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令箴瞅他,不怕万一吗?敢情他还觉得自己做得挺对是吧?不过算了,从暗一那晚偷听到两老的谈话来看,林父肯定是不放心林昭然送的那捧土的,然后也不会给林蔚然用。
不过,林昭然真是贼心不死啊,林蔚然都离了侯府了,咋还盯着她不放了呢?
“主子,要不要属下将那林昭然给套上袋子揍一顿?”
“不用你,你别乱来。”
“你这样放过害你儿子的人?”暗一瞪大了眼,眼神怀疑地看向他,这还是亲爹吗?他这做叔叔的还给他出了一口气呢,亲爹连屁都不放吗?
“你知道什么呀!”宫令箴哭笑不得,眼前要紧的事是赶紧将人娶回家,并不是出手对付那林昭然,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来吧。
不直接出手,自有其顾忌。
南阳侯府将林蔚然锦衣玉食地养大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于伦理上,世人都会认为是枣林林家甚至是林蔚然亏欠了侯府亏欠了林昭然。而且林蔚然怀孕的事毕竟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最后他们即将成婚,夫妇一体,他一出手,帐必定是算到林蔚然头上,倒不如慢慢等待机会,总有算帐的时候。
此时不宜有大动作教训她,不过,小惩一下还是可以的。
针对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出手,不可饶恕!正如暗一刚才那赤裸裸的眼神,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当他是死人吗?
林昭然不是在京城盘下了两间铺子想做些买卖赚些脂粉钱吗?听说她大部分的私房都投了进去,还邀请了两位闺中密友入了股,那就让她血本无归吧!只有疼了痛了才会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该庆幸林蔚然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无事,否则就不是这样轻的教训了。
打发了暗一继续回去守着林蔚然之后,宫令箴招来园子里的管家问,“大奶奶睡下了没有?”
他之前留了人在晋阳县接应他大伯母,人接到之后,就安置在他这座暂时落脚的庄园中了。
管家回道,“大奶奶一直在等主子您,尚未睡下。”
宫令箴点了点头,“掌灯,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大伯母,侄儿可算将您盼来了。”
一听他这话,宫大夫人就乐,她这侄儿打小嘴就甜,偏生遭了双亲相继身亡的变故,性子才变了。
现在这模样又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宫大奶奶故意取笑他,“咱们令箴长大了,想娶媳妇了,可不盼着大伯母前来替你将人娶回家吗?”
宫令箴毫不害臊地承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又不是小姑娘,扭捏个什么劲啊。
“侄儿是极中意这林氏的,这回真的要拜托大伯母您了,我的意思是最好能在年前完婚。”
宫大夫人一怔,“你这孩子,怎么就那样急?”
他们这样的人家,从纳彩问名到请期,整个六礼走下来,走个一年半截的很正常,同时也是表示对女方的看重。
现在是十一月初了,离过年堪堪不到两个月,她担心林家会觉得他们虞国公府不够郑重。
宫令箴也知道这样子仓促了些,可时间再拖长一些,林蔚然的肚子就要藏不住了。
“大伯母也不是外人,侄儿有些话就直接说了。”
宫大夫人颔首,是的,一家子骨肉,都不是外人,有些事,无论是难处还是不妥的地方,很不必遮遮掩掩。
“是这样的,皇上私下和侄儿说过,来年想将侄儿外放到地方去——”他自是不会将林蔚然已怀有月余身孕之事说出来,说到后面,宫令箴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这副表情让人看了很能意会啊。
果然,宫大夫人就误以为他是想在新婚时多和妻子处处。
确实,如果年前能将人娶进门,也好有更多的时间让夫妻二人处一处。至于明年林氏随不随令箴外放,届时由他们夫妻二人决定。
“巧了,倒和你祖母的想法凑一块儿去了。”宫大夫人笑,
其实他们也着急着将人娶回去,难得这么些年了,他头一次松口想娶亲,他们也怕有变故啊。
尽管知道他不会如此,但总要成了既定事实,她和老太君的心才能完全放下。
“那不正好,咱们努力一下,争取年前将新媳妇娶进门,也好让老太君开心开心。”
“这么有把握?万一人家不肯将女儿许给你怎么办?”宫大夫人开着玩笑。虽然她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但还是忍不住调侃侄儿。
宫令箴挑眉,“撇开咱们虞国公府不谈,大伯母这么问,是对侄儿没信心还是对您自个儿没信心?”
“你啊——”宫大夫人笑着摇头。
随后宫令箴又问了一些府中的情况以及老太君的身体状态,完了后,眼见时间不早了,宫令箴便提出告辞。
“那这一切就拜托大伯母费心了。”说着,宫令箴端起安神茶敬了她一回。
宫大夫人领受了。
枣林村冬日的清晨,晨雾弥漫。
农村人勤快,天刚蒙蒙亮,都已经起了,或汲水或洗衣,忙个不停。
清晨的林家,也是很忙的。林大哥去了作坊,因为保密契约的签订,从林大伯林二伯以及曾家都抽调了两三个人来帮忙,作坊的人手是足够的。每日林大哥勤勤恳恳地看着,倒将林父和林小弟他们解放了出来。
所以才有了林蔚然在厨房里教林父炸豆腐这一幕,林小弟也一起挤在了厨房,名其名曰帮忙烧火。
他们前几天试着做了水豆腐,林蔚然只念叨了一句豆腐炖鱼好吃,林小弟就想去河里摸两条鱼回来,被拦住了。
他们家最终还是吃上了豆腐炖肉,林母看他们姐弟俩那个馋样,忍不住拿了十来个大钱去村后的王老汉家换了两条鱼回来。
那王老汉会下篓子,经常能抓到一些鱼,然后养在家里,想要吃鱼的人家就拿些粮食去与他交换。
林母那天拿回来的鱼已经在水盆里养了两天,肚子里的泥都吐干净了。
枣河村那边河的水质很好,没有挖井的人家都去那挑水喝的,养出来看鱼肉质鲜美,本就不腥。有了姜酒去腥,就这么平平常常的一炖,味道那叫一个美。
第一次做水豆腐时做得不多,还送了一些给人,自己家就留了几顿。
林家其他人连吃几顿还觉得意犹未尽,林蔚然就已经觉得腻了。于是她又开始琢磨着做一些炸豆腐来吃,她是个不会亏待自己嘴巴的那种人,再说了现在林家也有这个条件了,何必那么委屈自己呢。而且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她听说了,如果孕妇突然强烈地想吃啥,必定是缺了啥,身体发出讯号呢。
她现在想吃炸豆腐了,偏生她又是那种光动嘴不动腿的类型。
对于林蔚然在吃食上的奇思妙想,林小弟是最捧场和支持的那个人,而林父呢,也忙上忙下的随着他们折腾。
连林大哥有时见了都忍不住吃味,觉得老爹太宠他们二人了。
大半锅油在铁锅里冒着热气,准备等它烧滚就将豆腐胚子放下去炸。
林母勤俭节约了一辈子,见不得炸豆腐要这么多油,去了后院忙和。其实林母也知道这油并不会浪费,就是受不了。
“姐,有了这口铁锅,做吃食真的方便多了。”林小弟看着油锅,眼睛亮晶晶的,对这铁锅的喜爱溢于言表。
“那可不。”既能煎猪板油,又能煎鸡蛋,现在还能炸豆腐,用处太多了。陶锅只能炖菜,可禁不起他们这样折腾。
林小弟不说话了,他是发现了,自打铁锅买回来之后,他们家的伙食质量是直线上升呀。
随着林父将压好的豆腐胚块放入油锅慢炸,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一股炸豆腐的香味。并往周边四散而去,惹得路过的人频频看向林家的厨房。
看着这豆腐胚,林蔚然不得不再次强调,“爹,这豆浆汁放入模板之前,一定得完全沸腾,宁愿煮的时间长一些。”
她在没穿越前,常看到有家长用破壁机打豆浆放锅里煮没煮熟然后孩子吃了死了的消息,很是骇人听闻。
生豆浆中含有一些类似皂素的有害物质,比如皂素会刺激消化道,引起呕吐、恶心、腹泻等症状,还会破坏红细胞,产生毒素,以致引起全身中毒。
这些物质耐热,需要加热至一百摄氏度才能破坏。
煮豆浆容易被它的假沸现象所欺骗,因为豆浆八九十度的时候就会产生一层泡沫,看到这层泡沫就以为它已经煮熟了,其实不然。
他们的豆腐不仅是自己吃,还会送人。一定得煮熟了,不能害人害己。
不提林家为了炸豆腐的吃食在忙碌着,村里的其他人一样很是繁忙。
今冬,因为林家新建了个烧炭的作坊,要不少桃金木,每一担柴给出的价格不低。
枣林村的人比往年的冬天更忙碌一些,进帐也是好的。
林家人照顾村里的乡亲,每一百斤桃金木即一担柴,给到了二十文一斤,比往年他们挑到镇上去卖贵了一倍呢。
往年他们去卖柴,有时等到天晚了还卖不出去,遇到那些爱占便宜的市井妇人,一担柴还得给她们便宜个一文两文的,想想就心酸。
现在可好,林家一担柴给二十文,还省了去镇上的工夫。如今村里的爷们都上山去,一户人家一天也能赚个大几十文,爷们多的人家,一天上百文不是问题。
林家要的桃金木多,也有别村的人来问林家,他们如果将柴送过来,林家收不收?
林家自然是收的,但为了保障枣林村乡亲们的利益,外村送来的柴禾只能十六文一担。曾家村除外,曾家村他外祖家送来的,也是一担二十文。
林家的这个决定让枣林村的乡亲们与有荣焉,特别以身为枣林村的村民为荣,对林家的好感更是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有个别人呼吁着来年让林父来当这个村长呢。
对这些,林家人笑笑就算。
即使林家设了这个规定,送柴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有些人更是看到商机,在别村十六文收来的桃金木,统一运来枣林村,托枣林村的亲戚二十文卖出,每担柴中间赚取四文钱的好处费。
这些林家是不管的,一开始林大哥知道的时候还发愁。林蔚然让他别管,水至清则无鱼。反正他们林家设置这个差价也只是一种地方保护,最终得利的是枣林村的乡亲,所以不用去计较太多。
于是,今年冬天,枣林村因为林家作坊,呈现出了一股生机勃勃的状态。
宫大夫人随着马车一进村就发现了,这枣林村的气氛格外不同,她忍不住问旁边的王媒婆,“今冬,太原府的收成是不是很好?”
“收成一般吧,没听说特别好。”
王媒婆是太原府的官媒,对太原府的情况也有所了解,她也纳闷,这些村民们脸上笑容比别的村子多很多,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难道真是粮食多收了三五斗?
说话间,他们的马车就到了林家门前。
对于林家不时有贵客上门的事,村民们从一开始的稀奇不适应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已经见惯不怪了。
他们此行来了三辆马车,宫大夫人和晋阳县县令夫人柴太太田氏一辆,三位官媒一辆,宫大夫人带来的三管家并小厮坐了一辆。
其实这桩婚事明面上的媒人只有两位,京城的姜官媒和太原府府城的王官媒。至于晋阳县刘官媒则是柴太太请来帮忙的,算不上这桩婚事的正经媒人,纯粹是因为她是地头蛇,熟罢了。
这次宫大夫人来提亲,带上了国公府的三管家冯咏,他就是在晋阳县驿道外领着人给南阳侯府那辆解体的马车做检查的老者。
因是年底,国公府甚是忙碌,她这当家夫人出门来了,不能将得力的人都带走,留下了大总管和二管事。
这次由宫大夫人领着三管家代表虞国公府前来提亲,已经尽显国公府的重视与诚意。
如今三辆马车依次排开。
宫大夫人看了一眼林家的大门,使人上前叩门。
前些日子林大哥叫人给家里换了一个大门,装上了铜环锁。
三管家冯咏上前叩门,三长两短。
晴雪正在打扫院子,只到这样的敲门声愣了一下,忙道一声稍等,然后就小跑过去开门,见到以宫大夫人为首的人时,她一个机灵,知道这怕是虞国公府来人了。
晴雪不自觉地挺腰收腹,拿出侯府大丫环的姿态来。
“这里是林家,请问你们找谁?”
虞国公府要来提亲,自然是对林家有一定的了解的,一看晴雪的模样,便猜到她可能是林蔚然从侯府带回来的大丫环。
冯咏表明来意。
晴雪让他们稍等片刻,然后人就飞奔回主屋禀报去了。
“姑娘,有贵客到了。”
宫家一行人规矩地站在大门外,登门之前,林蔚然和林父还在厨房里忙碌。
炸豆腐的香气,站在林家门外的宫家一行人都闻到了。
晋阳县刘官媒喃喃了一句,“真香啊!”
她心想,不知道这林家有几位姑娘没出嫁,如果除了林四姑娘之外还有未出阁的姑娘,她倒是可以帮林家做一做媒。这老百姓过日子过的就是烟火气,能做得出这喷香的吃食,这林家的姑娘差不了。
其余人比较端得住,皆静立不语。
第68章
林父一愣,一大早的就有贵客登门?
“爹,厨房这摊我来弄,你去迎一下客吧。还有晴雪,你去请二哥出来帮忙招待客人。”林蔚然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安排下去。
林则然很快被请了出来,然后与林父一道去大门迎客。
宫大夫人他们就在大门等着,大门晴雪开了之后就是敞开的状态,他们守礼地等着,并未踏进院子来。
林则然脚步微微一顿,这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无疑了,只是他们是何来意?
“几位贵人请进屋里坐吧。”
宫大夫人朝林氏父子微微颔首,走在前面率先踏进院子。
林父与林则然将人引至堂屋,然后分宾主坐下。
林母和林大嫂勿勿回到前院,然后洗干净手后给客人上了茶水。
一进门,府城的王官媒就接过了话头,先是介绍了他们这边宫大夫人与县令夫人柴太太田氏等人的身份,然后就向林父林母说明了他们此行的来意,是向他们林家提亲的。此行,虞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宫大夫人以宫藏大伯母的身份,替她的侄儿宫藏求娶他们林家的四姑娘林蔚然。
林家这边的人全都被吓到了,虞国公府啊,这是多高的门庭。
这样的门第,或许他们这一辈子只能在戏文中听过的高门大户,竟然来向他们提亲,求娶他们的闺女?他们下意识就不敢相信,不是他们妄自菲薄,而是林家说好听一点是耕读传家,其实说白了就是泥腿子农户的身份。连见个县官都战战兢兢的人,怎敢高攀国公府啊。
“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怕是不合适……”林父艰难地说道。
他是想女儿嫁得好,但这嫁得太高了,要是被欺负,他们林家是完全帮不上忙啊。
可是这样拒绝,好像又有点不甘心。为首的这位夫人,虽然满身的威仪,却很面善,见微知著,可以想见这极有可能是一门很好的亲事。
嗳,说来说去还是他们林家根基太浅了,才这样患得患失,犹豫不决。
“嗳,林大哥此言差矣。纵然虞国公府是高门大院,那也得娶妻是不是?自古以来,娶妻娶贤,门户之见,有时并不那么重要。”说话的是京城的姜官媒,她媒做得多了,发现这门户之见,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林家人以为她这是宽慰之言,并不如何相信。
姜官媒也不着急,接着说道,“你家的情况我们也略知一些,一场造化,让你家姑娘在侯府长大,论美貌论才识皆不输那些贵女千金,你忍心让她配农户商户吗?”
“你们惧怕高门大院,难道将这么好的女儿配给普通人家就一定是好的吗?你们的担心,我也略知一二,无非是怕她高嫁,娘家人无力替她撑腰。说到撑腰,如果她嫁人后过得美满,事事顺心,无须你们撑腰,岂不是更好?”
“我们观令公子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的模样,想必令嫒也是知书达礼蕙质兰心的女子,这样的好姑娘又有什么人是她配不上的呢。”
姜官媒这一句接一句的,真是说到了林父的心坎里了,在他心里,他的蔚姐儿自是没有她配不上的郎君。
……
堂屋成了姜官媒的主场,她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在极力促成这段姻缘。
厨房里,林蔚然兄妹二人炸着豆腐,不亦乐呼。
炸豆腐成了之后,林蔚然尝了一块,老实说味道很一般,豆腐胚子的水控得过干了,没她以前吃过的那么嫩。
看来林家要做出外酥里嫩的炸豆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过林小弟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晴雪在烧火,整个心不在焉的,不时侧耳听一下堂屋的动静。没办法,她家姑娘对里面提亲之事太过淡定了,简直可以说是漠不关心,她这做丫环的只能多上心一些了。
林蔚然淡定,是因为她心里有数。
首先,这个年代,男方派媒人来说亲,女方是不兴往前凑的。而且这才是他们第一次上门呢,不会立即就有结果的。对此,双方心知肚明,她也不必巴巴地往上赶。
“姑娘,我方才见到那一行人中有一位夫人,那通身的气派,就像官家人,比侯府的老夫人气势更甚。”
林蔚然心里有数,怕是宫令箴的女性长辈也来了。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但林父林母对高门大户天然的畏惧和担忧却不是姜官媒三言两语能消除的。
“我承认大妹子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
“爹!”
林则然打断他父亲即将出口的拒绝。
从一开始,林则然就在静静地听静静地思索。
宫这一姓近来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这个姓是很少见的,可他最近怎么老是遇到姓宫的人家呢?昨日在长淄镇救了他们的宫大人是其一,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而且他妹妹今儿的态度有些奇怪啊,像是知晓来人的身份一般,先是让晴雪来请他迎客。再者就是自客人进屋之后,她一点都没露面,这太不同寻常了。
还有晴雪去请他时的状态,双眼明亮,双颊还出现了红晕,情绪太兴奋了些。
他之前就一直在想,那鹿渭镇的灌木砍伐资格证是谁帮她弄到的,一定有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帮了她。
那鹿渭镇的灌木砍伐资格证是由太原府府衙签发的,王太守不可能不知道,极有可能是经了他的手。而从昨天看来,那王太守显然和那宫大人关系很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