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咒锁颜:难宠王妃上一章:第 35 章
  • 王咒锁颜:难宠王妃下一章:第 37 章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龙誔香,皇上特许桐莘宫也可熏这味香,但不管怎样浓,都掩不住那丝血腥味。

地上几摊渐干的水渍,能看得出来宫人已用心处理过,并未看见任何血色。

“小姐。”绿绮未开口就先哭出了声,心疼的扑到床前。

娬洛像是没听见一样,只管呆呆的望着前面,仿佛要就此沉溺到那无边无际的红里。

宫人说产房里不吉利,陛下不能亲近,只能站在前殿等着。

数十味珍补食物陆陆续续端进去,娬洛连看都不看,也不语。

绿绮端起一碗燕窝粥,在床边苦苦劝道:“小姐,看开些罢,那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掉了也好,以后跟陛下再多生几个…”

“住口。”娬洛虚弱的嘶吼,她瘦弱手指紧紧抓住被角,脸上凌厉的表情駭人。

绿绮忙转口,不再提到陛下,只说:“奴婢再不提就是了,小姐你现在身子这么虚弱,一整天都没吃饭,现在总该吃一口啊!”她将一勺粥吹凉了送到她嘴边。

娬洛别过脸去,“拿开,我不吃。”

“小姐…”

“拿开。”她语声虚弱而坚定,绿绮只得将碗放到一旁,“那小姐想吃什么,奴婢吩咐厨房去做?”

“我什么都不想吃,绿绮你带着她们下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倾刻间,谨言慎行的宫人全部退下,一眼望去,只剩宫灯照耀下无数奢华的摆设,流云锦屏隔开的房间内,她仿佛还能听到孩子凄惨的哭声。

娬洛下了床,也不穿鞋,柔嫩脚心帖着冰凉地面,刺骨的寒意至下而下穿透她灵魂,纤尘不染的琴案上,“绿绮”贞静的躺在上面,她用指尖轻轻挑拨,琴声断断续续传荡在静谧的吓人的房间里,单调音符弹出来的琴音萎顿萧瑟,窗外一阵风,卷起外室的纱帘,兜头扑过来,像是一张欲吃人的的口,娬洛吓得后退一步,手指离开琴弦。

漫不经心的音乐嘎然而止,余音袅袅萦绕,嗡…

站定后,她开始冷笑,原来自己是怕死的,一直都以为可以抛却一下放弃所有,独自活在这混沌尘世中,连生死都不在乎,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内心深处还是怕死的,要不然为什么还要苟活到现在,她这条命早就该死了不是吗?

为何还要活到现在,再经历这次剜心般痛楚?

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为何还要活到现在,再经历这次剜心般痛楚?

认命是个乖巧温顺的字眼,无论何时何地听到,都会成为放弃最好的介口。可是她现在已无力挣扎,只能认命。

十二月初一,姑苏国天皇陛下召诰天下,娬洛小姐贤德昭昭,品行温良,有母仪风范,于天皇甲子月初一册为王后,各州县百姓万民雀跃,而宫中却议论纷纶。

“你们听说了没,娬洛小姐是圣朝皇上的宠奴,破城之时被陛下抢了过来,视若珍宝,还要封为王后,不怎么陛下心里是怎么想的,天下间美女那么多,怎么就钟情于她呢?”

“你知道什么呀?”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娬洛小姐原本就是陛下的义女,听见在圣国的时候十分宠爱,可是不知道怎么被皇上看上了,硬抢进宫中,陛下这才动怒发兵攻城篡位。”

“什么篡位啊,小心别乱说话,你们难道还没听说吗?”突然插进来的一个声音不屑的道:“我家堂姐在桐莘宫当差,听说啊,那位娬洛小姐从那边宫里被带出来的时候还怀着两个月的身孕,前几天被陛下——用药小产了。”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几个人闻言大惊,一起“啊”了一声。

“你们在这儿乱说什么?”一道威严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几个围在一起说闲话的女官忙四下散开,惶恐的退到一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杨阅厉喝道:“这样的话不准让我再听见第二次,谁再敢乱说,就割掉舌头。”

女官们听到割舌头,立刻吓得乱了主意,扑通跪倒,纷纷磕头不止,“杨大人饶命啊,奴婢再不敢了。”

杨阅冷眼看过她们跪地求饶的可怜姿态,与先前闲话谀人之时有天瓤之别,心中顿生厌恶,沉声叱道:“滚——”

几个人如获大赦,匆忙逃离。

他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便服,腰间银白镶珠腰带上面挂着一把精美绝纶的长剑,越发显得身量修长,转过一众回廊,径自来到一处辉煌的銮殿。

圣殷以手支颐,冷冷的坐在榻上,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眸,“事情调察的怎么样了?”

杨阅拱手回道:“已经查清,女真兵力不足,现正从后方调兵过去,而圣朝也渐渐稳住了局势,各方支援都已赶到,战区内,百姓已被安全撤离。”

“女真国强将差不多都已战死,这次又派谁出战?”他似是沉思似是疑问,语声轻轻淡淡传出来。

杨阅略惭愧的道:“这个…末将还不知道,好像是一个亲王罢?”

圣殷闻言,不禁冷笑,“连亲王贵族都开始出动了,想必是真得快山穷水尽了,这个时候朕若再插一脚,想必就能安然拿下女真国。”

“陛下要插一脚吗?末将现在就着手备兵。”杨阅问道,他心里也正有此意,现在见陛下跟自己想得一样,不禁有些欣然。

圣殷沉思着,并未回答。

他接着道:“其实,以圣朝现在狼藉,一切事物都得重建,自顾不暇,陛下要是插足的话,也算是助了圣君一臂之力。”

听到这里,圣殷突然转眸望过来,沉声道:“好罢,出兵,顾将军刚刚立功回来,兵力稍减,人马也该歇歇,这一次就由朕亲自主帅。”

杨阅骇然,“陛下要亲自主帅?战事太危险,刀剑无眼,陛下万金之躯若有差迟末将担待不起,此事陛下还是另当计较罢。”

圣殷苦笑着摇头,“不用想了,这一次由朕亲自主帅。”

与其待在宫里,天天与她对坐无言,比死还难受,还不如去战场上杀个痛快。

“陛下。”杨阅还是有此担心。

“不用再说了。”他冷冷的打断他,换了个话题,“朕走后,你要一刻不离的保护她,那件事朕对不起她,现在她想做什么都随她去好了,一个月之后的大典也要好好筹备,一定要全天下最气派,最奢华,朕要给她最好的。”

杨阅低头不语,一直以来,陛下对娬洛小姐的爱他都看在眼里,只是这一路太过艰辛,有太多地坎坷与不平,不愿意看到陛下那么累,为情所困,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要劝他放弃娬洛,可是陛下的心时时刻刻都紧系着小姐,外人的话一概不听,执着坚定的抓住她不肯放手,逼得自己狼狈不堪。

桐莘宫寝宫门口挂着红稠,娬洛如刚刚生产完的女人一样,躺在床上坐月子。

这几天,他不顾忌讳进了产房,却只是默默的坐在她床边,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她能感觉到他深深的愧疚与歉意,娬洛独自冷笑,杀了人之后心生愧疚就好比风云一般飘怱,虚伪的可笑。尽管她知道他是真的在表达歉意,可是她已无心接受。

那日,她在床上接了圣旨,一个月后就要当她的王后,突然之间时间仿佛跳到了五年前,她被带进王府之日,她也是在这样无助的境况下做了他的女儿,他不容她挣扎、反抗,她茫然、无措——而今,她再一次无言的接受他的安排,却已经从养女一跃成为他的王后。

“你们都退下。”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娬洛微微侧了眸,看到他正望着自己亦步亦趋的走过来。

她没有说话,亦不打算说话,房里的宫婢鱼贯退出,绿绮也福身启道:“奴参告退。”

圣殷在她床边坐下,灯光下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憔悴又削瘦,双只原本灵动的大眼睛也变得深陷、无神,他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怜惜的道:“为什么不吃饭,为什么要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娬洛不语,怔怔的望着前方,他的柔情蜜语一直是她心中难以割舍的独宠,可是此刻听来却异常别扭,刺耳。

圣殷无力的垂下手,凄然望着她,“朕有他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娬洛条件反射般转过头,“他怎么样了?”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她语声嘶哑微弱,情绪异常激动,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

心头慢慢划过的苦涩仿佛要将他整个埋葬,胸中压抑,憋闷,苦笑着道:“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就这么重要吗?你这么在乎她。”

第一百五十三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他的话让娬洛无所适从,是呀,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就已经被那个人占得满满的了,怆惶的垂下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情绪的变化。圣殷望着她惊怔出神,苦笑着道:“看来朕真的要救他,若让他死了,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朕的。”

娬洛缓缓抬眸,与他冷冷对视,“你刚刚说要去救他是什么意思?”

他发出极短促的笑,怆然望着不远处昏黄的宫灯,那光影将他团团罩住,散发一种漠明隐晦的光茫,“你不是说过要让朕给他留条活路吗?朕现在就去给为他拼出一条生路来。”

娬洛诧异的看着他,“你是因为我才救他,还是因为,他是你的兄长,手足之情不能忘。”

他略沉思,良久才道:“为了你。”简单三个字却显得异常艰难,沉痛心中隐去了哪部分真情无人得知,娬洛从他眸中看到痛楚,微弱的笑了笑,长久以来第一次笑,“你也要保重。”

听她突然的关心,他不禁欣然,激动的抓住她的手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娬洛脸上仍旧带着那抹忧伤又虚弱的微笑,小声说道:“或许,真的像你所说,这一切撕杀并非你本意,都是由我而起,现在能挽回当然好,你们之中我不希望任何人有事,都要平平安安的。”

“那你自己呢?”看她有转还迹像,他急切的追问道。

娬洛却垂下眸,不再语,她自己——是个罪人,无所谓好不好,去哪都一样,在圣朝做浣衣奴,或是在姑苏做天皇王后,于她来说都无所谓,一个心死之人,还能有何所求?

见她又低下头不语,圣殷心中忍不住叹息,“你再不吃饭会饿死的。”

娬洛苦笑着,极微弱的语声道:“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死的,我还有事没有做,不能死,我现在还惧怕死亡。”

她凄楚模样,口口声声生死黄泉,他忍不住心痛,怜惜的将她抱进怀里,“娬洛,答应我,别折磨自己。”他没有再自称朕,他不是那个至高无上,尊贵无所伦比的天皇陛下,只是一个在感情上孤苦无助的男人。

娬洛从他怀里抑起脸,眼前这个男人或许是真的爱她罢,他只说她虚弱憔悴,却没发现自己也正一点点瘦下去,原本刚毅的脸庞变得凹陷,疲惫神色显而易见。

她将头重新埋进他怀里,心中轻声唤道,爹爹,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一颗心无助得几乎疼痛,由不得她,只能认命。

皇上,或许我们真的无缘罢,唯一可以牵住你我的凭证也没了,从此,你便会忘了我罢,我这个祸国殃民的女子。

当心中的恨渐渐化去,经历岁月的沉淀,会安然转为平静吗?亦或因思念而愈演愈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要去救他了,只这一条,就能让她原谅他弑子之仇,也许真的像绿绮说的那样,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三日后天皇御架亲征,晋坤士民数十万两岸跪送,夹道欢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娬洛穿着厚厚裘衣,亲送至长门外,两人久久对望,无语。

这一去并非生离死别,但他心中十分寂廖,仿佛正在远离了什么,披风上宽大的帽子几乎遮到她半张脸,他将她轻轻抱进怀里,“等朕回来娶你。”

娬洛虚弱一笑,稍纵即逝,“陛下珍重。”

他手指温柔抚过她的脸,“你要听话,好好吃饭。”

她垂眸,心中一道伤痕隐隐作痛,万人眼中这缱绻画面,一对壁人恩恩爱爱鹣鲽情深,殊不知,他们心中的痛苦似海深。

他放开她的身子,转身上了马车,娬洛站在原地望着他身影绝尘而去,万般情绪涌上心涧,顿时落下泪来,长长睫毛被泪打湿,眼前一切变得模糊而遥远。

“小姐,陛下已经走远了,咱们回去罢。”绿绮上前低低劝道。

娬洛低着头轻转过身,在她掺扶下上了一架鸾舆。

“起轿。”宫人长长喧声划过天际,皇家禁军仪仗队伍缓缓开始移动,绿绮侍在辇侧。漠云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来到她身边,疑惑的道:“为什么走着,后面不是有空轿子吗?”

绿绮叹口气,“小姐最近心情不好,用不得另人伺候,一路上这么长,万一小姐要什么东西我又不要身边,怕让小姐受委屈。”

杨阅脸上现出欣赏神色,赞道:“真是一个忠心的仆人,娬洛小姐有你服侍一辈子,也算是有福之人了。”

他的话让她垂下目光,哪里受得起这样奔赞,她曾经背叛小姐。害小姐被皇上抓回去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此刻他称赞的话语就好像讽刺一般另她浑身不舒服,不禁红了脸,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杨阅不明所以,好笑得看着她的反应,轻笑摇头,“真是一个奇怪的丫头。”他策马赶上她,超过她,不远不近的走在鸾舆前面护架。

圣朝连战近一月之久,圣睿的身子再不能支,终于累倒了,但他仍不肯退下阵来,就算躺在病床上也要坚持让王公公将每日情形一一细禀。

龙华殿里弥漫着清苦的药香味,两旁宫人小心的在旁伺候皇上服药,圣睿将药盏接过来,不顾苦涩一口喝尽,再喝下几口蜜水缓和了口中苦涩,方才开口道:“王公公,将这两日情形说与朕听。”

王常躬身立在床边,低声启道:“皇上,连日来林将军连胜两战,女真国已渐渐兵败,节节后退,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全部撤离出我国。”

脸上露出难得笑意,结郁心中的压力终于被释放出来,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天佑我圣朝闯过此番劫难,命不该我亡。”他眸中突然崩射出某种深邃来,迎着光煜煜垂辉。

见皇上高光,王常在旁附和道:“皇上吉人天相,自有天神蔽佑。”

圣睿浅笑着,明烛照耀下他脸上笑容缓缓湮没,语声沉重的道:“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那边二字十分隐晦,王公公跟随皇上十几年,自然能听得懂他所言何意,可是他却左右迟疑,晦默不答,只说:“陛下不要操劳太多,现在当误之急是好好想好龙体。”

皇上沉上脸来,冷冷一个字道:“说。”

王常无耐,只得回道:“姑苏国密探送来这个。”他从袖中抽出一卷黄榜递上前去,圣睿接过来,飞快的将纸展开,脸色骤然沉下。

王常小心翼翼的觑他神色,见事不妙,忙劝道:“陛下,就随她去好了,现在江山稳固比什么都强。”

不是没料到会这样,只是太快了,他还没办法接受,手指微微颤抖着,他冷冷的将纸丢到地上,缓缓磕上眸,“都退下罢,朕累了。”

王常将纸从地上捡起来,挥手招过其他几名宫女悄然退下。

寝宫内瞬间变得清寂起来,他微磕着眸,良久,从闭着的眼中落下两滴晶滢的泪来,憔悴削瘦的脸上隐藏着巨大的悲伤,她这么快就要成为别人的王后,看来,他确实是爱她的,丝毫不嫌弃她不洁的身子,将她扶上后位,而他又对她做了什么呢?从头至尾都在折磨她,没有一个身份能配得上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连后位都不及。

可是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女人做了别人的王后。

也许——她现在很幸福。

这样就好。

他将什么都不计较,放她寻找自己的幸福,而他自己的幸福,就随风搁浅罢!

圣朝正经历百年不遇的大灾难,宫人们纷纷逃离,没有走的,留在宫中的也只是成天闲话家长,讲着宫中各嫔的事非暇以度日,就连疯疯颠颠的甄皇后也成了宫中一道有趣的风景,长舌的妇人们偏爱这种风景,每每瞧见,总能欣然议论一阵。今日天气晴好,经受战火洗礼后,那些花儿又以蓬勃之姿茁壮成长起来,虽是冬天,但满园里四季花草种类繁多,也都竟相开放,假山后头,细细碎碎说话声传出来。

痴呆的甄皇后头上插着花朵,手里还拿着一支杨枊藤,蹦蹦跳跳的穿过花园,欣喜雀悦的像个孩童,她脸上妆容不知何时已花掉,只管痴痴傻笑,令人忍不住心酸。

“鬼鬼祟祟的拉咱这到这里来干什么?”李远有些不耐烦的口吻道。

苏姑姑捂着胸口,担忧的道:“公公,破城之日奴婢将要给娬洛喂进堕胎药的时候,确实是有一个内侍打扮的人冲了进来将奴婢打昏过去,他看到奴婢喂娬洛吃药,奴婢是怕这件事万一传出去对你我有什么影响,浣衣局人多口杂,所以拉您出来想个对策。”

李远拍拍被她拉皱的衣袖,用阉人特有的尖细嗓音道:“苏姑姑,咱家看你是没事找事,皇上已经拉咱们去问过话了,供词天主无缝,圣上也没怀疑,而今你是在怕什么?都已经过去的事了你再翻出来,你是唯恐不乱罢?”

他的话句句在理,苏姑姑尴尬的笑了笑,“总管大人了,奴婢上一次被那个人打昏,受了点惊吓,这心里就总是担心…不过,娬洛怀孕的事奴婢可没跟任何人说过,公公你也千万不能说出去。”

“好了好了。”李远不耐烦的打断她,径自往山洞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絮叨着,“咱家又不是三岁小孩,这样的事情还用得着你提醒——啊——”

他刚刚出了山洞,就被面前突然不知从哪跳出来的一个人影吓得尖叫出声,骇然后退,当他看清来人是谁后,不禁松了一口气,笑着福了福身,“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听到声音,苏姑姑也忙从里面出来,和他的表情一样,先是惊吓,而后平静,也微笑着向皇后娘娘行了个礼。

皇后虽傻,但只要听到千岁等字眼,便会一本正经的板起脸来,像正常人一样沉声道:“平身。”

李远跟苏姑姑与中宫相隔甚远,不知此理,当场吓得脸色惨白,相互对望了一眼,面面相觑,各自头上冒出冷汗。

“嘻嘻嘻——嘻嘻——嘻——”正当他二人吓得六神无主的时候,皇后却又变回了痴傻的一面,将一根手指放进嘴里,傻笑起来,李远跟苏姑姑惊魂未定,擦干净头上的冷汗,总算是放下心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