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太太拦住了老太太:“就在隔壁院子里,送什么送呢?我们自去,你也收拾收拾歇了吧。”说着带着两位姑娘跟丫头婆子们去了。香姨娘看姨太太去了,她也没有去送,起身就向老太太请安回去了。老太太本要发作的,一转念姐姐刚到府里不要让她误会了什么去才又忍了下来。
红衣送了姨太太到了园子门口才回来:“姨娘已经回了。老太太也早些休息吧。”
老太太看了看红衣道:“你很用了心的,我都知道。你也乏了快回去歇着吧。”
红衣应了福了福后就回梅院了。老太太想了想香姨娘依然是气不过,就又叫云娘吩咐道:“你明儿一早就使人去告诉香儿,就说是我的话:日后叫她也不必来我这儿!”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再告诉她:让她想想自己的身份再说话行事,莫错了规矩让人笑了我们候府去丢我这张老脸!”
布儿四个丫头正梅院门口等红衣呢。一见红衣的车子就围了上来,布儿和纱儿一边一个扶着她下车。布儿问道:“太太怎会出去了一天?不是午后可以歇会儿的吗?这时才回来等得我们心焦呢。”
红衣笑道:“中午用饭时本就晚了些,用饭的时间又长了些。用完了饭后把老太太、姨太太伺候好了让她们睡下,又去了厨里看了看晚上的菜品,再嘱咐了几句后老太太、姨太太又都醒了。所以我就又上去服侍了,就没有回来了。”
绸儿在身旁听了,心疼道:“太太想是累坏了。水已经烧好了,快快泡泡去去乏早些睡下吧。”
红衣点了点让四个丫们服伺着洗漱后睡了。她实在是累坏了,一躺下就睡着了。
香姨娘回到了房里,发作了好一通。现在她贴身的丫头是她花了私房买的,两个大丫头一个名叫桃花,一个名叫杏花,绿儿翠儿已经送回了红衣处了。桃花上前给香姨娘重新奉上了茶:“姨娘这样只是气坏了自己,岂不是更让那些人高兴?所以千万要仔细自己的身子。”
杏花给她打着扇道:“就是,姨娘。只要老爷宠爱姨娘就好。其它的人,姨娘完全可以不必理会的。”
香姨娘气道:“一日不脱这妾的身份,一日就被人压得死死的。”
生了一会子气,她又打发了人去打听老爷今晚宿在哪里了。贵祺自从受伤好了后就不曾再来过她这儿。香姨娘也知道贵祺这次是真生了她的气,可是她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什么方法能让贵祺回心转意。只能指望着时间久些贵祺淡忘了此事后,再想办法与贵祺亲近了。
过了好一会了派了去的人还没有回来。香姨娘又骂道:“这么点子小事也办得拖拖拉拉的!真真是养了一群废物!”桃花赶紧又使了人去看看。在香姨娘的感觉中她今天什么事儿也不顺。果然是不顺——这时小丫头来回话说贵祺去了安儿那儿了。
香姨娘听了小丫头的回话后就一直恨恨得扭着手帕:这些废物!宝儿双儿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没有想到办法接近老爷!看来是指不上那两个丫头了,现在主要是想办法让老爷原谅我,再想办法让老爷多来我这儿宿上几夜,我只要有了孩子就可以真正的在这个候爷府里立足了。想到这儿,香姨娘又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如何能让贵祺原谅她了。
明秀拉着明月一起回了自己的小院,今晚儿她们姐妹约好在一起睡。明秀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实在是太兴奋了。原来父亲在时,家里也是当地望族富户了,可是也与这候爷府没有办法比的。她叫了妹妹一声:“月儿,月儿,你睡了嘛。”
明月早已累了,现在已要睡着了,却又被姐姐吵醒了:“姐姐不累吗?”
明秀坐了起来,看来明月道:“你说这姨母家好不好?”
明月醒了过来,看着明秀的眼睛说道:“姐姐,再好也是别人家!你不要再乱想了。”
明秀还是很兴奋:“姨母不能算是外人了。”
明月推了推她:“姐姐,醒醒吧。即使现在我们也能依靠自己过得日子。你要知道还有许多人吃不上饭呢!”
明秀恼道:“现在也是过日子么?丫头们少了多少?每日的菜式也少了,贵重的菜式更是三两天才能吃上一次!我不要过这样的日子,我要过比原来父亲在时更好的日子!”
明月叹气道:“那种日子就是幸福吗?就像这候爷府里一样,表嫂和我们那个表姐妹共侍一夫,日子就真得那么好过?恐怕未必吧。候门深似海啊。贵夫人并不快乐。”
明秀道:“有什么不快乐?男人三妻四妾的是很正常的。在表哥这样的人家为妾也比到平民百姓家为妻强太多了!”
明月看着她摇了摇头:“姐姐你醒醒吧,这样会害了你一生的!女人的幸福在于自己的丈夫全心全意的对自己!”
明秀冷淡的道:“你的怪想法从小就没有停过!告诉你很多次了,男人生来就注定是三妻四妾的,女子为妻是不能独霸丈夫的。你学的《女诫?中没有告诉你妻子生病或那什么的时候要为丈夫主动纳妾是为贤吗?男人的妻就有三位之多,你不要再妄想什么一生一世了!你这样下去才会害了自己一生。好了,好了,不说了,睡吧。”
次日一早,云娘就被老太太使了出来到喜福院传话。香姨娘听人报说云娘来了,就让人请了进屋。云娘对香姨娘行了半礼:“姨娘好早,本来还以为会扰了姨娘清梦呢。”
香姨娘心里却很不高兴,这云娘自持是老太太跟前的人,从无把她放在眼里。自从老太太不喜她以来,这云娘真把她当做了姨娘对待,对她行礼也只有半礼了。香姨娘不冷不淡的应了声后问道:“老太太有什么话使了云娘来我这儿传话?”
云娘看香姨娘那样子就知道她不喜自己了,于是爽爽快快的道:“老太太让我给姨娘传两句话,第一句话是姨娘从此后没有老太太的吩咐不用去请安了也不必到老太太处走动了;老太太的第二句话是要姨娘注意自己的身份,言行举止莫要失了分寸,忘了规矩让人看了笑我们候爷府没有尊卑上下之分。”
云娘说完也不看香姨娘的脸色变得有多难看,自顾自的行了礼后去了。
香姨娘等云娘走远了,拿起桌上的茶盏就向地上狠狠地摔了下去:“身份?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还想问问你们李家呢?!我是以妻礼迎进门的平妻,不是你们家纳得妾!我哪儿做得不合规矩了?我有什么失了礼的地方了?!”
桃花和杏花已经赶了进来,桃花一见香姨娘这样子,就上去劝道:“姨娘不要生气了。这样动气对身子不好。让老爷知晓了也是不喜。老太太那里姨娘多赔些小心,想来不用几日也就没事儿了。”这话呢说得也没有什么样错处,错处就在于她们才跟了香姨娘没有多久,而且这一阵子正是香姨娘犯了错加倍小心的日子,所以不知道香姨娘的脾气。
香姨娘一听桃花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扬手就给了桃花两个大嘴巴:“姨娘,姨娘,你不叫姨娘不会说话是吧?你是不是也认为我不知道自己是个妾要你不停的提醒我啊?!小蹄子,你以为人人都能欺到姑娘头上来了是不是?!我打死你!我受了气还发作不得了——是不是?!告诉你,这个院子是姑娘我的,在这院里我想打谁就打谁,想骂谁就骂谁!谁敢吱一声我就活活打死他!”
杏花一见香姨娘疯了似得打桃花,虽然害怕也不能不管桃花啊,就上前拉了香姨娘说:“姑娘息怒!桃花说错了话,还请姑娘饶了她这一次吧。”她听到香姨娘因为桃花喊了声姨娘就打了桃花,所以改了口唤她姑娘。可是没想到,香姨娘一样要发作她。
香姨娘正打得起劲呢,居然有人敢拦她,更是火上浇油,回身就给了杏花一巴掌,然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你个小贱人敢拦姑娘我教训奴才!我打死你,看还敢不敢拦姑娘了!”
第二卷四计谋(上)
香姨娘直到打累了才停了下来,喝道:“哭什么哭?!赶快给我收拾屋子!如果胆敢给人说是姑娘赏了你们打,你们就等着姑娘把你们皮扒下来吧!”
桃花和杏花至此才知道跟了一个什么样的主子,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起来收拾屋子。
香姨娘坐在床上想着心事:这老太太是铁了心不理会自己了。那一定要把老爷哄得回心转意才行!老爷总恼着她,那掌管这院子的事务就成了只说说而已了。老爷回心转意了,才可以拿到实惠!可是怎么做到呢?只要能让老爷感动就行了,要让老爷知道我为他什么都可以做,甚至命都可以不要。可是用什么办法可以达到这种效果呢?现在老爷无病无难的,做什么才能让老爷感动到要死呢?要不,耍点手段?有什么计策呢?
香姨娘前思后想的又折腾了一天,天黑用晚饭时,香姨娘一拍手站了起来,面有喜色——她终于想出了办法!
贵祺也一大早就起了。安儿服伺他更衣洗漱。
贵祺伤好后就搬离了梅院,后来也去过梅院几次,用过饭就回菊院了。他现在的苦恼是,他和红衣又回到了他初回家时的样子。低声下气的陪小心不是贵祺做得出来的,去了二三次后,贵祺越来越没有勇气了。他很沮丧,他回家有小半年了吧,红衣就没有和他同房同宿过!这还是夫妻吗?贵祺除了叹气外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有妻,妻子也对他恭谨有加,照顾周到细致,却给了他严重疏离感;有妾,但是贪婪的要命!一个他内疚不敢要求留宿,一个他厌恶根本不想见,所以他只能来菊院。
幸好有安儿。安儿从来也不多话,只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贵祺对安儿的感觉一日比一日好,只有安儿不对他闹脾气,只有安儿不会犯错。他甚至于有几次想过:安儿有了身孕就纳她为妾吧。贵祺认为他为了朝廷的事儿忙了一整天后,十分应该有朵解语花在身旁的。可是现在只有一个安儿能让他舒舒服服的只管享受就好。
他想着想着,安儿已经把他打理清楚了。他上下看了看:“很好。我上朝去了。晚上备饭时晚些,今儿有些事必须处理。”
安儿:“知道了,老爷。老爷慢走。”
贵祺点了点头走了。
安儿这些日子以来是很高兴的。贵祺几乎是每天晚上都来,十日里总有四五日让她暖床。安儿感觉到贵祺对她越来越好:时常会赏些东西与她,有时间时也与她闲话几句等等。她很满意这段时间的生活,除了身孕的的问题以外。
安儿使人叫来了宝儿双儿,然后三人一起到红衣房里请安服侍。再怎么说宝儿双儿也是通房,也是红衣许了的,所以安儿每天只能与这两个她讨厌的人结伴去梅院。
范姨太太一家就这么住了下来。那个院子起了名字叫做平安别院,范姨太太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希望从此以后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范姨太太一家四口只用了四个小跨院,余下的那处院子被范姨太太改作了书房,给明澈读书用。范姨太太一家在院子里另外开伙了,老太太本是不依的,范姨太太说了:“我们一家是要长住的,本又不缺这两个银钱的,这样才是个长远的做法。清澈也不小了,再过个二三年也要给他寻门亲事,被人说是依附姨娘过活也是不好看不是?”老太太这才许了。范姨太太又求了贵祺给明澈请了先生,一家人总算是安定了下来。每日无事时与老太太一处说笑,或者看两个姑娘做些女红,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香姨娘想好了办法后,一连准备了几日。这日她使了人去请宝儿和双儿过来。宝儿和双儿每日倒是清闲的很——红衣房里不用她们立规矩,菊院的事务安儿不让她们插手,整日里只是做做女红闲话几句或是到香姨娘处走动走动。所以香姨娘一请她们就来了。
香姨娘着丫头们上了茶后把人都轰了出去,屋里只有她们三人了。
香姨娘仔细看了看宝儿和双儿后叹道:“看来你们的情况没有改变啊。老爷不曾让你们上去服伺?”
宝儿眼圈一红:“没有。就是有那意思我想也会被那个小贱人拦住的。”
双儿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唉——,这样总也不是个办法啊。”香姨娘故作犯愁:“现下老爷也不来我这儿了,如若不然的话,我也能为你们说上两句话的。”
双儿道:“谢姑娘关心了。只是如今不是我们三个人能说上话的时候了,哪有我们说话的余地啊。不过倒也落的清净。”
香姨娘看着双儿道:“清净?能清净几日。安儿那个小蹄子能容忍你们几日。看这个样子她很有可能会成为姨娘,到那时她会把菊院交于你们打理?好让你们有了机会接近老爷,如她般也成为姨娘?”
宝儿一哆嗦:“她不会把我们姐妹怎么样吧?”
香姨娘慢慢的道:“能怎么样?不过是把你们配出府去呗!”
宝儿的脸都白了:“姑娘快要救我们!我们不要出府!”她本就是穷人家的女儿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了丫头的。幼时的穷苦记忆犹新啊,她不要再过那种食不裹腹,衣不遮体,为了一日三餐发愁的日子。
双儿听了也是一愣,如果安儿真成了姨娘后把她们配出去,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人家!她也有些害怕了。
香姨娘看她们两个害怕了,知道事情有门儿了。
“唉——,可怜你们两个了。”
“姑娘想个法子救救我们吧。”宝儿一脸焦急的看着香姨娘。就连双儿也用可怜的目光注视着香姨娘。
“能有什么法子呢?”香姨娘故作为难。
“没有法了吗?”宝儿看样子就要哭出来了:“我们怎么办呢?该死的安儿!”
“是啊,有什么法子呢。现在安儿天天和老爷在一起,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香姨娘把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个该死的安儿!”
“都是因为安儿!”宝儿咬牙道。
“可是老爷现在宠爱她,就相信她。哪会听我们说什么啊。”香姨娘道:“除非老爷不再宠爱她了。”
宝儿听了,神色一喜:“姑娘,我们想个法子,让老爷不再宠爱她不就行了。”
香姨娘面有难色:“可是怎么才能做到呢?”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香姨娘也觉得差不多了,就装作刚刚想起来主意似的轻拍了一下桌子:“无毒不丈夫了!看来只能这样了。”
香姨娘细细说与了宝儿双儿,宝儿立刻同意了,双儿犹豫了一下,香姨娘只说了一句:是你死还是要她失宠?双儿也点头同意了。
这三个人接下来详细商议了很久后,宝儿和双儿带了些东西就离开了。
次日香姨娘就回了红衣说是要去道观进香,红衣允了她,并让李大熊给她指派了二名侍卫随同保护。
安儿这几日觉得奇怪,这宝儿和双儿不似从前一样给她脸子看了,一见她就笑成了朵花。还巴结她了件不错的首饰。安儿想了想,认为她们是想收买自己好上来服伺贵祺。
宝儿和双儿又来找安儿说话,安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说:“姐姐也理解你们的苦处,可是你们也知道我们的身份,人微言轻的老爷跟前根本不可能说上话。”
宝儿听了心里暗恨,面上却笑成了一朵花:“我们姐妹当然不会要姐姐为难的。”
安儿坐正了看着她们:“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就干干脆脆的说吧!我能做到的自家姐妹当然会尽力,做不到的我也没有办法——你们也就不用再到我面前费心思了。可好?”
双儿脸红了一下,宝儿却面色不变的说:“姐姐既然这样说了,那妹妹就只好从命了。我们姐妹俩早已对老爷没了那份心思,只是这样日日无所事事让人笑了去。所以想求姐姐给个老爷的差事——既不违了老爷的意思,我们也能为老爷做点子事的差事。”
安儿听了倒感觉很奇怪,她看了看宝儿两个:“这个倒是有些难办。”
宝儿又递给了安儿一个手帕:“我们姐妹知道有些难办,但是姐姐一向是个能干的,妹妹相信姐姐一定可以想到合适的差事的。”
安儿一接过就知道手帕里包有东西,就又说道:“我想了想,也只有去厨里传饭的事儿还可以。即不违了老爷的意思,还又是老爷的事情。”安儿当然不会让她们做贵祺贴身的活儿。
宝儿和双儿都谢过了安儿自去了。
红衣一早起来就准备大妆了,今儿是进宫给惠贵妃请安的日子。红衣带着布儿上了马车就走了。宫里的惠贵妃早已等了多时了。
“妹妹来得晚些了。”惠贵妃等红衣照规矩行完了礼后笑道。
“是娘娘心太急了。”红衣笑道:“妹妹一大清早就起了呢,比平日里早起了一刻呢。”
惠贵妃听了叹了口气道:“唉——,宫里长日漫漫,也只有妹妹你能陪姐姐说会儿话。与那些人说话哪敢掉以轻心啊。可是妹妹又不能日日前来陪我了,每一到日子总是感觉等你的时候特别难熬。”
红衣看着盛装的惠贵妃,的确是打扮的雍容华贵,美丽无比,只是少了些许生气:“姐姐想开些。妹妹尽力多来几次就是了。”
贵妃听了,摇了摇头:“倒也不必,规矩还是要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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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五计谋(下)
红衣听了虽然心酸也没有办法能改变什么,就转了话题:“您那个外甥在我来时千叮万嘱不要忘拿贵妃娘娘给的东西回去!不知羞的两个小东西,就知道姐姐疼他们才如此无赖的。”
贵妃听了也笑了起来:“有多高了?下次我求了皇上的恩典你带了我看看吧。”
红衣趁着惠贵妃高兴就说道:“昨儿,二哥哥到我那儿去了,说父亲想你了,您看什么时候我们父女一起聚聚。”
“聚聚?!你还称他为父亲?他尽过父亲的责任吗?他让母亲生前日日偷偷流泪,也是因他让母亲死于路上!休要再提他!”惠贵妃一听红衣的话就柳眉倒竖。
红衣苦笑了笑:“再怎么说我们身体里流着他的血,姐姐你这样不也是授人以柄吗?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姐姐如何能分辩得?子不言父过,算了吧。”
“不孝?不孝就不孝,我宁可被人打死也会再不认他为父!”
红衣听了知道贵妃恐怕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劝了。母亲身死已经过去了七年,可这七年间,惠贵妃一次也不再见她父亲,并且是不闻不问。
红衣忙找了些有趣的事儿说与贵妃听,贵妃才又慢慢回转过来,不再生气。
姐妹两人谈谈笑笑的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红衣要出宫的时辰了。
“唉——,感觉你刚刚坐下怎么就到了时辰呢?”惠贵妃不舍得走了过来,抓起了红衣的手:“你在府里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姐姐,知道么?有姐姐一天,姐姐不会让人欺到你头上的。”
红衣笑道:“人人都知我是贵妃最疼爱的妹妹,有谁不知死活的来欺我啊?姐姐只管放心就是。”
惠贵妃又不放心的嘱咐了红衣几句,才送了她走。
红衣刚出了宫门,就见到李贵在马车旁边团团乱转呢。一看到红衣出了宫门,就急急跑了过来,到了跟前焦急的小声说:“老爷出事了!”
红衣心里一惊!今年这是怎么了?贵祺怎么总是出事呢?
“老爷午后说是没有什么事儿,就回了菊院。用完了饭就在菊院歇歇,没成想这一歇就怎么叫也叫不醒了!”李贵没等红衣问就继续说了下去。
红衣问:“请了大夫不曾?”
“请了。大夫说老爷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为什么醒不过来,他也说不上来。”
红衣一听没有生命危险,心里也就一松:怎么好好的又昏迷了呢?
“老太太知道了吗?”
“我来时老太太还不知道呢。”
“你什么时候来的了?”
“来了一个多时辰了,我们传不进信儿去,把我们可急死了。”
说着到了马车旁,红衣上了车急急往府里赶。
到了府里,伺琴正等在大门处呢,一见红衣等人就上前行礼道:“老爷已经醒了。”
醒了?很奇怪的昏迷了过去,现在居然又很奇怪的醒了!红衣感觉这事儿太奇怪了。她换了府里的车子往内院行去。
红衣刚到二门,就看到纱儿站在二门处等她。红衣看纱儿的神色像是有话要对她讲,就让她上了车。车子向菊院方向赶去。
纱儿满脸的惊吓神色:“太太,老爷醒了。”看红衣点了头,又接着说:“是香姨娘救了老爷。”
“香姨娘?”红衣重复了一句。
“回太太话,是香姨娘。她不知道怎么知道老爷昏迷的消息了,到菊院听大夫说了情况后,就使了人去道观请白云道长了。白云道长来了一看,就说老爷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了,作了法后,端了一碗香灰说、说——”
红衣看着纱儿明显变白了的脸问:“说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子?”
“说要用妻妾的一块肉做引子才会把老爷救醒!然后香姨娘割了自己的一块肉和那香灰水煎成药给老爷服了下去,老爷不一会儿就醒了过来。”纱儿一口气就说完了,她实在是被香姨娘吓到了。
“人肉作引子?”红衣皱了皱眉,她当然不会相信这无稽之谈。神鬼之说她是相信了,但从她千百世的经验来看,神鬼好像从来不管尘世中的事儿似的——除了把她扔到了古代外,她从不曾遇到过一件真正的鬼怪之事。更何况要用人肉做药引,这是什么道理?!这白云自己就是一个妖道!
只是这奇怪的事情里面总隐了什么东西才对。贵祺莫名其妙的昏睡,吃了莫名其妙的“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醒了,这根本不符合逻辑!红衣猜想一定有人在捣鬼,不过她不急于在这一时之间就要知道是谁在捣鬼,因为这个人会慢慢自己浮出来的——谁是最大利益所得者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香姨娘的话二门外的人有人听?谁把白云请到府里来的?”红衣又问起另外一个问题。
“是老太太发的话。”
“老太太?老太太怎么知道的?”红衣太奇怪了。
“是香姨娘让她房里的杏花去请的。她让人去请白云道长没人去,她就使了杏花去给老太太送信儿。”
“哦。”红衣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怀疑与香姨娘有关,因为这府里一直以来只有一个香姨娘不安份又折腾得欢;不过她现在有七分把握可以确定是这个香姨娘在捣鬼。
红衣到了菊院,看老太太与姨太太的车都在。红衣下车后整了整衣服,带着布儿纱儿就进了屋。老太太和姨太太正在床边拉着贵祺的手说话,香姨娘在一旁的榻上躺着,面色有些白,左边胳膊上包扎了一圈白布。
红衣看贵祺的脸色也很正常,就完全放下了心。先跟老太太和姨太太请了安,又跟贵祺请了安。
老太太脸色不太好看:“你怎么现在才回啊?去一次宫里就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你知不知道你们老爷差点、差点——”老太太说着说着又伤心了起来。
红衣认错道:“是媳妇的错。”
范姨太太劝道:“好了,好了。现下贵祺已经好了,就不要再说了。红丫头在宫里也不知道不是?”
老太太依然不依不饶的:“不知道?一进宫就一天,这府里一大堆的事情你一点子都不挂心?就知道自己痛快了,一大家子放没放在你的心里啊?!现在贵祺没事儿还不是多亏了香丫头,这要是等你来救人——,哼!”
红衣只好再次认错,表示下次不敢了。
贵祺这次并没有为红衣开脱,他也觉得在他最危险最需要妻子的时候,红衣却不在府里,一去就是一天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份;而且多亏了香儿他才能捡回了一条命。
贵祺这时满心里都是对香姨娘的愧疚,为了一些子银钱的事儿就发作了她,还好长时间对她不理不睬的,可是她却在自己有危险时丝毫不顾忌自身割肉救他!他决定以后要好好对待香姨娘,不,他要把香姨娘扶正,立刻、马上,就是现在。
“娘亲,这次多亏了香儿了。如果不是香儿,儿子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当初香儿就是以妻礼迎进门的,娘亲当时也答应了香儿的父母让香儿为平妻的。我看不如现在就扶正了香儿吧,再选个黄道吉日禀告于祖先。”
“这个——,”老太太沉吟了,她不会忘记香姨娘曾经要害她的孙子孙女:“过些时候再说吧。这必竟是件大事,不只是要和族里的长辈们商量,而且也要皇上同意才行啊。现在你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再说吧。”
香姨娘在榻上听到贵祺的话本来是喜出望外啊——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但是老太太一盆凉水就泼没了她的欢喜!香姨娘真想扑过去把老太太掐死!
红衣听了,只是看了看贵祺,又看了看香姨娘,面上什么变化也没有。范姨太太看了啧啧称奇,这候爷府的夫人真不简单,喜怒不形于色呵!这才多大年纪就有这份养气的功夫。
老太太和姨太太又嘱咐了几句要好好将养之类的话后就走了,红衣叫过了安儿,又使人叫过了宝儿和双儿,让她们三个好好伺候着老爷;又嘱咐了香姨娘要好好养伤后让人使自己的车子送了她回房。然后,红衣走到床边对着贵祺福了一福:“老爷好好静养,我明儿再来瞧老爷。”说完,头一次没有等贵祺回应转身就带人走了。
红衣是生气了。这么简单的一个计策就把贵祺和老太太都哄了?老太太也就算了,老人家总是相信神佛的;但是贵祺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也能被蒙骗?为什么会被这样的计策就骗过了呢?那答案呼之欲出啊。
第二日红衣到菊院看望贵祺。安儿接了红衣进屋,看到香姨娘居然歪在榻上正与贵祺闲话。
香姨娘看到红衣进屋,坐了起来在榻上欠了欠身道:“因为有伤在身不方便与太太请安,还请太太恕罪。”说着这话站都没有站起来。贵祺也没有吱声。红衣淡淡一笑:“这有什么?香姨娘也要好好将养才是,怎么如此早来了菊院?”
香姨娘似笑非笑的答道:“回太太的话,香儿也是心中着实挂念老爷,食不下咽,寝不安枕,就到了菊院里来看看老爷。”
小女人喊了一声:“亲们多支持了!”跑下加紧码字中
第二卷六决裂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