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在她身体里抽动起来,她才大声喊叫出来,“啊…苏庭月,我恨你…”
庭月如发了疯的兽,不断在她体内冲撞着,她口齿清晰的一声我恨你,让他心中又痛又涩,恨,也早就恨了不是吗?
可是他现在完全不是人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
漓筠不住大声哭叫着,试图想要逃跑,可是如何逃得脱他如虎的力道。
到最后,她已经连叫喊的声音都没有了,疲惫虚弱的躺在那里,苏庭月最后一声大吼,终于释放了自己。
董漓筠微微笑了笑,眼角泪水滚落下来,“这究竟是怎么了?我上辈子犯了什么错,老天要这么惩罚我?”
苏庭月无力的瘫软在她身上,知觉微弱,意识微弱,但也听到了她的话,他在心里苦笑一声,他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了?他上辈子犯了什么错?
空寂的牢房上空,两个尘世凡夫俗子的低喃,谁听得清?
透过窗户灌进一阵冷风,他们浑身打了个战,绝望的闭上眼。
顶上,颜后透过窗口冷冷的看着里面情形,一丝冷笑自她脸上浮现,娇艳的容貌如今略染风霜,她也不再年轻了。
第二百七十章董漓筠
浑浑噩噩,地牢里没有阳光,烛火越来越暗,董漓筠趴在床上,她已经越来越适应了这种生活,苏庭月隔一天就会被人喂一次药,他不停的折磨她,她不停的哭喊,直到现在的麻木没有痛感。偶尔,她也能从他的凌辱中获得一种绝妙的快感,这让她感到耻辱。
无休无止的煎熬。
不是没有想过死,手腕上翻开的伤痕不是往外渗着血丝,已经被人极时发现制止了,此刻上了药,白色纱布挑染成鲜红。
她就这样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腕,仿若失去了失觉与灵魂。
苏庭月缩在床的另一角,看着她发呆的样子出神,黄泉白骨,硫磺练狱,仿佛比此刻也没有差别,他觉得煎熬,每当药性发作,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还有自己禽兽不如的行径,他就恨不得他杀了他自己。
死很容易,她曾说,你去死,我会眼睁睁看着你死,看着你的血流干。
这么狠毒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说不清自己当时的感觉,惊诧,怀疑,苦涩,是他把她变成了一个歹毒的人,他伤透了她,她恨透了他。在她割腕自杀的后的十几分钟里,他从药性里清醒了过来,捡起地上她割破手腕的碎瓷片割向了自己的手腕,或许,死去是他们最好的解脱办法。
只有死了,才能离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时间是静止的,没有一声一息的风吹草动,而他与她已然变得苍老,空洞的眸子里甚至连恨都没有,周而复始的做着同一件事。
董漓筠隐约觉得不对,不对。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想不起来是什么,在这里,每天都会有人送来热水让他们洗澡,每日三餐也都会送来,只是再也不送碗杯等瓷器,以防自杀。
她连死的机会都没有。其实怎能没有,下死力气,把心一横撞上石墙,命好的也一下就死了,可是她却不敢,不敢…
她想起自己的父母,头两天。
黑暗中,他刚刚完事趴在她身上踹息,她的手腕还流着血,铁门动了动,开启了,一道她熟悉的语声从门口传了进来,“别企图死,如果你死了,董家上下老小也会一起赔葬。”
如此阴狠歹毒的女人。
“恶魔。”她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坐床上跳起来,赤身***的走到门口,现在,她已经什么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她本身活着就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再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了。
她站在她面前,颜后衣着光鲜,脸上化着浓厚的妆,红唇鲜艳欲滴,一双凤眸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她的身材,身体最私密的地方。
如欣赏一件精美的瓷器,打量许久,然后突然笑了,“如果太子殿下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大不了一死。”她下定了决心道。
颜后冷笑,“你倒想死呢?本宫就偏不叫你死,你必须活着,什么时候太子殿下回来,什么时候你的命运才会改变,或生或死都已不再跟本宫有任何关系,他自会告诉你你该死还是该活。”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怪只怪你是太子的女人,怪只怪他娘不该生下他这个孽种。”她冷笑着道,红唇勾起一抹迷人的笑,这笑容分外迷人,分外妖娆,也分外的可怕。
皇后对一旁宫人示意,嬷嬷立刻拉上了铁门,董漓筠重新跌进一片黑暗里,屋子里有种让她作呕的味道,她知道那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一阵恶心,跑到墙角干呕起来。
这和死没什么区别,区别是她怎么个死法。
漓筠痛苦的吐不出任何东西,慢慢走到床前,看着还在昏睡中的他,突然恨起来,她搬起地上的椅子砸向他,他狂叫一声,身子一下子坐起来,醒了,看到发了疯一样的她,一股鲜血至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漓筠,你要干什么?”
“我要杀了你。”她咬牙切齿的大吼,再一次砸向他,坚硬的椅子把她的手震得麻木,她用尽全力砸下去,势必让他再没有活的希望。
苏庭月顾不得没穿衣服,事实上,他们对彼此而言已用不着遮羞,最丑陋与不堪的关系,什么没见过。
漓筠此刻完全发了疯,眼中杀气从未这样深浓,她要杀了他,然后自杀,再也不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受尽屈辱。
那个巫婆一样的女人显然是疯了,变态的想要复仇,可那不过是往年大人间的一点恩怨,嫔妃间的争宠,晚年时没有子嗣在身边的苦楚。
她收养了四皇子,但那终究不是她的孩子,她扶上上皇位,但那终究不是她心甘情愿,她恨,怨,可那又能如何?
她想要报复他,谅他回来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因为她能给他皇位,而她董漓筠不过是个女人,就算爱得深点,也只是有让心上伤口更疼些,要不了人命。
颜后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么对她。
漓筠在心里想着,就更加有力气,追着苏庭月在囚室里来回乱窜。
第二百七十一章董漓筠
闹了一会,也累了,漓筠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凌乱的头发,突然笑了,她笑得很大声,嘶哑的嗓子有一丝凌厉。像是疯子。
苏庭月直觉她疯了,往后退开两步,看着她,“漓筠,你不要吓我。”
漓筠仰起头,凌乱的知发丝挡了一些视线,她邪魅的对他笑笑,“我是疯了。”
苏庭月看着她,昏黄的光晕下,她的侧脸很完美,流泄下来的发丝被汗水粘湿,帖在胸前,脖子,别样的诱惑,可是她的眼神是冰冷的,阴狠的。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董漓筠。
她确实疯了。
这样地狱般的日子终于在有一天结束了。
那天,也是这样的阴雨天,他与她已在这里关了三个月,从先前的挣扎,吵闹,到后来的麻木与颠狂,两个人都再没力气去反抗。
苏庭月看着床上痛苦昏迷过去的她,终于咽了口口水,捡地地上早已准备好的,藏了好久的碎瓷割向自己的手腕,脖筋。
他把她送他的香袋平平整整的放在她枕旁,等她醒来,就会重新回到人间,回到东宫做她的太子妃,这一切都过去了。.苏庭月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轻轻俯到她身边,在她额头吻了吻,“漓筠,对不起。”
然后,锋锐的切口划过皮肉,他像是一个脱离了苦海的人,受尽了折磨之后终于要解脱了,长长松了一口气,身子缓缓落下。
他能听见血流过血管,流到地上的声音。
他轻轻闭上眼,一切都结束了。
***
空气里有一种纠结的血腥味,董漓筠醒过来,转身看了看,往常一直睡在她身边的男人今天竟意外的没在,她坐起来,又四下看了看,还是没有。
她的心徒然提起来,他去哪了。
慌忙掀被下床,脚下一个软软的东西差点将她绊倒,一地湿滑粘稠的液体,她低下头,看到他就那样平静的躺在地上,双手放在胸前,脸上还带着笑意,似乎死亡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漓筠急促的呼吸着,很大一会才反应过来。“啊…”
尖叫声引来守门的嬷嬷,头发略显凌乱嬷嬷一边系着衣扣一边跑过来,打开门,冲里面吼,“喊什么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在这里看了三天,她也早已习惯了她们的吵闹,今天睡意正浓被人吵醒,自然不高兴。她手里提着个灯笼,向里照照,先照见一个坐在地上的雪白一影,浓黑的长发披了一肩,再一照,看到地上的人,还有地上的鲜,她吓了一跳,睡意全无。
急忙跑出去喊人。
“来人啊,不好了,不好了…”
漓筠浑身颤抖的跪坐在那里,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此后很长时间,她都说不出一句话,也叫不出一个字,谁都不认识。
皇后娘娘匆匆赶过来,看到地上的死人,只是冷笑一声,“好了,你可以回东宫了,但是若在这里的事被传出去,董家两个老不死的也会是今天的下场。”
漓筠惶惶抬头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让我也死罢!”
颜后冷笑一声,“你是不会死的,我会让你好好活着的。”
她脸上笑意太过勾人,消魂,王常觑一眼,急忙低下头去,皇后娘娘脸上这层笑意已经很久都没见到过了,越笑得魇,就越可怕。
他有些同情的看看里面的太子妃,在心里叹息。
要怪,就只能怪她是太子妃。
“给他洗个澡,换身衣服,梳洗干净了送回去。”
皇后吩咐着,嬷嬷迟疑的道:“娘娘,那他…怎么办?”
“等下会有人来处理。”颜后说着,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地牢。
漓漓坐在沐桶里,外头地上是他的尸体,她觉得自己变得麻木了,怎么掐都不觉得疼,嬷嬷拉起她放在水里的手,看到上面一道道深红流着血的伤口。
她叹了一声,道:“太子妃,想开点罢,就当是个梦,睡一觉就过去了。”
漓筠在心里苦笑,转过头,透过屏风的看着他的影子,一团浓郁深重的黑色,几个内侍走进来,合力将他装到麻袋里抬了出去。
地上泼了水,将血迹冲刷干净,浓浓的血腥味迫入鼻间。
她有些想呕,弯下身子吐起来。
嬷嬷一阵嫌恶,但看她可怜的样子,又有些不忍,拿了毛巾来给她擦着,“太子妃,你这几个月都没有来月事,是不是怀孕了?”
她漫不经心的问,只是一个年长妇人的经验之谈,不想她却突然怔住了,吓了一跳,她惊恐的看着她,摇头,“不,我没有怀孕。”
嬷嬷见她又要发疯的样子,也不敢再说,忙着给她梳洗了,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扶出去。
几个月不见天光,突然出来,看到明媚的阳光,她觉得一阵晕眩,摇摇晃晃扶住嬷嬷的胳膊,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
嬷嬷领着她进了大殿,皇后娘娘已经闲情惬意的坐着喝茶,最近睡眠不好,气色不好,宫女帖心的泡了杯玫瑰茶,那样深红的颜色让她脑子里那点记忆重新翻腾着上来。
漓筠一阵恶心,跑到一旁边呕吐。
第二百七十二章董漓筠
颜后喝了一口茶,冷笑着道:“怀孕了?”
她说话的口气十分平静,漓筠刚刚压下去的哎吐感翻腾着卷了上来,又是一阵恶心,良久才缓过劲来,她站起身道:“不会的。”
“是不是让太医来年看不就知道了吗?”颜后冷笑着,吩咐宫人,“去把梁太医请过来,让他不必带随从。”
“是,奴才这就去。”王公公捥着拂尘下去。
嬷嬷将漓筠扶起来,送到皇后娘娘面前,宫女抬了张椅子过来,皇后娘娘笑着道:“坐罢,看你身子骨弱。”
听到这一声,漓筠差点笑出来,这仿佛是一句长辈对后辈的关怀之语,但是…知道她的恶毒后她怎么再会相信她一分?不,她看着她,只觉得那张翕合的红唇在吐纳巨毒。
颜后抬起头,从眸子里看到她仇恨的目光,她只是轻笑一声,完全不介意,冷笑道:“你那样看着本宫干什么?恨我吗?”
“恨。”她咬着牙吐出一个字。
颜后再笑一声,“苏庭月死了,完全不是我的本意,是他自己想不开要自杀。”
听到这里,漓筠简直想要大笑,“你怎么可以把你犯下的错都一笔勾销,你明明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什么?不是苏庭月的死,他活着也很痛苦,可是他…我们的苦都是你给的,你怎么能把这些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大声置问着,颜后挑挑眉,笑着道:“本宫没忘。”
“没忘?”漓筠看着她,有些不明白。
颜后接着道:“本宫是没忘,但是也不认识它是件罪行,所以…当你说忘掉自己犯下的罪行时才一时没有想明白。”
“那你现在明白了?”漓筠冷笑。
颜后亦冷笑,“仍旧不明白,本宫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若说有,那也是因果报应,该着的。”
“你…”漓筠被她气得干咽,也想不出反驳的话,只好坐在那里不说话。
颜后冷眼看着她,也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梁太医赶过来,恭身俯在殿下请安,“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太子妃身子不适,你给她把把脉,看是怎么回事?”皇后道,端起一旁茶碗轻轻吹着。
梁太医直起身子,又对太子妃行了一礼,“太子妃吉祥。”
董漓筠对他点点头,当着人,她还是不能有任何差错的,因为她死了不要紧,重要的是她的爹娘还被牵动着。
她伸出手搁在岸上,梁太医躬身过去,坐在宫女搬来的小凳上,认认真真推敲一翻,先是有些惊讶,再是惊吓,脸上闪过一些慌乱的神色,这表情,如数落在颜后眼中。
皇后笑着道:“怎么?她的病奇怪吗?”
“不,不…”梁太医忙道,仍旧未能从刚地的惊吓人清醒过来。
漓筠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大家都知道太子不在家中,可是她却怀孕了,传出去启不上让大家都知道她是个不忠的人吗?
她在心里叹一声,感觉前景渺茫。
颜后冷冷的看了梁太医一眼,有意让他近身说话,道:“你们都下去罢。”
几个宫女退了出去。
王常与太子妃默默待在一旁,梁太医也不是第一次跟皇后娘娘打交道,可是一见这个女人,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骨子里生出一种恐惧。
“皇后娘娘,太子妃生的不是病。”
“怀孕了吗?”皇后直接问道,带笑的目光看向董漓筠。
漓筠闭上眼,先前心里仅存的希望正在一点点被瓦解,她低下头,有些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