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枝乖乖听话。哎呀呀,脸好烫呀。
“烫吗?”
“不烫。”
“凉吗?”
“不凉。”
“噗~!”收拾完餐具的莫易看着这俩呆货的互动,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岭子,你是不是因为自己没头发了,所以,哎呀,唔!”
一条大毛巾嗖的一声飞出,精准的糊在了他得瑟的很的脸上,缓缓滑下。
等到温岭有些笨拙的帮着洗完头之后,明枝的脑袋低的已经快要脑充血了
莫易在一边龇着牙花子:“啧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得治呀。”
明枝嘟嘟嘴,刚要说什么的,就见莫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起来,二话不说扯着温岭就往床上按。
“哎哎你干嘛呀?!”
“别说了,哎哎,盖上,盖上呀!”莫易和温岭进行拉锯战,后者死活不愿意捂上那厚的吓人的三床被子,一次次的往下扯。
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问?”是陈教授!!
明枝也倒抽一口冷气,顾不得头发还在滴水,上去帮着莫易把小挣扎的温岭一把按下,低声道:“配合点。”
于是,穿越青年不动了。
“请进。”莫易过去开门,笑的桃花朵朵开,“您有事儿么?”
陈教授伸头往里看了看,有些犹豫:“你们不方便吗?”
“方便方便。”明枝一边艰难的擦着头上的水一边过来把人让进来,“请进。”
一进门陈教授就看见床上捂得只剩下一颗灯泡的温岭,忍不住上前:“那个,上次真是谢谢您啦,您好点了吗?”
温岭眨眨眼,看向陈教授背后的明枝,我要怎么回答?
明枝上前一步,示意莫易给倒杯水,“还是不太好,总是头晕,一直说冷的厉害,应该是供血不足,体温总是升不上来。”
听了这话,温岭也算是明白个大概了,于是,默默地擦掉了掌心捂出来的汗,闭上了眼睛。啊啊,话说,午觉没睡啊,好困。
“来来来,大爷,呃不,教授,喝水喝水。”莫易热情道,示意陈教授不要客气。
“谢谢。”陈教授很礼貌的道了谢,叹口气。他象征性的抿一口,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纸包,递过去。
“这?”莫易脸上的惊讶真是逼真极了,瞧,明枝都看呆了,果然,自己的演技还是不够么。
“我刚从王营长那边回来,”陈教授道,“我也只能给你们争取这些了,白菜多一点,萝卜种子少点,不过要是好好种的话,也尽够了。”
明枝接过来,打开一看,两个小小的纸包,上面分别写着“白菜”“萝卜”。
“哝,”陈教授又掏出来一个皱巴巴的本子,“这是常见蔬菜的种植注意事项和基本方法,是这些年来总结的。我整理了下,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不要推辞,收下吧。”
明枝和莫易对视一眼,心中大呼:不推辞不推辞呀!让谢礼来的更猛烈些吧!
见对方收下了,陈教授明显的松了口气,救命之恩,总算是报了点,要不然心里总觉得欠着份天大的人情。
正事也办完了,陈教授站起身来准备告辞,一打眼看见了那个长着小绿苗的大花盆,饶有兴趣的过去看了看。
“陈教授,长得怎么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莫易抓紧一切时间充分利用这位农学专家。
“嗯,不错。”陈教授点点头,终于有了点笑容,“能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种出来,很不容易啦。尤其是你们这样的门外汉。”
莫易直接把后半句掐掉,美滋滋的接受了赞扬。
“这几天空气很潮湿,不用浇这么多水了,不然下面的根和果实会烂掉的。”伸手拭了拭土壤,陈教授指点道,“有条件的话可以适当的施点肥料。”
“嗯嗯。”明枝认真的听着,拍一巴掌还在兀自得意的莫易,示意他赶紧记笔记。
指点完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陈教授摸出来第三样东西,莫易默默地把人引到了门边。
陈教授也是累坏了,没顾得上休息就跑来见三人队,现在所有该做的事儿都做完了,也就走了。
“您这就走吗?您不喝茶了吗?”莫易站在门内,十分的挽留道。
刚出门几步的陈教授脚底似乎打了个趔趄,远远的道:“不喝了,不喝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谁记得最后两句话的出处?!提示:很出名的作家呀···
第八十一章 ? ?吊死你
围墙基本建好以后,王营长就下了命令,准备分批消灭外面的丧尸。这次泥石流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让基地高层更加重视这些潜在的隐患了。
宿舍楼楼顶,莫易半趴在矮的吓人的水泥护栏上,撅着屁股手搭凉棚往外面看,口中不断的发出各种声音。
“哎呦,这是要动工事呀。”
“啧啧,活埋?!”
大冷天的站在十几米高的楼层顶端毫无遮拦地接受寒风的洗礼,这绝不是什么好受的。莫易刚上去了没几分钟就被明枝和温岭一边一个强行拽下来了,塞进屋里先灌了两大碗姜汤,撑的他直打嗝。
三人队剩下的俩货,一个爪子受伤,一个脑袋缝针,出去探风的只能是莫易了。这会儿拽下来包裹严实了之后就开始总结。
“怎么样了?”
莫易简单的整理了下思路:“外面挖沟呢,热火朝天的。”
挖沟?
明枝眨巴眨巴眼:“防御带?”
莫易摇摇头:“恐怕不止,应该还有别的用处。”说完又搔搔脑袋,“算啦,反正他们多杀点丧尸对咱们也是好处大大的。晚上不是说动刀子了吗,啥时候去?”
明枝把被温岭丢到一边去的帽子拿过来,“说是会有人来叫,戴上!”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掷地有声,没得商量。
温岭不情不愿的接过来,更加不情不愿的往脑袋上随便一扣。他很不喜欢在头上带这么个东西,这玩意儿极大的影响了他的听力和视野范围。对于一个杀手而言,这无疑是最要命的。
没过多一会儿就有人来叫了,还是熟人。
“走吧,分肉去!”刘丽抱着孩子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口中也是难得的打趣。
“走!”三人队的情绪瞬间达到顶峰。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血味的扩散,地点选在了基地中央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面燃着几根蜡烛,昏黄的灯光从四个几角落照过来,跟头顶的一盏油灯交相呼应,几个歪歪斜斜投在地上的人影说不出的邪气。地下室没什么摆设,空荡荡的,坚硬的水泥墙壁让它显得格外阴森,而角落里的几只铁钩子也加重了这种诡异的感觉。
听着外面传来的隐隐风声,莫易拿胳膊碰了碰明枝和温岭,低低一笑:“这可真是像屠宰场哈,嘿嘿。”
明枝咧咧嘴:“更像是恐怖片片场。”
“恐怖片?”温岭皱眉,眼中一片茫然。
莫易叹口气,拍拍这倒霉孩子的肩膀:“唉,那已经是个不能复制的时代啦,电视什么的。”
“电视?”温岭眉宇间的茫然更盛,说真的,对他来说,几乎每个带“电”的名词都是那么的陌生。
明枝叹口气,纠结该如何在完全没有道具的情况下解释这个问题。
“也是在我的家乡没有的厉害东西么?”
“嗯。”
“那有机会再说吧。”觉察出她的为难,温岭很是善解人意的道。
三人队的视线很快就聚集在了前面,一头猪一头牛经死的透透的了,两个小战士各端着一盆满满的血正要往外走。
“等等,”叫住要把血端出去小战士,明枝看向赵参谋,“这个卖么?”炒猪血也是很好吃的呀。
赵参谋一愣,笑笑:“这个可不行,我们可是有大用处。”说着示意小战士继续。
“大用处?”莫易挑挑眉,嘴角一勾,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这样啊,明枝有些失望的耸耸肩,算啦。
三人队眼睛放光的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肉,哈喇子几乎要控制不住。
主刀师傅很尽职尽责的烧水,褪毛,然后放在一边的大秤上称了重量。
“猪,108斤。牛,487斤。”
“这么少?”赵参谋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失望。
一个师傅挽挽袖子道:“赵参谋,别不知足啦。本来这就不是养殖场的猪牛,再加上一直缺饲少料的,前几天又出了那一档子事儿,您以为单人怕啊,要我说啊,就这么几天功夫,这两头牲口就掉了不下几十斤的膘。”说着很是心疼的摇摇头,又叹气,“还不如早几天就杀了呢。”
一席话说的赵参谋也是连连叹气。
三人队迅速合计了下前几天兑换的分票,松了口气,买了肉还能剩不少呢。换成鸡蛋,带走!
因为有一开始说好的五折,三人队直接要了那一整头猪和半头牛,最后又在明枝的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赠送了一根牛尾巴。
心满意足的莫易抖开刚从口袋里扯出来的巨大黑色塑胶袋,豪爽道:“装吧!”
回去之后,三人先把塑胶袋放在外面冻着,等到半硬/了之后切下一块猪肉来。明枝指挥着把它切成薄片,然后把油熬出来之后装进小铁桶,用剩下的锅底爆炒了最后一颗卷心菜。
荤油的香气几乎在下锅的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基地!无数人蠢蠢欲动,各种念头起来又下去。
这段时间以来,下手快准狠的三人队在基地也算是颇有威名了,要抢他们的东西,风险不可说不大。但是,对某些饿的七荤八素的人来说,肉的吸引力显然让他们丧失了某些方面应有的冷静。
本来三人队是觉着,要走了,能不惹麻烦就不惹了。可是在这个人为食亡的世道,这种念头显然是不实际的,还没等到天黑透的,三人队就已经赶跑了好几波过来抢东西的了。
“滚!”看着连滚带爬跑走的男人,莫易在后面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看来,不来点儿狠的是不成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天空中还挂着几颗星星。
一个女人急急忙忙的出了门,似乎是急着去找什么人。她刚一转头就碰上了什么东西,低低的骂了一句,再一抬头,她就愣住了。几秒钟之后,女人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天空,惊醒了无数睡梦中的人。
刚被吵醒的三人队还未来得及翻个身继续睡的,大门就被砸的震天响。
“出来!”
“出来,你们这些凶手!!”
“混蛋,滚出来!”
各种声线的喊声陆陆续续地响起,直扎的人耳膜生疼。
“哐!”窗玻璃被砸碎了,大大小小的玻璃渣子落了一地,冷风也呼呼地灌进来。得,甭睡了,这下装聋作哑也不成了。
幸亏外面还有防盗窗,不然外面的那些人肯定从那里爬进来的!看着被晃得咯咯作响的窗框,明枝十分肯定。
刚穿好衣服,哧啦一声,厚重的窗帘也被撕了下来,一张张愤怒的面孔露出来。
明枝懒懒的擦把脸,看看丝毫不乱的莫易,认命道:“说吧,你又干了什么?”昨晚他回来的最晚,不是他,就没别人了。
莫易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啥,这不是为了保护咱们的肉么。”说着往旁边一看,笑的很欠扁,“有人,要倒霉咯!”
别看平时温岭不声不响的,这家伙的起床气很重。这会儿被吵起来,脸比那锅底还黑。
他顶着呼呼往里面灌的风,一步步的往窗边走。
“嗖!”一颗石头被扔进来,擦着他的脸就过去了,于是,温岭的脸更黑了。
温岭一过去,窗边围着的人就跟那见了盐水的草履虫似的,呼啦啦退开来。不少人心中暗暗打怵,唉呀妈呀,这一颗光头看着也忒吓人了。
“你你,你要干嘛!?”输人不输阵,一个男人鼓足了勇气吼过来。
温岭看都没看他,不耐烦的瞥一眼哭的最厉害的那个妇女:“滚!”
那女人一听,呼喊着扑过来,涕泪横流的破口大骂:“你怎么敢呀?!怎么敢呀?!啊啊啊,他爹啊,他爹,你死的好惨!”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刚才女人所在的位置放着两具尸体,七窍流血。甭管哪位是她口中的“他爹”,死的都挺惨的。
温岭瞥了眼,觉得跟眼前这个五官扭曲的妇女没法儿交流,转身就走。
“你站住!”那女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杀了我家男人还说走就走?!没这么便宜的事儿!”
“对对,就是!”
“杀人偿命!”
“就是,大姐,怎么着也要赔个百八十万,不不,百八十斤粮食的。”
周围的人也都开始目的不明的起哄,出着各种馊主意。
温岭微微眯了眼睛,轻轻巧巧地抽回自己的胳膊:“我没杀他。”确切的说,他根本就没见过死的这俩人。
女人根本拉不住他,手背狠狠的在破碎的窗玻璃上豁了道口子,更加气恼,跑到一边开始死命的撞门:“好啊,没天理了,杀人不偿命啊!我,我跟你们拼了!”
“就是,大姐,我们帮你!”
“来来来,大伙一起帮帮忙!”
五六个男人走出来,开始帮着撞门,旁边的人也都大声的加油。
莫易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这几个上前撞门的,可不就是昨天被他打跑的那些人吗?帮忙,哼哼,是想要分一杯羹吧。
没睡够觉的温岭脾气格外暴躁,也完全没有兴趣跟外面这些明显半点功夫也不会的人吵吵,转身冲着一边看热闹的莫易道:“你惹的麻烦,烦!”
莫易耸耸肩,看着哗哗开始往下掉墙皮的门槛,晃悠悠走到房间正中央。确保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他之后,他脸色猛地一变,眼中精光四射,整个人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刚刚的慵懒仿佛是大家的幻觉。
刷的抬腿,一脚踩碎衣柜之后,雇佣兵咔吧咔吧的晃几下脖子,漫不经心的道:“谁,第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我恨jj!!!两天不更一更三章神马的真的很令人拙计啊啊啊
第八十二章 ? ?分离
莫易这句话声音并不高,不温不火的,也听不出喜怒。可是撞门的那几个男人齐刷刷的就停了手,仿佛是被突然掐断电的机器人。
“来呀,继续呀。”莫易满脸讥讽的看着窗外的人,招招手,“要不,我帮你们把窗子卸了?”
被盯着的几个人浑身一阵发冷,下意识的摇摇头。
“啧啧,这么见外?”莫易冷笑几声,还要再说点,外面就是一阵骚动,三个战士呈品字形进来。
“又怎么了?!”“查水表”小队长一见骚乱中心是这里就是一阵头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一个多月里,十次骚乱里有八次都跟这里脱不了干系,真是够了。
“同志!你可来了!”据说是死了丈夫的妇女飞奔过去,死死地扯住他的衣服就开始哭诉。
“这位大姐,你慢慢说,慢慢说。”现在小队长满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哭声,根本就听不清她说的什么,亏得周围几个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嚷嚷了阵子才算是大体明白了。
“你可要给我做主呀同志!”妇女又开始嚎啕大哭,愤愤的指着屋里没事儿人似的莫易,“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男人!”
小队长心中默默地叹口气,“莫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见基地的人来了,莫易也就收了手。只不开门,一屁股坐在窗台上,抬抬眼皮:“这死尸是在哪儿发现的?”
没等那女人开口的,旁边的热心观众就已经抢答了:“在楼梯口那儿!用绳子吊着,一直垂到四楼!你也太狠了!”
“哼,”莫易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一脸义不容辞仿佛是正义化身的青年,“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干的呢?”
那女青年一噎,下意识的看看渐渐止住哭的妇女,“是,是大姐告诉我的。”
听到这儿小队长已经觉得不大靠谱了,又看看气定神闲的莫易,再看看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妇女,叹口气,这年月,找死的人咋就这么多啊!
莫易冷笑连连,瞥一眼在地上装死人的女人:“喂,说你呢,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干的?怎么着,楼梯口写了我的名字了还是六楼就我们这一家?”
女人被问的哑口无言,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跟傍晚的火烧云有一拼。
战士们也明白过来,不做声。
“你不说?好,那就我说。”莫易摊摊手,满脸的无奈,先扭头对着屋里来了句“小牛肉要煎透了”才道,“你男人拉着一个同伙,半夜来偷我们的东西,还很无耻的两个打一个,哝,”他卷起袖子,展示了下不知什么年月的淤青,“我没办法呀,只好拼死反抗,狠狠地打跑了他们。”
周围的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忍不住问:“然后呢?”
“没了!”莫易一仰头,斩钉截铁道,“打跑了就是打跑了,下面的我哪儿知道?!”
见那女人没有反驳,众人也知道事实也就这么□不离十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人就是自找的。一堆人早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同仇敌忾,换了副不知是看热闹还是什么的表情。
还嫌八卦的不够,有人小声道:“那绳子?”
“关我屁事?!”莫易一脸的无辜,抬头看天,“没准儿是人家嫌跑得不够快,想顺着绳子跑,结果黑灯瞎火的没看清楚,把自己给勒死了。”
饶是小队长这么严肃的人也被他这句话给噎的够呛,摆明了是胡扯,可是你偏偏还找不出什么证据来。
“行了行了!”莫易从窗台跳下来,十分从容的拍拍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啊,回吧,都回吧!”
一开始来闹的女人不甘心,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旁边的人拉住,“别闹了,看看吧。”
她一抬头就看见里面正咔嚓嚓切大块榨菜的温岭正手下不停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浑身一冷。她好像有种感觉,如果自己真的闹下去,说不定下一秒躺在对方刀刃下面的,就会是她自己而不是那颗小榨菜了。
转眼间这人就走的只剩下过来巡逻的三个战士和窗口的莫易,两拨人都没说话。
不一会儿,屋里一阵饭香袭来,莫易一咧嘴,转身就要回去。
“等等!”小队长喊住他,似乎有话要说。
“嗯?”莫易扭头,揉了几下肚子,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很饿三个字。
小队长斟酌下语言,“莫先生,今天这事儿虽说不全是你的错儿,可也脱不了干系,好歹都是一个基地的,我们营长也很看好你们,能手下留情,就”
“得了,你也甭说了,我都知道。”莫易站门口吞云吐雾道,手里掐着不知什么时候点上的烟。
“那”
“哼,”莫易一哼,烟雾弥漫,他抖抖烟灰,换了个姿势道,“王营长,我敬他是条汉子,不为别的,他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你看重自己的手下,我重视自己的搭档,没错儿吧?这要是换了你,一堆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跑你这来抢你活命的口粮,你恼不恼?”
小队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行了,我这也是没办法,”莫易叼着烟,隔着窗户吊儿郎当的拍拍他的肩膀,不理他越来越黑的脸,“杀鸡儆猴么,看我们这仨人,没个囫囵的,不狠点儿能镇得住么,得了,吃饭了,慢走不送啊。”他刚要转身又顿住,“对了,麻烦你跟王营长说声,我们要走了,提前打个招呼,别到时候再有了什么冲突。”说完就摇摇晃晃的往里面去了。
小队长回去跟王营长报告的时候,后者正在临时搭建的小窝棚里观察丧尸的消灭进度。
赵参谋指挥着人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些猪牛血倒进绕着基地挖的三米深的大沟里,没多久周围那些漫无目的到处乱晃的丧尸们就都晃晃悠悠的往这边过来,排着队的掉进了沟里。看着填的差不多了,赵参谋一声令下,无数沾饱了柴油煤油汽油的易燃物就丢了进去,最后是一根划着了的火柴。
轰的一声,一道长长的火线迅速沿着深沟的轮廓蔓延开来,高高的窜向空中,足足有五六米,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也随之弥漫开来。
赵参谋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这熊熊燃烧的大火,估计没几个钟头是烧不完了,一挥手:“各队轮流执勤!其余人,收队!”
刚一回小窝棚就见负责巡逻的李队长也在,王营长脸上的表情变得速度跟六月的天有一拼。
“老王,怎么了?”这都末世了,赵参谋和王营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了,老营长营长的叫着也怪累得慌,索性俩人随便称呼了。
王营长把情况一说,摇摇头:“真是让你说着了。”
赵参谋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谁。他拍拍身上的土,丝毫不觉的意外:“我早说什么来着,天眼见着就要回暖了,他们一直要的肉呀蛋的也到手了,还有什么留的理由?”
“老赵啊老赵,该说你什么好。”王营长咧嘴笑,“你小子看人是比我靠谱!”
“那是。”赵参谋毫不谦虚的点头,“舍不得?”
王营长微微点头:“基地正是缺人的时候,这仨人要是能留下就好了,多难得呀,你说”
“得得得,”赵参谋连连摆手,“你快算了吧,你想当伯乐,也得看看马驹子同不同意啊,看那几个人,像是愿意听指挥的吗?就这呆的三十来天,惹出了多少乱子。是,不全怪他们,可是这仨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就那么一丫头片子都跟杀人狂魔似的,对了,小李刚才说什么?哦,听听,活活把人吊死,一般人干得出来吗!?但凡他们低调点儿也不会出这么多幺蛾子,放这儿,你指挥的了么。”
“我这不是惜才么,”王营长咂巴咂巴嘴儿,叹口气,“行了,小李啊,跟陈教授说下,好歹人家也救过他一次。对了,到时候他们要走的话门口别拦着,放行吧。”末了又嘀咕,“都消停会儿吧,真是。”
三人队是说走就走,半点也不拖拉的。早上刚放出风去,中午就已经打好包了,收拾的这叫一个干净,连宿舍里那个破烂烂的柜子都砍吧砍吧当柴火装起来了。
陈教授来的时候三人正合伙从窗框子上掰木头呢,床板子不好动,这窗户反正都烂成这样了,不拆白不拆。
“呦,您来了。”面朝门口的莫易第一个发现了已经石化的陈教授,马上笑容满面的打招呼。心道,这老头儿咋来了,难不成是送礼践行来了?
明枝和温岭也打个招呼,然后就继续跟窗框子奋战去了。
回过神来的陈教授选择性的无视这仨人的行为,开始絮絮叨叨的表达自己对他们救命之情的感激以及即将分离的不舍。
陈教授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闷头搞研究,对这仨货的凶残行径一直是不甚了解,到现在还以为眼前的仨小年轻是爱祖国爱人民爱社会主义不怕牺牲勇于救人的好青年,因此面对分离格外的不舍。
“孩子呀,这出去之后可得小心啊,什么人都有,”越说越起劲,陈教授不由得想起了他没了的几个孙子孙女,也跟莫易他们差不多大,开始千叮咛万嘱咐起来,“别一心软就信了别人啊。”
“哎,知道,老爷子放心。”几乎从没感受过这种近似于家人般的关怀的三人队挺感动的,也不忙活了,认真点头听着。
“你们年轻,很多事儿啊,都不懂,凡事多小心。”陈教授一遍遍的不厌其烦的说着,仿佛回到了送二儿子回部队的时候。
三人队一下下点头,一晃神儿的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从太阳正中一直听到了日头偏西。
讲的口干舌燥的陈教授一口气喝光了明枝倒过来的一大杯水,捶捶酸痛的老腰,扭头看看天色:“行了,我也不说了,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趁天好你们快走吧。”
三人队点头,心中忽然就生出了几分不舍来。明枝到床上的大背包里翻了翻,递给陈教授两个罐子。
陈教授一看,连连摆手:“你们年轻人得多多补充营养,我这一大把年纪了,有今天没明日的,多浪费,你们留着,留着。”
明枝摇头,把这一罐蜂蜜和一大瓶中老年钙片硬塞过去,眼神十分坚定,你不要不行。
双方僵持了很久,莫易也劝,“这两样东西我们几个用不上,老爷子留着,多种点菜啥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回来呢,到时候你送我们点儿菜不就完了么。”
陈教授也知道对方是不会回来了,这是变着方儿的劝自己呢。他见实在拒绝不了才收下,感动的跟什么是的。他真是没想到自己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付出的这么点真心会得到这么厚重的回报。
“行了,走吧。”陈教授不舍的抹把泪,拉着明枝的手看了又看,“闺女啊,好好儿的啊,好好儿的。”
明枝脸上有些动容,双眼亮闪闪的,张张嘴,真心实意的喊了声:“爷爷。”
“哎哎,”陈教授忙不迭的应下,看着他们上了车,摆摆手,“小心点儿啊,好好儿的,都好好儿的!”
“再见~!”
车子缓缓驶出基地,渐渐地变小,终于,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