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漫,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宫舍呢?”

“哦,正要回去了。”

路小漫吸一口气,这件事王贝儿应该也听说了吧。她只怕还在屋里为自己着急呢。

夜晚的南园愈发冰冷,风中都透露出几分萧瑟。

悬挂在回廊上的灯笼在冷风中摇曳,看的路小漫的眼睛越发酸涩。

只是她走了还没两步,就见陈顺急匆匆迎面赶来。

“哎呀!小漫丫头!见着你就好了,省的老奴还有去太医院!”

“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哦!五皇子身体不舒服,连晚宴都没去。方才御膳房准备的粥也是半口没动过,一张脸白得跟纸似的!你去瞧瞧看吧!”

路小漫叹了一口气,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赶在这个时候病了……他不知道她现在没心情给人看病吗?

“唉,你还愣着做什么啊!咱们快走吧!”

陈顺火急火燎的,路小漫只能跟着他赶去了轩辕静川的寝宫。

整个寝宫里黑灯瞎火的,竟然连根蜡烛都没点,宫人们也在殿门外守着,死骗子不是病了吗,病了怎么没人在一旁照顾?

路小漫纳闷了起来。

“陈公公,怎么不……”

路小漫一回头,发觉哪里还有陈顺的踪影啊。

只听见“吱呀”一声,殿门合上了,密不透光的寝殿里,黑的瘆人。

“陈公公!你这是做什么啊!”路小漫回身,拍打着殿门。

“小漫,殿下等着你呢。老奴什么都不多说了,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什么帮我啊!快放我出去!你定然是帮着五皇子耍弄我呢!告诉你!我今日没心情!”

任凭路小漫怎样用力地拍打殿门,它就是纹丝不动。陈顺是打定主意要将她锁在里面了。

她回过身,后背抵着门缝,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忐忑起来。

仿佛有一只野兽将要从她看不见的地方冲出来,一口将她吞没。

“放我出去陈公公!放我出去!”

门缝和雕花的窗纸隐隐透露出微弱的光线,路小漫能辨认出所有人都守在了门外。

“轩辕静川!你在哪儿!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只听见一声微弱的火折子擦响,床榻边的烛台被点燃,轩辕静川的笑脸在柔和的烛光中显得俊美异常,仿佛妖艳的花朵,悄无声息地绽放却肆无忌惮地爬满了每一道心绪。

“你……你干什么!吓唬人吗!就知道你这家伙装病!你这辈子除了耍弄我还有别的乐趣吗?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已经够倒霉了!再不想被你耍着玩了!”

路小漫的声音抑制不住带着几分哭腔。

轩辕静川换了个姿势靠坐在榻边,隐隐流露出几分魔魅。

“那你想不想去北戎和亲?”

“当然不想!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我的师父在这里,贝儿在这里,还有……还有我到现在都没找到我爷爷呢!我怎么能去北戎?那里什么都没有……”

说着说着,路小漫的眼泪再度掉落下来。

轩辕静川发出一声轻笑,“其实我倒是觉着,以你的性子,去了北戎说不定会比待在皇宫里潇洒。”

“到现在你还能凉飕飕地说这种话!”

路小漫真想把桌子抬起来砸到他的脑袋上。

“你还在指望四哥救你吗?”

路小漫呆住了,他怎么知道轩辕流霜要救她?难道轩辕流霜已经向皇上禀明了,消息传开了?

“他救你的办法太中规中矩,也太笨了,人在朝中,他早就身不由己。如果是我,我会让父皇必须要将你留下,至少绝对不能让你嫁去北戎和亲。”

轩辕静川老神在在,就连眉梢都流露出一抹惬意。

“什么办法?你是不是又骗人呢!”

“我没骗人啊。除了我不是傻子这件事,由始至终我都没有骗过你。只不过你的眼睛只看见我骗你的那一件事而已。”

“那你说啊!什么法子!”

路小漫的心中涌起一抹希望来。

轩辕静川是极为聪明的,他这个人也许会冒险,就似当初由北宫潜入那般,但他这个人的心思比自己想象的缜密,他说可行,那就十之八九是可行的。

“你过来吧,一直靠着门做什么?就算我会害你,陈总管至少还向着你。他把你塞进来了,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轩辕静川的声音含笑,甚至对畏畏缩缩的路小漫半带嘲讽。路小漫可不想被这个家伙看不起,于是挪开脚下的步子,来到了榻前。

轩辕静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轻声道:“坐啊。”

路小漫却站着不动。

她怎么能坐在一个皇子的榻上,而且这个皇子就快行冠礼,就算她曾经躺在他身边哄他入睡,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还以为他是个傻子呢。

轩辕静川却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始料未及的路小漫跌入了轩辕静川的怀里,她刚撑住自己,对方的胳膊便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锁在怀中。路小漫睁大了眼睛,将轩辕静川的极致容颜收入眼底。

“你干什么啊!”

轩辕静川笑了,路小漫仰着头试图避开他,对方却跟着她扬起了下巴。

“告诉你,只有生米煮成了熟饭,父皇才不得不选别人却和亲。”

“……什么生米熟饭?你什么意思?”

猛地,路小漫的下巴被亲了一下,她倒抽一口气看着轩辕静川。

“就是说如果你已经不是完璧,怎么能做阿扎德巴的阿达?”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霸王硬上弓……生米煮熟饭……木已成舟……

有人理我吗?大家都好闷哦……

☆、62

路小漫犹如受惊的小兽,整个人弹了起来。她猛然想起那一日在流烟巷中,轩辕静川对自己曾经的无礼。

“你……你想做什么……你放开我!放开……”

嘴唇被封缄,轩辕静川的吻极为炙热,没有丝毫逗弄的意思。

“唔……唔……”路小漫涌起了恐惧,拼了命的挣扎。

只是她挣扎的越是用力,轩辕静川的亲吻便越是疯狂。而他手臂的力度似乎要将路小漫的骨头都捏碎。

天旋地转,她被压在了床褥之上,任凭她拖拽轩辕静川的外衫,捶打对方的背脊,他都纹丝不动。

他的手掌焦躁地在她的身上徘徊,扯开了她的衣襟,掠起了她的里衣。

路小漫就快吓到魂飞魄散,上一次轩辕静川再过分,都未曾这般势在必得。

他的亲吻停住,路小漫就要大叫,他的手捂住了她的唇,目光毫无遮掩地落入她的眼中。

“你是我最想要的女人……除了我的身边,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阿扎德巴不可以,安致君不可以,轩辕流霜更不可能!你明白了吗?”

居高临下,轩辕静川的目光炙热的要将她烫伤。

她的肩头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他抬起手,路小漫不顾一切大叫了起来,“陈公公救命啊!陈公公!陈……”

轩辕静川死死吻了下来,力道之大她的脑袋被钉在了枕头上一般。

殿门外的陈公公听着那声唤,心里一软就要去推门,可还是硬生生止住了,叹了一口气背过身来。

她的衣衫被扯开,胸口被揉捏着,她扭动着身子却躲不开对方的侵占。

“嘘……嘘……你乖一点,我就轻一点……不然第一次会很疼……”轩辕静川碎吻着路小漫的脸颊,舔过她的泪水。

“我不要……你放我走……”

“傻瓜……我放你走的话,对你做这件事的就会是阿扎德巴……”

路小漫摇了摇头。

她现在脑袋里剪不断理还乱,更不用说此刻自己吓的连魂都要出窍了。

轩辕静川含吻上她的唇角,舌尖舔过那里的凹陷,一切变得温柔了起来。

他打开了她的双腿,那一刻路小漫惊诧着并拢膝盖,“你……你要做什么……”

“傻瓜……”

轩辕静川轻叹了一声,缓缓顶了进去。

路小漫倒抽一口气,睁大了眼睛,轩辕静川将她死死搂入了怀中。

她仿佛在大海的浪涛之中翻滚,起伏不定找不到方向,只能奋力抱住这个不断占有自己的男人。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小漫……如果你想要自由,有一天……我会给你……我会陪你过你想要的生活……别害怕……”

那就像是魔咒,恐惧中的路小漫就似跌入一片柔软的云间,将自己的一切交了出去。

他令她疼痛,令她分不清楚今夕何夕。

这是路小漫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存在,也是如此清晰地知道,她不再属于她自己。

晚宴之中的皇宫,歌舞升平,听说阿扎德巴看中了宫中一位医女的皇亲女眷们放心了不少,年轻女子们四下攀谈。光烈帝与阿扎德巴讨论着两国邦交,以及百姓生活风俗之间的不同,热络得仿佛相识十几年的友人。

又是一轮添酒,轩辕流霜扯了扯领口,起身悄然而去。

远离夜宴,遥遥还能听见宫廷礼乐,他的手指拨开枯败的树枝,抬头望向空中的一弯明月。

“流霜,宫宴还没有结束,你这个晋王便提前离席,可知是对北戎来使的大不敬?”

容贵妃的声音响起,轩辕流霜回头便看见自己的母亲与贴身婢女墨心站在树影之下。

轻笑一声,轩辕流霜道:“儿子又不是宫宴的主角,在或者不在又有什么分别?”

“你是还在记恨那日本宫进言要你父皇册封路小漫为公主和亲北戎吗?本宫也只是要为皇上分忧罢了。你已经是晋王了,凡事要多替你父皇着想!怎能凭一己之私行事?倘若阿扎德巴不悦,造成两国邦交裂痕,想想你的父皇该有多头痛!”

“母妃在乎的才不是父皇!而是要除掉路小漫这个绊脚石。”轩辕流霜一步一步上前,与容贵妃对视,“母妃,就算她和亲去了北戎,也不会改变我绝对不会娶岳霖梢为王妃的决心。”

“路小漫绝对不可能做你的王妃,她没那个资格!”

容贵妃的脸上仿佛被月光渡上了一层冰霜。

“我的快乐,一向比不上母妃你的权欲。”

“流霜,没有权力,你连心*的女人都保不住,你还没明白吗?”

轩辕流霜冷冷瞥过容贵妃,行入月影之中。

宫宴结束,光烈帝正在于阿扎德巴约定第二日前去检阅御林军,南园的陈总管却急匆匆赶来了

他跪在光烈帝的面前,迟迟不敢抬头说话。

“陈顺!你怎么来了?不是说静川身体不适在南园歇息了吗?你不照顾着……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

光烈帝的表情瞬间紧张了起来。

“回皇上……”陈顺看了一眼阿扎德巴却又低下头去,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陈顺!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若是静川病情加重了,就马上传太医!”

“……五皇子他其实没病……”

“没病?没病你先前派人来禀报说他身体不适!到底怎么回事!”

“这……”陈顺又看了眼阿扎德巴。

光烈帝明白过来此事只怕不便被阿扎德巴知晓,于是行到一边,陈顺这才巴巴地上前。宫宴上众臣及家眷都望着光烈帝的方向,没人敢小声议论。

只见光烈帝的表情由担忧瞬间转为愠怒,一把推开了陈顺。

而陈顺跪在地上磕着头,光烈帝唤来了王公公,谁都看得出来光烈帝极为愠怒。

另一位公公来到容贵妃和静妃面前,低声道:“两位娘娘还是跟去南园看一眼吧,万一皇上怎么着也有人拦着。”

“这么严重?到底什么事?”容贵妃问。

“……好像是关于被阿扎德巴殿下选中那个医女……这里不好说……”

“什么?小漫出事了?”静妃不说二话,起身带了宁伊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了南园,只见轩辕静川的殿门前守着一众宫人,见到光烈帝来了纷纷跪下行礼。

陈顺诚惶诚恐地来到门前,他还没来得及敲门,盛怒中的光烈帝一脚将门踹开。

而所有宫人们肩头一颤,脑袋都快贴在地上了。

光烈帝进门那一刹那,被折腾的昏睡过去的路小漫骤然惊醒,还没回过神来榻上的轩辕静川猛地扯起褥子,将身下的路小漫遮盖,撑起身来望向光烈帝。

是皇上!他怎么会来!

路小漫捂在被子里,整个人都傻住了。

猛然间想起自己是被阿扎德巴选中的人,虽然光烈帝说要考虑,但谁都知道十有□会将她送去和亲。如今自己竟然和轩辕静川在这里“鬼混”,为了平复阿扎德巴的愤怒,说不定她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随后跟进来的静妃与容贵妃都怔住了,赶紧转身退出殿门。

“你给朕穿好了滚出来!”

光烈帝背着身子站在殿门外,挥了挥手,陈顺赶紧将殿门合上。

褥子下的路小漫颤的厉害,她想要起身更衣,可下半身却没半点力气。

她低下头来,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轩辕静川倾□来,一吻落在她的肩头。

“别怕,天塌下来有我扛着。”

如果身边有刀子,她真想把这个男人戳上十七八个大窟窿。

她做梦没想过,自己的身子竟然就这样给了出去……更没想过被当今皇上一脚踹开大门!

“我……我怕你扛不起啊……”路小漫哭了起来,她是觉得自己太他妈倒霉了!

轩辕静川笑出声来,“扛不起的事,我不会去做。我只要你记住一点,父皇问你什么你都别回答,只管像现在这样哭,哭的越可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