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定国,纪检委的。”于定国回答得很干脆,也没有隐瞒的,报上名,见着这个女娃,也是难得放下心里的事儿,松开些心,“我女儿几月前已经去了,见到你这个动作,让我有点亲切感。”

讲到惟一的女儿,他的声音便黯淡下来,即使知道有这么一天,还是觉得不太能接受,那是他惟一的女儿,即使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也会去想办法摘下来,可他那女儿独立得很,压根儿不用他来操心的。

于定国,灰妹是没听过的,就是纪检委三个字让她没由来的觉得讨厌,那里头无非是夹杂着厉声那个人,讨厌一个人,那是连身边跟他有关的人与事都是一俱讨厌的。

要是旁人听见,指定跟她不一样的想法,这位才四十多,正是盛年,下到市里,很快就能往上调的,还不得趁着这个机会拉近一点关系儿,就算是不能拉个关系,也混个脸熟。

她还真没往那边想,听到他后头的话,忽然间觉得有些尴尬,瞅着自个儿的左手,好象把人家的伤心事给惹起来了,有种进退不得的感觉,“呃,不好意思…”

“也没有什么。”于定国摇摇头,“总归是有这么一天的,她走了也好,至少是开开心心的。”这是他惟一能给女儿的,这话也从来没同别人说过,旁边的女娃,跟她女儿那是一般年纪的,真让他有那么一种感觉,觉得女儿回到自己身边一样。

灰妹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关于他女儿的事是一句也不说,也一句不问,就当作没有听见过一样,总不能一直戳人家的伤口。

到达目的时,已经是凌晨,天边都有些微微亮,但离天亮还有些远。

灰妹走得很慢,手机已经开机,没有收到陈法的短信回复,让她有些失落,还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一看居然是方正的,她自然是无视的,也不注意着方正发来问她在哪里的短信,连带着有人走到自己的面前,也没有发觉,只知道低头赶路。

只是,有人想跟她作对似的,她往左边,便是有堵住左边,往右边还是一样,她回走了几次,才算是发现问题,抬起眼,就见着个男人挡在她的前头,那男人带着笑意,娃娃脸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特别的耀眼。

“第三次了,还真是巧,居然与伯父是同个班次的?”

061开

 

“伯父?”灰妹疑惑地重复着这句话,顺着来人的视线望过去,走过来的恰恰是于定国,面上有些诧异,到是一下子就给收拾起来,心里头为自己升起的一丝那啥的,而觉得有些羞愧。

她还以为人家来…

甩甩脑袋,她把这个莫名其妙涌上来的念头给甩开,脸上泛起一丝莫名的羞愧感,就是那么一下,鬼使神差般的,涌上那个念头,许是她把自个儿当成花见花开的那种了。

“陈法没让车子来接你吗?”徐技问着她,那张娃娃脸显得有几分戏谑的味儿,大赤赤地瞅着她,似乎是听听她怎么回答的。

灰妹没觉得就得理所当然地叫陈法让车子来接她,心里头也没有那个念头,她只是没见着陈法,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要说真有什么的,也是没有的,陈法,在她心中那是形象高大的,任是谁也是越不过去的。

“我愿意叫车回去,你管得着吗?”只是,她忍不住迁怒,那口气有点冲,就对着徐技,“给我让开,我自个儿叫车回去。”

徐技那是意外,他只是来接人,没曾想,还能碰到她,这就是第三次,人都说事不过三,见着僵着个小脸,硬是扛着脖子,没个好脸给他的样子,莫名地就有种想笑的感觉。

“我送你回去——”他一把拉住她,不让她往前走,“现在哪里还有车。”

于定国瞅着徐技,那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个性子,还能不知的!别看着长一张无害的娃娃脸,心里头指不定怎么算计着对手,更别提那些让他起诉的嫌疑犯,哪个不觉得胆颤的!

“一起走吧,这么个夜里的,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小姑娘的,独自一个人叫车回去的?”他算是开口了,当然,也没忘记用眼神瞪视一下徐技,免得他做得太过。

灰妹没想到他会开口,觉得有些不太好拒绝,再说人家是好意,也没有道理拒绝,这个时间还真就是没车的,再等着,得等到5点多了,还得在这机场里耗个两三小时的,她又不愿意的,现在只想着回家睡觉。

于是,她点头了,跟着去,当然,徐技是开车的,于定国坐在前头,她坐在后头,一上车就瞅着眼睛,当作她自己不存在一个样。

不知道是不是都没有心思说话,一路上,没个言语的,于定国先下的车,灰妹离这里还有些路,她本想着找个地方下车,现在到市里,拦辆出租车还行的。

“你就这么急着下车?”徐技不紧不慢地开着车,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正就是不如她的意,“我能吃了你不成?”

那话,让灰妹脸色有些红,也幸好是车子里比较暗,没让她脸上的红晕给暴(露)出来,她侧头瞅着窗外,看着从眼前掠过去的街景,“你别乱说话行不?”

“乱说话?”徐技不乐意听了,合着他巴巴地送人回家,就得到这三个字?他心里头不爽了,“我有哪里乱说了?”

他问的咄咄逼人。

灰妹没有回头,迳自侧脸瞅着窗外,“当我没说,成不?”

她没有人家检察的利嘴,挡不住他的话,还是不说了,免得她说不过。

可是,这种事,她想歇就能歇的吗?

徐技是那种轻易就能打退堂鼓的人吗?

指定都不是的!

事儿不是掌握在她的手里,她想叫歇那是不行的!

徐技那是眼里藏着个苍蝇,不把人给盯上一次,那更是不成的,得天天念着,他早就是打算好了,事儿不过三,三次碰到,那算是他们有缘,巧了,这第三次碰得真快!“你说说,我们都碰着第三次了,事不过三,那可就是缘份来的!”

灰妹听着这个话,微有些张大嘴,有些阖不拢的样子,不是她耳朵重听,而是真真实实的让他的话给弄得很是无语,从来不知道就见面这个碰巧的事,还能让他说成是缘份!

“你脑袋里都是些什么?”她讪讪地问道,有些搞不懂男人的心思,不是她想太多,而是他真就是这么个意思?“我结婚了,你在我面前还说什么缘份不缘份这种虚事儿?”

徐技不慌不忙的,一贯是有谋定而后动的,那种心思儿,本就是歇了个几天的,没想着第三次来得这么快,不是惊,而是喜了,喜的是那个,他发现自个儿心思还没有淡下去,当然啦,人得抓住了,管她是不是结婚的!

“结婚?离了不就成了!”他说的理所当然。

她似给大棍给狠狠地敲着,满脑袋都是疼的,方正的事,她还在纠结着,那个男人,指定是不能放过她的,让她过舒坦日子去的,现在又多个徐技!

“你放什么屁,要离婚,你自个儿去离,我没空陪你说这个疯话,停车——我要下车——你给我停车——”她拍打着车门,那里纹丝不动,气急败坏地冲着他大吼。

徐技不能停车的,有了决定,便是一条道儿走到黑的人,谁也不能掰回他的,也是靠着这种劲头,在他手底下,就是条大鳄,也能让他给撸直了,“你还可以再大声点…”

他老实在在,还怂勇着,让她再往大声里吼。

她没趣了,再折腾,落在他眼里,连个波澜都没有,再弄下去,也是白费自个儿的力气,于是就消停了,只是,心头的火还没息,瞪着他的后脑勺,“我有什么地儿吸引你的,我改了还不行吗?”她那个语气,都低到尘埃里了。

问题有些不太好回答,要真叫徐技说个笼统些的答案,也是左右不是的,其实就是那么一眼,有个词儿,便叫做“一见钟情”,高不成低不就地就吊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也不管着人家有没有主儿。

“要真说个什么来,也没有什么的。”徐技回答得很老实。

他回答得到是老实的,让灰妹生生地噎了一下,一腔气儿,憋在那里,无处可发泄,于是咬着牙,恨恨地说,“开宾馆去吧——”

不是问,而是一种命令的口气。

062厚

徐技乐了,这种命令的口气,还真就是头一回听的,觉得非常的新鲜,他脸上的笑意那是挡也挡不住的,不是他不想挡,而是他压根儿就没想挡。

“你说,去哪里才好?”

他老神在在地开着车子,把握着方向,心里头到是涌起一头名叫欲望的兽来,快从他的身体里冲出来似的,叫嚣得他不得安宁,娃娃脸显得有些诡异。

去哪里?

灰妹话说出口了,话才一说,理智就全数地回笼,跟个唱大戏一般地涌上来,把她快要失去理智的边缘给拉回来,瞪着他的后背,“去你个头,送我回家——”

徐技就是看准了她没那个胆子,刚才那个话,落在他的耳朵,就是装腔作势一番的,可是说出来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他哪里能容得她后退的?

那是不能的!

当然,他心里头更有主意的,“几时离婚?”

问的是理所当然,也没给她适应的时间。

这种问题,让灰妹觉得很是莫名其妙,但是总归这个男人做的高明一点,不像方正那般,还暗渡陈仓,这个男人,那意思是摆明着要让她走在阳光下,事是好的,但话说回来,来个矫情点的,那就是“恨不相逢未嫁时”。

话是矫情的,事儿是摆在面前的,要是她真没结婚,这么个人在她的面前,她也许真会答应也是说不定的,可是——

事情从来都不是站在她这边发生的,也不以她的主观好恶来发生,从来都是与她对立着的,件件都是,没一桩事让她安稳的。

“你脑袋没毛病吧?”她直觉地把话给顶回去,也许,与方正、厉声、还有许慎,她想自己给摘清,是天大的难度,但徐技不一样,除了三次的碰面,也没有过深的交往,让她这么快就能升起感情,那是没有可能的,顶多是一点儿好感。

徐技不怒反笑,让人质疑脑袋有毛病也没有个生气的样子,依然是安安稳稳地开着车子,心平气和,“也许真有毛病了吧,见三次就给你笼过去了,还想娶你,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毛病?”

这种直白的话,没有一点隐瞒,若是来上个甜言蜜语什么的,说上一长串“感人肺腑”的话,也许她还不会太相信,华丽的词藻永远都是空洞的,只是听着好听,可他说的很平实,没有一点儿的加油添醋,反倒是让人觉得是可信的。

要说灰妹心里头没有几分得意,那就是假话,她也有虚荣心,听着这么个男人在已经结婚的自己面前说着这样的话,是个女人也得软下来,她就是有那么一点,让他给打动,但,她还是记得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的,她是陈法的妻子。

“哼——”

所以,她还是冷哼一记,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仿佛他的一腔心意儿,她压根儿就是看不上,侧过脸,瞅着窗外,不看他一眼,也瞪他也是不稀得瞪了。

徐技到是觉得这一“哼”傲娇得很,极对他的胃口,人嘛,除了是感情的动物,那还是感官的动物,他心里头给挠得痒痒的,人就在后头,他不像许慎,他喜欢凡事儿都明着来,他要的人,那就得跟他一人,先头的事儿,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后头嘛,都给他摘清。

要清的,清得没有一点儿滓子,他就是这个么人,当然,他会护着人,会把人给牢牢地护住,不管是她要自个儿从墙头把那枝条儿长出去,还是墙头有人想把墙给拆了把人弄走,都得牢牢地护着,绝不会如陈法一般,自家的后院都让人来去自如,还播种施肥的。

“我在这里不会待太长,走的时候,希望你已经跟陈法把手续给办妥了。”

他说的是很正经,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他也不会开玩笑,尤其是这种玩笑。

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可她只愿意把这个话当成开玩笑的,不想当真,有些事,开开玩笑,一会儿就飞走了,再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回他的话,纯粹想当乌龟,把事儿想悄无声息地抹过去。

她下车去,把车门重重地关回去,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跑,只是,她跑是跑得快,一下子就跑入电梯里,总觉得身后那目光盯着她,一直尾随着她,直到她入电梯才算是个完事儿。

心哪,砰砰跳的,不是怕的,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感,叫她难安的,背靠着沁凉的电梯内壁,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两边脸颊烫得她的手都微微的发颤,似有着什么东西窜出来,叫她有些心神不宁。

不同于方正,徐技那算是正正经经的追求,要不是,要不是,她猛然地抬起头,瞪着电梯内壁里映出的自己那张脸,黑色的眼睛写着仓惶,心里头的阴暗想法,无所遁形,她瞬间低下头,不敢再看自己的脸一眼。

不敢——

就是不敢!

有种心虚的感觉,压得她透不过气来,掏出钥匙,她开了门,房里的摆设一点儿也没变,就是沙发上她离开时丢下的T恤衫还留在那里,说明陈法压根儿没回来过。

她把手里的包包丢弃在沙发里,连澡也是懒得洗,直接地推门入房间里,见着床里有些凌乱,薄被子摊开在上头,还是她那天早上急冲冲地爬起来,连叠都没叠,她把身上的长袖衬衬与七分裤一脱,再把束缚着她一天的BRA也给放松开来,不太经意地往地板上一丢,整个就蜷缩在床里。

闭着眼睛,她没关灯,一闭眼,眼里就出现徐技的娃娃脸,那张认真的看不出有丝毫玩笑成分的娃娃脸,让她有些烦不胜烦,是心虚也好,是纠结也好,反正她现在是一点睡也没有。

“鸯鸯——”

睡不着,还是有一点睡意的,就是将睡又睡不着的那种感觉,让她极为痛苦,把薄薄的被子往上一拉,蒙头蒙脑,不让自己露出来一点。

但是——

她突然愣住了,脑袋慢慢地从被子探出来,眼睛慢慢地瞪大了,先是惊讶,而后是喜色,那喜色越来越浓,到最后,压根儿就掩饰不住了,索性着也不顾着自己还在床里,把被子一脚踢开,从床里那是一跃而起。

“老公——”

她叫得那叫一个甜腻的,直接地把就飞扑过去,两腿更是顺着杆子往上走,圈住他的腰,两手臂更是圈得那叫一个紧的,颇有点永远不罢手的姿态。

陈法还真没想到她这么热情,不过,小妻子投怀送抱,就那身上还仅仅一条棉质内裤儿,等于是光着的,一点儿也没穿的,他自是好好地抱着,不让她的愿望落空的,实在是太忙,要不是太忙,也不会把娇妻独自地搁在家里头,谁不想娇妻事业两得意。

今天可是星期日,难得抽出空来,事儿也是忙得差不多,颇有点雷厉风行的味儿,他也算是倒楣的,前任留下这事儿,让他给收拾烂摊子,当然,也不全然是坏事,至少他处理后事来,得了很多分。

“那边还行不?要是太累,不做也罢,我养着你。”陈法知道她是去跟着张思洁走的,旁的,他到是不太担心,就怕是张思洁有些娱乐圈的毛病,怕是让自家的小妻子会沉不住气。

那双手圈着她,落在她背脊间,滑腻的肌肤,让他的手,一下子就放不开了,本想着,还去洗澡的,这会儿,他到是抱着人,直接走进浴室的,打算先侍候着娇人儿,再把他自个儿也给摘干净。

他想的到是好的,只是,压根儿也没有注意,就他这头忙着,后院里已经让两个男人钻了空子,不只是空子,还是真枪实弹的,除了这两个,还有个等着后补的,还想让他的小妻子提出离婚来。

一个个的都不是别人,也算是自小相识的,像他们这样的家族里都是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谁曾想这样的关系,个个还往着他的后院里生事。

当然,这要脸的,挡不住不要脸的,就是这么个回事!

灰妹给抱着,那是舒服的,反正不用她用力,都随着他去,身子让他给拥着浴缸里,任凭着花洒里冲出来的水,湿了两人一身,也任由着他的大手在身上游走,大手似着火一般,伴随着温水,似要把她的人都给烧起来。

白嫩似牛奶的肌肤,一下子染上些许情不自禁的红晕色,上头还淋着晶莹的水意,往她身上滑落下来,他的大手更是个不安分的,或者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安分的,胸前、小腹、双腿间,都给她抹上沐浴露。

她想躲,背后是他,哪里容得她躲。

一躲一抵之间,也算是情趣。

只是——

她一听到他提起张思洁,脸色便是有些暗。

当然,这事不关张思洁的事,只是一提到张思洁,她就想起方正,没由来地觉得自己很是恶心,那夜的事,她还是记得很清楚,一个男人,不是她老公的男人,在她的身上耕耘,想到这里,她的眉头便是有些皱。

陈法怎么会不懂看人的,见着她眉头皱起,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太大男子汉主义,不由得放缓脸,先是放开她,拿着花酒,把他自个儿身上的泡沫都给淋干嘛,再来就是她的,待得泡沫全没了,把她的人用大浴巾给包住,横抱着出浴室。

他身上还是湿的,没有太在意,只是把她抱着不肯松开,直接地将人压在床里,一手就把她微湿的头发给放下来,让她一下子少去几分学生样子,显得娇弱柔美些。

“不高兴了?”他抽开她身上的浴巾,就贴着她,两个人都是如初生婴儿般,未着寸缕,贴着她的唇瓣,浅啄轻咬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又是微微地往上,轻咬住她的鼻头,“是不是觉得我管得太多了?”

“没有——”她下意识地回道,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眼睛惶惶地张大,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奔向他一样,让她的心跳得极快,整个人像紧绷着琴弦,一丁点外力过来,就会毫不留情地崩断似的。

只是,她抬眼瞅着他,见着他一脸促狭的笑意,“坏蛋,你说什么呢——”她似娇嗔般地说道,头发铺在床里,床单已经让她的头发给弄得出现一点湿印。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头到是狠狠地给惊了一下,完全不敢想象要是陈法晓得她最近发生的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只知道,那后果不是她所能承担的!

她想过坦白的,但是也知道坦白后,也许她就永远失去陈法了,但凡一个男人,恐怕也是忍不得这种事儿,她觉得自己好象就是走在悬崖边,一不小心便会跌下去,跌得粉身碎骨!

管得太严格,其实根本就没有,他算是最开明的,什么事都随着她说了算,她要是去张思洁的助理,他也没有说过话,即使他已经替她弄好关系,已经谋求到大学里的一个轻松位置。

“瞧你这个小脸绷的——”他摇摇头,从她的鼻头移开,轻啃着她的脸颊,事儿太忙,也不能把小妻子给冷落下去,“跟你开个玩笑的,哪里够得上坏蛋这词儿,别绷着,得放松,你太绷了,我不好受的——”

这话一语双关的,除了说两个人相处,还有些别的意味儿,这不,他还故意地往着她身上挤挤,挤得更是别有意味,把自个儿的家伙往着她那里挤挤。

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可阻挡的,他这一弄,自是把她的身子微微地撑开来,微微一个浅浅的轻触,都让他觉得快活极了,当然,已经有接触,他自是破不及待地再往里探,唇舌更是挑着她的唇瓣,试图勾起着她的念头来。

这是两个人的事儿,总不能是一个在努力着,一个是无动于衷的。

灰妹也有那个念头,被他一占领,身子早已经是食髓知味,那骨头就跟着一下子就软将下来,跟个水蛇一般就要缠着他,不叫他放开,颇有点不满他的浅吻轻啄的,反而是挺起小胸脯,狠狠地咬住他欲退的唇瓣,黑亮的眼睛闪亮着的是倔强的光芒。

陈法自是喜欢这套的,把人给兜起来,与她交换着嘴里的津唾,仿佛那就是玉液琼浆,用着热吻把她给密密麻麻地兜住,似张大网般,让她只晓得为他而绽放,绽放在他的身下,只为他一人。

微扯开身来,她的唇瓣微肿着,似着娇艳的花瓣,艳得要滴出血来,让他的眼底更是幽暗几分,更是把人给抬起身来,脑袋往着她胸前去,含住那肉坨坨儿,双手更是不放过另一边,挤揉着,用力的,不肯放过。

她真是疼,又是疼,又是觉得快慰,矛盾的两种感觉,交织在她的身体里,让她不由自主地哼哼叽叽,两手攀着他,即使是再疼,也不肯放开手,至少是低不过他给予的快乐。

“真让人疼——”

他带着浓重的粗喘,挤出句话,探出锐利的牙齿咬着她脖子,不是太重,就是轻扯着,就在逗弄着她,更是一下下地在她身子里逞凶着,那个力道,太猛,要不是他的双手给抱着,恐怕她早就是瘫成一滩泥,而且是扶不上墙的那种泥。

灰妹是个什么人,他乐意,她就给,她喜欢这种亲密,尤其是与他的亲密,更是理所当然的喜欢,回来也不过一两天,跟着自家老公,那是有什么可害羞的,她喜欢这种事,那便是喜欢,最喜欢的是与自己的老公一起厮混。

可是——

她也不是没有好胜心的,让他给一说,心气儿上来了,于是就半眯着眼睛,瞅着他,软趴趴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不止是水意,还有湿意,腻腻的,“疼什么的,你叫我疼——”

陈法忽然来了主意,搂着她,顺势一个翻身,瞧架式,像是让她给压在身下,姿势就变了个,她在上,他在下,两人间还紧紧相连着。

“自个儿动动?”

他瞅着她,让她动,把主动权交到她的手里。

她尴尬了,面色潮红,咬着牙,全身的注意力都落在两个人相连的地儿,那里烫得很,烫得她身子颤栗着,正是得意的时候,却是不上不下地悬在那里,好不难受。

“不、不行——”她挤出话来,面色暴红。

他摇摇头,两手扣住她的腰肢,操纵着她上下动,两眼儿瞅着她的脸,自是有一股羞怯的样子,让他怜香惜玉的,愈发地要发狠地疼着她,疼着她——

这一疼,便是大半个早上的,原先是睡不着,这会儿,灰妹到是睡得很熟,熟得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还是一股子香味把她的馋虫子给引出来,引醒的,瘫在床里,胳膊跟两腿儿成大字型,没什么形象的瘫在床里。

“饿了?”

出现在门口的陈法身上围着白底黑点的围裙,围裙太小,他人又太大块,瞅着极不合身,颇有点可笑的样子。

她笑了,不太给面子,在床里笑弯了腰,“老公,不待这样的吧,你还不如不用那个,用什么围裙的呀——”

看着她这个样子,陈法没好气地瞅着她,手指曲起着,往着门框边敲敲,发出清脆的声音,“起来吃饭,我弄了点面,能吃蛏子吗,我弄了点韭菜末,拌着吃,怎么样?”

她一听就来劲了,拿起床头的睡裙,当着他的面就给套上去,赤着双足就跳下床,“这可是你第一次给我做饭,我自然是得吃的,不喜欢也得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