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承认,这样武断地促成这段婚姻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她当时对慕济凯也不算有太多深刻的感情,但是她一直很相信他,很依赖他,就算两人凑合着过日子也不会很难受。

偶尔梁夕夕也分不清他究竟算是自己的谁。朋友和兄长似乎是比较常态的角色,而丈夫,她一般不会将他代入这个特定的角色,除了做某些特定的行为。

结婚大半年,无论是牵手拥抱还是接吻做-爱,她一直将它们当成了任务,她会配合,也会享受,但是却很少用心去感受那份悸动。她虽不清楚慕济凯是怎么看待这场婚姻的,但想来他也很满意这种状态,一个丈夫会替妻子做的事情,他会做;一个丈夫会对妻子做的事情,他同样会做。

至于孩子,梁夕夕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她觉得有必要跟济凯进行一场深入的对话,好好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梁夕夕好半晌也没有吭声,直到施晴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应道:“我也回去问问济凯吧。”

施晴继续叹气,慕景韬说的对,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去解决。她现在心急如焚,他们夫妻倒没有开始考虑,真是白操心了。

烤炉里飘出蛋糕的香味,梁夕夕深深地吸了口气,连连赞叹。她将忌廉拿了出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施晴看了下时间,蛋糕就能出炉了。

梁夕夕没有做过蛋糕,她拿着忌廉突然又不敢挤,生怕将蛋糕给毁了。阿姨鼓励她继续,而施晴则说:“没事,你失手的话就将蛋糕留给济凯,他喜欢吃忌廉。”

男人喜欢吃忌廉,梁夕夕还是第一次听说。施晴还说,她以前花了半天做了个蛋糕给自家那宝贝儿子,不料他只高高兴兴地将上面那层忌廉给舔了,将蛋糕全部剩了下来。

原本梁夕夕还抱有怀疑,直到慕济凯将忌廉挖走,然后将那小半块蛋糕剩下来时,她才不得不信。慕景韬则不一样,他先是把忌廉全部挑出来,接着才慢慢吃蛋糕。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对父子都十分挑剔,看着不怎么好伺候。

今晚他们回来得很早,吃完午后点心就没有事做了。施晴让自家儿子带媳妇到出面走走,免得将她闷坏了。梁夕夕在慕家安安分分地呆了几天也有点无聊,听见施晴的建议以后便连连点头。慕济凯想了想,回房间换了套衣服就带着她出门了。

梁夕夕也有很多年没有在G市好好地游览过,她还记得市中心有座历史悠久的公园,于是跟慕济凯说了一下。他就拐了方向盘。

在她的印象里,这公园很大,很多小孩子喜欢来这里玩。她小时候爱来这里玩泥沙,不过她母亲却很反感,因为她每次都会玩得脏兮兮的。多年后重游,她反而觉得这公园变得很小,且游人寥寥,看上去非常冷清。

她跟慕济凯提出了心中的疑惑,他揉了下她的发顶,说:“除了你,还有谁会在这种天气到公园乱逛?”

头发已经被寒风吹乱,腕上的手表缠住了她头发。慕济凯没有察觉,将手收回时把她的头皮拉扯得发麻,她痛呼了声,抬头就白了他一眼。

慕济凯看她摸着脑袋又皱着脸,突然就觉得她这模样有几分滑稽。他将她拉到跟前,拨开她的头发替她检查了下,末了还安慰道:“没事,就少了几根头发。”

这样的接触很平常,但梁夕夕却不自觉地僵住了身体。因为今天那场谈话,她重新地审视了一遍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以往只把他当作可被自己依靠的男人,但现在却醒悟过来,眼前这个男人的真正角色,是她的丈夫。来日岁月,她不仅仅要被他看顾照料,还将会与他有更加深厚亲密的联系。

脑海中闪过各种异样的想法,梁夕夕突然觉得额头有点隐隐发疼。她地挪了□体,慢慢地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低着头说:“没事就好。”

慕济凯也没有在意她的变化,以为她只窘迫。

他们走到公园的一角,他让她蹲下来,她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还是按他的话做了。他也在自己身边蹲了下来,问她:“你有没有觉得这公园又变大了?”

他贴得很近,梁夕夕有点不自在,听了他的话,只是下意识地应了声。他点头,继续说:“其实公园一样都是这么大。你小时候要仰视这里,自然觉得很大,要是有一天,你能俯视这里的话,你会发现变小的不仅是公园,还有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模型。”

她没有留心他在说什么,因而也错过了他语气中的叹息意味。他一直没有等到她的回应,不由得转头看她,不料发现她正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他终于觉得她不妥,先站了起来然后拉了她一把,问道:“你怎么了?”

对于他探究的目光,她别开了脸去躲避,“我有点冷,回去吧。”

反正都出来了,他们便打算到附近的餐馆吃晚餐。慕济凯问她想吃什么,她的思绪还在神游,于是随意地就近指了一所西餐厅。

时间尚早,到餐馆用餐的人也不多,他们被安排到环境十分幽静的雅座上。梁夕夕没有心思看餐谱,他要了什么,她也随他要了一份。

餐厅的灯光很暗,侍应替他们将烛台上的蜡烛点上。烛光微微晃动,将餐桌上餐具和酒杯都铺上了一层暖色。在这样的光线下,他们只看得见对方,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浮动。

耳边响着悠扬的小提琴声,梁夕夕突然后悔选了这样一家有情调的餐厅。慕济凯一如往常地与她闲聊,她支支吾吾也没答上几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正当梁夕夕还神游的时候,一条腿倏地缠了过来,那触感很轻,挠得她小腿发软。她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继而才后知后觉地躲开。她的动作有点大,不小心碰了下餐桌,烛台上的烛光也急促地晃了两下。

慕济凯轻笑了声。将腿收回以后,他放松了身体,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用戏谑的口吻问她:“你今天好像不怎么对劲,开瓶红酒来舒缓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国庆小长假假期愉快呐~

第三十三章

桌餐的尺寸设计得十分合理,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会太近,也不算太远。在烛光的映衬下,他们的五官铺上浅浅的发亮,脸容皆有些许失真。

慕济凯提议的语气虽然很轻佻,但表情却不似是开玩笑,梁夕夕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只得点头。

红酒很快被送上。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侍应十分英俊,动作也十分规范,梁夕夕暗自赞叹这家餐厅训练有方。微微移目,她又发现慕济凯正用探究的眼光看着自己,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她连忙移开视线。

梁夕夕的脸部肌肉一直都没有放松过,那副惴惴不安的样子让前来开红酒的侍应不自觉地多看了她几眼。他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以后,对他们做了一个“请慢用”的手势便退了下去。

剔透的酒杯盛着深红色的酒液,慕济凯直起了腰,握住酒杯轻晃了几下。他醒酒的动作相当优雅,看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隔空朝她举了举酒杯。

手边的红酒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那抹红红得几近撩人。梁夕夕将它拿在手中,敷衍地举了举,然后一下子就喝了小半杯。味蕾得到了满足,她胡乱跳动的心似乎得到了平复。

这瓶红酒在开瓶之时便可捕捉到细腻的果香,在细品以后,酒味更是醇厚,无论是产地还是年份也无可挑剔。看见她这般牛饮,慕济凯也不觉得糟蹋,他唇边露出笑意,亲自替她斟了半杯酒。

舌尖被香醇的酒液紧紧包围,美妙的酒香在口腔中回荡。微微刺激的酒顺着她的喉咙滑落,梁夕夕觉得有点燥热,于是连忙就酒杯放下。

慕济凯将酒杯举到自己眼前,细细地观察着它的色泽,好半晌才说:“我很好奇,我妈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这个人都神不守舍了。”

她很不雅地用左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没有应声。

看她并无委屈之色,只有一脸惆怅,慕济凯用手指轻叩餐桌,漫不经心地说:“我妈也不像是那种恶婆婆,不是我妈的问题,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梁夕夕幽幽地叹了口气,问道:“济凯,你要不要考机长试?”

慕济凯一愣,不过旋即恢复,心中也有数了。她向来不管他工作上的事务,这问题无疑是替自家母亲问的。他沉默了三两秒,应她:“我不打算考机长试。”

闻言,她双肘撑在餐桌上,身体微微前倾,追问:“为什么?我之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我也是最近才做的决定。”他摸了摸下巴,装作一本正经地说,“要是我真的继续飞的话,我担心你耐不住寂寞会跟别的男人跑了。”

她哭笑不得,“我才不信。”

他笑了笑,而后正色道:“爸妈虽然不说,不过我在外面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要回去了。”

她有点诧异,“我还以为你会把飞行作为终身奋斗的目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放弃了。”

“很多人一生只有一个目标,所以他们一辈子都会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努力。我曾经也以为自己会为了某个目标而终身奋斗,不过到了今天,我才发现这不值得。”他浅浅地呷了一小口红酒,继而又说,“人的一生这么短暂,除了目标,还是很多事情值得我去体验,去在意。我把我大部分的青春都放在了飞行上面,我已经没有悔憾了。至于以后,我更新做一些我以前没有做过的事,甚至是想也没有想过要做的事。”

梁夕夕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她又问:“这么说,你是决定帮爸爸打理公司了吗?”

慕济凯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以前会觉得我爸的工作很枯燥很无聊,自从我亲身参与过以后,我突然发现这一切都很有意思。

色香俱全的牛排正好在这个时候端上,他们才终止了这场谈话。下午吃的蛋糕才刚刚消化,他们都没有觉得很饿,于是用餐的速度都是平时的几倍。晚饭过后,梁夕夕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因而提议他去附近的商场逛一逛。

男人对逛街购物向来不感兴趣,不过她意兴勃勃,他自然不能拒绝。

商场的人流量不算大。他们原本只是并肩走着,没走多久,慕济凯就自然而然地搂住她的腰。他的手其实放得很规矩,但她又觉得不自在,他靠得近,她只需要微微地动一下就能碰到他身体。

“我下个星期要去一趟香港,你要不要跟我走?”他觉得无聊,于是主动与她说话。

“你去香港做什么?”她之前没有听过他提起这码事,此时非常好奇。

“公事。”他神神秘秘地说。

梁夕夕正扫视着一家旗舰店的时装,那里有件米白色的大衣相当抢眼。她恋恋不舍地将视线移开,他却推着她往里面走去。

站在门前的导购小姐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慕济凯指了指那件米白色大衣,她就马上将它从模特的身上取了下来,继而开始卖力地推销。

慕济凯还是第一次陪梁夕夕买衣服,他也很少到商场买衣服。在梁夕夕试衣服的空档,他闲闲地坐在试衣间前的骑士沙发上翻杂志。店内恰好有两个导购空闲,她们躲在角落悄悄地打量着他,时而又低声说说笑笑。

当梁夕夕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慕济凯懒洋洋地将杂志放到一边,然后走到她身边,目不转睛地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他没有赞美也没有嫌弃,而站在一旁的导购小姐几次都欲言又止。

身上穿着厚重的衣服,裸-露在外的肌肤也不算多。尽管如此,梁夕夕还是觉得他的眼睛似乎已经穿过了几层衣料,此时正直勾勾地审视她身体的每一寸私密的地方。

她正想询问他意见的时候,他突然自她身后抱住了自己,结实用力地手臂在她腰间环了一下,然后耳语道:“这衣服不好,不过将你的优点掩盖,还把你的缺陷都露出来了。你的腰这么细,这衣服一遮,全没了;你的胸本来就小,这衣服一挡,都平了。”

店里的灯光相当明亮,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正清清楚楚地映在试衣镜中。他此时微微俯身,手臂搭在她腰间,嘴唇还凑近她耳边讲着悄悄话。

“喂!”她低喝一声,推开他的手自他怀里逃离。他这样旁若无人地与她调情,她觉得连耳根都在发烫,连他说的话也没有细听。

他乖乖地松手,转身对一旁的导购说:“给她换一件小码的。”

那几个导购都在发懵,好半晌才有人到仓库查询。过了一会,她就小跑回来,满腔歉意地说:“对不起,这款大衣的小码在本店没有存货。小姐如果愿意留下联系方式的话,有货的时候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慕济凯皱眉,他刚想说话,梁夕夕就扯了扯他的衣服,说:“我们到别的店铺看看。”留在这里实在是太丢脸了,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经过刚才的尝试,慕济凯似乎觉得为她选衣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于是接连不断地走进了各类型的时装品牌店。梁夕夕想个临时模样,被他逼着去试穿他相中的衣服。

到家那会已经很晚,他们手里都提着好几袋衣服,梁夕夕走在他身前,边走边回过头问他:“买了这么多,爸妈会不会觉得我很败家?”

其实她很冤枉的,这些衣服基本上都是他说要买的。追根到底,败家的人是他。

他一手揽过她的肩,很坦白地告诉她:“不会。我跟我爸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家里静悄悄的,他们进门的时候特地放轻了脚步。回到了房间,梁夕夕将手中的衣服放到了角落,接着就占领了浴室。

由于她洗澡的速度很让人着急,慕济凯相当嫌弃,偶尔等得不耐烦干脆就到客房的浴室洗澡。

这随便一等就等了将近三十分钟,梁夕夕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将今天国内外的财经新闻都细致地查阅了一遍。他今晚的心情不错,等了这么久连抱怨都没有一句,只吩咐她给自己拿套睡衣。

洗完澡以后,梁夕夕觉得神清气爽,一点倦意都没有。她将今晚购置的衣服都翻了出来,这里头有她的大衣和裙子,也有他的衬衫和西裤。她倚在床头柜坐在地毯上,耐心地用小剪刀将吊牌标签逐个逐个地剪掉,然后明天让阿姨帮忙清洗。

慕济凯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梁夕夕坐在地毯上,眉头马上皱了起来。他走到她跟前,说:“你的病才刚好,赶紧到床上去。”

梁夕夕连头也没抬,随口应了声好。他的影子把光线都遮挡了,她催促他走开,接着说:“我只差一点了,很快就好。”

堆在地上的购物袋还有几个没有拆封,慕济凯动作比她快,于是协助她把购物袋上封口的胶纸给挑开了。梁夕夕还是慢条斯理地剪着吊牌,他觉得无聊,于是准备睡觉。正当他要上床的时候,梁夕夕突然低低地惊呼了声。他以为她冒失弄伤了手,连忙朝她那方看去。

梁夕夕一手拿着剪刀,另一只手上攥着一条薄如轻纱的黑色蕾丝睡裙。她倏地抬头,恰好撞上了他的目光。他的脑子快速转动,脑海中闪过某家旗舰店促销活动的宣传海报。他笑了笑,淡定地跟她解释:“应该是这家店子的赠品。”

她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她似乎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他突然玩心大起,再度折回她身边,将那条睡裙勾在手中。

那条睡裙在灯光的照射下越发地透明。隔着那层布料,梁夕夕也能隐约地看见他的手,光凭想象她也能猜到这睡裙穿在身上会是何等撩人。她转了下眼珠,却发现他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异样的气氛让她警惕起来,不过她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踢开跟前的衣服,她一边边把剪刀放下一边喃喃自语:“今天真累,我要去睡觉了。”

就在她动身的瞬间,他已经先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语气轻缓地说:“别急,我们还有一条裙子没试呢…”

第34章

搭在肩上的手顺着她的手臂慢慢下滑,接着绕到了她的腋下。梁夕夕还没来得及闪躲,他已经轻而易举地把她托了起来。

那股力量将她腾空抱起,她只得揪住他的衣襟,低低地惊呼了一声。他睡衣衣领被她拉扯得不自然地往左边滑落,他并无在意,微垂着眼睛注视着她的窘迫模样。

身后便是大床,此时在梁夕夕眼里就变成了渔网,一旦跌入其中,便再也无处可逃。脑子被一团团浆糊黏住,她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嘴里说出十分蹩脚的借口:“喝水,放我下去喝水。”

慕济凯权衡了半秒,而后扬起了一抹可疑的笑容,爽快地答应:“行。”

拖鞋早就在他们的折腾中甩到了地上,梁夕夕光着脚丫,直喊要穿鞋。慕济凯不肯将她放下,抱着她就往楼下走,边走边出言警告:“安静点,吵醒了爸妈就不好了。”

走到客厅,慕济凯将她放到了沙发上,接着就转身往厨房倒水。他捧着水杯出来的时候,梁夕夕正转着眼珠,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其实她还在纠结施晴所问的问题。以前压根就没有想过这种问题,不过现在被提起,她又很想去思考和了解更多。在没有弄清楚答案之前,她还是想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将水杯塞到她手中,慕济凯也在她身边坐下,意兴盎然地看着她喝水。

他的手明明只是搭在沙发的靠背上,梁夕夕却有种被他搭着肩的错觉,无形的压迫感慢慢地积聚,涌起。她小口小口地将温水喝下,时不时还用余光偷偷地瞥着他。

客厅只开了一盏吸顶灯,柔和的光线自上方洒落,浅浅地光影投在他的脸上,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大抵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

看见她一动不动地咬着杯沿,慕济凯觉得自己身体的某处冷不防地咬了一下,惹得他整个人都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某种积聚已久的情绪正不断地积膨胀,他伸手将水杯抢了过来,转眼间就将剩余的温水一饮而尽。

趁他喝水的空档,梁夕夕悄悄地将自己的身体往沙发的另一端挪。家里还有他父母和阿姨在,量他也不会在这里放肆。想到这里,她便松了口气。

只是,事实证明,梁夕夕的想法是相当天真的。她根本不知道一个男人在渴求的时候很多凶猛,多强悍。当磨蹭了半天最后她抱着抱枕说想看电视的时候,他十分顺从地打开了电视,继而长臂一伸将她捞入了怀里。

“诶,好好看电视,别动手动脚的。”她正想将他推开,不料他的手已经托起了她的臀,一把将她安放到自己腿上。

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梁夕夕心跳都急促了几分,她马上挺直了腰杆,尽量地与他保持距离。他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局促,于是还坏心眼地逗她,“你把电视开着,如果阿姨听见了这声音,会不会就走到客厅来看看?”

男女力量十分悬殊,梁夕夕每天都被他轻轻松松地搬来抱去,半分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她被他抱在了大腿上,脊梁很难使力,因而扭着身体要调整坐姿。听见了他的话,她耳根好像在发烫,“那你还闹!”

灼热的肌肤隔着布料相互磨蹭,她双手往后撑,一点一点地挪着翘臀。当她将要找到最舒适的位置时,一直在她身后无言无语的男人猛地箍住了她的腰,用力地往他身上贴近。身体失衡,她狼狈地往后仰,脑袋还“咚”的一声撞上了他的下巴。

梁夕夕还顾不上头顶那阵钝痛,她的注意力已经被那硬邦邦的某处所转移。她眼前似乎有炸弹爆开,猛烈的冲撞让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就在她脑袋停住运作的时候,那只作恶的手已经顺着她睡衣的下摆缓缓往上,他指腹的温度很高,所到之处都像被电流击中,她觉得灼热又酥麻,仰着脖子贴在他胸前轻笑。

慕济凯也在笑,那笑声似乎从喉咙里挤出,听着十分性感。他将手覆在她胸前那团柔软上,时轻时重地揉捏。她很快就渗出了汗水,薄薄地缀在肌肤上,那触感又好上了几分。

电视还在播着不知名的节目,梁夕夕半张着眼,只看见主持人模糊的脸和一张一合的嘴巴。她咬着唇低喘,偶尔在他的触碰下溢出绵长的嘤咛声。她竭力地找寻着自己仅有的理智,哑着嗓子说:“别这样,我不想…”

慕济凯怔了一下。

在他的记忆中,梁夕夕从来都没有在这种关头明确地拒绝过他的求欢。没等到他的回答,她已经按住了自己在她身上作乱的手,纤细的手指挤进了他的手掌底下,努力地将他的手掀开。

从他这角度看去,梁夕夕的动作十分撩人。她身上的衣物几近完好,而他们的手却暧昧地没入了衣内,宽大的睡衣随着他们的动作不断涌起。

微凉的触感刺激到他掌心上的神经,慕济凯觉得喉咙似乎聚着一把火,此时正灼灼地燃烧。

在他失神之际,梁夕夕已经走到了沙发。眼看着她赤着脚走在松软的地毯上,他已经无法思考,快速而精准地将她擒获,与她双双跌落旁边的单人沙发。他死死地将她压在身下,哑着声音问她:“为什么不想?别跟我说是没有套子,房间里多着呢。就算没有,我可以跟我爸借、几、个!”

梁夕夕窘迫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灼热的气息毫无遮挡地喷在她耳边,她一张脸都涨得通红,那双微带委屈却依旧目光盈盈的眼睛却仍然看着他。

那双微微湿润的眼睛似乎特别勾人,慕济凯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这次他没有再给机会她犹豫,他边吻就边扯开她睡衣的扣子。

这个吻相当火热,梁夕夕根本无力招架。他灵活地缠住了自己的舌,不断地挑逗,继而进攻。她被他吻得全身发软,而他的动作越来越变本加厉,原本固着她腰肢的手也窜进了她睡裤里,隔着她最里的布料在摩挲。

两人的呼吸渐渐局促起来,浓重的呼吸声都在他们各自的耳边萦绕。

当他的唇滑到她颈窝上,她难耐地扬起了脖子,再度想推开他。他并没有理会,手摸索到她最私密的地方,在上面密密流连。

异样的感觉从身体深处传来,梁夕夕觉得前方有浪,在她不经意间狠狠地朝地扑在她身上。她终于放弃了挣扎,但嘴唇却死死咬住,担心声响太大会惹来旁观者。

她紧张的情绪让她的腿夹得越紧,他干脆委□来,伸手将她的双腿打开,把自己的腰身挤了进去。他的手缓缓往下,在她光滑细腻的大腿作乱。

混乱间,她的睡衣已经不在身上,光裸的皮肤冒出了小汗珠,肌肤与沙发相触,那凉意让她反射性地弹开,直直地撞进了某人的怀里。她双腿都在颤抖,直到他的手指籍着那点滑腻窜进了她身体深处,她才忍不住叫了出来。

那声惊呼引来了他的轻笑,结实的胸膛挤压着她胸前的娇软,他的唇吻在她颈上的肌肤,含含糊糊地说:“叫是可以,不过得当心点。”

她今晚穿了一套两件式的睡衣,办起正事来非常不方便,不像裙子,一撩起来便可以得手。他卡在她双腿之间,那睡裤根本褪不下来。他额间已经渗出了密汗,继而忍不住沉声跟她抱怨:“夕夕,让你试试那睡裙你又不听…”

梁夕夕的脸皮没有他的那么厚,转眼脸就更红了。她双手抵住他的肩,从牙齿间挤出了句话:“我明天就扔了它!”

话音未落,慕济凯就抱住她翻了个身,两人的位置马上就转换了。

她的脑袋本来都晕乎乎的,现在这样大动作地转了一下,她更是晕眩。没等她恢复过来,他已经利索地将她的睡裤扔到了地上。他一边掐住她的腰调整这位置,一边威胁道:“扔了就扔了,我迟点就去把你衣橱里的睡衣全部换了。”

“混蛋!”她愤愤地吼道。

他的手在她翘臀上别有深意地摸索,她下意识地缩了缩下,身体软了下来,方才那气势瞬间就被扑灭。他觉得满意,再度吻住了她的唇。待她迷失在这火辣辣的舌吻后,他才用十分低沉的声音问她:“我哪里混蛋了?”

她还没来得及答话,他已经抬腰将自己蓄势已经的僵硬撞进她柔软温腻的里层。那下冲击让她所有的声音都哽在了喉咙,最终化成了娇喘。

忍耐依旧的欲望被她温柔的包裹,慕济凯按住她的肩将她下放,他继而有使着腰力往上顶撞。这样的体位让他们更加紧密的贴在一起,他每每抵进,她都觉得心房都因他的动作而震动。

指甲软绵绵地攀在他肌肉奋起的臂上,她歪着脑袋埋首在他颈窝处,连咬他的力气也没有。半晌以后,她就忍不住说:“我们回房间…”

“我喜欢在这里。”慕济凯扶着她的肩将她的身体扳直,看着她胸前起伏的柔软,眼睛煞红。耳边净是她略带压抑的喘息,他更是觉得刺激。他稍稍放缓了动作,问她,“你来动好不好?”

梁夕夕下意识地拒绝,他倒用实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又深又重地给了她一下。她不怎么受得住,软着声音在他耳边求饶,并信口开河地许下了不切实际的承诺。

慕济凯光是听就觉得热血沸腾,半信半疑地问她:“真的?”

她用力地点头,而后再次催促:“我们快点回去。”

他弯腰将地上散落的衣服搭在梁夕夕身上,继而抱着她回了房间。他一直都不肯出来,走着走着还不时地托着她的臀将她微微往上抛。失重的感觉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她的神经,好不容易倒在了床上,她的眼睛已经盈了一层泪花。

脑袋接近了瘫痪状态,她只感觉到他的唇和手都在自己身上游走。她恍惚间察觉到他撑起了身体,睁眼的时候便看见他正伸手到床头柜里摸索到套套。

施晴的话又猛地在她脑中乍现,如果不是急着要孩子,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结婚。千百样想法在她脑海中转了又转,她犹豫了数秒,终于问他:“济凯,我们为什么要结婚。”

他目不转睛地盯了她半晌,最终吻了下她的眼睛,用十分缱绻的语气应道:“你今天的问题真是多…”

她犹豫着又想说话,他迅速地封住了她的唇。

随后,一室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