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是有点拘谨,但很快场内的气氛就活跃了起来,就连存在感不高的梁夕夕也频频被敬酒。与她碰杯的多是在工作上给过自己帮助和扶持的人,她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只能全数接收。

再往后,梁夕夕更被一位关系要好的同事拉着满场子地跑,美言要找一个高职人员作夫婿。那同事属于外向型,酒量又极好,带着她在各个小圈子里转了又转。她怕醉后出丑,能推掉的酒都推。后来碰上了韩智,她被逼着喝下了小半杯度数极高的烈酒。

韩智是公司里唯一一个公开追求过梁夕夕的人。有段时间,这件事在公司里穿得沸沸扬扬,就连慕维也旁敲侧击地八卦过。

得知他的意思,梁夕夕第一时间就拒绝了他。之后有不少的同事拿这事说笑,幸好韩智也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对于旁人的调侃他也一笑而过。只是,她每次看见他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尴尬。

梁夕夕在众人眼中一直都是单身状态,就算那次不小心上了国外那个很出名的微博平台,但很快就被压了下来,这消息在国内并没有被传播。她没有料到会韩智过来寒暄,所有的言语似是噎在了喉咙,只能对他含笑点头。

看见这般状况,她同事识相地将位置腾出来给他们。韩智不过与她聊点寻常的话题,只是当侍应托着洋酒过来的时候,他顺手拿了一杯,然后把她手中的香槟换了过来。

梁夕夕有点错愕,他自己也拿了一杯,在她发呆的时候轻轻地与她碰了下杯沿。他的眼睛很透亮,语气如常地问:“赏脸不?”

慕维在他们不远那方,转身时恰好见到这幕。他不好出面,于是对身旁的何悦然低声说了几句。

何悦然是公司里为数不多的知情者,慕何两家走得很近,就算慕维不说,她也能从别的途径得知梁夕夕与慕济凯的关系。她快步地走走过去,可惜也阻止不了什么,因为梁夕夕已经一仰脖子就把酒喝光了。

酒劲强烈而悠长,酒刚入口梁夕夕就知道自己低估了这杯酒的分量了。正当她开始晕眩的时候,突然有人过来搂住了她的肩。抬头发现是何悦然,她起初有点惊讶,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何悦然本身就高挑,为了配搭今晚的礼服她还穿了双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因而梁夕夕比她矮了小半个头。她是来替梁夕夕解围的,跟韩智交谈了几句便说:“韩副总监,我跟梁秘书还有点工作需要跟进,先失陪了。”

在人前梁夕夕还能勉强保持仪态,但没走几步她就把自己的重量压在了往日高贵冷艳的首席秘书身上。慕维隔空以眼神询问何悦然,何悦然一边艰难地扶稳了身边半醉的人,一边微乎其微地朝他摇了摇头。

慕维有点头疼,他对几位高管说了句抱歉,然后走到了露台拨了通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热闹非常。慕维也不说废话,只说:“你老婆醉了,我让小悦先看着她,等她缓一缓再送她回去。”

慕济凯似乎也料到有这样的结果,他并没有惊讶,只是淡淡地应了声“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何悦然把梁夕夕带到了休息室,她倒了被热水给梁夕夕,问她:“你还好吧?想不想吐?”

“我还好。”梁夕夕还算清醒,她今晚没有吃多少东西,现在胃里有点空,她觉得更加难受,只得慢慢地将热水喝下去。

她们在休息室坐了一会儿,何悦然看她目光有点呆滞就知道她肯定是酒气上头了。幸好她也不闹,只是安安静静地发呆。犹豫了片刻,何悦然还是决定先送她回去,以免待会场面失控。

休息室隔壁就是电梯,梁夕夕虽然脚步有点蹒跚,但她还是竭力地稳住身体。何悦然托着她的手臂,担忧地问:“你还能走吗?”

梁夕夕弯腰将那双高跟鞋脱了下来提在手上,醉态可掬地回答:“能!”

在这种天气光着脚踩在地面极需勇气,梁夕夕脸色如常,丝毫没有冷的样子。何悦然担心她会着凉,从她手中夺过鞋子,出了电梯就把她带到大堂的沙发想替她把鞋子穿回去。她开始发酒疯,死活都不肯穿鞋,何悦然没有办法,最后只能作罢。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待,何悦然带着她走出了大堂。她还算正常,除了脚步不稳以外就没有出现别的状况。正当她们准备上车的时候,另一辆轿车迎面驶来,最终停在了她们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世界上最虐的事莫过于码结局的时候碰上了大感冒,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五十五章

汽车还没有驶近,慕济凯已经看见梁夕夕光着脚站在光滑而又冰冷的大理石走道上。她身上的羊毛披肩歪歪扭扭,小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但她似乎不觉得冷,这个时候还慢吞吞地走着,一点着急的模样都没有。

训练有素的酒店门童动作利落地将车门打开,慕济凯还没有站稳,梁夕夕就已经扑了过去,死死地把他拽住。她浑身都发软,一碰到他就自觉地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他还没反应过来,手只来得及拥紧她,紧接着他的后背就重重地撞在了车身上,发出了一声十分突兀的闷响。

除了那边刚和没仪态地撞上了车身的两位当事人,在场的门童、司机甚至是何悦然都被眼下的状况震惊了。何悦然最先反应了过来,连忙把梁夕夕扶稳,有点尴尬地对他说:“她刚刚还是好好的,可能够是见到你比较兴奋。”

慕济凯很快地恢复过来,他只是皱了下眉头,一手搂着梁夕夕的腰,一手将她那双鞋子从何悦然手中接了过来。他担心梁夕夕着凉,只是她说了句“辛苦你了”然后就带着离开。

何悦然本想替上司解释一番,但看着他动作类利索地将半醉的梁夕夕塞进车里,她瞬间就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车门关上,外头的寒风终于被阻隔。梁夕夕双手紧紧地箍住他的脖子,她的手很冰,他将自己的西服盖在她身上,然后让司机将暖气的温度调高。低头看见她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慕济凯刮了下她的鼻子,问她:“喝了多少?”

尽管今早出门很赶时间,但他还是提醒她不要乱喝酒,她当时也信誓旦旦地答应了。只是,她的态度越是诚恳,他就觉得她越会阳奉阴违。今晚接到慕维的电话,他连半点惊讶都没有。她这状态其实已经被他想象中要好了,他只觉得无奈,连斥责她的兴致都没有。

上车以后,梁夕夕就没有动过,她攀着他的身体,努力地将自己缩在他怀里。她似乎正很努力地回想,然后迷迷糊糊地回答:“两杯?三杯?还像是四杯…”

数着数着,她很不雅地打了个酒嗝。慕济凯怕她会吐,连忙抽了几张纸巾出来。她舒了口气,继续说:“你也喝了对不对?我闻到你身上也有酒味,还有烟味,香水味。你刚刚跟哪个美女吃饭了,你告诉我嘛,我保证不生气。”

她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指比划,那模样十分傻气。两人的身体贴得很紧密,她每个动作似乎都能让他觉得燥热。到了后来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握自己在眼前晃动的手,低声说:“别说话,我的头很痛。”

车上的音响没有打开,他的声音很清晰,梁夕夕听见以后真的乖乖地闭嘴了。她的头有点晕,说起话来很费力。

没过一会儿,慕济凯又觉得无聊,在黑暗中摸索到她光着的脚丫,手在她的脚踝上一下一下地摩挲。他的手心很暖,她没有哼声,只是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闲适得像被主人爱抚着的小宠物。

这段路程并不长,他将她的脚丫捂暖以后就弯腰替她把鞋子穿上。这次她没有再闹,还将腿伸了过去配合他。他的动作很笨拙,那个精巧的扣子怎么扣也扣不上。她等得不耐烦,用略带嫌弃的口吻说:“你这人真是笨手笨脚的。”

慕济凯的额角隐隐地抽了一下,挣扎了半晌还是不跟一个醉酒的女人理论。下车的时候,他本想抱她上去,不过她却毫不犹豫地拒绝,坚持要自己走。

走进电梯以后,梁夕夕一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慕济凯刚按完电梯楼层,一双手就从自己身后搭了过来。他的肌肉本能地绷紧了几分,搂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许。

那方温暖无比,梁夕夕本能地朝他考近。今天忙碌了一整天,她已经经不起高跟鞋的折腾,整个人都软绵绵地黏在他身上。她微微地垂着脑袋,后颈间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极惹人注目。

淡淡的馨香涌入鼻端,她像抽光了力气般靠在他身上。她胸前的柔软压在他结实的手臂,那曲线十分诱人。慕济凯腾出一只手将她的下巴托了起来,俯首问:“你又怎么了?”

电梯缓缓上升,幽闭的空间里只发出机器运作的低鸣。慕济凯皱了下眉,她并不答话,只是目光迷离地看着自己,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正当他想再度发问的时候,两片温软的唇毫无预兆地覆了上来。

手攀在他的肩上,梁夕夕毫无章法地与他亲吻,她很用力地在他唇上辗压,唇舌放肆地挑引着他高度紧张的神经。感受到他的惊讶和错愕,她的手在他的后背缓缓地游走,那动作似是安抚,但实在确实挑逗。

慕济凯本来就被她无意间的触碰扰乱了心神,当她主动贴上红唇的时候,他所有的理智都在那瞬间全数奔溃。她有颗很尖的门牙一直在他唇上撕磨,那种隐隐的痛感撩动着他身体深处的冲动。

若非瞥见电梯上方的亮着光的摄像头,慕济凯真想立即将她从那套礼服里剥出来。她边吻边在他身上作乱,他沉不住气,很快就反客为主,一把将她按到了电梯壁上。借着墙壁的依靠,他把她的身体托高,手引着她将双腿绕到自己腰间,而后捧着她的脸狠狠地纠缠她的唇舌。

很快抵达顶层,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慕济凯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托着她的翘臀将她抱出了电梯。

重新获得自由,梁夕夕耸着肩膀挂在他身上喘气。她动手解开了他的领带,微凉的唇贴在他颈脖间温热的皮肤,此时正逐寸逐寸地移动。他挺了挺肩,边找钥匙边瞪了她一眼。

慕济凯正要将门锁打开,不料她的舌尖滑过他颈窝敏感的地方,接着便狠狠地咬了下去。害得他抖了一下,钥匙差点都掉到了地上。他竭力自控,咬牙切齿地对身上那恣意作乱的人说:“梁夕夕我等下就弄死你!”

她咯咯地笑着,攀在的肩上的手臂收得更紧。口腔内溢满了他独有的味道,她对着他耳际喷了口气,轻轻柔柔地说:“我好害怕啊…”

好不容易进了家门,原本搭在梁夕夕身上的西服马上被他甩开。他连灯也没开,随意将她扔到离玄关最近的沙发上,

裸-露在外的肩膀和后背触到沙发,梁夕夕冷得哆嗦了一下。她刚想支起腰身,但他的身体旋即就覆了上来,热源袭来,她本能地向他贴近。他按捺了许久,并没有心情慢条斯理地替她将礼服褪掉,手探到她裙底就挑弄她最私密的地方。

裙摆被他撩起,梁夕夕曲着腿在他腰侧乱蹭,他低头咬住她的锁骨,滚烫的唇迎着她姣好的曲线往下。裹在她胸前的布料碍眼得很,他不耐烦地将它挤了下去,大手覆在她准备绽放的蓓蕾上,胡乱地在两团雪软上揉捏。

屋里连暖气都没来得及开,但梁夕夕身上铺了层细细密密的汗水。每当有晚风从窗门缝隙中窜进,那些小小的鸡皮疙瘩便涌起了一片。她边喘息边颤抖,最后忍不住告诉他:“这里好冷…”

话音未落,他蓄势已久的凶猛已经急躁地将头部挤进。她惊呼了声,而他则掐住她大腿内侧的细滑肌肤,用力地将她双腿掰开,腰一挺就结结实实地把自己埋在了她紧密的内层里。

那下冲击十分猛烈,梁夕夕本能地往沙发深处缩。她的腰被他双手钳住,他那手劲大得可怕,就算她死死地抓住沙发也不免被他撞得东歪西倒。承受着他们重量的沙发此时正发出脆弱的声响,若非沙发靠着墙壁,她真担心沙发会因他那股蛮力而往后倒。

他没有应声,只是用最直接的肢体语言向她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健壮的身躯将几近将她包围着,互相碰撞的身体让两人的体温缓缓地攀升。

心跳一下比一下急促,梁夕夕很快就抵不住他疯狂的索求。他紧绷着的腹肌撞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她吃疼,环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在了身下。

堵在身体的凶器更加深入,她闷哼了声,张嘴在他肩头重重地啃咬。他奋起的肌肉又硬又实,她胡乱地将他半解的衬衣扯了下来扔到了地上,手掌抚过他满布细汗的后背,惹得他收紧了小腹,按住她的肩顶得她娇喘连连。

慕济凯只觉得酒气也有点上头,因而大脑也有点失控。在客厅里草草地结束了一次,他便抱着她进浴室洗澡。

经过刚才那番激战,梁夕夕的力气也耗得差不多。她软软地趴在他身上,由着他的大手抚过自己的任何一寸肌肤。

她的头发高高挽起,刚才烙下的吻痕在她白皙的颈脖上十分显眼。他一手扣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来来回回地摩挲着那片微微红肿的地方,问道:“今晚跟谁喝酒了?”

梁夕夕抬头看着他,她似乎并不清醒,那目光依旧涣散,口齿不清地说了几个名字、慕济凯十分随意地应了声,跟她闲聊了几句就带着她离开了浴缸。

他们走出浴室的时候,暖气已经将整个卧室烘得暖洋洋的。她觉得热,笨拙地将他紧箍在自己腰间的手挪开。他并不理会,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床上以后就扯开了她的浴巾,俯□亲吻她光洁的额头。

浑身都在隐隐地酸痛,梁夕夕侧着脸躲开他的唇。慕济凯有点不满,伸手将她的脸转了回来,他将身体下放,他的胸膛紧密地贴着她的起伏的娇软,完完全全地把她控在自己身下、

他的唇移到她的耳际,她轻轻地“哎”了声,他倏地将她的耳垂含进了嘴里。她开始颤抖,他灵活的舌头在她耳后一下一下地撩拨着她敏感的神经。手自觉地插-进了他短发里,她张着嘴吸气,软声唤他:“济凯…”

“嗯?”慕济凯含糊地应她。转眼间,他又在她颈窝间吸允出了一个暧昧的记号。

梁夕夕缩着脖子嘤咛了声,她将他的脖子拉下来,耳语道:“你爱不爱我?”

暖暖的气息喷在他脸上,慕济凯只觉得心痒难耐,身体深处的渴望再度翻涌,奔腾着的血脉都往他身下流窜。手下是她如玉凝脂的肌肤,他觅到她胸前的白雪,她扭着腰,而他则收紧了五指,满意地看着上面泛起的错乱指痕。

没有听见他的回答,梁夕夕曲起腿踢他,软着声线又问了一遍。

慕济凯抬头看着她,她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在柔和灯光的映衬下,她闪闪烁烁的眼波极之动人。眸中似乎有漩涡,他一不经意就被卷了进去,无法自拔。沉默地与她对视了片刻,他终于说:“爱。”

那回答轻得像一声叹息,缠绵又动人。

梁夕夕眉眼弯弯地笑了,那得意的样子像个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子。她伸手抚摸他的脸,追问:“谁爱啊?爱谁呢?”

他也舒展了眉目,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一字一顿地说:“我、爱、你。”

她眼中的笑意更深,她凑近他,装作无辜地问:“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这次她等来的是他又急又重的冲撞,她冷不防地被他侵占,呼吸一窒,紧紧裹着他欲望的里层狠狠地收缩着。他舒服得发皮都发麻,托着她的臀就开始进出。

满室都是他们欢愉时的暧昧声响,慕济凯将她吻得将要缺氧时才挪开了唇,坏心眼地问她:“现在听见了么?”

他今晚的动作都是这么凶猛,她忍不住尖叫,本能地想把自己缩起来。他单手摁住她的肩,牢牢地将她禁锢在铺开的被褥之中,而□猛兽正在她柔软里恣意抽动。长发凌乱地铺散在雪白的枕头上,他托扶着她的背将她拉了起来。

与他面对面地靠着,他的欲望抵得更深,梁夕夕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娇声哼叫,攀着他后背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抓出一条又一条的红痕。

尖细的痛感撩动着他亢奋的神经,他扯着她垂下的长发强迫她扬首,她目光迷离地盯着他线条硬朗的下巴,继而缓缓往上,逐一地扫过他的紧抿着的唇,挺直的鼻梁和深邃的眸。

他额角也渗出了薄汗,眼睛对上她视线的时候更用力地深入。她闷哼了声,勾住他的脖子献上了红唇。他衔住她的小舌,顺势把她推倒。她抖得小腿都开始发软,有气无力地抱怨,“你真想弄死我啊?”

“不好吗?”他那声音低哑得不像话,眼底的风暴翻涌,还真有要将她吞进肚子里的架势。

梁夕夕神魂颠倒,听了他的话先了摇头再是点头。他沉沉地笑了出来,低头吻去了她眼角的泪花。她渐渐就体力不支,又哭又喊地让他停下来,但他却铁了心要收拾她,一次又一次地向她索求更多。

昨夜是怎么结束的,梁夕夕一点印象都没有。今早醒来的时候,她慢吞吞地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却发现床上只剩自己。她本想坐起来,但稍稍抬腿就觉得难受,脑袋也疼得厉害,于是她拥紧了丝被,蹙着眉痛哼。

从浴室里出来,慕济凯看见她卷着被子在床上滚动,她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床头饶有意兴地看着她时,她才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继而又垂下眼帘。

慕济凯坐了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到了床边。他看见她眉头紧锁,一张笑脸皱得跟老太婆没有两样,于是便敛起了笑意,问:“不舒服吗?”

梁夕夕点头,她默默地用被子裹紧自己,露在外面的眼珠乱转。

拨开半掩着她脸蛋的头发,慕济凯手背覆在她额头上。她的眉头锁得更紧,他追问:“哪里有问题?”

她缩着肩膀摇头。他也皱起了眉,说:“我找医生过来看看?”

回应他的一个抱枕,他眼疾手快地将它挡住。看她还有力气扔东西,他将手探进了被窝里,不正经地问:“我来检查一下,是不是哪里都痛?”

清冽的气息将她萦绕,他刚洗完澡,全身只套了一条棉睡裤,贴近时体温源源不断地传到她身上。他的手在她身上乱摸,她缩在被窝里乱扭,最后边笑边斥:“喂,别闹了!”

昨晚大战了几回,结束以后他都懒得再洗一次澡,只是用纸巾草草拭擦了一下就抱着她入睡了。她身上还是黏乎乎的,他将手收回,说:“抱你去洗澡?”

想起昨晚的混乱,梁夕夕心有余悸,于是连忙拒绝。他似乎在回味,翘着唇角微笑。脑海里闪过一幕幕放纵的画面,她只觉得耳根发烫,伸手在他胸前捶打了下,语气不善地说:“笑什么,快去弄点吃的给我!”

看着他走出了卧室,梁夕夕才撑着酸痛的腰坐了起来。倚在床头发了一会儿呆,她才走进了浴室。她跨进浴缸的一刻,腿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滑了出来。她诧异地抹了一把,看着手间微凉的液体,刚舒展的眉头又再度蹙起。

洗完澡出去,慕济凯正挂着围裙在煎蛋。抽油烟机的声响盖住了她的脚步声,他并不知道她的到来。她倚在门边看了他一会儿,他动作娴熟地将蛋壳敲碎,下锅不久就有蛋香飘出。

慕济凯将煎到九成熟铺在汤面上面,转身时就看见梁夕夕恍惚地站在一边。他将平底锅放到洗碗台上,头也不回地说:“愣着干嘛?”

听了他的话,梁夕夕终于回过神来,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问道:“你昨晚没有用套子呀?”

将围裙摘了下来,慕济凯漫不经心地说:“我记得这几天都是你的安全期。”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应他:“安全期…也不一定安全的。”

“哦?”他长长地应了声,分神看了梁夕夕一眼。

从他的角度看去,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见那长长地睫毛微微颤抖。她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他终于将手中的活儿全部停下,走到她跟前,“在想什么?”

“我在想呀,要是真有了该怎么办。”她忐忑地说。

他倒愉悦地笑了,“有了就有了,把这当做我们的新年礼物,多好。”

她也笑,这份独一无二的礼物,确实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上周病得五颜六色的,没有跟你们请个假,十分抱歉!

下周更新最后的一章,每到结局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力不从心,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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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本多情》是我写得最慢最慢的一篇了,从七月到十一月,中间还停更了一个月。这几个月的路,我也不怎么记得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现在回望一下不过就那么一回事了,反正最差最坏的时刻总会过去的,所以大家一定要坚信人生是充满希望的,就像再黑暗的夜幕也会有星光。

有时候我觉得,就算不能够给你们打气加油不能给你们带来正能力,至少也不能把一些负面的情绪传递给你们。相反地,你们在我这段时间里给了我很多的包容、关心和鼓励,我真的真的好感动。

感谢你们一直都很耐心地等我更新,你们是最最最善解人意的好菇凉了!

爱你们哦~(好羞涩…)

第五十六章

还有几天就除夕了,慕济凯将办妥公事后就密锣紧鼓地处理家务事。他带梁夕夕到商场里办好年货后,顺便给家里添置了几件家具。

折腾了几天,他们才把家里的各处收拾好。原来简洁又整齐的房子被梁夕夕布置得暖意洋洋的,看起来确实有几分新年喜庆之色。

看着满屋子花花绿绿的装饰,慕济凯觉得好笑。他虽然也有帮忙布置,但也忍不住评价道:“俗不可耐。”

梁夕夕轻哼了声,“我们都是俗人还怕什么俗。况且买的时候你明明说很好看的。”

站在客厅中央,慕济凯双手抱胸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大红色中国结,慢悠悠地逗她说:“我怕你不高兴所以才这么说的。”

顺着他的视线,梁夕夕也看了眼那个大大的中国结,继而又环视了客厅一圈。她微微扬起下巴,问:“那你现在是不是有意见?”

就算她要把家里翻转,慕济凯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他挤到她身边,说:“一点都没有。”

梁夕夕本来就只坐在单人沙发上,他这样一坐她就没有了位置。她“诶”了声,而他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两人贴得太近,他的唇不经意擦过她的后颈,那寸细腻的皮肤悄悄地冒了一层小疙瘩。她稍稍挪动了身子,问他:“给你爷爷的礼物准备好了没有?”

家里的暖气十足,梁夕夕连外套都没有穿。慕济凯握住了她的细腰,手掌漫不经心地在上面轻抚,看她下意识地把自己缩起来,他轻笑了声,应她:“准备好了。”顿了一会他又补充,“全部的都准备好了。”

他们的关系都公开了一段时间了,梁夕夕还没有正式地见过他家的长辈。她也曾经跟慕济凯提过,而他当时只说,快了。而事实也却是很快,因为他们除夕夜会到慕家的老宅吃团年饭。

年三十那天,梁夕夕很早就起床忙碌。她将衣服都摊在了床上,一件有一件地试穿。慕济凯刚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满床凌乱,而罪魁祸首还源源不断地将衣服搬出来。

看见他正奇怪地打量着这一切,梁夕夕问他,“你说穿什么颜色会比较合适?我本来想穿红色的,不过又觉得太夸张了。穿紫色的话,又好像太老气了…”

将衣裙挪开腾出了一点地方,慕济凯坐在床头,双手撑在身后,懒洋洋地给她意见。

换了好几套衣服,梁夕夕都折腾出了一身薄汗。奈何慕济凯那些意见非常的模棱两可,她听完以后依旧拿不定主意。到了最后,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拿自己消遣。

当她烦躁地脱下一件小棉袄的时候,慕济凯伸手将她扯了过来。她横了他一眼,而他却说:“等下带你去买一套孕妇装,我保证所有人都会很喜欢。”

梁夕夕哭笑不得,捕捉到他眼中那抹戏谑的光,她狠狠地往他胸口捶了下去。他捂住胸口夸张地痛呼,还扬言要报复。

最近的一段时间,其实梁夕夕都过得胆战心惊。或者是这段的情绪波动太多,她的经期也不怎么稳定,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所谓的安全期。那晚她就跟慕济凯提过,他还是不正经地说:“这可糟糕了,我可不想洞房花烛夜的时候盖棉被纯聊天。”

这玩笑并没有让梁夕夕放松下来,他终于收起玩心,劝她宽心。他的说教向来受用,她也学着用平常心看待这事,不过倒惋惜地说:“要是真没有,我们的新年礼物怎么办?”

慕济凯怔了下,而后一本正经地说:“我不介意继续期待情人节礼物。”

第一次以慕济凯妻子的身份与他家亲戚见面,梁夕夕自然比较看重。而慕济凯倒没有这样的觉悟,他几近到点才带着梁夕夕出门,因而他们是最后抵达的。他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只说:“太早过来的话,我担心我们都招架不了他们细致的审问。”

对于慕家的长辈,梁夕夕虽然不陌生,但此时碰面却有些许怯场。幸好这顿饭一点也不难熬。他们只把她当作关系亲密的晚辈,仿佛她生来便是这家中的一份子。如此情谊,她觉得这比爱情来得更加可贵和值得珍惜。

年初二,他们乘早机飞达日本。

东京的天气不怎么好,他们刚下机的时候只是阴天,当汽车行至市区的时候,延绵的细雨已经一点一点地沾湿了光洁的玻璃。梁夕夕看着窗外撑着雨伞往来匆匆的路人,半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雨越下越大,下车的时候司机过来替他们撑伞。慕济凯将雨伞接了过来,伸手将还在发呆的人拢在臂弯里。

迎面而来的斜风细雨将梁夕夕冻得打哆嗦,她侧过脸,手搂紧他的腰,抖着声音跟他抱怨:“好冷啊怎么会这么冷…”

雨滴打在伞面上,那细细密密的声响听着十分有意思。慕济凯将雨伞往她那方倾斜了些,但嘴上却落数她:“我早就提醒过你要多穿衣服,你不听而已。”

走到门前,慕济凯的衣服已经被打湿了一小块。进屋以后,梁夕夕问他要不要先换衣服,他说不用。佣人给他送上毛巾,他也只是随便拭擦了下。

梁母将红包交到他们手中,梁夕夕甜甜地笑了,而慕济凯也笑,脸上有几分孩子气。她担心他着凉,坚持让女儿陪他到楼上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