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娘武功高强,不会无缘无故从山上坠下,那座山定有什么邪门的地方,说不定就是传说中魔洞的所在,在没有弄清楚之前,谁也不许上去。”姜将军吩咐道,众人齐声应答,只有北离墨依然如雕像这般。
落尘醒来是一个深夜,外面燃烧的火透过帐篷,朦朦胧胧,带着些暖光,四周静谧,但空气带着淡淡馨香,竟是如此熟悉。
“哎呦——”落尘微微一动,但身上的痛意,让她叫了出声。
“尘儿,你醒来?”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只是不熟悉的是那头银丝。
“师傅,师傅,我是不是发梦?”落尘揉了揉眼睛,她想努力睁开眼睛,但眼皮太沉,最后再次沉沉睡去。
“疏影,尘儿现在怎样?”柳疏影出去的时候,鬼手迎了上来。
“这孩子不知道有何种奇遇,体内真气充盈,要不不会熬到现在?刚刚清醒了片刻,只是片刻又昏迷了过去,若能寻到灵芝果,就好了。”
“灵芝果在哪?”
“传说在有神兽守护的魔洞。”
鬼手一听,脸色微变,当年他曾误闯,差点就死在里面,如今想起,还心有余悸。
“这只是传说,未必真有灵芝果,还有一味草药也行,我绘出图样,明日叫众人都上山寻寻,好端端的怎么从山上坠下来?”柳疏影叹息道。
“你这身体刚刚恢复,别太累了,寻药之事就交给我们吧。”
“尘儿伤成这个样子,我又怎能睡得着?”
落尘只觉得耳畔有人在说话,这声音听着十分熟悉,但说什么总是听不清楚,她想睁开眼睛,但似乎又睁不开,
落尘再次醒来是一个清早。
她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她躺在帐篷里,空无一人,外面也没有什么说话声,她怎会在这里?她记得是北离墨抱起她的,她记得他说她是九天仙女不会死,如今她是死了还是活着?心某处软软的。
微微的阳光透过帐篷射进来,带来些微的暖意,她还活着。明明心脉尽碎,她是大夫,很清楚不可能活下来的,谁救了她?帐内空无人一人,但空气飘着熟悉的馨香,落尘心一动,猛地掀开被子,忍着疼痛跑了出去,她不是发梦,师傅真的在这里,师傅身上独有的气息,她不会闻错。
“师傅——师傅——”落尘大喊。
“夏姑娘醒了,夏姑娘醒来。”估计是躺的时间长了,出到外面,落尘竟觉得光线刺眼,整个人有些晕眩。
“尘儿——”
落尘猛地回头,师傅柳疏影正含笑看着她,而鬼手也站在身旁,十二年了,岁月并没有在两人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师傅依然貌美温柔,鬼手依然伟岸挺拔,只是师傅那头白发让落尘心酸,若不是她,师傅何以至此?
“师傅——”落尘扑了过去了,一别十二年,心中有无数话要说,但这时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只是彼此都红了眼眶。
“师傅,对不起。师傅,对不起,落尘一言不发就这么走了,对不起师傅多年的养育之恩,师傅受伤,落尘也从没照顾过片刻。”落尘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过去的事莫要再提,只要尘儿安好,师傅就放心了,多年不见,尘儿果然出落得倾国倾城,我早就说过,我的尘儿长大定是一个大美人。”柳疏影笑着对鬼手说,鬼手含笑不语。
看到落尘醒来,姜将军他们都围了上来,众人都显得十分欢喜,唯独没有见北离墨。
“姜将军,北离墨呢!”刚刚还热闹喧腾,听到落尘的话,一下子静了下来,落尘心猛地一跳。
“少主这些日子睡得迟,可能还没有醒来。”姜将军说道。众人禁不住往营帐看了看,就在这时,帐篷揭开,北离墨走了出来,长身玉立,只是手臂和腿似乎受了伤。
“少主,夏姑娘醒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北离墨眉头微皱。
“她醒了,关我什么事?”
“你小子怎么那么多嘴,少主都说了闲人莫管。”
不知道谁补了一句,众人抿嘴而笑。
“闲人莫管?不知道谁拐弯抹角哄我说出魔洞的位置,连夜上山去寻灵芝果,差点连命都丢了。”鬼手含笑而说。落尘猛地抬起头看着北离墨,怪不得她能活下来,原来是寻到传说中的神果。
“我这样做只是报恩而已,当年柳神医为了救离墨,命悬一线,青丝变白发,离墨愧疚至今,也一直铭感于心,她是柳神医的徒弟,我如今救她一命,只为偿还当年的恩情罢了,并无其它。”北离墨神色淡淡,但却说得很认真。
听到北离墨这般说,柳疏影心中叹息,看到他舍命去寻灵芝果,还道他对落尘有情,她也终可以放心,想不到还是自己想多了,经过这么多年,这两人还是这般水火不容,彼此无半丝好感,看来男女情爱,还真勉强不得。
落尘看着离墨,虽然他不认他,虽然他连一块肉都不给她,虽然她救了他的人,他立马让手下送上干柴,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寒,但——
“你的手没事了吧。”落尘问。
“好着。”北离墨答。
“你身上的伤好了,就赶紧跟随师傅离开。”
“嗯,我明日就走。”落尘答。眸子突然变得通红,带着浓烈的悲哀与绝望,北离墨的心无端想起那天她天迷迷糊糊说的话:“他死了,他死了。”
莫非——
北离墨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尘儿,你怎么突然从山上坠下来?”
“师傅,我爹是谁?”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柳疏影问,虽有些讶然,但还是显得很平静。
“小时候,我问师傅,师傅说等我长大之后就会告诉我,如今尘儿都已经长大了,你怎么还不告诉我?”
“尘儿——”
“师傅,我见到我爹了。”
“你说什么?”柳疏影猛地抬头,目光带着狂喜,也带着疑惑和不可置信,整个身体微微抖了抖。
究竟落尘的爹是谁?竟让一向淡然的柳疏影这般失态?鬼手静静看着柳疏影,不禁也有些奇怪。
“师傅,我见着我爹了,但他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柳树影浑身一震,一个踉跄几乎倒地,那张美丽胡脸庞惨败得没有一丝血色。
129:冰洞
“你知道你爹是谁?”柳疏影问,声音微微颤抖着。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定是我爹。”
“你这个孩子,你连你爹是谁都不知道,怎能就凭感觉就认定死的是你爹?你爹定还活得好好的,不许胡说。”柳疏影说道,整个人平静了些许,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落尘摇了摇头,从脖子拿出她一直佩戴在身的蛇形玉佩。
“师傅,他身上带着这个蛇形玉佩,而我身上也带着这个蛇形玉佩,你说是我身份的证明。”
“你说什么?”这次说话的不是柳疏影,反而是鬼手,他脸色骤变,拿过落尘手中的玉佩,轻轻摩挲了片刻,再上下打量着夏落尘,眼神复杂而伤痛,而柳疏影则几个踉跄,若不是北离墨将她扶住,她已经倒地,落尘惊讶鬼手的失态,莫非他也认识她爹?
“只是一个玉佩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你爹将这玉佩转赠给别人了。”北离墨说道。
“玉佩刻着吾爱。灵。师傅,我娘是西蜀圣女西寄灵是不是?”
“疏影,你怎么不告诉我尘儿是——”
“师傅——”落尘话音一落,柳疏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疏影——”
“柳神医——”
落尘没想到会有这番变故,一时也慌了,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柳疏影才幽幽醒过来,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整个人痴痴的。
“我没事,只是这几天累着了,青礼,我想自己静一静。”柳疏影说完自己跌跌撞撞走回自己的帐篷,目光空洞呆滞,整个人痴痴的,落尘从没见师傅这般。
“疏影,你身体才好,不宜多伤神,这只是尘儿的猜测,并不一定——”鬼手的眸子带着沉痛,但柳疏影却像充耳不闻。
“师傅——”落尘心中担忧。
“落尘,你先让她静静,当年为救离墨,她几乎耗尽了一生的功力,如今虽保住了命,武功也恢复了部分,这些日子为你有忧心劳碌,没有歇过一宿,如今乍闻这个噩耗,她一时没接受,她需要些时间。”鬼手定定看着柳疏影的帐篷,目光中的哀伤更浓,当他看向落尘的时候,目光又充满疼爱。
“鬼手师傅,你是不是也知道谁是我爹?你跟我爹是亲人吗?”落尘问。但就在这时,走进帐篷的柳疏影又走了出来,脚步轻浮,但目光却带着一股执拗。
“尘儿,你在哪里看到你爹,我去看他。”
“疏影,你身体不好,要去等明日,我陪你去。”
“青礼,旁人不清楚,你应该是清楚的,我怎能再好好歇息?二十年了,很多人都说他遭遇了不测,但我始不相信,我始终不相信,我踏遍万水千山去寻他,他这么厉害的一个人谁能伤得了他?他这么一个人,怎会遭遇不测?无论怎样,我今夜都要上去,即使是尸骨,我都要去看看,我能认得他,我能认得他。”
“我要去看看他,我找了他二十多年,我找了他二十多年,他怎能这样一声不吭就离开的呢!没亲眼看到,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柳疏影眸子通红,巨大的伤痛,让她整个人像苍老了不少。
“师傅,不知道那是不是传说中的灵洞,我爹的尸首并没有腐烂,就像睡着一般,我看着他觉得莫名熟悉,看到他我就觉得难过,那心就绞着痛,我看过我娘的画像,我与娘只有六分相似,而其余四分是像他。”
落尘低下头,其实她很难过,一直以来她都想寻着娘,因为她觉得只要找到自己的娘,就会找到爹,就会一家团聚,每次看到别人一家和美团圆,她就说不出的羡慕,她总会对自己说,她也有爹娘的,只是未曾找到他们罢了,他们终有一天也会一家团聚的,她不只一次幻想她与父母见面之时是什么情景?但如今一切都是…
此时是正午,是一天阳光最盛的时候,但此时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低沉,柳疏影自救北离墨之后,功力大损,但上山还是勉强,但夏落尘刚从鬼门关走出来,走平地都觉得费劲,更不要说上山。
“尘儿,你身体未好,这时不适宜上山。”
“我不上去你们找不到地方,并且我想再次见见他。”落尘说,眼睛通红,她神色坚定。
“就让她去吧。”北离墨说。
“这里除了柳神医,没有别的女子,夏姑娘,你现在的身体是上不了山的,你是让我背你上去,还是让少主背你?”姜将军问。
“他的腿受伤了,我怕——”
“背你上山,也是可以的。”北离墨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却低了身子,姜将军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那就让他背吧,谢谢姜将军。”落尘说完朝北离墨走去。
“抱紧了,再摔下来就没救了。”
“嗯”
鬼手与柳疏影在前,遇到难上的地方,鬼手搀扶一下。落尘和北离墨紧随其后,虽然北离墨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稳,但落尘还是觉得浑身疲软无力,头一阵眩晕,只得将头埋在北离墨的背部。
“你身体感觉怎样?若是不行,歇息好再上山,不一定要今日的。”
“我没事,只是有些困乏,睡一会就好,你到半山腰就是那凸出的山石旁就停下来叫醒我就行。”
“嗯,睡吧,我不会摔着你的。”
“我知道。”落尘匍匐在北离墨得背部,竟很快睡着,到了半山腰众人停了下来,但落尘还没有醒,脸色依然苍白。
“让她睡一会。”
柳疏影说道。刚刚急着上来,一刻也按捺不住,但如今却又无端胆怯害怕,她既想去看看,证实死者并不是杨潇,但另一方面,他又无比害怕,害怕真的是他,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幻灭了,众人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
落尘幽幽醒来,此刻她的心情也是无比复杂,她希望她猜错了,一会师傅说里面的只是一个毫无关系胡陌生人,但又害怕柳疏影说这人就是他的父亲。落尘站起来,转到山的另一边。
“就在这里。”
众人一看,都微微愣住。
这里有着一个巨大的洞口,与山上其它山洞不一样,是这个洞有石级下去,还有石门,似乎就是一处房子,这么大的一个洞,怎么这么多年没有人发现?
“尘儿,这里我也曾来过,怎么不曾见过这么大的一个洞口?”
“这里看上去就如普通的平地,上面长着野草,野草上面也是覆盖着雪,所以看不到这个山洞。你们看到旁边那个巨石吗?我就是发现巨石下面长着一颗降仙草,所以才挪动那块大石,不想石头移开,这里轰轰作响,这石门就打开了,我才发现这一处山洞。”
听到落尘的话,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谁发明了这么厉害的机关?
“下去看看。”鬼手沉声道,然后扶着柳疏影往下走,洞口狭长,但越走越光亮,越走越宽敞,石壁左边竟是精美绝伦的壁画,上面刻画的人或打坐,或舞蹈剑,或腾挪跳跃,物栩栩如生,石壁另一边竟是一排兵器,其中不乏上古名剑。
山洞暖和,但却不憋闷,风不知道从哪里透过来,风中竟还带着淡淡的花香。精美的壁画,奇特招式,上古的名剑,石壁旁还有好些没有开启的箱子,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诡异,但众人无暇去看。
山洞十分大,洞中有洞,有些洞墙壁是山水画,磅礴大气,有些似是皇宫的亭台楼阁,美轮美奂,有些是江南的小桥流水,不同山洞,壁画的内容并不一样,北离默匆匆看了一眼,就随着众人继续往里走。
“啊——”落尘脚步轻浮,一脚踏空,差点就摔了一跤,幸好被一旁的北离墨扯住。
“小心点。”
“嗯。”
就在这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众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前面的山洞温暖如春,到了这里却像突然到了隆冬一般,越往里走,越是冰冷,落尘冷得牙齿直打架。
“穿上——”北离墨把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将落尘包裹住,即使是如此,落尘还是觉得冷。
“墨儿,尘儿元气大伤,此时最是畏寒,要不你抱着她,要不你就带她出去,免得感染风寒。”柳疏影说道。她情况要比落尘好很多,虽然脸色苍白,但嘴唇还算红润,但落尘却冷成了紫色。
“我想进去。”落尘说道。
北离墨没有说话,长臂一捞,将落尘稳稳抱在怀中,两人的体温互相温暖着,落尘觉得点点暖意渗进了五脏六腑。
“就在这里。”
洞内依然放着手腕粗的夜明珠,将这个洞照得量如白昼,洞内并不大,但洞壁都结了冰,洞中有一张冰床,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男子长得极其俊美,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正在甜睡。他身旁放着一把长剑,剑柄雕刻着一条游走的银蛇。
看到这把长剑,北离墨心中一窒。
柳疏影看到床上男子,双脚一软,倒了下去,幸好鬼手抱着她,她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低低地哭泣,良久,她才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朝床上男子走去。
“尘儿,他就是你爹,江湖人称天下第一风流剑杨潇,也称天下第一美男子杨潇,他也是你师傅爱了整整三十年的男子。”
柳疏影轻轻摩挲着杨潇的脸庞,但那手却颤抖得不成样子。
130:选择
“这个美貌男子就是杨潇?杨潇竟然是她的父亲?”这是落尘从来都不曾想过的,她静静凝视着这张脸,长得真的是极其俊美,怪不得人称天下第一美男子,可惜他却不能再睁开眼睛看她一眼,甚至听不到她喊他一声爹。
“杨潇哥哥,你有一个女儿,你可知道?如今已经长大了,跟她娘长得一样美,若你知道定会十分高兴!”柳疏影语气缓慢温柔,目光含悲带泪。
鬼手仰头,双眼已经湿润,二十多年前那一别,想不到竟已经是永别。他怎么都想不到当年那少年风华正茂,那个俊美无双,但又豪气干云的少年,已经变成了冰冷的一具尸体,他还记得他与他通宵把酒言欢,他还记得他琴音铮铮,萧音绵绵,他还得他眉眼风情绝世,倾倒众生,他还记得——
一切恍如昨日,音容笑貌浮在眼前,转眼却阴阳相隔。
落尘从北离墨的怀中下来,她虽然没有见过杨潇,但关于杨潇的传言却没少听,有人甚至说他的武功远在鬼手之上,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如此武功高强之人,怎么无缘无故死在这里?她能与娘亲相识想爱,定是曾偷闯过神殿,神殿是机关重重,守卫森严的阎王殿,都奈何不了他,怎么会困在这小小的山洞?
他穿着一见月白色衣袍,袍子华贵崭新,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四周现在东西东西都好好的,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只是他一双寒星眸,并没有闭上,是心有牵挂,死而有憾?还是被奸人所害,死不瞑目?但那眼神似乎很愕然,除此之外,他身上没有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个山洞除了极为寒冷,并没有看出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四周的墙壁都已经结冰,触摸冰寒,没有任何机关,这一路过来,除了一墙的兵器,还有那些色彩斑斓的壁画,这个山洞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没有毒蛇,也没有猛兽,是落尘进过最干爽,最明亮的一个山洞。
柳疏影这时似乎也从悲痛走出来,她锐利的目光开始在山洞来回巡视,看了几眼之后,她翻过杨潇的脚掌,然后脱了他的上衣。当上衣脱去,众人猛地抽了一口冷气,致命之伤胸膛,那一个窟窿看得落尘心一阵绞痛,似乎自己的心就被捅了一个窟窿,究竟谁如此狠心?下如此狠手?
鬼手也阴着脸走过去查看。
“从这个伤口来看,应该是从背后刺入,直接贯穿心脏。以杨潇的武功,没有人能如此近距离捅他一刀?除非他出事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武功,又或者杀他的是他最亲近之人。”
鬼手说,柳疏影一言不发,但双目已经血红。
“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地上也没有任何血迹,是死后被人带来灵山的。”鬼手沉吟道。
“这已经死去二十多年了,就是有血迹已经不见了,究竟谁下了这狠手,若让我知道,定将他碎尸万段。”柳疏影说,声音带着悲愤
“山上那块巨石并不轻,能搬动之人内力定深厚,虽然二十年了,但这个山洞干燥,而这个冰冻应该全年结冰,这么大的伤口定是流很多血,这里并没有丝毫血迹,就连发丝都没有,应该这里不是打斗现场,还有这衣服干净崭新,显然也是死后才穿上的。”
这个凶手究竟想什么?从伤口来看,凶手没有丝毫犹豫,一心要他的命,但又为何杀了他之后,没有埋葬,反倒送来这里?是伤了之后后悔,想送到灵山治疗?还是——
北离墨低头沉思。
“不管是谁,我都要找到他,他砍杨潇一刀,我砍他十刀。”
落尘一言不发,她静静凝视着躺在冰床的男子,他的容颜只比她大上几岁,如此的年轻,如此的俊美,陌生中带着无法说出的熟悉,虽然素未谋面,但却有着血脉相连的感觉,虽然从没有说过一句话,但看到他身上的蛇形玉佩,看到他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似乎那把刀子就戳在自己的身上那般。
究竟谁如此狠心,一刀致命?究竟谁让他们父女此生没有想见时?落尘站在边上,浑身颤栗,不知道是寒冷,还是难过?
“师傅,我先带她下去。”
北离墨说完一把将夏落尘捞在怀里,径直走到外面,落尘依然没有说话,她将头埋在北离默的怀里,整个人软绵绵的,似乎所有力气都已经从身上抽离,就连说话都觉得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