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暗中和Frank叫板的,也不是普通人,陶醉的上司有那个能耐?不管是在业内的名气,还是在美银的业绩,他都没法和王莞相提并论。”惜年总觉得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应该是林司峤,叶南峥的顾虑只是多种可能中的一方面。
“这件事王莞一直在查,但愿是我多虑了。”
“你为了这件事专门来上海?”惜年故意问叶南峥。叶南峥摇摇头,“不是,我公司在这边有个重要谈判非我出面不可,顺便给你把资料带过来。”
“谢谢你。”惜年笑了笑,“我就快结婚了,等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
“这么快?”叶南峥自言自语,瞬间意识到什么,调整情绪向她伸出手,“恭喜你。”
两人握了握手,谈完了正事,各自都还有事情要处理,一起离开。一楼大厅刚刚拖了地,惜年穿着高跟鞋,不留神脚底滑了一下,叶南峥本能地扶住她胳膊。
“地滑,小心点。”
“谢谢。”
两人都没看见,薛崇从外面进来。三人面对面,薛崇没说话,转身离去。惜年想去追他,无奈刚跑了两步脚下再次打滑,她索性脱了高跟鞋,光着脚追出去。
然而,等她到门口时,薛崇已经不见了踪影。叶南峥追上来,对惜年说:“他会找到这里来,肯定不是偶然的,而是有人暗地里告诉了他,你不要着急,冷静一下去和他解释。”
惜年心情烦躁无比,只得先低头把鞋穿上。
第71章
一直追到医院, 惜年都没有看到薛崇,找护士询问,护士告诉她, 薛崇下午有个大手术,起码要三四个小时才能从手术室出来, 现在他已经在无菌室做手术准备, 任何人他都不会见。
到底是谁那么缺德,在背后挑拨是非?惜年越想越焦躁,她和叶南峥见面的事没告诉任何人,就算给人看见了, 一般人也不会去告诉薛崇, 除非别有用心。
人越是焦虑, 时间过得越慢, 四个钟头对手术台上的薛崇来说大概转瞬即逝,但是对在手术室外等候的惜年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薛崇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惜年焦急等待的脸。惜年像往常一样, 把手里端着的水杯递到他面前。薛崇接过去, 把水一饮而尽。
“你等我一下, 我去换身衣服。”薛崇让惜年等他。惜年点点头。等他换好了衣服出来,两人一起去了薛崇的宿舍。
“我和叶南峥见面是有重要的事,他把举报国泰那份材料拿给我了。”惜年和薛崇解释她和叶南峥见面的原因。
薛崇没有看那份材料,对惜年招了招手, “坐下吧,咱俩谈谈。”和之前气冲冲离开时的表情不同, 此时他淡定温和。
惜年坐在他对面,忐忑不安地辩解:“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和他见面的。”“可如果不是我恰好撞见, 你也不会主动告诉我,你和他见了面。”薛崇说。
惜年讪讪地,“我怕你误会。”
薛崇叹口气,“我不是有意跟踪你,是我外出办事恰好路过那家咖啡馆,想起来你喜欢吃他家的栗子蛋糕,想去买一个晚上带给你,哪知道会那么巧。”
“办什么事?”
“我外婆这几天牙疼,我妈让我送她去补牙。”
惜年嘟了嘟嘴,原来并没有什么阴谋,他不过是刚好遇见,反而是自己想多了,猜测了种种原因。
“我今天对他说了我要结婚的事,以后,我再也不和他单独见面了。”惜年鼓起勇气,对薛崇说出这个承诺。虽然他不追究,可他心里会不舒服。
“惜年,你有没有想过,你在美银工作太累了,光是工作压力也就罢了,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我觉得你不如趁这个机会换一家公司。”薛崇说出他心里早就想说的话。
惜年嗯了一声,“我会考虑的,只是在美银工作了好几年,一时间有点舍不得。”
“只要你有能力,去哪里都能工作得很好。”
“我就算走,也不能蒙受不白之冤走,这样会让人以为我是犯了错引咎辞职。”惜年倔强地说。薛崇无奈苦笑,“你这倔脾气,从上学到现在,就没变过。”
“我对你的爱也从来没变过。”惜年微笑,伸手去握住薛崇的手。
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惜年主动找Frank申诉自己在国泰华星事件上的经历,Frank耐心听她把话说完,没有立刻发表意见。
“听说你在停职之前,一直帮助王莞处理中建的项目?”Frank问。惜年一怔,不知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件事,犹豫着点了点头。
“王莞向我提交了你的复职申请,我已经批过了。”Frank向惜年微微一笑,那双蓝眼睛看起来深邃无比。
惜年更意外了,她忽然意识到,Frank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自己,让自己停职,既是为了安抚国泰方面,也是为了让幕后主使者逐渐暴露,同时还能牵制王莞,王莞只要求情,就欠了Frank一个人情,这种人情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是要站队的,将来Frank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地方,王莞必须身先士卒。
同样,自己无意中也接受了王莞一个人情,起码几年内都得对她效忠。
“谢谢,我会好好工作,不辜负你们的期望。”惜年站起来和大老板握手,不知怎地,心有油然而生一种倦意,这是她工作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想离开的倦意。
没有回家,惜年在街上走了很久,重新接手中建的项目,她势必要北京上海两头跑,有件事她必须在频繁出差之前处理掉。
没有约林司峤出来,她主动去事务所找他。他爸爸和未婚妻方蔚都在事务所工作,就算他情绪失控,也得考虑场合。
林司峤对惜年的意外来访很诧异,没有叫秘书,自己去茶水间倒了两杯咖啡过来,给惜年一杯。
惜年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打量着他的办公室,布置得很精致,倒不太像他平常简约的风格,想来应该是方蔚的手笔。
“你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林司峤随手把百叶窗拉下来。惜年来找他,很快就会有人告诉方蔚,他不想被人窥视。
“不欢迎吗?”惜年望着他,很有深意地笑。
“当然欢迎,你有空随时都能过来。”林司峤回望着她的目光。
像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惜年却一点也不怕他,从小到大,她受苦无数,已经没有人和事能令她害怕,尤其是这样一个,她对对方底细知道很清楚的人。
惜年振作精神,冷冷看着林司峤:“我今天来,不是找你叙旧,更不是有求于你,我是正式来通知你,不要再在背后搞事,不然我会让你知道厉害。”
林司峤脸色一变,瞬间又恢复,“我做了什么能让你这样义愤填膺来兴师问罪的事?”
“你通过陶醉陷害我的事我都知道,是薛崇帮我查出来的。你也不用狡辩,我们什么都知道。为了林爸爸,我们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惜年努力控制着情绪,心平气和地说:“但是我希望你能和我谈谈。”
林司峤狐疑地看着惜年,表情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自言自语:“也许,早就该谈谈了。”
“你是不是特别恨薛崇,分走了林爸爸的爱?林爸爸本来只有你一个儿子,和薛阿姨再婚后,给你带来了一个弟弟,弟弟很任性,不听话又爱胡闹,大人们却总是叫你让着他。”
这种扭曲的心态,如果不是从小养成,惜年很难相信,一个少年时期那么善良的人会做出背后陷害别人的事。
林司峤说:“我爸妈在我还没记事的时候就离婚了,我并不介意家里多一个弟弟,就算大人不叫,我也会让着他,任性、爱胡闹都不是我讨厌他的理由。”
“那你真正讨厌他的理由是什么?”
林司峤叹了口气,说出心底的秘密,“他太聪明了,学什么都毫不费力,我拼命努力才能保住的第一名,在老师和同学眼里却不如他信手拈来的第二,他不用在学习上花太多时间,打球下棋上奥赛小组,考试却照样能考出好成绩,我讨厌这样的人,天赋让他们相比旁人的辛苦,总让人觉得不劳而获。”
“你怎么知道他学习不努力,他很努力,他整理的复习提纲非常精炼,而且花心思,天赋固然重要,后天的努力也不是没有。”
“可是他只用了我三分之一的时间,就能考得和我一样好,大家都夸他是天才,天才和学霸的区别在哪里你知道吗,学霸通过努力能达到,但是天才不一样,天才是与生俱来的,是让我羡慕却永远也得不到的。”林司峤说到这里有一丝丝激动。
惜年嘴唇动了动,“我也很羡慕他在学习上的天赋,我高中三年理科都学得不怎么样,每天死读书,才能保住名次不下滑……但是,我不会因此就嫉妒学习比我好的人。”
“你喜欢他,当然不会嫉妒,不像我,从小就被老师和家长拿来和他比较,稍微考得差一点,我就很焦虑,焦虑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他什么都不在乎,我却只能装作不在乎,你知道我心里的感受吗?”林司峤回想起中学的经历,就像一场黑色噩梦,尤其是高中那三年,学习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当惯了优等生,处处优秀,你不能忍受自己输给别人,只要考不到第一,你就会觉得自己堕落了,所以你那时选理科,就是因为考第一的压力已经让你得了焦虑症。”惜年说。
林司峤看着惜年,目光中带着说不尽的痛苦和不甘心,“你对我来说,就好像平淡生活里的一缕阳光,让我在为成绩焦虑的同时,还能想想别的事,薛崇知道我喜欢你,他就是故意的……从小到大,他最喜欢做的就是抢走我喜欢的东西,小时候他藏我的玩具汽车,摔乱我拼了一个月拼图,打碎奶奶家的花瓶撒谎说是我打碎的,害我被我爸罚站一个小时,我还不能跟他生气,因为他比我小,爸妈永远都只会在他闯祸后对我说,他是弟弟,不懂事,你让让他……我为什么要让着他,我只比他大半岁,但是我为了不让父母不高兴,我只能让着他……长大了他又抢走你……你们太残忍了。”
林司峤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小学到高中,惜年是他唯一喜欢过的女孩,他竭尽一个少年的所能想对她好,她却欺骗了他,和他弟弟在一起。
“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的一直都是薛崇,我也没有对你承诺或者暗示过什么,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跟他分开十年。”惜年眼眶湿润,把自己和庄宇的往事,以及和薛崇分手的原因都告诉林司峤。
“我在川沙老家帮家里卖豆腐花,孟展眉和王俏想让全班同学看我洋相,找人把我的照片发到网上,他们还给我起外号叫豆腐花西施,薛崇看到那些照片,去我家里找我,给了我很大安慰,他知道我受的苦,也知道我需要的并不是同情和可怜,而是鼓励,他在心灵上和我是相通的,你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多年,但是你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他,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又善良又温柔,虽然他总是冷冰冰的,也不爱理人,其实他的内心非常敏感,而且懂得感恩,他非常尊敬林爸爸,因为林爸爸给了他和他妈妈一个温暖的家,他也很在意你,希望能和你一样优秀。”
林司峤吸了一口气,喉头哽咽没有说话。豆腐花事件他是寒假结束回国以后听说的,并不知道是孟展眉捣鬼,也不知道薛崇去川沙探望过她,甚至他还一度疑惑,惜年为什么会去乡下帮家里卖豆腐花,明明城里才是她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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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薛崇说我和他是一类人, 其实他哪知道,我可比他坏多了,我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 早就学会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惜年忍住泪水,说:“有些事情, 这么多年我都没和他说过, 当初,班里没人愿意和小沫同桌,我主动和她同桌,并不是我心里有多同情她, 我是想给你留个好印象, 我看过你的档案, 知道你爸爸是律师, 我故意把数学考得很差,就是想有机会找你问数学题,人人都不知道我的目的,只有薛崇看穿了我。我在他面前, 永远无法伪装。”
她的这番话, 解释了林司峤心中多年的疑惑, 难怪当初会误以为惜年喜欢自己,原来全是她在演戏,她接近自己也是故意的,薛崇戳穿了她的把戏, 哪知道她却因此爱上了薛崇。
惜年继续说:“小沫的善良经常让我自惭形秽,像鞭子一样敲打我的心, 我不是有心要做一个坏人,善恶对那时候的我来说界限很模糊, 我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好还是坏,我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任何人欺负我,谁欺负我我就不让谁好过,是薛崇让我渐渐学会了思考。小沫后来的遭遇你们都知道,很多人也都从心里瞧不起她,但我可以说,你们没有一个人比她更真诚待人。她承受的是她那个年龄不该承受的沉重,她本可以幸福快乐地活下去,但是因为王俏的报复心和所有人的冷漠蔑视,毁了她一生。”
惜年把王俏和史小沫的恩怨也告诉了林司峤,还有她为了报复王俏的所作所为,都没有隐瞒,林司峤越听越惊讶,他从来不知道,班里的女生间明争暗斗这样严重。
“小沫自杀后那段时间,我就快崩溃了,我听不进老师讲课,也无法静下心来学习,我爸爸和继母整天吵架,我爸干脆搬出去和情人住在一起,不回家了;我妈在川沙乡下和继父因为鸡毛蒜皮的事也天天吵,我继父滥赌成性,还总打我和我妈,输钱输得把家里房子都拿去抵押给人家。那段时间我对周围的人真是厌恶到不行,如果没有薛崇,我可能真的会一蹶不振。你对我好,我不是不知道,但他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他,我会垮。”
林司峤深深叹息着,从头到尾,自己在人家的故事里都是个可悲的配角,更可悲的是当局者迷,多年来他竟毫无察觉,还让自己越陷越深。
“你把我们的照片发到朋友圈,薛崇让我不要告诉老师,怕老师批评你,你利用陶醉陷害我举报客户,他查出了真相,但是他不愿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影响一家人的感情。”惜年擦干眼角的泪,“我来找你说这些,不是卖惨,更不是软弱,我只想让你知道,不要再偏执地去伤害爱你的人了,你这样做,伤害的不仅仅是我和薛崇,还有你的父母,你摸着良心想想,你的一切是不是他们给的,他们有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林司峤唇角颤抖,过了好半天,他才说:“你会原谅我吗?”
“有些伤害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法原谅,更无法回避,我从不原谅,只会远离,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了薛崇,我能做到的只是不再追究。林司峤,这是我对你最大的仁至义尽。”惜年说完这话,离开了林司峤办公室。
方蔚忧心忡忡地在办公室外焦急徘徊,看到惜年推门出来,很想上前问问究竟。惜年没有说话,垂眸和她擦肩而过,方蔚急忙跑进林司峤办公室。
他趴在桌上,像是在哭,方蔚随手关上门,走到他身边,认识他几年了,从没见他哭过,可见惜年一定是和他说了什么话,让他非常伤心。
“司峤,你怎么了?”方蔚轻抚着林司峤的肩,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司峤不说话,一直哭。方蔚想,也许他需要这样一次发泄,这段时间以来,他活得太压抑了,连方蔚都能感觉到,他好像随时都能崩溃,尽管她知道那不是因为她,她却也不想看到他把自己毁了。
“我这个人,不值得你爱……小蔚,我不值得你爱……”林司峤抬起头拿纸巾擦泪,泣不成声。
“你怎么了,惜年和你说什么了?”方蔚握住他的手。
“我害了她,她说她不原谅我,但是为了薛崇,她不会再追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恨我自己,摆脱不了过去……我不值得她原谅,也不值得你对我好……”
眼见林司峤语无伦次,方蔚一边安抚他,一边思考,惜年大概是来和他摊牌的,不然他情绪不会失控到奔溃。
“别这样说,司峤,你别这样想,就算你做错了什么,只要你知错能改,我相信他们都会原谅你的。”方蔚把他抱在怀里。
林司峤紧紧抱住她,把脸埋在她怀中,像落水的人抓住求生的浮木,久久无言。
惜年回到家里,只觉疲惫无比,午饭也没有吃,就那么睡了一下午,尹母不知道女儿出了什么事,有点担心地询问,惜年不知从何说起,只让她不要替自己担心,自己睡一下就好了。
八点多的时候,薛崇到她家来,他是接到尹母的电话,专程和别人换了班赶过来的,看到惜年躺在床上,关切地走上前试探她额头。
“不舒服吗?”
“没有。”
惜年望着他,温暖的灯光下,他的脸看起来那么亲切,让她忍不住就想和他倾诉。
“我上午去找林司峤摊牌了。”惜年终于告诉他。薛崇脸色一变,“什么?你真的去找他了?”
惜年点了点头,“我去了他办公室,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他串通陶醉陷害的我的事。”“那他怎么说?”
惜年把过程简单说了一遍,“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忏悔他的所作所为,我该说的话都说了,看他自己领悟,他要是死不悔改,迟早会精神分裂。”
“应该不会的,方蔚会照顾好他的,我也不希望看到他毁了自己。”薛崇轻抚着惜年的头发。她到底聪明,知道去办公室找林司峤,而不是把他约出来,在工作的地方,他就算情绪爆发,也不能对她怎样,而且她去找林司峤,方蔚很快会知道,也方便她过去安慰。
“不提他了,说说别的吧。”惜年又把自己和Frank谈话的事告诉薛崇,“我觉得特别累,不想再在美银干下去了,我在美银几年,起早贪黑当牛做马,到头来只是人家的棋子,特别没意思。”
“你想辞职?”
“有这个打算,但不是现在,我想把中建的项目做好再走,这样我起码还能再获得一笔业绩,将来我再出来工作,也比较容易。”惜年说。
“将来?什么意思?你不打算先找好下家再辞职?”薛崇不明白她的话。
惜年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辞职后我想休息一段时间,等房子装修好,咱俩就结婚,婚后就要宝宝,等宝宝大一点,我再出去工作。”
“那么快就要宝宝?”薛崇一愣,“是不是太快了?”
话虽如此,他一提到宝宝,脸上的表情顿时就亮了,他俩都快三十了,要孩子也不算早,但是惜年愿意辞职在家生孩子是他没想到的,本来他还为这事担心,惜年那么忙,怎么怀孕分娩和哺乳,没想到她自己主动辞职回家。
“不快,早早把宝宝生了,给两家老人带着,这样我们以后也能安心工作。”惜年坐起来,搂着男朋友的脖子,把脸贴在他颈窝。
“那我们得生两个,最好一男一女。”薛崇对未来无限憧憬。前几天和阿东通电话,那家伙就要升级当爸爸了,他还在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当爸爸,一转眼,他的想法也快要实现了,这让他说不出的兴奋。
惜年依偎着他,笑而不语。
“我差点忘了,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薛崇跑到客厅又跑回来,拿着一个笼子给惜年看。
“仓鼠?你又买了一只?”惜年惊讶。
“对呀,虫虫整天一个人在笼子太孤单了,给它找个伴儿,这只可以当它的女朋友,叫惜惜。”薛崇笑着说。
“你一点也不了解仓鼠,放一起会打架的。”惜年接过他手里的笼子,和虫虫的笼子放在一起。自从她停职,虫虫已经跟着她回到家里。
“会打架吗?不会的吧。一公一母怎么会打架?可以一起玩呀。”薛崇并不知道仓鼠的习性。
“会打,而且打得很惨烈,非死即伤。”
“真是不符合自然规则,一公一母也会打架,唉,不解风情。”
两人看着并排放在一起的笼子,两只小鼠似乎很快就发现了对方,彼此隔笼相望,确认是同类后跑到笼子边,用爪子抓着铁丝网看向对方的小屋,似乎在比较,对方的小屋有没有比自己的更好。
惜年和薛崇默默对视一眼,脸上都有笑意。
为了中建发行五十亿中票项目,惜年整整忙碌了半年,在北京上海两地往返奔波,王莞临进产房前,还给惜年打电话询问情况,惜年告诉她,项目很顺利,让她不要担心。
“惜年,这半年辛苦你了,今年的总裁奖我一定替你争取,你的年薪也会做相应调整。”王莞很欣慰,幸好自己慧眼识才,挖到了惜年这么努力又能干的下属,让她在整个孕期都非常放心。
“谢谢你,王总,不过,我打算中建的项目结束后就辞职结婚,我和我老公商量好了,一结婚就要孩子。”惜年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她。
王莞一怔,很快回过神来,“结婚是好事,恭喜你,人生即将迈入新阶段。”
“你也是,王姐,希望你母子平安,生个健康可爱的宝宝。”惜年祝福她。
两个女人在电话里都笑了,她们都将迈入人生的新阶段,未来或许还有无数风雨等待着她们,但是对于她们来说,最难战胜的永远是自己。
无论是职场,还是家庭,女人只有独立起来,才能变得强大而自信,这种强大让她们面对任何事都能游刃有余,而自信又让她们焕发着迷人的魅力。
婚后一年,惜年生了一个儿子,小家伙长得很像他爸爸,而且和他爸爸小时候一样聪明、一样喜欢调皮捣蛋。
薛崇每天回家,第一件事是找惜年,第二件事就是找儿子,看到儿子从襁褓中的小婴儿渐渐长大,一开始不会走路,到走得东倒西歪,再后来能跑过来叫爸爸抱,一切疲累都消弭在儿子稚嫩的笑声和妻子甜美的笑脸里。
薛崇上班的时候,惜年常常自己带着儿子去薛崇父母家,公公婆婆都是特别随和的人,每次儿媳妇和外孙过来,家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宝宝满周岁的时候,惜年给他断了奶,一岁半的时候,把他交给外婆带,惜年应聘进一家财经媒体做评论员,年薪虽然比不上投行,胜在业余可支配时间多,还能积累人脉和经验,她准备用五年的时间做积累,为将来成立自己的投资咨询公司做准备。
薛崇经常在手术间隙忙里偷闲看网上的视频,惜年做财经评论员做得像模像样,不仅在业内口碑好,民间也有了不少粉丝。
“薛医生,又在看你太太的视频?你们真的好恩爱啊。”一个值班护士看到薛崇拿着手机,忍不住和他调侃。
“每天就晚上能见面,她还经常要去北京出差,看看视频里的她也不错。”薛崇说。
“干临床就是辛苦,一天好几台手术等着做,等哪天做不动了,才能闲下来。”一个医生在边上说。
“看到我老婆和儿子,辛苦也值。”薛崇点开惜年发给他的视频,视频里儿子问他,“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妈妈买了好多菜,要给你过生日,你快点回来,我给你唱生日歌。”
生日?薛崇拍了下脑袋,忙得竟然把自己的生日都给忘了,幸好老婆儿子记得,准备好了替他庆祝。
想到这里,薛崇心情愉快地站起来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准备回家亲亲他的妻子和宝贝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结,叶小舷的新文还在写作中,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