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掀开了一下,尽管室内的光线十分柔和,但梁夕夕还是反射性地眯了下眼睛。看清了身边的人,她转瞬就闭上了眼睛。慕济凯斜斜地倚在床头软包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长发,那动作很轻柔,似乎在爱抚自己的宠物。她想到这里就觉得别扭,于是缩了□子,把自己藏进了被窝里。
就在被子将她完全覆盖的同时,他的手也跟着伸进了被窝里。有了被子的阻隔,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变得特别的宁静,她能够清清楚楚地听见他的手与被子像摩擦的声音。
慕济凯还是保持刚才那姿势,半截手臂却掩在了被中。他的手轻轻掐住了她的脖子,慢慢地揉捏,最后让她的身体越绷越紧。她的脖子纤细而修长,他一只手掌差不多就能把她包围住了。
被窝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翻了个身,半颗脑袋伸了出来,怯意地汲取着外面的氧气。
当他的手顺着她脊骨往下,一路滑至腰际的时候,梁夕夕已经睡意全无。她僵住了身体,情不自禁地拥紧了胸前的被子。他还恶意地在她后腰作祟,隔着一层布料或轻或重地按压。
掌心的温度很高,热源从眼间蔓延,梁夕夕突然觉得全身发烫,继而扭着腰想躲开他的触碰。
他的手臂一勾,她便被他拉到了他身边。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他缓缓逼近,手撑在她枕上,将自己半压在她身上,漫不经心地问:“你还是不理我呀?”
专属于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她异样的感觉渐渐自身体深处涌上,一波一波地将她的感官覆盖。她紧紧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但却依旧不肯说话。
她突然惊呼了一声,他的手灵活地挤到了她双腿间,重重地在她最柔软的地方按压。强烈的骚动引得她轻颠着身体,纤腰稍稍地拱起。他却不容她躲避,单手钳住她的肩膀,死死地将她摁住。
咬着牙闷哼了两声,梁夕夕终于忿忿地开口:“我今天都没有打扰你睡觉,你现在又怎么能这样!”
耳边滑过他的轻笑,他很不正经地说:“我还巴不得你打扰我呢,一个人睡了整个下午,真是空虚。”
梁夕夕睁开了眼睛,诧异地转头看着他。他背着光,影子投在她眼前,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一时之间也忘记了言语,只懂怔怔地看着他。
流转不明的目光,引发了莫名的情愫。慕济凯一言不发,倏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他吻得很轻,很温柔。而她,最容易沉溺在这样的吻势里。
在她浮沉在一片混沌时,他已经扶正了她的身体,稳稳妥妥地把她禁锢在自己身下。她的呼吸彻底被扰乱,胸口不稳地起伏,直到他移开唇,她才喘着气唤他的名字。
那声叫唤很低,声线压抑却带着丝丝希冀,慕济凯只觉得顺耳。撑在她身上凝视着她酡红的脸,她也正眼巴巴地盯着他。他突然弯起了嘴角,低头蹭了蹭她滚烫的脸颊,语气缱绻地说:“听话点…爸妈都不在,我想欺负你的话,真是易如反掌。”
他话音刚落,梁夕夕就知道自己被他耍了,她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然后扯过被子背对着他睡觉了。那一下撞得并不轻,但他却不恼,将灯全部关了以后就强行把她抱在怀里,与她一同入眠。
慕济凯嘴上虽说要梁夕夕跟在自己身边,但最终还是没有行动。其实她也说得对,她确实不适合参加那样的饭局,他之所以会拒绝她的要求不过是因那一时意气。出门之前,他给她留了张纸条,让她自己安排的行程。
这虽如梁夕夕所愿,但没有他同游,这样的旅程也不觉得有意思。她在附近转了几圈,在知名的百货公司逛了半天,除了给他买了一条领带以外就再无收获。
晚餐也是她落寞地独自进食。在临窗的雅座上,她百无聊赖地眺望外面的车水马龙。正是下班的高峰,车流密密,一盏接着一盏车灯路灯散开成一团团的光圈,为幽沉的夜幕里添了几分暖色。路人多是身穿职业套装的工作者,他们步履匆匆,归心似箭。
训练有素侍应就飘香的菜肴端上,梁夕夕只点了两道菜,不过肯定吃不完。人在他乡,身旁又无人相伴,她心情不怎么样,吃了几口就不想再吃。与其一个人瞎逛,还不如跟在他身边,她想。
等到夜深,慕济凯才回来。梁夕夕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不习惯独自待在酒店,一心要等他回来,这样她才能安然进睡。或许是因所处的楼层太高,她总觉得这地方让自己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将西服外套放在一边,慕济凯坐到她身边,一边松开领带一边问:“怎么还不睡?”
浓重的烟酒气味从他身上传来,她没有回答他,只是歪着脑袋打量了他片刻,说:“赶紧去洗澡,臭死了。”
说毕,梁夕夕就挪着身体想离他远点。不料他却粗鲁地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作势就要亲她。她向来就讨厌烟酒,此时就更是本能地拒绝他的触碰,一手抵在他胸前,“你醉了,去洗个冷水澡清醒一下。”
那点力气根本阻挡不了什么,慕济凯张嘴就咬在她的颈窝,密密流连,细细啃咬。长发的芬芳,身体的馨香,全数涌入他鼻端。他将她拢在自己怀中,问她:“你知道我醉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其实,梁夕夕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看见他如此失态的模样。她有点懵,脑子里闪过一些凌乱又迷离的片段,闪烁的目光锁在他身上。
看着她那副略有所思的神情,慕济凯俯身,紧密地贴着她,“干嘛要这种眼色看着我?是担心我借着酒劲又把你给强了,还是…想跟我重温旧梦?”
梁夕夕好气又好笑地瞪着他,半晌也说不出话了。他同样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底似乎藏匿着道异样光芒。
跟他在一起这么久,梁夕夕对他情绪变化的特征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这并不是他平日会流露的情绪,她总觉得他今晚有点怪异,可惜又琢磨不透。他的手臂压在她胸口上,她呼吸不怎么顺畅,因而伸手推开他。
慕济凯擒住她的手腕,依旧把她堵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用他一贯的语气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今晚跟谁吃饭了?”
梁夕夕当然不知道,不过她也没有追问,只是等着他告诉自己。他顿了一下,便说:“是跟你那位未婚夫呀。我终于有机会跟他见面了,很难得对不对?”
她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错愕地看着他。他的神色如常,她无法从他脸上考究出一丝端倪。
“你不在,真是可惜了。”慕济凯拍了拍她微微发僵的脸,继而放开了她往浴室走去。
39第三十九章
梁夕夕满脑子都是怪异的想法,关于慕济凯的,关于藤原正泽的,也有关于她自己的。她不知道这两个男人的碰面是不是偶尔,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见面就不会太平。慕家和藤原家向来都没有往来,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为了梁家,她想他根本不用与藤原正泽见面。
由始至终,她跟慕济凯都没有好好地跟她交代过这件事。从日本回来,她似乎就与这场不了了之的婚事中抽离,没有人会再提及她是藤原家的准媳妇,无论是传媒,还是亲友。只是,这婚约的背后,维系着的是两家的利益,甚至是两个家族的利益。她若想全身而退,定必要有人替自己收拾残局。
在这其中,她是不是错过了很重要的一环呢?
她也曾问过慕济凯这事的后续如何,不过碍于她所处的地位尴尬便没有细问。他似乎也不想她插手和担心,因而也没有细说,只是很笼统地交代正在处理,并没有什么要紧的状况。知道他存心隐瞒,她也没有再向他发问。毕竟他在白天工作已经够繁忙了,她并不想在他休息的时间也要解答这样烦心的问题。
不提及、不发问,此时就让梁夕夕陷入了一个充满了未知的境地。她闭上眼睛就觉得神经在突突地跳动,千百种假设盈聚在她脑中,让她困扰非常。
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梁夕夕一点睡意都没有。那床怎么睡怎么不舒服,她左转右翻就是安定不下来。
她刚开始的时候还顾忌着他,小心翼翼地翻着身。到了后来,他平稳的呼吸声渐起,她又巴不得他和自己一样辗转反侧,于是便将身体贴了过去,各种小动作不断,一时把手臂搭在他腰间,一时又把脑袋埋在他胸前。
慕济凯也没有睡熟,当她靠近自己的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了。她的左腿有意无意地顺着他的小腿往上,柔软的身体时不时乱动,他原本还闭着眼睛假寐,但最终却不得不说:“梁夕夕,你是不是不想睡觉?”
在黑暗中,他一动不动,但平稳的声音倏地响起,将梁夕夕吓了一跳。她连忙翻了个身,直直地在他身体躺好。静静地睡了一会,她又睁开了眼睛,挣扎了半晌就坐了起来。
床铺微微晃动,慕济凯听见耳边的窸窣声,转头往梁夕夕那方向便看见床沿有团黑影在移动。只要有心事,她每次都是这样折腾,害的他也一同受罪。伸手将打开了床头灯,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问她:“你又怎么了?”
“哦,”她应了声,自动自觉地将外套披上,“我睡不着,想出去看会电视。”
正当她要动身之际,慕济凯却冷冰冰地说:“回来!”
梁夕夕屈着腿跪坐在床上,奇怪地看着他。他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微沉,很明显就是发怒的前兆。在他的注视下,她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问道:“你生气了?”
他不说话,她沉默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你今晚的饭局不顺利吗?”
房间很静,窗帘几层地掩着,慕济凯同样直起了腰,被褥相触,细碎的响声划破了此间的沉默。他侧着脸,阴森森地说:“我每次跟你提起他,你都是一样的坐立不安,这原因在哪里?”
这话出乎了梁夕夕的意料,她怔了怔,继而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她爬到他身边眉眼弯弯地观察着他。
慕济凯原本还绷着脸,但她那样神经兮兮地看着自己,他少有地躲开了她的视线,语气不善地说:“看着我做什么?”
梁夕夕突然改变了主意,不顾他那一脸困惑,自顾自地掀开了被子躺了下来。她不答他,只戳了下他的腰,说:“关灯!”
身边的人没有动,她等了又等,他才关了灯,慢吞吞地躺在自己身侧。她挤进了他臂弯内,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居然敢触碰他的逆鳞:“我承认我是坐立不安,但你也一样是喜怒无常,说话都酸得可以。”
他的呼吸明显地急促了一点,梁夕夕觉得来劲,用手支着脑袋在漆黑中看着他模糊的轮廓,以挑衅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你居然在为这种事发脾气,我也以为你不会在乎这种事。不过这也不怪我,你都不说我又怎么知道呢?”
预想中,慕济凯应该暴跳如雷地否认并气势冲冲地反驳。而事实上,他只是冷冷地哼了声,之后就再无言语。
没有得到他应有的反应,梁夕夕用手指戳他的肩,一下又一下,但他还是闭着眼不说话。她无计可施,只能软声问他:“诶,你不是真的生气了吧?”
梁夕夕像唱独角戏一样,絮絮叨叨地在他耳边说了很多话。慕济凯受不了,最终还是恶狠狠地说:“你再说话我就拿毛巾堵住你的嘴。”
她把他这种反应理解为恼羞成怒,心中涌起小小的喜悦感。静下来不久,她也沉沉地入睡。一觉醒来时,她正发现他在替自己盖被子。
慕济凯似乎没有料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小小地错愕过后又恢复了常态,轻声地对她说:“你再睡一会,我先出门了。”
他这样细心的一面,梁夕夕很少看见。她还是一副困倦的样子,对他眨了眨眼睛,语气糯软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慕济凯轻飘飘地吞出了三个字,继而就准备离开。
梁夕夕并不清醒,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慌慌忙忙地说:“我也跟你一起去。”
抵达茶楼时,梁夕夕就知道自己害他迟到了。作为一个飞机师,他向来都十分守时,她有点惭愧,一直乖乖地躲在他身后。他果然每天都要应付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们,想到这里,她不禁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
对于他们的迟到,那群人似乎并不在意,甚至还客气地询问他是否对香港的交通不熟悉,路上是不是碰上堵车这样让人心烦的事情。慕济凯向来不屑为自己的失误找借口,他说明了缘由,然后将梁夕夕介绍给他们认识。
厢房内只有一位女性,梁夕夕自然备受瞩目。她坐在慕济凯身旁,而邻座则是一位中年的大叔。他似乎对她跟慕济凯的互动很感兴趣,她总是能感觉到他那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临近离场时,他问慕济凯:“跟女朋友这么恩爱,小慕有没有计划要结婚?”
刚才慕济凯介绍梁夕夕的时候只说了她的名字,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并没有多言。其实他们在席间的表现一直都不亲密,昨晚他们刚小吵了一场,现在充其量不过是偃旗息鼓。
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席间所有的人都听见,他们纷纷附和,追问他的婚期。梁夕夕有点窘迫,但慕济凯却从容地回答:“刚刚忘了说,她是我的妻子,我们结婚将近一年了。”
闻言,这□商皆是一副吃惊的模样,连连追问他何故不通知他们出席婚宴。慕济凯只说,梁夕夕当时还是在校学生,不方便大肆铺张。其实他也没有说谎,她确实尚有半个月才能拿到毕业证书。
有两个坐在边角位置的男人正接头接耳,梁夕夕耳尖,似乎听见了藤原这个姓氏。她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根本就是在试探那道八卦新闻的虚实。
对于普通大众来说,她和慕济凯交往,与藤原正泽关系破裂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话题;而对于这群商家股东来说,这意义却不一般。香港与日本的合作关系非常紧密,藤原家在日本能横行霸道,在国内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梁夕夕的心有点乱,不料那个挑起事端的男人却说:“你们真不像是结了婚的人,我那大女儿才出嫁了两个月,天天都跟我抱怨,还说着要离婚。你们的关系还算不错,结婚这么久了,还跟刚谈恋爱的情侣一样。”
慕济凯一手搭在梁夕夕的椅背上,那姿势像是将她虚虚地环在怀中。她好奇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恰好对上了他的视线。他只朝她笑了一下,对他们的言论一概不理。
梁夕夕捉摸不透他所想的一切,她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将话问出口。
她跟了他两天,陪着他在中环穿梭于各座商业大厦和金融机构。他的行程相当无趣,从早到晚地会见企业高层和商管人员,他知道她无聊,于是把自己的副卡塞在她手里,让她在附近的商场购物,到用餐时间才把她接回来。
前半部分的行程安排得相当紧密,慕济凯完成所有任务时还剩下了三天的空档来游玩。得知自己终于获得解放,梁夕夕很高兴得很,回酒店的路上一直在跟他聊天。其实他的心情也不错,但还是一副嫌弃的样子对她说:“你很噪聒!”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yo5566的地雷呐,O(n_n)O哈哈~
40第四十章
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到过香港,梁夕夕突然觉得这个城市已经不是自己印象中的样子了。这是一座很矛盾的城市,前卫与封建、繁华与宁静、富贵与贫贱…各样的矛盾在这小小都市中融合,十分耐人寻味。
在港这几天,梁夕夕也不曾好好地观摩过这座迷人的都市。第一次来香港的时候,她对这里最大的感触便是:很忙。市民很忙,游客很忙,公路很忙,商铺很忙,海港很忙,甚至是各个山头,同样是很忙。
昨天她陪慕济凯到工地视察,与他们碰头的男人正是前段时间极受瞩目的地产界名人。在香港这种寸金寸土的城市,连山地也会见缝插针,让一座又一座的大楼在山头筑起。
瞥见梁夕夕一直将头抵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景色,慕济凯问道:“要不要下车走走?”
香港一点都不大,在这短短的半个星期里,他们已经将主要的道路都经过了几遍。梁夕夕怕打扰到他工作,因此每趟车程都会静静地看着沿途的风景。她觉得没有必要特地在这里闲逛,于是说:“不用了,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没有。”慕济凯干脆地答道,若非想陪她在香港散散心,他昨晚就乘夜机回了G市。不过,难得有几天空档,他还是高高兴兴地与她在这边游玩一下比较好。想了想,他便问,“在香港你有哪些地方没有去过的?”
梁夕夕苦苦思索了半晌,应道:“可以玩的地方,我基本上都去过了。”
他笑了下,拐着方向盘说:“有个地方,你应该没有去过。”
梁夕夕很好奇,下车的时候四周张望了一下,说:“我还真没来过这里。”
“这里是湾仔自然径,你有没有听说过?”慕济凯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边,他深深地呼吸着郊区清新的空气,牵着她的手与她一同从湾仔峡道上山。
梁夕夕摇了摇头,寒风钻进了她的脖子里,冷得她直往他身后躲。瞧见她一副冷得跺脚的模样,他解开了大衣的衣扣,将她藏在怀中。
大衣里满满都是他的体温,暖意袭来,她自动自觉地将手环在他腰间,笑眯眯地对他说:“你背我上去好不好?”
在他腰间的小手正恶意作乱,慕济凯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斩钉截铁地说:“不好。平日让你多锻炼,你就是不听,上次病了一场大半个月才收尾。”
她虽然被他说得很心虚,但还是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以表抗议。
沿着石径一路前行,两旁的绿树葱葱,风声鼓动叶子的声响擦过耳边,大自然的乐韵如此动听。梁夕夕也放松了心情,细细地体味着这片山林小径的美妙。
有不少的情侣与他们擦肩而过,梁夕夕越发好奇,仰着头对身边的人说:“我本来以为你是这世界上最不懂浪漫的人,这么冷的天气居然带着自己的妻子来山上吹西北风。不过现在看来,还有很多人是跟你一样的。”
顺着梁夕夕的眼光,慕济凯也看见了前方有三三两两的情侣依偎漫步,而后面也陆陆续续有成双成对的男女尾随。他知道她并不懂其中的奥秘,于是告诉她:“这里的宝云道有一颗姻缘石,听说很灵验。”
梁夕夕小小地吃了一惊,继而追问:“真的吗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慕济凯说,“我以前登山的时候有经过那块姻缘石。当时我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停下来观摩。至于现在还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
与他们同行的情侣应该也是慕名而来的。他还告诉她,幸好他们没有选对日子来,不然这里定会人满为患。梁夕夕没有见识过姻缘石,此时倒有点兴奋,脚步也不自觉加快了些许。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程,梁夕夕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她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挽住他的手臂直说累,他敲了下她的脑袋,笑骂:“又不是小孩子,撒什么娇!”
他们走走停停,费了大半个小时才走到了情人石公园。梁夕夕如愿地看见了这个硕大的姻缘石,她倚在慕济凯身边,用手半挡着眼睛仰望着它。他顺手搂过她的肩,低声地跟她讲着这块姻缘石的传说。
站在他们旁边的爱侣用最甜蜜的语调互诉着情话,那肉麻的海誓山盟只字不漏地落入了他们耳中。梁夕夕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料他同样看着自己,那双眼睛正带着满满的笑意。
梁夕夕微微心动,她踮起了脚尖,耳语道:“你快点跟我表白,快点!”
慕济凯笑而不语,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她被他看得耳根都开始发烫,鼓着腮帮往他胸膛捶了一下,娇涩地埋怨他:“你带人家来这里又不诚心祷告,不理你了。”
她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渐渐的粉,慕济凯只觉得满腔柔情,他低头在她微凉的脸颊亲了一下,顺了她的意温声说:“我每天都会爱你多一些,你说好不好?”
温热的唇一下一下地擦过她敏感的耳垂,这情话顺着耳朵通往了心房,她的心跳似乎也不自觉地快了几拍。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与他缠绵地十指相扣。
或许是因为她的样子懵懂得可爱,慕济凯突然很煞风景地笑了出来。她错愕地看着他,他握着拳掩着唇边的笑意,不禁出言捉弄她:“我刚刚只是开玩笑,你不要当真。”
梁夕夕再度涨红了脸,“满天的神佛都听见你的话了,谎言也要变成事实!”
下山的时候,梁夕夕一边晃着他们紧扣着的手一边根他聊天。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突然很感慨地说:“我哥怎么会聘用你这么笨的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给他添了多少麻烦?”
幸好她的心情好,梁夕夕笑眯眯地说:“你不觉得我知性能干又美丽吗?”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的更新都很不稳定呐,很郑重地跟大家道歉。
希望从下周开始能够靠谱一点,叹气…
第四十一章
说虽然此,她还是跟慕济凯说了一件他所不知道的事。
在梁夕夕眼中,慕维算是不错的上司。他也算是公司一众未婚女同事倾慕的对象,尽管他确实遥不可攀。跟着他半年有多,梁夕夕知道他处理公事的作风向来低调温和,但有件事却让她对他改观。
当时,梁夕夕已经是慕维很得力的助手,有许多相当要紧的事务他也敢放手让她处理,她其中一项职责就是替他处理如此繁杂的女友体系。他有很多美貌如花的女伴,私人生活和情感世界真的纷繁多彩,与他平日的形象极不相符。
与他交往的女人,不是上流名媛就是明星模特,有些还非常难缠。梁夕夕最讨厌就是跟女人打交道,尤其跟这样一群被男人宠坏了的女人。
让梁夕夕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刚出道但又备受瞩目的小明星。她或许习惯了被粉丝追捧,巴不得满世界都去费尽心思地讨好她。可惜梁夕夕不买她的账,因而她对梁夕夕那种公式化的口吻十分不满,经常借题发挥地说一些有的没的。梁夕夕替烦不胜烦,有次忍无可忍,她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神经病”就挂了那小明星的电话。那小明星当晚就爽了慕维的约,慕维询问缘由,她则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当时慕维也没有追究,隔了几天又下达命令让梁夕夕约她餐聚。梁夕夕并没有将那天的不愉快记在心头,她一如往常地转达上司的邀约。那小明星应承了,但仍然没有赴约。
那晚慕维召见了梁夕夕,就在他与小明星约会的西餐厅。梁夕夕自然知道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他有什么样的安排,这个位置还是她亲自订的。
梁夕夕抵达的时候也觉得奇怪,因为餐桌前只有慕维一个人在优雅地品着红酒。她不明所以,他在电话里模糊地说有事让她处理,让她赶紧来一趟。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让她入座,她犹豫了数秒,最终还是依他的意思座了下来。
他亲自给他斟了小半杯红酒,抬眼问道:“梁秘书,最近工作顺利吗?”
接过酒杯,梁夕夕跟他道谢,而后才答:“还行。”
前菜、正餐、饭后甜品,菜式一道一道地上。梁夕夕倒吃得舒坦,她向来就被动,慕维不说话,她自然不会搭理他。除了那几句开场白,他们就没有说过话,尽管如此,当时的气氛也不会怪异。
餐后,慕维才漫不经心地问:“合胃口吗?”
梁夕夕点头,由衷地道谢:“谢谢你的晚餐。”
慕维让司机先把她送回家。司机看见她倒觉得奇怪,他那眼神终于让梁夕夕尴尬。
上车以后她还是沉默。慕维将车窗降了三分之一,然后语带笑意地说:“如果我哪天被家里逼婚,你就嫁给我吧。娶你这样的女人,省心。”
幸好梁夕夕不至于被那几杯红酒灌醉,听了他的话,她很清醒地说:“可惜我不会嫁你这种男人,烦心。”
就算不是工作时间,慕维也不料她这般直接,一丁点的情面都不给自己留。但一细想,以她这样的出身,她早已经被人宠成了长不大的孩子。他留意过她平日的表现,她应属办公室里最平庸的一员,每天按时上班,工作细致认真,但却从来也不抢同事的风头。旁人孜孜以求的东西,她从来都不上心,甚至是不在乎。如此的境界相当耐人寻味,就算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也未必有做到。
慕维陷入了沉思,但眼睛却还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丝毫不理会他异样的目光,别过脸将视线放到窗外。片刻以后,梁夕夕听见他说出了今晚急召自己的真实原因,末了,他又补充:“我想着不是你的小把戏,对吧?”
对于上司毫无质疑的询问,梁夕夕只是点了点头,甚至连解释都没有一句。慕维虽然风流,但不会风流到为了一个女人而掉了身价。因而他今晚宁可找梁夕夕来相陪,也绝对不会再联系那个小明星。
微凉的冷风顺着开启的窗户灌进了车内,梁夕夕掩着口鼻打了个喷嚏。坐在她身边的人把车窗升起,然后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肩,她往内缩了一下,那衣服马上就往下滑。他反应极快,伸手捉住了它,同时还碰到了她胸前的柔软。
梁夕夕终于不淡定,她抬眼怒视着他。他反而摆出了一副无辜的模样,嘴角还微微上扬,在黑暗中,她还是能捕捉到他正用眼神□裸地调戏着自己。作为一个有夫之妇,她有义务去给他一个耳光,但想到不知者不怪罪,且不说辈分,就算按照他面之间那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她也不应该这样做。
慕济凯问她后来怎么了,她笑意盈盈地说:“后来?后来我们就各回各家。不过呢,要是他那晚决意要到我们家作客,我也不介意让他上来的。”
慕济凯自然也不会介意,家里放着不少他们的合照,他不觉得慕维会视而不见。低头看见她正笑得眉眼弯弯,他也笑了,“不过我哥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千选万选,居然只看上了一个不解风情的已婚妇女。”
“慕先生,麻烦你对我作出评价之前,先回想一下我是你的谁。有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当老婆真让你这么光荣吗?”梁夕夕故意板着脸,但眼中满满是笑意。
他瞥了她一眼,“慕太太,我想你知道你的丈夫向来都喜欢实话实说。”
梁夕夕作势要打他,他动作极灵敏地擒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白皙又纤细的手指,他想了想,说:“我好像欠了你一样东西。”
下山以后,慕济凯把她载回了市中心,那个人潮和车流都汹涌的繁华闹市。梁夕夕被他牵着,心中好奇他要把自己带到何处。
最后他带着她走进了一栋外形甚异建筑,乘搭电梯抵达高层,穿过四通八达的走廊,他们最后停在了一扇毫不起眼的房门前面。
慕济凯按下了门铃,很快就有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出门,她先用粤语跟他们问好,随后就带着他们走进了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