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商离衡就已经让她够头疼了,她当然不会傻到去招惹陆芜。
陆芜当然看得出慕寸心的疏离和刻意拉开距离,但是他陆大少难得对一个姑娘上心,平日里的那些女人都是逢场作戏,自然不会在意。来日方长嘛,有的是时间。
慕寸心仔细观察一番房间,房间的采光和位置都很好。她拍了几张照片后就和陆芜道别:“看得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陆芜一听慕寸心要走了赶忙挽留,“留下吃晚饭吧,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去。”
他在心里打着算盘,等下送她回家就可以知道她家住哪里。
慕寸心将手机放到包里拒绝,“我等下还有事,下次吧!”
慕寸心是真有事她还要去看看老太太。
陆芜也不好勉强只说:“那我送你回去。”
慕寸心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陆芜的坐骑是一辆红色的劳斯莱斯,还真是骚包得不行,就跟它的主人一样。
“麻烦送我去一下锦辉路。”
“你家在那儿?”
“不是,我去看望一个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强迫症又犯了,好想换文名,亲们有合适的吗?
☆、风灯(3)
风灯(3)
慕寸心本来就话少,陆芜又怕说多了引起慕姑娘厌烦,于是就干脆不说话。就这样一路无话到了目的地。
陆芜在慕寸心下车的时候硬是强行要走了她的手机号码。慕寸心还有正事要干不想和他纠缠,逃也似的就跑了。
陆大少要到了美女电话心情大好,哼着歌儿走了。如意算盘落空知道不了她家地址,要到她本人的手机号码似乎更划算呢。
慕寸心从小很有方向感,来过一次的地方就能准确无误找到。她凭着记忆很顺利地找到了范家老屋。
开门的是范希文小盆友,戴着一顶毛线帽,笑得一脸灿烂,“姐姐你来了啊!”
“希文是谁来了?”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从里屋飘出。
感冒了?慕寸心皱了皱眉。
商离衡的嗓音一向清润,听在人耳里好似一泓清泉流淌而过,何曾会这样沙哑。
听到商离衡的声音慕寸心并不意外,毕竟老人家时日不多了,他肯定会时不时抽空来看看老人,况且今天还是周六。
慕寸心跨入门槛,范希文一边关门一边扯着嗓子喊:“是慕姐姐!”
进了里屋,商离衡正在给老太太按摩。
男人做事的样子特别认真,一板一眼的,和上次修车一个样。他看了一眼慕寸心,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慕寸心将大包放在椅子上,“阿婆我来看你了。”
老太太笑得和蔼,“难得你还惦记着我这个老太婆子。”
“应该的。”慕寸心笑着说。
“阿婆这个力道如何?”商离衡问。
“刚刚好,离衡还是你的手艺好,捏得真舒服。”
商离衡替老太太捏了一会儿,指着桌子上的一大袋东西问慕寸心:“会做饭吗?”
慕寸心点头,“会。”
会是会,就是不太好吃。
“那今天晚上你来做饭。”
老太太一听忙阻止,“这怎么可以,慕小姐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没事,您就让她做吧,我们刚好可以尝尝她的手艺不是。”
见老太太仍旧犹豫,商离衡递了个眼色给慕寸心。
慕姑娘会意说:“阿婆你们今天就尝尝我的手艺吧!”
听慕寸心这样说老太太也就只好同意了。
慕寸心倒也不诧异大BOSS的这样安排,毕竟老太太生着病,护工出去了,范希文又太小,商离衡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唯一做饭的人选就是她了。
她提着一大袋子的菜进了厨房。
范家的厨房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样式。老太太用的还是那种古老的灶台,需要生柴火。现在大城市几乎已经没有了,只有一些农村还有人在用这种灶台。
慕寸心撸起袖子将塑料袋里的菜一样一样拿出来。商离衡买了很多,够老太太吃一个星期了。她挑了几样她拿手的菜洗好切好放在盘子里。接下来就是生火做饭了。
一直以来家里用的都是煤气灶和电磁炉,这样灶台她还真没有用过。她生了几次火都熄灭了。
商离衡进来的时候,慕姑娘正在和灶王爷殊死抗争。火没点着,倒是弄了一鼻子灰。商离衡成功看到一只大花猫。
“这个——火我点不着。”慕寸心有些窘迫,搓了搓手。
商离衡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打火机,“你的方法不对。”
男人很高,瞬间就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两人离得近,男人身上特有的淡淡的藏香纠缠在慕寸心的鼻尖,他的气息温温热热,扑面而来。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慕寸心的耳根就红了一大片。
“要先将木板放进灶台里,然后再点纸,纸燃了,木板也就燃了。”
男人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做这样接地气的事,居然也如此和谐。最关键是真的好帅!
有了商离衡的指导,火总算是生起来了。
商离衡怕好不容易升起来的火被慕寸心烧灭了,就所幸留在厨房替她烧火。
火越烧越旺,柴火忽明忽暗,暗影下是男人一张漂亮的俊颜,凸显着棱角分明的冷冽。漆黑的瞳仁里嵌着灶火的光芒,细碎地像宝石。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永远是这样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慕寸心很喜欢商离衡的那双眼睛,漆黑明亮,眼里时常倒映着灯的光亮。好像一看到这双眼睛,你就好像看到了光明。
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男人就是上天对她的恩赐,他就是一盏孤灯,是她混沌黑暗的世界里唯一的光亮。
慕寸心的动作还算娴熟,炒菜的动作也还算专业。左手捏着锅铲卖力地翻炒着。
商离衡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慕寸心的手。现在他借着白炽灯暖黄的灯光看到女孩那双手,肤色黝黑,黯淡无光,有些干枯消瘦,像几近枯萎的枝干令人心生不忍。
他突然想起上次在时代皇宫的走廊里握住这双手的感觉,干瘪粗糙,完全没有女孩子家特有的细腻平滑的肤质。应该从小就吃了不少苦。
“在家经常炒菜吗?”商离衡用火钳夹了一块木板扔进火里哑着嗓子问她。
慕寸心翻炒着锅里的大白菜,“我妈妈总是嫌厨房油烟味太重,不太愿意动手,在家几乎都是我做饭。”
“你爸爸呢?”
“我爸爸啊,他去世很多年了。”
准确地说她还没出生就去世了。
似乎问了不该问的,商离衡歉意地说:“不好意思。”
慕寸心倒是不甚在意,摇了摇头说:“没事。”
父亲在她的生命里从来都是个陌生的名词,遥远地就像天边的星辰,可望不可即。她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过,给了她生命,让她降落人世。她对父亲全部的概念仅仅来自于柳含烟和世人对他的评价。
柳含烟说父亲长得很高,剑眉星目,会用口琴吹任何一首歌。
柳含烟说父亲宠妻无道,她不管要什么父亲都会满足她。
世人皆说慕漓以后,再无赌王。
世人皆说慕漓死得太冤,被自己逼上了绝路。
慕寸心的动作很快,一下子就将三菜一汤弄好了。
金针菇鸡脯肉,红烧鱼块,茄子豆角,西红柿蛋汤。都是一些很家常的菜肴。
“好了,把菜端出去就可以吃饭了。”慕寸心扬声对商离衡说。
男人灭了火后应声站起来,从他的高度正好可以看到慕寸心白皙的脖子和小巧的耳朵,就连耳垂上的一颗不太明显的小黑痣他都清晰地看到了。那颗痣很浅很淡,仿佛点在人心头的朱砂。●●●●●●●●●●●●●●●●●●●●●●●●●●●●
【阿丑团队】从此伸手拿资源
来源:网络
团队:阿丑团队
PS:【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 作者所有
●●●●●●●●●●●●●●●●●●●●●●●●●●●●
身体里有些异样的情愫如野草一般疯狂滋长,顷刻间就席卷了他的理智。
慕寸心此刻正背对着商离衡在洗锅,蓦地转身看到男人高大清癯的身形,手里的洗碗布都被惊得掉在了地上。
商离衡漂亮的眉毛皱了皱,微微俯下身捡起,站定后他的左手突然扣住了慕寸心纤细的腰肢,一张俊颜垂了下来。
慕姑娘当时的反应居然是低头去看自己打底衬衫的扣子,她以为自己衬衫的扣子又开了。
男人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再也没有犹豫一股脑贴上女孩两瓣柔软又单薄的双唇上。
慕寸心只觉自己的脑袋一声嗡鸣一下子就炸开了,不再是浅尝辄止,点到为止,这次的吻炙热细密,夹带着浓厚的情绪。男人的呼吸缠绵灼热,她的一张瓜子脸涨的通红,一度有些呼吸不畅。
她的皮肤极白,灯光下泛着暖色的柔光,一双眼睛好似蒙上了一层水雾,迷蒙无措。这般柔柔弱弱的样子,愈发激起了商离衡骨子里要折腾她的欲/望。
他的身份和年纪摆在那儿,他的身边从不乏有女人,却是第一次生出了这种男人原始的征服感。
他嘴上的动作更加激烈,呼吸越来越急促,按在慕寸心腰间的手不自觉就加大了力度。
人在紧张的情况下,身体的感官往往会更加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慕寸心自然感受到了商离衡的变化,这个吻已然像接触了空气的化学物质起了实质性的反应。意识到这点,她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她慌乱地躲闪,偏男人的力道很大,她被他钳制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无力地承受着。
“慕寸心你躲什么?”男人沙哑不悦的嗓音如电流一般刺激着她的身体。
“你是不是——是不是感冒了?”慕寸心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额?”
“感冒了要吃药,你这样是不行的。
其实慕姑娘的后半句是:引火烧身只会更严重。不过她绝逼是不敢说出口的。
商离衡:“——”
慕寸心本来就已经很尴尬了,偏老天爷还要和她作对,范希文一声“菜好了吗”打破了一室的暧昧。
“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范希文小盆友匆匆来亦匆匆去。
慕寸心:“——”
商离衡:“——”
慕寸心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商离衡倒是跟没事人一样,收敛好情绪,一派的云淡风轻,“我把菜端出去,你拿碗筷。”
范希文小盆友撞见了刚刚那意外的一幕,那打量的眼神就没有从两人的身上离开过。看看慕寸心,又看看商离衡,那灼热的眼神简直可以把慕寸心煮熟。
其实范希文小盆友的内心世界是这样的:哼,你们大人就是喜欢口是心非,还说不是女朋友连亲亲都玩上了。
三个人各怀心思,只有老太太是正常的,一门心思吃饭。
至于那些菜是什么味道慕寸心压根就没有尝出来。
商离衡夹了一块鸡脯肉放进嘴里,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就舒展开来。
吃完饭依然是慕寸心刷碗。
有了刚才的“意外”,慕寸心变得愈发警觉,商离衡刚迈进厨房她就感应到了。她刷着碗变相得撵他,“厨房油烟重你别进来了。”
“刚才炒菜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油烟重?”商离衡毫不留情地点破她。
慕寸心:“——”
男人站在她边上压根就没打算出去了,慕寸心只要任由他去。
商离衡灼热的视线一直没从慕寸心的身上移开过。
说实话前年在永安寺第一次见到她,商离衡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很不一样。看到她的第一眼她正坐在一群大师身后念经,一点也不专注,眼睛四处打量,不放过任何一个游客。她看到他的时候嫣然一笑,笑容明媚灿烂,他还在考虑怎样回应她,下一秒她就朝着他竖了个中指,鄙夷之色显露无疑。变脸比翻书还快。
每年中元节他都要到永安寺祭奠师父,有时只是留宿一晚,第二天早上就离开。有时也会在寺里住上几天。
那晚他和往年一样留宿永安寺,他到藏经阁翻阅经书,一推开那扇老旧的木门,意外看到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他当时觉得奇怪,她明明年纪很小,看着叛逆不羁,但是一双眼睛却好像历尽风雨,迷茫又沧桑。
那时的她倔强又孤独,一面不愿低头认错,一面又眼泪朦胧地受罚。他推门而进时她刚刚抄完了全部的经书,字迹潦草,龙飞凤舞,委屈和不甘尽在字里行间。
去年中元节他重回永安寺,并没有如他预期看到她。他才意识到他对于这个女孩是心存期待的。重逢后的好几次状是无意的遇见皆是他的刻意而为。只是她太过敏感和胆怯,从一开始就对他的靠近避之不及,恐有所交集,尽管他一而再再而三做得不留痕迹,小心翼翼,这时也难免失了耐心。
他等慕寸心将最后一个碗冲洗干净放入碗橱一把扣住她的左手手腕往外带,声线低沉暗哑,“慕寸心我们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暑假在家越待越懒,这篇文的后半段要大修,可是到现在我都不愿打开电脑。懒癌又犯了,伤不起啊!
☆、节能灯(1)
节能灯(1)
商离衡直接将慕寸心带到院子里,头顶是一盏精致小巧的节能灯,清幽的冷色光从镂空的灯罩里不断放射出来。借助这束白光她看到男人手腕处利落的线条,和他的那张脸一样棱角分明,一笔一划皆被勾勒地完美无瑕。
经过灯光一照,他细密的发梢上尚有雨露凝结在上面,在清冷的夜色里微微发亮。
身旁法国梧桐空荡的枝桠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看到它们商离衡方注意到慕寸心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打底衬衫。刚才她被他着急地带出来,压根没有时间穿衣服。
商离衡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慕寸心身上,扣着她的那只手也松开了。
她一边抖动自己酸涩的左手,一边看着男人单薄浅淡的薄唇一下一下在动,“慕寸心,我今年三十岁,是家中独子,有过一段感情史,但都已经过去很久了。经营着一家上市公司,就是你所知的盛时,管理着近千名员工。名下有福田五区和常春三区两处房产,个人财产要交由律师评估才能告诉你数字。”
“我五岁跟随赌王慕漓学牌,十岁被接回商家,二十一岁大学毕业,二十五岁创办盛时,二十七岁盛时上市,如今而立之年还缺一个相伴一生的女人。”
“所以呢?”慕寸心听到自己的声音。
“所以你就是那个我想要相伴一生的女人,我有必要告知你我全部的身家资料。”
男人的声音这般平静,不见一丝一毫波澜,就像在陈述一件无比稀松平常的小事。
后知后觉的慕寸心消化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被正式告白了。全然不若上次的模棱两可,这次简单直白,被搬上了台面。
她吃惊地盯着男人,她虽然早就知晓商离衡对自己的心思,但一直以来她都在麻痹自己,硬是当成错觉。
夜风吹动男人额角的几缕鬓发,他圆润的耳垂在苍茫的冬夜里漾着微光。
这个男人有房,有车,有钱;有权,有貌,有福,金字塔顶端的佼佼者。而她没房,没车,没钱;没权,没福,唯一有的就是貌。但是从小到大没少被人说成红颜祸水。
一个女人若是长得漂亮又家境殷实,那自然顺风顺水,美貌就是你的加分项,只会是锦上添花。可要是出落得明艳动人却穷得一无所有,那只能被冠以“红颜祸水”,美貌就是你的过错,只会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而慕寸心自然是后者。
她差一点就点头了,真的就差一点,因为这个男人诱惑力太大了,她差一点就把持不住了。可是她似乎又听到了母亲遥远的声音,“心儿我要你对着你死去的父亲起誓,你这一生永不碰纸牌,除却你师父远离所有和你父亲生前有关联的人。”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慕寸心,他是横桑商家的独子,你简直是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
——
她的思绪就像一锅沸腾到极致的热水,滚烫翻腾。她使劲掐了掐手心,想以此来让自己清醒一点,夜风里她的声音格外苍白无力,“抱歉商先生,我何德何能成为您要相伴一生的人。我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沉浮惯了,不敢也没有心力驻足你的世界。”
“不知道是不是我让你产生了错觉,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发展什么实质的关系,商先生我以为我们仅仅只是朋友。”
也许就连朋友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