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情合理。”何蔚子将她的报告放下,抬眸看她,“等利达的资金到位后再说吧,丁总对你可是很有好感的,你得帮我们应付他。”

阮绪绪尴尬地笑:“何总,这个…”

“有什么问题?”何蔚子蹙眉反问。

阮绪绪没将后面的话说下去,慢慢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就先这样吧。”何蔚子拨了拨头发。

阮绪绪轻声说了句那不打扰您午休了,转身快步走出去,轻轻带上门。

桌子上的笔记本没有关闭,何蔚子滑了滑鼠标,漂亮的星空屏保散开,白云青草的桌面背景展现在眼前,她费了点功夫进入了阮绪绪的隐藏博客。阮绪绪的博客页面是粉色的碎花,右上角还有一只大鼻子的卡通猪,完全标准的少女风格。她的文字也一样,透着少女特有的酸酸甜甜的情思。

“人的欲望真的是没有止境的吗?以前我只希望能离他近一点,能看见他就满足了,现在我却整日都在想和他单独在一起。”

“每天出门前我都要认真化妆,挑选衣服和鞋子,只为了在和他擦身而过的那瞬间吸引他的注意力,只要他不经意地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一下,我就会高兴很久,感觉一整天都充满精力,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那么卑微的事情,不过我愿意。”

“为心爱的人烹饪可口的饭菜是最幸福的事情,看着他将我做的饭菜都吃完,我觉得很满足,而且不会感到辛苦。”

“对对错错又怎么是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呢?我对他从来就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他,没有向他要过承诺,这样也是错的吗?我知道他有太太,他太太很优秀,但一个女人在事业上的成功并不代表她在感情经营上也是成功的,他们婚姻早就存在问题了,这并不是其他第三人造成的。他应该不爱他太太,如果爱的话,那他对我的回应算是什么呢?我到底算是什么呢?这不是我的错觉,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对我是有感情的。”

“我陷入了一个痛苦的漩涡,完全不像起初那么潇洒了,现在只要一天不见到他我就难受,想到有另一个女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生活在一起,正大光明地拥有他,我就心如刀绞,但除了痛哭一场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今天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我问他在看我什么呢,他说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我好奇地问他是什么事情,但是他不肯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就是忍不住想知道他的全部,他以前是什么样子,以后又是什么样子呢?好想拥有全部的他,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非常幸福,真希望时间能够静止,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的打扰。”

何蔚子看到最后,迅速点了右上角的叉,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咖啡已经有些凉了,而且非常苦涩。

这么多年了,她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她从没有走进过叶斯承的心里,他的心房一直对她关闭,他可以对她温柔,照顾有加,但是他的爱恨与她无关。她从不想承认叶斯承娶她只是因为他需要她,她对他的的重要性只体现在她的附加价值上,而此时此刻再强大的自信也被这铁般的事实摧毁而尽。

“这是你自找的,何蔚子,你是个傻子。”何蔚子双手捂着脸,低喃了一句。

这天下午何蔚子将积压了一段时间的工作一次性地处理完毕,出公司的时候已经近七点了,手机上有几条未读信息,其中一条是叶斯承发来的,说今晚有应酬,会比较晚回来,她看了后关上手机,瞟了瞟电梯旁的镜子,头发微微凌乱,面色紧绷,眼神没有什么光彩,她抿了抿嘴唇,用手掌按住镜面上自己的脸。

叶斯承这晚和几个B市来的大客户在会所吃饭,吃完饭后,其中一个副总很直接地问他有没有按摩比较专业的地方推荐,做为东道主的叶斯承带他们到了S市最高档的按摩中心,四五个老总在按摩女郎噼啪地拍打下忍不住大声叫舒服,大叹专业。叶斯承也脱下了衣服和他们一样躺在按摩床上,一个专业的按摩女郎见他长相俊美,身材又好,笑得很甜,立刻伸出手按在他的胸肌上使劲地揉,他表情淡淡的,完全没有享受的感觉,没过多久就找了个理由支开了她。

几个老总已经和按摩女郎聊得很深入,话题也很暧昧,过了没多久就有些急得准备带她们去别处,叶斯承喝着温水冷冷地看着他们急躁的样子,不一会儿后起身套上衣服去结账,另附了他们的特殊服务费用。他不是善人,知道他们需要什么,投其所好很重要,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利益能否得到满足。

几个老总带着美女赶赴温柔乡,叶斯承出了大门,司机小纪已经坐在卡宴里等他了,他快步上了车。

车子路过青宴小街,叶斯承让小纪停一下车,吩咐他下车去里面买一束茶花。

青宴小街里有个夜市,里面有一排卖花的铺子,何蔚子很喜欢其中一家的茶花,说气味特别清冽特别自然。

开车回到湖畔弯住宅区,叶斯承拿着花下了车,走向自己的单幢别墅。

何蔚子正在讲电话,叶斯承进门后将花搁在桌子上,顺便放下车钥匙。他有些微醺,揉了揉眉心,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伸长腿,目光落在何蔚子身上。何蔚子背对着他,穿了一件黑色镶钻的紧身羊毛衫,将她纤细身材的漂亮曲线完全勾勒出来,他手指不经意间蜷缩了一下,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打完电话,转身面对他。

“给你买了花,放在桌子上。”叶斯承说。

何蔚子侧头看了看客厅的桌子上,果然有一束用报纸裹着的茶花,她走过去,拿起那束茶花凑近鼻尖嗅了嗅,果然很好闻。

“周末是你的生日,我已经订好了托斯卡纳靠窗的位置。”叶斯承的眼眸浮现温柔的笑意。

“谢谢你的贴心,我想我又会迎来一个愉快的生日。”何蔚子说。

“最近很累吗?”叶斯承的身子向前倾了一下,随意问道。

“融资的事情很烦,说不累是假话。”何蔚子答。

“蔚子,别将自己弄得太紧张了,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或者将事情交给我。”

“各司其职,我既然是投资运营部的总经理,也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再累都不能将自己松懈下来。”何蔚子说,“又不是在家里,不高兴洗碗可以交给你负责。”

叶斯承轻笑,低头摘下自己手腕上的表,全身上下都有些懒洋洋的。

“N市分公司这一季度的业绩不高。”何蔚子突然说,“你有什么办法解决?”

“那边的管理制度有些混乱,我打算将罗健派驻过去让他抓一抓销售那块,他能力很强,我对他很有信心。”

“对了,小阮打了申请报告说要调去N市。”何蔚子扣了扣自己的指甲。

叶斯承表情完全没有变化,很自然道:“她工作态度很认真,经验不足但胜在细心,那边又是她的老家,让她回去也不错,你做决定就好。”

何蔚子认真地对视叶斯承,他有些微醺,但逻辑还是非常清楚,微微垂眸,表情很放松,嘴角有点笑意,看上去再正常不过。

何蔚子突然笑了,说:“我可舍不得小阮,她那么贴心,性格不张扬,脚踏实地的,太好用了,再说利达的丁耀辉对她可是很感兴趣的,每次只要她在丁耀辉就很开心,我们谈事顺畅很多。”

“丁耀辉可算不上是君子。”叶斯承想了想说,“你要掌握分寸,别出格了。”

“能闹出什么事情?不就是叫她陪丁耀辉喝几杯酒吗?”何蔚子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叶斯承抬眸,静静地看着何蔚子,唇抿得有些紧,虽然他没有再说话,但何蔚子已经察觉到他眼眸里细微的变化,透露出的信息是不赞同,甚至更为强烈点,是反对。

“怎么?你心疼她吗?”何蔚子反问。

叶斯承微微一笑:“我心疼我所有的员工。”

他说完起身径直走向二楼,边走边动手解自己的衬衣领口。

“对了,和小阮相处这段时间后我发现这小姑娘还挺像章泽凌的。”何蔚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叶斯承停步,转身看着何蔚子,灯光下他的眼眸清亮得很,完全没有了刚才那份微醺的湿意,他微微侧头,像是在思考,片刻后自然地问:“你说谁像谁?”

chapter13

一阵铃声猝不及防地划破了这短暂的静默,是何蔚子手机的专属音乐。她侧身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母亲李沐的电话,她立刻接起,瞬间调整好情绪,轻轻地喂了一声。

“是何蔚子吗?我是李组长的秘书小宁,李组长因为突发性的剧烈腹痛晕过去了,我叫了救护车,现在开往第一人民医院…”小宁的声音虽然急切,但还是很有条理的。

何蔚子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赶紧说:“好的,我马上赶过来,小宁麻烦你先照顾一下我妈妈,谢谢。”

叶斯承正站在楼梯口,手还按在领口上,听到何蔚子语气不对,立刻问:“妈怎么了?”

何蔚子快步拿下衣架上的风衣穿在身上,又打开桌子上的皮包,打开取出皮夹一看,自己的三张卡和一些现金都在里面,立刻合上塞回包里,扣好皮扣,去玄关处穿鞋,边穿边说:“我妈晕倒了,现在在救护车上。”

叶斯承快步走过去,伸手拉过何蔚子的手臂,声音沉沉有力:“我和你一起去,我来开车。”

二十分钟后,叶斯承和何蔚子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在急诊室找到了小宁,小宁正在和几个值班医生交待李沐发作时候的情况,何蔚子立刻走过去和小宁打招呼,她心里很急,但还是先向小宁表示了谢意,再问明情况。

“李组长今晚是在国宾饭店吃饭的,吃了没多少东西就说饱了,自己去了洗手间,我在原地等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她还是没有回来,我觉得有些奇怪就去洗手间找她,一进去就发现她一个人一手撑着盥洗台,一手揉着腹部,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赶紧走过去一看,她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我急得问她哪里不舒服,她说没事,我就扶着她慢慢走出来,但没走几步她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满脸都是汗,一点力气也没有,就直接往我怀里倒下去…”小宁说明了刚才的情况。

“医生,我是李沐的女儿,请问我母亲到底是怎么了?”何蔚子急着问面前一位值班医生。

“患者疼痛部位在上腹部偏左,阵发性加剧的疼痛难忍,根据体征应该是急性胰腺炎发作。”医生说,“我们会根据进一步的化验和检测确定病因。”

值班医生带着何蔚子何叶斯承一起进了李沐的病房,护士正在给李沐抽血,李沐痛得直咬唇,面色苍白,一点血丝都没有,满脸都是密密麻麻的汗。何蔚子赶紧过去,俯身轻轻道:“妈,我来了,没事的,医生和护士都在这里。”

李沐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斯承也来了啊,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妈,您说什么呢,这叫什么麻烦。”何蔚子赶紧拿出干净的纸巾为李沐擦脸颊上的汗。

“蔚子啊,你别打电话给你爸爸,你爸爸现在在做调研,脱不开身,得一心一意的,我可不想他心里挂着我的事,也别打电话给灿灿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李沐断断续续地交代。

“好。”何蔚子点头,“妈,我都听您的,您现在别说话了,让护士好好给您抽血。”

何蔚子和叶斯承一起守在医院到凌晨,期间李沐一直阵发性疼痛,忍不住发出痛苦的□,何蔚子就握着她的手,用纸巾帮她擦汗,轻声安抚她。

叶斯承已经向一名值班护士提出调整病房的事情,那护士说最早也要明天了,现在无法调配。

天亮的时候,何蔚子耳边窸窸窣窣传来护士端着盘子进来给李沐换药水的动静,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条羊毛毯子,她摸了摸,质地很柔软,还是全新的,应该是刚买来的。

护士一边给李沐换药水,一边说:“外面那位叶先生是你老公吧,挺细心的,一会过来让我们将病房内的空调打高一点,一会问我们这里附近有没有二十四小时的超市,说要买东西,刚刚又问我们这里有没有干净卫生的早餐店,说要给你买早餐,还吩咐我们动作轻点,让你好好睡一觉。”

何蔚子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毛毯,心想这应该是叶斯承专门买回来的。

说话间,叶斯承已经拎着一个袋子进来了,他一夜未睡,但看上去精神尚好,只是眼底有些淡青色。

“我给你买了早点,趁热吃吧。”叶斯承打开袋子,拿出热腾腾的粥和点心。

何蔚子接过,或多或少地吃了点。

叶斯承的手机震动声响起,他接起后说了几句便挂下了,走近何蔚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认真道:“别担心,我和值班医生说过了,今天会将妈调到VIP病房去,那边的环境比这里好很多。”

何蔚子不说话。

“今天你就别去公司了,留在医院里陪妈吧,有什么事情就及时和我联系。”叶斯承说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我现在要去公司了。”

“你一夜没睡还开车?”何蔚子问了一句。

“没事,刚才在外面的走廊的椅子上小睡了一会,现在精神还算不错。”他说完又摸了摸何蔚子的头发,“你别太紧张了,放轻松一些,还有我在,没事的。”

何蔚子抬头,目光对上他的眼眸,看见了他眼眸里闪过的温情脉脉,她却没心情回应,也不想回应。

叶斯承走出病房后,何蔚子整个心绪都很乱,但想到目前最重要的是母亲李沐的病情,她克制自己冷静下来,有什么事情等母亲的病情稳定后再解决,想着想着,握紧的拳头慢慢送下来。

等到八点过后,副主任,主任医生陆陆续续地上班了,何蔚子正用热毛巾给李沐擦脸,小宁和几位重量级的医生都进来了,其中一名两鬓银白的朱主任很热情地说:“我刚刚才知道李组长住到我们这里来了,放心,我们会安排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设备力量,尽最大的努力医治李组长的。”

于是不一会儿,入院手续办好了,李沐被安排到外科VIP房间,房间宽敞明亮,温度湿度都适宜,所有设备齐全,还配备了一个小厨房。透过落地窗还可以看见医院花园里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一个漂亮的人工湖,护士长笑说这是观景病房。

李沐还被优先安排做了化验和CT,结果显示是胆源性的胰腺炎。

“妈妈在一年前体检的时候的确发现有胆结石,当时结石很小,她觉得没有什么感觉就没有理会。”何蔚子说。

朱主任拿着片子,认真地说:“李组长的胰腺炎发作就是因为胆结石。胰腺管是重要的消化器官,与胆囊密切相关,胰腺炎一般就是由胆道系统疾病引发的,大部分胰腺炎病人都伴有胆囊结石,有些病人在体检时发现有胆结石,由于结石较小且不痛不痒就置之不理,然而就是这些小结石却有可能要了人的生命。胆囊结石在体内就是不定时的炸弹,当它移动到胆囊管里,就会造成胆管阻塞,引发胆汁反流,而胰腺管和胆囊管是连接的,胆汁随即流到胰腺管里,造成整个消化系统的紊乱,在油腻,辛辣或者刺激性的食物对肠道的刺激下,就会引发胰腺炎的急性发作,重症时还会产生休克…”

何蔚子不免蹙眉,忧心忡忡。

“对胆结石引起的胰腺炎,我们积极提倡手术,一般等炎症退去,血淀粉酶明显下降后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朱主任很细心地和何蔚子说了很久,说到最后何蔚子深深吸了口气,对朱主任表示了感谢,并诚恳地拜托朱主任和这个科室的医护人员好好照顾李沐。

“这是当然,我们会派最好的外科医生给李组长动手术的。”

中午的时候,小宁给何蔚子送来了饭菜,何蔚子随便吃了两口就没胃口了,李沐已经睡过去了,面色很安静,她不想打扰母亲休息,轻声嘱咐了护工两句便走出了病房。

打开手机,里面是九个未接电话和一堆的未读短信,其中三通电话和四条短信都是叶斯承的,她看了看,却没有回复,直接放进口袋里,沿着走廊走向电梯,打算下楼透透空气。

她走到电梯口,按了按键,没过多久,叮一声,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两名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正是徐湛和温行恕。

“蔚子,是你啊?我没看错吧。”温行恕看到何蔚子的那一刻立刻惊喜了。

徐湛也是一怔,没想到这里碰到何蔚子。

何蔚子立刻打起精神,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说了自己母亲李沐的情况,边说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徐湛在这个医院外科任职的事实。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徐湛说。

何蔚子点头:“好的,我现在下楼去透透风,买点东西喝,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她走后,温行恕挑眉感叹:“我的蔚子,她还是那么得迷人。”

当年温行恕对何蔚子一见钟情,发起了猛烈的攻势,还抄袭过一首民国的诗充作是原创送给何蔚子。那首诗是叫做:她这一点头。她这一点头,是一杯蔷薇酒,倾进了我得咽喉,散一阵凉风的清幽,我细玩滋味,意态悠悠,像湖上青鱼在雨后浮游…

当时何蔚子认真地读完,笑着反问:“这是你原创的?”

温行恕潇洒道:“是啊,我写得还行吧。”

何蔚子笑着点头:“还行还行。”

后来还是徐湛点破了温行恕:“这明明就是曹葆华的诗,你无耻地抄袭,还得意洋洋地送给人家,我说你还能更猥琐一点吗?”

温行恕想到自己以前的糗事,不禁有些小羞愧,他侧头看了看神情有些凝重的徐湛,说道:“你傻了?人家已经走远了。”

徐湛收回目光,轻轻嗯了嗯。

“我说蔚子她怎么还是那么美,刚才电梯打开,看到她的那刹那我心跳好快,像是第一次见到她的那种感觉,她黑发飘飘,身材玲珑有致,眼睛如星,皮肤雪白,身上还有一股幽香,简直是像一个仙女,我当时瞬间就陷进去了。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无法忘怀我风流少年时代唯一的败笔。”温行恕戏谑道,“她让我尝到了落空的感觉。”

徐湛不发表意见,随手打开手里的病例翻看。

“但我比你勇敢,我至少向她表白过,不像你这么挫,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温行恕说。

徐湛蹙眉:“你真够烦的。”

“你别装了,当年我猛追她,你处处打击我,使劲灭我威风,对我阴阳怪气的,当时我还很迷惘,不知道哪里惹到你了,后来才晓得,原来她就是你的心上人。”温行恕耸肩,“我可不承认我不厚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算她当时是你的女人,我也要试着抢过来,何况她当时是单身呢。”

徐湛不说话,长长的睫毛下垂,在眼底投下一层阴影。

当时追求何蔚子的岂止是温行恕,那个大学区里的很多男生排队守在何蔚子的学校门口,捧着花,开车豪车,只为见佳人一面,但何蔚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他们机会。只有那个叶斯承,他半点功夫都没费,就得到了何蔚子,使得那些爱慕何蔚子的男生,包括富二代,高干子弟,青年才俊的所有努力像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完全成了一个笑话。

温行恕继续缅怀自己的青春岁月,当年被何蔚子拒绝后,他难过了很久,破天荒地创造了半年单身的记录,但过了那半年,他又开始频繁地交女朋友,但每每交往后都会失落地感叹:“在她身上我找不到蔚子给我的那种强烈感觉,怎么办?我难道拔不出来了?”他随身带着一张何蔚子的照片,时不时拿出来亲吻一下,为此他的好几个女朋友因为他的用情不专而忍无可忍,最后主动提出分手。

温行恕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皮夹,那张何蔚子长发飘飘的照片还夹在里面,他叹气:“我这辈子只能对着这张照片意淫了。”

还没说完,徐湛拿起病例狠狠的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作为第一人民医院女医护人员想嫁排行榜第二的徐医生怎么能动用暴力?”温行恕蹙眉。

“那第一是谁呢?”推着车过来的,穿着粉色护士装的小护士俏皮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