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有个咖啡厅,沈雨晴和盛晨宇就一块过去了。
“喝什么?”盛晨宇点了咖啡。
“我不要,谢谢。”
“给她柠檬水。”盛晨宇擅自做主,事到如今他依旧能做到姿态优雅,沈雨晴也是服气。
沈雨晴从包里拿出两张卡推过去给盛晨宇,“无功不受禄。”
“什么意思?”盛晨宇坐的笔直,深邃目光盯着沈雨晴,双手交叉放在桌前,“给我卡做什么?”
“今天早上看到卡里多了十万,然后您的秘书就给我打电话了,我想我的工作结束,突然多出来的钱应该还给您。”
盛晨宇表情渐渐凝重,沉默许久才开口,“这件事啊,沈经理你做的不地道。前脚走后脚就闹起来,换位思考,你是老板的话你会怎么做?这件事因你而起,你总得圆满解决了才能走吧?”
“我按照你的吩咐办了。”
“那为什么会有人闹到电视台呢?沈经理你给我个解释。”
沈雨晴抿紧了嘴唇,盛晨宇把两张卡推过去,“我相信你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办,你办成这个样子还一走了之。沈经理,很失望。”
突然有个可怕的念头涌入脑海,不怪沈雨晴多想,她有个同学就是这么被坑了,背上巨额贷款。她在这个城市没有根基人脉,没有依仗的对象,如果单单是员工工资谁都能发,为什么非要她?
服务员把咖啡送过来,浓郁的咖啡香气扑鼻,盛晨宇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凝视沈雨晴。
沈雨晴笑了笑,她拿过柠檬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我现在是不是必须得办?”
盛晨宇没说话,沈雨晴捏紧了手指,口腔里后知后觉的酸了起来,酸的她眉头都皱了起来。
“盛总,我按照你的吩咐办事,现在已经离职无权过问食色的任何事。”
盛晨宇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他眼睛一直看着沈雨晴,几秒钟后,他开口,“我是盛晨宇,对,我见到沈经理,在d咖啡店。”盛晨宇挂断电话,“沈经理,一会儿警察过来你和警察说清楚。”盛晨宇站起来就要走,沈雨晴立刻起身,“盛总你什么意思?”
“这件事你必须得处理,就是这个意思。”盛晨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扬起唇角,“沈经理,我从来不会为难我的人,但是试图坑我的人我也不会放过。”
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盛晨宇走出咖啡店就看到了司机的车,拉开车门坐进去一扭头就看到了刘启的脸,刘启点这一根烟吞云吐雾,他眯眼看着远处。
“刘哥?”
“别做的太过分了。”刘启按灭烟头,回头看盛晨宇,“盛晨宇,不管如何她也跟着你干了这么久。”
盛晨宇笑了笑,伸手:“借我一根烟。”
刘启把烟盒连带着打火机一块扔过去,盛晨宇深深吞了一口烟雾,才叹一口气,“食色这个包袱不好甩掉,烂也拖我半条腿,不找个人——”
刘启推开车门就走。
“刘哥!”
刘启回头指着盛晨宇,“挺混蛋!”
刘启确实不做一件好事,坑蒙拐骗什么都干,可他不会拖无辜的人下水。
盛晨宇狠狠抽着烟,拧眉看着前方的路,表情渐渐阴沉下来。
心不狠江山不稳,每个位高权重者都是踩着他人的尸骨爬上去。
盛晨宇摔了烟头,“开车。”
把沈雨晴推出去是最好的选择,他和盛晨宇都不会受到损失。江城计划继续推进,盛晨宇做好他的盛世,刘启干好他的公司,继续赚钱。
沈雨晴也是活该,她自作自受。
刘启想摸烟,才想起来刚刚他把烟扔给了盛晨宇。
人各有命。
沈雨晴被带进派出所三个小时了,现在她说什么都没用。沈雨晴在食色待了两年,签过的单据无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背上了这么多的罪名,携款潜逃和做假账两个罪名就够坐牢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账户上多了五万,盛晨宇在骗我,他一开始就不想给工人发工资。公司的财务我接触不到,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老实点,别狡辩好好的交待,盛晨宇说的很清楚,他不想发工资为什么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你觉得说的过去么?”
沈雨晴被关了三天也没有人再审问她了,她住在单间的看守所里,面向墙壁情绪几乎崩溃,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沈雨晴洗不清自己的罪名,她得坐牢。
逼仄的恐慌让她几乎要崩溃,她还有个四岁的孩子要照顾。如果她坐牢,毫无意外孩子肯定会判给赵家,到时候贝贝还有命么?
她会坐多久的牢?她的一生都毁了。
为什么不早点离开食色?为什么要认识盛晨宇?
看守所里,沈雨晴看着一成不变的墙壁。漫长的等待,等待未知的深渊。
盛晨宇是个谨慎的人,他要把所有罪名都嫁祸给沈雨晴,就一定会打点好各方面。
食色的存在就是为了方便盛晨宇接待某些高官,做房地产的四面八方都要打点到位才好办事。现在上面那位倒了,查到盛晨宇头上。
只有把沈雨晴推出去,才能保证他最新开发的项目不会被殃及。
沈雨晴打的申请全部被驳回,她不能和外界联系,只有在第五天父母给她打了一笔钱,沈雨晴看着□□里的余额,崩溃的大哭。
父母还是知道了。
————
“你就打算这么做了?”
“沈雨晴的父母我会帮忙安顿,还有她的女儿我也会照顾,只需要她在里面待两年。”盛晨宇依旧是温文尔雅,笑道,“刘总,你不会是对沈雨晴有点意思吧?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还有什么意思?晚上过来喝酒,我给你安排几个漂亮的小姑娘,老陈说都还是雏——”
“别扯淡这些,办好正事。”刘启微微眯了眼睛,“沈雨晴推出去能挡的事情也不多,再出岔子,你从哪里再弄几个沈雨晴!”
“我知道了,那刘哥晚上的局?”
“不去,有别的事。”
刘启按下挂断把手机扔在桌子上,点起一根烟抽了两口,吐出烟圈。
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头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摸上去还有一道疤。
刘启身子后仰抬腿搭在桌子上,他看着天花板半响,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打火机,清脆声响中他冷笑一声。
盛晨宇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秘书敲门,刘启才收回脚把烟头按灭,“进来。”
“刘总,这是下午会议的资料——”
刘启拿起外套一边穿一边往外面走,“会议取消,改明天。”
办公室门被甩上,秘书一脸懵逼,这也太任性了吧?
刘启开车出了大楼就被堵路上了,他摸出手机翻着号码,单手握着方向盘叼着烟翘起一边嘴角,拨通了电话。“我是刘启。”
“刘总?你怎么想起我来了。”
“上次喝酒的时候你提的那个项目是什么来着?那天喝大了,醒来全忘就记得你提了句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见个面?”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哎对了,新上任的那什么秘书你认识?”
“刘总有兴趣我帮你搭个线?”
“麻烦了。”
刘启一直不喜欢徐文轩这个人,太滑头,占不上一点便宜。
刘启选择和盛晨宇合作是他好控制,现在看来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心里算盘打的噼啪响。
第十六章
沈雨晴在看守所待了半个月,半个月够沈雨晴崩溃了。
突然被提出来,她有些麻木的想自己要被定罪了么?随即又想不可能这么快,那是什么?父母都知道了,他们见不到自己该有多焦急?他们很少来a市,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沈雨晴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王法,或者说有钱有权就是王法。不到最后关头,沈雨晴不敢随便把底牌亮出来,她怕这里都是盛晨宇的人。
沈雨晴被带到了一间房,警察把她的手拷在座位上。房间很大,她坐在冰凉的木椅上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墙壁,片刻后转头看向身后的警察,“要我做什么?”
门被推开,沈雨晴又回头看过去。
第一眼就看到了徐文轩,沈雨晴眨巴了一下眼睛,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徐文轩穿着灰白色的休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笑着走了进来。看守所负责人和徐文轩聊了两句,才看向看守沈雨晴的警察,“这是沈雨晴的律师。”
沈雨晴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干皮划的肌肤有些疼。
警察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徐文轩和沈雨晴。
“徐——”
徐文轩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他观察这个房子,确认没有监控后才拉开椅子坐在沈雨晴对面。打开文件,摊开手笑眯眯看着沈雨晴没说话。
“徐总?”
“意外?”
“挺意外的。”非常意外,徐文轩什么时候成了秘书?
“不开玩笑了,说说你的事。”徐文轩翻着文件,真的一本正经装起了律师,“你对警察说了什么?现在他们控告你挪用公款,利用职位为自己谋利——这罪名按的。”徐文轩自己都笑了起来,手指飞快的转着笔。“你怎么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现在怎么看都不重要。”沈雨晴抿了抿嘴唇,她有千万个疑问,看着徐文轩。说句真心话,第一眼看到徐文轩她的惊喜,可仔细一想又疑点重重。徐文轩和沈雨晴的交情还没深到这种地步,到如今她早就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没什么话语权,他们根本不信我的说辞,盛晨宇做的很绝,证据什么都很足。”
徐文轩手上的笔飞快的转着,他若有所思半响,抬头直视沈雨晴,“想坐牢么?”
“不想。”谁想坐牢?沈雨晴什么都没做,这无妄之灾就落在她头上。
“好。”徐文轩把笔扔在桌子上,清脆的声响,他再次开口,“盛晨宇把你推出去做替死鬼,是爷们都办不出来这个事儿,说句实话我是看不过眼。”
沈雨晴咬了下嘴唇,咬掉干皮带起了血珠,她连忙抿紧了。
“我不是你的辩护律师,下一次来见你的就是正经律师。我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你,还有,叮嘱你一些事,不管谁问你。”徐文轩表情严肃下来,“一口咬定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知情,这是盛晨宇一手策划。还有,你应该知道一点盛世的□□吧?”
沈雨晴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嗖然捏紧,带动了手铐,她咽了下喉咙重新把手落在自己的膝盖上。
“沈经理,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是来帮你的。”徐文轩说,“有什么尽管和我说,沈雨晴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相信我?”
“……我有一份盛晨宇送礼的名单,牵扯不少人。”沈雨晴想赌一把,不知道那些有没有用,沈雨晴再什么都不做,她已经没活路了。
“能交给我么?”
“你和盛晨宇闹翻了?”沈雨晴没有接徐文轩的话,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