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

“傻女人,康庄大道你不走以后可别后悔啊!跌倒了,可不要哭着鼻子来找我啊!”

天哪,心酸的连鼻子都酸了,不可以哭啊!我只能更紧地抱着颜晋。

“女人,这些天其实我也想了很多……我爱你,本并不是为了你的回报,你如果跟别人在起能够幸福,那我也输得心服口服……可是你这个傻女人!你知不知道跟大哥……这条路多坎坷啊,而且你这个傻瓜究竟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拒绝你啊?你又知不知道这么在乎你的我为什么这次被骗的这么彻底啊??!那是因为大哥他……”

“晋!!!”我的声音有多么仓皇,“晋,我不想听,你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我颤抖着,却无比坚定的看着他。

“晋,答应我,不要告诉我……”我的声音如此的虚弱,近乎恳求。

“傻瓜。”颜晋看了我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将我拥进怀里。

Time goes by so slowly for those who wait

No time to hesitate

Those who run seem to have all the fun

I\'m caught up

I don\'t know what to do

Time goes by so slowly

Time goes by so slowly

Time goes by so slowly

I don\'t know what to do

再见到大哥,已经是整整年之后了。

原来,哪怕是在个城市,只要互相避免,就真的可以各自生灭。

这期间我专心学业,本就喜爱线条,现在更是调整了心态,从容的面对学期开四门物理的现实,发现科学的无止境……袁兮被我的话恶的干呕不止,我只是笑笑抱着书本去自习,并反省以前的自己仗着小聪明太过浮夸。

有付出自有收获,其间大小奖项获得无数,校园内商瞿宁的故事仍然被津津乐道的广泛讨论着,只是转眼间,我已经是名大四的学生。

这年,我跌破人眼镜的没有再交男朋友,于是我们这个四人帮的内幕被无戏可看得人们演化出无数个版本。

袁兮又开始吧嗒吧嗒望着我:“到底是夏还是肖沐??是不是颜晋?是不是??”

其实我这年的生活真的是乏善可陈,连他们三个也是,本来还有个夏偶尔搞些彩头乐乐,谁知这年连他都没再去拈花惹草。搞得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尝遍百花想换口味吃草……(某北蹲在地上画圈圈……本来是的……但是……群众的力量哇……)

我这年都已经闲到开始关心商瞿夏的生活。

足见我有多闲。

我集中我全部的精力在我做的每件事情上,我忽然发现原来人的潜力真的可以很深的挖掘。当我以令人乍舌的成绩和光环以全校综评第名的成绩坐在行政楼的教务处中时,我笑得有多么的诚恳。

对面肥头大耳小眼咪咪的处长侃侃而谈:“……我校蜚声国际,响应国家号召与多所国外名校有联合办学的项目,商同学现在正是恰当的时候,以你的成绩和所获得的证书我们可以为你联络英美流的高校,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尽管跟老师说说!”

我当时脑中片空白,

心却出奇的平静。

我说:“法国。我想去法兰西。”

我说过,我每每痛苦折磨的时候,

不过是选择坦诚地面对自己。

再见到大哥那日,阴天,小雨,无风。

我最讨厌的天气。

我坐在殷迟的副驾驶上。

殷迟是个非常出色的男人。出色的家世、头脑和外型,是个站在那三个人旁边也不会有半点逊色的男人。曾是我某任连手都没牵过的男友。

那是很小的时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恐怕还是我第任男友。那是段多么乌龙的感情,我很快投入别人的怀抱,有那么三五年之后,我实在受不了他总是出现在我面前,忍不住讽刺他:“到底还能有多笨?现在还没有追到么?”还年少的他瞬间刷白了所有的脸色,踉跄离去的时候耳朵却红如火炭。

如今我几乎无力再讽刺他,只是在他出现在我面前,而那眼底还带着不容错认的,我都看了快十年的挫败让我不顾形象的爆笑出声。

“兄弟,再给你个十几二十年的,你能不能稍微给姐往前挪步啊?”

他几近哀怨的看着我,完全破坏他深沉优质的形象,我无奈的翻个大大白眼,这两个土向星座的宝贝,可真是——能熬!我真是五体投地我!

可就是这个白眼,让我看到了路边晚报上那醒目的头版——“辛”酒吧易主,本月第三家!

“停车!”

年,12个月,365天,

没有人,个都没有,敢在我面前提到跟大哥相关的任何话题。

我似乎都已经记不得他的样子,有时觉得年前的切仿佛都是场在虚幻不过的幻觉。

可我就是知道,这年大哥的处境非常的不舒坦。

就在上个月,我还在某百货商场中见到脸色很不好行色匆匆的大七和秦姐。即使夏的侧身非常的及时,我还是看见了。

焰帮在本城的势力交纵重叠,称霸几十年,而大哥接手这几年直在致力于台面上的生意,前阵还有报道说他名下的建筑公司又成立的分公司,他被列在名为“本省钻石王老五”第位的地方,也是唯个照片从缺的人,旁边的资产列表看得我头昏眼花,然后报纸就被袁兮激动的把抢过。

宁老大究竟有多强大的实力,抗争了近两年的两大帮派终于到了白炽的状态。

我站在路边,拿着报纸。

谁都知道,几个酒吧的易主并不值得上头版头条的,可是这背后代表的权力更替却是可使这城市摇三摇的重要事态,写的人知道,看得人也知道。

我的伪装在阴霾的让人分外心烦的天气中渐渐剥落,或许是因为车里坐了个比我还要衰的殷迟吧,那么,如果我说,这整整的365天,并没有减弱丝毫颜洛这个名字带给我的冲击,是不是听起来就没有那么丢人?

总比那个追了人家十几年,人家还无所知要长脸些吧?

是吧?

我拿着份破报纸,轻捋我微湿的头发,标准的绅士殷迟即便头雾水仍在我走回来时下车来为我打开车门,就在我低头要坐进去的那瞬。

辆黑色的宾士缓缓的开进我的视线。

熟悉的款式,不容错认的车牌号,我甚至看到了副驾驶坐的是辛恒,我还看见了后坐两个隐隐的身影,个即便坐在阴影中周身的气势也很惊人的男人,和……个长发的女人。

然而很快,漆黑的车身,漆黑的玻璃经过我的眼前。

我甚至连里面的隐约影子都看不到了。

最后,我连车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几乎让我昏厥的心痛狠狠地侵蚀着我的心。

365天,8760个小时,525600秒……

我终于又见到了大哥……只是……可以这样说么?我百分之百二的确定那个气势天成的男人是他,可我甚至连他的脸都没有看到。

那车,就这样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们就像是最最陌生的路人般擦身而过。

如同此生从未相关般。

我低着头,拼命的翻着报纸,哗啦哗啦,页又页,没有没有没有!!!想当然没有哪家报社有胆敢登出大哥的照片,可是怎么办,我快记不清他的样子!!我们,竟然就如同从未曾有过交集样视而不见,而最终竟会有天——见而不识……

莫名恐慌占据了我的心,耳边的呼唤声大过声,终于,手中块被我揉碎的报纸被殷迟把抢走:“宁!你看着我!冷静点!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这个男子,风华夺人,可是却能够十年如日的站在我那个傻妹妹的背后,敛尽光环,只等她的觉悟回顾。

“宁?告诉我,你怎么了?你在发抖。”他看着我,深色的眸子中有着忧心。他的脸棱角分明,是个好坚韧的人。

爱这样的难,这样的痛,这样的……残酷……

他真的坚持的很了不起,我觉得好艰辛……

“我冷,真的好冷……”

他看着我的眼闪过心痛,却仍是笑了:“那么公主,小的逾矩了。”

没再多问,只是紧紧地拥住我。

十四

这几天,颜晋的脸很臭,他有的时候会看着我发呆,那眼神丰富的真是欲言又止。

我问夏,夏说我多心。这种情况空前绝后的持续了五天,我实在不堪折磨,跑去问肖沐。我知道,无论何时何地,沐沐都是不会敷衍我的。

“瞿宁,你确定你要知道?”沐沐淡淡的说,淡淡的笑,淡淡地看着我。

纵使这样的轻描淡写,我却是知道,事态很严重。

“大哥……怎么了?”别问为什么,我就是知道。还有什么能让他们三个这样再三犹豫如此谨慎,时隔年有余,这个称呼又从我的口中唤出,自然的仿佛没有任何隔阂。

“受伤了。”沐沐愣,答的却是没有丝毫停顿。

“很严重?”我努力控制我的声线。

“昏迷三天……不断叫你的名字。”

“姐!”商瞿夏把夺过我手里的水果刀和大鸭梨。

“搞什么?你又换戏码了?要自残?”

我愣,才看见自己手指上涌出的鲜血。

我却只是怔怔的看着,要流多少血,才会昏迷呢?

“宁?”进来的是殷迟,疑惑的看着屋里诡异的气氛,他将夏酷爱的蛋糕放在桌子上,商瞿夏却眼都没看,只是杀气腾腾的看着我。

“哦,吃蛋糕。”我还有些茫茫的将手伸向蛋糕,在我吃到第三块的时候,我那个从来都很温和好脾气的妹妹,暴走了。

她呼啦下站起来,白嫩嫩的小脸涨得通红:“商瞿宁!!你到底打算这样要死不活得到什么时候??!都已经年多了!!!不准吃!!你不是说你最讨厌慕思蛋糕粘腻的味道么?你不是最怕痛么?手指流血为什么无所谓??我在跟你说话!你为什么脸茫然的的表情!!你听不懂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是谁?你是商瞿宁!!你是人人艳羡风光无限最最骄傲的大小姐!!”

“我……”

“你什么你?!我知道,因为你越是骄傲,所以爱上个人就越是忘不掉,可是,归根到底……不就是个男人么?!!”

我看着眼前这个百年发次脾气的妹妹,忽然有种很肉麻的感动,搞得我很想冲上去狠狠的抱她。可是我真得不是为了个男人自怨自艾,我直是尽力灿烂的活着,从来都没有消沉过,我只不过是……有点担心。

我有些傻傻的坐着,看商瞿夏霍的转向殷迟:“过来的第二个街口的公园里是不是停辆很有噱头的宾士?”

“啊?是。”平时幽默风趣地殷迟见到商瞿夏就变成木头宝宝。可我却没有心力去嘲笑他,只顾着想——这个死丫头……究竟知道多少啊……

“你!”被点名的我个激灵,“给我立刻站起来,出去,把话说个清楚,是死是活给自己个交代!”

给自己个交代。

多么冠冕堂皇无懈可击的陈词,我的心里有什么交待不过去的,反反复复不过就是那个名字。

夏不过是知道,我放不下,想见他,而已。

给我个这样完美的借口,把我这个爱面子的骄傲姐姐拉下台阶,将我踹出家门……

这辆车我知道,它偶尔会停在街心花园这里,周总有个三两天,整整年,这次却整整消失了7天,今天终于出现了么?

我看似镇定且平稳的走近,

车窗缓缓降下,

我看到张好苍白的脸。

空气中的水分似乎瞬间都冲进了我的眼里,我呼吸不了,我的心紧紧地纠痛着。

我看见那个男人,安静的坐在车里,只是淡淡的坐着,可全世界的光芒却似乎都在他个人身上。

年不见了,他狠狠的瘦了,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更似刀削,而周身的气势更盛,让接近他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仔细了呼吸。可是他的精神头真的不算好,但双斜飞的凤眼内却闪耀着比炙火还要炽烈的光——

那光在我的身上寸寸的灼下去,直疼到心里。

“陪我去地方,好不好?”

我真的很没有出息,我这些年练就的倨傲和自制在大哥的面前似乎就是层再脆弱不过的纸,我只不过听到了他的声音,低沉的还带些沙哑的,压抑却坚决的声音。

像是星光璀璨的夜晚,最柔软的羽毛拂过了我的心。

我那号称坚强的城墙轰然倒塌。

我说不出话来,我只能点头。

窄窄的空间,这么久以后,我们终于再次接近,甚至近的只要伸手就能碰到,空气中有他身上好闻的种很干燥的香味。

从肺腑出生出种深沉的渴望,我才知道这个味道让我思念沉沉。

两个人说好般各自隐抑,没有人开口寒暄,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感人拥抱,仿若就是那么巧的遇到,随随便便去个地方。

我贪婪的看着他,他只是看着前方眼神明亮。也许是我这样坦荡毫不遮掩的看让他很有些无措,毕竟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摆明欣赏他美色的人着实不多,可我看得很满足,因为我知道错过了这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下下次,更是遥不可期。看他因失血过多而苍白非常的脸,看他的头发还有他下下敲击膝盖的手,我竟然感到慰足。

原来这年我人前风光,心下空洞,是因为这张脸啊。

我想问他,究竟伤在哪里,可却又不敢开口。

我不知要去哪里,张六年多前的话我没有忘记,我知道现今大哥的处境更加的危险了,可我却不想阻止他。

好像很快的,车停了。

竟然是块私人墓地。

面前是长长的甬道,只有我和大哥两个人下了车,路无语,我跟在他高大的背影后面,认认真真的踩他每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