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漠的眼神迟疑了片刻,旋即按照这女子的要求做了起来。
沈牡丹一边指导着,一边按压着孩子的胸口,没一会,孩子就咳了起来。沈牡丹这才露出一抹笑意来,她没想到飘荡了那么多年,学来的这个稀奇古怪的法子竟然救了一个孩子,她隐约记得那个不可思议的世界把这种法子叫做人工呼吸和胸外心脏按压。这飘荡的许多年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见识了不少事物,于她来说都不是坏处。
男人瞧见孩子醒了过来,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笑意,他把孩子抱了起来,走到一旁的软榻之上轻轻放下,“梓安,你没事吧。”连声音都轻柔了几分。
漂亮的小男孩摇了摇头,轻声细语的道:“小叔叔放心,我没事。”又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沈牡丹,笑道:“是姐姐救了我吗?谢谢姐姐。”
沈牡丹也冲小男孩笑了笑,“是小少爷福大命大。”
正说着,已经有丫鬟捧着干净的衣裳走到了那叫梓安的小男孩身边,男人低头摸了摸孩子湿漉漉的发,“梓安先焕衣裳,小叔叔待会再进来陪你。”说着大步走了出去,沈牡丹也跟着走了出去。
船外,刚才见到的那些身穿黑衣的男人们都不见了,只有船头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高大青年,还有她跟眼前这个高大挺拔,俊美无双,冷漠异常的男人。他依旧背对着光,依旧看不真切脸上的表情,沈牡丹看着靠过来的沈家的船,开口道:“小少爷没事了我就先告辞了。”说罢,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沈牡丹转过身子看向男人。
男人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静静的看着她,她的一头黑发湿漉漉的,还滴答滴答的往下落着水珠,额头前的刘海湿漉漉的耷着,隐瞒能够看见光洁饱满的额头,整个人却一点都不会显得狼狈,娇艳欲滴。男人看了一会,冲站在船头的青年招了招手,那青年立刻走了过来,男人在他耳旁低低的说了几句话,青年恭敬的应了一声,回了船舱。没一会又出来了,手中握着一个雕工精美的锦盒,青年把锦盒递给了沈牡丹,“我家主子谢谢小姐对小少爷的救命之恩。”
沈牡丹接过锦盒,冲男子道了声告辞就转身离开,顺着搭建在两船之间的甲板回到了沈家的船上,沈焕立刻上前紧张兮兮的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沈牡丹笑了笑,“我没事,别担心。”
一摸到沈牡丹身上还是湿漉漉的,沈焕立刻惊呼道:“姐,你身上还是湿的,赶紧进去换衣裳去,风寒才好,可别又染上了。”
沈牡丹进了船舱换好了衣裳,沈家人又怕沈牡丹刚才落水加重了风寒,立刻开船回到了岸边,一行人这才坐着马车回到了沈府。回去之后,沈牡丹果然还是没能逃脱风寒的加重,原本已经好的差不多的她第二天早起就发现自己又生病了。
这次甚至比前几日才醒过来的风寒要严重许多,足足在家里待了十来天,喝了十来天的汤药才好了一些。这期间,罗南一每天都会过来沈府看她,不过她全以身子不舒服为借口挡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修改一下错字
沈莹在第二天清晨就被严仁修接回了严府,忍住了婆婆阴阳怪气的嘲讽和邓研秋惺惺假意的道歉,她觉得自己心中平静极了。或许是对她的愧疚,晚上严仁修歇在了她的屋子里,拒绝了这男人缠绵的要求,沈莹背对着他很快入睡了,他似乎听见身后男人幽暗的叹息声。夜半子时,沈莹睁开眼,看着旁边睡熟的男人好一会这才下了床,开了正对着床头的窗。
严仁修第二天起来后就有些咳嗽了,沈莹平静的道:“二爷,可莫是昨天在船上吹了风染上了风寒,我去请个大夫来给二爷瞧瞧看。”
严仁修想起昨天的事情有些尴尬,倒也没拒绝,很快大夫就来了,替严仁修把了脉,开了几幅治疗风寒的药方就离开了。沈莹站在院中看着大夫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重重的假山之后低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大夫走了没多久就碰见了严太太张氏。
张氏是得知儿子染了风寒这才急匆匆的赶过来的,瞧见大夫打开离去,急忙上前道:“大夫,我儿没事吧?”
“二爷并无大碍,只是…”大夫欲言又止,很是为难的看了张氏一眼,“太太,有些话老夫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氏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儿子出了什么事情,脸色煞白,“大夫…请说,我儿到底怎么了?”
大夫这才沉声道:“太太,老夫刚替二爷把了脉,二爷下焦虚寒,命门火衰,这样的症状很难使女子受孕,之前二爷同二奶奶成亲三年也未曾有喜事传来…请恕老夫说句不好的话,老夫也替二奶奶把过脉,二奶奶身子很健康…”
大夫这话的意思足够明显了,张氏脸色巨变,身子摇摇欲坠,辛亏身后的大丫鬟扶住了身子。张氏哆嗦着手指想起这两年她早已经停了那几个通房的避子汤药了,可却没有任何人有喜事传来,难不成真是因为仁修的原因,不可能,不可能的…
大夫又道:“太太可以请妇科圣手许大夫来替邓姑娘把把脉,看看邓姑娘到底是几个月的身孕便见分晓了。”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了。严仁修与邓研秋的事情,这个经常出入严府的大夫早就清楚了。
张氏哆哆嗦嗦的道:“去…快去把许大夫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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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仁修正在邓研秋的院子里陪着她情意绵绵的时候,瞧见自己的母亲带着一个老者过来,正想开口问好,张氏却寒着脸指着邓研秋冲老者道:“还请许大夫替她好好把把脉,看看她肚中的胎儿到底是几个月!”
此话一出,邓研秋的脸色立刻惨白如雪,一股绝望之情涌上心头,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躲在了严仁修的身后。张氏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真不是仁修的了,气的她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指着邓研秋骂道:“你躲,我看你待会还怎么躲。”
邓研秋自然是躲不开的,被大夫握住手腕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全完了。大夫的声音在几人耳边响开,“已经三个月的身孕…”
严仁修还有些没明白过来,“什么?什么三个月的身孕?”
张氏让大丫鬟把许大夫送走,又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丫鬟们,张氏咬牙切齿的走到已经快要昏过去的邓研秋身边,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扭头对严仁修怒道,“什么!你说是什么,你这位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你同她在一起才两个月,她怎么怀上三个月的孩子的?”
严仁修大脑一片空白,俊俏的脸上满是震惊,他指着邓研秋,手指都在发抖,“母亲…我母亲说的可是真的?”
邓研秋如秋水的双眸中凄凉的看着严仁修,“二爷,您…您不是说最爱研秋了吗,您原谅了研秋…”不等她说话,严仁修已经怒极攻心一口血给吐了出来,身子直直的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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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牡丹卧床休息的这半个月并不知严家发生的事情,她这半个月都只是好好的在家养病,上次突然跳进江里救人的事情被阿焕念叨了半个月。可她也是没法子,那几个跳下去救人的人一看水性便不是很好,恐怕不是临淮的人,临淮靠江,许多人的水性都是很好的,而且那孩子在耽搁一会能不能救上来都是个问题了,她甚至没有多想,只是凭着本能就跳了下去。
想到救上来的孩子,沈牡丹就想起那个男人,那男人肯定不是临淮的,男人身上的气势极大,身份定然不凡,临淮还从未听说过这号的人。又想起她要下船时男人让手下给她的锦盒,回来之后那锦盒她就压在箱底了。起身把箱底的锦盒拿了出来,锦盒使用上好的红木雕成的,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她打开锦盒,锦盒里放着一叠银票,还有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珍珠。整颗珠子光洁,饱满,散发着莹莹的光彩。
沈牡丹心中一惊,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人会送她如此厚重的谢礼,这颗珍珠一看就不是凡品,价值只怕是不菲。锦盒中除了银票跟这颗极品珍珠还有十几颗指盖大小的珍珠,每颗也都散发着莹莹的光彩,也都是极其珍稀的。
沈牡丹瞬间觉得这手中捧着一个烫手山芋,这里面珍珠的价值怕是都超过了万两了,那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不过是顺手之劳,却给了如此的厚礼。她又打开那叠银票看了一眼,五张百两的银票。她想了想,把银票全部拿了出来,剩下的珍珠她没有在看一眼,合上锦盒,又放回了箱底,只是这次箱子却加了一把大锁。她回头看了一眼箱子,暗道,若是下次再碰见那人,定要把这珍珠还回去。只是银票她的确需要,怕是把银票还回去那人也不会要,送了如此厚的礼,也就是不想欠她的人情而已。
看着手中的几张银票,重生的这些时日她虽然有心替爹爹分忧赚些银子,但一直有心无力,家中根本没有多余的银子供她驱使,如今手中握住的五百两银子她一定要好好利用。只是要怎么利用?她倒是知道这世中有不少金矿,铜矿,煤矿的所在位置,只是她根本开采不了,而且现在的人对于煤还都是一无所知,这就好比她知道宝藏的位置,却没有足够的人力财力势力去挖掘这些宝藏,这些是肯定不用想了。剩下赚钱的一般都是吃穿住行,沈牡丹考虑了许多最后打算在穿的方面入手,她知道今后穿着方面的流向趋势,女人大多爱美,对于美丽的衣物是拒绝不了的。
既然决定了,剩下的便是详细的计划,这个急不得,而且她从后世中学到想要赚银子最主要的就是开源节流,比如她想做衣裳自然是不可能在临淮的布行里买布料,而是要去生产绸纱布料的梁甫去运回来,若是想做皮毛大氅,便不要去皮毛的铺子里购买皮毛,而是直接去山民的家中收购,另外她若是开铺子是绝对不能让沈家人知道的,毕竟现在还没有分家,所以,所有的一切都要详细的计划好。
心里有了主意,沈牡丹的心中也轻松了不少,正想出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门外的思菊就进来了,“姑娘,罗家大爷在门外等着,要不要他进来?姑娘,奴婢虽然不知您跟罗家大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几日罗家大爷日日都在外面等着您…您风寒好的也差不多了,要不要见上一面?”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摆出一副痴情的模样就收买了小丫头,小丫头便觉得自家主子真是好命,碰见如此好的未婚夫。
沈牡丹根本不想见到罗南那张虚伪的嘴脸,瞧见思菊的模样,她也不好跟思菊多说什么,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不见,你让他回去吧。”
思菊最忠诚的自然还是自家的姑娘,听沈牡丹这么一说,立刻就去回绝了罗南。
罗南风度翩翩的冲思菊笑了笑,“那我明日再来看她,你且回去好好照顾你家姑娘吧。”说着,转身离开,只是转过身子之后,脸色就黑如炭了。
罗南走后,沈牡丹就打算出门在临淮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
在热闹的集市上转了一圈,虽有铺子售出,但价格都很贵,多数都是二百两左右,买下铺子的话,剩余的银子想要去梁甫购买布料什么的肯定是不行的,会有些拮据。在临淮转了一圈,沈牡丹也没找到便宜一些的铺子,便打算回去跟父亲商量后再做决定。
回去的时候想起阿焕这些日子因为儒生的考试看书格外的多,便打算买一些食材做补脑的膳食给他吃,去买了副猪脑和猪脊髓,想起家中无枸杞子,便打算顺道去回春堂带一些枸杞子。
刚走到回春堂门口,沈牡丹就听见里面传来尖锐的哭声,“你们好好看看,我用了你们回春堂的玉肌膏,原本不深的伤口都开始溃烂了起来,如今…这般吓人,呜呜呜,我以后可怎么见人…”
沈牡丹一怔,面上起了个古怪笑意,没想到还真是有缘,来回春堂买点东西都能碰见姚月了。
踏步走进回春堂里,她就瞧见姚月宛如疯妇一般扯着一个大夫指着额头上的伤口,那大夫怒气冲冲的甩袖,“姑娘,你莫要疯了,我们回春堂的玉肌膏临淮县不知多少人用过,却从未有姑娘这样的情况发生,姑娘这期间可忌口?或者伤口可有碰到其他的东西?”
姚月依旧哭哭啼啼的,“没有,我忌口了,什么都听从了大夫的话,用了两三日就觉得伤口有些痒,却…却以为是正常现象,这几天一直都有些痒,昨日伤口周围发红,今天一早起来伤口就开始溃烂了起来…”
姚月正伤心的哭着,身后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月儿?”
姚月听见这声音,一怔,猛地转过身子,沈牡丹也看见她额头上的伤口了,原本不深的伤口却开始发红溃烂,伤口处渗出一些脓液,看起来有些恶心,沈牡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中却无半分怜惜,只剩满心的畅快。却不想,姚月连双眼都开始发红,猛地朝着她撞了过来,口中发出尖锐的叫声,“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摔倒,也不会用这什么玉肌膏,伤口就不会成这模样了…”
沈牡丹在她撞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避开了,姚月一个躲闪不及,扑倒在地,却依旧回头恶狠狠的看着沈牡丹。
沈牡丹柔声道:“月儿,你说什么?那日明明是你在背后推我,却不想摔了自己,为何怪到我头上来了?月儿,你莫要同我闹了,还是先让大夫瞧瞧你的伤口,看看可有什么法子治疗,再耽误下去你的伤口说不定会越来越严重的。”
姚月果然安静了下来,不再使劲瞪着沈牡丹了,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夫替姚月把了脉,又查看了伤口,口中喃喃的道:“不应该的,原本不深的伤口怎么突然溃烂了起来…把你的玉肌膏拿给我瞧瞧。”
接过姚月手中的玉肌膏,打开瓶塞放在鼻端闻了下,脸色就变了,看着姚月道:“姑娘,你这玉肌膏可是给人动过?里面有夹竹桃的茎汁,这个可是有毒的,还有花瓣研磨的粉,你可是对夹竹桃的花过敏?你的伤口发痒溃乱只怕都是因为这玉肌膏里面加了这些东西的缘故。”
姚月面色惨白,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对夹竹桃的花过敏,知道这个的不多,她颤抖的双手捂住了脸,尖叫道:“肯定是她,肯定是那个贱女人…”
沈牡丹却知道姚月口中的贱女人是谁,是她的继母,姚月十岁时母亲便过世了,后来姚父娶了填房,两人都相互看不惯眼,之间的明争暗斗不少。姚月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她继母所为也是因为,她的玉肌膏只放在家中,所有只有家里的人能动手脚,却不曾想到早在刚刚买了玉肌膏出了回春堂的时候,玉肌膏就给人换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几个错字,求评!
第 11 章
姚月还捧着脸尖声叫着,口中极尽羞辱的骂着自己的继母,骂着骂着却哭了起来,“呜呜呜,那女人怎得如此狠心,她也是女人,难道不知道一张脸对于女子来说该有多重要吗,她毁了我一辈子啊…”
沈牡丹想着,你也知道一张脸对于女子有多重要,那为何存了害我之心,若不是如此,你也不会遭此报应了。只是,在这样的时代,女子有再好的容貌又如何,不过依旧是只能依附男人的菟丝花,有何意思。
老大夫的话在耳边响起,“姑娘,老夫给你开张药方,回去后你把几味药用水煎好后,用干净的纱布蘸了药水清洗伤口,之后再敷上膏药便成了,只是…”老大夫顿了顿,“只是,你这伤口就算在用玉肌膏以后也会留下疤痕的。”大夫说罢,提笔写下药方递给了姚月,姚月却只顾的哭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
沈牡丹也不再多言,买下枸杞子之后就离开了。
回去之后沈牡丹把买回来的猪脑猪髓洗净,放入碗中,纳入枸杞子,加了少许的食盐同酱油上笼蒸。刚放入蒸锅中,思菊已经从外走了进来,瞧见自家姑娘动手做吃食,忙上前一步道:“姑娘,你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奴婢就行了,奴婢来弄,怎的亲自跑到厨房来了。”
三房只有一个丫头,一个小厮,一个婆子,厨娘也没有,所以平日里都是思菊跟六儿在厨房忙活,老婆子偶尔帮忙。看着焦急的丫头,沈牡丹冲她笑了笑,“不用了,阿焕这些时日读书读到很晚,我买了一些食材回来,准备给他蒸碗猪脑枸髓羹吃,补肾健脑的。”
思菊比她小了两岁,前世她嫁入罗家,思菊也跟着嫁了过去,她性子绵软,在罗府受尽欺负,连带着思菊也跟着她吃了许多的苦头,对她依旧是忠诚的很。后来她被姚月害死,思菊很是伤心,大病一场,待姚月进了罗府后,处处刁难这丫头,日子更加的凄惨了,最后困在罗府一辈子,不到三十岁便撒手而去。
看着眼前俏生生的丫头,沈牡丹心中想着,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补偿这丫头,在等两年替她找户好人家让她嫁了。
等到晚饭时,看着阿焕把一碗猪脑枸髓羹吃了沈牡丹这才露出个微笑来,等到一家都吃罢,桌子撤下去之后,沈焕去了书房,沈牡丹叫住了沈天源,“父亲,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沈天源笑道:“牡丹有什么话要说?”
沈牡丹便把五百两银票和想开衣铺的事情跟沈天源说了一遍,不过却隐瞒了珍珠。沈天源正色道:“牡丹,我也知你想替我分忧解难这才急着开铺子。只是这银子…救人是举手之劳,这五百两银子对你来说是受之有愧,咱们万万不可用这五百两银子,去把这银票还给人家。”
沈牡丹知道父亲肯定会这么说,也早就想好了措词,道:“父亲,那人定是既有身份的人,恐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情,若是把这银票还给了他,只怕他会以为我们所求的是其他。且那人不是临淮县的人,如今只怕早已不再临淮了。父亲,我是这般想的,这五百两银票我们先拿去开铺子,待赚了银钱之后这五百两我们在抽取出来,若是有朝一日能碰见那人,在还给他也不迟。”
沈天源也不是古板之人,听牡丹这么一说也发觉的确如此,考虑片刻后便同意了,又让沈牡丹不用担心铺子和人手的事情,他去想法子。牡丹知晓父亲的人脉比她广,便安了心,之后又跟沈天源聊了一些铺子日后大概的规划,也暗暗提醒了几句铺子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沈家人知道了,沈天源沉默了会,也应了,沈牡丹这才松了口气。
等到沈天源把房契一系列的文书交到沈牡丹手中的时候也不过才过去了两日,同时交到沈牡丹手中的还有一张奴仆的死契。沈天源端起一杯茶饮尽这才笑道:“铺子的地段还不错,用了一百六十两银子买下的。买下的这奴仆姓马,会写字算账,铺子日后可以交给他打理,每隔半月去查一次帐便可。铺子后面有一个院子,几间厢房,掌柜的跟日后的伙计都可以住在那里。”这姓马的自然是买来做掌柜的,有死契握在手中,用起来自然是放心的,只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心都是捉摸不定的,日后还需提防一些才是。
沈牡丹知道爹爹看人的眼光不错,所以这马掌柜的人品应该还是不错的。
两人算了算,买下铺子一百六十两银子,奴仆二十两银,身上统共还剩下三百二十两银子。这些银子他们要去梁甫买布料,还要余下一些作为裁缝,绣工们的工钱,稍微有些吃力,只能在布料上缩减一些预算,第一批运回来的布料必须精打细算。且这两日她也没闲着,画了一些前世几年后衣裳的流行样式和绣花的新样式。时间过的太久,她能记的不是很清楚,也有可能是好几年后的样式,不过她请思菊看过她的图,思菊直惊呼好看。
“牡丹,那铺子里挺新的,只需找人定做一些柜子跟牌匾便可,至于找绣娘裁缝之类的,我去跟马掌柜去忙活就成了。”沈天源其实也不希望女儿在外抛头露面的。
沈牡丹点了点头,“父亲,这些都差不多了,我们还必须去梁甫买布料和绣线,我打算亲自去,所剩的银钱不多,布料也必须仔细挑选才成。”
沈天源也有些为难,他实在有些担心女儿跑那么远的地方,可他对这些又不在行,遂一想,道:“既然如此,我跟你一起去一道吧。”
两人商量三天后顺水路出发,水路一去一回也不过才半月的时间,这三日沈天源忙着寻找绣娘与裁缝。
晚上时候沈牡丹就跟思菊和阿焕说了要出门半月的事情,对外的说法是随着沈天源一起出门瞧瞧,沈天源所做的工经常要同掌柜的一起出门置办制作首饰所需的金丝银线,珍珠,珠宝之类的东西,所以思菊跟沈焕也都相信了,只有思菊唠叨了几句,“姑娘,你是个姑娘家,怎好跟着老爷天南地北的跑…”
沈牡丹笑笑,也不多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鲨鲨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23 22:57:23
谢谢妹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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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明日一早便要出门了,所需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沈牡丹也让沈天源给她准备了一套男装,女子出远门始终还是有些不便。她容貌艳丽脱俗,而且女子没有喉结,扮成男人也不会很相似,明眼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过出门的时候带着帷帽,声音压低一些倒也不是不成。
把男装收好,外面思菊就进来了,手中捧着几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姑娘,罗大爷又来了,这次还带了你爱吃的红豆糕跟芙蓉糕…罗大爷还在外面等着在,要不你见上一面?”思菊实在想不明白自家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对于罗家大爷的态度怎么就突然来了个大转变。
沈牡丹自然还是不想见他的,这都拒了半个多月了,这人的耐性早就没了,若是有可能她真想直接跟他说了退婚的事情,只是阿焕的名声却不能受影响,没想出具体的法子之前,还是不能同这人怎么样。想了想,她在心底叹了口气,让思菊把人请了进来。
果然,罗南一进门,脸上的表情就很是不满,在瞧见沈牡丹的打扮时更是皱了皱眉头,张口正想说什么,沈牡丹已经先他一步,柔声道:“罗大哥,这些日子染了风寒,身子一直没好利索,今日才能起身见客,这些时日怠慢了罗大哥,还望罗大哥不要生气才是。”
罗南一直都以谦谦君子自居,自然不会当着思菊的面给沈牡丹不痛快,只忍着心中的怒气道:“自然不会的,只是我不是外人,而是你的未婚夫君,就算你染上了风寒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所以下次再有什么事情莫要再把我拒之门外不见了。”
沈牡丹淡淡的哦了一声没在说话。
“你今日怎的如此打扮?以后把额前的发梳起来,那样好看一些。”罗南终究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女人好看一些自己的脸面也能光彩一些。
沈牡丹垂着眸,“只是习惯了这样的打扮,日后会注意的。”
罗南摆了摆手,“我今日来还有一事要告知你,在过一月便是我母亲的寿筵了,到时你可莫要忘记了,这一月好好准备,那一日打扮的好看些,母亲看到定会很欢喜的…你就在家好好养身体,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甩袖而去,看着快要踏出房门的男人,沈牡丹看着他修长的背影,轻声问道:“罗大哥,你可知道月儿伤势加重的事情?可有去见过月儿?”
男人的背影一僵,好一会才道:“自然是去看过了,不过是额头上磕碰了一下,无大碍,待你身子彻底好了,我们在一并去看看她。”他自然去见过了,一想到昨日的情景他的心中就直泛恶心。
他虽知道姚月的额头碰伤了,但也就半个多月前见过姚月一次,后来的心思全被艳丽的未婚妻子占满了,昨日终于又想起了姚月,便去了姚家。却不想以往那个千娇百媚,温婉丽人的女子宛如一个疯妇,在房间里疯狂的咒骂着,看见他更是哭哭啼啼的,他虽温柔的劝着,也说了不在意她额头上的伤口。她想了片刻,竟把额头上的伤口露出来给他看了,溃烂的伤口上抹着一层淡黄色的药膏,恶心极了。她竟然还抽抽噎噎的问他,肯定不会在意吧,是不是和以往一样爱她。
那时候,他含含糊糊的糊弄了几句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心中也有了打算,姚家现太太是填房,还生了个儿子,就算姚月出嫁恐怕也没多少嫁妆,他如今不想为了那一些嫁妆天天面对这样一个丑陋不堪的疯妇。
沈牡丹岂会不知他心中的想法,这人对外的表现是个谦谦君子,内里却不过是个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他见了姚月那般的模样,日后肯定不会再亲近于她。只是,姚月又岂会甘心,说不定这件事情可以加以利用,若是成功的话,她与这男人的婚约便能顺利的解除了,与她也没有半点损害,他的名声也会声名狼藉。
沈牡丹攥紧了拳,想着待从梁甫回来后在好好盘算下这件事。
第二日一早,沈牡丹裹了胸,换上那套男装,一头黑发也用一根簪子竖在头顶,看着铜镜中明眸皓齿,面如冠玉的人,沈牡丹咧嘴笑了笑,果然还是不像男人。她端起旁边的帷帽带上,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走到院中,沈天源,沈焕,思菊瞧见她的打扮这才都放了心,看身形倒是挺像翩翩公子的。
临淮至梁甫途径一个郡,一个县,路程约莫七日左右。沈牡丹临淮出生,虽说水性不错,但出门次数屈指可数,因此也觉得新鲜的很,站在甲板上四处遥望两岸的风景。
这次去梁甫坐的是专门做漕运的船,漕运掌舵人姓迟,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高大,魁梧,这趟是替别人运货去梁甫,回来的时候在替沈牡丹把布料运回来,这样漕运的两趟都有银子赚,沈牡丹也能少一些银钱,两方都觉得挺满意的。这船上除了货物,漕运的人,还有几个顺道去梁甫的人,不过都不在甲板上,想必是在房里休息。
两岸风景虽好,看多了也就是那样,沈牡丹站了小半个时辰就回了房。船上一共十间房,沈天源跟沈牡丹一人占了一间房,回房后沈牡丹小歇了片刻,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门外也响起了沈天源的声音,“阿丹,出来吃饭了。”
沈牡丹开了门,沈天源把带的一些豆饼分了两块给沈牡丹,如此过了三天后,船便要靠岸补充一些水和食物,沈天源瞧见整日吃豆饼的女儿自然很是心疼,道:“阿丹,我下船去买一些糕点给你吃吧。”夏天天热,其他的熟食保存不了两天,只有这种干巴巴的豆饼能够保存好几天不坏。
“父亲,不用了,豆饼就挺好的,再过几日就要到梁甫了,到时候我们再去尝尝梁甫的美食。”她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听起来倒也不至于让人怀疑是个女子。
沈天源倒也没在坚持。
漕运的人也很快都上岸了,船也继续朝前行驶了起来。在船上呆了三天,沈牡丹知道船上除了漕运的人,她跟父亲,另外还有几个世家子弟。这几个世家子弟每天都会在甲板上待上几个时辰,高谈阔论,美妾环绕,斛光交错。因此,沈牡丹便很少出房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呆在房里,偶尔晚上的时候会出去待会。
这日正在房里休息着,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隐隐听见还有沈天源道歉的声音,“这位公子,真是对不起了。”
“撞了本公子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沈牡丹听见声音,忙起身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在甲板上看见那几个世家子弟正盘腿坐在甲板之上,边上环坐着几位美艳的妾氏。其中一个个子不高,脸色有些苍白,穿着打扮极其华丽的公子正拦在沈天源面前,这世家公子容貌虽然不错,但眼底发青,脚步有些虚浮,明显就是纵欲过度的表现。
沈牡丹急忙来到沈天源面前,压低了声音道:“父亲,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没事吧。”
沈天源摇了摇头,“我没事,阿丹你快些进去吧。”说着就想把沈牡丹推进房中。那脚步虚浮的世家公子却是拦在了两人面前,想伸手去推沈牡丹一把,沈牡丹一个闪身就避开了,那世家公子面上现出恼怒的神情来,“怎么,撞了本公子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沈天源朝着这公子拱了拱手,“公子,在下已经到过歉了,而且是公子先撞到在下身上来的。”的确是这人先撞到沈天源身上来的,沈天源身子硬朗,这纵欲过度的世家公子反而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了,起来后还不依不饶的。
听见缘由,沈牡丹心中虽然有气,却也知道这世家公子们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只得又按捺住性子诚恳的道了歉。席地而坐的几位其中一个穿着藏青色锦袍的世家子弟道,“你这小子过来陪我们喝上一杯,我们就原谅了你父亲。我说,你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整天把自己关在房中跟个娘们似的,来来…快过来坐,阿淑,快去把这位公子拉过来。”说着,其中一个穿着黄色衣裳的娇媚女子便起身要拉沈牡丹过去。
沈牡丹自然是不可能跟这群人喝什么酒了,忙躲闪开来,压低声音道:“在下不会喝酒,不过在下愿意自罚一杯向几位公子赔个不是,之后还请几位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了在下同家父。”
却不想,刚才那脚步虚浮的公子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扯落了沈牡丹头上的帷帽,“让你陪着一起喝酒是给你面子,啰啰嗦嗦的干什么…”
距离太近,沈牡丹又只顾着应付席地而坐的几位,却不想这人会突然出手掀开她的帷帽,整个人便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大姨妈来了,肚子疼死,所以断更了一天。
第 13 章
眼前的人虽然做少年打扮,明眸皓齿,面如冠玉,一头黑发也用簪子竖在头顶,但几乎所有的人都能够一眼看出来眼前这个做少年打扮的人是个姑娘家。
那个刚才嚷嚷着要沈牡丹陪喝酒的藏青色锦袍的世家子弟更是一脸呆滞的看着沈牡丹,好半响才结结巴巴的道:“竟…竟然真的是个姑娘家?”
沈牡丹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弯腰捡起被拍落在地上的帷帽,冲着几个世家子弟躬了躬身,平静的道:“小女冒犯了,还请几位公子见谅。”
那扯落她帷帽的虚浮公子愣愣的看着她,忽又露出一个笑意来,眼睛里带着一丝的轻佻,“竟是个如此俊俏的小娘子,甚好,甚好,如此的话…既是你父亲撞了我在先,不如就把小娘子赔给我吧。”说着,伸手朝着沈牡丹脸上摸去。
沈天源温厚的面容闪过一丝怒意,伸手把沈牡丹护在了身后,“公子,还请自重!”
那身穿藏青色锦袍的公子也劝道:“书丰,算了吧,赶紧过来咱们继续喝咱们的,别为难人家姑娘了。”
“不成,她父亲撞了我,自然由她来陪不是,陪本公子一天就成了。”那叫书丰的公子却是不依不饶的,晃晃悠悠的朝着沈牡丹走去,沈天源眉头紧皱,正想伸手打落这人伸过来的手时,旁边突然传出一声粗狂的喝斥声,“你们做什么的!在我船上莫要惹事,否则一个个的把你们丢下去了!”
众人都朝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瞧见船舱里出来个身材魁梧的七尺大汉,穿着一身的葛麻衣裳,胸膛紧绷绷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这边,这大汉眼睛看起来挺有神,脸上却生了一脸的络腮胡子,整个人更是显得粗狂无比。这人大家都认识,漕运的掌舵人迟宁沛。
那些公子虽说都是世家子弟,但都不愿意惹上这样草莽出生的人物,那脚步虚浮的公子哥果然清醒了不少,冲迟宁沛露出个讪讪的笑意,“迟爷,莫要误会,我们只是同这小娘子开个玩笑而已。”说罢,摇摇晃晃回到那群公子哥身边,其中一个美妾扶着他坐了下来。
那藏青色锦袍的公子也冲沈牡丹点了点头,“姑娘对不住了,还请姑娘原谅了我们才是。”
沈牡丹冲这公子躬了躬身,“公子说笑了。”说罢,又转头看向那粗狂的大汉迟宁沛,冲他笑了笑,“多谢迟舵主了。”
沈天源也冲这大汉拱了拱手,“多谢迟舵主。”
那大汉摆了摆手,走到沈牡丹旁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还真是个姑娘家,看你上船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看都像是个姑娘家的,哈哈哈,果真是没走眼。对了,姑娘也别叫我什么舵主了,直接叫我迟大哥就是了。“说罢,又转头看向沈天源,笑道:“这位先生唤我名字就成了,别什么舵主不舵主的了。”
这人,沈牡丹还是有印象的,迟家老爷子本是草莽出生,一生血拼到如今的地位,在临淮建了漕运,这迟宁沛便是迟老叶子老来得的子,对他非常的疼爱。迟宁沛这人继承了老爷子的性格,直爽,不受约束,当然为人也很仗义。上一世,沈牡丹记得这人最后好似得罪了什么人,所以在临淮销声匿迹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沈牡丹回想了半天也没回想起来,耳边又想起父亲跟迟宁沛的声音,她这才回了神,想着回去后要好好回想一下关于迟宁沛的事情。她对迟宁沛也是有心结交,以后要经常来往梁甫,若是迟家能发展起来对她也是有好处了,抬头冲他笑了笑,叫了声迟大哥。心里想着,可一定要好好回想一下关于他的事情才行。
迟宁沛笑道:“好了,回房好好休息去,你也莫要惊怕了,这一路上我都会好好照应着你的。”
沈牡丹也不多言,道了声谢谢就回了房,沈天源又跟迟宁沛说了几句话这才回了房。回房后,沈天源心中还有些后怕,便想念叨沈牡丹几句,沈牡丹似乎知道父亲要说她,上前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沈天源,娇嗔道:“父亲,我知错了,待铺子开起来后,马掌柜熟悉了这些,日后便让父亲跟马掌柜前来,我会乖乖待在家中的,可好?”
看着如此乖巧的女儿,沈天源心中的怒气也消失殆尽,看着女儿姣好的容貌,重重的叹了口气,“都是我没本事,若不是如此你也不用在外抛头露面了。”
沈牡丹正色道:“父亲,当然不是这样的,我跟阿焕最崇拜的人就是父亲了,父亲教导我跟阿焕如何做人,我跟阿焕都觉得父亲很了不起。而且,开铺子只是我的主意,请父亲不要在责怪自己了。”
沈天源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儿,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了,我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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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还算顺利,那几个公子并没有在找沈牡丹的麻烦了,那藏青色锦袍的公子每次瞧见沈牡丹反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还同她到了几次的歉意。反倒是那叫书丰的虚浮公子每次看她依旧是带着一丝的情欲和不怀好意。沈牡丹也越发的不爱出去了,在房里待了几天,船终于在三日后靠岸了。
靠了岸,迟宁沛的人在码头上卸货,其他几个世家子弟也都离开了,沈牡丹瞧见那叫书丰的世家子弟离开这才带上了帷帽打算同沈天源下船。却不想,迟宁沛忽然叫住了她,“姑娘,刚好我也没什么事情,要不同你一起去吧。”
沈牡丹正想拒绝,这人却已经大步下了船,然后回头看着她跟沈天源。沈牡丹无奈,也只得下了船,之后她跟沈天源在前走着,迟宁沛在后跟着。
走了没一会,沈牡丹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周围好似有人跟着她们在,她挑开帷帽看了一眼。果然有几个畏首畏尾的人跟着她们。她心中一紧,想起下船时那叫书丰的世家子弟看她的眼神了,不由的暗道一声糟糕,猜测这人应该是那世家子派人监视她的。
旁边那抹高大的身影却又让她有些心安,迟宁沛跟着她也是因为一早就发现有人要跟踪她们了吧,这人如此的仗义应该会护她们周全的。看来以后还是万分小心才是,女子在这样的时代活着,真是万分的辛苦。
许是因为迟宁沛一直跟着,那几个跟踪她们的人很快就离开了,沈牡丹这才冲迟宁沛道了谢,“多谢迟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