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先扑哧又笑了起来,揽着安宁坐在自己怀里,将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道,“娃娃就在你肚子里呢!他是你我的情感、你我的骨血凝结的孩子,因为我最心爱你,你最心爱我,所以我们才会有他。不过他现在还好小好小,要在你肚子里慢慢长大,等到明年春末夏初时,他就会出来了。咱们可以陪着他玩儿,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就象爹娘看着咱们一样。”
安宁道,“那我是不是就和淑燕妹妹一样了?”
朱景先点头道,“是。你和她一样,也可以当娘了。”
安宁忽紧紧抱着他哭了起来,“我…我一直好想象淑燕妹妹那样,象她那样嫁人,象她那样有娃娃…可你那次不许我提,我就再不敢提了…后来你终于肯娶我了,我从嫁你时就一直想问你…想问你我哪天也会有娃娃。可我又不敢问。我怕问了又会惹你难过。我…我总在吃药,我总以为我跟淑燕妹妹是不一样的…我心里一直很难过…”
朱景先眼睛湿润了,紧紧抱着她道,“你这傻子,你心里难过为什么不跟我说?”
安宁道,“因为我知道,你心里因为这个也很难过,对不对?虽然你从来不说,但我是知道的,你也很难过。”
朱景先的眼泪落在了她的头发里,他哽咽道,“是!小莲子,我有什么心事都瞒不过你。因为我之前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人伤害了你,要你吃这么多年的药,也不能有孩子,我一直很难过!”
安宁哭道,“不是的!我知道,不是你没有保护好我,一定是我不乖,没有早早的抓着你,呆在你身边才会这样的,对不对?我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我一定要很乖很乖的呆在你身边。因为那样才是对的!”她含着泪眼望着朱景先微笑道,“我就知道,这样做是对的!所以我一定要嫁你,我才会有娃娃的!”
朱景先吻着她脸上泪道。“是,我们都错过了,还好老天给了我们改正的机会,让我们可以做夫妻,可以有孩子,跟普通的夫妻一样。我们都要好好珍惜,你要乖乖的呆在我身边,我要好好的守护你,将来还有我们的孩子!”他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道,“小莲子,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安宁微笑道,“我都要!”
朱景先道,“好,咱们都要!”
这日,朱靖羽得知后喜讯,特意端着酒去小楼里陪着画像喝了一杯。
罗玉娥想醉没有醉成,宇文天牧却醉了。因为他抢着把罗玉娥想喝的酒全喝了,先是抢她面前的酒,最后喝糊涂了,见酒就抢,不醉才怪。
朱景先想醉也没有醉成。因为他爹让他好好照顾媳妇。朱兆年却开心的醉了,望着儿子媳妇百感交集,据朱夫人透露,回房以后还滴了几滴眼泪。朱兆年当然是坚决不承认的,不过也没人敢向他求证。
朱景珊趁着爹醉了,娘只顾着盯着大嫂,偷摸着小醉了一把。她倒没啥心事,只是想体验一下醉酒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等酒醒后,她把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自己当时的醉态当作趣事仔仔细细的写在信上告诉了她的若松。并感慨了半天,说酒真是个好东西,只要喝多了,平素什么不敢做的,不敢说的话,全敢做,全敢说了。醉酒还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管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都不怕受罚,反正醉了就没人管了,唯一不好的就是无论干了什么英雄事迹等酒醒以后都不记得了。
朱景珊这番高论很快换来她未来夫婿的一顿臭骂,并恐吓她,若是再敢醉酒,就再不娶她了。朱景珊还真有些害怕没人要,连连保证再也不敢了。
兴奋了几日之后,罗玉娥又不想走了,她想亲手替安宁接生了再走。这回朱景先是真想把她留下来,甚至问表哥能不能就在朱府成亲,等安宁生产了再回去。可宇文天牧不干,人家孩儿都有了,咱们连亲还没成,坚决不干!回家成亲去!他异常强硬的把罗玉娥连拖带拽拉走了。
安宁舍不得罗玉娥。拉着朱景先道,你不是说玉娥成亲时,咱们要一起去瞧的么,咱们是不是跟他们一块儿走?
结果换来全家一顿白眼,当然都是冲着朱景先来的。朱兆年逮着机会,又把大儿子狠狠批了一通,让他乱说话,教坏妹子和媳妇,要是伤了他宝贝孙子或孙女,老爹跟他没完!
朱景先现在日子过得可真难过,不管小莲子做了什么一家子觉得不妥的事,说了不妥的话,或是大家觉得小莲子有什么该吃的没吃,该喝的没喝的,全把责任推在他头上。似乎就是他故意教坏媳妇,又不给她吃又不给她喝的,让朱景先真是有冤没处诉。
不过他的心情着实不错,任怎么受打击,每天仍是笑呵呵的。
朱景亚却发觉大哥越来越会偷懒了,尽把事把他身上推,还跟爹一样美其名曰要他多锻练,其实哥一得空就偷跑回去陪大嫂了,要不就是给孩子置办什么东西去了。朱景亚忿忿不平的日夜盼望着快点去辽东。看他们到时再抓谁来顶缸。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开了春,安宁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家里早重金请了几个老练的稳婆,随时候命,连奶娘也找好了,但朱景先还是不放心,罗玉贤的媳妇翠姐虽懂医术,可她自己也很年轻,还没有生产的经验。罗玉娥走后又写了几封信来细细交待,朱景先自己又翻看了不少医书,越看是越冒冷汗,生怕出现大舅母那样的情况。恨不能把罗玉娥再请回来。可罗玉娥现在刚刚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想来大表哥打死也不肯放她出门的。他思来想去,想到了拾回镇的莫淮风夫妇二人,赶紧派了人一路快马加鞭要去把他们夫妇请来。莫大夫一听他家不过是要生孩子,倒笑话朱景先大惊小怪,但念在当年缘份一场,还是让夫人跟着过来帮忙了。
四月底,安宁的身子愈加笨重,她现在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一夜不知要翻多少次身,怎么折腾都难受。朱景先还得照顾她,更是休息不好,一晚上难得眯一会儿。
莫夫人到时一瞧道,这可没多少日子就要生了,朱景先一听这话,做什么事情都没心思了,整日提心吊胆的。朱兆年见儿子魂不守舍的,干脆放了他的假,让他回家陪媳妇去,前面只让朱景亚撑着,把朱景亚忙得成天脚不沾地。
进了五月,安宁的脾气也愈加不好,成天烦闷不堪。莫夫人说这是正常现象,应该就是这几天快生了。朱景先成天就跟哄孩子似的哄着她,逗她玩笑。为了顺利生产,每天还得陪着她到园子里走上一大圈。
愈到后期,安宁愈懒怠动弹,可莫夫人、罗玉贤和翠姐越发不准她偷懒,朱景先怎么哄都没办法,她就是撅着嘴,一步都不肯迈。最后还是朱兆年板着脸把媳妇训了一顿,亲自押着她去溜弯。每天早晚府中家丁都能瞧见老爷和大少爷亲领着一帮人,围着少夫人前呼后拥,如皇帝出巡般在园子里逛着。
端午那天,朱家过节都没什么心思,都在惦记少夫人到底什么时候生,个个都在打赌。人人翘首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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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七)生产
(七)生产
初五深夜,安宁突然大呼肚子痛。把朱景先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把人都叫了起来。
待莫夫人、翠姐进来一瞧,说是刚见红,虚惊一场,估计还得有几天。
九日是安宁生辰,朱靖羽早早就惦记着让人做足了准备,要给她过生日,多送些礼物逗她开心。
到了八日深夜,安宁又叫肚子痛,朱景先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要生,只着人先把莫夫人悄悄请了来。
莫夫人瞧了惊道,“这回真是要生了!赶紧叫人来!”
朱景先顿时慌了神,赶紧让人去把人都叫来,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全家人都挤到他这院子里来了,莫夫人把闲杂人等都赶到前院,不许人靠近。她自己和朱夫人、翠姐及三名稳婆在房里陪伴安宁,后院只让丫环婆子们进出伺候。
罗玉贤守在屋外不时听着翠姐告诉他情况,斟酌准备药材。朱景先站在门口是千叮咛、万嘱咐进出的每个人,千万别伤着他宝贝媳妇。
朱兆年拉着大儿子故作镇定道,“景先。别怕!当年你母亲生你时,我也挺紧张。不过好象挺快的,一会儿就没事了。”手心里却失了平常的温度,捏着全是汗。
朱景先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比做生意紧张多了,在院子里团团转。
不一时,安宁的痛呼声就传了出来,朱景先听了浑身直冒冷汗,“爹!她怎么叫成这样?”
朱兆年宽慰着儿子道,“都是这样,你母亲当年生你们时,叫得也挺大声,女人生孩子确实是真疼,忍忍就过去了!”
过了一时,安宁的叫声渐渐停了下来。朱景先稍稍松了一口气,可过了一盏茶工夫,她又叫了起来,把朱景先的心都揪痛了,又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急得不行。过了一会儿,安宁不叫了,消停了有小半个时辰,她又开始叫唤,如此这般,反反复复折腾着,把朱景先的心一会儿提上去,一会儿扔下来,没个安生。
天快亮时。朱靖羽也过来了,问道,“怎么样了?”
朱景先摇了摇头。
正好一个稳婆轮换出来透气,她全身都已经汗透了。
朱景先冲上前问道,“怎么样?”
稳婆抬袖擦擦汗,气喘吁吁的道,“还早着呢!这丫头是初生,身子又单薄,估计真得受点罪!”
朱景先急道,“那她还得生多久?”
稳婆道,“至少还得半日的工夫,看到午饭前能不能生出来吧。”
朱景先惊道,“那她岂不是还要在里面疼那么久?”
稳婆两手一摊道,“这可没法子,女人生孩子都得过这一关,谁也替不了她!”她喝了口茶,气顺些了,又进去了。
一时安宁的惨叫声又了响起,朱景先听着心如刀割,既不敢听,更不敢不听。
朱兆年道。“既然没那么快,爹,您先回去歇着吧,一有消息我就派人通知您。”
朱靖羽道,“我就去前院屋里坐着吧,让人把早饭都摆这儿来,你们多少也吃点。”
朱兆年应了忙让人准备去了。
天一亮,朱景珊得知后也跑来了,她想溜进产房去,却朱兆年被拦住了,怎么也不让她进屋,让她在外面陪着爷爷。
朱景亚一人被派到前面去处理事务,朱兆年嘱咐道,“你就捡你能处理的就处理了,不能处理的也别过来回我和你哥了,天大的事咱们今日也什么都不办了。”
等早饭送来了,朱景先却是一口也吃不下,仍站在门外守着,让接生的人轮换出来赶紧吃点东西。
安宁仍是在里面不时惨叫着,只是叫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了,嗓子都喊哑了。
快到午时了,安宁在里面忽地哇哇大哭起来,嘶喊道,“我不生了!不生了!好痛!”她全身就跟水里捞出来的似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苍白的,极度的疼痛和过分的体力透支让她的眼神都开始涣散了。
朱夫人急得眼泪也掉了下来,“我的傻孩子。都到这份上了,可由不得你不生了!”
安宁哭道,“娘!真的好痛!我真的不要生了!”
朱景先在外面听得心如刀绞,大声喊道,“小莲子,你别怕!我在这里呢!我一直都在的!”
安宁听见他的声音,越发哭得厉害了,“我不要生了,景先!我不要生了!”
朱景先忍无可忍,“我进来陪你!”
他作势就要往里冲,却被他爹拉住道,“你进去做什么?”
朱景先急得直跳脚道,“可是小莲子她在叫我!”
朱兆年道,“你进去又能帮什么忙!没得给她们添乱!”
安宁在里面不停地哭喊道,“景先!我要景先!”
朱景先听了不管不顾就要往里冲,稳婆拦着他道,“我的大少爷!男人可不能进产房,不能看那些,不吉利的!”
朱景先急中生智,拿出块丝帕把自己眼睛蒙上道,“我这样就不算看到了!无论如何,我都得进去!”他蒙着眼借着一点微弱的光就冲进去了,产房里一片黑暗。屋里有股浓重的血腥味,他伸手摸索着,“小莲子,你在哪里?我来了!你别怕”
那些稳婆道,“大少爷!您怎么真进来了?快出去!出去!这里不是你们男人来的地方。”
朱景先吼道,“我瞧不见的!你们别管我!小莲子在哪儿,快带我过去!”
朱夫人起身道,“算了,进都进来了!反正他蒙了眼,没关系的。”她上前把儿子牵到安宁床头道,“小莲子。你瞧,景先来了,不过你不许摘他的眼罩。别怕,听莫大娘的话,好好生啊!”
朱景先就蹲坐在床头,伸出两手让安宁紧紧抓着,道,“小莲子,你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呢!你最勇敢的,是不是?”
安宁哭道,“我不勇敢!我真的好痛!”
朱景先道,“我知道你很痛,可是怎么办?孩子就要出来了,咱们不能不让他出来啊?他出来了,咱们还要带着他一起玩的,对不对?别怕,痛一会儿就过去了。”
莫夫人道,“她真有些没力了,再切片参给她含着。”
翠姐忙递了切好的参片来,要换她嘴里含软的,安宁却把头一偏道,“我不要!我都换好多了,那个好苦!”
朱景先道,“小莲子,听话!把参片含着,你要是没力气了,怎么生孩子?你答应过要听我的话的,你要不听话,我就不陪你了!”
安宁瘪着嘴挂着泪珠把参片换了。
莫夫人累得难得挤出一丝笑意道,“她还真就听你的话!”
过了一时,安宁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了,抓着朱景先的手也越握越紧,指甲都已经掐进他的皮肉里了。朱景先一声没吭,就让她抓着。
过了半个时辰,稳婆惊喜道,“孩子露出来一点了。”
另一名稳婆移了灯照了。仔细瞧道,“哎哟!怎么是腿先露出来了!”
朱景先听得心惊肉跳,急得汗直冒。
莫夫人忙道,“我来!”她又净了净手,动手前道,“少夫人,你可忍着点疼,孩子胎位有些不正,我得把转过来!”
朱景先道,“小莲子,你要是痛,就咬我吧。我不怕痛!”
安宁道,“我舍不得咬你。”
莫夫人见她绷得紧紧的,难以下手,便道,“你陪她说些别的,别让她想着这个。”
朱景先道,“小莲子,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你生日呢,你想要什么礼物?爷爷给你准备了好多礼物,咱们一会儿就去瞧!”
安宁无力的摆着头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不要再痛了!”她真的觉得自己支撑不下去了。
第三卷 (八)长女
(八)长女
朱景先绞尽脑汁的想着说些什么话。能分她的心,“你记不记得,你第一年回家过生日时,景亚送了什么礼物给你?”
安宁虚弱的道,“记得,蝴蝶,好多蝴蝶…”
朱景先道,“那些蝴蝶很漂亮吧,可惜我都没瞧见!待会儿我让他再去抓一屋子蝴蝶来你给瞧,好不好?”
安宁道,“我…我要你去抓!”
朱景先道,“好!我去抓!我们抓了蝴蝶就去莲花舫上玩!在湖中再去放烟火,放很多很漂亮的烟火!”
安宁意识有些模糊了,忽地想起另外一事,“我不要那个会弹琵琶的漂亮女人来!”
朱景先道,“真小气!你就见她一次,怎么总是念念不忘?”
安宁忽觉腹内一阵绞痛,尖叫了起来。
莫夫人道,“好了!已经转过来了!现在生就快了。”
朱景先惊喜的道,“你听见没!小莲子,莫夫人说你就快生了。你要努力啊!”
安宁疼得直冒汗道,“痛啊!好痛!”
莫夫人道,“孩子的头已经瞧见了!用力啊,少夫人!用点力他就出来了!”
朱景先道,“小莲子,你听见没,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是咱们的孩子,我们俩的孩子!你听话!用力!”他都恨不得自己来替媳妇生了。
安宁努了半天力,带着哭腔道,“我没力了!”
莫夫人道,“赶紧再换片参!”
翠姐又塞了片参到她嘴里。
朱景先瞧着参,又有话了,“小莲子,这支老参还是你周大哥和淑燕妹妹送来的。你淑燕妹妹都生,你一定也能生的,对不对?你不是一直想跟她一样么?那你就听话,用力啊!”
安宁使劲用着力。
莫夫人道,“很好!再加把劲孩子的头就能出来了。”
朱景先道,“小莲子,你听见没?你再努把力孩子就出来了,你想见他么?我好想见他!你再加把劲,让我瞧见他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好想赶快见到他!”
安宁咬着牙,使劲用着力。
莫夫人道,“就这样,再加一点力!很好!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少夫人,你再用点力。他整个就出来了,你就再不痛了!”
朱景先紧紧的握着她道,“你听见没?用力啊,小莲子!你就快不痛了,用力啊!”
安宁拼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
“好了!”莫夫人喜道,“孩子出来了!”她把孩子拎出来,迅速在抠出孩子口中的秽物,倒提着轻轻一拍,清亮的啼哭起立刻响起!
“是生了吧?”朱兆年在外面大声问道,他这个爷爷急得不行,也没人搭理他。
朱景先激动的再也顾不得了,一把扯下了丝帕,望着安宁笑道,“小莲子,你太棒了!孩子生出来了!”
安宁看着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忽然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朱景先见她脸色惨白,吓得六神无主,“小莲子,你怎么了!”
翠姐上前瞧道。“没关系的,朱公子,她累坏了,只是睡着了。”
朱景先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全身竟已汗透了。
莫夫人和稳婆们已经把孩子抱在一旁,用准备好的温水里麻利的清洗干净,包裹了起来,递到朱景先跟前道,“恭喜朱公子了,是位千金!”
“是么?”朱景先惊喜的把孩子抱在怀中,粉红色的小小婴孩柔若无骨,小脸还皱眉着,闭着眼沉睡在他怀里,却一下子激发起他全部的父爱来。
朱夫人急道,“快给我抱抱!”
朱景先恋恋不舍的把孩子交给母亲道,“娘,您抱去给爹和爷爷瞧瞧,我就在这儿陪着小莲子,你们一会儿可快些把孩子还我!”
朱夫人眼睛里只盯着孩子,乐得合不拢嘴道,“真好孩子!”她立马抱出去献宝了。
莫夫人笑道,“朱公子,你可真疼你媳妇,没几人在生了孩子后,还想着要陪媳妇的。我早说你媳妇有福气,真是让人羡慕!”
朱府的长重孙女终于平安诞生了,就在母亲生日的这一天。
朱靖羽和朱兆年高兴得不得了,除了重赏接生的人员,朱靖羽当即宣布所有家丁每人多发一年的工钱。张灯结彩,大肆庆贺一个月!
新生的小宝贝儿被太爷爷太奶奶们和爷爷奶奶牢牢护卫着,坚决再不给旁人抱一下。朱景珊眼馋得要命,也轮不到她。她随即在给未来的夫婿信中重重的添上一笔道,她也要赶紧生小孩儿!生了小孩谁都不给,就留着自个儿玩!齐若松瞧了又好气又好笑,但心中却有了个小小的期待,恨不得吹口气把这小媳妇一下吹大才好。
朱景先一直守着媳妇,直到半夜,安宁才慢慢醒转过来。母亲的本能让她首先感觉到肚子空了,“孩子?”
“你醒了!”朱景先马上出现在她眼前,微笑着道,“孩子在这儿。”他从旁边的摇篮里小心的抱起孩子让她瞧见,“你瞧,多可爱!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女儿,来见见娘。”
安宁伸手想起身抱孩子,朱景先轻摁着她道,“你别动!”他把孩子放在她的床头道,“你现在可不能受累,就这样瞧着她吧。”
安宁伸出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女儿柔嫩的小脸,生育的苦楚一下抛到脑后,满心欢喜道。“她真小!真好玩!”
孩子张大小嘴打了个哈欠,夫妇俩瞧着一时都会心的微笑了起来,初为人父母的幸福洋溢在彼此心间,淳厚绵长…
安宁做月子时乖得很,做了母亲的她似乎一下子懂事了许多,该喝的药就喝,该吃的东西就吃,就盼着能早点下床带孩子玩。
朱景先成天守着妻女,照顾着她俩吃喝玩睡,半步都不肯挪开。只要跟他妻女无关的事情,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管。他爹想把他支使走,自己多带带孙女都不成。
朱兆年只好亲自出马,去处理各项庆贺事宜。唐家是首先要通知的,朱靖羽亲自传信让在那边的二儿子朱兆丰备了重礼上门去报喜。唐老爷听说生了位千金,高兴得手舞足蹈,当即表示要亲自来参加满月酒,赶紧赶忙的准备了一车的礼物,动身上路了。
还有朱家天南海北的亲戚们,一个个都得通知到,朱兆年成日忙得不可开交。略抱怨几句,朱夫人还白他一眼道,“你这做爷爷的,是这么好当的么?”
小宝贝儿生下来了,命名成了当务之急。其实也不是没有准备,只是众口难调,很难统一。
小名儿倒好说,朱景先想起他和安宁第一次相遇是在宫亭庙里,便取庙的谐音妙字,做了孩子的乳名,他也不理会旁人意见,便妙儿、妙儿的叫开了,可大伙儿都觉得这名儿不错,算是认同了。
朱景先借着女儿难得老着脸皮指使他爹一回,让他爹赶紧派人去宫亭庙上些香火,感谢神明的庇佑,把庙里的神佛重塑金身。
朱兆年瞪了瞪眼,想想觉得甚是有理,赶紧把这差使交给朱景亚了,让二儿子专程带人跑了一趟,把这事给办妥了。
对于孙女儿的大名,朱兆年起了个名儿叫朱明媛,取其美好,名门淑媛之意。可朱景先起了个名儿叫朱明月,说孩子是他们夫妻掬在手心的明月。父子俩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成天为这伤脑筋。
到了摆满月酒的时候,最后朱靖羽一槌定音。给孩子起名儿叫朱明心!说这孩子是朱家的心肝宝贝,你们谁还有意见?谁还敢有意见?
朱兆年父子俩败下阵来,一致通过。私心里,又把自己的名字留着,以备将来。
唐老爷子说是来参加满月酒的,可硬是赖了快三个月了都不想走,成天抱着曾外孙女眉飞色舞,说是要亲自教习,就是不肯撒手。这么点大的孩子,能学些什么?本来朱家爷孙三人都不够抱的,这下更郁闷得不行。
到了最后,朱靖羽只好明明白白的送客。唐老爷子胡子一翘,说让他走可以,但是这孩子五岁的时候,一定要来他府上接受他三年的亲自教育,即使朱府不送来,他也要派人来接。要不,他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朱家爷孙三人跟他经过艰苦卓绝的谈判,最后将三年的上门受教改为三年里,每年上门受教半年。若是孩子大了,你唐府里有好东西,她自个儿愿意来玩,会不定期的送她来过来小住几月,这才好不容易把这胡搅蛮缠的老头子给打发回去了。
朱景先自打有了女儿才总算明白他老爹为什么总是可劲儿惯着珊妹了,他心中暗自思忖,他将来才不要逼着女儿学什么琴棋书画、女红针黹的。就由着女儿的性子成长,让她爱干啥就干啥,高高兴兴地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就成,哪怕被人说他管教无方他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