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恩秀坐在前头,灰妹就坐在后头,一个人?

没有!

她正要关上车门,偏就是另一边的车门给拉开,徐技往着车里挤进来,挤在她身边坐下,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往着旁边坐了坐,可徐技好像是嫌位子坐得不舒服,也跟着动了动,离得她很近,手臂就贴着她的手臂。

灰妹可就犯难了——

她不敢再往着角落里移动,就怕前头的陈恩秀注意到后头的情况,她告诉自己得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一直是这么催眠着自个儿。

徐技那是什么人?

就如阿基米德说的一样:“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

有机会摆在面前,他一直是懂得把握机会的,不懂得把握机会的人才是傻子,“恩秀这回可是大哥的婚礼特意赶回来的?”

他嘴上这么问着,眼睛到是瞅着想躲着他的灰妹。

那种目光,都能让人觉着这人身上跟着没穿一个样子,灰妹就是有这种感觉,那身子一个打颤的,忍不住崩紧了些,“厉声呀,你把我们送到门口就成了,你们这样子,到是不太好见人的呀,要是叫别人瞅见,这可不太好,徐技,你说是吧?”

要是要脸的人,可早就是顺着杆子往下爬了。

厉声是个要脸的人吗?

不是——

要是要脸的,也不会跟着徐技在楼下就打起来的,那叫一言不和的,便是连着兄弟也没得做,看着徐技那装成情圣的样子,叫他还真是看不惯。

“说什么呢,厉声,鸯鸯可是嫌弃我们这个样子?”

徐技好象没听出她的意思,就算是听出,也会当作没听出。

陈恩秀也跟着插嘴了,她没有别的想法,侧头瞅着厉声的脸,不由得笑出声,没有一丝一毫个收敛的样子,在厉声开口之前,她先说话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让着厉声把话给缩回去,让她先讲。

“徐技,厉声比你的脸要好一点儿,你们都是太闲了吗,怎么就打起架来了?”

她哪里不知道这些个人,都是平时好得能穿同条内裤的人,怎么就打成这个模样,让她好生好奇。

灰妹到是不想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打架,反正这个狼狈的后果是她想见到的,难得有这个场面,不看一下,实在是叫她忍不住,但——

她可不想跟他们多碰面,这才是最要紧的,没有什么事,比这个更要紧。

“这个可真是不好说,鸯鸯,你说对吧?”厉声的话从前头传过来,坐在那里,好象是在专心开车,就做这么一件事,做得极为精细,“男人嘛,手痒痒的,便会打架了,还得有什么理由吗?”

“噗——”

话说得强词夺理,后头的徐技那叫忍不住,这一笑,扯动着他的脸,让他疼得倒抽口冷气,不由得怪起厉声那个家伙,下手还真是狠!

070

徐技这一笑,惹得陈恩秀也是忍不住,她本就是个开朗的人,从来都说外貌是骗人的玩意儿,明明是张书卷味极重的脸,偏就是留着让人瞅着有那么几分异域风情的卷发,到是没有别的颜色,黑亮黑亮。

“嫂子,你说,他们都不怕这样子让人看见觉得丢脸,就由着他们,等会还有替我们结账,得有多好?”

她就是那么一说,也没有真叫人结账的。

灰妹可是当真的,她有时候脑袋里容易转不过来,容易是为捡芝麻而丢下西瓜,上次就那么一回,为了省那么点出租车的费用,坐上方正的车,差点把自个儿都给卖了,也幸得有陈法。

“这叫怎么好意思的,是我请你的,跟他们几个大男人一起有毛意思的。”她压根儿不打算再见这两个没皮没脸的男人一次,更别提与他们在一起,她还能不能吃得下饭,本来肚子里就没有消化完,叫她怎么吃?“恩秀,你说是不是?”

陈恩秀大体上来说还是比较尊重她的意见,毕竟自个儿的大嫂,自家大哥同意娶了,她也没有什么可纠结的,只是他们两个人好就成了。“也是,嫂子说的没错,也不能占你们便宜,到地儿叫我们下车便成。”

灰妹可是个领情的,拿着眼,斜睨着徐技,颇有点嘲笑的味儿,只是,没有表现得很露骨,“徐技,你跟厉声,赶明儿要真是想瞅着有一顿的话,叫恩秀单请你们就行了,今儿个可是我们姑嫂的,不许掺合着,厉声你说是吧?”

姑嫂?

确实是个姑嫂来的,可是话落在人耳里,有人还真不愿意听,厉声按着方向盘的的手都有些用力,再有力有什么用,人家就是那种关系,谁叫人家还是陈法的妻子,陈恩秀不就是她的小姑子!

话是说的没有一点儿错处,就是叫人听着不舒服,尤其是那态度,吃定他们不敢明里明枪说出来的那种态度,叫他心里硬生生地压着一股子火。

“嗯,也是,我到是不太好打扰,回头请也是请的,徐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他自己不去,也不能叫徐技跟着去,总不能是他碍着面子走了,叫徐技跟着去。

这个人就是心眼儿毒,对兄弟也是一个样的,谁叫人家今天不给他面子,还跟他打架,别看着那张娃娃脸的,出手会轻点,可是都往着他的致命点来。

有了女人忘记兄弟,就是这么个态度。

徐技觉得脸皮没了就没了,也不在乎那点面子,心里头还打着主意叫厉声先走,他后面也好跟着,岂料是厉声这个毒肠子的,就在前头堵他的话,堵得他全身都不顺,恨不得先头那个下手再重点!

“回头请也是请,哎哟——还真疼,我得回去弄弄,不然明天还真就不能去上班了…”他一说还捂着自个儿的脸,一副被打残的样子,“厉声你下手可真重,这可是要我的命!”

厉声那是在开车,也没有徐技那个做作的,微分神对着往着他脸上瞅的陈恩秀做了个鬼脸,配着他那张给揍得红肿青紫的脸,真真就是活生生的鬼脸,“你下手哪里轻了?”

陈恩秀到是笑了,她还是头一次看见他们打架,这些人,都是好得跟同穿一条裤子似的,像今天这样子打成个似乎不要命的样子,还真就是头一次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她与他们关系还算是好的,可关系再好,总是比不过自家大嫂去的,所以她是果断地与自家大嫂选择同一条道儿,“得,等我跟嫂子下车,你们再去打,看看到底谁下手比较重些——”

这纯粹是调侃,惹得后头的灰妹到是忍不住要笑,她不管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打,就在她的楼下打,原因是不是与她有关,她都不去想,反正瞅着两张猪头似的脸,她心里头舒坦了。

星辰,转眼间就到了,此时早过了下班的高峰期,没有塞车那种叫人觉得烦躁的事儿,一下子就停在那门口,姑嫂俩下车去,把两男的抛在车子里,就朝着里头进。

车子里只有两人了,一片沉默。

厉声拿出烟来,给自个儿点了根,正要往着嘴里送,狠狠地抽个一口的,明明就见着那丫头跟着恩秀进去,心里头还是不舒坦,冷不防后头伸过一手,把他指间的烟给夺过去——

他到瞪大眼的,手里还是没有力气的,开车到这里,已经算是他牛气的,“你连烟也抢,怪不得——”

后头的话,他到是没说,可意思摆在那里的,连烟也抢,怪不得连女人也敢抢!

徐技到是没把他的瞪视放在眼里,反而是拖着个疼痛的身体往后一瘫,大赤赤的样子,狠狠地抽两口,吞着云吐着雾,“你跟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些禽兽,不把人当人看,只知道自个儿折腾,我可是要把人弄回家里去,好好让我给疼着——”

听听——

这话儿说的,他可是清高得很,把自个儿同他们几个摘开来,还摘得个干干净净,不像他们那般不道地,就只想着暗渡个陈仓的,不把人当人——

厉声差点没让他给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这身在大路边,他身上还带着伤,还得注意点影响,早就是一记老拳往着徐技那脸上再招呼着过去。

真的——

他低着头,火光儿一闪的,那微弱的火光映出他的脸,忽然间觉得面上很烫,明明是那么点微弱的火,一下子就会灭的火光,却让他瞬间觉得很烫,而且是那种火辣辣的烫。

是不是有些个过分了?

他想着与张鸯鸯的关系,开始还真就是没有上心,一开始,她那眼里的爱慕,他不是没瞅见,压根儿不在意,这样的目光,还真是见得多了,见得多了,也就不太当回事。

只是,他还从来没想过,她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变得他都不认识,是他从来就没有认识过她,还是她一直便就是这样子,在他的面前不过是装着样子吗?

他不淡定了,尤其是见着她站在大哥面前露出那种幸福的笑意,还从来没想过,她还能那样子露出幸福的笑意,仿佛与他的事儿,压根儿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是的,他就是个小心眼。

他承认的,他就是小心眼,见不得她乐。

许慎那个人浑,他是晓得的,什么事能做不出来,迟早有一天会做出点叫人侧目的事,还真就是做了,他没有一点儿觉得惊奇的,他不是没看出来,自她打从医院里出来后,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许慎眼里的兴趣,他要是看不出来,就不是个男人!

“大哥可没想跟人离婚——”他说道,说出个事实,都能听得自己的声音里都含着股恨恨的意味儿,“你还有什么法子叫他们分了?”

厉声的话,还真就是戳中徐技的痛处,这就叫做兄弟,什么事儿都往着你的心窝子戳,叫他心里生疼,连带着身上就更疼了些,叫他还就是瘫不住,两根手指夹着烟,瞅着指间那点儿微弱的红光,似灭欲灭的,还跟他的情形差不多。

陈法没放手,他是晓得的,早上人家还比他早一步去接人,那指定是断不了的,只要陈法不断,他就想不出来她还有什么要断的理由——

“厉声,你真叫人不舒服——”

他咬牙,恨恨地说着。

这是事实,他还没办法否认,他所想好的事,只要陈法不放手,就跟镜中花水中月一样,叫他恨得牙痒痒,也是动不了她半分——

厉声是那么个人,他自个儿不舒坦了,也不能叫别人舒坦,凭什么他只能远远地了看着,他徐技又凭什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都一样——”他把话给丢回去,“我看着你也是不舒坦——”

两个人互相不舒坦,话也不太好听。

这边是这样子,可灰妹心情大好,先不论着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打架,看着两个人都成猪头样,她的心情一直是很好,总归是她可没办法把两个打成那样子,叫他们自相打着,才叫做解气。

“嫂子,你心情不错?”

陈恩秀要是看不出来她心情,那眼睛就是白长在脸上头。

灰妹在点菜,还不时地问着陈恩秀喜欢吃些个什么,听得她突然一问,脸上的表情依然很自然,她是高兴,是很高兴,不是一般的高兴。

“嗯,见到你很高兴。”她是这么回的,把菜单放在桌面,微一个抬头的,就见着张思洁的身影,一见着这个身影,她有一些的不自然,也只是眼神,当然,她很自然地收回个视线,装作没看见,“明儿个你见不见你大哥?”

陈恩秀喜欢她的口气,她是个爽朗的人,见不得别人说一句再藏个半句的,人家直接问,她自然是直接回答,“让他们看见了,我想他们也不会说,还是明天见大哥吧,我可怕死大哥的——”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可是缩着双肩,做出怕的样子来。

那个样子到是逗乐着灰妹,她有种预感,她们会相处得很好,有些人,即使是认识很多年,处不来就是处不来,有些人一看就是会处得来的那种。

“那不是张思洁吗?”陈恩秀看着走过去的人,只看一眼便就把目光收回来,“就是那个跟浅浅一起拍戏的,大嫂不知道浅浅吧?”

于浅浅,那才是她好友,只是,有句话说得矫情一点,就是“红颜薄命”,今年没的,好端端的一个人,就得了那种病,没得医,就这么去了。

“于浅浅?”灰妹觉得这个名字熟,不是一般的熟,像是突然烙在她的身上一样,似乎是有人叫过她这个名字,是她的错觉吗?“她是演员?”

她问了,忽然间有种想要知道的迫切感。

陈恩秀点点头,“算是吧,她一般都演小角色什么的,也不太在意红不红的,就是个兴趣,打发打发时间的,于叔也不乐意叫她太累着,那身子,一累着就倒下的,上次就是跟那个人一起演的,叫做《蓝河魂》什么的,演个大丫头,回来后就倒下了,也不跟于叔说——”

倔强的好友,她想起来还是挺难受的,活生生的那么个人,一下子就看不见了。

“有吗?”灰妹还真是不知道有这么个人,那电视,她也没看过多少,就是知道有这么个电视剧,而且张思洁是靠着这个电视剧一下子就走红的,仅仅是这些罢了,里头的演员或者是剧情,她也没有知道多少,“你们自小认识的?”

陈恩秀看着端上来的菜,那已经是胃口大开,在国外,天天吃的那个叫什么的,都叫她吃腻了,她也不爱叫个人侍候着自个儿,通常是有什么吃什么的,一回国,才明白这吃的还是国内的叫道地。

两个人也不喝酒,饮料什么都省了,直接地叫上白饭,和着菜吃。

“嗯,自小认识的,她是于家的,听说于叔到这里来了,我还没有去见见呢——”

“你是说于定国?”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灰妹给迫不及待地打断了。

“嫂子,你听说过于叔呀?”她喝口汤才问的,这鱼汤奶白奶白的,喝不出一点腥味儿,一入口,那种浓郁的味道都叫她全身的骨头都能舒展开来,“他人很不错的,于婶早就去了,现在浅浅也没有了…”

她的声音挺低的,说着有些个难受。

于婶?

灰妹的脑袋里突然间闪现出一个名字来,叫她迅速地捕捉住,紧紧地抓住那三个字,“李利延,是谁?”

“那是于婶的名字呀。”陈恩秀没怎么在意,咽下嘴里的汤,慢条斯理地回答着,仿佛那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在她的眼里,于婶是谁,百度一下就会知道的,压根儿没有叫她引起注意,“都没了十几年了。”

灰妹手里拿着汤碗,失神地瞅着里头奶白奶白的汤,她不知道于定国已故老婆叫做什么,一点儿也不知道,也没有去搜过于定国的资料,那三个字就跟着生根一样长在她的脑袋里,一下子就说出这个名字。

可是——

她与于定国上次在飞机上也不过是头一次见面,人家也没有说过他已故妻子的名字,她也没有听过任何人说起过他妻子的名字,怎么就、怎么就?

“嫂子,你怎么了?不喜欢这个汤,要不要叫人换一下?”

陈恩秀见她愣在那里,那汤一口也没有往着嘴里送,还以为是她不喜欢。

“没有,我喜欢的。”灰妹算是叫她给弄回魂,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把汤一口喝尽,还给自己再盛上一小碗,“只是想起一点儿事,恩秀,你有于浅浅的照片吗,叫我看看成吗?”

陈恩秀就当她好奇,也没有多想,便就是答应下来。

等着两个人吃好饭,灰妹去埋单的时候,发现单子已经叫人给埋了,正是张思洁给埋单,这让灰妹有些受之有愧,她已经不打算去做助理了,还没有跟张思洁说一声,这会儿还帮她埋单,她这个好意是承受不来的。

“还是不用了,这个单还是我自己埋吧。”她跟人这么说。

到是饭店的人有些为难,谁知道晓得大明星张思洁那个单就是挂在大老板名下的,一直便是这样子,现在这位客人又是这太态度,叫她真是不太好做,于是便让着旁边的人去跟张思洁说一下。

“嫂子,怎么了?”陈恩秀没弄明白,看着自家嫂子还没弄好,不由得走过去,挽住她的胳膊,轻声地问道。

灰妹摇摇头,“张小姐给我们埋了单,我觉得不好承她的好意,你说是不是?”

陈恩秀算是站在她一边,觉得这事账也应该她们自己来结,这是她们姑嫂的事,没道理叫别人为着她们埋单,“也是,嫂子说的是。”

张思洁是个极懂得眼色的人,她没有过来打招呼,就怕是人家的私人聚餐,她自是不好上前,替人结账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做过,不过,她一片好意叫人家给驳回来,还是有点儿面子挂不住,可她还是笑着把事儿说明了,当作没有什么事发生过一样。

埋单的主动权还是回到灰妹的手里头,她拿出现金付的,“要不今晚在这里过?”她问着陈恩秀。

回应她的是点头,陈恩秀吃饱了,也不想去别的地儿了,扯着她的胳膊,“嫂子,今晚我们睡一起,怎么样?”

“不行——”灰妹摇摇头,把她的手给拉开,“要不,你要是不怕你大哥的话,今儿个就跟我回家?”

陈恩秀悻悻然,只得作罢。

婚礼的脚步越来越近。

一点事儿也没有。

所有的人都仿佛消失了。

灰妹觉得生活从来没有这般的如意过。

只是——

如意归如意,她还是觉得有种不安,那种不安从心底溢出来。

“鸯鸯——鸯鸯——”

她醒了,面对着陈法担忧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

陈法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有些担心,“你在做梦,一直在叫着什么钱钱的,怎么着做梦梦到钱飞走了?”

他那叫打趣,是叫她安神点。

岂料,灰妹到是脸色立即刹白一片,整个人颤了颤,有种落在冰窖里的感觉,怎么也不能暖和她自己,梦里的景象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她都能闻到那股子浓重的酒精药水味,一闭上眼就能闻到。

她紧紧地抓住陈法的手臂,不愿意放开一下,迫切地问他,“你说是不是看多了,夜里也会跟着做梦?”

071

陈法瞅着她刹白的小脸,有种心疼的感觉,真不愿意叫她成这样子。“不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灰妹点点头,心里头有点定下来,人往着他怀里躲,喃喃地安慰着自个儿,肯定是她自己看看了于浅浅的照片,才起的梦。

一醒一睡,她睡着了,再没有做梦,睡得很熟。

陈法瞅着她睡着的样子,压根儿没睡着,那是一夜没睡,守着她,就怕她再从梦里头惊醒,还有,这是多余的,她睡得安稳。

灰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跟个没事人一样,陈法心里头到是不太放心,到办公室的时候,给自家大妹打了个电话,才晓得这些天里小妻子嘴里的叫着压根儿不是什么“钱钱”而是“浅浅”。

这让他有些疑惑了,按理说,小妻子压根儿认不得于浅浅的,怎么就对于浅浅那么好奇,还去看于浅浅的照片?

他再打了个电话,是给于定国的,约他见个面。

灰妹不知道这事儿,她一直待在家里头,看看电视,玩玩游戏,要不就与陈恩秀一起出去,两个人现在处得很好,一点儿生疏感都没有,仿佛是上辈子的朋友似的。

“怎么的呀,给大哥发爱的短信呢?”陈恩秀凑近她,看着她用左手在手机那小小的键盘间打字打得飞快,不由得咋舌,“呀嫂子,你跟浅浅有点像呀,她也是用左手打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