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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腾云!兔子急了也咬人,这都是你逼的你逼的!

※※

傍晚时分,少林寺

虫花花在树丛里翻找半天,抓到两条竹叶青蛇,这种蛇全身翠绿,瞳呈黄色,两尺长,看似毫无杀伤力的小青蛇,则列位十大毒物之三。

“嘴闭上!你敢咬我个试试?”虫花花捏住蛇七寸,怒目圆瞪,神态比蛇还毒。老话讲:“打蛇打七寸”;“杀蛇掐三寸”,亦是蛇之要害。 蛇的三寸,是蛇的脊椎骨上最脆弱、最容易打断的地方。蛇的七寸,是蛇的心脏所在,一受到致命伤,也会必死无疑。

她将竹叶青蛇塞入泥瓮,仰天一笑,小秃秃何尚,本少尊非吓得你屁滚尿流不可。

她最受不了旁人对自己爱答不理,何尚偏偏就是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小子,问十句话回半句,还是一个“嗯?”字!是可忍孰不可忍,待他被毒蛇咬上一大口,看他还装冷静不?嘿。

虫花花拍了拍泥翁盖子,咬牙启齿道:“可爱的小乖乖们,给我狠狠地咬他,如若不听话,我就清蒸了你们!”

瓮中小蛇惊恐地甩尾,毒物遇毒物,一物降一物。

虫花花一蹦一跳返回卧房,何尚如往常一般,掌灯阅读。

“小秃秃,吹灯睡觉吧,我有一点亮光都睡不着。”她故作困乏地伸懒腰,蛇怕光火,黑暗快降了人间吧。

何尚将油灯扭个方向,尽量用身体挡住光亮,而后继续阅读。

“……”虫花花瞪了他背影一眼,怒气冲冲走上前,一口气吹灭了油灯。

屋中即刻漆黑一片。

虫花花听他未恼怒,躺回枕边窃喜一笑,等何尚睡着,便是毒蛇出洞之时。

西狱山御媚派以炼丹、制毒、祸害苍生“闻名于世”。虫花花在爹娘的“培育”下,自小食遍天下毒物,别人吃上一口必死无疑的动植物,她却咀嚼得津津有味,乃至早已练就一副百毒不侵之身。

她从怀里掏出七八个小瓷瓶,毒蛇有,解药有,万事俱备只欠何尚中毒。

“吱呀”一声,门板透来微弱光亮,虫花花偷偷瞄看,只见何尚一手举油灯,一手托书卷,就这么不急不缓地走了……

虫花花怒然起身,她做人那是相当有原则,今日事今日毕,让他三更中毒就不能拖过五更天!

她一走出房门,发现何尚并未看书,而是倚在树下发呆,神色还带着点忧戚。

“小秃秃,你是哪里人吖?”虫花花决定先搞好关系再下手。

何尚抿唇不语,仰望星空……望老天保佑姐姐何夏安然无恙。

虫花花按捺怒火,假惺惺地关切道:“你有烦心事是么?不如说出来让我高兴……呃不是,我的意思是,帮你出出主意,呵呵……”她擦把冷汗,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去睡吧。”何尚看都不看她一眼,平静地动动唇。

“我还不是很困,陪你坐坐。”

“不必。”何尚微蹙眉,显然不愿与她同坐。

虫花花顺了顺憋闷的胸口,她万分理解小秃秃爹娘的心情,难怪舍得将亲生儿子送进少林寺,闷葫芦一般都不讨人喜欢。

“你今年多大?”虫花花真不知聊点啥。

“十七。”

“哦,我比你大一岁,跟哥说说,你为何愁眉苦脸的?”

何尚落寞地叹息,面朝虫花花莞尔一笑:“你去睡吧。”

语毕,他起身漫步,只想独自清净清净。

“……”虫花花大口吸气舒缓心情,愤恨地揪扯草根,真想一拳打死这小子!

她忍了又忍,跳起身追赶何尚,害人之心不能忘,绝不可半途而废!

“听悟嗔讲,你曾舌战群儒击退一干邻国佛教徒,为少林寺立下汗马功劳,我怎觉得悟嗔言辞浮夸呢?”

“嗯,的确浮夸。”

“咦?悟嗔身为出家人竟然口出诳语?”

“悟嗔师兄谬赞,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过分谦虚就是骄傲,小秃秃很是傲慢!

“你爹娘为何给你起名为‘尚’,莫非自大你一出生就想让你当和尚?……”

“……”何尚睨了她一眼:“你困了。”

“我不……”虫花花笑眯眯回应,忽然笑容一僵,这小子拐弯抹角损自己说胡话?!

她忍无可忍了,迎面推了何尚一把:“不识抬举的小秃秃,本尊好心陪你聊天,你胆敢对本尊戏耍嘲讽?!”

何尚则纹丝不动,直视着喜怒无常的室友。

虫花花不依不饶,抓住何尚手腕向卧房拽:“我比你大一岁,你得听我指挥,回去睡觉!”

这一幕,令何尚想起何夏,就因为何夏比他早出生一刻钟,便总是以姐姐的身份耀武扬威。于是,他不自知地笑了笑。

虫花花未料到小秃秃吃硬不吃软,那还不容易?蛮横不讲理才是她的本性唉!

……

当寺内万籁俱寂之时,当均匀的呼吸声萦绕在屋中之时,虫花花死撑眼皮,哈气连天,悄然打开泥瓮盖子……放出两条剧毒的小青蛇。乖孩子快去吧,对面有块白嫩嫩的小鲜肉。

嘶嘶嘶嘶……竹叶青蛇吐着信子,缓缓爬向何尚。

明日一早,嘿嘿,有好戏看喽。

※※

晋阳城客栈

何夏今晚表现得极为柔顺,又帮雷腾云,又替他夹菜,笑容挂在嘴角,怒火堵在胸腔。

雷腾云狐疑地看着她,道:“想通了?”

何夏笃定地点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恶霸认倒霉。”

“……”雷腾云下意识地饮完杯中酒,何夏立刻给他斟满,自行举起一杯茶:“来来来,为了咱们暗无天日的未来,干杯!”

“……”雷腾云直视她闪烁的目光,慢条斯理又喝下一杯。

何夏偷看他的空酒杯,眯眼一笑。话说,她已用客栈厨房里的大黄狗做了测试,晌午往大黄狗嘴里灌了半杯“加料”白酒,大黄狗一翻白眼睡到三更半夜,这会儿“汪汪汪”叫得特欢。何夏估摸着,雷腾云这体格,喝两杯也差不多了。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何夏还在红烧海参里加了迷药。

她夹起一块海参放入雷腾云碟中:“多吃点,海参等同人参,滋阴壮阳,大补大补。”

“……”雷腾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非这丫头真被自己逼疯了?

而且出现一个诡异的现象,何夏光吃饭不吃菜。

于是,他也夹起一块海参放入何夏碗中,难得良心发现礼尚往来一回。

“?!”……何夏双目聚焦在海参上,不假思索地扒拉到桌上。

“你不是爱吃海味吗?”雷腾云不悦地挑起眉。

“……”何夏眨眨眼:“我下午吃了石榴不能再吃海参,会引起恶心肚疼,两种食物相克。”

“懂得挺多,也是你娘告诉你的?”

“不是,我娘同时吃过这两样,经三番五次闹病之后,一家人都明白了。”

“……”执著的妇人。

雷腾云虽深感蹊跷,但并未多想,主要是他用脚趾头猜!……也料不到何夏敢对他下黑手。

待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何夏……”

雷腾云撩起微醺的黑眸,气氛不错,不如心平气和地,许她个未来。

“咋了?……”何夏胆颤心惊地挑动半边眼皮。

说是急那时快,只听“咚!”的一声,雷腾云躺倒在桌前。

“……”何夏用筷子尖戳了戳他手背,见他毫无反应,不由咧嘴一笑,嘿嘿嘿嘿……晕菜喽。

弟!等姐领到银子,脚踩风火轮回少林寺找你去,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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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二十四章 ...

何夏火速换上僧侣袍,反正尼姑与和尚的衣着差不多,反正她看不出哪里有差异。

其实她也可以从雷腾云身上搜银子,但她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不请自拿便是偷,她才不要与野蛮人雷腾云同流合污。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冠冕堂皇的话说完了,好吧,她承认,根本不敢乱摸雷腾云的身体。

她将棉被轻轻盖在雷腾云背上,她也算仁至义尽了,拜拜了您的。

何夏按大婶规定时辰,准时站在客栈门前等候,正值秋天,清晨微凉,但何夏是热血澎湃的,她想入非非地抬起眸……大婶说,待超度仪式结束之后,可以给她十个金元宝,金元宝五两一个,那就是五十两,先买一匹快马,再买些干粮,马不停蹄向东狂奔。路痴不可怕,鼻子底下有张嘴,边走边打探便是,等返回少林寺之后,她必须将真相一五一十告知弟弟,再寻求方丈保护。她想:雷腾云再猖狂也不敢与少林寺针锋相对。何况她也并非美艳动人的仙女,嗯,不值得不值得。

这计划,简直是太完美了!吼吼——

“姑娘久等了,呵呵……”人贩子并肩走来,一想到卖了何夏便能赚上百两,精神十足。

何夏面朝“财神奶”盈盈一笑:“大婶们好,我也刚到。”

其中一人将事先预备好的佛珠及木鱼交给何夏,慈眉善目地叮嘱道:“李家乃晋阳城首富,家中规矩颇多,莫管旁人哭喊吵闹,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即便有人喊啥‘不想死啊、救命啊、冤枉啊’等,你也莫理会,那些都是丧礼上一种表演,代表对死者的不舍之情。待到了地方,让你做啥就做啥,让你去哪就去哪,听懂否?”

何夏乖巧地点点头:“嗯,大概多久能完事?”

“至多三个时辰,待仪式完毕,大婶便将五十两银子双手奉上。”人贩子对答如流,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未见过大世面,尤为好骗。

何夏信以为真。娘说过:心宽体才胖。善恶从面相上能看出八九分,这两位大婶圆盘大脸,笑起来眼睛眯成线,应该是好人。

人贩子站在何夏左右,一人挽起她一只胳膊,假意热络攀谈,其实是怕她临阵逃跑。

何夏则傻乎乎地侃侃而谈,依旧对两位胖大婶深信不疑。

待一行三人抵达李府,何夏不由看傻了眼,原来她从客栈二楼窗户俯瞰的那一片风景正是李家的花园,宏伟的建筑鳞次栉比,整坐宅院大到一望无际。

灵堂设在宅院中央,白绸黑缎铺天盖地,哀乐绕梁慢奏。何夏扫了一眼,这李老爷还真能生,单就披麻戴孝的妻妾子嗣就有上百人。更别说亲朋好友及奴仆,反正偌大的灵堂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送丧者。

“李老爷生前十九房小妾,十九姨太比你还小三岁呢。”人贩子忍不住闲谈两句。

“……”何夏哑口无言,大婶说李老爷享年七十三,这老头很色嘛!

贩子很快在人喊茫茫找到李家大公子,两人互看一眼,先硬挤出几滴眼泪,随后引领何夏上前验收。

“节哀啊李公子,呜呜……”人贩子带着哭腔劝慰,惺惺作态。

李家大公子神色凝重,更无意与人贩子多聊,他指向尼姑打扮的何夏,询问道:“《大悲咒》会念否?”

人贩子悄然撞何夏手臂,何夏则眼神闪躲,或许是哀怨的气氛太过浓重,她忽然感到于心不忍,活人骗了就骗了,欺骗死人会遭报应的。

“贫,贫尼只会唱……”让她跟着小调哼唱还可以,直接念记不住经文。

李公子齿冷一笑:“你要唱《大悲咒》?”

人贩子见李公子神情不悦,掐了何夏后腰一把,何夏吃痛地眯眼,坦言道:“贫尼只会,只会唱,经文改编的小调,我可以自弹自唱……”

“给她拿把琵琶来。”李公子并未大怒,却有意刁难,他坐上缎面软椅,仆人们立马上前奉茶、捶腿。那姿态,就跟阔老爷进了戏园子似地。

人贩子生怕买卖黄了,在一旁急得四脖子流汗。何夏却未看出大婶们想表达的情绪,她怀抱琵琶,正襟危坐,清了清喉咙,回忆片刻之后,随着指尖的弹拨,乐曲悠扬而起。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别说,她这天籁般的音色宛若一汪清泉,既空灵又透彻,缓缓注入聆听者的心田,令旁人不由自主地停止躁动,甚至压制远方凄厉的哭泣声。

李家公子微抬眸,思忖片刻,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银票,随后拍案叫绝:“好嗓子!一直唱,唱到盖棺为止!”他面朝灵堂下跪:“父亲大人,您有耳福啊,哈哈——”

“……”何夏眨眨眼,盖棺要多久?

两名人贩子盯着银票两眼放贼光,未料到这丫头天生一副黄莺般的嗓音,竟博得李家公子心情大悦,不过,等这傻丫头如梦初醒之时,她们早就拿着银票逃之夭夭了。

所谓盖棺,便是丧礼上最重要的环节,将亡者棺木从灵堂移至祖坟,送行队沿路吹吹打打、飞扬纸钱。而六百名陪葬者将先行进入祖坟,待甘愿死、逼死、掐死、毒死之后,棺木最终安置祖坟正中位,阖起地下祖坟三道石门,封土,整个丧礼才算正式结束。

简而言之,何夏乃此次葬礼中的最后一位陪葬者。

※※

吉时已到,盖棺仪式正式开始——

何夏坐上六人抬露天木架板,盘膝抱琵琶,东张西望寻找两位大婶,不知是人多还是她眼神不好,愣是找不到人。

三排妇人、少女及家丁,在侍卫队的监督之下,浩浩荡荡走在棺木前方,哭声震天,侍卫手握锋利长矛,但凡有言语不敬或欲逃者,立刻捅死。那气氛真叫一个悲悲戚戚。

何夏不知这些人还有自己都要给李老爷陪葬,还替李老爷伤感了一下,看来这老头生前人缘不错啊,这多人为他哭得喉咙沙哑。

雪片般的纸币铜钱铺天盖地,街道间白得刺眼,何夏夹杂丧送队伍中央,身后便是李老爷的棺木马车,李老爷神色安详,一袭珠光宝气,口含夜明珠,能穿能带的一样不落。而她很卖力的唱颂经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

李家世代居住晋阳城,祖坟建筑虽不及帝王陵墓那般壮丽雄伟,但也煞是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