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口气,赶紧把那么不靠谱的想法移出了脑海。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羌然都救了她一命,不管之前有什么误会,她都不能再计较了,相反她还得努力的报答对方呢。
现在看到对方有伤了,在情理上说,她怎么也要表示下关心。
想好后,她也就客气的问了一句:“你也受伤了,那个……”
“你屁股还在流血……”羌然打断她的话,从一边的地上捡起几片树叶给她,吩咐着:“擦擦伤口。”
这个不大好擦吧……
她郁闷的接了过去,闷闷的打听着:“这是……消毒用的吗?”
“是遮挡味道的,血味会招来奥德。”羌然撇了她一眼。
她估计这是在鄙视她,不过她早被妩媚他们鄙视习惯了,再说她是干了不少蠢事,被人鄙视也是她活该。
她不敢真当着他的面擦什么屁股,再说那地方怎么擦啊,她装着样子,简单的擦了擦后腰的位置。
只是擦了没多会儿,羌然就又皱起了眉头的问道:“你的血还没止住吗?”
她有点囧住了,这个……不大好止住吧……
羌然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不快的催促道:“不想喂奥德的话,就快把血止住!!”
第21章
喂??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可是……又没法解释这玩意为啥不能不流……
正常的伤口差不多也该止血了,能不止血的伤口她也不能这么活蹦乱跳的跑。
所以到了这步,她只能拿小田七的体质硬塞在自己身上,在那小心翼翼的解释说:“是我体质不好……我争取啊、争取不流……”
她很努力的控制着身体,不让自己动。
不过那玩意也不是说静止不动就会停下的。
她现在特怕羌然会一时兴起的过来看她的伤口,到时候她还活不活了?
幸好羌然都懒得理她。
而且很快的她就不用为这些事烦心了。
不知道是奥德正好路过还是她身上的血气味太大。
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刘晔忽然听见外面有很尖锐的叫声,就像是什么在嘶鸣一样。
羌然神色一下就变的紧张起来,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刘晔吓的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恐怖,她听到了一些攀爬的声音,然后有什么东西进到了飞艇里,他们的上方不时的传来爪子摩擦金属层的声音。
在缝隙中,她隐隐看到的是一些灵长类的动物,毛发很长,黑色的脚,长长的带着勾一样的爪子。
那些东西可比那些野狼聪明多了,明明她已经压抑了呼吸,可那些东西还是寻到了缝隙处,赤红色的兽眼扒着缝隙向里窥探着。
她吓的就捂住了嘴巴。
随后她就听到头顶上方是利爪刮擦飞艇的声音。
头几下还不怎么明显,等到了后来的时候,头顶上的飞艇已经隐隐有了爪印。
那些野兽的力气真大,而且这是什么爪子啊,竟然连金属都可以抓破?!
那些痕迹凸显出来,金属扭曲变形,然后很快的有爪子抓开了金属层……
几乎是同时的,她身边的羌然一跃而出,她本来以为羌然受伤的话压根动不了呢。
可他竟然速度可以那么快的。
随着他的跃出,很快的那些野兽都被吸引了过去。
她吓的缩在坑洞里,就听外面传来很嘈杂的声音,嘶鸣的兽叫还有各种混乱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渐渐的天黑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声音持续的那么久。
她想站起来看看,可是她吓的腿都哆嗦成一团了,正在犹豫着要不要鼓起勇气站起来呢。
一个被撕开的兽身被人扔到了坑洞里。
她吓的就站了起来,可是不敢出去,她咬紧牙关。
这是羌然在外面跟那些野兽打斗呢,所以那些野兽才没有冲进来……
只是已经很久了,他体力没问题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她终于鼓起勇气哆嗦着想外看去,就见外面空地那,有一个修长的人影,以前看小说里说什么月光如水,她一直以为那是刻意美化的夜景,此时看在眼里的场景,却让她的心瞬时都揪紧了。
静谧的诡异的月光,还有在月光照射下,站在那里的人……
那些巨大的猴子似的东西在快速的移动着。
它们移动的速度很快,刘晔一下就明白这些东西的恐怖了,尖利的爪,还有恐怖的速度,即便是全副武装都不见得能防住……
可是羌然比那些东西的速度还快,几乎在那些东西靠近的瞬间,他单手就能抓住那些兽类,就跟撕开菜叶般的就把那只靠近的奥德撕成两半扔了出去。
兽类的叫声,尖锐刺耳的,血腥的场面,吓的她又缩到了坑洞内。
过了很久那些声音终于是弱了下去,可是半天都没有别的动静。
刘晔不知道羌然是不是还活着,可是应该没事吧,不然那些怪物早冲过来了。
她大着胆子的又往外看了几眼。
月夜下的人依旧站在那里,她见过他身上纠结的肌肉,可是只这么看着的话,却并不觉着孤零零站在那里的人有多强壮。
可她却忽然明白了武夫跟勇者的区别。
地下拳击场的“野兽”可以拧断别人的脖子,那种恐怖让她觉着害怕,可此时站在那里的那个人,她明明之前还觉着他很讨厌很小气,可现在……
她只剩下心惊了……
在一片破碎的兽体中,她觉着这个人简直就是一柄天然的利器……
只是羌然这是怎么了,半天一动都不动的,既然那些野兽已经走了,他怎么也不休息下。
她觉着奇怪。
等了又等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她也就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她靠过去的时候,羌然也没什么反应。
她迟疑了下,用手轻拍了下羌然的后背,本来想问他那些野兽是不是走了。
可随着那一拍下去,羌然居然没有任何回应的就倒在了地上。
她吓了一跳,这个?
羌然这是怎么了,难道刚才已经死翘了?
她吓的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幸好还有鼻息,随后她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下她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身体好烫……
她一下就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当时的他也是在被人殴打后,忽然陷入了昏迷。
她不知道这是他自身的一种自我保护,还是他有这个病根。
她很怕再有野兽过来,以前的坑洞显然是不能用了,到处都是血,那些叫什么奥德的既然喜欢寻着血味过来,她很怕这满地的血味会吸引来更多的怪物。
这么一想,她也就用力的抱着羌然,可是这个家伙太沉了,她压根就抱不动,她光抬起他的上半身都累的气喘吁吁的。
她没办法,只好又跳回坑洞找垫子,这次她一小点一小点的移动着羌然,把他慢慢的移到垫子上。
然后又推又拉的,全身的力气都使上了,连手带脚,吃力的时候她都是半爬在地上拽着垫子走的。
这么累的人都要虚脱了,才终于是扯着椅子垫把羌然带离了那个地方。
晚上的温度很低,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没人找到他们。
她没价值就算了,羌然总归是有手下的吧?
那么多人都在干什么啊……
她不敢掉以轻心,羌然的身体跟那夜一样的滚烫。
她挺担心的,还把所有的垫子都盖在了他身上,可是很快的他又在出汗,就跟体温忽然升起来似的。
她又吓的掀开了些垫子。
这么反复了几次,她没办法了,只好用身体去温暖着对方。
这样的话,至少可以及时的发现问题。
而且在搂着羌然的时候,她还检查了检查羌然的身体,大概的看了看,也没看见他身上有什么伤口的。
所以这是他……生病了吧……
这么迷迷糊糊的,天终于亮了一些。
羌然的情况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好转的样子。
可是她得做点事儿了,这种地方,在坑洞里都危险成那样了,像他们现在这样,还不是等着喂野兽吗?
她也没有人可以商量的,她也就大着胆子的跑去附近摘果子。
以前还觉着那些果子长的太高了,现在她连想那些问题的时间都没有,压根连管都不管的就用力的爬上了树。
她还以为自己不会爬树呢,看来人真是逼出来的,只要逼一逼,什么都会了。
就是摘的果子她吃完后,想着说也给羌然喂喂啊,结果不管她怎么努力,羌然都没有吃。
他昨晚流了那么多汗,不补充点东西可不行。
她不得已把果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咬下来,再慢慢的塞在羌然嘴里,这么填着塞着,最后终于是让他吃进去一些。
而且她还发现有些树叶上会有露珠的,以前看小说说什么绝世高手喝露水,她还觉着夸张,此时才明白这压根就是不得已的。
她接着那些树叶,小心翼翼的把露水聚集起来,在润了润自己的唇后,她又给羌然喂了一些。
这么忙了一上午。
她还是放心不下奥德那些东西,主要是她是个定时炸弹,她那个血没个三四天肯定是停不下的。
她很怕那些东西又会找来。
她思来想去,倒是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她就跟恍然大悟了一般的想到个办法。
她现在就算是移动的血站了,说白了,那些血流也就流了,反正不用白不用。
把血弄的到处都是,那些怪物就算闻到味道,也未必就会立刻找到她。
就是到处甩大姨妈……怪恶心的……
不过管它要不要脸呢,先保命要紧。
她也顾不上许多了,那些用过的垫子啊,衣服上的血迹啊……还有那些死掉的奥德,带着血迹的那些……她都分散开,到处的乱扔……
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很危险的,闹不好自己半路就会遇到野兽,她倒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人到这个时候已经认命了,就是她想到羌然那了,万一她死掉了,救援的人找不到昏迷的羌然怎么办?
这么一想,她也就沾着那些奥德的血迹在飞艇上写道:“羌然在左侧五百米处,请速来!!”
做完这一切,她才又向各个方向走去。
一次比一次的距离远,她不断的走不断的走,中间还遇到了毒蛇,她平时连虫子都怕,见到那么长条的蛇后,她吓的腿都站不直了。
如果是在梦里,她早已经吓哭了,可就因为是现实,才不能懦弱,就算再害怕也得先咬牙坚持着。
她努力的压抑着眼泪,因为没有退路。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但凡有一线希望还是希望能拼一把的。
她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勇气。
中间累的整个人都倒在地上,连手指都动不了。
还以为就要那么死掉呢,结果休息了一会儿,又缓了过来,只是脚跟灌了铅一样。
最后重新走回羌然身边的时候,她已经连呼吸都嫌累了。
可还没有做好呢,她凭着仅有的那点意志力,找了块扁平的石头。
她得掩盖自己身上的血味。
没有比把自己埋起来更能隐藏味道的了。
昨天才下过雨,土壤没有那么硬,很快她就挖出了一个小洞穴。
她终于是挖好了,就跟当初去海边玩一样,她把自己的下半身埋了在土里,那感觉很不好受,土壤湿漉漉的,她刚坐进去就觉着又凉又粘稠。
可是想要活命就得这样。
什么妇科病还有痛经早已经顾忌不得了。
她把自己半埋着,又找了叶子给羌然挡上。
旁边放着她采摘的那些果子。
她实在是太累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很快就睡下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看见羌然早已经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