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问题有点天马行空,墨远宁反倒停下了片刻,低下头想了一下,而后笑了笑说:“有的。“
谁能没有梦想呢?
小的时候,也许是明天不用上学、父母多给一些零花钱,长大了也许是雄心勃勃,要成就一番事业,也许只是中一次彩票,一夜成为有钱人。
不管是在别人眼中多么卑微世俗、不屑一顾的东西,也是梦想,它是我们人生的基石之一,没有它,生活黯然失色。
在墨远宁前二十八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他的梦想是什么。
杀手也不能有憧憬和梦想,那会让你软弱,战场上的任何软弱,都足以断送你的性命。
所以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个词汇,他的人生本来就是一片荒芜,不需要这种过于绚烂的色彩点缀其中。
就连回到H市,都不是他的梦想,只是他的出路之一。
他知道Michelle不会那样轻易放过他,他只是在挣扎着寻求生存。
此刻,他回过头看着苏季的目光,最终还是说:“地中海。”
苏季一愣:“地中海?”
他又笑了下:“有一次我在意大利执行任务,地点是一艘游艇上。完成任务后,我应该立刻穿上潜水服离开。不过那次我走了下神,坐在船舷上看了一分钟夕阳。
“日落时的爱琴海太美,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老了,可以退休,不用再杀人。我会在这里买一所房子,每天在院子里浇花散步打太极拳,也许还能养一些狗和一些猫。”
他看了看她,唇边的笑容还是没什么变化:“你会觉得我很可怕吧?刚刚才用子弹打爆了5个人的脑袋,甲板上都是四溅的血和脑浆,我却能坐在那里,用一种平静的心情,去憧憬未来。”
他说完,又对她笑了下:“所以Lin引你去看的那个坟墓并没有选错地址,我是对她说过,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能在地中海边埋骨。”
他这样说,她就想起了那天在墓园,她是真的满心疲惫,假如明天永远都不会再到来,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那时候除了靠在他的墓碑上,她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可以让自己离他更近。
她想着,就努力对他又笑:“远宁,你可以多给我讲一些你过去的事情,我希望能知道。”
他有着多少黑暗的过去,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不敢去深入想象。
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仍旧拥有着温暖的目光,她那时只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直到后来,才知道那有多么珍贵。
墨远宁看着她微笑,他还是不愿过多叙述,只是笑了下就收回目光。
这几天墨远宁身体不好,那个来给他们做饭的钟点工也就每天都来,墨远宁让苏季叫她吴姐。
吴姐中餐做得不错,但却已经是移民到东南亚的第二代华侨,粤语和英语倒是能说,普通话就完全不会。
苏季这几天都和墨远宁一起被关在这个屋子里,难得见到几个活人,好不容易见了个华人,也还是没什么好聊的,难免觉得憋闷。
她没有其他事情好做,全副心思就都放在墨远宁身上,往往他轻皱个眉,抿一下唇角,她都要提心吊胆一阵。
这么一来,墨远宁有些吃不消,晚饭后就对她笑着说:“小月,你要不要找些其他事情来做?”
苏季这几天也接了几个从国内打过来的电话,还有一通是苏禾打来的,无非关心她的状况,还有问她什么时候去弗洛伦撒。
苏季推说自己还想在这里待几天,等过段时间再去弗洛伦撒看望哥哥。
只不过她带的行李实在有限,来的时候她精神恍惚得厉害,除了生活必需品外,连一个平板电脑都没有带,现在在这里一住这么多天,想要找些什么事情做,也找不到。
她觉得无聊,就叹了口气:“你肯给我咬一口,我就什么都满足了。”
墨远宁正坐在沙发上用手撑着下颌养神,听了她这么说,就勾唇笑了下,连头都没抬:“你总说这种挑逗的话…是真觉得我没办法你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侧脸正对着窗外,于是那挺拔俊逸的脸部线条和微垂在额前的黑发,看上去俊美到心碎,连他撑在下颌的修长手指,都好看到令人发指。
她原本就对他的外貌十分迷恋,现在看到他这样子,更是把持不住,轻哼了接话:“不然你办了我啊?”
她竟然还敢这么强硬地还嘴,墨远宁抬头去看她,深黑的眼瞳中,目光更加意味不明:“苏小姐,有句话叫玩火**。”
他虽然一直身体不好,但这一眼仍旧侵略感十足,也许是因为暴露了真实身份更加无所顾忌,所以那目光中的危险意味,比之前他开玩笑,将她压在郊区别墅的床上时还更加浓重。
苏季都给他盯得呼吸停滞了一下,还是不怕死地嘴硬:“我天天睡在你旁边,你都没把我焚了,你以为我怕你?”
墨远宁又好笑般看了她一眼,随后就收回了目光,不再说话。
苏季斗胆挑衅了他,又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过,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但她显然估计错了墨远宁的耐心。
他们说过话之后,他又在沙发上休息了一阵,才去浴室洗漱,然后带着笔记本,躺在床上又工作到就寝的时间。
苏季一直围着他打转,她在这里没有其他娱乐,也就只能翻翻墨远宁书架上放着的一些书,还都是英文版的。
她抱着一本枯燥的经济类书籍勉强看了一阵,就也上床,依偎在他身边,躺在他肩上。
这已经是这些天来她的习惯性动作,一般还会分出一只手来放在他的胃部,她今天也就同样照做了。
墨远宁处理的资料显然都是公司财务类的,看起来非常枯燥无味,她也不打算多看,瞄了两眼后,对着满屏的英文,更加昏昏欲睡。
就在她靠在他肩上快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鼻尖就被他的手指捏了捏,耳边听到他含着笑意的声音:“你倒好,觉得今天还过得去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某谢:小苏,开心吧,下章让你吃肉。
小苏:嗷嗷,肉!!!
某谢:看,都饿疯了…
小墨:…我一直不是禁欲派谢谢。
某谢&小苏:看着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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炖肉明天停更一天,嘤嘤嘤…
雪蒙微扔了一颗地雷
多谢地雷,╭(╯3╰)╮
第77章
第30章(中)
苏季迷蒙中没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就轻哼了声,又向他颈窝中蹭了蹭。
看她这个样子,墨远宁不由又笑,干脆抬起她的下巴,逼她跟自己对视,声音带笑:“小月?”
苏季听到他叫自己,总算才清醒了不少,还没完全清醒,就睁开眼睛对他笑:“远宁…”
墨远宁勾了唇:“嗯,我在…”他说完又放柔了声音,“能自己脱衣服吗?”
苏季心想身为一个成年人,她当然是有自己脱衣服这个技能的,就点头:“可以!”
墨远宁就托着她的下巴微笑:“那乖一点,自己脱?”
他微笑的时候,杀伤力永远都惊人,苏季看着他含笑的脸,顿时就把其他想法丢掉了九霄云外,真的点了下头,就抬起双手去解自己睡衣的扣子。
她解了一颗两颗,直到解了第三颗,睡衣已经半开,稍微往两侧滑一点,就会露出未着寸缕的胸#部,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她住了手,抬起头的时候,明显惊喜多过震惊:“远宁…你要?”
墨远宁正半撑起身体,满怀兴致地欣赏着她的动作,听她这么说,还是没移开目光,点了下头:“是啊,继续。”
苏季哪里还继续慢悠悠去解她自己的扣子,她只停顿了片刻,整个人就扑上去,挂在了他怀里。
墨远宁伸手接住了她,忍不住笑:“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飞扑的技能?”
苏季抱着他的身体,半跪在他怀中,低头就在他耳后的敏#感#区轻舔了一下。
柔韧的舌尖带着微涩的触感,在他耳后轻转了个圈,又立刻离开,墨远宁抱她的手臂就忍不住紧了下。
她这时才回答,还贴着他的耳朵,气流都从他耳旁略过,晃悠悠的像是故意去撩#拨他的小羽毛:“被你教的啊…游艇上那次…”
她是说她被Michelle绑架,他开着摩托艇去救她的时候,让她跳下船那次。
那时他倒真有些意外,时间估算的是刚刚好,哪怕早上半秒晚上半秒,都有可能失败,而她竟然在听到他的话后,没有半秒钟犹豫,就纵身跳下。
他能那么顺利地救她出来,和她对自己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也有关系。
他想到这里就笑起来,侧头去吻她:“我不记得我有教的这么好。”
他们实在是分开了太久,这一次苏季竟然觉得有些慌张和手足无措,她只知道凑过去吻他的薄唇,其他的事情就全凭本能。
他仿佛也有些心急,动作虽然还是不紧不慢,目光中灼#热的光芒却透露了秘密。
他的手指也一如既往地灵活,本来就被苏季自己解开了几个口子的睡衣,没几下就被他轻描淡写地挑开。
淡紫色的绸缎睡衣裹着她的下半身,往上是白皙裸#露的肌肤,她被他抱着放在腿上,好像是被托举出的蓓蕾。
他有心逗她,就笑着:“小月,你这次好像比以往都主动。”
苏季已经心跳加快,红晕都染到了面颊上,哪里还管他调笑不调笑,抬手也去扯他的睡衣:“爱妃,知道朕着急,就别让朕等太久啦!”
墨远宁又是一笑,握住她的手腕,轻松地翻身将她换到下面。
他这段时间身体这么不好,体能上还是能轻松将她甩得老远,俯身将轻吻落在她的颈侧,他笑起来:“我觉得…还可以再等等。”
他这么说,也就真的这么照做,到后来苏季都觉得,这次的前戏真是漫长到天地尽头…可偏偏他灵活的手指和温柔的轻吻所到之处,都能让她立刻起满鸡皮疙瘩。
刺#激一波强过一波,可他偏偏还是不肯进入,苏季脚趾尖都紧紧蜷缩起来,眼中含着的泪光几乎要从眼眶中流下。
她忍不住挺起身体去迎合他的,早就在他的抚摸下挺立起的乳#尖,摩擦着他同样温热的肌肤,她捧起他的脸,努力去吻他的双唇。
她的腰被他用手臂勾起,带着几分蛮横地将她的身体揉进怀里,他松开她的唇,呼吸之间带着喘息。
他笑着说,声音温柔低沉,却又仿佛魔鬼的诱惑般,带着某种危险:“小月,既然是你要求的,那么待会儿…你要动。”
苏季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带着点小声呜咽连连点头。
他们这场前戏实在做了太久,她本以为他还会拖拉一下,然而就在她点下头的那一瞬,他就突然冲入进来。
灼#热的温度在这个瞬间充#满了她的身体,她忍不住轻叫出声,那声音传到她耳中,连她自己都觉得甜腻到不可思议。
他还是那么耐心十足,等她稍稍适应下来,他却还是不动,反而凑到她耳旁,继续用诱惑的声音说:“小月…你可以开始了。”
在他们以往的性爱中,他通常都是比较主动的那一方,有时候就算是苏季自己要求,他也会在后半程接过主动权。
现在不管是半悬在空中的体位,还是他的这种要求,都是第一次。
苏季窘得耳根都通红了,在他充满笑意的目光下,试着动了下。
她从未如此主动,只刚刚动了一点,就又惊叫着想要夹紧双腿,可他不肯放过她,又将她的身体带近自己一些,仍旧笑着:“小月,你确定要让我来?”
那怎么可以?!她这么努力把他拐上床,要是没什么绝招和突破,能让他刮目相看,她岂不是白干了?
苏季一着急,干脆又吸了口气,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自暴自弃般努力上下动了几下。
里面的内#壁和灼#热紧紧地摩擦着,这种毫无保留的接触,每一下每一分,都让她感觉满溢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去处。
她想起那些失去他的痛苦,还有守望他的艰难…此刻他们已经用人类所能有的最亲密的方式相拥,她还有什么理由去保留身心?
她颤抖着轻声叫他:“远宁。”
她拥抱着他的身体,一遍遍亲吻他脸上的每一寸位置。她知道自己的动作还是青涩,所以就努力去做得更加到位。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主动,也是从未有过的疯狂。
到后来她仿佛已经置身于烈火之中,身体的极致欢愉包裹着她,想要炙烤她的一切,从肉体到灵魂,无不被包裹其中。
他自制力惊人,他们之前每一次性爱的避孕措施,都是他保留到最后,等退出她的身体再释放。
这次在一片迷幻中,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退却的意思。
最后一下,她吸气努力去挽留住他,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痉挛,还有从他身体里喷#薄而出的热#流。
她已经筋疲力尽,还是得意地弯起了唇角:他千算万算,还是错算了自己的自制力,她这几天,并不是安全期。
因为太过卖力,只做了一次,苏季全身都酸软下来。
她也不觉得丢脸,只是抱住他的脖子,将全身都挂在他身上,任他把自己抱入浴室中清洗。
他倒还保留了一些体力,一边把她抱在怀里用热水淋湿她的身体,一边还能亲吻她的脸颊。
苏季窝在他怀里完全不想动,一直到他替她洗好,把她抱上床,她还是用迷蒙的目光看着他,如同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事物都可以不用关心。
他也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耐心十足地轻吻她,直到她入睡。
经历了这样的一夜,第二天苏季足足睡到临近中午才醒来。
她从床上坐起来时,墨远宁已经洗漱好,换上了衣服,正在起居室的书桌前忙碌。
听到她的响动,他笑笑站起来,端着一杯水走过来。
苏季看到他脖子上未褪的吻痕,就想到昨晚自己的疯狂,脸色又悄悄发红,接过他手里的水杯说:“谢谢。”
接着他又递给她一粒药丸,笑了笑:“紧急时用的,对身体不是很好,我一直不希望给你用。”
苏季一愣,这才明白过来,这应该是紧急避#孕药。
她知道昨晚她没有跟他商量,就擅自让他射在自己体内,可现在这粒小药丸还是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低下头,小声说了句:“不要。”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她身边,隔了很久才叹了口气:“小月,我这段时间身体不好,用药也太多…”
她也知道现在不管是他的身体状况,还是她自己的,都没有调理到最佳,这时真的贸然怀孕,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后果。
但她还是摇摇头:“你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的,我知道。”
不管他的态度再暧昧,待她再温柔,她也知道的,他还是打算离开。
就像那次他住院时一样,他对她好,不过是因为不久后他就要抛下她,就像告别时最后的温柔,总是带着保留,和若即若离的痕迹。
墨远宁沉默了一下,而后才对她笑了笑:“小月,从我们签下离婚协议开始,我们早就离婚了。”
这就是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离婚的夫妻,前夫或者前妻,比路人稍微近那么一点的陌生人而已。
她可以用没有去领离婚证来狡辩,但事实是早在他们签了协议的时候,她就放弃了他了。
是她违背了结婚时的誓言,率先离开了他,这是她永远都无法推卸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