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就有第一个人走了过来。

这人一身华衣,和暝九长得有点相像,再看暝九的神色,就知道这过来的人一定和暝九有关系。

果然,这人一开口介绍就说了:“我叫溟七,是暝九的哥哥。”

灵鸠挑眉道:“前面不会还有溟一,暝二之类的吧?”

“哈哈!”暝九立即就笑了出来,“阿九你也被骗了,我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叫这名。”

灵鸠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好自豪的,竟然让他那么得意。

溟七好像也有点看不下去自己弟弟那个傻样,对灵鸠两人道:“我也这次血战台的选手,到时候千万别手下留情。”

灵鸠闻言,注意到他眼里的战意和血性,忽然有点了解他的心思了,笑道:“彼此彼此。”

溟七见此满意了,又和两人聊了几句,大概都是灵鸠在回他的话,宋雪衣并没说几句,过了一会儿才离开。

他前脚刚刚走,暝九就说:“他就这德行,狂傲得不得了。”

灵鸠却注意到他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神分明是自豪的。

之后又来了几个本地人套近乎,没一个发现灵鸠两人的真实身份,等到又有三人朝这边走来,灵鸠心里暗道一声:果然还是忍不下去了。

这次来的是沈浪深和沈秀秀\沈浪晨三人。

“我叫沈浪深,外来人。”沈浪深自我介绍道。

灵鸠态度故作疏离,“看得出来。”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本地人和外来修士的区别。

“你叫阿九?”沈浪深问。

灵鸠:“有什么问题吗?”

沈浪深微微皱眉,“没有。”其实阿九这个名字并不奇怪,毕竟在灵鸠身边就有个叫暝九的。只是灵鸠和宋雪衣之间的气氛让他觉得太熟悉了,可是对方两人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伪装的意思,倒是让他觉得自己想多了——毕竟真的是如他想的那样,看到熟人不是应该伪装再伪装吗?

沈浪深看向奎狈:“这个人我认识。”

灵鸠看了眼头都低到脖子去了的奎狈,“那又怎么样,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浪深:“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他感觉到灵鸠对他的态度不怎么样,不过这不奇怪,本地人对外来修士的态度都不怎么样。

“可以。”灵鸠笑道:“不过我不会白回答你的问题,你问我一个问题,就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个交易很公平,让沈浪深没有反驳的理由。

他想了想,便答应下来,开口问道:“你知道这人原来的主人是谁吗?”

“知道。”灵鸠道:“也是异族人。”随即她问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沈浪深眸子一眯,“找人。”

这个答案是真的,不过他故意不说详细,也是在和灵鸠在玩文字游戏。

灵鸠并不在意,朝他挑眉,示意他可以继续问。

沈浪深也确实又说了:“你知道他们主人的下落?”

“大概知道。”灵鸠的答案让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其实在他们站在一块的时候,周围就围绕了不少人,都是看热闹的。

虽然他们说的话都跟简练,可是联系一些知道的,他们都听得懂,灵鸠和沈浪深话语没有提到的人物是谁。

“他们在哪里!?”沈浪深脱口问道。

灵鸠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找他们?”

“有事。”沈浪深明白她要互问互答的意思。

“噗嗤。”灵鸠嗤笑了一声,对沈浪深摆摆手,“如果这就是你的诚意,我觉得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告诉我,他们的下落。”沈浪深并没有走。

灵鸠面对他冷下来的目光并没有害怕,半靠着宋雪衣的身侧,不需要他们发作,周围看戏的本地人们就先发作了。

要知道灵鸠他们可是他们的‘族人’,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自然帮着的是灵鸠了。

沈浪深明白了这个局势,紧紧的盯着灵鸠,沉默了两秒后才冷声道:“家中出了点事,需要他们两人的帮忙。”

灵鸠一点不觉得她和宋雪衣能帮到点沈家什么,毕竟他们和沈家可一点感情都没有,还有点恩怨?例如那个白面书生的追杀,例如他们一进蜱厖缝隙就出现在食灵虫谷。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们的下落了吗?”沈浪深问道。

灵鸠点点头,“就在祖城内。”没等沈浪深继续问,她已经说道:“具体的位置我还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也不需要带着这个诱饵了。”指了指奎狈。

奎狈默默的当雕像,原来他成为诱饵了?只是……如果小姐他们真的丢了,真的为了他回来?

奎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点期待的念头。

“又该我问了。”灵鸠笑容一变,诡异的对沈浪深问道:“你喜欢男人?”

“嗯?”沈浪深一下没反应过来。

灵鸠的声音已经被每个人听到:“我一开始打算的诱饵是那个叫闻人子墨的,不过从凤尾峡谷出来就发现那人被你的人给救走了,还专门送到了你的房里。嗯~那个闻人子墨的味道怎么样?真的有那么好吗?让你们一个个这么喜欢?”

沈浪深立即感到了来至世界的深深恶意,周围人的目光让他仿佛尖刺到皮肤一样的难受。

妈的!不是让人把闻人子墨的消息给藏好的吗?在这个狗屁地方果然没有 可言!

沈浪深的确是被气到了,内心的想法都这么暴躁,一时之间也忘记了和灵鸠回答的规矩,解释道:“不要随便造谣……”

“不,我是亲眼看到的,我想祖城里看到的人不少。只是我没有兴趣看你的私房事而已。”灵鸠一点自觉都没有,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你不用问我那两人的下落,我觉得你手里有这么好的诱饵,不需要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你。”

沈浪深心头一触,想要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前方忽然响起了鼓声,是宴会的节目要开始了。

这个节目是献宝,类似拍卖会一样,拿出宝物的都是宴会中的人,可以作为一种显摆也是一种贵族中的私人交易。

第一件出现的宝物是一株稀有奴植,一下就把众人的情绪挑起来了。

沈浪深本意是想和灵鸠再多谈谈,可是灵鸠并没有理会他。

不知不觉,第八件宝物出现了,是一个被红绸缎盖住的大笼子。

这个情况让大部分都猜测里面是某种奴兽。

当人把红绸拉开的时候,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竟然是个人,是个浑身就用一块遮羞布遮住了下面的男人。

沈浪深几人的表情瞬间就黑成了铁锅。

“这是谁献的宝贝?”下面传来人的哄笑声。

“是狼牙猎队。”主持这场献宝会的主持人查看了下记录应道。

下面的闫红都愣了,随即目光就落在了灵鸠和宋雪衣的身上。

在场的众人也是一样,因为他们觉得真正献宝的人应该是阿九和血,狼牙猎队的其他人根本就没这本事。

面对他们的注视,灵鸠轻笑解释:“也许沈浪深把他折腾得有点过了,所以私自跑了出去,正好被我抓到。”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声,不少人看着笼子里的闻人子墨的眼神充满着鄙夷,连看着沈浪深他们也带着嘲笑。

沈浪深他们的面色已经有点铁青的方向变化,沈浪深对灵鸠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哪里得罪这个本地少女了?

灵鸠抬首道:“你不打算把你的相好买回去吗?”见沈浪深的脸色,又道:“如果是血晶不够,我可以借给你,毕竟我对你们异族人的宝贝也挺感兴趣的。”她的目光扫到沈浪深的乾坤灵器。

沈浪深的眸子一凛。

这时候笼子里的闻人子墨醒了过来,一看到眼前的阵势,再看到自己的情况,面色也是难看之极。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沈浪深他们,声音带着缺水的嘶哑:“沈浪深……这是怎么回事?”

沈浪深一听到他说话就火了,可是他还忍住了没发作,因为周围的本地人都在看他们的笑话。可是沈浪晨却忍不住,厉声道:“你还好意思说?不是叫你乖乖呆着吗?你竟敢私自逃跑!?”

闻人子墨:“我又不是囚犯,只是出门走走……”忽然他的话语一顿,面色变得正狰狞恐怖又惊恐起来:“是他们!?那个贱人,一定又是他们搞的鬼!他们不会放过我,现在就让我出去,快点!”

这一幕落入本地人的眼里,只是一场更加丢脸的笑话罢了。

灵鸠和宋雪衣悠然的看着这场闹剧,看着闻人子墨脸色和情绪的变化,就仿佛在看困兽无力的挣扎。

沈浪深一想到沈家即将面临的情况,以及宋雪衣他们的问题,任由闻人子墨被本地人抓走折腾是不行的,这也关乎了他们沈家的面子问题。

一番心理的纠结之后,沈浪深咬牙道:“你要多少?”他问的是灵鸠。

闻人子墨听到他的问话,自然看向了灵鸠他们,注意到她和宋雪衣的姿态后,面色就呆了下。

“你有多少?”灵鸠没有看他,斜目盯着沈浪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场宴会已经以她和沈浪深为中心,在旁人眼里他们是一场戏中的戏子,可这戏子也分好坏。很明显,灵鸠一直站在优势,这份优势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清晰明显,反衬沈浪深他们越发的狼狈。

这自然是本地人们喜而乐见的,在他们的眼里,阿九可是他们的人。

至于沈浪深听到灵鸠的那句话就知道她的意思了,面色非常的不好看的沉默了。

两人沉默了大概三秒后,灵鸠哈哈的笑了出声,摆手道:“算了,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好了。下次把自己的宠物看管好,不要再让他跑掉了,并不是每次都能碰到我这样帮他找回主人的好心人。”

主持人很机灵的让人把闻人子墨的笼子打开,然后牵着铁链把闻人子墨拖到了沈浪深的面前。

沈浪深面对这跟铁链,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灵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你也太小气了,买个自己的床边人,一分钱都不舍得出。”

沈浪深压抑的怒气差点爆表,他狠狠的看了灵鸠一眼,然后甩袖离去。

沈秀秀连忙跟上他。

接收闻人子墨的任务自然落在了脾气最不好的沈浪晨的身上。

他不会让闻人子墨真的落入本地人的手里,没办法把链子接手,不解恨的踹了闻人子墨一脚。

这一幕落入旁人的眼里,又是本地人眼中的一场笑话罢了。

闻人子墨被沈浪晨拖走的半途,猛然看向灵鸠两人。

灵鸠对他笑了笑,柔声道:“下次不要再被我捡到了哦。”

一股寒意从脊骨窜上脑海,让闻人子墨差点失声尖叫。

他想到了什么,却不敢确定更不敢随便说出来,他不知道说出来后会遭受什么。

他忽然觉得有点怕了,不对!他很怕!他现在只想快点远离这里,越快越好!

他们的身影渐渐的不见,宴会中众人的目光依旧在灵鸠他们的身上,暝九出声笑道:“阿九,你干嘛这么欺负他们啊?”

是啊,欺负!

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欺负人,明目张胆的欺负人!

灵鸠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讨厌他们。”

多么简单的理由,多么直白的理由,也多么没有诚意的理由。

可是却惹来宴会中所有本地人的信任和赞同以及友谊。

本地人讨厌外来的修士,这是最不需要证明的理由了。

今天灵鸠做的这一切,让她迅速的获得了在场本地人的友谊和好感。

灵鸠一点都不觉得得罪了沈浪深他们,从而获得融入本地人圈子这点有什么不对。

闻人子墨是她的仇人,沈家也算半个,让敌人不痛快就是自己最大的痛快,不需要有任何的心软。

她向来算得清楚。

“阿九,血,以你们的本事一定能接受祖神内圈的洗礼,到时候跟我走,我可以让你们得到更多好处哦。”凑近两人的一个男人忽然偷偷的说道。

灵鸠自然笑着答应:“好啊。”

熟络之后,对于两个潜力非凡的‘族人’,这群宴会的人对他们表现得更加的亲切。

如果不是发生之前智战异族人的一幕,向来这群人也不会这么快和灵鸠他们打成一片,当做好友伙伴的一样的笑闹起来。

被排斥在外的闫红等人和奎狈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心里都升起浓浓的佩服。

只是相较闫红单纯的佩服,知道更多的奎狈心底还有深深的敬畏,他在心底暗暗的发誓,以后就算死也不要得罪背叛小姐他们,因为得罪背叛他们的结果,绝对比死还凄惨。

------题外话------

墨蛇:我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你说,你倒是说啊!?

二水:这个得问大家……亲爱的们,你们说~你们这样就解气了吗?

99扎着稻草人,化身小萌兽水汪汪看着大家:我的命就值这样?

墨蛇:啊啊啊!不要煽风点火!驱散驱散驱散!

11:呵呵……

二水:这笑好冷……抖。

第092章 最后的战场

这一日的战前宴会,除了大家太过的热情,让宋雪衣有点郁闷之外,收获是非常圆满的。

期间听暝九说起祖城七支队伍的情况,也让灵鸠对于本地人的实力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不少人问起他们的身世,灵鸠胡编乱造,硬是编出了一个神秘神奇的身世——他们有记忆开始就只有一个爷爷,后来爷爷有一日不见了,说是要去见祖神,就只剩下宋雪衣和她相依为命。

这种狗血的情况每个地方总会存在,哪怕是蜱厖缝隙里也一样。

大家听后安慰的安慰,感叹的感叹,至于还有没有人怀疑,这个暂且不知。而灵鸠也不担心,就算有人怀疑,也只会怀疑他们身世的真假,不会怀疑到他们的血脉身份。只是这个本地人的身份不破,他们就没有被的顾忌。

今晚一过,清晨的第一缕晨光出现,祖城一个仿佛天然形成的陨坑里,火把将周围照亮了一圈又一圈。

这个坑洞足有上千米的大小,足以让人完全施展的战斗。

周围火把照亮的圈围早已站满了人。

灵鸠他们在专门的战士席位,根据从暝九那里套来的话来看,在最前面坐着的几人就是祖城的最高掌权者两王四族。

两王分别为一男一女,是兽灵王和木灵王,四族便是四个姓氏的家族。其中暝九所在的暝家就是四族之一,还有他们见过的秋实也是四族之一。

这里的气氛很沉重却不压抑,肃穆的让人不由的拘谨认真起来。

兽灵王一声低吼,让十个队伍一齐上场。

狼牙猎队\凤三少\风行城这三支队伍一齐走了出来,另外七只祖城的队伍也现于人前。

各自之间找了位置站好,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饶是灵鸠,也被这股难言的气氛感染,升起几分难以控制的血性来。

她稍微侧眸,看了眼宋雪衣,见他神情淡然好似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可是他眼底深处的隐约波动,也就她能够看得明白也分明。见此,灵鸠轻轻的勾起嘴角。

兽灵王站在他们的面前,用本地语言说了一番隐晦难懂的话,看他庄严的表情好似是在祭拜着什么。

“战士们,能够走到这里的你们都是智慧和实力并存的。”兽灵王睁开了之前闭着的双眸,闪烁着野性的光芒:“祖神无处不在,会亲眼考验你们!今日,拿出你们的所有,展现在祖神的眼前,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祖神最大的庇佑,也是对祖神的最大尊敬。”

他话语说完,用拳头往心口捶了一下,沉沉的嘶吼一声。

在场的本地战士们都学着他一起做了这个动作——灵鸠和宋雪衣的反应丝毫不慢。

他们刚刚做完就听到“咚——”的一声巨响,仿佛成千上万人同时的心跳,原来是周围的人群同时做了这个动作。

这使得沈秀秀等外来修士无处遁形,个个面色有点不好看。

并非本地人针对他们,而是不同的族群,对方的气势压迫太强。

“血战台开始!”兽灵王一声令下。

十道流光从木灵王的手中射出,相继射在了十只队伍的身上。

木灵王的声音慵懒而带点低哑,“相同颜色的队伍即为对手,亮起的即上。”

这时候先亮起的队伍竟赫然是风行城和暝七带领的暝家队。

疾青看着风花等人,问道:“你们害怕吗?”

风花等人齐声喊道:“不怕!”

疾青笑了,他第一次笑得这般纯粹,没有丝毫嘲讽的感觉,“我们以此为荣!必要全力以赴!”

“以此为荣,全力以赴!”风花等人齐声喊道。

一开始并不怎么看得起他们的溟七听到他们的喊声,齐齐朝他们看去,将他们真正的放在了眼里。

灵鸠等人退出了场地,只留下了风行城和溟家队。

他们每个队伍都有十人,祖城之血战打的就是最直接的战斗。

然而溟七的队伍里足有三名沈家的弟子,较于血战台的规矩,一个外族人要对付两个本地人。因此,这次溟七真正出战的只有五人,对付对方十人。

疾青并没有因此小看他们,悄声和风花他们说着作战计划。

战鼓声激烈的响起,两队上场。

在入场的第一时刻,疾青他们身体就亮起了光芒,十条相同的风蛇同时出现交缠,竟然环绕成了一头巨大的蟒。

溟七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直接,一个沈家弟子就嗤笑出声:“也就这点偷袭的本事,他们十个交给我就行了。”

溟七听到这话第一个发怒,冷声喝道:“弱者也有弱者的战术,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扇出战场。”

说话的沈家弟子没有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碍于什么并没有和他争吵,不过脸色很不愉。

此时风蟒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声势不小。

前方观战的两王,木灵王轻声道:“好好的血战台偏偏多出来外族人,就好像玷污了祖神的精神。”

兽灵王皱眉道:“这也是没办法。异族人的实力不弱,甚至比我们更强,如果不想灭族的话,就必须给予他们好处。”

木灵王沉默了半响,目光扫过灵鸠和宋雪衣等人,“今年的血战台出现的天才不少,也许这是祖神给我们的庇佑。”

“你说的没错。”兽灵王看着场上正打得一边倒的局势,并没有因此看低疾青他们,“哪怕是这些下城的战士也有着不服输的精神,很好。”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他的眼神已经尖锐起来,“我们不怕死亡,只是不愿意惊扰了祖神的沉睡。”

木灵王并没有再说话。

她想的是,他们种族到底人民太少,沈家只是异族人的一个家族而已,就把他们逼到那样的境地,他们又怎么和整个异族人斗?如果祖神能够再现,他们的难题就能迎刃而解了吧。

对于祖神的存在,这群人打从心底的信任着,哪怕让他们去死,他们也是心甘情愿。

只可惜,哪怕发生了那样的劫难,祖神也并没有出现。

两位王几句话的功夫,第一场血战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

这实在是一面倒的局势,疾青他们根本就不是溟七他们的对手,一开始还能招架几招,越到后面根本就是固执的支撑着。

“认输吗?”溟七拦住沈家的弟子,控制一头独角土行兽就将疾青他们打得苦不堪言。

疾青身上的衣裳已经破碎好几处,闻言咧嘴一笑,“不!”这一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让他吸了一口气。

“很好。”溟七冷笑一声,独角土行兽朝疾青冲去。

眼看疾青就要被独角土行兽撞到,一道身影及时冲到他的面前,为他挡住了这一下,同时双手狠狠抱住了独角土行兽。这样做的代价不小,他半个肩膀都被独角土行兽的独角给刺穿了,血腥味弥漫开来。

疾青眼瞳一缩,并没有多看,人已经朝别处移动,试图给溟七来一下。

溟七却早就察觉,并没有被他得手。

这时候独角土行兽已经摆脱了那个困住它的风行城战士,将人甩出了十几米远,又朝下个人冲去。

本族人流血了反而让观众们更加的兴奋,只是他们的兴奋却不是幸灾乐祸的那种,反而是一种鼓励和期待。

疾青坚持的越久,观众们对他就越鼓励,越看得起他。

“还不错,看在你能坚持到现在的份上,我就让你体会一下溟家的强大吧。”溟七难得用赞赏的语气对疾青道。

独角土行兽并没有被他收回来,只看他眼里暗光一闪,然后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

这是真的消失了,并非速度太快。

只是这份隐形在灵鸠的眼下依旧无处遁形。

溟七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疾青的身后,对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溟七的手已经扣住了他的脖子。

“认输吗?”溟七再次问道,这次他的语气很轻,听不出杀意,可是他的手却丝毫没有颤抖在收紧。

“不!”疾青发出一声怒吼。

灵鸠眨了眨眸子,诧异的发现疾青并不是在装,他是真的不肯认输,哪怕情况已经表明了他必输——他宁可死在血战台上,也不肯亲口认输。

他并没有被任何人迷糊,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某种精神情绪里,这种情绪或许可以称之为战士的荣耀和尊严?或者还有些别的……这是疾青平时不会表现出的一面,却深藏在他的血液里,和每个本地人血液里的信仰。

这种情绪是会传染的,因为太多纯粹且激烈。

此时此刻,灵鸠才真正体会到血战台的意义所在和它名字的代表。

在这个祖城的环境里,和族群人民的见证下,没有人能在这个盛会中产生别的 和想法,那将是一种亵渎。

溟七真的会杀了疾青,没有嘶吼着放手吧,也有人嘶吼着战死不悔。

风华等人早已累得没有力气再做些什么。

“这一场,溟队胜出。”木灵王慵懒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然后溟七手里的疾青落地。

几个人走进场地里把脱力狼狈的疾青他们抬了下去,路过灵鸠这里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发现疾青那厮竟然还在笑着,那笑容大概可以称之为满足。

第二次的血战台开始,由祖城的秋家对付名为龙骨的队伍。

这两者都是出至祖城,秋家队伍里沈秀秀就在其中,而龙骨队伍里也有两个沈家的弟子。

两者对战,让灵鸠见识了一场祖城本地人的实力。

激烈!野性!热血!

最先展现在灵鸠眼前是这些,不过随之就是智慧的碰撞,配合的灵活。

因为两者之间的实力相差并不多,龙骨的一个本地女战士竟然一手不到三秒的时间将千米场地改变成为了一片树林!

这成为了龙骨的主场,然而秋家那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一人动手又把半边场地改变成为了沼泽,还有一人配合使得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毒瘴气。

最终这一场,秋家胜了,可是胜得有点惨烈,十个人都挂了彩,连沈秀秀他们也不例外。

龙骨这边人的脸色有点难看,灵鸠隐约还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声,好像是在说在血战的时候,那两个沈家的弟子有意让着了沈秀秀和另个在秋家的沈家人。倘若不是他们刻意放水的话,龙骨也未必会输,最让他们无法接受和生气的其实就是他们放水,代表了他们的不尊重,不认真,不庄严,输赢反而成了其次。

“算了。”龙骨的带头人叫仟埙,冷漠的说道:“你们不能期待异族人明白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