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素儿怔了许久,扬起头吸吸鼻子,“啥怪不怪的,事儿都这样了也没啥好后悔的,而且像我这般美艳绝伦的女人谁不抢着要呀,是不?呵!”
奈嘉宝抹去泛起的眼泪咧嘴大笑,“是是是,你是这世间最美的女人,花见花开人见人爱”
范素儿听出这话里有话埋汰她,顿时手指刮上奈嘉宝鼻梁,奈嘉宝吃痛的捂住鼻子狂揉,怒道,“姑娘家下手咋这狠呐,小心嫁不出啊”
“哼,你都嫁的出去,我还操心啥?”范素儿双手环胸,两人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掐架。
奈嘉宝垂头丧气的耷拉下眼皮,“我能嫁出去实属大——不——幸——,也没啥可欢喜的,你不是一直问我何云炙为啥会娶我吗?看再我快离开的份上告诉你真相得了,省得你总认为何云炙是多优秀的男子”
范素儿精神头上来,耳朵竖起催促,“快说快说,让我断了这念想,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奈嘉宝拢起手掌,附上她耳际准备开说,但刚要道出事实,她却打住了,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唯恐隔墙有耳,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一队人马上。仔细看去居然是范老爷与何云炙,他们正有说有笑的走近,奈嘉宝顿时不安的拍拍范素儿肩膀,“有机会再跟你说啊,何云炙跟你爹回来了”未等范素儿回过神,奈嘉宝已兴冲冲的走上木栏招手相迎,“范大伯,您回来啦——”
范老爷眯缝起眼向阁楼观望台望去,只见奈嘉宝一脸灿烂的站在那里甜笑,不禁扬起眉毛欢喜地回应道,“是呀何夫人,大伯还给你跟素儿带了好吃的”
奈嘉宝一听有吃的笑得更爽朗,转脸对范素儿道“你爹人真好呀,我咋没这福气”
范素儿不屑一顾的轻哼,在她爹眼里,只要比他老人家岁数小的都是孩子,她都二十岁了,每次收到的礼物依旧是特产、糖果、玩偶之类的。
她吹吹指尖刚要上前,突然醒起她设下的陷阱,脸色大变,急忙跑上前拉住奈嘉宝的胳臂,奈嘉宝不明所以的眨眨眼,还未等范素儿将她拽回屋内,只听咯吱一声,木围栏顷刻间向外斜去,奈嘉宝一个重心不稳随着断裂的木栏向观望台下摔去。范素儿眼疾手快,咬紧牙关使劲,一手紧紧握着尚未完全断裂的木栏,一手拼命拉住奈嘉宝的胳臂,可木围栏在连续发出几声破裂的响声后,俩人同时失重的向地面摔去——
范老爷的表情僵住了,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惨况,何云炙卯足力气如闪电般急速冲上前,气运丹田刻不容缓地跃起身,向两个急速下坠的身体接去,残破的木柱猛然砸向他,他无暇思索的直接用手臂外侧弹开,展开右臂率先抱住奈嘉宝的腰,紧接着再伸出左臂准确无误的环过范素儿的腰身。待三人刚刚安全落地,他便一弯身将怀中二人护在身下,抵挡木桩的二次攻击,坚硬的圆木桩七零八落的骤然落下,猛摔在他的背脊上,碎成两半的木桩滑落地面,扬起阵阵沙尘。
“呃……”何云炙发出一声闷哼,腰杆向下沉了沉,奈嘉宝缩在他怀中早已吓得双腿发软,听到何云炙痛苦的呻吟声,顿时不假思索地钻出他的保护屏障,跳起身趴在何云炙的脊背上,她闭起眼,双臂紧紧地环住何云炙宽大的后背,脑中一片空白,只能闭眼听天由命。
何云炙还未来及反应,阁楼间的断裂声消失,在瞬时恢复平静,范素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瘫软在地,捂住头大哭——
“未受伤吧?”何云炙回过头,拉下趴在自己脊背的奈嘉宝,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眼中流露出一阵焦急。奈嘉宝愣了许久,回过神时,顿感后怕的咧开嘴,扑倒在何云炙怀里嚎啕大哭,“你这臭淫贼是傻了还是呆了?!咋用身体挡木头啊,蠢货蠢货!——”
何云炙怔了怔,一口血呛出喉咙,为避免奈嘉宝紧张大叫,双臂一抱回搂住她,借机擦去嘴角的血迹,“我不是好好的吗?不哭了……”
范素儿仍然惊魂未定的瘫软在原地,她那自认聪明的主意简直愚蠢到极点,本想锯断几根木梁与奈嘉宝双双坠落,试探何云炙先救哪个,以此判断何云炙的真心。即便何云炙谁也未救,那高度也是摔不坏人的,但……居然未想到还会有木头桩子一同落下,若何云炙迟来一步,她与奈嘉宝将被活活砸死在木堆下。
“女儿啊,素儿啊——”范老爷老泪纵横的跑上前蹲下范素儿身边,颤抖的手指拂过范素儿额头,“未,未吓到吧?……我的宝贝闺女哟……你可吓死爹了……”范老爷哭得比范素儿还要伤心数倍,范素儿惭愧的目光掠过范老爷早已苍老不堪的憔悴面容,后悔内疚地搂住老爹,“爹,是女儿不孝,女儿日后再也不让您操心了,呜呜,是女儿不孝——”
长长的街道上,撕心裂肺的哭声不断地回旋着,这其中有父女间的眼泪,也有妻子对丈夫的眼泪……
奈嘉宝抽抽鼻子放开何云炙,一双泪眼注视着他那苍白的脸颊,用拇指抹去他嘴角一点点血迹,“还疼不疼了?”
何云炙这会才感到手臂与脊背被木桩砸得生疼,他故作轻松的抿唇一笑,“不疼。”
奈嘉宝信以为真的点点头,又走到范素儿身边蹲下,拍拍她后背安慰,“素儿姐,没事了没事了,咱们都活着呢,别哭了”
范素儿对自己险些铸成大错悔恨莫及,她自知难辞其咎,肩膀颤抖的抽泣道,“是我……”
“范老爷,这些木桩早该修补了,你过来看看,根部都腐烂了” 何云炙抢先开口,他顺手拿起一块木屑递给范老爷,范老爷对木材不懂,但这观望台已有百年,的确是年久失修了,早该修葺,他胆颤心惊的松口气,“幸好未出大事,否则老夫有何颜面去见素儿她娘啊……”
何云炙笑而不语的拍拍范老爷肩膀,黑眸扫过范素儿脸颊,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挂在嘴角。
范素儿明白何云炙其实是在为她遮掩罪行,她更感自责的垂下眸,感觉愧对所有关心她的人。
与此同时,范素儿也清楚地看到这对口是心非的夫妻有多么的关心彼此,宁愿抛去自己性命也要护住对方安危的那份笃定,令她彻底明白了,甚至可谓大彻大悟了,爱恋未必是时常挂在嘴边的甜言蜜语,真情只流露于危急关头,他们之间是用心去交流的。
===============================
次日清晨,范老爷与范素儿双双起身送行
“云炙呀,再多住几日吧,何必急于回京啊”范老爷对救女儿一命的恩人很是不舍地挽留。
“有空我会回来探望您” 何云炙将奈嘉宝抱上马,拉起马缰回身一笑,最后目光停留在一直不开口的范素儿身上,“范小姐,何某的出现给范小姐造成了麻烦,还望见谅”
范素儿欲言又止的一笑回应,她无颜面对何云炙,昨日她问何云炙为何要帮她隐瞒真相,何云炙只说了一句,她心里却隐隐作痛至今,他说——奈嘉宝早已把她当做姐妹,不希望奈嘉宝感到失望。
她还能说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妻子,而她似乎从未在何云炙的眼中停留过。
“何云炙!”奈嘉宝突然欢喜呼唤。
“怎了?”何云炙回眸一应。
“汪汪——”
奈嘉宝即刻跳下马抱起那只叫‘何云炙’的小幼犬,脑门对脑门的蹭了许久,依依不舍的紧紧抱住,“何云炙,我也会想你的——”
“……”何云炙眼前一黑,脸色铁青。
“……”范老爷见奈嘉宝喜欢这小狗,本想将小狗送她,可见何云炙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最终未敢开口提议。
范素儿扑哧一笑从奈嘉宝手中抢过小狗搂在怀里,一推奈嘉宝肩膀,催促道“行了行了,快上路吧,这只小何云炙我会帮你好生照料的”
“嗯,我也会想你的素儿姐,虽你不待见我,可我还是喜欢你”奈嘉宝大大的怀抱拥上范素儿,小狗夹在她俩胸口间憋得直翻白眼。
范素儿心情一沉,故作潇洒的爽朗大笑,“你可真腻歪人,你究竟走不走?”
“我走了”奈嘉宝甜甜一笑,朝范老爷鞠个躬,“范大伯我们走了,若素儿姐再气你,我就回来给你做女儿,嘿嘿”
范老爷笑得有些艰难,虽只接触几日,但冷清的宅院因他们二人的到来热闹了许多,让他这位多愁善感的老者这段日子以来宽心不少,“去吧,有空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
奈嘉宝坐回马背,何云炙拉起马缰缓缓前行,她频频回顾地朝这对善良的父女挥手道别。
=====================================
彬彬有礼[VIP]
因花城内是不能骑快马前行的,奈嘉宝优哉游哉的坐在马背上东张西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喜滋滋的取出一大块关东糖扔进嘴里,这糖是范老爷在临别前塞给她路上磨牙玩儿的,关东糖也叫‘粘牙糖’,是用麦芽、小米熬制而成的糖品,吃在嘴里甜而不腻,且越嚼越有劲儿,牙口不好的老者不能乱吃,容易把本就所剩无几的牙齿粘下来。
奈嘉宝从未吃过这种糖,此刻脸部扭曲的费劲咀嚼,何云炙未听到她叽叽喳喳乱叫,回眸看去愣了一下,只见奈嘉宝张大鼻孔使劲裂嘴,“你跟河马打哈欠似的做何呢?”
奈嘉宝活动活动酸疼的腮帮子,“这糖好粘牙啊,把我上下牙都粘一起说不了话”
何云炙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当初离开嘉玉客栈时,我就该买些关东糖,封住你的嘴”
“你就是嫌我话多嘴贫了是不?人长着嘴又不是光用来出气儿吃饭使的!”奈嘉宝眼中闪过报复之意,从纸袋里挑出一大块关东糖递给何云炙,“看再你救过我的份上,我请你吃糖,来来,别客气”
“……”何云炙顿感哭笑不得,她即便想粘他牙,也不用这么心急出招吧?
“吃呀!别不知好歹啊”奈嘉宝脸一翻,捏起糖块便往何云炙嘴里塞,何云炙见她一人张牙舞爪紧忙乎,故意戏耍的左右躲闪,他一跃身跳上马背,扬起马鞭向京城的位置前行,心中大石不由落地,原本几日的路程居然在路上耽误了将近一月,若日夜赶路明日清晨便可进京城,况且他再无力气去应付突如其来的麻烦事了。
但有些重要的事,还需向奈嘉宝交代清楚——
何云炙拽住马缰,郑重道,“我爹在朝为官,家中规矩多些,你必须收住脾气以礼相敬”
“四品大官是吧?我听刘大千金说过”奈嘉宝答得轻松,但心里有些没底,不知不觉又将一块糖塞进嘴里。
何云炙一怔,“可你从未跟我提起过”
“你没说我也懒得问,反正早晚会见到”奈嘉宝歪过身看向何云炙,“既然你爹是大官,为啥不给你安排个好差事?”
何云炙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顿了顿,“捕快有何不好,不用整日去知府报道”
奈嘉宝不知为啥觉得何云炙神色中有些哀伤,揪心道,“你爹不疼你?”
何云炙扬唇一笑,“别瞎猜,爹娘都很疼我”
“可你脑子好使武功又好还会做木匠活,当捕快可惜了啊”
“呵,是你觉得嫁给捕快亏了吧”
“胡说啥?我嫁你时,只晓得你是个淫贼——”
“……”何云炙一想也是,“这淫贼二字莫再提了,我娘听了非气晕不可”
“可你就是淫贼,否则你该咋跟他们解释娶了我?”
此话一出倒提醒了何云炙,他想了片刻,才艰难开口,“就说我看上你了,非娶你不可”
“……”奈嘉宝转过身注视何云炙几乎完美的面孔,出神许久后,捂住肚子仰天长笑,“这谎我扯不来,也太假了,那可是你亲爹亲娘,他们能相信你跑进山沟沟里一眼看上我,还哭着喊着非要娶个小村姑吗?哈哈——”
“……”何云炙无奈叹气,正如奈嘉宝所说,他本就因避婚事借故离开京城,这会无端端多出个媳妇,即便他爹勉强能信,可他娘那关该如何过,何云炙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他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最棘手的问题还未解决。
“那就实话实说,迫不得已之下才娶你”
奈嘉宝心情沉重的垂下眸,若何云炙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捕快倒好,可他家财大气粗有权有势,且那些当官的从来不把小老百姓当人看。
“你爹娘会不会瞧不起我?”
“应该不会,我娘一直逼我娶妻,这回顺理成章了,我想应不会太为难你”
奈嘉宝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猛然转身不安急问,“那你爹呢?他是不是凶巴巴的?官架子很大那种?一张嘴之乎者也啥的?”
“呵,我爹原本是偏远山村的一名七品县令,那时我爹所管辖之地连年闹灾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朝廷拨下的赈灾款被一层一层的官员中饱私囊、据为己有,万般无奈下,我爹只得冒诛九族之险,亲自进京面见皇上,列举名单弹劾贪官污吏,年纪十六岁的隆诚皇帝倒是位明君,当机立断下道圣旨彻查此事,那年一共摘去五十七位六品以上官员的顶戴花翎,我爹品行端正,自得意皇帝重用,我们何家迁入京城,是七年前的事”
奈嘉宝全神贯注的努力听完,眨眨眼,“你的意思是说,你爹找皇上把那些贪官告了,那些官被砍了,你爹便升官发财了?原来你爹比我还能打小报告,哈哈——”
“……”何云炙嘴角一抽,“你可真是断章取义的高人”
奈嘉宝顿感心里舒坦不少,口无遮拦的咧嘴一笑,“大概是这意思就得了,那之前你也是生活在村庄里的傻小子,你说说你,年纪跟皇帝相仿,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当十六岁的小皇帝处理国家大事时,你还跟村里边流鼻涕边放牛呢——”
“……”谁放牛了!最多养过马。
奈嘉宝不由心里掂量,若如何云炙所讲,那他爹娘应该也是憨厚淳朴的性子,况且何云炙虽话少,但人品还算说的过去,他家里人应该不会像阔奶奶土财主般狗眼看人低吧?
“我爹我娘亦是出自,也不是你想象那般好接触,好自为之吧奈嘉宝” 何云炙把该交代的都说清楚了,究竟爹娘会如何对待奈嘉宝他也没底,况且,自己的亲娘是位很看重规矩礼节的严谨妇人,此刻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奈嘉宝抽口凉气,“对了!我该管你爹娘叫啥?”
“……”何云炙耐着性子顺口气,“方才怕你听不懂才换了称呼,我对你说起自己爹娘时,应尊称家父家母,你称呼我爹娘为公公、婆婆,称自己奴家,平日随我叫爹、娘或父亲、母亲都可,而且不能直呼你,要用您”
“……”奈嘉宝消化不来的眉头紧锁,用那么多称呼做啥?她哪记的住啊。
“何云炙,你还是把我送回无冬村吧,我现在一想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就觉得肝儿颤……”她六神无主的揪扯衣角,大宅大院规矩繁多,她一个村姑哪懂得那些事。
何云炙早料到奈嘉宝会胆怯,他嘲讽一笑,“呵,原来奈嘉宝连我何家大门都不敢进,平日嚣张跋扈的模样哪去了?胆小如鼠,外强中干,畏首畏尾,惊弓之鸟……”
“闭嘴闭嘴!何云炙你还少拿话激我——”奈嘉宝眼一横,“我还真,吃这一套!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死就死吧!到时记得替我收尸啊——”
“……”何云炙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决绝,却开始担心爹娘的安危,惆怅的脸孔上似乎写着‘孩儿不孝’四个大字。
既然大话说出,奈嘉宝不敢怠慢的在心中反复练习各种尊称用语,直到舌头打结才壮起胆试说,“夫夫君,怒、怒、怒家,我,不对,怒怒……”
何云炙扑哧一笑,“你究竟想说何事?”
奈嘉宝灰心丧气的塌下肩膀,“淫贼,我饿了”
“……”何云炙无奈摇头,对奈嘉宝只有‘饿’制一条出路,“说对了就有饭吃”
“……”奈嘉宝揉揉肚子,愁眉苦脸的酝酿许久,维诺道,“夫夫夫君,怒怒怒,可我不想当奴家,听上去自贬的可以,多没面子啊!”
何云炙面无表情的平板道,“哦,对了,也可以改称贱妾,你选吧”
“……”这都啥称呼啊,明摆着女子就是无地位无尊严,贱就贱吧,还是个妾!
何云炙见路边有处面店,停下马点了两碗牛肉面。
奈嘉宝蹭着小碎步凑上前,谦卑柔声道,“夫君,怒家可坐下吃牛肉面否?”
“……”何云炙不适应的挑起眉,顿时打了个冷颤。
奈嘉宝一根一根吸溜面条,“夫君,大蒜递给奴家,可否?”
何云炙头皮发麻的低头猛吃,面店的小伙计一边刷碗一边憋笑憋得肩膀乱颤。
奈嘉宝吃饱了一抹嘴,本想拍拍肚子舒服舒服,但警惕性极高的胆怯起身,娇嗲道,“夫君,奴家吃多了要上个茅房方便方便,就是噗嗤噗哧去,可否?”
“……”何云炙一口面喷倒地上,忍无可忍的命令道,“差不多得了奈嘉宝,跟我说话时不必多礼!”
“早说呀,我还以为你喜欢听我这样说话呢”奈嘉宝早看出何云炙脸色越来越难看,就连吃面都快吃半碗吐一碗了,哈哈,撑不住了吧?奸计得逞,她大咧咧卧回椅子上揉揉肚皮,阴阳怪气一瞥眼,“叫我用尊称是你,不让说的也是你,你这人咋那么难伺候呢?”
“……”何云炙眸中充满悔意,自作孽不可活。
待吃完面,奈嘉宝洋洋得意的上了马,既然何云炙受不了她这样说话,那公公婆婆年岁大了或许也受不了,看来她的小日子也许没那么难过,哈哈哈——
========================================
七上八下[VIP]
何云炙披星戴月的驱马急行,终于在朝阳升起时赶到京城门外,阔别多日的熟悉地方此刻就在眼前,他脸上的疲惫渐渐少了几分。
“醒醒奈嘉宝”他推了推奈嘉宝的肩膀,这丫头还真是有本事,一路奔波颠簸,她居然能够仰在他胸前呼呼大睡,所以,何云炙只得一手扶住她肩膀,一手拉着缰绳驱马前行,强打着精神逼自己清醒。
奈嘉宝舔舔嘴角的口水坐直身,觉得腰背和脖子都酸酸疼疼,牢骚四起,“唉哟,你究竟会不会骑马啊,是不是专门找坑坑洼洼的地方使劲颠我?”
何云炙不怒反笑,“是呀,可你摔下马数次,都未见醒”
奈嘉宝听他这么有鼻子有眼的一说,顿感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你个黑心黑肺的臭淫贼,一门心思就想把我摔成肉泥!呜呜,我胳臂好像断了……”
“……”何云炙嘴角一抽,“说风便是雨,真服了你”
奈嘉宝本想再骂上几句,但轰隆隆的开门声引起她的注意,她抬起头仰望百尺开外的巨大红色城门。这是她一路所见城池之中最宏伟庞大的一座。
城墙长而笔直,一眼望不到边缘,耸立壮观的城门上方为镇守城台,意气勃发的一排士兵手持锋利兵器,精神抖擞的站立于城台上,一束束专注凌厉的目光时刻洞察着城内外的风吹草动。
奈嘉宝翘起大拇指赞叹道,“哇——京城就是不一样啊,连扇门都比其他城大上几十倍,够大!够气魄!够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