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李情横在云乐的面前,”姑姑息怒,外甥只是想要这个丫头,您可以赏给王汉卿,为什么不可以再赏给外甥?语气微酸.”我只是要他的侍妾,您也护着不给!”想着当初因为自己的不坚定才失去了冷凝香,这一次他不会罢休.
云乐的目光一动,”府里什么样的女子都有,你大可慢慢的挑选,非要她不可吗!”
“是,外甥只瞧上她了!”
“那汉卿你呢?”云乐转身问他.琥珀色的眸子眯成一条缝,王汉卿的想法才是她所想知道的.
“恕我得罪王爷”一旁默默无语的王汉卿此时开口道,”我不给”抬眼看着冷凝香,恰好对上她投来的目光,那一丝小小的雀跃他尽收眼底.决定要斩断的想念一时间仿佛生根般的重新长出,迅速蔓延在他的心间.”无论是人还是物,公主给汉卿的都是一份情,断然是不会给别人的”他看着云乐,”汉卿记着,从来不敢忘记!”
嘴角含笑,云乐曼妙的身姿移步到他面前,”汉卿,要记着你对本宫今日的承诺”
“镌刻心间”淡蓝的眸子里纯静如水.亦如十年前的初见.云乐心里一动,罢了!”冷凝香你退下吧”
冷凝香起身退下,无论王汉卿是出于何种目的说出刚才那句”我不给”她都是雀跃的,对于李情的厚爱,三番四次的表明她明白,她的心不是石头.那日清晨李情对她的承诺”一个家”她确实被李情的温柔攻势所溶解,可一见到王汉卿所有的坚定都土崩瓦解,她的身体烙上王汉卿的印记,她的心里中了王汉卿的毒.
怎么办?冷凝香没有回到住所,而是径直去了梅林.十年后和他重逢的地方.这里的一处都让她勾起以往的回忆,就连每一个小小的细节都是按着她原先的闺房摆设的.
“爹爹”她哭倒在地上,这是冷家欠了王汉卿所要偿还的罪吗?十年前,被自己用一颗明珠买下的男子,十年后强占了她身,也拿走了她的心.这一刻冷凝香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来.
“唉,王汉卿终是伤人心的”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谁?”冷凝香抬眼看去,屋内什么时候站了一位白衣男子,她不认识.
“我从这边经过,听见有哭声就过来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侯爷的禁地里”他走近冷凝香,秀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看来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该是莲生口里说的王汉卿的侍妾了,不然谁有胆子在这里哭成这样.
不等冷凝香回答,他道“让我猜猜看你是谁?”洛河细细打量着她,原来以为是什么绝色女子迷住了王汉卿,今天一见她虽然谈不上绝色,可那一股子清冷冷的气息却格外的吸引人,寒冷的天气里却只着一件单薄的衣裙,再加上哭泣不止身子微微颤抖,眼里一片泪花,怯生生的看着他,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般,触碰上他的心尖.
“冷凝香”他报出她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洛河欣赏的看着她,”莲生啊,你也是自找的麻烦,惹上了王汉卿喜欢的女人,真是活该!”当下轻轻一笑,对上冷凝香的眼眸道,”我可猜对了!”
“你是?”
“洛河”他报出名字.
“惊扰了您”冷凝香福了福身子,看他一身华服,虽然不知道是府里的什么人,想必也是有身份的,不要像当初一般再出弄什么麻烦.
“你的哭声就像黄鹂般的清脆,岂是惊扰”洛河拿出丝帕递给她,”拿去,别再哭了,哭坏了眼睛可惜了”说着伸手撩起她散落的一缕青丝.
冷凝香一惊忙退后几步,”有劳公子了,奴婢告退”说着想从他身旁走过.洛河却揽住她的纤腰,”别忙着走”
“你,你放手!”冷凝香怒视着他,”公主府里你竟然敢放肆!”
“放肆?”洛河笑的开心,”我只是见你衣着单薄,想借件外衣给你挡风,这也算放肆?”说着解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
“这--”冷凝香一愣,连忙道,”奴婢不用,请公子披上吧!”
“走吧,你不是赶着要走了吗!”洛河按住她的手,”有缘再见时,你再还给我”洛河展颜一笑,心里不禁想着”王汉卿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样的滋味,真想试试看!”
第四十五章
雪又下了一宿,冷凝香蜷缩着身子拉紧盖着的棉被,盆里的炭火自昨日就没有了.她现在全身的骨头发痛,头痛欲裂.仿佛自地府里回来人间,一时间三魂七魄都还没有归位般.
“咳咳咳”冷凝香掩嘴低咳,周身没有一丝热气,如同坠入地窖.
“咯吱”门被推开,她费力的抬眼望去,眼睛模糊到辨不清来人是谁.
“是谁?”她勉强的说道,声音嘶哑.
王汉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张开双臂拥她在怀里,只是一夜她竟然病成这样,仿佛一朵风干的花,脆弱到轻轻触摸就会粉身碎骨.苍白的面容上映着病态的潮红,原本精灵绝艳眼珠儿似水浸葡萄的眸子仅余一点灰淡的光泽.
“明珠”冷凝香低呼一声,紧紧的贴在王汉卿的胸口,听着他心跳的声音,嗅着他熟悉的气息,她心头一松,在王汉卿的怀里仿佛可以抵挡住一切的寒冷.
摸了摸她盖的薄被,王汉卿皱起了眉头,怀里的人瑟瑟发抖,紧紧的靠在他的身上似乎想汲取更多的温暖.他心中一动,侧身靠着,解开身上的狐裘盖住冷凝香冰一样的身子.渐渐的她的身子暖了起来.
良久,怀里的人轻轻动了一下,王汉卿一向浅眠,睁眼看去,她蝶翼般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微微颤着.末了,落在脸颊上.
“娘”她轻唤着.
王汉卿几乎是无声的叹口气,那一个天寒地冻,大雪连绵的冬日他永远不会忘记.
柴房里,四处漏风,雪花不时的从漏风处飘落进来.娘亲和他只得了条破烂不堪的脏被子.他用被子裹住重病的娘.不能挣到银子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这里是不会给请大夫的,他知道这样下去只有等死的份.
“卿儿,过来”娘抬起骨瘦如柴的手,轻柔的喊着,”过来这里,让娘给你暖暖”
“娘,我不冷!”他极力的稳住发抖的身子,把娘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握住娘曾经柔若无骨的现今却如一截枯木的手.娘的手能画出最美的丹青,烹饪出最精致的菜肴,在每一个他不肯睡去的夜晚轻轻拍着他入眠.
“卿儿,是下雪了吗?”娘有时昏昏沉沉的,有时稍微清醒一些.
“是的,下的好大”他回答着,手里握的更紧,这样的雪下的他心头没来由的担忧.
娘黯然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光华,”我和你爹爹也是在下雪的天相识的,以前每年到了雪天,你爹爹和我就会一同去看雪赏梅”娘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沉浸在她美好的回忆里.
有多久没有看见娘笑了,他轻声道,”等娘的病好了,卿儿陪娘去看雪赏梅,年年都去!”
“卿儿”娘伸手摩挲着他的脸,手心滚烫仿佛烙铁一样,烙在王汉卿的脸上”卿儿真乖,不过你爹爹会和我去看的”
“娘!”他刹那间眼泪汹涌而下.
娘的手不舍的在他脸上反覆的摩挲着,”卿儿,我的好儿子,你答应娘,要好好的活下去!”声音渐渐低去,曾经珠光流转的眸子慢慢合起,手亦无声的滑落.
“娘”王汉卿如野兽般哀鸣的声音淹没在风雪里.半生受尽欺凌的娘终于去了,连一副薄薄的棺木也没有.一张草席裹着,王汉卿一身重孝跪在路边.
“啪”十几个铜板滴溜溜的滚落在他身边,”喏,给你娘买副棺材葬了吧”老鸨子装成一副伤心的模样,”好歹相识一场,见她曝尸荒野我也是见不得!”
咬着牙,一个个的捡起,他冷声道一句,”谢谢”
“不过,从今天起你就卖给我了,签了吧”甩出一张契约.他瞄了瞄,当初娘也是一张契约就被卖进这里,怎样的苦他亲眼看过,现如今----”卿儿,我的好儿子,你答应娘,要好好的活下去!”娘临终的话他没有忘记,无论怎样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咬破手指,他按下血印.自己绝对不会像娘一样,被你们摆布,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的眸子里燃起光似是灼人一般.
老鸨子心里想着,虽然是个男孩子可却长的妖媚勾人,再大些,还不知道怎样颠倒众生.望着草席下的人儿,”杂种始终是杂种,除了下贱的活着,你还指望什么!”她轻蔑一笑.
第四十六章
王汉卿的眉头深锁,封藏多年的记忆再一次被唤起,”明珠”冷凝香浑浑噩噩的似在梦中叫着他的名字,小小的身子缩在他的怀里,”别走,别丢下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啜泣着.滚烫的泪落下,哭的他心里生生的疼起来.嗅着她身上似有似无的香味,他的眼角湿润起来,只有在冷凝香毫不察觉的情况下,他才可以卸下自己的伪装,温柔的对待她.凝香曾经是他黑暗人生里的唯一的一丝亮点.
“你好好的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冷凝香”纯真的笑颜.
“明珠,我想我娘了!我都要记不得她的模样了”无助的凝香.
“我要你永远的陪着我”天真的凝香.
凝香,如果你不是冷天傲的女儿,如果你爹爹没有害的我家破人亡,那现在,我也许可以好好的疼你!你是这样的惹人怜爱,我会把你放在我的心尖上呵护着.可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已经发生的没有办法再去改变.无力的摊开手,王汉卿在恨冷凝香的同时也恨着自己.十年后的重逢,仇恨让他强占了那个曾经对他无比信任,带给他家一般温暖的凝香,看着昏厥过去的她身下的那抹殷红,王汉卿知道他真的毁了冷凝香,毁了他自己残留在心里的唯一温暖.
“凝香,你想走我不放,留到最后始终是要害了你的!”他摸着冷凝香的脸道.”我能给你,想要给你的只能是无边的仇恨和伤害.”
“明珠,别丢下我,别丢下我”怀里的冷凝香突然叫出声,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王汉卿,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我不丢下你,你可愿意?”对上她迷茫的眼神,王汉卿失了神,嘴里不自觉的说了一句.
“嗯,愿意”她回答道,继而合上眼帘继续睡去.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惊梦,她并没有完全清醒过.王汉卿当下起身抱起她出门却差点和门外的古妈撞了个满怀.
“侯爷,您这是---”古妈看着侯爷和被他抱在手中的冷凝香,咽下了后半句话.
“古妈,收拾一下她的东西随后到梅苑里来,从今天开始她就住在那里,你伺候着”裹紧她身上的狐裘,王汉卿抱着她走向梅苑.凝香,那里原本就是因为你而建的.
“是”古妈看着他的离去,伺候了十年的侯爷开始有了温情,全都是因为他怀里的女子.现在要让她搬到侯爷自己独居的地方.古妈笑了,原本就应该这样的啊!
冷凝香缓缓的睁开眼睛,满室温暖,幽幽的花香沁人心脾.头除了略有些昏沉沉的外,已经没有了刚才那刻那般的头痛欲裂.摸着身下的床褥触手柔软细滑.
这是哪里?她一惊,四下望去,映入眼帘的都是自己谙熟于心的旧时场景.”原来是这里”她黯然一笑,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
“醒了”熟悉的男声响起,站立在窗前的王汉卿背对着她,问道.
“嗯”她只低低回答一声,掀起被子下了床,没有鞋子,她索性赤足站在地上,刚想迈步,脚下一软整个人又跌坐在地上.膝盖磕在一同倒地的凳子上.接二连三的这里受伤,疼的她几乎落泪,却死死咬住嘴唇不出声.
王汉卿上前,”身体还没有好,起来做什么吗”说着扶她坐在床边.看着她一双赤足,便用手托起一并放在床上.”给我看看”他不由分说的按住她的双腿仔细查看她的受伤处.新伤旧痕交杂.他对上冷凝香倔强的眸子
“让古妈给你请个大夫瞧着,不要伤了筋骨”说完不再言语只顾转身离去,片刻端来一碗药递给她,”喝了”
冷凝香身子一颤,”你要做什么?”说着抓紧自己的领口,退到墙边,声音颤巍巍的道.虽然对于他说的那句”我不要”她心里确实漾起一丝雀跃,可王汉卿前几次没有任何温情的对待她,冷凝香还是不愿的.
“这是伤药”他见冷凝香这幅表情也明白了几分,”你病的和鬼一般,我没有兴趣要你!”顺手把药碗搁在床边,”喝不喝随便你”
药碗里药汁浓黑,离的不近都能闻着一股子药味冲进鼻子里,她皱起眉头,空荡荡的胃里一阵痉挛,强忍着恶心,她推开药碗,”不喝”说的极低,却还是被王汉卿听见.眼眉一冷正要发作.
“侯爷,她病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现在空腹喝药只怕是胃里不习惯”古妈是时候的进来,王汉卿才没有发飙.”还是先食补吧!”放下手中的饭菜古妈说道.
第四十七章
这次冷凝香没有拒绝,主动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可口的饭菜比起喝药来要好的多.见她肯吃东西,王汉卿的眉头才舒展开.
“古妈,她吃完饭后就给她服药,一定要让她喝!”王汉卿吩咐道.他知道冷凝香从小生病就不喜欢喝药,每每都是趁人不备的时候给倒了.
“老身知道!”
她在一旁吃着,也不言语.只是抬眼看来他一下,又快速的垂下头去.又回到这里,她不明白王汉卿是出于什么意图.
温柔安慰的话语被王汉卿生生的从喉咙中硬咽下去,她生病的那刻自己已经对她太过温情.这样下去……他没有往下想.
“侯爷,公主请侯爷过去!”屋外的奴婢高声说道.
公主府内当真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王汉卿只是一笑.”我去公主那里!”他丢下一句出了门.
冷凝香见他出门后,眼神黯然的放下手中的碗筷,”收了了吧,古妈!”她重新躺下,身子缩回锦被里,合起眼帘.又是一番眩晕袭来,她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东西,刚才吃下的全都堵在胸口,噎的她难受.
古妈见她脸色难看,忙不迭的收起碗筷,”我去煎药,你歇着”
“嗯,劳烦您了!”她道,这里除了画眉和青儿,只有古妈是真正对她好的.”古妈,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是侯爷抱你过来的,你病了一天一夜”古妈摸摸她的额头,”总算是退烧了,一直都是侯爷照顾你的”
“是他?”冷凝香的心头浮现一丝复杂的情愫,生病的时候他的身影他的话语总在自己的眼前耳边出现着,还以为是病糊涂了,想不到确真的是他.可是他恨着自己,却又要用心的照料自己.这个强占自己身体和心的男人,她该要如何去面对.
“侯爷请随奴婢来”公主身边的婢女见他来了连忙道.
“走吧”王汉卿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的这个时候该是她小憩时分,却急忙的找他,怕是要动怒了吧.不过他也无所谓了.
云乐最喜欢红色,她的寝室里一切装饰都以红色为主,屋子中间摆放着一人多高的烛台,上面雕绘着九十九只形态各异的凤凰,样式繁琐精致,以凤头为烛台,各自口中都衔着一只红烛.云乐身上仅披着水红色的长袍,正小心翼翼的点亮凤嘴上的烛火,听见身后声响知是王汉卿来了,她婉转一笑,”汉卿,过来帮我点这个”她脸上未施粉黛,一头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与盛装的时候相比别有一番娇慵.
“天又未黑,公主点这么繁琐的做什么?”王汉卿说道,还是接过她手中的蜡烛点了起来.火光映衬着他的脸颊,微蓝色的眼眸熠熠生辉.
“你就当我找个想见你的借口不行吗?”云乐依偎在他的肩上,”我回来后都没有好好的和你聚聚”她撩起王汉卿的发丝,在手指上打着卷儿,”我的侯爷,你不想我吗?”只有在他的面前,云乐才显得温柔似水.
“公主舟车劳顿,该要好好休息”王汉卿体贴的说道.
“叫我云乐,单独相处的时候我不用自称本宫,你也不要叫我公主”
“您的身份尊贵,名讳又岂是我可以喊的”王汉卿继续点着蜡烛,口气平淡道.
她贴近王汉卿,”汉卿,你什么时候可以像他们几个那样对我柔情一些啊”
“我就我,学不来别人的,也学不会!”
“那你会什么?会对你的那个凝香软语温存吗?”云乐的眼睛眯起一条缝,”你的心似乎活了啊汉卿”她的手指着王汉卿的胸口,尖尖的指甲隔着衣服用力的刺着.”那里可是连我你都未曾放进去的”
“只是一间屋子,您若是喜欢就拿去,我明天就搬回自己的府邸去”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你知道的,汉卿!”云乐握住双手,靠在他的胸前,”别考验我对你的心”
第四十八章
红烛无声的燃着,伴着不断滴落的红泪只有那偶然跳动的烛火.心?他有!可是已经冰冷不再会为谁跳动,从他决定留在这里开始.
云乐!他望着那如海棠春睡未足的容颜,这是他第一个女人,有着尊贵无比的身份.结束了他不断被卖的宿命,让他从一个别人口里的”贱种”变成了堂堂的镇国侯;十年里给了他奢华的享受,也赐予他可以操纵别人生死的权利;世人所爱的权利,财富,美色云乐皆可以给他,可他想要到却是云乐给不了,也根本不会给的.
“天色暗了,公主还是早点休息吧”王汉卿抱起她放在铺着紫貂皮的榻上,”汉卿先回去了”
云乐脸色一变,”怎么?陪我一会就那么难吗?侯爷!”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满.”还是担心你的凝香”话一说完脸上的不悦消散,笑吟吟的道,”汉卿什么时候学会疼人了!”不等王汉卿回答,她又道,”既然你心不在这里还是回去吧,不然免得你挂心”
“汉卿告退”云乐话一说完,他便退下.
“来人”云乐收敛起笑容,”去给本宫查一下那个冷凝香的底细,和她有关的人和事情都要详细记下,回来回报若是少了一丝一毫遗漏本宫绝不轻饶”
“是,公主”跪着的人沉声答道.
走出公主的寝室,冷冽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呼吸着冰雪的气息,王汉卿漫步走在雪地上.最伤心,最美好,最不堪的记忆片段都发生在雪天.寒意四起,他扣紧衣领处的扣带,此时只想拥住什么温暖的,好让自己不要再想起过往.前方梅苑里的那点烛光,让他心头一热.
“侯爷,快进来暖和一下”古妈见他一身风雪连忙为他脱下斗篷,”大冷的天您也披件狐裘再出去啊,冻着自己怎么办啊!”古妈唠叨着.
“还好不算太冷”他道,”她怎么样了?”话语似乎漫不经心,眼光却望了过去.“药喝了吗?”
“喝了,但是一眨眼全部都吐了!”古妈很是担心,”要不明天请大夫来瞧瞧?”
“古妈你看着办,忙了一天你也先下去歇着吧”王汉卿走到床边,她的脸色还是苍白,嘴唇都无往日的红润.听见声响,冷凝香睁眼一看,见来人是他连忙撑起身子,缩在墙边.
“过来”他见冷凝香这幅模样,心里一软,”那里太凉,到这里来”他上前拉着她.
“不要”冷凝香推开他的手,”侯爷不是让奴婢不要靠近你的吗”别过脸去,语气倔强道.
“我几时说过”王汉卿的手愣在半空.
“什么时候都说过的!”她不依不饶的道,眼里泪光盈盈.
王汉卿一把拉着她,”你若是再强硬,我就扔你到冰天雪地里去吹风”
“侯爷的命令奴婢不敢不从”她直视王汉卿的眼眸,猛然掀起被子,准备冲出去.身子却被拦腰抱起按在了床上.
“要死也要等你病好了滚出这个院子再死,莫要弄脏了这个地方”王汉卿冷笑着,脱去衣衫一并躺下.
第四十九章
“不要!”冷凝香看着贴近的王汉卿,心里一阵慌乱.可他只是搂着了自己,”你占了我的床,总要分我一半吧”让她靠在胸口,温暖的身体让王汉卿渐渐暖和起来,嗅着她身上发出的淡淡梅香,”你还在发烧,难怪有胆子和我顶撞”话语间却搂的更紧.
“奴婢把床让给侯爷,你让我走啊!”冷凝香推着他,可是连番的高烧已经让她的全身酥软无力,刚此的反驳她压抑在心头良久,一股脑的说出后,反而没有力气再闹腾了.在他的怀里推搡了几下慢慢的安稳下来.屋外风雪呼啸,暖帐内只听到两人的平稳的呼吸.
清晨,“喝药了”古妈的喊着她.
她睡的香甜中,恼了有人叫她,”不喝,拿开”翻身又要睡去.看着王汉卿,古妈拿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小妮子执拗起来也难缠.
“我来吧,你先下去”拿着药碗看着冷凝香,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脾气,让她喝药比登天都难.
“喝药,凝香”王汉卿的声音伏在耳边道,抬起她的身子,讨厌的药味在鼻尖缭绕,眼皮子沉沉的睁不开,皱起眉,”不喝,不喝,好苦”扭过头去,却被人抬起下颌,紧接着唇上一热口中一苦,他竟然用口喂她药.这个办法她以前用过,想不到他还记着.
”不要你喂,我自己来”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按住无法动弹.只得一口口的喝下.
“下次你再不听话我就给你喂一大桶”王汉卿摸摸她的额头,热度下去了,昨晚凝香在他怀里出了一身汗,今早见她说话力气比昨天都要好些,王汉卿这才舒了口气.
“喝不喝药是我的事情,和侯爷你无关,我能走了便把床让给你”她别过脸去,说着气话.
“那你倒是快些好,千万不要失言才好”王汉卿也不恼,”怕你到时候恋上我的床,舍不得了!”她眼眶一红,”你就会这么说我吗?”
“不然让我怎么说!”俯下身子,笑的邪魅,对上她惊慌的眼神”不信,你可以试试”
“咳咳咳”门外轻咳几下,”来了就来了,半天不语偷看什么”王汉卿没有转身也知道是阿陆.”你倒是早,让你坏了我的美事”抬头看见站在门口轻笑的阿陆,冷凝香羞的缩回锦被里.
“是啊,我也该打,怎就出了声打扰了侯爷,应该老实呆在这里等你成了好事情再出声”偏厅阿陆打趣道.
“你来就是说这个的吗?”王汉卿沏上茶递给他.阿陆是与他同时间进府的.阿陆为人和善,与世无争,倒也和了王汉卿的个性,也只有他们两人才可以说的上话.
“她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女子吗?”压低声音阿陆正色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