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似乎怕被靳南心听到。
他胖乎乎的小手臂搂着他的脖子,有时候用他的小掌心摸他的脖子,很舍不得的样子。
“妈妈会保护你。”楚峻北也挨着孩子的耳朵,说悄悄话。
“可系(可是),我怕麻麻会受伤。”
楚峻北抱着闯闯,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摇啊摇,把自己当成船一样摇着孩子。
像儿时的时候,还不知道父亲有外遇时,父亲也是这样抱过他,摇过他.....
“闯闯,今天你妈妈不上班陪你,你要去哪里玩吗?”
“搬家啊。”闯闯很轻松的说道,耸着肉肉的小肩膀笑道。
楚峻北这才抬眸看向站在沙发那头没过来的南心。
杵在那里,木桩子似的。
南方女人有一米六五以上的都少吧?
她得有一米七左右。
细木桩子似。
“搬家的事你也跟闯闯说?”他问她。
这女人脑子有点犯轴吧,闯闯看起来很没安全感,搬家对孩子本来就不好,她还叫孩子一起搬家?
“这不能骗他的啊。”南心这也是没办法,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已经搬了十一次家。
一两次还可以跟孩子说是玩,次数多了怎么说?
还不如就这样。
“搬家公司找好了吗?”
“找好了。”南心笑盈盈的,双手背在身后,老实回答楚峻北的话,像个乖学生一样。
她两片黑发垂了些到胸前,晃了晃,清晨破窗而来的阳光扫在上面,发着亮。
女人长相斯文甜美就有个好处,就是乖乖往那一站,整个一点坏心也没有。
楚峻北心里啐了一口,白莲花!
“东西这么快就收拾好了?”楚峻北上次去过南心香樟园的房子,蛮大的,装修得也不错,家具不少。
很多人租房会嫌弃房东的东西不好,自己买。
也许她是个挑剔的人,再加上带个孩子,什么都要环保的。
南心抿嘴微笑,眼睛也跟着弯了起来,光芒很是纯净,那种纯净里面是有意的讨好。
解释的时候也似乎是在为了迎合某人而做出的回答,是有问必答的讨好,语速轻快,大方,“我们东西不多的。每次找的房子都是精装修,拎包入住,就是我们自己的行李比较 多,一个车就够了。”
楚峻北不知道接下去的话题该怎么进。
靳南心来找他,是来谈离婚的,今天她要带着孩子和佣人一起搬家,还一大早跑来跟他谈这件事情,显然很有诚意。
面对这么有诚意的人,他也不介意多等两天。
不如等她搬好家再说这件事。
他又不是恃强凌弱,以大欺小的那种人。
是吧?
“搬去地方这么快找好了?”
南心笑得愈发灿烂起来,“是啊,找好啦,真是太巧了,昨天下午我没事就在医院里用手机上网找房子,结果你猜怎么着?一下子就有个租房信息挂出来,我打电话过去一问,人家就说,房子是装修来准备结婚的,但是新郎调去国外,正好两夫妻去国外旅游结婚,房子干脆租出去。
运气太好了是不是?”
南心说得兴奋,楚峻北第一次觉得这女人还有点可爱,不那么讨厌了。
“运气是不错,房子在哪个区?”
闯闯这时候抱着楚峻北的脖子便亲了一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转得滴溜溜的,里面也满满都是喜悦和兴奋。
楚峻北还真没见过两年时间 搬十一次家的小孩会有这么兴奋的,简直是发自肺腑的高兴。
“北北,我们真的好有缘混(缘份)哦。真的哦,我们以后要做邻居了哦,系不系好有缘混?”闯闯再次抱着楚峻北的脖子亲了一口。
第二次亲的时候因为说话太激动,小嘴巴里口水包多了,流了出来,亲了楚峻北一脸。
楚峻北嫌弃的抽纸擦掉脸上的口水,小孩子就这点不好!
不是鼻涕,就是口水!
脏死了!
楚峻北再次看向站在沙发那头背着双手,梳着两片纯良长发,乖得像个学生的女人,一脸无害的微笑!
邻居?
靳南心带着她的弟弟还有她的佣人,跑来和他做邻居了?
说了那么大一堆 ,什么运气好,什么缘份,原来重点在最后。
南心怕楚峻北生气,她知道他不喜欢她,所以连站,也是离他远远的,并不靠近。
看见他的面色肃沉下来,背在身后的手紧张的拿了出来,摆了摆,慌忙解释着说,“你放心,我们不会来麻烦你的,但是楼上楼下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我过来和你打个招呼,但哪天你一见我们,会觉得,嗯,诧异......”
到了这个时候,南心也笑得有些尴尬了。
好在楚峻北不讨厌闯闯,不然肯定 已经把她扔出去了吧。
“你们住楼上还是楼下?”
“我们住18楼。”
“哦。”楚峻北淡淡应了一句。
南心懵了一下,哦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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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好帅,是不是?
楚峻北“哦”完这一声便没了下话。
南心又不敢去摸他的虎须,乖乖的站在一旁。
当她知道这里有套房子挂租的时候,兴奋得手都抖了。
就算靳永钟养的那些能人易容乔装,上至开锁,下至下-药,无一不精通,但是若他知道她和楚峻北就住在楼上楼下,这次吃了亏,下次怕是也要忌惮几分了。
楚峻北今天怎么看南心怎么都觉得她像朵白莲花。
其实南心以前追顾展唯 的时候,最擅长的就是装白莲花,怎么白莲怎么做。
也难怪楚峻北有这种感觉。
“你还没吃早饭吧?”南心热情的问楚峻北。
“北北,我麻麻会举面条哦,很棒哦。”
“......”楚峻北看着闯闯,无语,又推销面条,你妈妈除了煮面条,还会煮鸡蛋是不是?
“我麻麻还会举鸡蛋哦。”
“......”无语......
“你家里有面吗?现在煮粥来不及了,我去给你下碗清水面吧。”南心说着就轻车熟路的往厨房里去。
不是她想下厨,闯闯都说成这样了,她再说不去,显得不够诚意。
其实别的她不会,她就会煮点面条。
楚峻北早饭不在家里吃,每天去公司,Joe会买好早餐放在他的办公室里。
但他没有阻止南心,厨房里有面条,“不知道面条在哪。”
南心在厨房里已经开始忙开了。
冰箱里鸡蛋蕃茄倒也有,小青菜也有,看来随时都有补充食材。
十五分钟后,楚峻北吃着南心煮的面,其实觉得味道很一般,北方人吃早餐没这么清淡,杂酱面也比这好吃。
清汤寡水的,满是汤,就这么几根面条!两片青菜!五粒油珠子!拿他当三岁小孩的饭量啊?
一筷子就没了好吗!
楚峻北愈发觉得南方人矫情,小气,一大个盘里装一点点菜不说,一大个碗里连面条也只有几根!
虚伪!欺诈!面子-工程!
汤也喝光了,不是因为有多好吃,而是因为份量太少,根本不够塞牙缝。
更可气的是那顶胖胖的小绿帽还一直在旁边吞口水,绘声绘色的说,“北北,我麻麻举的面条系不系好好吃?我一集(一直)都说麻麻的面条最好吃啦。”
“北北,很香系不系?”
“北北,系不系又觉得我麻麻漂亮了好多?”
“她金的(真的)好贤废(贤惠)系不系?”
楚峻北想一大巴掌给这聒噪的小绿帽呼 过去,闭嘴!
楚峻北喝了一肚子汤,去公司了。
南心带着闯闯收拾家,没让搬家公司的人久待。
南心和周姐都有些后怕,家里的东西自己放才安心,一样样检查,生怕出现窃听器之类的玩意。
闯闯找到自己的地盘,把玩具一样样往陈列架上放。
抱着楚峻北送他的车车往车模区走去,“麻麻,我觉得北北好帅,你觉得呢。”
“嗯,还行。”
“明明很帅。”闯闯不服气的说。
“没你帅。”南心弯着腰推箱子进卧室,笑着夸闯闯。
闯闯很认真的想了想,“他好像是比我差那么一点点。”
楚峻北在公司里打了个喷嚏。
后来又不停的打喷嚏。
南心自从搬到楚峻北的楼上后,感觉自己腰板都硬了一点了。
她最大的敌人就是靳永钟!
如今总算是可以狐假虎威一段时间了。
只要把楚峻北讨好一点,不要公开跟她的关系闹僵,靳永钟铁定不敢乱来。
这里又不是G城。
南心并没有因为楚峻北不提离婚的事就当这件事不存在了。
所以她还是时刻准备着签字。
晚饭后,楚峻北在外面应酬,没有回家。
Gui趴在阳台上,羡慕的看着闯闯牵着二郎神在小区里散步,虽然它在十七楼,只能看见几个小黑点,但它还是看得很清楚,用力的吠了几声!
闯闯回仰了头,认出了Gui,“麻麻,Gui好可怜,北北都没有时间 管它。”
二郎神望着阳台上趴着的Gui,神气的摇了尾巴,“汪汪!”
猛吠几声。
得瑟!
南心觉得,既然要讨好楚峻北,就帮他遛遛狗吧,这样楚峻北也不好意思以后不帮她一点点“小忙”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南心换上职业装,绾好发髻,登上7cm高跟鞋,便出门摁了17楼的电梯,去敲了楚峻北的门。
楚峻北看到面前站的南心,跟昨天完全不一样,甚至跟那天到公司找他的时候也不一样。
妆容很精致,清晨的气息让人的精神特别蓬勃。
高跟鞋站她的背更直了。
倒有了几分飒爽之姿。
他蹙着眉,眸有不耐,“有事?”
南心拎着包,可能是职业装的束缚,让她不禁然间便代入职场的角色,对楚峻北的微笑也是点到为止,与昨天大有不同。
“昨天我和闯闯带将军到楼下去散步,看到Gui趴在阳台上,很可怜,所以我想,你如果晚上有应酬,就把Gui放在我家吧,就算我不在,周姐每天也会带将军出去散步的。”
Gui一听有人提到它的名字,便竖起了耳朵,走到楚峻北的身边,望向他,盼着主人能同意。
呆在家里的日子太寂寞了。
楚峻北总能从南心的眼睛里看到阴谋,可怜?你才可怜!
“我的狗我会自己管,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嘭!”
门被关上了。
南心碰了一鼻子的灰。
觉得楚峻北这人真不好相处,只能讪讪离开。
由于楚峻北打了招呼的关系,前天寻找孩子的报道中,并没有南心的照片,所以同事都不知道闯闯就是南心的孩子。
可是有一个人在看到报道后,却很明白。
昨天一整天,南心请了假就手机关机了。
家里的东西是连夜收拾好的,一大早搬家公司就将东西运到了海景园。
所以顾展唯过去的时候,人去楼空。
他是最近一年才将心里那里怨恨稍稍放下,开始跟踪南心,每次她一搬家,就要废力找好一段时间。
本想着他到了京都,再不让她搬家了。
可是她又搬家了。
原因可想而知,前一天闯闯失踪的消息刚刚传得大街小巷都是,第二天就搬了,说明靳永钟的人又到了京都。
南心被拉进了总经理办公室,顾展唯将她的肩骨压在墙上,有怒有怨,“为什么搬家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
南心伸手推开他的掌,“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离婚那天,跟楚峻北跑了!孩子也不见了!”
“你想说什么!”
“你想干什么!”顾展唯突然厉喝!额上青色的筋络弯延突起,似要暴裂!
“我不想干什么!顾展唯!你够了!这不过是我自己的事!”
顾展唯习惯了南心如今的对立和固执,她不再温顺,他不能强求,“当年楚峻北接近你,跟你结婚,他的目的就不单纯!你怎么会傻成这样?”
她讲话亦是夹枪带棒!“我若不是傻成这样,当年怎么会瞎了眼,喜欢你!”
他看着她的眼珠子,那里面的丝线像被谁点了腥红的火,火苗一点点蔓延,蔓得整个眼珠子都烧了起来。
她瞪着他的时候,眼里又燃起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