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皇帝并不将我当作一回事,所以我的回京返京,他也并不过问。而我亦无惧。慕容家的男人本就该战死到最后一滴血,而不是屈辱地被人当牲畜圈养。
若国破之时我是一名驰骋沙场的战士,我会不会随着慕容家勇敢的男人们,保护我们的国家和女人,到死?
我想我会。
可是那时我未长大,慕容凤和凤皇也只是孩子。
所以我们只能在屈辱和痛苦中煎熬那么多年。
看着兄母每日胆战心惊,看着爱的女人眼泪飘零。
我本是讨厌着凤皇,无比地憎恨着,所谓爱极恨极,恨他的不争,恨他的软弱,恨他的昳丽。
可我想我更恨的是自己吧,不能保护自己的兄弟,不能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不配做慕容家的男人,更不配□她的男人。
我曾想,若我怒马飞刀,是不是可以杀进皇宫,让他血流成河
但是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讥讽。
是呀,我置凤皇于何地,置那些慕容老小于何地。
图一时痛快,引万年祸患。
而我们不过是求得一方安身立命之所,苻坚却用他假仁假义地面孔对着我们奸笑,将我们如同牲畜一样圈养,侮辱,占有。
当我知道凤皇离开紫宫,我去安阳看他。
那时的他,憔悴如鬼魅,他说她嫁人了。我说,我知道,我们可以夺回来,或者杀了她。他怒视着我,目光逐渐黯淡。
我痛骂他,痛扁他,我问他,你为什么不死,那样屈辱地活着,让我们也跟着受辱,为什么不去死,勇敢地死,既便三十万人陪葬又如何。
他的眼神澄澈,可是却无天地,那里面是不是只有她?
凤皇是善良,单纯的,从小没有受过任何的委屈,他爱着皇兄,母后,甚至每一个慕容家的人,他希望他们活着,所以他委屈自己。
可是我宁愿骂他为了一个女人,苟且偷生,任人鱼肉。
他冷笑着看我,我也看到自己的软弱,我知道,我不过是想逃避,告诉自己没有靠他的施舍和屈辱活着。
他却给了我一拳,那一拳力大无比,让我怀疑,他是不是表面那么弱。
他冷冷地看着我,问我,为什么不带她离开那里,躲得远远的。
我朝他大笑,她肯跟我走?就算我强带走她,没有你她也活不下去,救慕容凤是为了你,嫁给苻睿是为了你,她不过就是想看到你,让你活着,我算什么,从我身上连你半点影子都看不到,她怎么会看我?慕容凤可以帮她,慕容凤可以帮你,我能做什么?
想我堂堂七尺男人,为一个小女子,臭丫头伤心痛苦算什么?
我要的是复仇,洗刷曾经的耻辱,三尺青锋,血雨腥风。
凤皇看到我眼中的暴戾,他冷冷地讥讽我,说,今日的你,只是昨日的你多吃了几碗白饭,没有一点长进。
真要和他打,我竟然不是他的对手,我奇怪也怀疑。
他的眼中冰冷,全是痛苦地隐忍。
他说,等吧,等到可以一击致命的时候出击。
所以我等,等着她在京师慢慢绝望,慢慢地妥协,慢慢地顺从,慢慢地枯萎…
等着可以横刀跃马,驰骋天下
等着可以随心所以,凭着手中刀,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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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此文我该说什么呢?
也许亲们已经忘记我,嘿嘿,干笑,可是我没有忘记你们给我的支持和鼓励,也没有忘记我对此文的感情。
能够出书,很开心,可是却也心有戚戚,总怕辜负了大家,又怕诸多不如意不够好。可又想,世间哪有完美的东西,我只能不断地努力进步。写得东西,总是不及心中想的高度,也是个人能力有限,还请亲们包涵。
要想忘记一个人不易,忘记付出的一份感情更不易,这就是我对本文的感觉,曾经战战兢兢一字一字的感觉…
那个链接我竟然没做出来,只有个网址,嘿嘿,://.jjwxc.org/book.php?id=2318
第 88 章
他们的争吵算不上争吵,只不过将心头隐藏地疑问都问出来,将心底几乎压不住地秘密找个人一起收藏,心更加的贴近,情更加的浓烈,却也是浓浓的深深的悲伤!
两个异世界的人,要面对一个共同的结局:死亡,离开!
谁能作主选择自己?连命运都是被人预定,这样的残忍,是不是可以让他足以厌弃这个世界?
他心中的恨更加的深,从前是对他人加诸自身的耻辱与折磨,现在却是被命运捉弄的极度绝望,二者所生出来的是对这个世界和伤害他的人无限地仇恨和报复。
“心竹,你知道那个结局,是不是你们有未卜先知?”他定了下来,目光有些涣散。郑心竹哭够了,眼睛红肿,大哭之后反而是深深的宁静,似乎什么都是空荡荡的,无所谓。
“凤皇,我来自未来,千年以后,凤皇,这样是不是很诡异?”她苦笑,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他,但是既然自己不小心说露了,那么就告诉他吧,他有权知道。
慕容冲表情呆滞,看不出情绪,是震惊?无法接受,还是无所谓?
他只是淡淡地问,“心竹,我还能活多久?还能陪你多久?”,她却摇摇头,“我只不过是来见证你做皇帝的,不是――”心口一痛,说不出来,她是来见证他死亡的,不是么?
“那你一定会离开吗?”他心里一抖,紧紧抱住她,他不会让她离开,他不禁心中冷笑,命运也不能和他抢!
“我不知道,凤皇,”郑心竹左右为难,她真的想陪他一起死,但是妈妈爸爸,雅兰怎么办?
心中的纠结,越缠越多,紧紧地将她捂住,几欲窒息。
“但是,我会陪你走到最后,凤皇,不论如何,我会陪你,到最后,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凤皇!做你心里想做的事情吧!”郑心竹知道他一定恨,深深地恨,虽然他总是淡淡的,温柔的,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有意无意散发出的那种冷冽的气势。
他一定会报复,一定会做皇帝!
苻坚,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是不是?
郑心竹心中冷笑不已!
“和我说说你的世界,你以前也说过,但是我一直没有概念,没有想过会是千年以后!”慕容冲竟然笑,哭也无济于事,为什么不笑?千年又如何,隔了千年,她还不是来找他?他一切都放下了,还介意什么?她对他的爱,什么都不要再说!千年的世界,他也不会觉得难以接受,这个世界,本来就太多的不可言语!
“凤皇,心竹!”门外传来急切的呼唤声,抬头去看,却是慕容凤一脸焦虑。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看见他们出来,不由地心中焦虑,便走到后院,门开着,却看见房中两人哭笑不已。
慕容冲看见他站在门口,没说话,又低头用衣袖擦拭郑心竹脸上的泪痕。郑心竹看见慕容凤关切看着她,不禁不好意思,连忙招呼他,“道翔,快进来!我――真是不意思!”她尴尬笑笑,拿了慕容冲的衣袖使劲擦泪,然后轻轻地从慕容冲怀里爬出来,慕容冲帮她整理一下衣襟,放开她。
慕容凤便在二人对面跪坐下来。
来不及更多的悲伤,她笑得微微勉强,她能感觉到,慕容凤的到来,肯定会带来有利的消息。
“凤皇,心竹,你们――还好吧?”慕容凤看看他们,郑心竹哭得眼睛红肿,慕容冲眉头纠结,“道翔,你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郑心竹抬眼看着慕容凤,问。
慕容凤看看慕容冲,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据我们的人探查的消息,豫州刺史北海公苻重似乎有造反的迹象,他多次派人去拉拢翟斌,言辞之间似乎是想让翟斌与他一起起兵。
我们也都知道,今年二月苻王任命长乐公苻丕为征南大将军率步骑七万进攻晋重镇襄阳。据守上明的晋荆州刺史桓冲虽然拥众七万,可笑的是竟然惧怕秦兵强盛,竟不派兵救援。晋梁州刺史朱序固守襄阳城,与秦军展开拉锯战。结果苻丕到现在也没有攻下襄阳。
前不久,又派出彭超领兵七万,进攻晋彭城、淮阳、盱眙一线,那边的战事也并不是完全有利于秦。
如果现在苻重起兵,倒是个绝好的机会!”慕容凤不由地攒紧拳头。
慕容冲看着慕容凤,他知道丁零人骁勇善战,但是跟了苻重却并不是个好的计划,皱起眉头,低低沉吟。
“凤皇,我们慕容一家,只求能够匡复大燕,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不要世世代代都受制于苻秦,祖祖辈辈抬不起头来。苻重此人,我们仔细研究过,刚愎自用,好大喜功,没有什么计谋,倒是可以好好利用!”慕容凤眼神清亮,闪动兴奋光芒。
他是最急着起兵的人,父王的死一直深深折磨着他,让他每时每刻都不得安宁。
郑心竹扭头看看慕容冲,“凤皇,你觉的呢?”在郑心竹看来,慕容凤是她熟悉的慕容家年轻一辈中最有头脑谋略的人,慕容冲从来不和她谈及这方面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他的打算,但是她知道他肯定也是有所准备的,虽然她总是刻意躲着他和高盖聊天,但是他们却又不避讳她,所以有意无意的也会略有所知。
慕容冲轻轻颔首,但是接着又摇头,面色凝重,缓缓道,“道翔,你――太着急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秦的兵力远远不止这些,派出去的兵力也许三分之一都不到。不过我们却是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一旦他要谋反,苻坚肯定会派人镇压,到时候翟斌就要受命帮助镇压,你肯定也可以从旁协助,这是个屯兵的机会!”慕容冲身体绷紧,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拍着案几,蓦地攒成拳头,攒得太紧,青痕隐现,再猛地张开,案几上留下湿润得指痕。
郑心竹伸手覆上他的手,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无声的安慰他,感觉他的身体慢慢放松,慕容冲扣住她的手指,拿到案几下面。
慕容凤,低头看着眼前的茶水,茶水浅碧,能映出自己的眼眸,看到自己眸色里一抹淡淡的失落,连忙收敛心神,笑。
郑心竹抬头看着慕容凤,“道翔,我觉得,你们倒是可以促使苻重尽早造反,他的造反,既可以看出现在秦的实力,又可以趁机聚拢自己的实力,能看出他们的机动性以及对于部下造反的应对力。”慕容冲一怔,用力地握了下她的手,慕容凤看看他们,笑道,“心――兰心,从前最是反对战争,认为那样是对百姓的摧残,现在却是敢于面对了!”说完笑笑,黑眸清澈,如清风霁月。
“如果注定要发生的,我――不会再逃避,道翔,我――会永远站在你们一边,我不能做什么,但是我一定全力地支持你们。”她笑笑。
是呀,如果一切都是注定,为什么一定要悲哀的逃避?虽然她不清楚那段历史,但是现在秦的状况,尽管表面平静,可实际却是矛盾重重。
苻坚一直妄想对晋用兵,但是被众多大臣极力劝说下来,他才作罢。今次终于忍不住,出兵攻打襄阳,不过却一直不得要领,久攻不下。他征服的鲜卑,羌,丁零等骁勇善战的民族,虽然表面臣服,但是暗地里却都迫不及待地想找个突破口,在秦人的监视和风言冷眼中苟活,每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要有一点机会,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开辟一片立足之地。
就连 高句丽、新罗、大宛、高车、康居、吐谷浑、天竺、倭国、琉球等臣服礼拜的国家现在也是蠢蠢欲动。
苻家的一干皇亲贵族,也是矛盾重重,渐渐暴露出来,现在的形势风雨欲来,暴风雨前的宁静,底下暗流涌动。
“这几年虽然想尽办法,但是人手还是紧缺,现在秦国强大,没有人敢攘其锋,如果苻重这次首当其冲,当真是个好计策,是我――太心急了!”慕容凤握住茶杯,在手心里转,“七哥那里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不知道他怎么样?”慕容冲眼神飘游,似乎有些迷离。
“景烨很好,他和长安也不常联系,北地离长安最近,他自然压力更大。”慕容凤轻声道。
郑心竹挪到一边的木柜处拿了青色蒜头茶壶,帮慕容凤倒了茶,“道翔,阿云好么?翟樱,大马头儿他们都好吗?”郑心竹记挂阿云,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
“恩,都挺好的,阿云很想你,她这次要跟了来,但是最近身体不好,便让她在家休息了。她一直想念你,你不在身边,她――闷得很,你也知道,我很无趣,除了习武看书,也不在家呆着。”慕容凤朝她笑,却看她白嫩的脸上蒙了一层淡淡郁色。
“道翔,阿云――很好,她对你――”不等她说完,慕容凤抬眼看了她和慕容冲却又低头,轻声说,“我知道,但是你们也知道,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许就不在了,我没有精力和时间去照顾另一个人,我不想让自己有什么牵绊。”他苦笑一笑,想起阿云爽朗的笑,调皮的眼,歪着脑袋看他,他不想连累她,他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道翔,杨义还在前厅吧?这半天,倒是疏忽了!”慕容冲看看门外,夕阳斜照,满院霞光。
“道翔,要是不急,就在这里留一天吧,和凤皇好好聚聚,喝喝酒,凤皇倒是很久不曾喝酒了!”郑心竹扭头看慕容冲,刚才哭得太累,她竟然觉得好笑,原来再怎么相爱的人,也会闹矛盾,不过幸运的是他们终究还是能够互相谅解。
慕容冲看见她的笑容,浮肿的眼底,不禁又心痛,想着自己刚才竟然几乎失控,不禁又狠狠地自责,他似乎越来越多次地不能控制自己,独占地欲望强烈地冲击自己的心房。
从前天天守在一起,觉得只是平常,被强迫分开,相见不得,却又觉得只要看一眼,便足够了,也能让自己虔诚地跪拜祷告上天,短暂的相聚哪怕是一天,也可当作万年,可是有了长相守的日子,便觉得自己更加的贪得无厌,只望此生,只有自己共婵娟,再也容不得别人抢了去,更加容不得,她心里有别人。
“好呀,我们要吃你烧的菜,”他朝她笑,郑心竹对上他的眸光便感到他的歉意,轻轻拍拍他的手,对慕容凤道,“你们且去前厅,那里宽敞,我先去给你们准备菜肴,很快就好!”然后站起来,朝他们笑笑。
“先帮我们拿酒吧,”慕容冲招呼了慕容凤站起来,一起走出去。
“你们先等着,去前厅下会围棋,我的东西也就好了!”她说完便走向厨房。
第三十七章 蓄势
姚婆婆见了她,看见她眼底青痕隐现,略略浮肿,关切道,“兰心,凤皇虽然是个脾气暴的人,但是,对于你,却是极为珍爱,你们可不能生了什么嫌隙,白白了伤了对方的心。”她呵呵地笑,郑心竹没想到老婆婆会跟她说这个,不禁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红的,但是却说,“太婆,没有什么,已经好了!”她看见姚公公在那里偷笑,脸更红了。
老婆婆看见她老头子在那里笑,“你个老东西,凤皇在前厅有客人,你倒是去瞧瞧,有没有要帮忙的,尽是装聋听我们女人说话!”她老头子却哈哈笑,“我拿了酒去,你们聊!”然后去提酒,“爷爷,点了小炉子把酒温了喝,凤皇从前喝冷酒,只怕胃里受不得这寒气了,”老头子答应着,嘻嘻地笑,“爷爷,温了酒,您就在那边喝吧,菜等下给你们上去!”
扭头看见姚婆婆朝老头子瞪眼使劲使眼色,“婆婆,您就让爷爷去吧,反正本来我们就象一家人,不要总是顾虑那么多,”郑心竹朝老头子笑笑,让他快点去,老头子朝着老婆婆得意地眨眼,然后拎着酒走了。
郑心竹一边和老婆婆准备饭菜一边聊天,“婆婆,清媚姐姐怎么也不来?她是你们的女儿又不是外人,怎地却不来走动?”郑心竹将院子里自己家种的菜细细地理好,青绿的扁豆,白色长茄,紫色圆茄,这古代的蔬菜品种非常少,象辣椒,番茄,土豆等都没有。
平日里吃的也比较简单,好的时候就是吃肉,肉的做法倒是别致的多。
不一会肉丝炒茄子,肉丝豆芽,蒜泥茄子,肉丝扁豆等几个小菜就出来了,加上一直煲的鸡汤,倒也别致丰盛。
“那丫头,自己主意多,不肯和我们一起,外面自己有宅子,偶尔也来看看,送点东西过来。”老婆婆边烧火边说道,她的声音活力十足。
郑心竹也听老婆婆以前说过,清媚是他们收养的,所以年纪差很多,清媚和老夫妻一直很苦,后来遇到什么麻烦,慕容冲救了他们,所以对慕容冲是极尽感恩。慕容冲却也没拿他们当下人,让他们来替他守这座宅子,再没有雇任何佣人来。
郑心竹和老婆婆把饭菜都弄好,让她一起,但是她却不肯,老婆婆对于餐桌上的尊卑观念分得很清,不和家主同席,而且他们的风气本来就是分桌而食,多年的习惯让她不能接受郑心竹来了以后的新习惯,她不管,但是自己却从来不逾越半步。
郑心竹也不勉强她,上学的时候也经常有少数民族同学,他们的习惯她也是极力地顾全,所以留下一部份饭菜,便装了食盒,和老婆婆道了别,拎了走出去。门口却碰到老公公,他脸微熏,脚步虚浮,施了礼便回厨房。
郑心竹心里暗笑,他肯定会被老婆婆念叨,果然走不远就听见姚公公的惨叫声。
进了前厅,却见慕容冲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了半截细白脖颈,白玉的脸上微微透出红色,眼波荡漾,停了不喝,倚在椅背上,目光一直看着门口,直到她出现,他才微微动了动。
郑心竹连忙走进来,将饭菜都摆了上去,慕容凤和杨义喝得也不少,但是杨义没有一点醉意,慕容凤却似乎醉得更厉害,一手撑着下巴,目光散乱,多少年,第一次,这样放纵饮酒,几乎喝醉。
帮他们盛了小米饭,他们喝酒都是不吃菜,干喝,就一叠花生,一点咸菜,现在才上来了,便让他们赶紧吃饭。
她看看杨义,“杨大哥倒是好酒量,你能喝多少?”她将饭盛了递给他,杨义笑笑,“恩,我也不知道呢,反正有次和人拼酒,喝了一夜,觉得醉了,但是竟然还是找到回家的路,还去山里打了野兔,嘿嘿!”他笑笑,然后低头扒饭,把郑心竹惊了一跳,真是千杯不醉,不过她也知道,他们这个时候的白酒,度数却是非常低,比现代的啤酒还低得多。
将饭分好了,她走到慕容冲旁边,替他掩上衣襟,“凤皇,喝了酒这样当风吹,受了冷,可是要难受了,”她自己感冒还没好,特别是哭过,鼻子堵塞,喉咙肿痛,难受的滋味自己知道。
这古代也没有感冒药,而且为了感冒就让她喝那苦到嘴巴里好几天都涩涩的中药,她觉得得不偿失。
慕容凤喝了酒更加的安静,但是脸上却是一派淡然,喝了酒又不便多说话,饭后便安排他们在厢房歇了。慕容凤似乎想对郑心竹说什么但是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
慕容冲倚在靠枕上,慵懒松散,凤眼微阖,斜斜看着门口,他们平日里在屏风外面休息,夜间却在屏风后面睡觉,他躺在屏风外面,静静等待着她,多年来他一个人,夜深人静,酒酣人却不醉,睁了眼睛呆呆看着门外,月清辉冷,银霜满院,只想着,哪怕是醉了出现幻觉,能看见她,该多好?
知道了她的秘密,知道了自己的既定的命运,他的心愈加的苍冷,说不出的感觉,如果在从前,也许自己就疯掉了,但是经历那么多彻骨的恨,卑微到尘土的耻辱,他还是活了下来,尽管是她求他,哪里不知是他为了她?只希望总有机会,熬过万千的痛苦,终有一天,老天也会开眼?
总以为自己的苦是最痛了,到了极致,几乎麻木,但是命运只轻轻冷笑,似小人捉弄,指尖轻转,又给你翻了个翻,你发现,其实,什么都是开始,只有更痛,没有最痛!
秋夜天色渺远,断云幽然,月色染了云彩,洒了银粉,溶溶冶冶,满院清辉。
郑心竹匆匆离开厢房回到自己房间,门开着,月色入室,斜斜透过洞开的门口,洒落在慕容冲的身上,面上红色褪去,月光下柔色的白。看见她来,他微微眨眨眼睛,面上现出欢愉之色,每次哪怕分开几秒钟,再看见她,他都会有这样的感觉,能够在一起,真的――-很好!
夜色静好,风吹影动,树叶沙沙作响,窗外草虫细鸣,窗内嘤嘤低语,夜深了,月已倦去,窗内的人却似乎说也说不完的话,迎着晨曦的光芒,反而睡熟了…
慕容凤和杨义只逗留了一日,与慕容冲偷偷沟通过,便心里有了底,觉得不是孤单作战,心中觉得温暖了些许,看见了相见的人,做了想做的事情,他更加专注在大事上。
慕容冲自那日发泄了之后却又及其后悔,但是话说清楚了却又觉得极为舒畅,没有了任何隔阂,心里又满满地都是内疚。
“凤皇,对于苻睿我更多的是内疚,感动,跟你不一样。”郑心竹倚在他的怀里幽幽道,她以前从来没有说过那几年的事情,那天夜里,细细地没有遗漏地说与他听,听完了没有嫉妒,只有那满满的心痛。
郑心竹和可足浑丽倩一起照顾守望,慕容冲不再招人唱曲跳舞,但是为而来掩饰,却还是让清媚带了人常来。她是个妩媚生动的人,可足浑丽倩自放下了慕容冲,对于清媚也不再排斥,细细地欣赏,却觉得是个极得人心的美人。
(378)是年冬十月。
豫州刺史北海公苻重于洛阳造反,苻坚派遣镇守蒲板的苻睿以及洛阳长史吕光缉拿苻重,押至长安。免去他的豫州刺史职务,保留北海公的爵位,遣返故里。
慕容凤翟斌协助有功,得了诸多赏赐,允许少量屯兵,以应对不测。他们得兵力稀少,对于洛阳构不成威胁,但是如果附近有战事,他们却可以从旁协助。
同时四川巴西人赵宝于东晋孝武帝太元三年十月在凉州起兵投晋反秦,自称东晋西蛮校尉、巴郡太守。
而至此年年底,苻丕依然不能攻下襄阳,长安大臣议论纷纷,说苻丕兵多将广,却攻不下小小襄阳,是不是去武当游玩去了?
苻坚立时大怒,派人送了剑给苻丕,责令来年春天攻下襄阳,否则就用此剑自刎,莫要再回来。
苻丕害怕,只好下令强攻,仍不得法。后来谋士出策,重金高官贿赂襄阳都护李伯护,李于是密遣其子私通前秦军,为秦军内应。
(379年)二月,苻丕破城而入,生俘朱序,将他送至长安。苻坚却认为朱序能守节,拜官度支尚书,以李伯护不忠,将他斩首。苻坚又派中垒将军梁成为荆州刺史,配兵1万,镇守襄阳。
四月,前秦占领四川。 六月,东晋谢玄击败彭超,取得东线战役的胜利。
(380)三月,苻洛,苻重公开反叛秦,在和龙首称大将军、大都督、秦王。
四月,苻洛率兵七万从和龙出发,欲进攻秦都长安。
五月,苻坚派巨鹿公苻睿,左将军窦冲与步兵校尉吕光率步骑四万讨伐苻洛;右将军都贵率冀州兵三万为前锋,以阳平公苻融为征讨大都督。
窦冲擒苻洛,送至长安;苻重被吕光斩杀。苻坚又遣屯骑校尉石越率兵渡海攻占和龙,斩留守幽州的平规。但苻坚不诛苻洛,将他发配到西海郡。
六月苻坚远徒诸氐而留鲜卑,使苻氏各宗亲统领,居于方镇。
(382)三月秦苻阳、王皮、周虓三人谋反,五月被平。
九月,苻坚不顾苻融都大臣反对,派吕光出发远征西域。
初冬,夕阳斜照晚来收,金色阳光洒满院落,没有了浓密树叶的遮掩,阳光洒满每个角落。
“妈妈,妈妈!你快来看呀,看看我的小兔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呢,”一个粉雕玉琢,身穿蓝色棉布袍的小男孩提着一个精致的柳条编的笼子,里面一只雪白毛茸茸的小白兔,正在笼子里啃青草。
他朝着不远处一个容颜淡雅,眸光若水的女子跑过去,惹得女子连忙朝他跑过来,“望儿,慢点,小心摔了,”小男孩却嘻嘻地笑,一跳扑进蹲下的女子怀里,“妈妈,”他胡乱叫着。
郑心竹被他一叫,心若花开,“望儿,几天乖不乖?有没有惹夫子生气?”郑心竹连忙搂住他,免得他摔倒在地。“妈妈,望儿可乖了,”然后站起来,拎着小兔子,对着郑心竹笑,“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让妈妈进来!嘻嘻!”一笑,大大的眼睛变弯成了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