洋的表情。“我哪知道他喊你干嘛?”

又回头看了冯默一眼,见他仍旧没话说的样子,丛家决定不再理会。

翅膀把一切看在眼里,冷冷问道:“你折腾什么呢?”

杨毅三八兮兮地竖起手掌传闲话。“疯黑狗老偷看丛家,问他还不承认。”

翅膀微微诧异地向南组角落里的人看去,果然冯默正往这边看。“你不看他怎么知道他偷看。”

“我就活动一下脖子,一下看见他含情脉脉地望着丛家。真的,”她加大可信度,“我瞅他半天他都没发现,看得多专注。”

翅膀半信半疑,忍不住多回头看了两眼。

旁边几个同学见他们频频往窗边看,也好奇地跟着看。

冯默马上慌了,不知道杨毅造了什么谣惹得前后左右都瞅他,无措之下对每一个回头看他的人怒目而视。大家更以为他做了什么事。老师很快意识到撤离自己的注意力越来越多,提示性地咳了一声。

众人纷纷收回目光。杨毅憋笑的声音像猴子偷吃了辣椒。

下了课老师一走冯默就大嗓门地喊起来。“杨毅。”

“啥事儿?”杨毅把一张小脸从翅膀身后探出来。

“这节主任没来查课。”铃一响胖子的精神也回来了,满足地伸个懒腰站起来。“趴得我腔子疼。”

“你光顾着睡觉都没看着好戏。”

冯默跋山涉水地淌了过来。“你们上课都瞅我干啥?”

杨毅正等这句话,忙不迭把之前收着的纸条念给他听。“你美啊我瞅你!”

“靠,给我都瞅毛了。”

“你不做亏心事毛啥?”杨毅嘿嘿笑,对于绊嘴这项运动总是很热衷。

“你应该改名叫杨蝲子。”冯默输人败阵,怏怏骂道。

“你一天就聊闲吧。”丛家抹她一眼。“于一怎么样了?”

“礼拜天你不是才看过!”

“当然比不了你这天天去的。”张伟杰在后边接话,“咋样?快出院了吧?”

“刀口倒是没啥大事了,满地出溜,肩膀头有根针支愣出来不能穿衣服,斜披个被单跟老和尚似的。夏天还行,这天不穿衣服出门冻死他,出啥院?待着吧。”反正那家伙也不担心课程什么的。

“我怎么感觉于一受伤你可高兴了?”天外颤悠悠飞来一句。

“错觉!”杨毅指着邻组的超声波生化武器方昕,“造谣是要有根据的。”

“大姐~有根据的还叫造谣吗?”翅膀佩服地望着她,“一会儿下课你还去医院?”

“去啊,你不去?”

“没你那么孝心!我有约会!”

“切~”杨毅不屑地敲着桌子,“又是红颜——”

“谁说是红岩?我闲出病了去招她!那个心机小人。呸!算我怕了还不行吗?”

“没说是朱红岩,我指你那些知己红颜!你激动个屁!”杨毅擦着脸上不存在口水,“以后跟我说话不行带爆破音!”破字咬得很用力,把气再喷回他脸上。

“靠,现在不行跟我提这俩字儿!”

丛家和季风面面相觑。“一出儿一出儿的还挺酸叽!”

“那你看看,非爷也是性情中人,对于这种阴险女子…”以下省略贬人夸己字数两万。

翅膀干嘛这么急于撇清关系?又没人说他和朱红岩是一伙的。谁不记恨朱红岩啊,要不是她把他们三个点到公安局,雷管能狗急跳墙找于一的麻烦吗?可是…那双机灵的圆眼,可爱的小虎牙,她说反正这回赖上翅膀了那种独特的憨声憨语和梦似的表情,真是想不出一个人可以表里不一到这种程度,不是说相有由心生吗?那么歹毒的心为啥有张单纯的脸!唉~杨毅叹气,也没资格说别人,自己这张娃娃脸也骗去人不少戒心。也许她现在换成红岩的身份,她也会为打倒仇人的毫不客气地利用任何人的。可是利用也就算了,咋能奔着要人命去祸害?再叹一口气。

“你上不来气儿啊?”季风冷着脸听她一声一声地唉唉唉。

“可怜的于一。”

“天天下了晚自习还陪你去看人,我就不可怜吗?”

“此言差矣~说陪我去看人太能卖人情了。”杨毅冷笑着提醒,“别忘了你在四小的时候于一怎么帮你的,施而无求真君子,受人恩惠报终生。季风你可不能学那么狼心狗肺。”

“少给我扣帽子。你说你要去不能自己去呀?老让我跟着当什么灯泡!”

“凭心而论,要是现在换成医院里的是叫叫儿,我肯定…”

季风啧一声打断她。“说话别像不长心似的!”

“打个比方嘛~” 一提叫叫儿,这小子心就跟针别儿一边大。“我是说换成你让我陪你去看叫叫儿,我肯定二话不说随叫随到地陪你…”

“你是二话不说了,我得让你去算!”

“你想死是吧,一劲截我话!”顶忌讳话说到一半硬憋回去了。

季风被抢白得词穷。“就不愿听你呜了。”

“咋的?叫叫儿出国啦?”

“没有,快了,下个月。”

“下个月才走,那待两个月不就过年了吗?过年不回来了啊?”

“去年过年她没出国不也没回来吗?”

“嗯,干嘛不回来?她不想你吧?”

“想你!”目光灼人。

“你看你这爆脾气。我不就问问吗?”

“没啥说的啦?”他看着车外的景物,“到站了,下车。”

乖乖跟他走下去,不长记性地开口。“我觉得叫叫对你没有你对她那么…”怎么说比较保险不会挨揍?

“我愿意。”季风没给她措词时间。

“行行行,”她不耐烦了,“谁也没说你们怎么着。”

“靠,咱几个天天这个点儿来,门卫都认识了。朝你乐呢。”

杨毅朝门卫老头摆手,热情地叫了声大爷,一溜小跑地往病房去。两只车大灯猛地亮起,她条件反射地举手挡眼睛,季风拉住她闪开。

车子嘎一声停在两人身边。

“怎么开车呢?”季风竖竖着眉毛问。

杨毅还在忙着把跳到嗓子眼儿的心脏拍回胸腔,谁知刚拍下去半寸,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笑脸来,大眼睛忽扇忽扇得好像纯真少年。她的心咻一声又提了上来。“韩哥…”

雷管事件

“呦,还认识我。”韩高赖笑得很意外,“以为你不愿意见我,早忘了你韩哥什么模样了。”

“没有。”她哪敢,忘了老虎长啥样,下次又错把它当猫还得了?又不是命多得死不绝。

视线扫过季风又停在杨毅紧张的小脸上。“来看小锹了?”

“嗯,你也是来看他的吗?”

“我?”韩高赖扬眉一笑,“倒是顺道去他那坐了会儿。”

“顺道呀?”杨毅大喜,“那是你家也有人住院了?”太好了,报应来了。

一边的司机恶狠狠瞪她。

她天真地眨眼。“什么病啊?也是让车撞了吗?”

“臭丫头找死啊?”后排的几个人实在听不下去了。

“别瞎咧咧。”季风扯扯她。同时也在打量韩高赖,这人谁啊,杨毅一见他就变身了,装得兔似的跟人家演聊斋呢。

“不是家人,一个朋友。老朋友。”韩高赖刻意强调,“你上去找小锹他就跟你说是谁了,我先回了。”

季风呆呆地看着韩高赖,不得不相信天外有天,让人直咒家人被车撞住院了还能这般不动声色。

杨毅倒是早就见识过了韩高赖的好脾气,知道这种程度的人身攻击完全击不垮他那一脸面具笑。所以也没什么特别反应,只猜测着是什么老朋友让韩高赖用这种诡谲的语气谈论。

“谁啊?”等了半天她都没有说明的意思,季风只好自己开口问。

“我也猜呢,上去问于一。”

“我问刚才那人。”

“哦,他啊,三百的老大。”

“那个高丽棒子!”季风更加惊讶,难怪听说话腔调有点怪。“靠,这么年轻啊。”

“他可能是妖精。”杨毅边走边神神秘秘地说,“一生出来就是这样,活六十多岁了还这样。对了,是笑着生下来的,直接给他爹妈全吓死了。”

嘴真不是一般的损!“大姐你不说他以前打昏过你吗?还敢当人家面那么猖狂。”没见车里坐的那几个打手脸人物,眼珠子要瞪冒冒了,她还在那叭叭叭的。季风的脑门沁出了密密的汗,记得那次这丫头在火车站碰到人家捣腾毒品了。

“这是医院我怕啥!伤了去治,手断接手脚断接脚,脑子掉了直接推太平房。怎么着都省事儿。”她在门厅前的台阶上蹦蹦哒哒,为即将要看到的热闹感到兴奋。

季风才想数落她说话没溜儿,就见她被急匆匆推门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险些翻下去。对方一把抓住她,气呼呼地说:“走道抬头。”

杨毅暴怒。“你——”字还没发出声,人家已经几步跨下台阶飙出去老远了。

“他妈的。”季风替她骂完。“走吧,别搭理他,他家可能是有人不行了这么着急!”

“嘻嘻。”她心情果然大爽,又咒了几句跟季风上了楼。

三楼二外科的走廊里异常嘈杂,黑压压聚满了人,有坐有站有蹲着的,三五成群地嘁咕嚓嘁咕嚓不知道说什么。杨毅和季风互看一眼,这些人要么筋鼻子瞪眼睛凶模恶样,要么红头发绿眉毛奇模怪样,主要是不管啥模样,眼神中都透露着“职业流氓,良民勿惹”的提示讯息。莫怪嚣张至此,护士医生也没有出来管事儿的。

“这不能都是来看小锹的吧?”季风接受不了,小心翼翼地和杨毅并排往走廊中间的318去,“要不咱们回去吧,今天人太多了。”

杨毅见了这种场面怎么可能回去!“大刚哥。”在318门口看见大刚和几个车厂的熟脸在抽烟,她热络地打招呼,“干嘛站外边抽,里头禁烟啦?”

“禁烟?我是怕给屋整着了。”大刚笑露一口大板牙。

她不解地推开门,马上明白大刚的话是啥意思了。“咳~~”弥漫的烟雾好像蓬莱侧境,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这么大烟关着门干啥?”抽烟还怕人看哪?也不是抽大烟呢。

“怕小锹冷。”小何这个不抽烟的被熏够呛,连忙趁大量新空气涌进来扇了两扇。

“冷不会盖被?”杨毅把门敞开,踢了个纸篓过来掩住门。“一会儿打更的看着再打119。”

“这个点儿咋还过来了?”于军低头看看手表,转向小何,“送回去。”

“叔啊,俺哥俩儿大老远过来进门好悬没叫烟燎着了,你好歹让看一眼正主再打发呗。”她说得可怜巴巴,把满屋子人都逗乐了。

小何说:“她几个这两天都是晚上过来。”

于军也没坚持。挨着于一坐的两个人起身坐到窗台上去,把位置腾给季风和杨毅。

利哥,建平,广义,大波子,小何…溜溜扫了一圈,还有外头的大刚和几个叫不出来名儿的,于老歪的打将弟子到齐了吧?

杨毅扭头问于一。“出啥事了?”其实见正主事小,凭她敏锐的好事基因,加上韩高赖之前那别有深意的话,确认今天市二院的乱子小不了。翅膀那倒霉催子没赶上是他命不好,她要躲回去了对得起自己吗?

季风在另一边坐下。“外面怎么那么多人?” 反正有杨毅在,不打听明白也挪不动地儿,再说他也挺好奇的。

“雷管让人撸了。”二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高兴,说完还哈哈笑了两声道,“活该。”

“啊?”杨毅的黑眼珠左右来回晃,把所有人都瞄了个遍,“不是说他现在动不得吗?”

“不是哥儿几个下的手,不知道谁拍的黑砖。”

“手真他妈狠,我跟石头扒门口瞅了几眼,孙子包得里三层外三层跟蚕蛹似的。”

“鼻梁子估计塌了,脸都缠上了么。”

“靠,那更没得看了,本来脸上就有老长一道疤瘌了。”

“没见他那些小弟都傻逼了,光知道雷哥雷哥地叫唤。”

季风有点急。“那你们都在这儿还不得以为是你们干的啊?”

“咋地?”

“让他量胆儿过来。”

“正愁没机会削他呢。”

“怎么回事儿啊于叔?他领那么大一支队伍还让人干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