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谨骞盯着屏幕,神色冷然。“是惯犯?”
“不是。”闫震摇头,“昨天抓回来的,我审了审也去了一趟现场,俩人头一遭干这事儿,门锁都是拿家伙什强行别坏的,一看就是新手。”
“目的呢?”王谨骞问,“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跑到一家去破坏东西吧。”
“据这俩人交代是受人之托才去办的这下三滥事儿,压根就不是冲着钱去的,好像是为了找什么东西。”
王谨骞皱眉,“找东西?”
“说是照片视频一类的,可能你们没发现,屋里一台笔记本和台式机都被动过,我们技侦查了,拷走了你未婚妻电脑里的很多资料,受谁之托根据他们交代只能确定是一个年纪在二十几岁的男人,对方给了钱他们就办事儿,谁也不认识谁。”
“我看过当时你们的记录,这俩个人在作案的前一天去踩过点儿,试图爬阳台进入到屋里,但是因为胆子怂了点,察觉到屋里的灯还没灭俩人吓跑了。”
找东西,找东西。王谨骞琢磨着这两个人的长相,怎么都想不通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案情陈述的差不多了,闫震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低声说道。“其实应该庆幸这俩人是生手,对方要是出钱找了惯犯,我估计就不是光丢东西剪剪衣服那么简单了。”
“我在这行干的久了,其实光看案情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重点是在花钱的雇主上,要这些东西的要不就是变态,要不就是跟你未婚妻有什么宿怨的,你放心吧,这事儿咱没完,我让底下人接着查,一准儿把这人摸出来。”
“我知道这案子在你们这可能不算大,但是毕竟把我们家鱼儿吓的不轻,既然人抓到了我当然还是希望你们能严肃处理。”王谨骞对于是谁其实心里已经有个大概了,他微笑着起身跟闫震握手。“一切就拜托闫队了。”
“放心我明白,”闫震豪气的拍了拍他肩膀,起身送他出去。“什么时候结婚托大宇给我带个话儿,别把我忘了。”
“一定。”
待站在台阶上看王谨骞走远了,有小警察凑上来问。“闫队,你让咱抓的人这都审完了也招干净了,没什么受害人和巨额财产损失,我就做报告给结了?”
“结个屁。”闫震黑脸,恢复了人前谁都不敢惹的队长形象。“接着挖,把雇主给挖出来,顺便查查之前还干过什么缺德事儿。”
小民警是闫震的小跟班,跟着师傅久了也就知道这里面其中暗含的一些意思。像这种小喽啰一般处理处理就结了,可是要深挖之前的东西,八成离放出去就远喽。
王谨骞上了车之后,转手把电话打给了纪珩东。
纪珩东昨晚上跟一个山头的开发商把酒言欢了半宿,现在还跟床上属于醉生梦死的状态。他接起电话,趴在床上哼哼。
“王总你丫够有派头的啊,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王谨骞坐在后座上,笑了两声。“昨天小鱼儿在跟前,不方便回,刚从闫震那儿出来,怎么着,是晚上一起出去喝点还是你一会儿来投行?”
一提酒纪珩东下意识想吐,他把头埋在枕头底下,有气无力的。“酒就算了,我上你公司去吧。”
说完觉得不对,纪珩东睁开眼睛。“不对啊,王谨骞。你求我办事儿怎么我还得上赶着你呢?你来我这儿!”
王谨骞冷哼,“哦,那也行,那是不是你跟人家抢山头要融资查账的事儿也用不着我了?”
纪珩东最近在跟一个人抢项目,他是两只手玩儿着起家的,对于投标类似专业性的东西要王谨骞当军师,正是有求于他的时候。
纪珩东痛苦的锤床,“当初我怎么就选了你呢!!!”
在王谨骞的威逼利诱下,纪珩东迷瞪着眼睛起床洗澡换衣服。等王谨骞的车开到投行楼下的时候,纪珩东正靠在自己风骚的跑车前头晒太阳。为了遮盖自己一副熊猫眼,还酷酷的带了一副墨镜。
王谨骞开门下车,换坐到纪珩东车里。
纪珩东带着墨镜跟他对视,难掩哀怨神色。“你还真猜对了,就是那两口子干的。准确的说,是那女的干的。”
他从手扣中拿出一支录音笔,递给王谨骞。
“蒋清风找了之前一直跟着他的兄弟去问的,那俩人跟他兄弟的朋友有往来,早先是给人看台球场子的小混混,之前干的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儿。他俩据说是收了雷家的钱去小鱼儿那找东西,办完事儿以后可能心虚,跟我这兄弟掏心掏肺的全撩了。雷家的人雇了他俩去找她家里证据,最好还是小鱼儿之前跟那个原野在一起的照片啊,信啊之类的,但是屋里翻成那样好像都没找着,一恼羞成怒,这不就在屋里砸上了吗。”
“我再跟你说个事儿,你别生气。”
王谨骞面无表情的按着录音笔,“你说。”
“原本雇他们的人,是想…”纪珩东犹豫了一下,不太好说出口。“是想让这俩王八蛋对小鱼儿干那事儿的,但是俩怂货胆儿小,半夜跑了,也算是咱们嘉鱼点儿幸,躲过一劫。”
“雷家我除了知道是那王八蛋的婆家以外也不了解,不过挺心狠手辣的,该怎么办…你自己琢磨着来吧,好在嘉鱼没出什么事。”
雷家,原野。又是那对儿夫妇。
王谨骞心里窝火,回头跟纪珩东说了一声谢了,开门就走。
纪珩东启动车子,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我那事儿你可得给我想着啊,别忘了。”
王谨骞烦躁的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大步走进投行。
江衡一直等在一楼大厅,看王谨骞回来了忙拿员工卡给他刷开门禁跟上去。“王总,信达实业的案子已经做完,上回接手的两支股票也全部清仓,这个季度的活儿大家完成的不错,就等您签字了。”
叮的一声,电梯缓缓打开。
王谨骞走进去,若有所思。“记得我上次跟你提到的雷氏企业吗?”
江衡摸不着头脑,“记得啊,您还开玩笑说咱们可以拿它练手试试技术性破产呢。”
“不是玩笑。”
“啊?”江衡懵了,“您是说?”
王谨骞紧紧抿着唇,大步走出电梯。“通知各楼层,一星期内我要见到技术性破产的实验成果。”他停下来,认真的看着江衡,一字一句。
“我带着你们做,就拿雷氏开刀。”
第四十七章
北京远郊的一座别墅里,是雷家最近才置办下来的房子。雷家掌门人雷老爷子是地道的台湾人,将来归西有朝一日也是要魂回故土的,可是女儿雷晚和女婿在大陆把家里的艺术产业发展的很好,老爷子左思右想,不仅把一些产业搬到了北京,还干脆花了一大笔钱置办了这份家产,当作女儿在这个城市一个落脚的地方。
日头到了中午,雷晚才悠悠醒来,醒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有女佣来给她披上睡衣外袍,她烦躁的摆了摆手,衣服直接甩在地下。
屋里窗帘拉的厚,显得装修气派豪华的卧室气氛阴沉沉的。
“他呢?”
女佣捡起衣服小心翼翼的答,神情怯懦。“原先生昨晚没回来。”
砰的一声,放在屋里一角的画架被愤怒的推倒在地。雷晚红着眼睛,头发散乱,站在原地急促的呼吸着。
女佣见状都快吓哭了,赶忙上前捡起画架。一直被放在地上的小木桶被打翻,刷笔的水源源不断的从桶里汩汩而出,洇湿了一大片地毯。
“小姐您别这样,好歹还怀着孕呢,地上凉,快穿上鞋吧。”
雷晚比几个月之前消瘦不少,眼圈乌黑,她冷笑两声,状态看上去有点疯癫。“怀孕?宝宝的爹地我都不知道在哪在干什么,你说我要这个孩子有什么用?”
说完,似乎不解气,她又抬手在自己尚且看不出端倪的小腹上用力打了两下,泄愤似的回头指着女佣,大声喊叫。
“你去找人告诉这个王八蛋,如果他不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我明天就坐飞机回去找爹地,让他的画展,名声,地位,全他/妈的见鬼去吧!”
雷晚最近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对于她随时随地歇斯底里的爆发家里伺候她的佣人管家对此都见怪不怪,但是心里同时又都有点惋惜这位千金娇小姐。
以前的雷晚喜欢画画,热爱艺术,每天早上起来会准时在台湾的大房子的里练习钢琴,虽然有些小姐脾气但是待人也还算是和善尊重,可是自从跟原野结婚以后,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神经敏感,尤其是回来北京这小半年,和原野不似从前那般亲密不说,两人差不多隔上几天就要吵一架,厉害的时候,甚至会动手撕扯,而雷晚的状态,也几近病态。
女佣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了。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打着白色领结的男人站在门口,无声的用眼神示意女佣出去。
女佣低头匆匆收拾好一屋子狼藉,撤出来。路过门口,不放心的看了男人一眼,“小陈先生?”
男人朝她点点头,声音轻而有礼。“放心,有我看着她,不会出事的。”
待人走后,被叫做小陈先生的男人笑着叹了口气,缓缓踱步进来。“你天天这个样子,可真是让人担心啊。”
雷晚背对着他,正望着窗外。她不自然的别开头,生硬说道。“关你什么事,办好爸爸办好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就对了,别的你不要管。”
小陈先生悠悠捡起被她甩在地上的睡衣外袍,给雷晚披上,手指还若有似无的扫过她平滑小巧的肩膀,引得雷晚轻微抖了抖。
手指从拂过她的肌肤改为彻底把她握在手里,小陈先生低下头,怜惜的从身后抱住雷晚,语气亲昵而低沉。“看你这样子…我心疼啊。”
雷晚激动挣扎着甩开他,恶狠狠的。“陈子夫,你算是什么东西!谁准你碰我!!”
这陈子夫早些年是雷老爷子在赌场上看中的,他那时候还只是个发牌的荷官,当时雷老爷子年轻斗狠,没少输,在赌场让人威胁动了刀子以后还是这个年轻的荷官付钱给他送到医院去的。后来两年雷老爷子家业发展起来了,再去赌场碰见这个小伙子的时候发现他依然还在当荷官,当下拍板就收到身边来当了助手。
一干,就是十几年。
这次雷晚来北京,雷老爷子不放心怕自己这个独生女吃亏,特地派了陈子夫来跟着。
被讪讪的挣开陈子夫也不尴尬,反而大大方方把手揣在了裤袋里,看着雷晚嘲讽的笑了笑。“我确实算不上什么东西,你们家买的一条狗而已。你大小姐呢有需求的时候…我就上,没需求的时候呢…我就滚。”
许是他这轻佻的话刺激了雷晚,她把睡衣裹了裹,冷着脸走到一旁的美人榻上。“找我什么事?”
雷家有规矩,小姐的房,除了女佣之外他人一概不准进出。陈子夫是一个很守规矩的人,众目睽睽之下从来不敢逾越什么,今天敢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陈子夫摊了摊手,轻飘飘的扔出一句话。“你上次让我办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雷晚花容失色,几步冲到陈子夫面前恨恨的。“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会出事?”
“急什么,”陈子夫嗤笑她,“到底是千金大小姐啊,胆子这么小?那你当初让我去办那事儿的时候怎么大义凛然的呢?在这个地方,入室破坏盗窃的罪…可是不轻啊。”
雷晚身体剧烈的晃了晃,神情慌张。“那怎么办?陈子夫这事儿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你自己办事不稳妥,就是抓,也是抓你。”
自从原野来了北京以后,尤其是知道雷晚在原野书房里偷偷看过周嘉鱼的资料以后,她总是疑神疑鬼的,每天都怀疑原野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搞出什么事,两人为此吵架不知道多少回,雷晚的小姐脾气大,常常拿我家,我家的钱这样的字眼来刺激原野,久而久之,原野干脆不怎么回来住了。
丈夫越不回来,雷晚心里的怒气就越重,也理所当然的,把这笔帐都算到了他初恋情人的头上,于是在一个孤独寂静的晚上,雷晚找来了陈子夫。
她要找到两个人在一起的证据,要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颜面无存。要用毁掉一个女人最惨烈的方式伤害周嘉鱼。
可是没想到,陈子夫办事竟然是这么的不牢靠。
找的人胆小窝囊不说,非但没把周嘉鱼怎么样,连带回来的东西都毫无用处,整个文件夹的记录里,除了那个女人的演出录像和宣传照片以外,看不到原野的任何影子。雷晚一怒之下,让人砸了周嘉鱼的家。
首先要毁坏的,就是她那把大提琴。
陈子夫听着雷晚这番落井下石的话面无表情,“说到底也是你雷小姐吩咐我去办的,现在出了事儿就想我把推出去?”他手下用力,让雷晚瘦到不能再瘦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出声警告。“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招惹那个女孩,你知道她身后都有些什么人吗?她光动动手指你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人家怎么可能对你那个靠着女人出名的老公恋恋不忘?”
“你闭嘴——!!!”雷晚尖叫。
“我就是要说!“陈子夫怒吼,死死钳制着雷晚不让她动,表情森冷。“你是不是也后悔当年不跟我反而选择了他?什么青年画家?什么杰出的艺术人才?都是狗屁!如果没有你只怕他原野现在还只是一个街头卖艺的,我告诉你雷晚,你对你老公不信任,就去找他算账,别总是跟我摆出这副过河拆桥的嘴脸!”
陈子夫甩开她,理了理身上的西装转身出门,讽刺道。“雷大小姐请你放心,一旦查到这里我是不会把你掀出来的,你就好好怀着孩子享受这种孤家寡人的生活吧。”
“等等。”
雷晚站在窗前,正午最盛的阳光将她的身躯笼罩在地上印出一道狭长的影子,她哑着声音,蹲下来把脸埋在自己的膝盖。
“子夫,再帮我最后一次吧。”
“我要和他离婚。”
“离婚?”陈子夫回头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眼中狂喜。“你确定?”
“我和宝宝都已经赔进去了,总不能让他再毁了我们的家业吧?”
“我知道他暗中背着爸爸转移股权的事情,也知道他笼络家族几位大股东的事,你去找私人侦探,二十四小时的盯着他,一旦有什么把柄证据我们马上提出诉讼,爸爸在这边谈合作还没有走,你先不要告诉他。”
雷晚盯着地上的花纹,空洞的说道。
“好。”陈子夫淡淡点头,走过去安抚她。“阿晚,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么年轻,一定会有比他更好的人来珍惜你。我认识的雷晚,是自信的,是骄傲的。”
雷晚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汇间,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在流转。陈子夫凑过头,温热的呼吸离她毫无血色的嘴唇十分亲近。
雷晚闭上眼,好似认命般任他亲吻。
唇齿相接,陈子夫一把抱起雷晚往床上走,气氛浓烈之时,忽然有管家过来急促的敲门,惊得两人急忙起身整理。
“什么事?”雷晚紧张的穿好衣服,戒备的朝门外问了一声。
“小姐,”老管家焦急的声音传来,“公司那边传来消息,老爷突发急性脑溢血,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什么?!”雷晚和陈子夫同时惊道。
第四十八章
王谨骞不是一个遇事冲动暴躁的人,但是这样并不能代表他不生气。面对任何心怀不轨企图将他重伤的人,他的一贯作风是连条活路都懒得给。
长久以来,在王谨骞的处事原则里,一切的愤怒和武力都是最无用的行为,真正的报复,是在无形中让敌人兵败如山倒,那种突如其来的崩坍和毁灭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
他沉迷于这种无声的斗争,相比拳脚相加,他更喜欢那种四下无人处手起刀落的干净和利索。
这种人,表面看上去温和无害,可是在他从容不迫的眼神中,往往暗藏的,是盛怒之后必将置人于死地的冷静和沉着。那是他常年处在风口浪尖上见惯血雨腥风的冷漠所致,亦是他孤身一人闯荡多年的精神世界唯一信仰的信条。
在投行业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传闻,那是2012年的圣诞节前后,纽约大雪,王谨骞时任布鲁氏威尔投行的执行官第一年。
老布鲁士先生为了宣布退任消息,同时为了力捧小王总,特地在当地五星级的宾夕法尼亚酒店召开圣诞晚会,参加名流上到州府长官金融大鳄下到投行员工,站满了会议大堂,老布鲁士先生演讲以后,隆重推出即将上任的王谨骞。
王谨骞不是一个喜欢将自己暴露在镁光灯下的人,当时的他一身黑衣,风度翩翩的站在台上,温和笑对众多宾客,虽没有太多话,可是也用自己坦然倨傲的姿态证明了今后大名鼎鼎布鲁士威尔投行的易主。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王先生,能够被老谋深算的威尔先生所赏识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都是日后少不了要跟他打交道求着照拂的,一时掌声赞叹声不绝于耳。
可是在这样一片认同声中,偏偏出了个不识时务的人,那是和老布鲁士先生常年合作的一家期货公司,狂妄自大的老板在台下同人窃窃私语,这样自负的中国人,不知用了多少手段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知这老老威尔士到底看上他什么肯把这么多年的心血交给他。
偏偏这人说话的位置紧挨着前来采访的记者席,与他相邻的那位记者正好提问的扩音迈克没关,一时间,那句轻蔑的言辞伴随着长长一声反馈尖鸣,响彻整个宴会大厅。
人头攒动,众人目光一齐投向了那位正在致辞的东方面孔。
王谨骞没拿致辞稿,颀长的身材需要他微微低头才能对应麦克,他垂着眼,骤然被打断的演讲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大厅忽然爆发出一股让人心悸的沉默。
就连坐在轮椅上的老布鲁士,脸色都变了。
在第一天上任就遭到了合作方这样的质疑,实在是…让人很下不来台啊。
谁知正当底下的公关危机团队要上台护送王谨骞下来的时候,年轻的王先生抬头冲着来宾微微一笑,低沉醇厚的嗓音从话筒中倾泻而出,虽没有多响亮,却足以震人心神。
“首先我很抱歉让约翰先生对我本人提出了这样的质疑,其次,作为投行的新一任执行官,我想我应该很快就会向大家证明,现在在台上的这位中国人,该如何胜任这个位置。”
他挑了挑眉,一语双关的示意众位来宾。“inued。”
紧接着,面对于约翰先生的质疑,在王谨骞上任的第二天就给出了对方回应。
先是暂停掉投行和其期货公司的一切交易,然后收购债券大量吞并对方金融□□易资产,短短一个星期,这种强制性打击就让约翰先生的期货公司就以经营不善跌破股点宣告破产。
王谨骞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这个中国人是如何坐稳了投行这第一把交椅。也同时在这个圈中,给王谨骞这三个字添了最有力的一笔。
一时间,媒体报纸各方说辞纷纷扬扬,自此以后,在任何公共场合,再没有人敢说有关这位王先生一句质疑的言辞。
对于那一次其出手速度堪比10年那桩被写进教科书的科技巨鳄吞并案例,圈内人曾经戏称王谨骞这种短时间内让企业资不抵债的行为,叫做技术性破产。
一种无关于商业利益,凌驾于道德感之上的,故意吞并毁灭行为。
所以,当中华区的员工听闻老板亲自让2012年那桩吞并案重现的时候,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曾经学生时代才有的斗志好像这时候都被点燃了,一帮帮的坐在会议室里紧盯着电脑里的资料,其专注程度不亚于大家连夜组团打装备的时候。
雷家的资产相比之前经手过的几桩案子,算不上多。
进行技术性破产的第一步,就是做空股价。有人找到雷氏资金链上最致命的一环,经过一上午对股市的分析,清算师的资产评估,大家发现在雷氏,每年有超过百分之三十的交易性金融资金使用去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