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骗你!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难道你很想变成残废?”他笑了笑说道:“不过恢复起来也没那么快,毕竟打你的人下手很黑,所以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恢复时间大概需要半年,或者一年。”
“怎么可能?半年到一年?什么毛病需要恢复这么久?”
“你的后颈椎!”多宁的眼睛变得寒冷,说道:“你以为颈椎受伤,你还能像以前一样活动自如,那不需要慢慢养?”
“是什么人?为什么打我?”我要弄清楚这事。
“是个恶棍!和一个女明星有来往,那个露姨所在的报社就是靠这些花边新闻卖销量。只有你这愣子,会傻到在他的眼皮底下频频拍照,你也不想想,要是事情这么简单,那个露姨自己去干多省钱,还用付钱找人去拍?”
闭上眼睛,我什么都不想说了。忽然觉得不止我被耍了,就连我的父母都被那个露姨给耍了,他们是那么的信任她,她却连这种事情的危险性都没有对我们讲过,我不知道父母现在心里会是怎样的心情,他们一定都很伤心很难过。
“端木棉,你是不是很想有份稳定的工作?”多宁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我可以帮你,以后你别再去做这种傻事,听到了吗?”
抽泣了下,我依然闭着眼张嘴说道:“谢啦,不过用不着。”
感觉手被他拉扯住,我睁开眼,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多宁的脸。
“什么时候你可以不再恨我?我只是说了你一次,犯了一次错误而已,你呢?一直耿耿于怀地打击我,你真的不懂吗?我喜欢你。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一直放着初中时那次春游的照片,有我还有你的合影,如果不是看到你的简历,我现在已经结婚了!”
“没人不让你结婚。”
“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我可以跟帅斌一样,慢慢等你接受,我可以等,我会让你知道我比他好。”
“你是你,他是他,我要的是他不是你!”
“就算他现在心里没你,你也愿意?”
多宁的话让我一阵心疼,我咬咬唇,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帅斌,真的是这样吗?我在医院里躺着,你却跟别人在外头逍遥?这才短短的几天,你就已经狠心到了这种地步?我们以前的那些感情去了哪里?你对我的体贴去了哪里?你已经将我忘了吗?你这混蛋!
那天我一直哭,一直哭到睡着。
就那样,我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才被允许出院。全身其他部位没什么问题,只有颈椎,左右摇动会觉得疼,大幅度的扭动、转动时会更疼,所以即使出院后,我的动作仍如机器人一般死板。
一个多月,帅斌除了多宁口中说的,我昏迷的第一夜陪着我,再没来看过我一次,我给他打通了电话,他只和我说了两句就挂掉了电话。原因是:国际长途,太贵。
原来当曾经的心上人已成旧爱时,感情也变得薄脆而易碎。一个多月的以泪洗面,让我想到了家里年年都会更换的新碗筷,衣柜里时不时就会添置的新衣,它们忽然间都变得那么刺眼,那么锥心,让我的心如同被更换掉的那些陈旧之物一般,落寞而空虚。
打我的人被抓了,是那个动手的家伙,指使者,那个搂着女明星的人安然无恙。露姨翻脸不认账,一口咬定是我自己瞎拍,她从没有要求我这么做过。伤心之时,面对这些丑恶的嘴脸,我开始把自己像罐头一样包藏起来,不愿再见任何人。
我想这一次我被打击到了,我想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失恋了,那种说不出的痛苦,无法填补的内心空虚,就像是病菌一样,日日夜夜折磨着人无法安睡。我心里还牵挂着帅斌,他却对我不闻不问,如同陌生人一般。我还要这么折磨自己,让自己为他能回心转意再苦苦等待下去吗?不可以,我必须忘了他,忘了我们的那段过去。
阴郁的我,拿起了小报,看向征婚启事。
嫁了吧,端木棉,嫁掉自己就会忘记帅斌!见他的鬼去吧,他爱跟谁缠绵跟谁缠绵去吧。
心里这么想着,我发了短信给那登启事的人,接下来就是等候消息。他来电话询问我的学历、工作经历,似乎并不怎么满意,但最后还是约定了周六上午在公园见面。
背着家里人,我偷偷地去了,跟他见面。才发现那个征婚启事上说自己只有29岁的男人,长着张差不多39岁的面孔,并且在见面后,极其主动的对行动并不方便的我示好,要求送我回家。
回就回,心里虽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与厌恶,我依然在他的陪同下回到了家。打开门的时候,多宁正在我家中跟我父母说着话,我看到客厅的地上有一箱五粮液,还看见一箱苹果...是他买来的,一定是的。在我躲起来的这些日子,他已经不知道送来多少箱水果了。
“这位是?”母亲看着陪同我回家的男人问道。
我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说道:“我的新男友。岁数虽然比较大,起码踏实稳重,还有他有稳定工作。”
“是的,是的。”男人没想到我会这么介绍他,听我说完后,他一个劲地在我身边点头不止。
我看到多宁脸色冰冷地站起身,怒瞪着我,握紧了双拳。
多宁的回忆
“马上滚!”他冲着我身边的男人喊道:“否则我们立刻报警,说你拐骗神经有问题的女人。”
什么!听到多宁这句话,我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纳闷他竟敢这么说。而我身边的男人一听这话,也骂了起来:“神经有问题?神经有问题你们到是看住啊,一天到晚让她瞎打什么电话,瞎征什么婚!我就说一个女的,要长相有长相,要模样有模样,咋还用跑去征婚,感情是个神经病!对了,我的损失呢?我被你们家的神经病骗来骗去的,我的损失怎么算?陪她走路,给她买东西吃,还带她去看电影,我这一天多少事情没干,就因为她,你们给我把我的损失赔来!”
“赔你娘个头!”我大骂一声,顾不得跟多宁算账,眼前这男人更加可恶。这还哪跟哪都没挨上呢,一起才说了几句话,就冒出来吃的?电影?还有走路!我靠,你跟我说话也要钱,你是个什么玩意?
心中一阵气恼,我骂道:“损失?你陪我走路?你撒泡尿照照看,看本姑娘用不用你这异型陪着走路!就你头顶上那一片真空地带,我还没嫌跟你走路有损我形象呢!挺大个人了,该怎么说你?说你有文化有知识?那是侮辱了文化和知识。出口成章,买东西吃,看电影,我吃你什么了?咱看的电影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奥特曼大战外星怪兽?我是奥特曼,你是外星怪兽?我怎么没一拳把你送回你的星球去!还你一天多少事没干?你多大个人,连你自己的事情都安排不好,你丢人不丢人?怪不得你要征婚,活该你这种人找不到老婆,你打一辈子光棍去吧!”
“你,你个神经病,谁跟你说了!”那男人听我这一番呲叨他,立刻翻脸,瞪着那双猥琐的双眼看着我叫喊道。
“我叫你横!”扭身我走进厨房拿起一根扫把,拖在身后就向他走去。
“你敢!你敢!”那男人喊道:“你打人犯法!”
“犯你个头!我是神经病,我怕啥!”说完,我抡起身后的扫把向着那男人扔去。就见那男人闪得飞快,以极快的速度打开了我家门,跑了出去,边跑还边说道:“神经病,一家人都是神经病。”
站在原地,我直着脖子喊道:“你他妈的才是神经病,不但神经还缺心眼,缺人品,才会这么缺钱。”
将门“咣”地一关,父亲愤怒地看着我,说道:“多大个人了,你这是干嘛?”
我抬头轻轻揉着后颈,说道:“谁叫他胡说八道!”
刚才太过用力,使得脖颈剧痛无比,愤怒驱使着我将扫把扔出,现在的我,感觉脖子都不能动弹了。
“我问你,这男人是谁,这征婚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嫁人不行啊?”边摸着后颈我边走向自己的房间。就听母亲在我身后叫喊:“你想嫁人也不能找这样的啊!这是什么人?你怎么想的?”
“我神经病,没思维!”想起这桩事情的起因,我不禁淡淡回了句。回到屋里关上门,背靠着沙发坐了下来,我让脖子能够靠着椅背,暂时性地舒缓片刻前鲁莽带来的疼痛。
门被推开,多宁走了进来。懒得理他,我闭上了眼睛。
“很想嫁人?”他问道,“那就嫁给我。”
白了他一眼,我继续闭目养神。
“反正你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嫁人,也不图什么喜欢,什么爱,那索性嫁我好了,起码咱们俩个曾是校友,我比他你要知根知底得多。”
睁开眼睛,看着他,我冷冷地说:“嫁谁都不嫁你!”
“为什么?给个理由!”
“讨厌你,这算不算理由?”
“不算!刚才那个家伙你都能领回家,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他,为什么我你就不能接受?”
“我神经,就不接受你。”瞪了他一眼,我又再闭上眼睛。
听到脚步声走到我的耳边,我在寻思着他下一步是不是狠狠揪着我的领口对我吼:端木棉,你别太过分,你以为你是谁?他要是真敢这么做,那他就失算了,要知道这是在我家,嚣张也要有个底线。
“嫁给我,我会对你好!”
我的耳边传来这么清淡的一句。
睁开眼看着他的眼睛,我的心有些动摇了。我不是木头,除了在公司他对我那次罪不可恕的侮辱,这一阵子的表现,他让我无可挑剔。
在我生病期间,陪在我身边最多的人是他,在我父母需要帮助而我却和帅斌享受二人世界的时候,也是他陪在我父母身边,照顾他们。
忽然间似乎很能理解多宁那天对我的训斥了,他在我家为我父母操劳,我却和帅斌卿卿我我,不到闹别扭的时候决不会想回家,就冲这一点,他不该骂我吗?如果他不喜欢我,何必多此一举,围在我身边转悠?如果真喜欢的话,那么他的喜欢能有多久?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找上我?”看着他,我轻轻说出我的疑问,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轻声细语,不再态度恶劣。
“还记得初中吗?你一定很讨厌我,讨厌我当着全班人念你写给别人的情书,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想要你生气而已。因为那时的我也非常生气,生气你写情书的那个对象不是我。从我们第一天一起坐在课堂时,我就喜欢看你,看你头上扎着的蝴蝶结,看你穿在校服里的黄色衬衫,配着你的笑脸,那感觉就好像是暖暖的阳光,总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想一直徜徉在那束绵绵的光线中。我对自己说,跟那个女孩子说话,然后跟她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等长大了就娶他,可惜那个女孩却给别的男生写了封情书,而且很快就转学了,我看见的第一束阳光也就再没有了。”
“对不起,我想你错了!”看着多宁我说道:“我们都已经长大了,都在改变,你有的那些只是过去的回忆。回忆只能是回忆,我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也不会为了谁而改变自己,再去做回那个女孩,再说那些学校里的感情根本就靠不住。”
多宁在我的沙发前蹲下身子,看着我说道:“你可以不相信,只是我从来都没有忘记那个女孩,她是我的初恋,梦中的初恋。”
“你以为初恋靠的住?”我看着他冷冷地说道:“多荒谬,你只是在做着自己的梦而已。等那个梦碎了,你就知道你是多么的荒唐幼稚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试试?由你来打破我的梦!小绵,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既然你都敢跟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谈及婚嫁,为什么不冒次险嫁给我?人生的过程本来就是冒险,我们并不知道哪种结局对于我们的生活是对的,干嘛不试一试,大不了将来各奔东西,也好过你把未来交给一个陌生人。”
漫漫等待
低头沉默了好一阵,我才慢慢抬起头,看着多宁说道:“你可不可以认真诚实地回答我一句,我和帅斌是不是已经完了?”
“喜欢你,所以我不想再冒然地做会伤害你的事,包括会让你伤心的答案。你心里很明白,不管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你都不会喜欢那个答案的,对吗?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烦,我等你,等你有一天找到答案了,好告诉我你的决定。在这期间,我只要你守信答应我,再不会做什么傻事,我知道你是有这本事和胆量的,别再找什么工作,也别再找什么男人了,我会等着你,也会帮你找个稳定的适合你的工作。”
“我不要!”想都没想,我就喊出了声,因为我不想在别人眼里太软弱,太可怜。
“端木棉,我所有的话都是真心的,对你的感情也如一杯白水一样纯净。”看着我他说道:“我承认我那天过激了让你难堪,但是对于设计这方面,你真的没有天份,我不是个因为喜欢你,就会一味奉承你说瞎话的男人。你懂吗?我会为你找份适合你的工作,却绝不是设计。没有人规定学设计的就一定要从事设计这个行业。”
我闭上了双眼,不想再听多宁说什么,尽管他对我说出了喜欢,可是我不能接受,我心里依然有帅斌,那个背叛我的帅斌存在。我只希望着帅斌能给我来个电话,哭着请我原谅他的所作所为,而我...我默然了,我能原谅他吗?
是啊,我能原谅他吗?我想我能。
眼泪顺着眼眶流了出来,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擦去它们之前,多宁的手已经为我擦掉了那些脆弱的泪水。
“对不起,我的心里还是有他。”
多宁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等。这世界上并不是没有痴心的人存在,只是花心的人太多,才会让人们有那种错觉,我等你,如果你坚持选择他,我会祝福你,因为你是我梦里初恋的女孩,我要你幸福。如果你愿意陪在我身边,我会感谢命运,在十几年后,将你重新还给了我。”
再没有什么话,那天下午,剩余的时间我们两个一直对坐着,相对无语。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没有移开过。
接下来的数天,我在数着数的过日子,一天天的期待,一天天的等,等着帅斌的电话能打过来。从他去陶然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这三个月间我们的电话少的可怜,还不如以前一周的电话多。
我们曾经那么亲昵,那么快乐,我曾以为我们会永远那么开心地活到老。帅斌,你还记得我吗,你还记得当年的那个“端木刚”吗?
在我日夜思念他的时候,终于接到了帅斌的电话,我欣喜若狂的按下接听键,听到的第一句话却是:“小绵,那个房子我已经退租了,你有时间的话,最好赶过来收拾下你的东西。”
“哦。”我有气无力地答道。心,在这一刻被掏空,血液也仿佛蒸发的一干二净,我无语了。这算什么?
我在等着他的下句话,等着他解释这么做的原因。
“小绵,很久没见面了,不知道你最近怎么样,对了,上次你住院我没时间看你,你知道我很忙的,那一阵子一天到晚都在忙。哦,又有事情了,我要去忙了,再见。”在他挂掉电话前,我清楚地听见电话那端响起女人的叫声:“斌。”
失望地挂掉电话,我没有让眼泪漫出,而是在心中一百遍、一千遍地骂着帅斌。
我去了以前我们曾住着的地方,带走了已经收拾过的屋子里留下的我的衣服及物品,还有那个纯白的窗帘,除了我的这些东西,那屋子里只有一个印在洗手间镜子上的女人唇印清晰入目,那就是我们一起住过的房子给我的最后记忆。
拿着东西,我动作缓慢迟滞地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返回,我想我的动作就像一位上了岁数的老妪一样,步履蹒跚又无精打采。
这就是恋爱,当热恋的时候,我们的每一天每一夜都像是活在春天,四周散发着花的芬芳与香气,当恋情结束,有人会继续陶醉在春风里,享受着花的香甜,而另一个则被驱逐,直接被丢弃在冬季,独自承受漫长而又寒冷的一季。
连着一个星期,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只知道每当我醒的时候我都会哭,不哭的时候都在想帅斌,想着他能回心转意,甚至数次不顾自尊地拿起电话,想要打电话给他。我像个迷路的小孩,找不到方向,只想谁能在这时忽然出现,将我捡回家,不要让我一个人孤独寂寞的存在。
渡过了最初的一个月,我开始走出家门,在楼下阳光的照耀中,享受温暖的包围,来治疗心中的伤痕。一个人正木呆呆地坐在小区的石椅上,就感觉有人走到了我身边,并一把拉起我。
看着眼前的多宁,我的心里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难受,我就被他那么拉扯着,一路走到了地库,坐上了他的车,任由他载着我一路飞驰。
“有个工作,你去试试好吗?”
车上,多宁对我说着话,只是我没有心情回答。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眼中是茫然的目光,心想着他愿意去哪就去哪好了。
车一路行驶,停在了一个大楼的停车场上,等到他将我从车上拉下来时,我才看到那大楼上醒目的广播电台字样。拉着我,走进大楼,我在他的带领下,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间办公室。一张熟悉的脸映入我的眼帘,那个我曾把“大海”那幅画卖给他父亲的男人,正坐在屋里抽着烟。
看着我,他郁闷地皱了皱眉头,而后跟多宁打着招呼,说道:“坐,快坐!”
“汪台长,人我给你带来了,让她试试?”多宁跟那男人笑着说。
“多总,你一定是开玩笑逗我玩吧?我们是急着找一个主持人,又不是找卖画的!”那男人瞪了我一眼后,对多宁微笑着说。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多宁想让我试什么,总之,眼前这个男人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刺激到了我,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开口对他说道:“我知道你家老爷子住哪,我找你家老爷子去!”
新工作的茫然
“嘿,你还来劲了是吧!”那男人看着我凶巴巴地说道:“上回的帐还没跟你算呢!”
“算啥?你差我的钱?告诉你,差我的200块画钱虽然你给我补上了,我给你家老爷子捶背的钱,你还没有给我呢!”
“呀哈,你到会算计!我又没叫你给我们家老爷子捶背,谁叫你上杆子服务了?”
“我那不是替你尽孝心吗?”我看着多宁口中的汪台长,一本正经地说。
汪台长张开嘴巴想说什么,估计是词没想好,也或许是话不妥当,张了半天嘴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反而看向一旁的多宁,用眼睛在询问着多宁的意思。
多宁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看在我的面子上,让她试试吧,反正目前你们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不行再找其他人,只是几分钟的事情,说不准会超出你的预期希望呢?”
汪台长看着多宁点点头,然后又再看向我说道:“看在多总的面子上,我给你这个机会!行,你就干,不行就走人。”
我白了他一眼,正想再说些什么回击他的话,就见多宁向我看来一眼,那一眼中满含的浓浓深情与期许,逼得我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他在帮我,我不能不识抬举,不管我喜欢不喜欢他,工作的确是我失恋后目前最想解决的问题。
咬咬牙,我跟在汪台长和多宁的身后,向着工作间外走去。到了门口,汪台长看了下手表说道:“还有20分钟,我先把你该做的事情告诉你。我们的一个节目“连线我和你”的主持人不干了,现在缺个主持。这个节目说难不难,说不难也有点难,说白了就是半小时的时间里,随机接近一些听众的电话,他们可能会问你一些问题,也有可能跟你聊一些他们感兴趣的话题。作为主持人,你要把握好节奏,可以进行的话题就跟他闲聊,对于无趣、无意义甚至一些低级的话题,要随机应变地给导播打手势,以备我们的导播随时插进音乐,接入下一位的电话。应该聊什么样的话题,拒绝什么样的话题,完全取决于主持人,全看主持人的意图和临场发挥。这几天我们也找了几个广播学院的学生,但是都没办法胜任,因为这个节目的话题范围太广,她们的经验又太青涩,无法适应,所以这个职位一直是空缺。你试试吧,一会别紧张要放松,这原本就是个纯聊天的节目,放开了就行,虽然你是多总推荐走我这关系来应试的,这节目你是否能胜任完全取决于你自己,明白了?”
点点头,我没再说什么,到是多宁说了一句:“汪台长,能不能给她安排个椅背稍微高点的椅子,她颈椎受过伤,目前正处于恢复期,长时间坐立的话,颈椎吃力难免会影响发挥,虽然只是试一下,最好让她能发挥出最佳的状态,您说呢?”
“这点小事没问题。咱们先进去,我吩咐一下。”
“好!”
汪台长打开工作间的门,我们三人先后进入,看着多宁宽宽的后背,我寒冷空洞的心忽然间温暖了许多。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会在外人跟前帮我说话,还是为了我的身体,多宁,为什么你会这么说?你真的这么在意这个叫端木棉的女人吗?
鼻子有点酸酸的,我咬咬唇,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
屋里有两个房间,我们刚进入的这个房间,一块很大的透明玻璃最先映入我的眼里。与这个房间相邻的就是播音室了,隔着透明光亮的大玻璃窗,我看到了里屋摆放的麦克等设备。
“一会,我们的导播会帮你调整好麦克的距离。在直播时如果有什么状况出现,别慌张,他都会随时插进音乐填补空白。我们会在这扇玻璃窗后面看着你,里面的房间是隔音的,你在里面的话,会通过仪器传出来让我们听见,而我们的话,你是听不见的,因此节目开始后,谁也帮不了你,全靠你自己。你先休息一下,等下导播收拾好里头会通知你,你再进去做准备,节目开始他会给你信号的。”
点点头,我在这屋子里找了个椅子坐下,脑海里一片空白,人几乎是麻木状的,只会时不时地看向多宁。
我怎么就被他给诳来了?我到这里来干嘛?我真要冒险坐在屋里面的那个椅子上吗?一会如果我不行可怎么办,被他们两个看笑话?端木棉,撤吧,趁现在还来得及。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个不停。
“嗨,该进去了。”
我正一阵胡思乱想,就听耳边传来一声轻喊。抬头看向汪台长,我慢慢站起身来。
撤退的话,我没有说出口,因为播音室的小门打开了,我看到了汪台长口中所说的导播。他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如果我这时说出“不行”之类的话,不知道会受到多大的鄙视。硬着头皮我跟着他走进了播音室,在他的安排下坐好,并看着他帮我调整着话筒。脖子忽然间很酸,我并没有做什么用力的动作,可是这一会从后颈处传来的酸痛感却清晰的不得了,是紧张造成的吧,我太僵硬了,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抬起头,我看向玻璃窗后的多宁,看着他直愣愣望着我的眼神,还有那对我翘起的大拇指。
笨蛋,你在想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做过这活,为什么将我带到这里来,如果我出丑了,你不会觉得难堪吗?心里一阵咒骂,我将手指放在嘴唇处沉思,为并不知道该怎样应付的下一刻的到来而发愁。
“嗨,你叫什么名字?”我听到有声音在问我。
抬起头,看着那个一脸严肃的年轻导播,我拘谨地说道:“端木棉。”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失望,也看到了玻璃窗后汪台长忽然间丧气垂下的脑袋。看来我拘谨的态度,在这里并不受欢迎,只会增添他们心里的负担,我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准备好,节目开始了。”
导播冷冷地看着我说道,我不安地点点头,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