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的吹风声音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长长的沉默,是一个很好的独立思考时间。
等头发差不多吹干,向晚把这次的南木行动也理了一遍。
她回头看白慕川,眉头微微一皱,“白慕川。”
“嗯。”
“我们过去统共就七个人啊?”
“嗯?”白慕川挑挑眉,“怎么了?”
向晚目光微暗,把刚才想到的问题抛给他。
“刚刚我写完更新上网查了一下,南木那个地方非常混乱,治安情况相当糟糕。大山沟里,随便死上几个人,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尸骨都找不回来……网上说,当地的警察拿那些人都无能为力……而且,目前来看,暗门的人又扎在那里,咱们就这样赤手空拳的过去,会不会以卵击石啊?”
白慕川慢条斯理地抬了抬眼皮,“谁说我们赤手空拳?”
“……不是吗?”
“我们有七个人,七大金钢。”
“……”
“来,你摸一摸。”
“嗯?”摸什么?
向晚看白慕川牵起她的手,有些困惑。
他却突然莞尔,笑得有点暧昧,“闭上眼睛。”
“搞什么啊?”向晚满肚子疑惑,不过,还是依言照做,慢慢闭上了眼。
白慕川拉着她的手,慢慢往他的腰间探去。
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了向晚的手背上。
那触感太灼人,刚刚一接触,她就像被烫了手似的,飞快收回。
“白慕川。”向晚咬牙,脸上瞬间变色,红得仿若滴血,“我在跟你说正事呢,你干什么呢?”
“我……干什么了?”白慕川看着她小女人模样,生着气却不敢睁眼的娇羞,忍不住笑,又忍不住被她娇脆的声音酥了一身的骨头。
“向晚。”他逗她,“你摸到什么了?”
“我管你——”向晚想把手从他掌中收回,他却不允许,又把她拉了回去。
向晚紧张得智力失衡,心脏狂跳不已,呼吸都不畅快了,哪里还能有更多的思辨?
“白慕川!再这样,我阉了你啊——”
向晚低吼着,咬牙睁眼,却撞上白慕川一脸的促狭。
嗯!?难道不是……?
向晚往她手碰着的地方看去。
只是他的腰,只是他的腰而已啊……
为什么这么硬?为什么这么硬?
她微微张嘴,说不出话。
见状,白慕川再也忍不住了,暴笑一声,揉一下她的脑袋。
“我的小傻瓜哟!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在他的笑声里,向晚眼睁睁看着他把衣服撩了起来,露出扣在皮带上的枪袋以及里面的手枪。
“……”
是她太急了,太羞了。
如果不是刚刚碰到就溜,摸一下就明白了的。
“神经啊!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吗,还摸什么摸?”
向晚迅速为自己挽尊,恼火地瞪他一眼。
然后,又瞄向那把手枪,怀疑地问:“就靠它?”
一把手枪和几发子弹,能干得了什么事儿啊。
“说不定人家手上有微冲、重机枪、火箭筒呢?”
“……”
这一次轮到白慕川无语了。
“你警匪片看多了吧?”
“……”向晚挑挑眉,“难道没有?”
“这个……还真说不准。”白慕川严肃脸,“所以,向晚,为了你的安全,我希望你——”
“停!”向晚翻个白眼儿,“我刚在书里已经写过这段了。方夜阑都妥协了,愿意带着荣小暖一起去,你为什么不肯?难道堂堂白sir,竟不如夜sir乎?”
“乎你个头啊!”白慕川笑着敲她的脑袋,“行,我说不过你。”
“乖!”向晚奖励的拍拍他头,又道:“不过,我们的安全还是很重要的,得做好充分的准备……”
看她皱巴巴的脸,白慕川失笑,“凶险是有,我们当然也有准备。还有,当地警方也会配合我们。”
听他这么说,向晚绷着的心弦又松了些许。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呢,你们带着这玩意,怎么过的安检?”
白慕川:“在西市才拿到的啊,傻姑娘。”
“哦。”
枪支管制极其严格,但刑警办案是允许配枪的。
更何况,是重案一号这样的刑警组织?
向晚点点头,不再继续追问这个问题,而是转头去卫生间洗面膜。
等她把自己的脸蛋儿收拾好出来,发现白慕川又已经睡到她的被窝里去了,那懒洋洋的样子,就像快要睡着了似的。
就这样睡吗?
两个人一起?
向晚心跳得有点快。
她默默咽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从另一边过去,掀开被子,一溜烟儿把自己塞进去,紧紧裹住。
“嘶,有点冷。”
“冷?”白慕川侧过来,“开着暖气的……”
“是吗?哦,可能我身体虚,有点儿怕冷。”
“你不是身体虚,你是心里虚——”白慕川本想逗她一下,看她这紧张的样子,又忍不住笑,“放心吧,朕还没那么饥渴!”
向晚的小心思被看穿,有点小尬,“嘿嘿,不敢那么误会大人。毕竟我们目前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好同志关系……”
“……”谁要跟她盖上棉被纯聊天了?
白慕川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高尚,纯洁……是要付出代价的!
向晚看他目光沉沉的,像长出了钩子,赶紧拿过手机。
“我看一下书,你自便啊!”
同床共枕,是需要勇气的啊!
不知道纠结什么,第一次,总是为难……
向晚拿着手机在翻看,一开始注意力根本没在上面。
可很快,她就惊喜地呀了一声,“又更了!”
沐二少果然没有食言。
就在她今天写更新的时候,沐二少居然又写了一章。
不多,两千多字,有一个剧情的小推进,惹来粉丝们的惊叫,疯狂打赏。
“哦天!这位老兄,真乃奇人也!”
向晚对沐二少的好奇心,愈来愈重。
可沐二少这个人,掩藏得实在太深了,谁也不知道他本尊是谁——
向晚暂时把白慕川抛在了脑后,认真看起书来。
她很兴奋,可两千字实在太少,好像刚刚开始看,转眼就又结束了。
“真是短小精悍啊!”
看到结尾,向晚不免怅然若失——
“唉!怎么办啊!好想钻到沐二少的大脑里去,看看接下来的剧情,到底是怎样的啊!”
她自言自语的感慨。
话音未落,连人带被子被白慕川卷了过去,他大力一揽,把她紧紧摁在怀里。
“干嘛?”占色趴在他的胸膛上,哭笑不得。
“向晚,你为了男神把自己男人冷在一边,你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人在他身上,不得不低头。
呵一声,白慕川笑了。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慢慢往下,“那你是知错了?”
腰上痒痒的,麻麻的,他的手指带来的全是电流。
向晚哼哼唧唧地求饶,“是的……错了……啊……痒……是是是,我错了……哈哈……放开我。”
又难受,又想笑,向晚憋得脸都红了。
白慕川挑挑眉,哼笑一声,停下。
“那要怎么补偿?”
向晚看着他眼底的光,把脸侧过去,“给你亲一个?”
“……那不是你占便宜吗?”
“那我亲你一个?”
“我好像也吃亏。”
靠!向晚恶狠狠地咬向他的肩膀。
“那我就咬死你……”
“哈哈哈!”
她力很小,白慕川不痛,就是心里有点痒……
咬了几小口,他就受不住了,掐着她的小腰,一个翻身颠倒了乾坤。
“小向晚,敢咬我?你死定了!”
他呼吸渐重,疯狂吻她,一个绵长而眷恋的吻,把向晚心里那一点恼意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释放得干干净净。
“白……慕……川!”她揪紧他肩膀上的衣料,眉头紧紧蹙起,唤着他的名字,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口干舌燥。
心乱如麻。
意识渐失。
慢慢的,被他融化在这一波激烈的拥吻里,觉得下一秒就将要失去些什么,紧张忐忑,又无力抗拒。
慢慢地闭上眼,她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白慕川却在这时停下。
一双眼,邪气里仿佛带着赤光,呼吸粗重。
“向晚……睁眼!”
向晚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眸底一汪雾水。
“你……不要?”
“不能是现在。”
他说得很慎重,像在对她,又像是对自己的命令。
向晚唔了一声,就见他从她身上弹起,像见了鬼似的,飞快蹿去了卫生间。
“你先睡!”
“……”
我去!这叫不叫临阵脱逃?
向晚扯了扯嘴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是……缺心眼儿吧?!”
……
早上的西市,雾茫茫一片。
几个人要开车去南木,带着行李,又要走远路,都起得很早。
向晚跟着白慕川刚从电梯下来,就在电梯门外被一个男人堵住了。
“嗨,大美人儿……”
那男人慵懒地倚在大理石墙上,一个大大的墨镜也遮不住他年轻英俊的脸,发型和衣着极为时尚、潮流,乍一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量小生,尤其吸引向晚注意的是他的左耳,上面有一个钻石耳钉,这让看上去格外与众不同。
“权队,你这身是……”
向晚上下打量他,权少腾潇洒地摆了个造型。
“吃早饭了吗?要不要……约?”
“老子踹死你!”一只飞脚过来,带着白慕川的低吼。
“哈!”权少腾看他拎着行李箱,丝毫不惧,“来啊!小样儿的,比划比划……”
他摆开阵势,白慕川却收住脚,一只手拉向晚,一只手拉行李箱,从他身边仰头走过。
“白痴!”
……
……
第252章,高速开车(一更)
此去南木好几百公里,道路会越走越荒凉。
唐元初和屠亮坐在前面的正副驾驶室,换着开车。
剩下的几个人坐在后面,开始还有小声的聊天,后来渐渐沉默打盹。
向晚靠窗坐着,旁边是白慕川。
她昨晚睡得不错,这会儿没有什么睡意。
看着高速公路的隔离带,她视野受限,心思却飘得老远。
“冷吗?”
白慕川突然凑过头来。
“不冷呀!”
向晚朝他笑,可笑容还未收住,手就被他包裹住了。
“还说不冷?嗯,手冰凉的。”白慕川剜她一眼,对唐元初说:“开个暖气吧。”
“真的不用的。”向晚捏住他,“我哪有那么娇贵啊!”
这次大家去南木是办案的,不是旅行的。
途中会遇到什么,谁都无法预料,要是这都受不了,真遇上事可怎么得了?
十二月的天,已经有点冷了,但没到冻人的地步。向晚不希望自己成为大家的一个累赘,更不想搞得太特殊。
“我体质就这样,一点都不冷。”
白慕川看穿她,哼笑一声,把她的手握紧。
“现在的女人啦,可真难伺候。”
“……”关现在的女人什么事?
向晚看着他,却听他揶揄,“动不动就逞强。有人想对她好点吧,还不肯。”
“哪有啊?”向晚被他说得不好意思。
“没有啊?”白慕川戏谑看她,双眼噙着笑,又包住她的手,“那就好,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到了服务区我就叫你。”
“嗯。”向晚不多说。
白慕川的掌心干燥有力,炙热温暖。
窗外树影,渐渐婆娑,她慢慢睡着了。
世界一片安静。
后座,权少腾摆了一下大长腿,奈何车间距有限,他摆不开,一声叹息。
“这个长途跑下来,除了没人疼,真是哪儿都疼!”
白慕川脊背挺直,托着向晚睡着的身体,不转头,不鸟他。
“嘁!”权少腾笑一声,“看你稀罕得跟捡到宝似的,有点出息行不?”
白慕川:“没女朋友的人,不懂。”
“……”
暴击伤害!
权少腾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钉,牙根儿痒痒的,“我是为你着想,你那手臂就不麻吗?再说了,这车上就这么巴掌大的车,你女朋友还能让人给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