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老爷把高四太太和休书一起交给了高太妃,然后静等高太妃处置。
高太妃扫了一眼被捂着嘴绑着手脚扔在阶下的高四太太,想起她造的孽,弄死高四太太的心都有,可是看看恭谨地静立一旁的朱紫,她改变了主意,还是按照赵贞的安排吧,让高四太太苟延残喘地活着,看着四哥宠爱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这怕是比杀死她更残忍吧!
对于高琏,高太妃却怀着一丝愧疚。
如今到了如此地步,高琏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公开露面了。
她和朱紫商量了一下,最终把高琏安排进了南安王府最东北角的听涛小筑,自己派了几个得力的婆子和丫鬟去侍候她。
高大老爷和高四老爷公务繁忙,没有在南疆停留,连夜就离开了。当然,已经被休的高四太太也被高大太太带了回去——以后,她是要由宿敌高大太太监管了!
南安王府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九月八日,南安王府传出朱王妃偶染小恙不能参与玉山祭祀的消息。
九月九重阳节这天,南安王从别院出发,带着南疆群臣登临玉山,进行祭祀大典。
这一日,南安王府看似肃穆平静,实际上处在王府暗卫的严密保护之中。
用过午膳,高太妃带着小包子睡去了,小馒头也跟着奶娘睡了。
朱紫没有睡,她坐卧不安,刚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就又站了起来。
在地上踱了一会儿之后,朱紫急忙吩咐清水:“去门口的值事房看看,问问赵雄有没有王爷的消息!”
赵雄很快过来了,禀报道:“润阳城已经全城戒严,云泽别院的武士和骁骑的精卫已经围住了玉山!”
朱紫暗自握紧拳头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吩咐赵雄:“继续关注那边的消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过来禀报!”
“是。”赵雄退下了。赵福、赵富、柳莲甚至刚回来的樊维斌、白子春和韩秀川,都乔装改扮跟着王爷去玉山祭祀了。
王爷单把他和赵壮留下,命他二人指挥暗卫保护高太妃、朱王妃、小世子和二公子,他们两人肩上的责任同样重大。
晚上的时候,赵雄又来了。
高太妃正看着乳燕她们逗小世子玩,朱紫趁机出去见赵雄。
赵雄面带喜色:“禀王妃,王爷布下天罗地网,首犯竹衡已经抓获,从犯生擒四十五个,死了——”
他想起自己说话的对象是柔弱的朱王妃,忙换了内容接着道:“如今骁骑和精卫正在全城搜捕呢!”
这一夜的润阳城,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九月十日,大搜捕已经结束,赵贞依旧呆在城外别院,他麾下的精卫连夜刑求被抓的刺客。
九月十一日,全城百姓都知道了,南安王用自身做诱饵,布下天罗地网,引来东枢和乌吐的杀手集团,全歼之。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四部“都是战争惹的祸”终于结束了,明日开始第五部“都是权势惹的祸”!
第一百三十三章离润阳开始冒险
九月十二日,玉山祭祀事件告一段落,赵贞对在这次事件中立下功勋的属下进行了封赏,然后在运河河畔的望江楼举行了庆功宴会。
赵贞一向不太会融入这种热闹非凡的场合,有他坐镇,再热闹的场面也会瞬间变得庄严肃穆,每个人都收拾身心正襟危坐,就连樊维斌这样滑稽的人也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过于放纵。
这次玉山祭祀时间赵贞筹划了很久,他麾下的骁骑、暗卫和精卫足迹遍及大金、乌吐和东枢三国,为伏击的成功立下了汗马功劳,赵贞决心使他们放松一下。
他率先向大伙儿敬酒三杯。
三杯酒之后,赵贞白皙的脸透出红晕,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也尽量放松了下来,挤出了点微微的笑意。
赵贞借口有了酒意,到三楼的雅室休息去了。
南安王爷一入雅室,他下面这些人就开始撒欢儿——基本上都是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人,所爱好的自然是热闹了!
三楼这一摊刚开始他们还只是互相敬酒,后来就开始一群人围攻樊维斌和白子春两个人了。
韩秀川坐在座位上,手里拈着一个青玉杯,含笑看着眼前的热闹。樊维斌和白子春一向交好焦不离孟的,没想到这两人却因为女人打了一架。
前日进行全城大搜捕的时候,樊维斌对城西杏花巷子的一位卖茶姑娘一见钟情。
昨日上午他忙里偷闲,请了一位媒婆去杏花巷子帮自己说合,都和卖茶姑娘的母亲说得差不多了,他就带着好朋友白子春去帮他相看相看。
谁知道白子春生得风流俊俏,往茶摊上一坐,卖茶姑娘隔一会儿偷看他一眼,一副含羞带怯的小模样,倒是把高大英武的樊维斌给冷落了。
白子春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看到卖茶姑娘看自己,就顺着人家的眼睛也看了过去,看得卖茶姑娘面红耳赤含羞低头。
樊维斌大怒,拽着白子春大步离开了。
樊维斌和卖茶姑娘的婚事自然不再提起。
樊维斌为报夺妻之恨,昨日夜里和白子春认认真真打了一架,如今两个人脸上都带着伤呢!
许文举和侯林生原本坐在二楼,他们一向滑稽爱耍乐,就一边饮着酒,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向同桌的袍泽大讲香艳笑话。
许文举和侯林生正讲得爽歪歪,忽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凝住了,许文举保持在张嘴说话的状态,侯林生保持在猥琐一笑的样子。
同桌众人一看,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面如桃花一身黑衣的柳莲柳大美男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擎着酒杯大步流星过来了。
许文举和侯林生仿佛老鼠遇到猫,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苦着脸接过了柳莲倒的酒,一饮而尽。
他们喝完这一杯,柳莲就再给他们倒一杯。
他们杯杯而尽,柳莲就杯杯不停。
许文举和侯林生初初相遇,觉得柳莲美貌,忍不住调笑了一番,现在却觉得这柳莲真的是一个带刺的火蒺藜燃烧的火爆辣椒,连躲都躲不过。
喝到第二十杯的时候,柳莲桃花眼微眯,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兄弟以后常驻王府,就有劳二位哥哥了!”
许文举和侯林生饶是已经喝得晕晕乎乎了,闻言也不由打了个哆嗦。
柳莲更开心了,身子前倾低声道:“等一会儿王爷回府,兄弟给你们弄点好玩的!”
同桌的人都领会了柳莲的意思,纷纷大笑起来。
果真,没过多久,王爷就带着平安喜乐和赵壮离开了。
柳莲站在二楼的窗口看着,待王爷一行人骑马走远了,忙叫赵福:“赵福!”
妇女之友赵福笑着答应了一声,做了个手势,早已等候在外的美人们立时从大开的后门涌了进来。
柳莲早就和赵福打过招呼了,挑了四位最风骚的美人儿过来,指着许文举和侯林生道:“好好伺候这两位爷,事后大爷重重有赏!”
许文举和侯林生面面相觑,眼神一触即闪,旋即装出笑脸,继续和众人大开玩笑。
赵贞知道自己在这里,这些人就放不开,所以他在雅室歇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就带着平安喜乐四兄弟和赵壮离开了。
赵贞一行人骑着马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得得得得”的马蹄声,陈平陈安迅疾挡在了王爷身前,赵雄倒转马头迎了上去。
原来是许文举和侯林生。
这两位不知道是怎么逃出来的,狼狈极了。
侯林生的儒袍被扯开了衣襟,里面的中衣都露了出来;许文举白皙的脸上被吻了一大一小两个红胭脂樱唇印子,看起来无比的滑稽。
赵贞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他言简意赅道:“一起走吧!”
许文举和侯林生忙催马赶了上来。
陈平比较憨厚,用手指了指侯林生被扯开的前襟和许文举被印上胭脂的脸蛋。
侯林生和许文举原是落荒而逃的,哪里讲究那么多,被指了出来也只是尴尬一笑,知道自己已经在王爷那里出了大丑了。
不过在王爷面前他们素来没什么自尊可言,所以也依旧厚着脸皮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轻松样子,和王爷谈起年末进京觐见的事情。
时光流逝,九月份很快过去了。
十月份的时候,银铃和赵壮成了亲。
朱紫送给了银铃全副的妆奁做嫁妆,赵贞送了一套位于南安王府后面小巷子的小院子给了赵壮。两夫妻就在这套新房里成了亲。
成亲之后,赵壮依旧负责王府暗卫,而银铃白日依旧去王府跟着朱紫,晚上两夫妻才回自己的家。
进入十一月之后,天气越来越冷,南安王府外院却依旧很是热闹。
许文举、侯林生和韩秀川等人本来就住在赵贞外书房的偏院里,柳莲住了进来之后,樊维斌和白子春不甘落后,也紧随其后搬了进来。
整个外书房有些热闹得过了,天天鸡飞狗跳的。
赵贞烦不胜烦,心里有了带朱紫外游的打算。他和朱紫一商量,夫妻俩一拍即合。
小包子因为韩秀川的回归,天天跟着韩秀川,这段时间不怎么黏朱紫了;小馒头已经会坐了,天天坐在小推车里面,陪着祖母在王府里面探险,虽然瘦了一点,可是却更健壮了。
朱紫很愿意陪赵贞好好地出去玩玩,顺便探望金京的妹妹,再去看看住在云蒙山的母亲和弟弟。
赵贞命陈平把自己外书房里的地图拿了过来,然后和朱紫研究了半日,终于确定了行程。
朱紫觉得自己不懂这些,她一切都听赵贞的。
赵贞拟定的行程非常清晰明了,他们先去金京觐见皇帝和太后;在金京过完年之后,从金京出发,往东北而行,前往宛州府独县;在独县停留几日之后,继续往东北而去,到了大金和乌吐交界的云蒙山去看看朱紫母亲和弟弟;离开云蒙山夫妻两个继续前行,进入乌吐国;再从乌吐向南,直接进入东枢国;最后,他们从东枢国直接回润阳。
朱紫看着赵贞在地图上画的几乎是一个椭圆的行程路线,虽然觉得这段行程很冒险,可也觉得很刺激,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开始盘算自己需要准备的东西。
十一月初六,南安王赵贞携朱王妃在运河码头登上大船,出发进京觐见皇帝。
实际上,南安王府的大船出发之后没多久,朱紫和赵贞就乔装改扮,趁夜色带着银铃、赵壮和柳莲在苏阳下了船,开始了他们的冒险生涯。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昨日手贱,去看前面的章节,结果看到了很多负分,漠漠气得一天一个字也没写出来,半夜起来,差点点了全文完结。
再去看看大家对漠漠的鼓励,心结逐渐解开:我原本就是想讲自己喜欢的故事,何必管那些不相干的人呢!
所以,漠漠不再玻璃心,继续第五部!
第一百三十四章宿驿站全新体验
十一月的金京城,比南疆要冷得多,早晨起来,会发现室外的水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一直到了中午,在冬日无力的照耀下,这层薄冰才会逐渐化开。
这日深夜,高丞相府正院的内书房内,罩着华丽的水晶灯罩的烛台上,几根成年人手腕粗的雪白的大烛熊熊燃烧着,因为不怕风,所以书房的窗户大开着,高老丞相一身家常暗色锦缎棉袍,静静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已经结了冰的湖面,脸上带着一丝愁容。
高大老爷站在他的身后,担忧地看着老父的背影。
良久,高大老爷才道:“父亲,朝中何元和林孝慈二强相争,咱们不若静观其变,以获渔翁之利…”
高老丞相叹了口气道:“阿贞在信中说,‘急流勇退谓之知机’。他的意思是要我们急流勇退,不再一家独大,而是形成与何元、林孝慈三强鼎立的局面,以维持朝中各个势力的平衡。”
高大老爷不说话了。
十二岁以前的赵贞,是他的外甥,是高府扶植的对象。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高府和南安王赵贞的关系已经完全翻转,已经完全变成了高府依赖南安王赵贞的局面。
现在,南安王对于他们有了新的要求。
长江前浪推后浪,他们已经一家独大太久了,所以南安王需要改变,需要在朝中注入新的力量,形成新的平衡。
他思索良久,最后道:“父亲,不若和妹妹商量一下,进行联姻——”
“切莫打这个主意!”高老丞相打断了长子的话,“阿贞最讨厌用联姻来束缚他,再加上他是真的疼爱他的朱王妃,为了她,阿贞甚至扶助朱太后上位…”
高大老爷想起四弟妹的下场,也就没有把心里想的弄死朱王妃的想法说出来。
不过,高府的人不做,不代表着别人不会做。
他们父子就静观其变好了。
最后,高老丞相沉声道:“既然监国大人让咱们高府退,那咱们就后退一步吧!”
金京皇宫青云殿正殿之内,也是灯火通明。
年青的朱太后手里拿着一本史书,正坐在书案前,在明亮的烛光下静悄悄地读着。
扮成大太监钱柳德的徐连波静静候在一边,眼帘低垂,不言不语。
朱太后虽然能够自己看书,可是她所认识的字,都是姐姐朱紫小时候跟着邻居塾师家的姐姐学了之后,再教给她的,平常看话本什么的,都能看懂,只是看史书的话,就有很多地方看不明白了。
绿霞大字不识一个,还不如她呢!
朱碧看了一会儿,不由得抬起头叹了口气:要是姐姐在这里就好了,自己有不认识的字就可以问姐姐,有不理解的地方也可以问姐姐,姐姐小时候学字很聪明。
徐连波每天晚上陪着朱太后读书到深夜,自然明白朱太后是遇到不认识的字或者不理解的地方了。
他知道,可他不愿意说。
徐连波此时化妆成的是白皙俊秀带着点脂粉气的钱柳德,一双妙目甚至画了眼线,眼尾翘起。眼波流转间,他已经看到了朱太后手里拿着的正是《三国志》,太后手里翻的那页正是《费祎传》。
他记得朱太后刚才看的还是《邓芝传》。
朱太后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起这位“钱柳德”是姐夫的亲信,应该会认识字的。她微微侧脸,睨了徐连波一眼,谁知道徐连波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徐连波长睫毛一瞬,眼波流转,若无其事地移开了,朱碧却有点脸红心跳。
她没有再看徐连波,只是拿着书继续看。可是,看了半日,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朱碧不由在心里鄙视自己。
没有人知道,就连绿霞也不知道,朱碧被祖母卖掉之后,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如果豁不出去,如果还要脸,她现在坐不到这里,白骨怕是早在哪个不知名的山谷腐烂了。
朱碧无声地笑了笑,和朱紫很像的大眼睛望着宫殿深处的虚空,声音清冷:“这个是费什么传?”
徐连波谦卑地低下头,声音恭谨:“禀报太后娘娘,是费祎(yi)传。”
朱碧接着道:“看了《邓芝传》和《费祎传》,你知道我最喜欢的人是谁么?”
徐连波的头依旧低着,声音更加恭谨:“奴才不知。”
朱碧笑了笑:“是孙权。你看,他见邓芝时夸邓芝,见费祎时夸费祎,这多好啊!”
朱碧把书放下,站起身来,走到徐连波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徐连波虽然个子不低,可是躬着腰低着头,居然被朱碧轻易地够到了下巴。
他的下巴被朱碧轻轻挑起。
朱碧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戏谑,和往日那个端庄刻板的朱太后相比,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连国君孙权都知道说好听话,说点好听话又不费银子,你何不对我说几句让我高兴高兴呢?”
徐连波武功极高,他瞬间移形换位,微不可见地后退半步,已经脱离了朱碧的手。
他的声音依旧恭谨:“奴才不忘王爷王妃的嘱咐。”
听到他提到姐夫姐姐,朱碧酝酿了半日的冲动一下子烟消云散,她缓缓走回了书案前,又变回了那个端庄刻板的朱太后。
“钱柳德,你来给我念《费祎传》吧!”
她把那本《三国志》扔了过来,叫的名字不再是“徐连波”,而是“钱柳德”。
徐连波清冷的声音瞬间变成钱柳德沙哑的嗓音,开始读了起来:“费祎字文伟…”
正殿隔壁的偏殿深处帷帐低垂,刻意营造出一种昏暗静谧的氛围,年幼的皇帝盖着锦被睡得很香。首席女官玉香坐在帐子外的一块垫子上,一边做着针线,一边看着睡觉的小皇帝。
她似乎听到了隔壁的对话,似乎又没有听到。
此时位于南疆最北端的苏阳城外运河码头边,一行车马缓缓驶了过来,向苏阳城外的桃花渡驶来。
马车是很普通的四匹马拉的四人香蒲车,很快在桃花渡停了下来。桃花渡口虽然叫桃花渡,其实就是苏阳城外的驿站,因地名叫桃花渡而得名。
赶车的车夫戴着一顶毡帽,毡帽下却是一张好看的脸——小白脸,桃花眼,嫣红的嘴唇嘴角翘起,一对米粒大的梨涡时隐时现,仿佛时时都带着可爱的笑意。
他很轻巧地从车前跳了下来,走到车门边,行了个礼,道:“公子,太晚了城门早闭上了,咱们在桃花渡歇一晚吧!”
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身穿蓝色儒袍的书生从里面跳了出来,俊俏的脸没有什么表情,他看了看前方那灯火通明声音喧腾的驿站,点了点头。
他打先向前走去,后面的车夫忙跳上马车,赶着马车缓缓地跟在他身后。
桃花渡驿站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灯笼下站着一个面目普通年约二十一二的青衣男子,他静静地肃立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看到大步走来的蓝袍书生,他面露喜色,迎了上去,道:“公子,小人包了一个上院!”
蓝袍书生点了点头,待马车停稳,这才上前拉开车门,旋即张开双臂。
红灯笼朦胧的光晕中,一个身穿蓝色绣花袄白色千褶裙的美貌年少妇人大眼含笑,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
这蓝袍书生很是俊俏,看着细条条的身子,没想到力气甚大,单用双臂就稳稳地接住了看起来并不是很苗条的美貌小妇人,身子一转,把她轻轻放在了地上,紧接着就伸手挽住了美貌小妇人的手,大步向驿站走去。
面目普通的青衣青年忙走在前边引路。
马车里又钻出了一个细眉小眼紫棠面皮的青衣丫头,看似瘦弱,手里却提着一个极大的包袱。她忙跟在那蓝袍书生和美貌小妇人身后,也进了驿站大门。
车夫把四人香蒲车赶进了包好的院子。
店小二看他弱柳似的身材,弱不禁风的样子,忙上前热心地帮忙,却被他拒绝了。
他一个人麻利地收了马车,安顿好马匹,喂马吃了随车带的草料,这才也走了过来。
上院里包银很贵,因此就连院子里也挂着几个灯笼,
青衣丫头指挥着店小二送来热水,服侍着蓝袍书生和美貌妇人洗漱了,这才简单洗了洗。
那青衣男仆早已点好了晚饭,忙吩咐驿站里的伙计赶快送过来。
这一行人就是赵贞、朱紫、柳莲和新婚的赵壮银铃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