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云歌跟着他的话低声应答。
陈主任点了点头,看了看院长,抱歉的说,“院长,您带慕部长他们去休息吧,我跟孩子的监护人谈一谈!”
院长将目光投向慕正彭和慕爷爷,慕爷爷不依,言语中有些微微的怒意,“孩子是我们慕家的,我们都是他的家长,有什么事情,麻烦陈主任都告诉我们吧!”镬
云歌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妙,就是站在那里,身体都开始颤抖了。
皓皓被推了出来,他不知道是打了麻药,还是睡着了,鼻子上擦着氧气袋,脸色苍白的被推了出来,云歌扑上前去,眼泪陡然落了下来,“皓皓,皓皓…”
“我的孩子,我的乖孙子受苦了…”慕妈妈追在后面,哭泣着要跟了上去。
推着车子的护士和医生停了下来,冲着云歌和慕妈妈喊道,“你们先冷静一点,现在孩子要送去无菌病房,等他醒了,你们再看他吧!”
慕冷岩听到,立即上前,将云歌拉住,云歌看着皓皓被推进病房内,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慕冷岩低头看着她,将叹息埋进心底,强健的手臂一拢,将云歌紧紧搂在怀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丝毫不介意慕正彭扫射而来的严厉目光里,他附在云歌的耳边,轻哄着她,“不哭…还有我呢,他没事的,我们还要等着他叫我们爸爸妈妈呢!"
一句话落进耳里,云歌的泪再次潸然而下,她拼命隐忍着内心的巨大不安感,颤抖着身体靠在慕冷岩胸前,慕正彭见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特别是自己的儿子,居然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对她还表现得如此亲密。
于是他沉沉的喝道,”冷岩,现在还不是安慰她的时候,还不给我过来!”
云歌听到他责备的话,低着头推开慕冷岩,自己擦了擦泪,硬是将快要落下来的泪给逼了回去,院长,主治医生和慕爷爷都看着他们,她走上前,抱歉的笑了笑,然后礼貌的问医生,“陈医生,请问皓皓怎么样了?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孩子这次一定要换骨髓了,他现在身体太弱了,在换骨髓的这段时间里,他最好是不要外出,就呆在医院的无菌病房里,他太小了,作为家长,你们要对他负责啊!”
慕正彭一听到医生说换骨髓的事情,他当下就将目光投向云歌,应该说是慕家在场的每个人都望着云歌,云歌心虚的低下了头,过了几分钟才细细的问,”医生,我是孩子的妈妈,我现在换骨髓给他,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的,那你跟我来,还有你,你是孩子的爸爸吧?你也跟我来,你们两个的骨髓我们再重新验一次!”
慕冷岩点了点头,陈医生便带着他们朝检验室的方向走去。
慕爷爷见他们去检验骨髓了,便握住院长的手,感谢的说,“谢谢你们了,你们辛苦了!”
“慕老先生,您真是严重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那既然孩子没事的话,我就先上去了,等下有个会要开,实在不好意思!”
“去吧…”慕正彭拍了拍院长的肩膀。
走廊外,慕爷爷心思沉重的望着检验室的方向,其他的人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慕妈妈低声抱怨道,“要是好好出事了,我绝对不原谅她,早就让她来捐骨髓了,非要弄到皓皓发病了才来,这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吗?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慕爷爷听到她的一番抱怨,随即有些不悦,碍于自己媳妇也是疼她孙子,他只好安慰道,“媳妇,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抱怨了,人家现在这不去验骨髓了吗?就快成为一家人了,大家多担待一点!”
慕正彭坐在一旁,反驳着自己父亲的话,“父亲,你操的心太多了,皓皓他妈进慕家门那还要时间呢,再说了,这事情还得他们两个愿意,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不用替他们操心了!”
慕爷爷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手里的拐杖撞得地面咚咚直响,“正彭,你看人家云歌,她是心疼皓皓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紧张,她是个好孩子,我看得出来,冷岩的婚事,这主我是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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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冷岩的婚事现在说还太早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救皓皓,一切都救了皓皓之后再说吧!”慕正彭听着自己老父亲的话,也没办法,只好采取迂回的方式来打消他的念头。
慕妈妈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呀,父亲,我们在这里说他们的婚事,还得给两个年轻人想想,还得知道他们愿不愿意,现在的八零后啊,都讲究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现在社会上很多年轻人,不生了小孩也还没结婚的吗?而且我看莫小姐,气质修养确实与众不同,我们光再这里说,也得到时候听听别人的意见啊!”肋
“他们那不叫追求自由,那纯粹是对婚姻的不负责任,反正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一定要看到他们两个结婚,给我宝贝曾孙子一个完整的家!”慕爷爷吹胡子瞪眼的站了起来,爽朗的声音里含着微微的怒气。
慕正彭和慕妈妈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唇动了动,也没再说话。
“趁他们两个验骨髓去了,我们去看下皓皓吧!他一个人躺在病房里,醒来肯定害怕,我们去陪陪他!”慕爷爷用拐杖指了指皓皓病房的方向,慕正彭和慕妈妈赶紧扶着他。
去病房的路上,慕爷爷时而皱眉,时而叹息,慕正彭不禁地神问道,“父亲,什么事情你这么担忧?”
慕爷爷长叹了一声,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微微转过身,目光落在长廊另一头的检验室上,他颤抖着声音说,“我是担心啊,虽然皓皓他妈妈愿意来救他了,但是我还是担心,怕皓皓的妈妈骨髓和他的不一样,那这样,我们皓皓的病…”镬
说着说着,慕爷爷的声音就哽咽起来,他低下头,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满头银发的他此时看来,也是沧桑了许多,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会比失去自己的至亲更让人难受呢?有什么事情会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觉得悲痛呢?
慕妈妈平日也鲜少因家里的事情发言,她一向是以慕正彭和慕爷爷的意见为自己的意见,眼下听慕爷爷这一说,她的心也倍感难受,扶着慕爷爷的她也独自流泪起来。
慕正彭眼神深沉,尽管心里也有和慕爷爷一样的担忧,但他还是安慰着自己的老父亲,“现在医学发达,而且正业他们军队里也有在研发这样的药,所以你们别担心了,皓皓会没事的,父亲,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以后还要等着享孙子的福呢!”
“也没想过想后辈们的福,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我的孩子们都能健康平安的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慕爷爷来到皓皓的病房前,因为是无菌病房,所以他们只能站在外面趴在窗户上看着还在昏睡中的小家伙,慕爷爷静静的站在窗户前,不管自己儿子媳妇怎么劝说他,让他坐下来,可是他就是固执的站着,因为只有站着,才能看见他的乖孙子,他要以这种方式陪着他的小宝贝,他的小心肝。
检验室里,云歌和慕冷岩分别穿上已经消好毒的病服正等着抽取骨髓样本的医生到来。
云歌因为太过于紧张,坐在位置上额头都已经冒出了冷汗,她局促不安的揉搓着自己的双手,慕冷岩看到,坐了过来,想握住她的手,没想到云歌像是吓到了一样,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然后睁大着双眼,皱着眉头,定定的望着慕冷岩。
“怎么了?刚才把你吓到了?我是见你太紧张了,所以…”慕冷岩温柔的解释。
云歌却是冷冷答道,“不要你管,别碰我…”
刚才还是好好的,此时她又竖起了全身的刺,让人难以靠近,慕冷岩讪讪的笑了笑,“你不要紧张,没事的!”
云歌自己坐到一旁,漆黑的双眸定定的盯着检验室里并排着的仪器,和那些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正聚精会神的验着各种标本的检验师们,她的神情有些呆滞,让人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着什么。
慕冷岩靠在椅背上,目光也始终没有离开她,可是却发现就算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感觉都是冰冷而独立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她独自一人呆在她的世界里,别人不管怎么想靠近,还是到达不了她心底的世界。
慕冷岩收回自己的目光,下颚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心底某个柔软无比的地方悄悄的疼了起来。
医生进来,将两人带进了检验室。
检验室很明亮,一排排冰冷的机器擦得铮亮的静静的呆在那里,检验室内两张单人床并排在一起,医生指示慕冷岩和云歌睡上去,看着医生举起的超大针筒和比人手指都还要长的针,云歌身体就止不住的发抖。
医生让两人都弓起身子,慕冷岩原本是背对着云歌,却担心她害怕,于是又转过身来,和她面对面得并排躺着。
两人的身子被医生按了又按,云歌紧闭着眼睛,小脸皱成一团,她用力的抓住病床上冰冷的铁架,手指的光洁因为太用力,而有些发白,慕冷岩伸出自己的手,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手背上。
他低沉着声音鼓励道,“别怕,就是在脊椎上抽点骨髓而已,没事的,不痛,我以前验过,一点都不痛…”
云歌不敢睁开眼睛,她的眼前就是不停的浮现出自己多年前在医院做流产的情景,她怀着皓皓,也是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医生也是如此让她强弓着身子,然后举起同样大的针筒开始注射麻药。
她吓得脸色发白,最后在针筒落下时候,她感觉到腹内强烈的胎痛,那是一个小生命在反抗,他不要走,不要离开,他要来到这个世间做人,他要来到这个世界见他最亲的人。
于是,她突然在手术台上嚎啕大哭,吓坏了要帮她做流产的医生和护士。
熟悉的一幕又重演,云歌知道,这次她是来救她儿子的,可是她却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害怕,她怕这一针下去,会让她断了所有的念想,她怕这一针下去,验出的结果是,她救不了她的儿子。
“小姐,你身体不要颤抖,不要害怕,这不痛的,忍耐一下就可以了…”在一旁的护士见到云歌的异样,急忙温柔的抚慰道。
慕冷岩紧紧抓着她的手,想要让她有所依靠,“云歌,你是世界上最坚强的妈妈,所以这点痛并不算什么,一下下就好了,不要怕,不痛的,一点都不痛的!”
当针扎下去时,云歌的泪汹涌而出,孩子,我的宝贝孩子,你一定要像妈妈一样,坚强的活下来,一定要…
骨髓抽完了,云歌还躺在病床上,轻声抽泣着,她将自己的头埋在臂弯里,躬着身子,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鸵鸟。
慕冷岩从自己病床上跳了下来,见云歌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蹲下身子,深邃的黑眸静静的看着她,她的手掌紧紧握成拳,他便用双手捂住,声音暗哑的说,“难受的话,想哭就哭吧,没事的,这里没有别人了…”
云歌努力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慕冷岩看见她的泪都从手臂处渗了出来,很多,衣服都湿了一大片。
哭累了,云歌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沉默的整理好衣服和头发,独自一人背对着慕冷岩又坐了许久。
医生进来,“慕先生,骨髓样本已经送去化验了,要两天才能出结果。”
“医生,我的骨髓真的可以吗?”云歌回过神来,迫切的问。
“按以往的病例来看,母亲的骨髓和孩子的骨髓匹配的程度要高很多,莫小姐,你不要着急,要对自己有信心!”听着医生安慰的话,云歌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她露出难得的微笑,紧紧的握着医生的手,不停的说感谢。
医生走后,云歌一回头,便撞上慕冷岩炙热的目光,她的笑容顿时散去,眼神也变得黯然,一言不发的独自朝皓皓的病房快速走去。
见云歌出来了,慕爷爷急忙拉住她的手,看着她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他无比心疼的说,“孩子,真是辛苦你了,不要担心啊,皓皓会没事的!”
听到慕爷爷的话,云歌的心又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于是她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陪着慕爷爷一同守在窗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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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冷岩看着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如此心焦的守护着自己的儿子,他心彻底被愧疚所覆盖,雪姨和家里的司机买来便当,可是大家却都没有胃口吃。
云歌的手机忽然响起,悦耳的铃声在寂静无声的空间响起顿时让大家都觉得有些刺耳,她抱歉的笑了笑,然后拨通了接听键。肋
高幸兴奋的声音传来,“云歌,我们成功了,政府工程这个项目我们天皇娱乐拿到了!”
云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她回头望了一眼正坐在椅子上的慕正彭,又想起黄秘书长的话,心里当下就明白了,这么轻而易举的拿到,恐怕也有慕家的关系在里面吧!
于是,她淡淡的说,“拿到就好,辛苦这么久总是没有白费!”
“是呀,不过真是奇怪了,对方居然弃标?”高幸那边兴奋之余还是有些疑虑。
云歌拧起眉头,忽然就想到离朗,立即唇角扬起,压低着声音问,“什么意思?对方弃标,他们是现场放弃了吗?”
“当然不是,他们是根本没有出现,嘿嘿,也不知道是不是惧怕我们的实力,所以就直接放弃了,云歌,这次竞标成功,我们可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云歌心思全放在皓皓的身上,高幸的话也并没有让她有多么激动,她只是淡淡的吩咐道,“公司里的同事们都辛苦了,你打电话给傲天吧,让他安排庆祝的事情吧!我就不参加了!”镬
听出云歌话里的落寞,高幸似乎才想起皓皓的事情,她连忙问,“对了,皓皓没事吧?”
“现在在医院里,哎…高幸,我突然觉得自己好难得坚持了!”云歌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听得电话彼端的高幸一愣一愣的,以为皓皓出了大事,也吓得声调都扬高了不少。
“云歌,不是皓皓出大事了吧,天啦,你不要伤心啊,你等我,在哪里?我马上过去陪你!”高幸是急性子,说到的事情马上就会做到。
“我在儿童医院一楼的无菌病房外,皓皓刚从手术室外出来,还没醒!”
“嗯…你千万不要着急啊,不要担心,我马上来陪你…”
云歌想起慕家人都在,想要阻止,”高幸,不用了…“没想到高幸手更快,话音一落,电话就挂断了,云歌只听见一阵嘟嘟的忙音。
无奈的收起电话,云歌刚转身,便撞上慕冷岩的目光,她低下头,手机又在兜里开始震动着,一看,是傲天的电话,她微微蹙起了眉头,快速走到走廊的角落里,这才按下了傲天的电话。
慕冷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见她如此紧张得回避所有人接那一通电话,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底就泛起了层层的酸意。
傲天心情很好,听他懒懒的语调就可以听出来,“在哪里呢?”
“在外面…有事吗?”
“那块地拿到了…”傲天的话里有抑制不住的欣喜,或许在他看来,这块地到手还真是亏了他,不然事情怎么会进展得如此的顺利?
云歌听到他的话,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开心,她只是稀松平常的说,“我知道了,高幸刚才告诉我了!”
“噢…”傲天了然的拖长着声调,在电话彼端似乎犹豫着什么。
云歌等了几分钟,便有些不耐烦,“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别…我是想问你,拿到那块地你开心吗?”傲天有些支支吾吾的问。
“还好!只是工作而已,有了这块地,你可以做点正经生意了,应该高兴的是你!”云歌自己话说出口,很快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帮他做到的,只有这些了,以后的人生,她只会陪在一个人身边,那就是躺在病床上的皓皓。
“是啊,可以做正经生意了,云歌…”
“嗯…怎么了?”
“这些年,公司的事情辛苦你了!”
傲天如此的客气倒让云歌有些意外,她很快就笑出声,“傲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再辛苦,不都过去了吗?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
“不是,我突然觉得,如果今天不说,可能以后就没机会说了,云歌,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想送给你!”傲天语气不急不慢,却是诚恳万分。
傲天一向很少细致到会送礼物给她,云歌听到她的话,以为是因为皓皓两人吵架,他买些小玩意哄她,便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淡然的拒绝了他,“无缘无故送什么礼物,搞得这么酸,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先回G市吧,改天我回去了就找你!”
傲天沉默,云歌听到慕冷岩似乎在叫自己,还没等傲天说话,就径直挂断了他的电话。
“云歌,快点,皓皓醒了…”慕冷岩手里拿着两套消毒好了的病服,将其中一件递给云歌,又指了指皓皓的病房。
原来在她打电话的时候,皓皓已经醒了,他爷爷奶奶已经穿着护士送来的病服进了无菌病房,云歌火速从慕冷岩手里接过衣服,三两下就套在自己的身上,拔腿就朝皓皓的病房跑去。
皓皓还很虚弱,小小的脸蛋苍白得没有血色,只有一双酷似云歌的大眼睛在到处转着,他很奇怪,为什么爷爷奶奶们都穿成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慕爷爷小心翼翼的坐到他的床边,拉着他的小手在自己嘴边不停的亲了又亲,他哽咽着声音说,“我的乖皓皓,你终于醒了?睡得累不累,太爷爷帮你捏捏?”
皓皓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来,慕爷爷领悟到,急忙将自己的脸伸了过去,他便立即用自己的小手捏了捏慕爷爷的脸,很亲呢的样子。
云歌站在他们的身后,透过缝隙看着病床上的小人儿,皓皓眼尖,一眼就瞧见慕正彭身后的云歌,随即用手指着她,咧嘴笑了起来,大家又将目光落在云歌身上,慕正彭背着手给云歌让出了位置,慕妈妈则是扶着慕爷爷站了起来,云歌俯下身子,看见皓皓见到自己的欣喜之情,她的心微微一颤,眼泪又是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皓皓,你真是坚强的好孩子,妈妈知道你一定不会怕的,对不对?”云歌用只有她和皓皓能听见的耳语哽咽着说,皓皓听到,他忽然皱起了眉头,撒娇的撅起了小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手。
“皓皓是不是想告诉妈妈,打针很痛?”云歌柔声问,灿然的黑眸里装满了小家伙的身影。
皓皓点头,云歌便轻轻的揉了揉他的手背,看着上面因扎针而青了一小片的血管,她随即俯下身子,用嘴呼了呼气。
云歌一吹,皓皓便觉得自己手背凉凉的,很舒服,顿时就笑了起来,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慕妈妈扶着慕爷爷出去,将房间留给了他们一家三口。
坐在病房外的长廊上,慕爷爷长叹一声,“你们也看到了吧,皓皓没和云歌见过几次面,但是他就是亲他的妈妈,我们这些长辈对他再好,也弥补不了他想要的母爱,所以说啊,冷岩的婚事就这样定了吧,为了皓皓,为了这个家,大家都不要再折腾了吧!”
“父亲,怎么又提起这件事情了,不是说等皓皓的病好了再说吗?莫小姐是识大体的人,她都不急,我们这些长辈跟着急什么!”慕正彭打断自己父亲的念想,慕爷爷横了他一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只要我还在一天,冷岩的婚事我就要做主!”慕爷爷认真的再一次强调自己的意见,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名利和地位对他来说,远远没有亲情重要,慕家的子孙能够平安幸福的生活着,他就已经满足了。
慕妈妈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见他正目视着病房不说话,她也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高幸撇下林响,自己驾着车火速赶到儿童医院,可是却在进停车场时,因为太心急,撞上了一辆军用牌照的吉普车,将人家车尾的灯泡硬是撞得凹了进去。
她心一慌,穿着高跟鞋立即从车里跳了下来,可更倒霉的是,地面居然是有坡度的,她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扑到地上去了,没想到自己手臂被人用力一带,她惊魂未定的跌进了一个宽厚坚硬的怀抱里。
正文 大叔,你结婚了吗?[VIP]
她心一慌,穿着高跟鞋立即从车里跳了下来,可更倒霉的是,地面居然是有坡度的,她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扑到地上去了,没想到自己手臂被人用力一带,她惊魂未定的跌进了一个宽厚坚硬的怀抱里。
高幸一抬头,便撞上一双凌厉深邃的黑眸,紧接着,是挺直的鼻梁,紧闭的双唇,然后是男人肩膀上闪烁着熠熠光彩的勋章,高幸彻底呆住了,这个男人,与她见过的男人都不同,成熟得似乎只要一闻到他的气息,就觉得有种安心的感觉。肋
她的脸霎时就通红,急忙从他怀抱里退了出来,扶着车门才站稳,看着眼前一身墨绿色军装,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你…”
慕正业微微点了点头,虽然他在军队权高位重,但是鲜少和女孩子打交道的他看着眼前这双鬼灵精怪的双眸,他顿时语噎。
高幸看着他似乎比自己还紧张,便轻笑出声,慕正业沉声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大叔,你怎么比我还害羞?”高幸瞧见他肩上的勋章又在心底暗自猜测着他的年龄,沉稳的气场,冷酷却又拘谨的神态,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是三十好几了吧!
“你叫我大叔?”慕正业听到这个称呼,没有生气,反而抿着嘴笑了笑,没想到,他这一笑,高幸的这颗心啊,就咚咚的跳了起来,都怪她有制服控,生活中又很少遇见军队的男人,现在这个熟男兼熟男站在自己面前,她不犯花痴才怪。镬
高幸定了定心神,扬起脸庞挑衅的望着他,“你不是大叔吗?你这肩上的勋章还有胸前的勋章,就算我不懂,我也看得出来你是个在军队里呆了好多年的吧!”
慕正也好心情的随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肩上的勋章,赞许的点头,“你真聪明,就这一眼,你都可以猜出我年龄了,的确,我是该叫大叔了,今年都三十六了!”
“哇塞,你才三十六?”高幸惊呼出声,心里一顿狂喜,她眼珠子随即转了转,缓缓走上前去,暧昧的问,“大叔,你结婚了吗?”
“没有!”慕正业干净利落的回答,高幸暗自咽了一下口水。
慕正业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而且见她的表情好像很奇怪,像是正努力隐忍着某种情绪一样。
“小姐,你脚没事吧?”慕正业见高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便凝视着她穿着高跟鞋的脚,关切的问道。
“噢…刚扭了一下,没事没事,大叔你要去哪里?”高幸唇角勾出一抹自认为最好看的弧度,长而浓密的睫毛眨了眨,无线电顿时电力十足。
慕正业指了指楼上的医院,调侃道,“大叔我正准备上去看一个孩子!”
孩子?高幸听罢,脑袋飞速转动起来,没结婚,那是去看前妻的孩子,那他是结过婚,又离了婚还带着孩子的老男人?
“小姐,我的车被你撞了,你看,车灯都凹进去了,你这开车技术得改改了!”慕正业走到自己车后面,心疼的摸着那凹进去的车灯。
明明是责备的话,可是在慕正业口里说出来,高幸听来,却带着大叔特有的韵味,总之,她是觉得受听极了。
她脚一簸一簸的跳了过去,满脸愁容的自责道,“大叔,实在对不起,我才拿到驾照没有多久,没想到就撞坏你的车子了,要不这样,你开到修车厂去修修,我出钱赔你,行吗?”
慕正业看着高幸委屈的样子,爽朗的大笑,“哈哈,算了算了,你以后当心一点就行了!这是军队的车子,我让人开走就是了,不要紧!”
“大叔,你真好!”高幸露出一个甜到腻的笑容,然后从包包里迅速翻出自己的手机,巧笑道,“大叔留个电话给我吧,改天我请你喝茶赔不是!”
“好呀,我的电话是…”慕正业想了想,自己用的是军队电话,有些不方便,于是他抱歉的望着一脸期艾的高幸,“要不你电话留给我吧,我电话都是军队的电话,有些不方便,我改天去买一个号码,再告诉你!”
大叔认真起来的样子还真可爱,高幸连忙点头,只差没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刻在他身上了,看着慕正业认真的记录着自己的手机,还有办公室电话,公寓电话,高幸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大叔,我就先走了,我也要去看一个孩子,改天我们再见!”
“等等…”慕正业忽然扶住高幸的肩膀,挑眉沉思的看着她的脚踝,“刚才不是见你伤了脚么,还是我扶你吧!”
“啊…大叔…你真是太好了…”高幸惊讶感动激动各种情绪全部齐齐涌了出来,她也不客气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势要将这可爱大叔的豆腐吃的一干二净。
慕正业搀扶着高幸一路走到电梯旁边,高幸这回是真的疼了,她也没空去想心思怎么吃他豆腐,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慕正业捕捉到她难受的表情,关切的问道,“你是不是脚还不舒服?”
高幸点了点头,慕正业二话不说就将她抱了起来,高幸惊讶万分,纤细的手臂却是情不自禁的勾在了他脖子上,口中却是略带着羞涩之情问道,“大叔,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脚痛吗?我直接抱你上去不就得了!”慕正业也没多想,电梯迟迟不肯下来,他干脆抱着高幸走楼梯。
两人的身体随着楼梯的坡度而亲密接触着,高幸脸色通红的靠在他的怀里,慕正业抱着她,步伐沉稳,表情冷峻,正派的样子似乎可以让任何一个依靠在他怀里的女人都会感觉到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大叔,你来医院是看你的孩子吗?”高幸软软的问。
“来看我孙子的!”慕正业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无心回答的话却惊得高幸差点从他怀里要跌了下来。
“什么…你连孙子都有了?”
天哪,这个男人,不会也太早熟了吧,才三十六岁耶,居然连孙子都有了,这让她这个二十四岁的女人情何以堪啊!
高幸也顾不上脚痛还是不痛了,在上岛最后一节楼梯时,身体一直,几乎是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她喘着气皱着眉头非常不满的说,“大叔,你…你太…可恶了…你怎么能有孙子?”
“我怎么不能有孙子呢?”慕正业饶有兴致的反问。
“可是…可是…”平常无比伶牙俐齿的高幸此时也变得结巴起来。
“可是什么…”慕正业不明白的看着眼前着急得脸色通红的高幸。
“可是你这个年纪怎么可能做人家得爷爷,那你不是未成年就生了你儿子吗?”高幸悻悻的说,上一秒才涌现出的好感此时忽然消失不见,这个男人,长得老少通吃,原来小小年纪就已经风流成性了,现在四十不到,居然连孙子都有了。
一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高幸顿时悲从心中狂涌而出!
慕正业觉得眼前这女孩儿真是有趣极了,他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吸引了不少护士的目光,“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我的亲孙子了,是我哥哥的孙子不行吗?我哥哥的孙子也就是我的孙子呀!”
“是吗?呵呵,还以为大叔你年轻时很风流呢,没想到大叔不是这样的人!”高幸立即喜笑颜开,明亮的大眼睛里顿时闪现出一抹狡黠的光芒,她伸出自己的葱白小手,很热情的介绍自己,“大叔,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高幸,高兴的高,幸福的幸!”
慕正业有些不好意思的握住她的手,带着领导特有的气场郑重其事的介绍自己,“高幸小姐,你好,我叫慕正业,目前是A市军区上将!”
“哇塞…真的吗?你是上将,我没有听错吧!”高幸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这种传说中的人物,居然会给自己遇见,真是太让人震惊,太给力了!
慕正业被她夸张的表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急忙岔开话题,“对了,高幸小姐,你是要看望病人吗?”
“是呀,我看望我朋友的孩子,他们好像也是在这一层楼吧!”差点被这眼前的大叔弄得连正事都给忘记了,高幸这才想起自己是来看皓皓的,于是翻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下云歌发来的信息,又看了看墙壁上的科室牌,确定没错之后,她便有些依依不舍的道别了,“大叔,改天我请你喝茶,今天我要走了…”
“行…去吧,我也到地方了!”慕正业挥了挥手。
高幸点头,朝皓皓的病房走去,刚走几步,却发现慕正业也跟着自己走了过来,“大叔,你孙子也住在这层楼吗?”
慕正业稳步上前,点了点头,这正合高幸的意,两人于是有说有笑的一同朝皓皓的病房走去。
当两人同时走到皓皓病房前却又同时止住脚步时,慕正业和高幸觉得真是太巧了,推开门,病房内的人齐刷刷的望着他们俩。
高幸低声道,“大叔,皓皓就是你的孙子?”
慕正业含笑着点头,慕爷爷注意到小儿子旁边的高幸,也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
云歌正在给皓皓削苹果,一回头,高幸已经来到自己身边,于是她连忙介绍道,“慕爷爷,这是我的好朋友,高幸,她特意来看皓皓的!”
慕爷爷微笑着点了点头,高幸则拘谨得不知如何称呼他,最后只好和云歌一样,礼貌的唤了一声,“慕爷爷好!”
慕正业看了看病床上的皓皓,独自坐到一边打量着云歌,慕爷爷指着云歌说,“云歌,这是皓皓的二爷爷,冷岩的二叔,正业,云歌是皓皓的妈妈。”
云歌礼貌的微微一笑,慕爷爷似乎对儿孙们的婚事特别敏感,他不时的暗自打量着正逗着皓皓玩的高幸,自己则是起身坐到慕正业身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语调漫不经心的问道,”正业啊,你也认识云歌的朋友啊!“
“嗯…算是认识吧!”慕正业恭敬的回答,慕家几个孩子,慕爷爷都教育得好,对待自己的长辈,从来就是恭敬孝顺的,所以慕爷爷问起话来也直接,不拐弯抹角。
"看你们好像挺熟的,认识多久了,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慕爷爷若有所指的问。
慕正业当然知道自己老父亲的意思,他望着高幸逗着皓皓的背影,有些羞赧的说,“父亲,我才和高小姐认识的,在停车场,她不小心撞坏了我的车,所以才认识的!”
慕爷爷一听,顿时就笑了起来,调侃着自己儿子道,“那真是有缘啊,不撞不相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