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皓天:“绝大多数人没有资格做我的情敌。”
“这么说来,我有资格。”柏峻言哂笑,打趣道,“原来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不是没有信心,而是我了解你,你是玩弄心计的高手,我没必要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让慕皓天头痛的事够多了,他才不会没事找事。
他转移话题:“说说你吧,上次说了要来拜访我,人倒是来了南源市,上午和市领导举行了项目签约仪式,下午我在公司等你,只等到你助理打电话过来,说你来不了。”
慕皓天长叹气:“现在电话都不亲自打,直接让助理通知我。看来,我们大学几年积累的友谊,已经随着时间消逝了……”
柏峻言失笑:“那天,我实在不能亲自打给你。而且我提前告诉了你,不一定会来。”
他说他有个计划,如果成功,就不去中朗地产拜访慕皓天。
慕皓天贼兮兮地看他:“如此说来,你成功了。”
柏峻言微笑。
“让我猜猜,跟那个娱记有关?”慕皓天在人群里看到了初阳的身影,“是那个吧?刚才看见你们一起走进来。”
柏峻言点头。
“你把她吃掉了。”慕皓天笃定道,“此外,还有什么收获?”
柏峻言说得很玩味:“她还倒欠我二十万。”
慕皓天惊讶:“二十万?我第一次睡了殊晚,我只让她倒贴两千,你居然要二十万?”
太无耻了!
柏峻言勾着唇道:“而且,还有后续服务。”
慕皓天虚心讨教:“教教我怎么办到的。”
柏峻言缓缓道:“这世上有一种药,叫催-情-药。”
“你给她下药了?”
柏峻言露出不屑的目光:“那是下下之策,最蠢的办法,自己把后路截断。”看慕皓天脸色不好看,柏峻言问:“你不会用过这么蠢的办法吧?”
慕皓天不想回答:“继续说你的事,药是给谁吃?”
“当然我自己吃。”
“然后把一切错误归罪到药物上?”
“不,把一切错误归罪到她头上,因为,药是她下的。”
慕皓天露出疑惑的目光:“你怎么让她心甘情愿地给你下药?”
柏峻言高深莫测地笑:“你忘了上大学时我选修了一门课,商务心理学,后来觉得挺有意思,又去找了几本心理学的书看,某些心理战术非常实用。”
他用的那招,叫作心理干预。
安神药与催-情-药,一冷一暖,两个极端,恰似蓝红两种色彩,但柏峻言偏偏把安神药标记为热情的红色。而后,他带她去了南源市。
娱乐之都,是个非常适合办这种事的城市。
四处林立的酒吧,美轮美奂的娱乐会所,高档酒店,大型剧院……这座城市的奢华与开放全国闻名。新奇而陌生的地方,初阳坐的出租车是他安排的,电梯里的广告是他让人贴的,甚至门童身上穿的制服也是事先准备的……
这种安排,其实在前一天的C市已经开始,墙上的海报,发单员递过来的传单……
红色代表激情,代表欲望,在初阳路过的地方,反复暗示,多次进行颜色强化。
那天是真忙,所有人都像陀螺似的,飞速旋转。胡青只跟初阳说了一遍,用的微信语音,为什么是语音?为了不能一目了然。
为什么不打电话?为了事后有对证。
后来,初阳的手机被拿走,想再听一次都没有机会。回别墅的路上,她抱着薰衣草,蓝紫色花束,安神助眠。
不断的心理干预,反复的颜色强化,当然,谁都不能保证会成功,心理学家说,初阳犯错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
很不幸,初阳不属于那额外的三成。
她最终犯错了,并对此深深自责。/
“她要是不犯错呢?”慕皓天问。
“那我就抱着标书来中朗地产,找你喝个下午茶。”柏峻言无所谓道,中朗地产那天的确有个公开招标项目,网上有公告,招标金额近一亿,但与百川集团业务并不对口,“隔行如隔山,她不懂这些。”
“你太阴险了。”慕皓天对柏峻言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认真想了想,道:“结婚以前,我都不带我女朋友来找你。谁摊上你,谁倒霉。”/
柏峻言眼风一挑:“是她先招惹我的。”
婚礼即将开始时,初阳回到柏峻言身边,慕皓天已经离开,柏峻言悄悄问她:“收获如何?”
“还行吧。”初阳回答,新娘在娱乐圈的朋友不少,甚至,今天的婚礼司仪请的是知名主持人赖秋风,“王先亮是伴郎,待会儿我还能再拍几张。”
柏峻言点了点头。
“另外,我偷听到韩茂生跟人打电话,那头应该是郑秀儿,两人约好晚上去逛街。”具体逛哪条街初阳不得而知,“韩茂生说,晚上他开车送郑秀儿回去。”
初阳知道郑秀儿在东津市的住处,城北的“观澜山水”,不过,进出业主大多开车,所以初阳需要知道另一件事情:“韩茂生开的什么车?”
“我跟他不熟。”
“那待会儿我去停车场守株待兔。”
柏峻言还算有人情味:“我帮你问吧。”
初阳感激涕零,眼冒红心地看着柏峻言:“你真是个好人。”
柏峻言唇角微弯,笑得别有意味。
“还没拍到?”柏峻言问。
“他们还没回来。”初阳抬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应该快了。”
等待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何况两人隐藏在花丛中,地方有限,位置狭小。每次车道上出现白色汽车的影子,初阳就进入战斗状态,举起相机瞄准目标,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不再重要,她的眼里只有猎物。但随着车子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随即失望,又放下相机稍作休息。
古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过初阳的精力似乎永远用不完,一次又一次失望,但下一辆白色汽车驶入视线时,她又满血满状态复活。
直到两个小时后,车道上出现一辆白色保时捷,初阳举起相机,确认车牌号没错,镜头对准挡风玻璃,看见韩茂生和郑秀儿的身影,初阳连呼吸都忘记,咔咔地按快门,直至车子消失在小区内。
看来可以收工了,柏峻言道:“我让何左来接。”
初阳朝他挥手:“哦,你回去呗。”
柏峻言意外:“你不走?”
“我得等韩茂生把车子开出来。”
“如果他今晚不出来呢?”
“那我就发现了一条大新闻。”初阳喜滋滋道。
她小心地擦拭相机,抬头,忽然看见保安朝这边走过来。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显然发现了什么,距离只剩一两步,目标直指花丛。
来不及了,初阳可不希望相机被发现。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初阳搂住了柏峻言,一条腿缠在他腰上,对着柏峻言的唇吻过去。一手抚摸着柏峻言的侧颈,另一只手胡乱撕扯柏峻言的衬衫,缠绵亲热,细碎声音从喉中传出。
保安手持电棍,一把拨开花丛。
一男一女在草地上忘情拥吻,女的跨坐在男人身上,男人的衬衫被撕开大半……
保安的狗眼差点被闪瞎,世风日下啊!
场面尴尬,保安赶紧退后两步,摇头走开。
他们没好意思细看,初阳一直半侧着身子,相机被她和柏峻言的身体挡住。瞥见人走远,初阳长舒一口气。
身边有人阴测测说话:“你是起来,还是打算继续?”
初阳慌乱从他身上爬起。
柏峻言理了理衬衫:“你好像用我用得越来越顺手了。”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初阳干笑,“再说相机里的东西卖了有你一半,我们应该彼此合作。”
“合作?”柏峻言指了指衬衫,扣子被初阳扯掉两颗,扣不上了。
初阳脸颊更烫。
何左把车子开来,瞧见初阳脸上有可疑的红晕,而他的老板,衬衫扣子被扯掉两颗,胸前春光大泄。
坐上车,柏峻言递了瓶水给她,闲聊:“你以前也会被人发现吗?”
初阳点头。
柏峻言很好奇:“会被打吗?”
“我没有,不过,有同行被打过,有些明星脾气比较火爆嘛。”初阳一边喝水,一边道:“因为我是女的,别人还是会手下留情。其实明星动手的很少,只有极少数控制不好自己脾气的,要动手也是指使助理保镖之类。不过潜入会所之类的地方,保安就很讨厌了,我被砸过一次相机。”
初阳为此心疼了好多天。
“也能彼此理解,毕竟,我影响了他们的工作。”初阳说,“保安被上头训了,他们对待敌人肯定不会客气,所以我以前会找你当挡箭牌。我可不想被他们抓起来,万一被打了,我又没投靠公司,连工伤都评不上。”
柏峻言继续问:“为什么不挂靠公司?”
“挂靠公司有好处,比如消息更多,有人做后盾,有底薪,但是公司的员工拿的是提成,或者拍到照后拿奖金,会比我直接卖给他们少很多钱。如果我个人资源比较多,经常能拍到东西,入驻公司就不划算。”
也不知柏峻言在不在听,初阳见他悄悄把隔音板升起来,车子里配备这东西,真让人浮想联翩啊!
“干吗升起来?我们又没说什么机密。”
柏峻言转过脸,嘴角噙着一抹欠扁的微笑:“因为,我把药放这里面了。”
他指了指初阳手上的矿泉水瓶。
初阳面色一僵。
口中还含了半口水,吞下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最终被呛了出来!咳咳——
初阳指着矿泉水瓶,难以置信道:“你放了?”/
柏峻言点头:“你不会以为我是专程给你送雨衣吧?”
“你挖了个坑在这里等我?”初阳面色发白。
柏峻言依旧是一副君子的模样,吐出来的话却无耻至极:“药是我让人特地从法国带回来的,听说起效只要八分钟。”
初阳肺都快被气炸:“这是在车上……”
还要来车震不成?/
柏峻言面不改色:“所以我把隔音板升起来了。”
“你,你……”初阳气结,“你怎么能这样?”
柏峻言吐了四个字:“出其不意。”
初阳凌乱。她怎么会遇上这种人?
“停车,我要下车。”初阳拍打着车门。
“这不好吧,”柏峻言略觉得为难,“我怕你下车了会很难看。”
衣冠禽兽!初阳要撕了他:“你怎么可以这样?上次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不事先通知我就算了,竟然跟我搞这一手,你是男人吗……何左还在前排……”
初阳要哭了,她的人生从未如此狼狈,如此不堪。
柏峻言妥协,拿起通讯器对何左道:“用最快的速度去江山苑。”
江山苑离此处不远,附近道路畅通,汽车很快就抵达柏峻言位于江山苑的小别墅,何左刚把车子停下,初阳就拉开门朝屋子跑去,可她没钥匙,站在门口使劲瞪柏峻言。
柏峻言过来替她开了门,初阳一溜烟进屋。那份急切,如同被火烧了屁股。
不知该怎么办,她钻进浴室,将房门反锁。
打发走何左,柏峻言慢条斯理地跟进来,敲了敲浴室门:“初阳——”
你滚!初阳在心底狠狠地问候他。
“我在二楼等你。”柏峻言说。
他果然走了,留下初阳在浴室里不知所措。
她心如擂鼓,浑身毛孔都在颤抖,不是药效发作,而是紧张。
想想又觉得矫情,她都答应他了,与其待会儿意识不清地去找他,还不如死个明白。初阳开门,上楼,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二楼,柏峻言坐在沙发上捧了个杯子在喝水,闲适淡然,见初阳进来,还问:“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
初阳瞪他一眼。
柏峻言笑得十分欠扁:“不然一起看部电影?”
“有睡衣吗?”初阳想洗个澡,劳碌一天,加上待会儿要进行某项不可描述的运动,还是洗个澡,不然自己都嫌弃自己。
“没有女式的。”柏峻言说,指了指衣柜:“你看哪件合适就拿。”
初阳找出一套柏峻言的家居服,走向浴室。
别墅的浴室非常大,水流冲在身上,每个毛孔都得到放松。穿衣,吹头发,初阳抬手看了看时间,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那药真是八分钟生效?”出浴室后,初阳问柏峻言。
现在,半小时都过了。
柏峻言正经道:“大多数药,药效发作高峰点都在服药一个小时后。”
初阳表示怀疑:“你真下药了?”
柏峻言笑得高深莫测:“你猜?”
猜你妹!初阳快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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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今天又拿我当挡箭牌呢?”柏峻言耸了耸肩。
初阳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开个玩笑,不要介意。”柏峻言风轻云淡道。
玩笑?初阳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决定直面惨淡的人生,他居然说是玩笑?
“那你哪天行动?”
“着什么急?”柏峻言漫不经心地笑,他走到衣柜前,随手拿了件浴袍,头也不回道:“也许明天,也许……”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看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