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如寒着俊脸,冷目以对,她心脏一记抽痛,慌乱地垂下双眸,故作若无其事的站直身子。
“再、再见!”不敢再看他,忍住痛哭的冲动,她挥动轻颤的纤手,笑得尴尬,眼跟鼻都红通通,不必照镜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肯定可笑极了。
才刚转过身,一只男性大掌飞快圈住她的手腕,温热的触感,在肌肤上扩散,她怕眼泪又会夺眶,用力想将手收回来,可惜膝盖传来一阵剧痛,让她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
“该死的别动!”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任晋之大吼一声,“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有,我只是…”江明茵忍住膝盖及扭伤脚踝的疼痛,露出微笑推开他的手,“我可以自己来…”
“你自己来什么?再跌一次?”任晋之暴躁的骂道,“给我听话一点。”
然后他蹲下身,撩高裙摆,检视她膝盖上的伤口。
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吹拂过伤口,她痛得瑟缩了一下,低头,正好与他饱含怒气的双眼对上。
“真是没用的千金小姐,连走路都不会?”他嘲讽的弯起嘴角。
“我…”她目光闪烁,却躲不开他那双灼灼的深眸,鼻腔一酸,眼泪又汹涌酝酿。
是啊,在别人眼中,她江明茵或许是个拥有一切幸福的女人,但是在他眼中,她却永远摆脱不了是个除了有钱之外就什么也没有的富家千金。
因为,是她先用金钱定义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有些事情做错了,就真的是一辈子的错啊!
“你住哪里?我帮你叫车。”手边没有医药箱,她也不见得想要他帮,任晋之别开眼,声嗓冷淡。
而且,再怎么样,她也是有妇之夫,他总不好缠着人家不放吧?香港的狗仔可是厉害得很!
他不想上明天的头版头条!
而且这种新闻对于她的个展来说,会有很不好的影响,何必拖着她去淌这趟混水?
发觉他的态度生疏,她的心被狠狠刺伤,痛得几乎不能呼吸。把泪忍住,反正这两年来,她已懂得怎么挂上笑容若无其事的过日子,不差这一回。
她微笑,美眸却黯无光亮,矜持有礼的往后退一步。“不用了,谢谢你。”
他们之间,弄到最后,连朋友也不是!
他能上前来扶她一把,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都够了!没有必要牵涉更深了。
他们已经走在不同的陌路上,只能擦肩,然后错过。
第二章 抱别人老婆回家
江明茵转过身,她强迫自己稳住脚步,慢慢地往前走,却看见陈晓葳从街道那头小碎步奔过来。
“任晋之!你干什么突然离席…啊!,Anne你受伤了?”陈晓藏快步走到他们的身边,瞪大眼睛猛瞅着一身狼狈的她。
她勉强一笑,不许自己在外人面前丢脸。“没注意路况,刚才跌倒了,没什么事。”
“膝盖都流血了,怎会没事?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看到江明茵流血的膝盖,陈晓葳暂时忽略了刚才在餐厅内,江明茵不理会她的招呼,反像惊见外星生物似的仓皇离席。
“晋之,你快过来帮Anne看一下。”陈晓葳撇头指使着未婚夫,态度理所当然,亲昵的口吻今江明茵心痛如绞。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忌妒?
“小伤口,死不了。”任晋之淡淡的说。
“哇,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么没血没泪、没心没肺的?Anne的伤口看起来很可怕,你去她去医院吧。我去把车子开过来。”一向爽朗大方的陈晓葳也不管他们两人是否同意,转身跑开,留下他们两人陷入无止尽的沉默。
膝盖上的伤口又痛又麻,江明茵忍住想蹲下身的念头,挺直了纤细的腰背,不敢看向身侧的男人,只好将目光放在远处。
“你怎么舍得丢下你丈夫,自己跑来台湾开个展?”任晋之又用那种无比嘲讽的语气开口问。
“这是我的事业,与卡西恩无关。”双手紧揪裙摆,她尽可能保持客气有礼的口吻。
殊不知,她那句卡西恩,在他听来异常刺耳,比她称呼那男人为丈夫更令他愤怒。
两年前的深夜,在得知她即将要与别的男人结婚时,他在伦敦机场打电话给她,但接电话的人却不是她,是那个陌生的男人,或者应该说是她的结婚对象,他在电话里冷冷地警告他:“你们不适合。请不要再打扰她。”
是啊,他们怎么会适合呢?他再怎么功成名就,跟偌大的江氏家族比起来,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的。
冰冷的目光往下移动,落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那颗璀灿的钻石就是对他最大的嘲笑。
她结婚了,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跟与她同样的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了。
或许她口中的爱,只是一时激情的戏言。
她是名门公主啊,对于她来说,他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是短暂停留在她大床上的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那一次,他从深夜一直坐到黎明破晓,似乎已经看透了。然后独自一个人飞到美国,完成他一直梦想中的学业。
猛地撇开俊脸,任晋之缩紧下颚,阻止自己继续再被过去的回忆困住。
叭叭叭!陈晓葳已将她的车开到对街,降下车窗探出热情灿烂的笑脸,然后打开车门,快速地穿过人行道过来。
还没有等他们都开口,她已经把手中的车钥匙丢到任晋之手上,“Brian,对不起,玛莉亚CALL我,说今天的行程有点改变,Anne就麻烦你送去医院好了。”
一大串长长的话说完后,性子急的她飞快地转身路边一站,一伸手,一辆正好路过的计程车马上停到了她身边。
“Anne,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88。”
一直到陈晓葳坐的车子消失在眼前,江明茵才尴尬地回过神,“你不必理我,我可以…”正想揺手拒绝他,忽然一阵最眩来袭,再定神时,她已经被任晋之打横抱起,苍白脸蛋靠秦在他胸口,竖定有力的心跳声传进耳内,过往的缠绵记忆瞬间在脑内倾倒而出。
“我…我可以自己走!请你放下我!”江明茵努力把自己与他靠得太近的脸抬起来,双手无力地推着他胸膛,想让他放下她。
他大可不必理她一走了之的。
“江明茵,你信不信,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直接扔在马路上?”冷漠而带着怒火的低沉嗓音传来,让江明茵推搡的动作马上停了下来。
她信,光是看着他难看到极点的表情她就相信了!
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发火的!哪怕是她无意间碰到他的母亲时,他也只是用冷到不能再冷的态度让她离开而已。
或许,是她永远没有机会见到在床下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吧?更大的可能是,除了给予在床上的热情,其它的,他从来就不愿意多付出一分,甚至包括情绪。
“对不起。”咬紧下唇,她幽幽地说,然后闭上美眸,不再看他,任他将自己抱上车子的副驾驶室,在他想伸手帮她拉过安全带时,鼻尖闻到了他过于逼近的气息,她忽地睁开眼,与他对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眸对上,她很快地别过眼,“我可以自己来。”
她只是膝盖跟脚踝受伤而已,手还好好的。
“随便你!”看到她一副不想被他碰触的模样,任晋之很快地起身,虽然他很想表现得冷静一些,但是手上关车门的动作还是显露出他很生气。
碰一下会怎样?她又不是没被他碰过,她身上的哪个部位他没碰过、吻过、爱抚过?
笨蛋!人家有老公了,当然跟以前不一样…另一个声音在任晋之的心中升起,让他的烦躁感加重,甚至想打开车门把她从车子里拉下来,一走了之算来!
但是想到她刚才孤零零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坐在车里的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任晋之是心情不好不想说,而江明茵则是不敢说。怕自己又说错什么话而让他发火。
他其实也是个很有自己性格的人吧?只是当初不屑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他看罢了。
好不容易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任晋之把江明茵送到急诊室后,不耐烦的迭声催促值班的护士道:“快找人来!”
“你先走吧,不要管我了。”望着任晋之不耐烦的模样,江明茵背过身去低下头苦涩道。
“你烦不烦啊?”任晋之对着脚踝整个肿起的江明茵发脾气,看见她痛得直冒冷汗,他又回身朝着医护人员大吼,“先给她吃止痛药行不行?她很疼啊!”
“先生…”那位外籍医护人员望着他一脸又怜又气、江明茵一脸又委屈又温柔的模样,自以为幽默的说,“人家都说东方男人最疼老婆了,果然不假,不过你疼老婆的方式真令人大开眼界!”
任晋之的脸一下子全红了,他狠狠的瞪了医护人员一眼,那是别人的老婆,不是他的。
后者则耸耸肩,为江明茵取来一些止疼、安眠的药。
“人呢?到底有没有人来接你?”待江明茵心的神情终于放松一些后,任晋之皱着眉问。
她不可能一个人到香港来,身边一个照顾的人也没有吧?更何况她根本就是一个连基本的生活技能都没有的千金小姐。
“什么…”吃了药之后有些昏昏欲睡的江明茵喃喃说着。
看着她又困又累的模样,任晋之知道现在的她不可能清楚回答问题,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先把她带回他那里了。
当任晋之抱着熟睡的江明茵回到他自己的公寓门口,艰难的空出手按下指纹识别时,心里一阵窝火。
抱着别人的老婆回自己家!被别人发现会以为他们在偷情吧?
这是一间装修简单的公寓,里面所有的家具都是走简约风格,任晋之抱着在自己怀里睡得很熟的别人的老婆,在走过客厅那张长型沙发时,很想把她丢到上面,但一想到她千金小姐,身娇肉贵的,怕磕疼了她,只好继续往他的房间走去。
当那个柔软的身躯躺在他的床上,望着许久不见的那张脸在他面前安静睡着的样子,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抬脚上床从身侧抱住她!
这两年来,那个她名正言顺的丈夫每天晚上都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抱着她入睡吧?或许不仅仅是睡觉,他们肯定会…
脑子里闪过那些限制级的画面,心中像是被人揪住一般,呼吸有些不顺畅起来,环抱着她的双臂更是用力了…
睡得迷糊江明茵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个温热的身躯靠过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这让她有些终于有些清醒过来,意识到她身后的男人是谁时,她发出一声低呼,开始拼命挣扎。
“你放手…”
“闭嘴。”任晋之没好气的咒骂一声,“想让我强暴你的话就继续挣扎!”
她被男人的话吓坏了,当下不敢再乱动,任由他紧紧的搂住,感觉他的体温缓缓传到她身上,让她全身都不对劲起来…
他身上的体味就像以前那样好闻,有一瞬间让她觉得,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从前…
…
不管过去多久,江明茵依然记得她与Brian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她24岁,研究所已经毕业,靠着自己的设计天赋,很快拥有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
那天晚上,为了庆祝她个人工作室周年庆,父母在家里开了派对,邀请了好多名流权贵一起庆祝。
身为主角的江明茵,当晚穿着一袭迷人风情的银色小礼服,一头直顺的长发垂落在胸前,淡抹的清透妆容勾勒出清秀的娇颜。
与父母在派对上跟到来的各方贵客们一一招呼过后,江明茵地站到了一个不是很显眼的角落里了,望着水晶灯光照耀之下,侍者穿梭来去,宾客各自尽欢,衣香鬓影,如梦似幻的上流社会派对,心中有些疲倦。
这种派对,她从小到大已经熟到不能再熟,她不喜欢,但她的身份却没有办法去拒绝。
这辈子,从出生到现在,她一向都循规蹈矩,按照着父母的要求去做,上学,交朋友,工作,都是在他们允许之下的。
这样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过久了,也会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要不要喝一杯?”一个浅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明茵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自己的好友兼经纪人蜜亚过来了。
江明茵接过蜜亚递过来的水晶杯,杯中荡漾着暗红色的酒液,散逸出熏人的酒香,浅浅地饮了一口并不说话。
“很无聊吗?”蜜亚像是自言自语道,“确实很无聊。这些面孔看都看腻了,来来去去的宴会上大都是他们。”
“这个圈子本来就差不多。”要么是贵族后裔,要么政商名流,其它身份比他们低一层的,很难真正的打入这里来,还能有什么新鲜的呢
但人们仍然热衷于这些热闹的社交派对啊。
“不过,我今天在场内倒是发现了一个惊喜。”蜜亚的声音低了下来,头也开始四处转着,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惊喜?”江明茵挑了挑秀气的眉毛惊讶道。她不知道这样派对还能有什么能让蜜亚感到惊喜的。
“YES,就是惊喜。”随着蜜亚的话音刚落,一向冷静的她伸手碰了一下江明茵的手臂:“Anne,看到没有?”
“什么?”江明茵不明所以道。
“那个男人…”
“男人?”哪个男人啊?这会场上的男人多不胜数,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蜜亚如此关注?
“别看我,看那个男人…”
“到底是哪个?”江明茵顺着蜜亚的方向望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男人啊?
“Anne,看穿着白色衣服的那个服务生,他转过来了…”
江明茵的眸光瞥向他,在他把脸转到她这一边时,征仲愣住了。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男人。
或者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不是很恰当,但江明茵第一眼看到他时,眼里就只有这个字,他很美。
黑巧克力般的深棕色头发,深凿入刻的脸庞,健康的麦色肌肤,因为年轻,也因为俊美,他的脸部肌理十分紧致光滑,折射着水晶灯的光芒,全身都透着让人惊艳的璀璨。
心口猛烈的震动了数下,脉搏逐渐走乱,江明茵捧着水晶杯,目光如被密网罩住了一般,迟迟无法从那男人身上垂滑走。
从小到大,她就知道,她与家里那美艳无双的亲姐姐江雪薇外貌上相差甚远,也早就听惯了大家对姐姐的赞美,而且她的交际圈里的朋友也不乏美丽的女人。她在大学时的一个来自香港的学妹商水晶更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而且身边长得好看的男人也不少,她哥哥江冠扬更是遗传了父亲良好的基因,长得俊美十足。
但是不管是姐姐的美艳,还是商水晶的绝色,甚至哥哥的俊美,都与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一样。
见到这个男人,她才知道原来世上竞然有这么美丽的男人。
他的美丽不单只是外表,而是一种特殊的气质,不驯的眼神带有某种野兽般的性感,可以轻易勾走旁人的注目。
更加握紧手中的水晶杯,指尖因为体内莫名的兴奋有点发颤,身边的蜜亚叽叽喳喳说什么她早已经没在听。
似乎是意识到她对他的注目,捧着托盘的他与江明茵朦胧的大眼对上了。
那个女人,好像是今晚的主角吧?
任晋之只是瞥了一眼,就认出了江明茵的身份,一个娇贵无比的千金小姐。
本来无意跟这些与自己身分相差太多的千金小姐们有更深的交往,任晋之正想转身就走,谁知道那个千金小姐身边的女人却朝她优雅的示意了一下。
做了那么多年服务生,他知道她在叫他过去换酒杯。
于是,只能稳稳地托着盘子往她们的方向而去。
他走近了。
高大的体格经过礼仪训练,显得相当柔软俐落,微弯着腰把手上的托盘递到最适合她们换酒杯的位置…
江明茵握着水晶杯的手无法动弹,更是不敢抬眼正视他,她的心,悸动得厉害,朦胧的水眸紧盯着他的动作,最后落在他性感的喉结,脸颊霎时发烫。
这是从未没有过的经验,她的成长背景不充许地崇拜或仰幕跟自己差距太大的异性,可是生活圈靠太近的,她又没兴趣。
家人灌输给她的观念,就是除了可以荣耀家族的人,其余的都不许来往,当朋友也不行,家族中无数的堂兄弟太优秀出众,她对异性的挑选自然又更挑剔了。
“谢谢!”蜜亚很快地与递自己与江明茵更换了一杯酒之后有礼道。
而任晋之则是在她们换好酒之后,很快地欠身离开,甚至一句话也不曾开口说过。
“是不是一个很让人食指大动的男生?”蜜亚朝着任晋之离去的高大背影赞叹道。
“是很不错。”江明茵垂下眼,看着水晶杯中晃动的酒液喃喃说道:“可是,他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他送完酒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让她很失落。
蜜亚耸耸肩,叹了口气才说道:“这个圈子里的观念太根深蒂固了。”
“每个人的观念不同,我们的生活圈本来就跟一般人不同,黛安娜嫁入英国皇室还不是离婚收场。时代虽然不同了,但是身分阶级的顾虑还是存在的。”
江明茵努力把刚才的那一份心悸压到心底!不要让自己再去想那张美丽而坚毅的脸庞。
他们终于是不一样的!
理智是这样告诉她的,但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忽,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地望着整个会场,期待他会再出现。
可是等了又等,一直到派对结束,那个男人始终没再现身。
那天晚上,她生平第一次带着惆怅失落的心情入眠。
此后的她,很快地恢复了正常的情绪,但不敢再想起他,怕自己会做出违反家规的失控举动。
因为…才对望一眼,她就已经喜欢上那个男人。不是普通的欣赏或仰慕,而是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但,这在家族里是不允许的!
任晋之想不到还会再次见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
这一次,是在他兼职的餐厅里,他的身分,当然还只是个服务生。
他没有家世,家里又有一个长年生病的母亲,虽然有低保,但远远不足以支付昂贵的医药费,所以他大学只上了一年后就直接退学出来工作了。
但是他这样的能力真的是做不了什么赚钱的工作,在餐厅里打了一段时间的工,然后在一次选秀中当上了模特儿,但是经纪公司抽成很凶,对旗下艺人视如赚钱工具,无名无气的模特,自然也受到更差的对待。
他真正接到的工作很少,一个月大概只接到零星的case,有的还不必露脸,只走充当男星的背形替身,薪水付完母亲的医药费之后剩下的钱,连填饱三餐都有困难。
在朋友的推荐下,他在一间法式料理的高级餐厅兼职。餐厅经理重视门面,挑选的服务生不仅体格要好,脸孔也不能太差,挑刹程度,简言就跟选秀没两样。
他很幸运的中选了。讽刺的是,餐厅高级归高级,支付给服务生的薪水却没高级到哪儿,至少也
无妨,只要饿不死还能尽点孝道的话就好,抱着这个念头,他可有可无的在餐厅兼职,俊美出色的外型也让他常得到意外的好处,那些出手阔绰的贵妇名缓,经常额外退小费给他,钞票里往往还夹着电话号码与别有深意的字条。
“Brian,你随便拨通电话,马上就不愁吃穿,何必做得要死要活。”同在餐厅当服务生的莱森老是这样问,大概是希望全餐厅的服务生都跟他一样,夜夜伺候如狼似虎的中年富婆,内心才会平衡。
任晋之靠在服务台后方,俐落地折着雪白餐巾,深眸不曾抬起。“我对老女人没兴趣。”
让他像做牛郎一样去伺候那些皮肤皱得像桔皮一样的女人,他会把当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不可。
他宁可出卖自己的体力,也不会做的。
明知道这是他一贯的说话口气,莱森还是受到刺激了,停下擦干瓷盘的手边动作,不爽反问:“你是在暗讽我吗?”
“你懂就好。”任晋之勾勾唇。
“他妈的!”莱森爆粗口。“少装清高,你现在也不过是在抬高身价,等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还不是照样要被老女人压在身下。”
“与其给老女人玩,我宁愿自尉到死,不过我不介意老女人帮我打手枪,但是要我骑在皮松肉垮的女人身上,我倒不如饿死还比较能达到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