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相国和夫人吓得是面如土色,鸾儿,你也忒大胆了吧?这可是秽乱宫庭,抄家灭族的大罪呀!
周复兴也愣了,他定了定神,知道梁淑燕肯定是当时在现场被吓坏了,所以弄得有些神智混乱,现在要把她点醒了。他松开手,放柔了声音道,“好,我不碰你,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梁淑燕慢慢安静了下来。
周复兴的声音更加轻柔,“你其实都记得的,全部都记得,对不对?只是你害怕,怕你姐姐真的伤害你,伤害你的爹娘,所以不敢想对不对?”
梁淑燕犹豫着点了点头。
周复兴轻轻抚着她的头道,“你瞧,我不会伤害你的,所以你不要怕。你姐姐其实是骗你的,她不能伤害你,也不能伤害你的爹娘。”
“真的么?”梁淑燕渐渐放松了下来。
周复兴道,“你相信我。我说过不伤害你,就一定不会伤害你。”
梁淑燕点了点头,忽然,她小声道,“那你,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再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了?”
周复兴一怔,“奇怪的声音?”
梁淑燕道,“你,你和姐姐都是…听得我,我好害怕。”
周复兴明白过来,一时大窘,没想到梁淑燕突然问起这个,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梁淑燕迷惘地道,“你们是很难受么?为什么要那样?”那晚,虽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但还是听到了秦远和姐姐欢好的声音,她本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对于男女情爱朦朦胧胧,但人的本性却又好奇得紧,这个问题便也成了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
梁相国和夫人在外面听得瞠目结舌,这傻孩子,怎么把这话也说出来了。
周复兴不禁面红耳赤,强自镇定了,这才答道,“这件事…若是夫妻之间,便是不难受的。”怕她继续追问,他忙问道,“你认识一个叫周复兴的人么?”
梁淑燕道,“认得的,他送了我柄匕首,”她从怀里掏出那把匕首递到周复兴跟前道,“他说过要回来带我走的。”
梁相国和夫人一听却误会了,难道女儿什么时候和这人私订终生了?
周复兴道,“他已经回来了。”
“真的?”梁淑燕眼睛一亮,“你快带我去见他!”
周复兴道,“现在天黑了,你先睡一觉,等天亮了就能见到他了。”
梁淑燕欢喜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你没骗我?”
周复兴道,“我不骗你。你看着我的眼睛,把今晚的事情全部忘掉,你姐姐就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好,我相信你。”梁淑燕望着他的眼睛,忽觉全身一松,周复兴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过去了。他这才解开梁相国和梁夫人的穴道,“相爷,夫人,多有得罪,请见谅。”
梁相国和夫人活动了下手脚,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两人相望着长叹了一声。
梁夫人道,“周公子,我女儿她没事了么?”
周复兴道,“等她明早醒来,应该就没事了,不过今晚之事就休要再提。”
梁相国道,“走吧。”他掏出火折子点亮了灯笼,扶着夫人走出洞来。把梁夫人和女儿送入轿中之后,周复兴解了轿夫们的穴道,快速地坐进轿中,梁相国吩咐家丁把轿子又抬回了府中。
梁夫人料理着梁淑燕睡下,和梁相国一起回了房。
“老爷,您说这可怎么办?”梁夫人愁眉不展。
梁守成叹了口气道,“夫人,鸾儿算是把我的心都凉透了。现出了这样大事,恐怕难以善罢甘休。”
梁夫人哽咽着道,“咱们一个女儿已经搭进宫里了,没得救了!我现在只盼着把燕儿带离那里,管它什么荣华富贵,哪怕是乡野农家,只要守着燕儿安安稳稳地过完余生,就足够了。”
“事到如今,恐怕就是我们想留,这晋国也容不下我们梁家多少时日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燕儿又回到那个火坑里去呀!”
“夫人莫急,此事还须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要看那周复兴究竟能不能为我们放心所用,若得这些江湖中人相助,他们可比咱们手段要多。”
“不管他要什么,咱们想法给他就是了。他跟燕儿不是还有一面之缘么?那我明天就去试探试探。”
“还有燕儿究竟是跟他怎么认识的?有些话我这个做爹的不好张嘴,你明日一并问问。”
“嗯,老爷放心,我心中有数。”
*****
清晨,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叫得欢畅,全然不顾扰人清梦。
“周复兴!”梁淑燕一睁开了眼睛,脱口而出便是这三个字,昨晚的梦境已然忘却,只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他回来了。
“燕儿?”转头望去,梁淑燕瞧见一张无比熟悉,满怀慈爱的脸。
“娘?”梁淑燕一下坐了起来,“您怎么在这里?”
梁夫人的眼圈又红了,“燕儿,你认得娘了么?”
梁淑燕诧异道,“你是娘啊,我怎么不认得?”
梁夫人道,“那你瞧瞧这是哪里?”
梁淑燕四下打量着,“这不是我的房间么?我怎么回家来了?”
梁夫人笑道,“好了,好了,这下是真的想起来了。”
梁淑燕怔道,“难道我什么时候忘了么?”
梁夫人道,“你这孩子,可把我和你爹吓坏了!那天晚上你受了惊吓,便一直痴痴傻傻的,连爹娘都不认得。你爹才去宫中请旨,把你接了回家。”
梁淑燕愣道,“我那样有多久了?”
梁夫人道,“都快十来日了。”
梁淑燕奇道,“那我怎么又明白过来的?”
梁夫人拿手指一戳女儿的额头,嗔道,“你头先一睁眼叫谁来着?”
“周复兴。”梁淑燕道,“好象梦里有人跟我说天一亮就能瞧见他的。”
梁夫人扑哧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也不怕丑!一明白过来就惦记着他。告诉你吧,他确实来咱家了,就住在你楼下呢!这次把你接回家,治完你的疯病,可真是多亏了他出力。本来我和你爹还想着不知怎么报答人家呢,现在可好,该他报答咱们的。”
梁淑燕愕道,“娘,您说什么呢?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他本来就答应我要带我出宫的。”
梁夫人误会更深,也不再追问两人到底是怎么认得的了,笑道,“是是是,他答应了你,全是他该做的!你呀,赶紧洗漱了吧,一会再请他上来!哎,?”
趁梁淑燕梳洗的工夫,梁夫人把这些天来的前因后果跟她说了一番,等她用过早饭,这才一起到楼下客厅里,请周复兴过来相见。
一照面,梁淑燕就毫不客气地道,“周复兴,你说回来时若我还想离开那皇宫,便带我走的。现在我告诉你,我非常非常想离开那个鬼地方,你赶紧安排,越快越好!”
周复兴略有些尴尬,瞧了一眼梁夫人方道,“二小姐,在下绝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只是你若真要离开,还须从长计议。”
“怎么从长计议?你若是再拖上个一年半载的,我命都没了,还怎么计议?”梁淑燕气鼓鼓地道。她从她娘口中得知,自己迷糊时,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瞧她娘的神色,她又不好意思再问,只好把这股莫名的怨气冲着周复兴发了出来。
周复兴道,“那总不能现在就弄辆马车把你带走吧?你若走了,你爹娘怎么办?”
梁淑燕道,“那样最好!娘,你和爹跟我一起走,就说我们家遭强盗了。”
梁夫人也觉得女儿有些使小性子了,“这有些说不过去吧,光天化日的,哪来的强盗?晋都里认得你爹的人不少,怕还没城门口就被人拦下了。”
梁淑燕撅着嘴不作声了。
梁夫人道,“周公子,昨夜之事,你都是听到的。我跟老爷也商量好了,我们就燕儿就么一个女儿了,这宫里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让她多呆下去的。你若是能救她逃出生天,我们夫妻俩纵是散尽家财、做牛做马也是愿意的!”
周复兴见她说得可怜,心肠软了,“夫人言重了,在下虽一介白丁,可也知君子一诺千金,我既答应过二小姐救她出宫,自当竭尽全力!现二小姐好歹能在家呆上一段日子,暂时脱离危险,容我再想想办法。”
“那就全仰仗周公子了。”梁夫人忙顺水推舟。
周复兴心想,这下可真给自己惹了个**烦。实在不行,干脆我就再做一回强盗,把梁淑燕劫走再还给你们拉倒!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归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归来
“大哥,过了茅津渡,便是晋国么?”赵顶天骑着雪额,问着赶车的朱景先。
他们离别吴不胜后,在兵荒马乱之中,好不容易才又买到辆小马车。雪额受了伤,虽有安宁的妙药,伤口开始愈合了,但朱景先仍不舍得骑它。赵顶天个子小,便让他骑了,自己赶着马车,载着安宁同行。
朱景先道,“是啊。这茅津渡,与风陵渡、大禹渡并称为黄河三大古渡。三大古渡之中,茅津设渡时间最早,又叫“陕津渡”,古书上记载:‘陕城北对茅城,故名茅亭,茅戌邑也,津亦取名。’此为茅津的由来。后因别于茅津村,人们才习称之为‘茅津渡’。这茅津在春秋战国时,已形成渡口,且是兵家必争之地。那晋献公假道于虞,伐灭虢国,即由茅津渡河。后来,秦穆公伐郑,晋出奇兵从茅津渡河,以逸待劳,败秦军于崤山。”
“哦!多谢大哥指教。”赵顶天点头记下,又回头道,“六姐,你也出来瞧瞧,这黄河与之前过的峡江可大不一样呢!”
朱景先笑道,“你别烦你六姐了,她赶着给她相公绣帕子呢。”
安宁掀开车帘,笑了起来,“大.哥怎么知道我这帕子是绣给我相公的?”
朱景先道,“你那帕子,下面绣了一.支连理花,上面绣了一对比翼鸟,不是给他,难道还给我们不成?”
安宁道,“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大哥。”她把帕子递到朱景先跟前道,“大哥瞧我绣的漂亮么?”
朱景先故皱眉道,“不漂亮!”
安宁脸色微变道,“哪里绣的不好么?”
朱景先呵呵笑道,“你相公见着你,可比什么帕子都.漂亮!”
安宁脸一红道,“大哥什么时候也开始捉弄人起来!”
朱景先道,“你也别天天赶着绣啊绣的,仔细熬坏了.眼睛。也看看大好河山!”
安宁道,“我正要出来哩。”她放下针线,打开了车帘。
不远处,面前横着一条宽阔得望不到边,长得看.不到头脚的河流。阳光下被照亮的粼粼波浪,如同千百万黄色的骏马奔腾雀跃着,瑰丽壮观的流向东方。两岸的庄稼还是新绿,村子里有几缕炊烟袅袅,几只黄牛干完了活,闲散在野地里摇头晃脑。岸边待渡的人们排成一线,一派宁静安详。天地间似乎只听得到这黄河澎湃的声音,浑浊厚重,却又蕴含着无穷的热情与力量。
看了一时,朱景.先道,“走吧,咱们也去排队。”他驾着车在渡口寻了艘大船,船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先把马车行李牵了上来,朱景先才回去接安宁。
站在窄窄长长的舢板上,看着下面奔涌湍急的黄河水,安宁觉得头都晕了,半天挪不开步子。朱景先笑笑,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安宁瞧瞧左右,似乎没什么人注意到她,这才低着头趴在朱景先的背上。
朱景先背起她,道,“闭上眼睛。”这才走上舢板。那舢板晃晃悠悠的,安宁闭着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的扒着朱景先的背。
上了船,安宁这才四下打量。这船甚是斑驳,带着沧桑的印痕,中间竖起一根高高的桅杆,挂着巨大的风帆。船舷两边的长凳都磨得光光耀亮晶晶的,是给客人坐的地方。她往下瞧了一阵河水,甚觉眼晕,赶紧转过了头来。赵顶天在船尾看着马匹和行李,她规规矩矩地坐在朱景先身旁,
不一会儿,船工大喊一声“起锚!”船缓缓划动了。
船上行人一言不发,除了船工们的号子声,只有船桨抚摸着河水啪嗒、啪嗒的声音,有种肃穆的沉静。
船渐渐驶离岸边,河水湍急,船身摇晃得逐渐厉害,安宁脸色微变,有些晕船。朱景先从包袱里掏出包酸甜的蜜饯递给她道,“含着这个,会感觉好些。”又指着天上道,“你瞧那云象什么?”
今日天色甚好,纯净的蓝天上白云朵朵,大小不等,千姿百态。
安宁瞧了半天道,“有些象如意。”
朱景先道,“是有些象,你瞧还象不象只大肥羊,这边是羊角,中间是羊身子,后面那一点象条羊尾巴。”
安宁笑道,“嗯,比如意象多了。哎哟,你瞧,那边那朵象不象那只小白熊?”
朱景先点点头道,“还真有些象。咦?那一朵却有些象我家的小狗呢。”
“就是你要送我的那种么?”安宁道。
朱景先道,“是呀,那种小狗长不大,就这么一点,雪白的长毛,很温顺。”他忽然笑道,“有一次,我那珊妹拿了我娘的脂粉,把那小狗全身涂得花花绿绿的,抱着它照了镜子,小狗以为是怪物,吓得躲在床底,不敢出来,后来还是二弟硬把它掏出来,抓着去洗干净了才罢。”
安宁掩嘴笑道,“景珊妹妹很顽皮呢!”
朱景先道,“嗯,成天淘气,我娘说比我和我弟弟小时候还胡闹。”
安宁笑道,“大哥小时候也胡闹过么?”
朱景先笑道,“我也想常常胡闹来着,可总没空,每天都要学各种课业。小时候,我最盼着过年了,只有过年我才能放几天假。”
安宁道,“你小时候要学很多东西啊?我小时候也这样。”
朱景先道,“是么?那你小时候都学什么了?”
安宁道,“娘在的时候,跟着师傅们学刺绣,学厨艺,还跟着我爹学书画。娘不在了,就只有我爹来教我书画了,我绣东西其实就是把画绣上去。”
爹?应该不是吴王吧?朱景先却并未点出,只道,“怪不得你绣的东西自成一格,与寻常有些不同。”
安宁道,“那大哥你小时候学得开心么?”
朱景先道,“还好,谁让我是长子,天生担子就重些。”
安宁道,“我小时候学得可不那么开心。我老想跟着我娘唱歌跳舞,可我稍大点,只要跟着她跳,我娘就会生气,不让我学。”
“为什么?”朱景先问道。
安宁道,“我娘总说学这个没用,只能娱人耳目,正经女子是不准学的。”她皱着鼻子道,“其实我一点不喜欢绣花,可没办法。后来娘不在了,还亏得我绣的衣裳那些贵人们都喜欢,常常来要,也接济我们一点,要不可不知怎么过活!”
朱景先微微叹气,也不知丽妃不在的那几年她在宫里吃了多少苦。船儿行到中间,更加摇晃,安宁不由往朱景先身旁坐近了些。
安宁又道,“那时我才觉得我娘让我学刺绣还有些道理,反正总是闲着,绣的多了,也慢慢有些喜欢了。”
朱景先怕安宁忆起不开心的事,换了个轻松的调子道,“我那珊妹至今还不会穿针呢。”
安宁道,“那你们就纵容着她?”
朱景先道,“算是吧,一家人都挺惯着她的。”
安宁道,“那你们家有很多人吗?你都认识吗?”
此时,一个大浪过来,船晃得有些厉害了,安宁很自然的抓住了朱景先的胳膊。
朱景先道,“家人再多当然也都要认识啊。”
安宁道,“那你家人是怎样的,你家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朱景先道,“家,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牵挂的地方。家人,都是真心疼你、守护你的人。只要想到他们,心里就觉得暖暖的,无论遇到什么挫折困难,只要想到他们,就不会害怕。”
安宁喃喃道,“这样才算是家么?那若是你做错事怎么办?他们会打你么?”
朱景先道,“人哪有不做错事的?小时候我也挨过打的。无论你做错什么,只要改了,家人永远会原谅你,继续爱你。”
安宁道,“原来这样才是家,那我只有过很少的几次家。”
朱景先道,“什么叫很少的几次?”
安宁道,“我只有小时候,偶尔和我爹娘,单独在一起时,才有过你刚才说的那种感觉。看着他们,心里很温暖,不管发生什么,似乎也不害怕。”她突然很认真的问道,“大哥,那你在家里天天都有这感觉么?”
这女子怕是很少体验家庭的温暖吧?朱景先生出几许怜惜,柔声道,“等你寻到你相公,就会有家了。”
安宁眼里有层淡淡的忧郁,“阿远是待我很好的,可他似也没有家。”
朱景先道,“以后会有的,等你们在一起了,就会有家了。”
安宁展颜笑了起来,“对,我们将来一定也会有家的。”
*****
晋宫。
秦远一下跳了起来,冲到那太监的面前道,“你说雷侍卫和张侍卫回来了?他们在哪里?马上带他们来见我!”
太监道,“二殿下,他们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秦远也等不及他通报了,直接就冲到殿门口,见着两名侍卫,来不及寒喧,秦远直接道,“人呢?”
两名侍卫对望了一眼,低下了头。
张侍卫道,“二殿下,可否容我们进殿回话。”
秦远道,“跟我来!”带着二人进了书房。
进得屋内,秦远把侍从全都摒退,压仰着呼吸,道,“她,她在哪里?”
张侍卫和雷侍卫跪下了,张侍卫道,“对不起,二殿下,我们真的找不到她!”
“什么?”秦远满怀希翼的眼一下沉了下来。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错认
第一百二十八章 错认
雷侍卫道,“我们又回了望仙镇,去了那家同福客栈,可那老板说那位姑娘等你等了二十多天,似丧失了神智,自己走了,也不知上哪儿了。”
秦远的脸色变了。
张侍卫道,“我们沿路回来,一路也留神查访,可没有丝毫消息。现在赵楚两国打得厉害,一路上枉死的百姓甚多。想来,想来那位姑娘恐怕是…凶多吉少!”
秦远身子一晃,只觉天旋地转,张侍卫忙伸手扶住了他,高声道,“快来人,传太医!”
没多久,秦远便悠悠醒转过来。
旁边的太医见他终于睁开了眼睛,长舒了一口气道,“二殿下,你醒了么?”
秦远欲挣扎着起来,太医把他摁住道,“二殿下,你方才受了刺激,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刚用完针药,现在还是好生歇息歇息。”
秦远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我,我不能歇息。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哪儿也不能去!”
秦远闭上了眼,叹道,“母后,你定要如此逼迫孩子么?”
晋后挥了挥手,让屋内的太医.和侍从全都下去,方道,“你真要弃母后与这晋国不顾么?”
秦远道,“晋国有母后,哪还需要旁人?”
晋后在秦远身旁坐下,“你仍在记恨母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