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复兴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明白的。那今晚你睡这里,我在外面打个铺就行。”他起身抱起一床被子就走。
梁淑燕忙起身道,“你够不够?要不要多拿一床?”
周复兴笑道,“你放心,现在天气还好得很,我不会着凉的。”他忽对着梁淑燕的额上轻轻一吻道,“你早些睡,明日便要上路了,可辛苦着呢!”
梁淑燕的心里甜蜜无比,有这样疼她的夫君,她还有什么不满足、不放心的呢?
次日一早,周复兴就起来了,查点行装,看有无遗漏之处。
他准备了一辆轻便的马车,里面铺盖齐全,坐卧皆可。依着以前见过安宁那马车的样子,里面加了盏琉璃灯,又命人钉了些小格子,放些食品、衣物、常备药品和些日常用具,东西摆放得整齐有序。车板下有一个暗格,藏着些路上要用到的金银细软,其他的财物朱兆稔都帮他兑换了银票,准备快到了再找钱庄提出来就是。知道梁老爷嗜茶,周复兴连小炭炉都在角落里固定了一个。方便他路上烧水泡茶。
细细的又检视一遍,确信并无遗漏了,周复兴这才把车套上,回来和梁淑燕一道去向岳父岳母磕头敬茶。
梁夫人笑道,“女婿,你这么一大清早的就起来忙活干什么?”
周复兴道,“娘,早些准备好了,我们上路也方便。”
梁相国道,“复兴说得对,在人家家里打扰这么久了,确实也不好意思,咱们还是早些上路吧。”
一家子用过早饭,周复兴一一给他们易了容,外面换上粗布衣裳。梁夫人和梁淑燕的钗环耳饰全取了下来,只用青布包头,刚收拾妥当,朱景先他们就到了。
安宁东张西望半天问道,“昨天的新娘子呢?”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赵顶天指着梁淑燕道,“这可不就是?”
安宁瞪眼道,“晴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朱景先笑道,“你再好好瞧瞧,她是晴云么?”
安宁仔细瞧了半天方道,“她不是晴云!她长得可真象晴云。”
周复兴笑道,“雕虫小技,让大家见笑了。”又对朱景先道,“此次多蒙贵府相助,在下无以为报,只愿将来朱兄早日踏足辽东,让我们能一尽地主之谊。”
朱景先笑道,“我是一定要去的!等周兄你们一家子安顿好了,我可能就差不多要到了。”
周复兴道,“那可是欢迎之至!”
朱景先从怀里掏出块小小令牌道,“这是我家的令牌,你们若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为难之处,只要是天下卖丝绸布匹的地方,尽可以凭此去寻朱家商铺,必有人相助。”
周复兴接过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他一时望向安宁道,“朱兄带着她,这一路上可要格外小心。可还需要易容之物么?”
朱景先望着安宁,半晌摇了摇头道,“多谢周兄美意,但我若是连一个女子都保不住,何谈其他?”
周复兴望着他点头道,“也许这普天下,也只有朱兄敢这么带着她了。希望她从今以后否极泰来,幸福安宁。”
朱景先眼神笃定道,“一定会的。”
周复兴转身从包袱里取出个小木盒。打开后自己取了几颗出来,然后把那盒子递到朱景先面前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朱兄,这盒子里有十颗雷火霹雳弹,威力无比,若是你们路上遇上个强盗土匪的,把这个重重砸几颗在地上,当可保命脱身。”
安宁好奇地就想拿一颗出来玩,周复兴拦住道,“小莲子,这可不能玩的,这是打坏人的,你这么一扔,这屋子可都要砸个大窟窿了!”
朱景先忙小心收起道,“如此多谢周兄了。”
周复兴又拿出块腰牌道,“朱兄,你若有一日果真踏足辽东步云山下万家沟,凭此令牌,凡遇到挂着仙字招牌的地方,打听我的下落,自会有人引你来见我。”
寒喧一番,送周复兴一家子出了门,却见门口有支小小商队在等候了。
朱景先道。“周兄,我家商队正好要去赵国送一批货,便与你们同行一段吧。”
周复兴笑着摇了摇头道,“多谢朱兄美意,套用兄台方才的话,我若是连一家老小都保不住,何谈其他?”
两人一时俱都哈哈大笑起来。
赵顶天走上前道,“周大哥,你教我这许多时,今日一别,不知何日相逢。顶天无以为报。便请你受我一拜吧。”他跪下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
周复兴扶起他道,“顶天,收好晋国的地图,周大哥希望你能早日用上!”
赵顶天郑重地道,“你放心,一定会的。”
梁淑燕走到安宁面前道,“莲子姐姐,我可以拉你的手么?”
安宁转头看着朱景先,朱景先点了点头,她才道,“可以。”
梁淑燕上前拉着她的手,微笑着道,“莲子姐姐,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淑燕永远铭记于心。我在辽东,会每日为你祈福的,也衷心盼望着你能早些来辽东玩。”
安宁又转头看着朱景先道,“大哥,她叫我去玩,我可以去么?”
朱景先笑道,“可以啊,大哥过些时日带你去!”
安宁望着她笑道,“我大哥说可以,那我就会去看你的。那说好了,你到时要陪我玩的!”众人都轻笑了起来。
梁淑燕道,“那我们说好了,你千万不要忘记了。莲子姐姐,你可以再叫我一声淑燕妹妹么?你以前就是这么叫我的。”
“淑燕妹妹!”安宁道,“我记着了,你是淑燕妹妹,我要去辽东找你玩的,我不会忘记的!”
周复兴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朱兄,顶天、小莲子。就到这里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再相逢的时候!”
朱景先道,“周兄周嫂一路保重!相爷夫人一路保重!”
赵顶天道,“周大哥保重啊!”
周复兴扶着梁相国夫人和梁淑燕上了马车,自己也跳上车道,“各位珍重!就此别过!”赶着马车就走了。
朱景先、赵顶天在后面挥手送别,安宁也跟着挥起了手。
直等瞧不见了他们,安宁才问道,“大哥,他们这就叫走了么?”
朱景先点了点头。
安宁皱眉道,“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朱景先道,“可人生就是一次次的离别,一次次的重聚。”
安宁忽问道,“你哪天也会‘走了’么?”
朱景先温柔的望着她道,“我不会。”
安宁紧紧拉着他的手道,“你要‘走了’,记得带上我啊。”
朱景先笑道,“好,我一定记得。不管走到哪里,都带上你,好不好?”
安宁望着他的眼睛灿烂的微笑,那里明光流转,说不出的动人。
*****
中秋夜。
桂花飘香,明月高悬。
朱府一大家子坐在花园里赏月,安宁偷偷掂了一小块月饼玤想往嘴里送,立刻被朱景先抢了下来,“你还吃?这都第几块了?也不怕伤着脾胃,不许吃了!”
安宁瘪着小嘴不吭声了。
朱兆年笑眯眯的道,“小莲子,不怕哦,大哥这么凶,爹帮你打他好不好?”
“不好!”安宁马上叫了起来。
一时众人听得都笑了起来,朱景先暗自瞪了他爹一眼。
只听朱兆稔又笑道,“小莲子,你跳个舞给大家好不好?你要是跳得好,四叔就再给你吃一块。”朱景先又暗暗瞪了四叔一眼。
“跳舞?”安宁眼神迷惘了起来道,“跳什么舞?”
朱兆稔道,“就是那天你在齐爷爷府上跳的一样啊,你不记得了吗?你拿个扇子扔毽子跳的那个舞?四叔很喜欢呢,想再看一遍!”
“我不记得了。”安宁摇了摇头,忽道,“四叔,那你来跳舞吧!”
众人哄堂大笑,朱兆稔也不以为意。
朱兆年笑道,“小莲子,你就饶了你四叔吧。”他望着朱兆稔道,“咱们这干坐着也没意思,让孩子们上来演些节目吧。”
朱兆稔道,“景明、景虹,你们谁先来呀?”
朱景明傻眼道,“爹,我可不会跳舞!”
朱兆稔瞪眼道,“傻小子,大伯有说让你跳舞么?让你表演,你会什么便演什么!”
朱景明挠头想了半天道,“我什么也不会呀!”
朱兆稔恼道,“平时什么都不好好学,关键时刻一点用处都没有!”
朱景明更着急了,朱景先道,“明弟,你不行就打趟拳,舞趟剑也行啊。”
朱景明道,“哦,这个我倒会。好!”他怕他爹再骂,忙跳到场中道,“大伯,那我就打趟拳吧。”
朱兆年点头道,“好!”
朱景明一时拳脚生风,打得呼呼作响,闪躲腾挪,甚是敏捷,朱景明那小dd刚学会走路,最是好动,瞧着高兴,就想往场子里蹦。朱四婶瞧见了,忙让人带好,莫要伤着。
朱兆年逗着小家伙儿,笑道,“景昉,你也喜欢?那长大了跟哥哥好好学啊。”
朱景明故意又耍起了猴拳,耸肩缩脖,学那猴子模样,逗得人哈哈大笑。
赵顶天笑道,“景明,这样可不行,非笑翻肚子不可。你一人耍得不热闹,我下来陪你玩玩如何?”
“来啊!”朱景明笑道。
赵顶天飞身也下到场中,二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多用虚招,点到为止,倒更是好看了。安宁瞧着他们打得有趣,不住拍手叫好。一时,二人同时收手,抱拳行礼道,“献丑了。”
朱兆稔道,“景虹,该你了。”方才听爹这么一说,朱景虹早让人到房中取来了瑶琴,此时行了礼,便坐在一旁弹起了琴。她在琴上下了多年苦功,颇具韵致。安宁听得摇头晃脑,也不知嘴里在嘀咕些啥。
朱兆年听了不住点头道,“已经很不错了。”
朱兆稔瞧着朱景先道,“景先,你也来露一手吧。”
朱景先笑道,“好!”他让人回房取了玉箫来道,“景虹,你继续弹着琴,咱们合奏一曲。”朱景虹倒有些紧张,她弹起了琴,朱景先听了几个音,方随着她的琴声和奏起来,美妙无比。
朱兆稔忽又低声对安宁道,“你瞧,他们可都表演节目了,待会儿就到你了,你表演什么呢?”
安宁愕然的望着他道,“四叔,我表演什么?”
朱兆稔诡笑着,正想逗逗安宁。此时,朱兆稔的小妾秋芳走上前笑道,“老爷,我听他们吹弹得动听,献唱一曲如何?”
朱兆稔道,“好啊!你想唱什么,让他们弹。”
秋芳到他们那儿低语几句,一时乐声一变,只听秋芳唱了起来,“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她语音娇柔,唱起来煞是动听。
安宁跟着她的歌声也轻声哼唱起来,“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
朱兆稔听到了,便小声道,“小莲子,你大声唱啊!”
安宁便跟着秋芳大声唱了起来,“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神。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初时还能听得到秋芳的声音,可唱了两句,只听得到安宁的清亮明媚的歌声了。可秋芳一停,她下面便不知道该唱什么了。秋芳又接了起来,“何不策高足,先踞要路津?无为守贫贱,轗轲常苦辛。”
一曲唱毕,朱兆稔带头鼓起掌来,“丫头,没想到你歌也唱得这么好听!”
秋芳笑道,“姑娘的声音真是天籁,连以前教我的老师也没有唱得这么好过!”
朱景先惊喜的望着安宁道,“小莲子,你又唱歌了!”
安宁道,“我在唱歌么?”
朱景先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刚才唱了什么?”
安宁摇了摇头。
第三卷 第二百零三章 托付
第二百零三章 托付
朱兆年呵呵笑道。“看来这丫头是要听到什么才唱什么,你们这么问她是没有用的。”他望着景虹道,“景虹,大伯借你的琴一用。”
朱景虹忙亲自捧了琴上来,摆在大伯面前的案上。
朱兆年笑道,“今日听你们吹弹得热闹,大伯也来卖弄一下。久不操练,不知是否廉颇老矣。”
朱兆稔道,“大哥,可有些年头没听过你弹琴了。”
朱兆年笑道,“这还不是你闹的?秋芳,你一会儿再带着小莲子起个头。”他调试了琴音,弹奏起来。这是一首广为流传的江南采莲小调,安宁只跟了一遍就会唱了,跟着琴音高声吟唱。这支曲子的曲调并不难,难的是在反复过程中越唱越高,一咏三叹,各不相同,才见情致。
安宁专心歌唱,到最后不觉站了起来才将这曲唱完。转头看,周遭竟是一片宁静。她怔怔地道。“爹,是不是我唱错了?”
朱兆年微笑着望着她道,“不是,你唱得好极了,所以大家都听得入神了。”
朱兆稔忽长叹一声道,“小莲子,你这歌舞都是跟你母亲学的吧?”
安宁使劲想了想道,“我娘好象是常常在唱歌跳舞。”
朱兆年道,“四弟,你现在懂了?”
朱兆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时望向朱景先,却又叹了口气。
朱兆年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他见天色已晚,便道,“景先,你带着丫头先回去吧,还有顶天,你们明天就要上路了,都早些回去休息。”
送走他们,朱四嫂见夫君和大哥似有话讲,坐了一时也带着儿女小妾散去了。
朱兆稔这才问道,“大哥,你真放心让景先一人带那丫头出门?要不,还是让他们带些护卫吧。”
朱兆年笑道,“怎么?你不放心了?”
朱兆稔道。“确实有点,那丫头可是个惹祸的根苗。指不定什么时候唱上一曲,跳上一舞,若让有心人瞧见了,可不得了!”
朱兆年道,“怕她是红颜祸水?”
朱兆稔道,“难道你不觉得么?”
朱兆年笑得跟只老狐狸似的,“就是她够危险我才让景先单独带着她出门!你以为我真放景先一年假,让他游山玩水去?我是借此磨砺他的性子和处事呢,若是景先能带着她在外面转上一年半载安然归来,将来许多事情我都可以放手让他去做了。”
朱兆稔一挑大拇指道,“大哥,你这招真高!”他又低声道,“能不能借这丫头让景明也带出去磨砺磨砺?别误会,景明对她绝对秋毫无犯,我只要景明能带她出门三个月平安归来就烧高香了!”
朱兆年道,“行啊!不过这事得等景先回来,你亲自管他要人去,他若肯,我绝无二话。”
*****
次日一早,朱景先就起身了。收拾停当,敦促着安宁把药喝了。忽听家人来报,罗春霖大夫来了。他忙迎了出去,却见除了罗春霖,还有罗玉娥。罗春霖拿着个大大的包袱,罗玉娥穿着身青布袍子,背着药箱,除了面容清秀娇美些,十足的郎中模样。
朱景先愣道,“罗大夫,这是…”
罗春霖呵呵笑道,“朱公子,小女玉娥也是大夫,行将出师。因她是女子,老夫一直没有放她出外游历,此次借此良机,便让小女跟你们出去走一遭吧!”
朱景先道,“这可万万使不得!罗大夫,怎么能劳动令千金跟我们这一路呢?真真的不敢劳烦!”
罗春霖正色道,“朱公子,老夫是相信你的人品和为人,才放心让小女跟你们同行。再加上她和莲子姑娘同为女子,在路上彼此也好有个照应,方便行事。”
罗玉娥在后面浅笑道,“朱公子,莫非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
朱景先道,“在下绝对相信罗小姐深得罗大夫真传。只是这一走不是三五日,而是一年半载,路上风霜雨雪的。罗小姐yu体若有闪失,那就是在下天大的罪过了。”
罗春霖笑道,“这你放心,我这小女虽看起来柔弱,但她自小跟老夫翻山越岭采药惯了,骑马赶车倒也难不倒她。若非如此,老夫怎敢放心让她出门?”
罗玉娥道,“朱公子,我就是再不济,也不会比莲子姑娘更差。她都能去的地方,我更没问题。再说,自己也是大夫,若是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我自己不会医么?”
罗春霖道,“请朱公子千万不要再推辞了,出门游历一直是小女的心愿。她若是男儿身,早几年便让她去了。若是再过上一二年,年纪渐长,老夫也断不能让她出门。这次恰巧能遇上你们,也是她的运气,你就带她走上这一遭吧。等到你们回了家,派人把小女送回来就是了。”
朱景先道,“这份恩情。让在下如何承受得起?”
罗春霖笑道,“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说起来无病堂该谢谢你们才是。再者说,老夫也有个私心,想着你还带着莲子姑娘,料想这一路上绝不至于太过辛苦,才让小女跟着你们出去的。说起来,倒是咱们该感谢你呢!”
朱景先推辞不过,这才勉强同意了。他原本打算带着晴云跟去伺候安宁她们,可罗春霖坚持说不用,要让安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开始有些不适应就让罗玉娥慢慢教她。倒累得晴云大失所望,又把自己的包袱拿下马车。
等到终于收拾停当了,众人把他们一齐送出了门。
朱景先把换了全新鞍辔的雪额牵到赵顶天面前道,“小弟,你此去一路艰险,大哥没什么好送你的,雪额就给你吧。”
赵顶天惊道,“大哥,这怎么可以?雪额是你的坐骑,我可不能要,我有黄花就足够了。”
朱景先道,“黄花性子过于温和,虽然易于驾驭,但在千军万马中却太柔弱,易受惊吓。雪额胆子大,又聪明,它认得你了,脚力又好,万一遇上危险,说不定靠它还能保住你一条小命呢。你这不是普通的出门,时时刻刻都得准备性命相搏,你带着雪额,大哥也能稍稍放心些。”他把缰绳递到赵顶天手中道,“你若得空的时候,偶尔传封家书到香溪来,要让大哥和你莲子姐姐知道你还好好活着,知道么?”
赵顶天紧紧拉着缰绳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雪额的。”
朱景先道,“你也别太顾惜它了,大哥虽然也疼雪额,但更疼你。若是紧要关头,你一定要先保住自己!”
赵顶天强忍着心里的酸楚点了点头。
朱景先拉着安宁上前道,“小莲子,小弟要跟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了,你过来跟他说几句话。”
安宁奇道。“小弟要走了么?你要去哪里?”
赵顶天心中黯然道,“莲子姐,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有很长时间不能来看你了。”
安宁道,“那你多久才回来?”
赵顶天道,“也许要过很久很久才会回来。”
安宁想了半天道,“那你还是要回来的,对吗?”
赵顶天沉默了半晌,才坚定地道,“是!我一定会回来的!”
安宁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记得哦,你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的,你可不要骗我。”
赵顶天道,“好,我绝不骗你!”
朱景先拍拍赵顶天的肩道,“小弟,若是将来有天你倦了,累了,不想打仗了,或是受了伤,不能再打仗了,一定要记得回家!你的家就在香溪朱家,大哥会永远站在家门口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