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要是两天见不着小姐,问我要人可怎么办啊?
楚先生!求你了!你赶紧帮我找找小姐啊!”
“周姐!我马上顺着五洲这条路去找,你别担心,你晚上哪儿也别去,看好闯闯!”
一说到闯闯,周姐哪还敢在楼下逗留,马上就往楼上跑,生怕出意外。
楚峻北刚拿了车钥匙出门,闯闯的歌便唱了起来,他在外面都开震动,回家便开了声音,接起电话来,“喂。”
说话间摁了电梯。
“楚先生吗?我是物管的保安。”电话那头雨珠砸着物体的声音撞进听筒,“您太太晕倒在楼下,我这阵巡夜才看见,您在家吗?”
自从南心和楚峻北和婚讯一公布,这里的保全物业费单子都往17楼送。
南心晕倒,自然也是给楚峻主这个老业主打电话。
楚峻北握着电话的手吃力一紧,“我马上下来,你拿伞帮她挡一下,别让她贴在地上。”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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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心做了一个冗赘压抑的梦,整个梦中,她双拳紧握,发白颤抖。
想说话,唇张不开口,喉咙里像有玻璃碴子,一咽唾沫都疼。
“小姐?”
“南南!”
“小姐?”
“麻麻!”
闯闯被勒令不准接近南心,因为南心发高烧,得了重感冒,孩子最容易被传染。
到时候一大一小都病了,可就磨人了。
只要周姐在*边喊一声,闯闯便站在门框边跟着喊一声,难过得瘪着小嘴,“麻麻!”
“南南!”
南心的眼帘缓缓打开,循着闯闯的声音看去,那孩子像是被罚站一般站在门口,她朝他伸手,“宝宝,过来。”
她以为她说了话,其实没有声音。
闯闯看到南心手动,还在看她,不理楚峻北的管教就冲了过去,扑在南心的怀里,腻糯委屈的喊着,“麻麻!”
楚峻北在外面接了一个电话,听到卧室的声音,便匆匆挂断。
他一进卧室便看见闯闯扑在南心的身上,走过去就提起闯闯扔到门口,冷声一喝!“站在这里不准动!”
闯闯吓得双手趴在门边,看着南心躺在*上,小嘴瘪得更委屈了,“南南,闯闯好想你的,都想得哭了。”
南心听到楚峻北吼闯闯,用那么冷的声音,听得她心里刀割似的,眼泪从眼眶中冲出来,无法忍住。
她举着拳头就去正弯腰俯下身来的楚峻北。
楚峻北一手握住她的手腕甩开!
哪怕南心现在病得起不了身,但他的声音没有半点怜香惜玉,更多斥责冷肃,“你怎么不喝得醉死在外面!醉成这样子!醒了就发脾气?”
“!!!!”南心憎恶的瞪着楚峻北!
这*是楚峻北的,她一睁眼就知道了。
在他家里,闯闯过来和她亲近也要看他的脸色,别妄图他能对闯闯好一些,就是简单的好生好气都不可能有。
她这是作的什么孽。
南心撑着坐起来,拂开楚峻北伸过来的手,她看向周姐,忍着喉咙处的疼痛火灼,“周姐,我们上楼吧。”
周姐小心的看了一眼楚峻北。
南心没作理会,掀开被子下*,“周姐,等会把这*单洗一洗,我感觉自己出了好多汗,一股臭味。”
她知道楚峻北这人有洁癖。
楚峻北伸手扶住差点因为站立不稳而摔倒的南心,“靳南心!你在跟我闹脾气?一醒了就要跟我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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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峻北,你喜欢我吗?
南心俯垂着头,大病一场的后遗症是无气无力。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还没有穿鞋。
脚趾白润光洁。
曾经和楚峻北在一起时,他总是握着她的足尖夸她连一双脚也长得如此江南。
可那天晚上她把自己的脚也糟蹋了,脚底很疼,像是被石子或者玻璃割破过。
眼泪一颗颗的,是水晶做成的豆子,往地上泼洒下去。
闯闯矮小,目光是仰视,将南心哭泣的样子看得清楚。
可他又惧怕楚峻北,只能趴着门,急得用脚踢着门框,“麻麻!麻麻!闯闯在介里,在介里。”
南心听到闯闯的声音便受不了。她推开楚峻北就朝着闯闯跑过去,蹲在孩子的面前,摸着他的脸,“闯闯,怎么都瘦了?”
闯闯眼睛红红的,双手捧着南心的脸,“想麻麻,想得都秀了。”
闯闯刚想去亲妈妈,还没亲到,就被楚峻北拎了起来。
南心猛的一抬头,“楚峻北!”
喉咙疼得很,要被里面长着的玻璃碴子割出血一般的疼。
楚峻北退了一步,任着南心如此颓败的跌靠在门框边,居高临下如王一般的睥睨着这世间最卑微的生灵,“靳南心!你自己重感冒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要传染给闯闯是不是!”
南心身子一晃!
周姐这几天被楚峻北冷肃的样子给吓着了,也不敢轻意上前。
这时候才懦怯的过去给楚峻北笑了笑,低身扶起南心。
“楚先生,小姐刚醒,她还知道自己生病的事,你也别生气。我知道你是为了闯闯好。”
南心的手臂被托抬而起,她受不了周姐这副讨好楚峻北的样子。
这家里有她一个人在楚峻北面前卑微已经够了。
扶着门框站起来,她垂下眼帘跟周姐嘱咐,“周姐,你把闯闯抱上楼。注意让他这两天别到我的房间,我会注意的。”
从楚峻北身边走过去,南心尽力不让自己的脚步虚浮。
可脚下冰凉。
难道已经入了冬?
可入了冬怎么会不开地暖?
哎,是她的心入了冬吧。
周姐看着楚峻北,为难的伸手,闯闯看到南心走了,自然扑进周姐的怀里。
楚峻北手上一空。
心上亦是莫名一空。
楼梯上那女人如同穿了高跟鞋一般,光脚踩着阶梯的声音也如此清晰。
南心抓着楼梯的扶手,一步步往下走。
她很少这样任着没有鞋的脚在这屋子里走。
最开始也是穿楚峻北的拖鞋,后来他给她买过女士的拖鞋。
他说女人属阴畏凉,不能像他一样赤脚。
冬天有地暖除外。
他怎么会这么懂女人。
是因为那个沈玥昔吗?
她没有穿鞋在这房子里,只有光着身子和他抱在一起的时候。
他是有洁癖的人,但兴致突然来了除外,有时候还没洗澡,他就把她剥了,和她绞合在一起,从楼下又抱到楼上。
脚心的疼更甚了,像是重新踏上铺满荆棘的路。
周姐抱着闯闯跟在南心身后,觉得眼前的女人此时竟是如此萧薄易破。
那个她看着长大的私生女,她曾经讨厌了那么久的私生女。
那是一个不会倒下去的存在。
曾经在靳家,周姐就跟着下人们一起议论这个野小姐。
野,就是跟外面女人生的孩子,这个野小姐的母亲甚至连个靳家的妾都算上。
但这野小姐性子出奇的好。
整天乐乐呵呵的,也不管靳家的人讨厌她,她就像看不到一样。
把老爷子哄得团团转,大少爷看着是不喜欢她,实则是好的。
真出了事,大少爷都要帮忙兜着。
本以为整天只知道耍心机讨好家主的人没什么真本事,口蜜腹剑的人无法独挡一面。
可是靳家大房就那么垮了,小姐就那么在和顾展唯的婚礼上被羞辱了。
她离了婚,又带着佣人和大少爷躲离南方那块是非地,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
硬是把这个破败不堪靳家的大房撑到现在。
从来没有倒下过。
周姐想要伸一把手,去扶着她,生怕她倒下去,她若一倒下去,靳家大房就真的完了。
“小姐。”
“嗯。”
“你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周姐几近哽咽,她也不知道这股子悲伤的情绪从哪里来,可她就是一个佣人,除了问小姐和小少爷喜欢吃什么,什么都不会。
甚至不懂如何安慰人。
“白粥吧。”
“好。”
“咚!砰!”南心整个人从楼梯中段栽倒下去!
“啊!小姐!”
“麻麻!”闯闯突然嚎哭起来!
楚峻北倏地从周姐身边穿过一跃而下,那梯子不过三步,他便冲到了底!
他不敢乱动,小心的检查南心的骨节,连呼吸都被烫在咽喉处了一般,不敢喘一口大气。
“你这死女人!”楚峻北眼里火光大盛,大掌扶过她的头,手心里濡湿一片,牙齿狠咬一下把南心抱了起来,“周姐,给我开门!”
周姐放下大哭的闯闯就跑去开门。
“你把闯闯管好,我送她上医院!”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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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心头部右侧缝了七针。伤口部分剃了一小块头发,贴了纱布,白色的网线包了她的头一圈,防止纱布掉落。
余下的头发披垂着,有些凌散。
明明是病号的样子,她安静坐在那里,倒有一种颓废的美感。
楚峻北坐在病*边,看着南心。
南心坐在病*上,盖着被子,偏头去看窗外的阳光。
她的目光从醒来后没有一刻在他身上。
即便看他的时候,那目光也似虚无一般,根本不在他身上。
连着这些天,她就像死过去了一样,明明医生说只是重感冒,退了烧就好。
她是连脑子都烧坏了吗?
“峻北。”南心的嘴唇干涸如树皮,她先开了口。
他应了一声,“嗯。”
“你喜欢我吗?”
他一怔,“......”
她想咽一口唾沫,可是咽不下去,嘴里干得很,“一点也不吗?”
她吐了一口气,“也好。”
“......”他心口滞了一瞬。
“我也慢慢收回对你的喜欢。”南心回过头去看楚峻北,眼里却不争气的蓄满的波光盈盈的水。
“这段时间别找我,等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了......”
他看着她说话,那嘴唇像是机械被电脑在控制着一样。
声音不像是她发出来的。
她说收回对他的喜欢?
有一口呼吸硬是提不出来,缺氧似的。
他一直没有怀疑过她是生病,那天晚上她喝醉了,倒在雨里。
他是怒,怒她不知道爱惜自己。
一直以为她是个有自制力的女人,她从未没有在外面应酬喝成这样过。
医生说她酒精摄入过量,不是她身体能承受的份量。
骆思齐逼她喝酒了吗?
她那么狡猾,又怎么会轻意被骆思齐灌酒?
再说,骆思齐产业在其他,不是五洲的法人,五洲是骆落说了算,去吃饭那是给骆落面子。
骆思齐也不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
他一直以为她是被人逼得喝醉了,所以才会晕倒在雨里,才会病成这样。
这几日,有谁睡好过,她脚底一直流血,医生清理了很久才清理干净。
她发高烧,一直咬着唇握着拳头不肯说话,吓得没有一个人敢睡。
他一个星期没有去公司!
从未有过!
而她醒来整个人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