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皱眉闭眼翻了个身,拉过被子往脸上一掩,继续睡。
楚峻北的脚从拖鞋里伸出来,一脚踢在Joe的腰上,“贺疏朗来京都了,晚上六点,五洲大饭店。”
Joe立时坐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楚峻北,“他来京都干什么!他有病么?非洲空气那么好,他到京都来当吸尘器?你劝劝他,怎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
楚峻北闲看着这小房间里的摆设,一个男人这么爱收集杯子也真是少有,墙上钉的架子上各种杯子都快摆满了。
“京都这么多有病的人都自愿留在这里当吸尘器,照样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贺疏朗怎么就不可以来赶个潮流?”
“楚峻北!你骗我的,是吧?”Joe偏头眯眼瞧着楚峻北,想看透对方的阴谋。
楚峻北毫不回避,“跟我去击剑馆,晚上的宴,我想办法帮你推掉。”
Joe将信将疑,“不可能,你跟贺疏朗是战友,怎么可能帮我。”
“我这人现实,现在谁跟我是战友,我帮谁。”
“楚峻北,嘿!”Joe从*上跳起来,“讲义气!”
“击剑咱们还是赌吧,不然没劲。”
“赌什么?赌钱不玩。”Joe从衣柜里拿衣服出来,“赢来没意思。”
“哟,谁不知道你贺家穷得只剩钱了。”楚峻北笑了笑,“咱们按最后的击点相减,谁输了,把输的差额当成人情债来还,怎么样?”
Joe大笑,“楚峻北,Snooker我未必是你的对手,但是击剑,哈哈!你就等着我使唤你吧!”
楚峻北双手一摊,悠哉道,“乐意为贺少效劳。”
Joe洗漱好便跟楚峻北一起下楼,这老小区没有电梯,两人便边走边聊,“双休不陪老婆小舅子,看来我今天得好好跟你比剑 。”
楚峻北唇角肆意一扬,“你要全力以赴。”
“楚峻北,你可别坑我。”
“又不是第一次,你别这么不适应。”
Joe从来没听过楚峻北击剑是强项,他还不信这个邪了,在京都被压榨得凄苦,他得想办法翻个身。
Joe没有翻身,楚峻北有备而来。
击剑馆内两个男人白色击剑装上身,头盔套上,明明已经将全身包了个严实。
可是两人跨步抬剑躬身待击时的姿态,是说不出的颀长帅气。
静等对峙那一秒便让人紧张,剑发那一瞬,两人身上的霸气,同时乍然腾空,令人屏息!
楚峻北从来没跟Joe击过剑。
到击剑馆很多时候倒可以碰到邱铭俊,两个人平时没有交集,比起剑来可以一整天耗在里面,到晚上也只能不输不赢。
练得可不少。
Joe反倒因为在京都没有伴陪着练,有些生疏。
楚峻北头盔上的红灯时不时比Joe多闪一下。
结束的时候,楚峻北比Joe的击点数多了6。
“很不错嘛,这么多年没好好练,居然身手还能这么活泛。”楚峻北取下头盔,夹在腰间。
Joe输得也坦荡 ,“说吧,今天要我去做什么事?”
楚峻北其实就纯粹心里不舒服,他叫Joe做事,从来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赢。
他得找个人折腾一下,“你为什么不想去见你哥?”
“他长得丑。”
“哈哈!”楚峻北一剑拍在Joe的腿上,“且不说你哥相貌堂堂,就算如你所说,你又不跟他乱-伦,丑点也没关系。”
“我跟长得丑的人,合不来。”Joe这时候心情比输了更不好,“晚上叫南心他们出来,一起吃个饭吧,你都说我是你战友,你就别去见贺疏朗了,他少不了在你面前埋汰我。”
“算了,不叫南心。”
“吵架了?”
“没。”
“肯定吵架了!女人得哄哄。”
楚峻北却道,“女人惯不得。”
等两人洗好澡换了衣服从击剑馆出来,楚峻北开车载着Joe去吃饭,“你哥没来京都。”
Joe并没有生气,“刚刚你说不叫南心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跟内分泌失调似的,一准女人那里受了气,找我这儿撒气。”
楚峻北很少为了这些私事找不到地方撒气的时候。
家里实在坐不住。
虽说离婚的事情他和南心之前都没有少说过。
但今天还是挺犯堵。
为了闯闯,南心那性子根本压不住。
不是不要她在乎亲情,但一想到自己作为丈夫的身份,居然比不得一个两岁多点的孩子,心里那种无法通畅的郁结真是消散不了。
闯闯可爱的时候很可爱 ,但讨厌的时候,是真讨厌。
莫名的讨厌!
楚峻北是不会承认自己在南心那里有了挫败感的,“你还真没猜对。”
“女人这种东西,就是有那么点不讲道理,上一秒你把她骂哭了,她发誓不跟你往来,晚上回去送束花,随便心不正焉的哄一哄,马上破涕为笑,什么原则都忘了。”
Joe说着,楚峻北蹙了一下眉,只听见Joe又道,“女人有什么原则啊?她们的另外一个名字就叫‘没原则’。
她们的原则就叫‘我高兴,我随意’。”
“说得好象你很懂似的。”楚峻北揶揄道。
...............
夜里十一点,南心还没有联系上楚峻北,她白天还发了微信给他道歉,他总不能把她从微信里给删除了吧?
小气鬼。
正想着,电话闪了起来,小跳蛙发音不准的唱了起来。
是楚峻北打来的电话,南心马上下*去了卫生间接电话,“喂。”
“你到地下车库来。”
“啊?”
“快点,我就在电梯口。”
“哦,我马上!”
南心脚底有伤,没办法穿高跟鞋,趿着拖鞋就下了楼。
她以为楚峻北买了东西要她下到地下停车库帮着拿,怕他因为早上的事情还在生气,所以没让周姐下楼。
周姐那么有眼水的金牌嬷嬷,现在叫她去,她也会装肝疼说自己去不了。
南心慌忙的下楼,一出电梯,便能看见停车场。
可这里哪有什么楚峻北,就看见一辆骚包到骚气外泄的银色马丁ONE-77.
闯闯喜欢车子,这款车闯闯有模型,南心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个小区里,估计除了她,就没有人开一百万以下的车子,再好的车子出现在这里都不奇怪。
南心只瞄了一眼,便去找楚峻北的身影。
楚峻北这混蛋,明知道她的脚有伤,不会让她走到车位去吧?就算是有意搞得伤口裂 开的,也好歹怜一下香,惜一下玉嘛。
南心嘴嘟着,一脸的不高兴,突然一声喇叭响!
地下车库的回声震得她捂了一下耳朵,吓得退了一步,瞪了那车一眼,有钱了不起吗?
乱摁喇叭!
差评!
车窗滑下来,那里单手搭着方向盘的男人,一身酷劲,一脸不耐,“靳南心,你是要我下车来抱你吗?”
“啊!是你!”南心抓抓耳朵,她头发也没有扎起来就跑下楼,一弯腰,黑发如墨一般泼开来,朝着车内笑了笑,“换车了我都不知道是你。嘿嘿。”
南心伸手去拉车门。
安全带才系好,那男人脚下油门一给,“轰!”一声跟玩障碍飘移似的就驶离了弯来拐去的地下车库!
车子上一路开上高速,“喜欢吗?”
好东西怎么会不喜欢,“喜欢。”
“嗯,以后你就开这辆车。”
南心一怔,“我?”
“嗯,闯闯也喜欢车,换这辆他也开心。”
楚峻北几个月前就想给南心换一辆红色的车,他实在瞧不上她那辆国产宝马。
旧车南心大概是不会扔的,轿车没有必要再买,越野车他有的是。
买辆跑车好了。
可是看了好些家,那些车子太酷炫。
南心一头黑发两片分开,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都跟酷炫沾不着边,顶多偶尔有点精怪。
这辆车看着比其他款要稍稍规矩一些,至少在外貌上像南心一样,表面看着比较规矩。
银色适合她。
“这么贵......”南心嘴上说着这么贵,手也忍不住去摸摸车门,摸摸坐椅,无一不奢华的内饰,让人抽气。
以前在靳家都没有想过要开这么招眼的车子。
嘴角抽着抽着都没有忍住带了笑意。
“给我开?”南心再次偏头确认,“要是我不小心擦了,会不会要我赔。”
“是你的名字,擦了也是你的事,但是开车小心,不可以乱来。”
男人如此清淡的说完,南心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
她以为只是给她开,难道是真送?
买模型的时候还记得那个价格,四千多万啊!
楚峻北没看南心,他的手心里居然开始紧张的出汗,手掌想要张开透透气,可又强抻着。
Joe下午说送花的时候,他心里计较了一下。
得了吧,叫他去花店买那么不实用的东西,分明就是主动承认早上的事他有错。
他才不会承认!
还治不了那臭小子了?
更何况花蔫了还得扔,还不如送把菜,能看能吃。
车子本来就是要送的,早就买好的东西,他忍了好几次想要送她,都想再等等,选个特别的日子,可他们之间好象没什么特别的日子。
关系开始的时候都算不得美好。
连个纪念日也没有。
等来等去,还不如今天就送了。
惊喜不惊喜的,看来他也是准备不来的人。
呃,旁边这女人真是个势利眼,早上还闹着要和他离婚,这会子就已经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来亲他的脸了。
真是不要脸!
他轻扬了一下嘴角,脸上刚刚被亲过的地方还在灼烫,“靳南心,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南心坐在车里,她看着华贵的仪表盘,车速已经降了下来,她挽着他的臂,偏头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没有,人家没有出息!”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一个车子高兴成这样。”
南心撒着娇道,“你送我的,就算是个模型,我也高兴成这样。”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特别是互动的时候,南心明显比楚峻北会说话。
高兴之余便有些犯酸,楚峻北甚至心里忍不住想,南心这种油嘴滑舌,曾经就用在顾展唯的身上过吧?
他轻吐了一口气,没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不喜欢南心有过恋爱的经历,虽然他有过,但他却*的想要她是一张白纸。
兜了一圈回海景园,在地下车库里,南心主动吻了楚峻北。
他回应她的时候,觉得之前想的事情,已经一扫而空,抱在自己怀里的,才是最真实的。
唇片相抵,唾液相融,他把她拉得近了一些,那手便忍不住想要往衣里探。
右手的指腹触在她左胸的那粒痣上,他总是能准确无误的找到那个位置。
一旦摸到这粒痣,他无论多想忘记沈玥昔那条裙子,都做不到。
这种极力想要甩开过去好好面对现在生活的心境就像一场战争。
自己同自己作战的战争。
“峻北......”
她终于从他热烈的深吻中挣脱,脸色和眸色已经被他撩红布春。
她轻声喘息,“峻北。”
“嗯?”借着车库里的灯光,他目览她一脸*,手指揉摁着她的唇,柔软得很。
“明天早上,你就着骗闯闯吃柠檬片的事,跟他道个歉好不好?”
南心料到楚峻北不高兴,但看到楚峻北变了脸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楚峻北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一下孩子呢?
孩子多可爱啊,跟*物似的。
*物还不会说话唱歌。
楚峻北真是不喜欢南心张口闭口都是闯闯,闯闯就像她的命根子一样!
她这么喜欢孩子,以后等他喜欢孩子了,自己生一个不好吗?
真让他膈应死了。
他还比不得一个孩子,脸色怎么都缓和不了,“靳南心,以后能不能不要总是在我兴致很好的时候,就提闯闯!很扫兴的知道吗?”
南心嘟了嘴,人家不是怕你嘛。
人家欺软怕硬嘛。
楚峻北看着南心无害的眼神,没了脾气,“晚上楼下睡,我可以考虑。”
“好嘛,好嘛。”南心殷勤的吻了楚峻北的脸颊。
楚峻北让南心在楼下睡,并没有想怎么样,就算在车里他身体里的火已经被点了起来。
但南心那腿脚不便,他尚能忍一忍。
他要南心在17楼,只是不想一个人,享受惯了两个人的生活。
一个人特别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