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祺听到这里心里非常的烦燥起来:他是来求救的,不是来听训的,而且还是一些他的家事,过去了的家事。
贵祺现在心急如焚,哪里能听得下去这些:“王爷,这些事儿日后再说不迟,您能不能给我指条明路?王爷恕罪,我现在真得是等不及,王爷有什么法子还是直说吧,不要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一百三十七贵祺的骨气
三王爷听到贵祺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想教你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从此不再有祸事,你却把我的话全当成了耳旁风!”
贵祺听得一愣:不过就是他家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哪里有什么一劳永逸法子的影子?
贵祺抱拳:“求王爷了,现下我心急如焚,不要再同我说笑了,王爷就指条明路给我吧;日后我得脱大难,再来陪王爷说笑家常。”
三王爷被贵祺这两句话给气得差点把杯子摔地上:自己哪里同他说笑了?真真就像王妃所说,此人就是朽木也。
三王爷也懒得再点醒他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要保官爵我是没有主意,如果只是保条命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怕你听不进耳朵里去。”
贵祺连连点头:“我听得进去,我听得过去;王爷尽管讲来,我一定照做就是。”
三王爷叹了一口气:“你回去好好收拾一下,然后里外换成布衣主动去大理寺投案吧;我保你及你们府中无有一人会丢了性命,因为----”
贵祺听得张大了嘴巴:他来就是求王爷可以救他一救,没有想到三王爷居然如此不念旧情,也不念往日自己对他的恩义,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进了大理寺还能活着出来吗?真真是笑话了!
贵祺本来就焦虑,听到三王爷这话再也忍耐不住:“王爷,您就是不念旧日的情份、恩义不救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拿我打趣?我现如今是走投无路了,可是还有做人的尊严!既然王爷不以真心相待,直言相告我也就是了,我必不会纠缠于王爷;算了,多说无益,告辞了!”说着不等三王爷回话,他甩袖子走人了。
三王爷愣愣的看着贵祺走远了才回过神来。不禁苦笑起来:也不等他说完,或是问问清楚就发脾气,此人还真是无药可救了。
三王爷本来还想说:只要你们进了大理寺,平郡主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也不会让你们有性命之忧;不论她怎样去求,一定会保下你们的性命;太后和皇上一直怜她。必不会让她太过自苦,自会许了郡主所求;如此一来,他们的性命不是保住了吗?
可是人家李大侯爷可是有尊严地人。所以听也不听直接发脾气走人。扔下三王爷一个人在厅上哭笑不得;厅上侍候着地王爷府地仆人们一个个脸色古怪地很。三王爷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想笑地现在就可以笑出来了。想骂人地可以出了厅门骂。现在就开始吧。”
仆从们人人躬身请罪。连道不敢;可是看他们神色却是极敢地。
三王妃这时自屏风后转了出来:“王爷。你好心被狗咬了不是?”
三王爷苦笑一声:“王妃。你不是去调教小妾了吗?”
三王妃一撇嘴:“有什么好调教地。不就是有些持宠吗?持宠还不是王爷给了她们什么希望。我哪敢真得调理您地爱妾。”
三王爷看了看三王妃。见她只是说说。并不是真地在生气便玩笑道:“吃醋了?”
三王妃这次看都懒得看三王爷了:“王爷,我们老夫老妻了,这样的把戏您都快耍了一辈子了,我还能吃一辈醋不成?”
三王爷愣了一下:“王妃?”
三王妃叹了一口气:“王爷,我看红衣丫头现在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就凄凉了起来;再想想我们夫妻,忽然感觉不想这么样子过下去了;王爷。您要是真喜欢哪个就留下好好待她吧,如果不喜欢,只是为了让我吃吃醋,还是不要再让新人进门了;说起来,有不少都是可怜人才会落到被卖的下场,唉,就算王爷是做件善事好了。”
三王爷看三王妃真得有些伤感,上前拉起三王妃的手:“好的,一切都依你。只要你高兴,怎么样都行;原来我这样做,不过是看你太端庄、太大度了,一点也不像个女人,所以才想了这个主意;没有想到,你还真是有生气多了。”
三王妃听到三王爷前一句还是满心感动的,可是听到最后一句时忍不住嗔了他一眼:“王爷,您这是说什么呢?”
三王爷搂过三王妃把她安放在椅子上:“好了,好了。我的王妃。不说总可以了吧?高兴些,不要这样苦着一张脸。小心多张几条皱纹啊。”
三王妃嗔道:“王爷,庄重要紧;亏您这岁数了还如此调笑于我,我可都是脸红了。”
三王爷看着五妃红了脸乐不可支的样子:“这怕什么,我们是夫妻,哪个敢来管我们如何说话?王法都管不到地。而且,王妃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嗯,漂亮极了,我喜欢。”
三王妃越让三王爷庄重,三王爷反而正是调笑了起来,夫妻二人说笑了几句,三王妃的脸更是红得可爱了。
三王妃喝了两口茶后,忽然想起刚刚原本想说得话:“王爷,被您闹得忘了我刚刚要说的话了。”
三王爷连连点头:“是小王地错,小王的错;王妃现在说,现在说,为夫的好好听着,一个字也不会漏掉。”
三王爷当然知道是三王妃自己岔开的话题,夫妻二人才调笑起来的;可是王妃说是他的错就是他的错好了,夫妻间这种小事儿有什么打紧的?只要是家事,王妃说是他的错,三王爷是非常配合着认错地,这让他的小妾们非常不解。
不过三王妃除了家事,以及有外人在场时,都事事依从三王爷,绝对是一个夫唱妇随的典范;只是一进了王府,两个人就有些颠倒过来了。
三王爷一直不赞同贵祺的为人处事就在这里:无论大事小情,错的一定不是他;其实夫妻相处,要你错我错大家一起错才有情有趣嘛----当然不是指大是大非;而且男人要承认自己错的多一些,不是自己的错也要承认是自己的错,这样才会让妻子更温柔的待你。
三王妃听到三王爷地话后虽然还是嗔了他一眼,可是那笑意已经爬上了她的眉梢:“王爷您又说这种话,小心被人听了去笑你!”
三王爷不在意的道:“哪个敢笑?王法伺候!王妃你还是说吧,刚刚要说什么?小王在这里洗耳恭听中。”
三王妃叹了一口气:“王爷,我要说得当然还是那位李大侯爷了;这位李侯爷虽然对我们有大恩,我们不得不报,可是,王爷,我们要被他纠缠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我还真担心王爷哪天会被他所累。”
三王爷其实也头疼此事,但是贵祺于他有恩确是实情,为人不能忘恩负义不是?他叹了一口气:“王妃,如果当日贵祺没有救下我,现在你就不用这样烦恼了。”
三王妃一愣,然后慎怪道:“王爷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宁可被贵祺这个讨厌鬼天天烦日日烦,也要王爷平安康健!以后不许再这样说话,王爷您这不是成心要妾身的命吗?”
三王爷笑了:“是小王又错了,居然让王妃受惊。不过,这贵祺的事儿说起来不就是如;王妃什么也不看,看在他救了你夫君的份儿就容让他三分吧。”
三王妃点点头:“王爷,我知道。只是实在不忿贵祺这个人罢了,唉----!算了,不说了,越说越生气,我去调教您的爱妾了,您要不要跟去看看?”
三王爷大笑:“调教什么,叫人牙子来卖了也就是了,或是给她们些银子送出去也可以,随王妃安排好了。”
王妃本来起身要走了,听到三王爷这话似笑非笑的看向他:“王爷,您不是去看过那些被卖出去的爱妾吧?”
三王爷急忙举起双手:“王妃,你都安排她们嫁人了,我如何能去看她们?去了不是坏人姻缘吗?再说,小王可是正人君子,正人君子啊。”
三王妃这才笑了起来,忍不住又嗔了王爷一眼:“王爷,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嘛?那些人,我本来以为能瞒得住你呢,不想居然让你早早发现了。”说完笑着就要回房。
三王爷府地妾室来来去去地一年总有二三十个,三王妃很早以前就知道这是三王爷用来逗自己的,所以不忍心把这些可怜地女子卖了,拣着老实的给了银子依着府中下人的名义嫁了出去;不太老实的那些持宠而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几个人,王妃就给了银两安置出去了,日后会落得如何全在于她们自己;这也算是为三王爷积福吧,三王妃是个信佛的人,不愿意三王爷因此而损了福寿。
三王爷这时却叫住了三王妃:“王妃,你今日不去看平郡主吧?”
三王妃点头:“是啊,我已经同几位王妃约好一起去;她现在刚刚回京,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我们现在去了,她反而要应酬我们休息不好;过几日,我们再去扰她的好。”
三王爷点头:“嗯,王妃的话非常有道理;既然如此,那王妃你就回房更衣吧,我在这里等你;我们一起到五弟家搅他去,免得他太过无聊,这也是我们做兄嫂对弟弟的关心不是?”
三王妃听了大笑:“好主意,王爷你稍稍等等我。”家!
一百三十八皇上最初的决定
三王爷因贵祺的事儿也反省自身:是不是陪王妃的时间太少了呢?王妃虽有很多王府的琐事要处理,也有闺中蜜友,可是她也会寂寞吧?所以他决定日后要多多的陪王妃才是,那些小妾言语无味的很,至于她们的面目?他可是不曾记得她们长得有什么不同。
人只要通过自身或是他人的错误,知道反省的都会有长进、会成熟;贵祺错就错在这里,他永远不会反省自身,他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尤其当这些错误越来越大的时候,他更是逃避推脱得厉害。在贵祺看来,他是不可以有错的,如果他有错,那红衣岂不是更一辈子不会瞧得起他了?被自己的妻子瞧不起,是他不能容忍的。
贵祺一怒之下出了三王爷府,可是刚刚出府他就清醒并后悔了:这样一怒岂不是连三王爷也不能再相求了吗?那他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终于再一次正视到自身的安危,贵祺站在三王爷府门槛前,万分后悔的回头看了一眼三王爷府内,想回去再求王爷可是又十分的抹不下脸来:已经出来了,还是发过脾气的,现下如何好意思回去呢?三王爷可不是红衣啊。
王府门前的仆从好似知道贵祺要回去似的,上前行了一礼道:“侯爷好走,侯爷您慢走。”几个人一起拱手相送,让他无法回头再进府----这可是个祸事儿的主儿,能让他离自己府远些才好。
贵祺听到气得一哼没有再答话,转头走了:三王爷根本无情无义,一点儿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救过他的恩情,自己就是再回去相求也只是丢人罢了,他也绝不会相助自己。
想到这里贵祺在心中恨恨的骂了一句:如果我当日不救你,这个世上哪还有个三王爷?!哼!不过如何生气也没有办法可想,他只能上车回府;一路上唉声叹气:怎么办呢?这可怎么办?还有没有其它的法子可想?贵祺就这样一路反复想着这几个念头回去了。
族长等人酒足饭饱后,同红衣告辞各自回府: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郡主已经说了一切有她呢;他们准备回去要好好的睡一睡。好好的歇一歇----这几日连惊带吓加上奔波,实在是太累了。
红衣送走了族长等人后,急急赶回内院去看父亲可曾醒了。等她到上房时,还没有进屋就听到了大将军与嫂嫂们说话的声音。
红衣心下安定了不少:听父亲说话的声音如此大看来是好多了,御医们还是尽心尽力地。
进屋后红衣先请了安:“父亲,感觉可好?”
大将军看到红衣进来了。对她招手让她过来身边:“我没有什么了。现在好得很。红儿你自管放心就是。我醒了以后就在找你。你嫂嫂们说你去待客了;怎么待客这么久?听你嫂嫂说是李氏族长来了。又有什么事儿?他们那个李家就不能消停两日。让你能好好歇一会
红衣让嫂嫂们不要动。她坐在了床尾:“父亲不要着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侯爷大人看我这个郡主地身份太碍眼罢了。”说着红衣便把侯爷府地事儿同父亲说了一遍。
大将军听完倒没有像往日一样暴跳如雷、破口怒骂;他只是非常吃惊。还有些不能理解:“这个贵祺也是领过差地。为什么一点顾忌都没有。这样犯忌地话也能冲口而出呢?再加上他们府现在与清风山庄地关系。这不是明白着找死是什么?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不臣之言。真真是活得不耐烦琐了。啧、啧。这人。红儿。我看你----”
大将军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怎么说呢?看现在地情况。让女儿和离是极为正确地。可是以后让女儿怎么办呢?两个孩子怎么办呢?
而且大将军现在更为了当初许下这门亲事而后悔。所以这话他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来。可是他实在是看不下去女儿如此自苦。
嫂嫂们听大将军说完。不等红衣说话。就对侯爷府进行了新一轮地批判。然后一致道:“小妹。想个法儿把英儿雁儿要到身边抚养。你还是同那个人断了吧!父亲也是这个意思。我们也是赞成地。这个人太不像话了些;到时你搬回家来住。我们一起做个伴多热闹多好?强过同这个混帐东西日日生气。还要替他收拾烂摊子。”
红衣一直听着嫂嫂们怒骂侯爷府。她没有插话也没有阻拦:她不在乎了,但是她的亲人还在乎啊;所以让她们骂两句出出气也是好的。
红衣听完了嫂嫂们的话,又看了看父亲道:“父亲,嫂嫂,你们不用担心我;这个事情倒没有什么,你们不必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不就是和离嘛,我对于李侯爷这人根本无所谓了,原来也不过是考虑到孩子才决定出府留个名份;虽然我不当回事儿了,可只是此事现在还做不得;要做也要等尘埃落定或是奉旨才可以。”
大将军不太明白红衣为什么还要等下去。可是嫂嫂们必竟是女人。懂红衣的顾虑;大嫂叹了一口气道:“是啊,现在不能提这个事情。不然世人都以为平郡主是怕受连累而弃亲夫于不顾,而且还利用郡主地身份强抢了侯爷的儿女,让世人如何看待小妹?这样做对小妹非常的不利,本来自己就受够了委屈,最后还要落得一个骂名。”
三嫂点头:“就是就是,小妹想得对,是要等事情都查清楚了,大家都明白侯爷府是怎么回事,最好由皇上下道旨意让小妹同那个混帐东西和离,我们小妹才不会因为这个混蛋再受连累遭世人误会。”
大将军听完儿媳妇们地话也明白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红儿,为父害了你啊;如果不是为父,你又怎么会嫁给此人?”
红衣笑着摇头:“盲婚哑嫁就是各凭运气罢了,这与父亲何干?而且当初还事关女儿名节,不嫁也是不行的,父亲不必因些心中难过,真得同父亲没有关系。”
大将军叹了一口气:“怎么说当年也是过于草率了,就是我养你一辈子也不想看你如今的处境啊;那个该死的贱人,不,是为父的错,居然宠信一个如此歹毒至极的妇人,害死了发妻,害得你如此受苦。”
大将军耿耿于怀当年的错事,只要看到或者想到红衣的不幸他就自责不已。
红衣淡淡一笑:“父亲,各人有各命,也许这就是女儿地命呢?再说了,女儿又没有少一根头发丝,哪里有命苦之说?这世个有许多比女儿命苦之人,女儿这点子事儿算得上什么?父亲是太过娇惯女儿了,才会如此想。”
大将军当然不相信红衣的话:哪有女儿家不想有个好相公?所以他是非常非常的感到自己对不起女儿。大将军默然不语了,红衣的嫂嫂们守着大将军当然不敢长谈阔论,所以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红衣看父亲如此,便知道他的心思;她想了想劝解大将军道:“父亲,我本不在意这些,您又何必为了女儿如此伤神呢?我现在过得很好,有父亲、姐姐哥哥嫂嫂们疼爱、有两个可爱懂事的孩子,我真得非常知足;父亲,人只要开心就足够了。”
大将军长叹了一声,没有说话:他的心结又如何是几句话就能解开的?老人家固执起来,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更何况大将军地心结已经多年了。
红衣说完看到大将军如今的样子,也知道一时半会儿劝不好大将军,只好用话引他不再想此事:“父亲,你和楚先生在宫中同皇上说了些什么,居然说了如此长的时间?”
大将军听到红衣一问,才一拍腿:“你要是不问,我还真就给忘了;唉,说起来,和你是有些关系的。”
原来大将军和楚一白就清风山庄及二王爷的事情,同皇上没有说多长时间;后来皇上一直在说神火油器的事情,并再三的问起红衣。
大将军和楚一白再三的为红衣开脱,试图说服皇上此事与红衣无关,可是皇上并不太相信的样子。
后来还是楚一白巧言说服了皇上,可是皇上还是认为红衣居功甚伟,要好好封赏于她。
大将军和楚一白趁机就向皇上说了侯爷府地事儿,皇上冷冷哼了一声:“糊涂地东西,原来看着还是能做些事儿的样子,可是看看如今他都做了些什么?而且他在平郡主离府后连个家也整治不好,此人真是废物至极!”
大将军深有同感,只是不好意思在皇上面前说自己女婿地坏话。
皇上的意思是贵祺这人的爵位对于他来说太高了些:他的能力不足以做个爵爷,本来留他条性命就可以了,但是考虑到平郡主的体面,所以才只让他降一降爵。
大将军的意思,巴不得皇上能把贵祺贬为平民呢----看他还蹦达不蹦达了?他听到皇上的话后,当即就向皇上进言:“不能因红衣而坏了朝廷的规矩,李侯爷犯得过错,就是夷了他的九族也不为过,皇上能饶得他得性命已经是大恩,不必再为了红衣保留他的爵位;只是降爵处罚太轻了,如果这样处置侯爷府怕不能警示后人啊,皇上。”
一百三十九父女议疑心
皇上听到大将军的进言,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为了红衣的体面,不能就这样贬得贵祺一文不名;有过要罚是对的,可是有功既然不能赏了,那么就一定不能再伤了有功之人的体面不是?
大将军本来就已经非常懊悔了:居然让这个贵祺还留下了一个爵位,虽然已经小得不能再小的爵位了,可也是爵位不是?可是皇上的下一句话就把大将军吓到了:“爱卿有两个好女儿啊,都为朕立下了大功!惠贵妃就先不说了,只说平郡主吧;平郡主这次为朕立下了大功啊,可是她的大功却不可以公告天下,朕想好好补偿平郡主,再者依朕看平郡主言行举止有度、非常有天家女儿的样子,且又非常得太后的欢心,不如就封个公主给红衣,两位卿家以为如何?”
皇上一来是试探大将军,二来也确有心封赏红衣;他认为大将军推辞是会有的,但只要自己言明主意已定,想来也没有人会反对才是:当初可是大将军同惠贵妃一起给红衣求了一个郡主,现下封赏公主当然不会遭到大将军的反对。
这一下子不止是大将军,就连楚一白都吓了一跳:这不是明白着告诉那些人,平郡主是主理清风山庄事件的人吗?这以后平郡主府中岂不是要热闹了?大将军不会找皇上麻烦,可是一定不放过自己同来喜儿;所以为自己计,楚一白也要设法让皇上收回成命。
大将军两个人当下都请皇上收回成命,列举了很多的理由,皇上再三思考后一拍桌子:那就等日后再厚厚封赏于平郡主好了,封既然不能封,那只好厚厚赏赐了。
大将军和楚一白真是一惊刚过便又来一惊啊,他们只能再一次的奏请皇上,不可以厚赐平郡主,理由嘛,大多同上;皇上只好再次作罢。不过皇上却认为如此待红衣非常的不公平啊---皇上自然不是傻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神火油器同红衣的关系呢?
大将军一家忠心可靠啊,皇上已经放心了:大将军还是那个大将军,没有改变一点儿,看来那些流言都是那些人有意放出来的了。
大将军一家人同楚家一家,都是只为了朝廷着想不计个人荣辱的忠臣,皇上心中更是有了一分愧疚:这样的臣子怎么可以怀疑呢?幸好大将军一家不知道朕猜疑过他啊。幸好、幸好。
然后皇上就亲自点了几名御医给大将军和楚一白治伤:皇上点得人当然都是皇上自己的人喽;皇上绝不会让那些人利用这个机会,对楚一白和大将军下毒手:这两个人可是一文一武国之栋梁,缺一不可啊。
那些人对于二人的追杀目地,皇上不用人说就非常明白:文无楚一白,武无大将军,这朝廷就没有什么可虑了!
至于二王爷嘛,现在还不到动他的时候,楚一白与皇上已经定好了计策要除奸了;眼下二王爷还能再逍遥一段时日,不过他是跑不掉的了。
大将军他们同皇上议完了事儿。已经三更多了。皇上让他们在宫中宿下了;并且当晚就让御医给他们做了诊治。听说没有什么大碍才去休息。
皇上如此做。还是让楚一白及大将军感动地:天子之尊能如此挂心他们。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也让他们感恩了。
红衣听完后出了一身地冷汗:太后也说是要厚厚地封赏她。皇上却直接同父亲说要封她为公主。这不是把她要放到火上去烤吗?不行。这个绝对不行。就是日后也不行!
红衣便把太后地话对父亲说了一遍。大将军听完后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道:“我猜着应该是有什么流言类地传到了皇上那里。所以太后与皇上才这样试探我们父女;是啊。这个公主是万万做不得地。现在也好。将来也罢。万万做不得啊。”
红衣点点头:外戚是怎么回事儿。她可是再清楚没有了;而她地姐姐可就是将来地太后啊。她与父亲、哥哥们不是外戚是什么?这个公主万万当不得。不然地话。死不在那些人手里。将来也保不准儿会死在皇上手上。
红衣道:“父亲。太后说得时候女儿已经推辞过了。可是太后意甚决;原本女儿还想让父亲同皇上言明。女儿不受封赏才是最好;没有想到。皇上已经同父亲提过了。我们大将军府难道真地已经树大招风了吗?”
父女俩人默然了,红衣的嫂嫂们也是出身名门,这些事情她们当然是懂得,所以她们也沉默了下去。
大将军过了一会儿道:“楚先生曾劝我。只要边境安静了就让我同你的哥哥们请辞。我想,出许真地到了请辞的时候。”他不是舍不得大将军的官职。他是舍不得他地兵他的将、他的战马与他的战场;多半生在战场摸爬滚打,现如今要坐在家中做个富家翁实在不合大将军的本意。
红衣听了没有立时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要一起请辞的好,要一个人一个人的来;其实只要父亲你能请辞,哥哥们倒是没有什么的;不过,请辞一事现在还不行,姐姐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大将军又沉默了好久才道:“我们是你姐姐地后盾,这的确不假;但日后绝不能成为她的负累;只要到那一日,我就会请辞----朝中的日子也没有什么好过的,哪有在家自自自在的好?”大将军此话不过是安儿女们的心,不想他们为自己烦心罢了。红衣点点头:“父亲戎马一生,到时候也该歇一歇,好好享享福;让嫂嫂们再生几个孙子,您在家里不是更快活?”红衣这话也只是安慰安慰父亲罢了,她当然知道父亲喜欢的是什么,可是一来此事是不可免的,二来父亲确实年纪也大了,不能再这样披星戴月地在军营中过日子了。
大将军听到孙子两个字,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红儿,说到这里,还是要让你的哥哥们请辞归田的好,要不然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你要是不说,我差点儿又忘了这件事儿;我本来是想请皇上允许他们一个一个半年在家半年去边关的,不过现在想过解甲归田也不是坏事儿;我们大将军还没有带把的呢,女儿家要是教成了高手怕你娘地上有知不会原谅我啊,还是要有几个男儿才好。”
原来五位将军总是在边关,回来京城述职也不过是那么十几日,还有许多的应酬,所以直到现在大将军都没有抱上孙子,倒是有了两个宝贝孙女儿,他是爱得不行,可是不能教她们舞松弄棒不是?他能不急嘛?
红衣看看嫂嫂们,嫂嫂们个个羞红了脸不过却没有说话,只是看她们的神情,也是同意五位将军能解甲归田的好。
红衣逗几位嫂嫂:“嫂嫂们不说话,看来不太同意哥哥们不要功名呢,我看要不还是哥哥们再在边关待几年吧,熬得再升个一官半职后说吧。”
二嫂是个心最直口最快的,心一急就冲口说道:“不行,小妹!”话一出话看到红衣一脸地笑意,她便明白是红衣故意逗她,一下子便飞红了双脸。
众位嫂嫂都笑了起来,屋子里才热闹了一些。
大将军对红衣道:“你是主人家,还是去瞧一眼楚先生吧,想来他也醒了。”
红衣听到父亲提到楚一白了,不禁嗔他道:“父亲,您怎么把楚先生给带家里来了?”
大将军道:“他家不能住人地,如果送他回府,不出三天我们就可以到他们府吊唁他了;除了他们家那个老怪物,我想那个家没有人能住得下去。”
红衣已经听来喜儿说过了:“可是必竟在我这里不太方便不是?”
大将军沉吟了一下道:“你是我大将军府的女儿,这些酸儒之气还是不要地好;楚先生与楚老先生都是为父的好友,为父怎可以见死不救?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又有哪个来说三道四呢?”
红衣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的,父亲;人已经来了,我们当然不能把人再送回去;我只是想提醒一下父亲,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使个人知会我一声,我另外做些安排才较妥当,您说呢,父亲?”
大将军最后又道:“嗯,这倒是的,忘了让人告知你一声了。不过,皇上也是发过话的,日后有哪个敢嚼舌根的,让他到皇上面前去说就好。皇上也是知道楚府的情形,问过楚先生要到哪里养伤;我就在殿上,岂能让楚一白这小子去其它的地方?所以就禀于皇上说了,让他到你这里来养伤;皇上还道如此甚好,卿两位在一起,有事也好相商,医治又极为便宜,朕有事儿要找你们也省得他们去两个地方。”
红衣听到皇上都同意了,她还能再说什么,只能答应父亲去瞧瞧楚一白:“父亲,我去看看楚先生可醒了;您醒后可曾用过饭了?”
只是皇上这事儿也决定太草率,居然把一个大男人同自己父亲一起塞到她郡主府上,真真是有些让她想不明白。
大将军点头:“用过了,一个丫头送来的稀粥,味道儿倒是不错,只是吃这个不太顶事儿呵。”
嫂嫂们笑道:“那是小妹的陪嫁丫头,老爷居然不认识了?”.
亲们,小女人写得小言文,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眼,一日一更中。
一百四十老太太细究因
大将军啊了一声:“我说那丫头进来送粥的时候,怎么看着她那么面善呢,原来是我们家的丫头啊,嘿,还真认不出来了;不过,我们家的丫头我本来也不认得几个。”
嫂嫂们连连点头,大将军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是极为好相处的,对于这个公公,她们还是没有太多的怨言----如果能不发脾气就太好了。
红衣站起身来笑道:“父亲,她们跟我嫁出来时还小,您现在就是认不出来也极为正常;好了,我听您的吩咐,去瞧瞧楚先生怎么样了,您要是饿了,再让人取粥来喝就是了;还有,父亲,我想请您和楚先生到外院客房去住,好吗?楚先生住在内院必竟是于礼不合。”
大将军点头:“这样甚好,啊,对了,让我和楚一白那小子住一起吧,一个人整日躺在床上无聊的紧。”
红衣笑道:“父亲说什么呢?这可是不行的;您想啊,嫂嫂们每日必会过来看您,您同楚先生一室,让嫂嫂们怎么办?还有,楚先生既然来到女儿府上就是客,女儿哪能如此薄待于人呢?”
大将军想想红衣说得有道,只好无奈的道:“好吧,一切都依你;去吧,去吧,你去看看楚一白那小子醒了没有,我这里有你嫂嫂们呢;再说,我让人去叫英儿雁儿了怎么还不见来?”
红衣笑着摇头嘱咐父亲莫要同孩子们玩得时间太久,现在还需要好好休息才是,这才转身出去到另一边房中探视楚一白。
楚一白也已经醒了,并且已经在丫头的服侍下用过了粥,正躺在床上看书。
红衣人未进屋,丫头已经进去报了,楚一白也就坐了起来,见到红衣一抱拳:“有劳郡主,在下十分不安。”
红衣坐在了椅子上:“楚先生不必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吧;”说到这里红衣忽然想起了楚一白家里的情形。她咳了一声掩饰道:“这也没什么的,楚先生正好同我父亲一处便于御医们诊治;这次醒来,楚先生感觉可好些了?”
楚一白又一抱拳:“谢郡主关心,在下好多了。”
红衣道:“这样就好;楚先生可用饭了?”
楚一白点头:“已经用过了。有劳郡主挂心。”
两个人来来去去就是一些客气话。屋子里虽然有丫头在。可是却没有其它主子。就连来喜儿也不在。楚一白忽然间有了一丝不自在。所以言谈就变得极为客气。
红衣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举止也极为有礼。远不若原来两个人说话随便。这样一来两个人都有了一些尴尬:他们原本已经极为熟识。忽然如初次相见般客套起来是很别扭地事儿。
红衣问过了楚一白地吃住后。实在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便道:“楚先生到我府中时。因匆忙没有收拾好屋子。便随同我父亲暂时安置在了内院中;不过楚先生地屋子现在已经收拾好了。过一会儿还要再麻烦楚先生移驾。怠慢之处还请莫要见怪。”
楚一白这时才知道自己所住地屋子是郡主府地内院。他更是尴尬了二分。想要笑一笑忽然又感觉不对:住人家内院很高兴吗?岂不成了登徒浪子?不过楚一白感觉不笑好似也不对:难道人家招待你招待地不好?居然板着一张脸给人家看?
所以楚一白地神情看上去就极为精彩了:太过古怪,在他的俊脸倒不会让人感觉可笑,只会想到可爱一词----就因为可爱所以更容易让人发笑了。
红衣正同楚一白说话,她说完后楚一白没有马上答,她就有此奇怪的看了过去,楚一白脸上的精彩神情就落入了红衣的眼里;红衣想笑又不好意思。只能扭过了头去强忍下;花嬷嬷就在红衣身后,当然看到了红衣的神色,便看向了楚一白,她这样老成持重地人看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她低下了头,不过嘴角已经弯了起来。
楚一白没有注意到红衣主仆的情形,他咳了一下:“郡主,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除了这一句他实实在在是找不出第二话来了。
红衣闻言转过头来:“没有什么,楚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屋子里的气氛更加的尴尬,不过楚一白倒底是楚一白。尴尬了一会儿他自嘲的一笑:“郡主,我们认识也非一日,今日反倒如同刚刚相见似的;在下居然也有放不开的时候,让郡主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