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伤是怎么造成的,隐说,是你不愿意回来而跌落崖。是那时伤到的么?”我继续的问着他,想那时候我还伤心得要死呢。
“不是,那时我并没有落崖,他及时拉住了我,只是伤了头而已。这伤是后来被人追杀的时候留下的。本来也可以除去,但是,我要留着,让它时时刻刻的提醒我发生的一切!”他此时的声音坚忍有力,眼睛却危险细眯着。
怔怔的瞅着我们交握的手,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犹言在耳。可是,他真的就是我生命中的金石良缘么?
他也叹气,有着深深的无奈。
“阿乔,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他问我。
我偏着头思考着,靖,很普通的一个字啊,难道还有什么深刻的含义?
“靖,即‘平定’。龙是天朝的皇姓,龙靖,则代表了平定天朝,这么说,你懂了吗?天朝自开国以来已经两百余年,世家士族猖狂衰败,皇族中众多有心人野心勃勃,官员之间明争暗斗,而父皇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所以,其实这天下是一个烂摊子,我却不能不管,因为我姓龙,我不能逃避。责任,这两字太过沉重了,所以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他认真的跟我说着。
责任,是相对天下的人来说的吧!
那么你对我的仅仅是责任吗?
不得不做的事情,是……
例如与炀剑拔弩张,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例如要娶妃,需要得到谁的助力或者是他父皇的信任?
他这么一说,轮到我沉默了。他是想跟我讲这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和家国大义是吗?
其实,我懂的,我真的懂,从一开始见面,我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应该至少是贵族,所以对他的爱意迟迟不回应,可终究还是敌不过温柔的攻势,我这个人,也许真是太缺乏温暖了,他就像我生命中的一道光,让我的人生染上丰富的色彩。只是,这些色彩都在知道他的身份后慢慢褪去,直到隐的逝去,一切都成为奢望。
他那样的人,心里藏了太多太多,外人见到他冷情狠厉的一面,我看到的是他温柔多情的一面,我们都不曾完全的认识他,更别说拥有他。
他的心有多宽广,从他的行动里就知道。明明那么想为隐报仇,却能忍这么久,明明知道我会难过,我会生气,他只是想办法哄我,却未曾改变他即将要做的事。明明拥有一个天下就足够了,偏偏还要想连武林的势力也招安,从这点看来,他完全具备一个皇帝应该有的心性,野心勃勃,狠心狠情……如此之多的事,连我都替他心烦替他累,却帮不了忙。
我们之间已经有着一条鸿沟,与牛郎织女也有得一比。隐应该也是知道他的想法,也是支持着他的理想,才会不顾自己的生命,为的是最后的努力不要白费吧!他最后的那些话,那句对不起,应该也是对我说,想提醒我的。哎……那么傻的一个人,叫人怎么忘得了?!
“我明白的,三哥,我什么都明白!”我看着他,喃喃的道。
我虽然明白,却过不了心里的这道坎,所以你要原谅我,我能仰望你纵横天下,睨视四方,却不能与你并肩站在高处,因为我自问没有那份心力。
帝后的传奇,只是传奇。昨天我那样欣羡的说,其实忽略了书上写的一些关于仁景帝与孝诚佳皇后成功后的那一段深宫岁月中。一对比翼双飞生死与共的爱侣,却由于政见不合,无穷无尽的争执,导致貌合神离,最后,两人竟然相敬如冰。直到孝诚佳皇后病重去世,仁景帝才悔不当初,郁郁而终。之后还让史官一一纪录,传于后世,也缅怀这为至情至性的皇后,他相伴一生的佳人。
当初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走到了那一步?因为那时的两个人,之间除了爱情,还有一个天下。我不想我们最后变成那样,我不会抹杀我们的过去,但我会选择渐渐遗忘,那样对他对我都是好的。
所以我绝对不会问你,江山与我,在你的心里,孰轻孰重。你选我,你一生郁郁不得志,不能为天下谋福祉,不能施展你的抱负;你选了江山,那置我于何地置我们的感情于何地?所以我会帮你选择,这种两难的问题,就像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一样。
这时,一直有些微颠的马车停了下来,我想想,也应该到了吧!
天北掀起帘子,而三哥拉着我的手慢慢的下了马车,那一刻,我完全愣住了,不敢相信兵家上的“出其不意”竟然被他用在了我的身上!?
从未有过的酸楚一下子涌上心头,萧萧瑟瑟。这朱红大门,严肃的石狮,刺眼的“公爵府”牌匾,都一一昭示着他的决定,他伤人的独断专行。
怪不得他笃定十足,原来早就有所准备。那么他昨天说的话就不是玩笑了。是想给我甜头再送上鞭子么?
“我记得我不曾答应过要来这里的!”我的声音冰冷得连自己都难以置信,这就是他淡定的理由,要把我安放在他眼皮底下?他非要寒透我的心才肯罢休,他以为他真能凭这样就能困住我?
画爱为牢,甘愿被囚。可如果他真的这样伤我,把最后仅存的爱念都丢了,那么这个无形的牢笼就会被挣破,到时,我会走得比任何人都要决绝,义无返顾。
“在这里,我能就近照顾你不好?而且也比别苑精致些,你会喜欢的,来,进去看看!”他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拉着我的手就要进去。可是我使劲的挣扎着,推拒着,仿佛是要我走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我想脱开他的手,可是他出奇的不怕弄疼我,用力的握着,我丝毫没有办法。
只听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之浚早就来了,你不想进去看看?”
我闻言,眼睛都要冒出火了,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他已经死了几万次了,该死的竟然威胁我!
这么一说,我全身软了下来,放弃了挣扎。他很清楚,孩子是我的软肋。就这么任着他搓圆搓扁,把我拉了进府邸门里,那一跃,不是鲤鱼跃龙门,而是通途变成了天堑。
一路上都没有停过,公爵府不知比别苑大多少倍,我们穿过重重回廊,绕过假山九曲桥,许久,终于来到了一个叫“乔园”的地方,乔……想来就是他为我准备的住所了。
一走进去,先是看见一片茂密葱郁的竹林,一条雅致的幽径从中穿过,我们沿着小径直走,然后豁然开朗,给我的第一感觉,有点像当时误闯靖侯府遇见隐时的墨园。看来是他喜欢的风格。
“还喜欢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华丽的,所以比照着揽月楼的样子建的。他热情的向我介绍,像个想讨赞赏的孩子一样兴奋,可是,我没有给他回应。他随即冷淡了下来,懊恼的神情一闪而过。
远远的,就看见梨花站在门口候着,等我们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她很是紧张,裙子都纠出好几道皱褶了。见了我们,就开始口齿不清的,“夫人,爷,哦,不不不,侯爷,不是,爵爷……”一连换了好几个称呼,弄得三哥直皱眉头。
他转过来问我,“你确定要她来服侍你?怎么这里……”他指指脑门,“不太正常?要不换一个人来?我不太放心……”
我瞥了他一眼,说,“她不正常?那么……请她来的人就没脑子了。”松开他的手,走到了梨花的面前。
这小丫头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说,“夫、夫人,不要赶我走,奴婢不是故意的……”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拉着我的衣服不肯放手。
“谁说要赶你走了?走吧,进去,把之浚抱来给我瞧瞧,半天没见,怪想他的。”我完全忽略了身后那个可恶的男人,恨不得马上让他变成拒绝往来户。
我也没回头,只是在迈进屋子里的时候,顿了一下,说,“你有事情要忙就去吧!反正我也住进来了,你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说完就不理他,进了里屋。
我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很久,才默然的离开了。
我的眼泪悄悄的落了下来,三哥,我不想与你成为陌路人,所以,你要原谅我的任性,相见不如不见,这样我的心会好过一点。
你不该逼我回来住的,这种生活,太不自由,不适合我了。
梨花抱着之浚,进来时看见我的样子,都吓到了,“夫人,你怎么了!?”之浚似乎也觉得气氛不对,突然“哇哇”的哭了起来。
我擦擦泪水,勉强的笑着说,“没事,沙子进眼,一会就好了,我有点累了,你带着孩子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下。”
她不解的看着我,然后秉承着‘不管主子闲事’的做事不二法门,静静的离开了。
我本来只是怕之浚又被我吓到才找借口叫梨花带他走的,结果一沾枕,真就睡着了,一直到晚上才醒过来。
晚餐也是在乔园里吃的,幸好不用我出现在什么主厅之类的,想起那些电视上官邸贵族吃饭的压抑,我就直打哆嗦。
他并没有出现,也许我的冷漠也伤害了他吧!
梨花一直欲言又止,想来是有许多事情要问我的,“好了,别瞧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瞅着她,笑笑的问。
“真、真的可以问吗?”她忐忑的问我,很不安。
我点点头,她又迟疑了一会,接着问,“那,那爷真的是三殿下?”
我再次点头,“难道你进府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你么?而且这里像是假的吗?”我打趣着她,我倒真希望这里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梦醒了,出了一身冷汗,流几滴热泪就继续着我单调的人生,而不是这么的被动懦弱。
她使劲的摇头,呐呐的说,“不是,只是奴婢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里有很多女子都抢着来当差,像跟奴婢同村的就有好几个想来。”
来当差?怕没那么简单,是冲着告示,想哪天飞上枝头的美梦吧!何止丫头,连大家闺秀都抢着呢!我的心酸得不是滋味,可是没有办法改变。
“那你怎么就不想?怎么就到了我的小院子了?”
她漾开单纯的笑意,脸在烛光的照耀下红扑扑的,“奴婢很笨,怕不知道规矩坏事,正好那时有个人要个丫头来照顾他家夫人,我娘就答应了。没想到……”
“没想到别人想进进不来,最后你倒进来了是么?现在如果你后悔的话还来得及,我叫天北送你出去,再给你些银子,你不用担心生活的。这里,真的很闷!”我抱怨着,她照顾我和之浚很是用心,才十几岁,还有很多好日子,不需要卷进这里来。
“不要!奴婢要一直侍候夫人和小少爷,不要赶奴婢走……”她说着又开始想哭了。
“好好好,我说说而已。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干活,没事不要跑到外面去,知道吗?”这里头复杂的事情多着,她一个黄毛丫头,很容易被欺负的。
只见她认真的点头,我想她也应该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晚上,梨花带着之浚睡觉去了,我还没有见到之泓,但是我知道他在这里。可怜那么单薄的身子,要为了他的父亲,担起多少的责任,光是想着我都心疼。
摇曳款摆的烛火,照出我飘忽的心情,在这种脆弱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个人在身边听我说说话,帮我出主意的,可是,那样的人,在这里一个都没有。
在现代,芝兰最懂我的心,可惜我们却无法相见。
来到这里,遇到的朋友,少之又少。
成大,这一国之君,我早已不能把他当作那个游行天下的侠客,他有着自己的使命。
炀,恐怕再也难见了,开春之后他就要走了吧!那个初见时懵懂的少年,变成了有担当有能力的男人,可惜,他要的我给不起。
隐,这个让我心痛的人,把所有的事情都默默承担的人,表面上轻佻无礼,其实,他,最真实,最纯粹,却又狠心的离我们而去。
如芩,我连她的处境都不得而知,更不要说谈心了,她只要一切安好,就是上天保佑了。
细细数来,无论现代还是古代,我都没有什么朋友,怪不得这么的依赖他,一旦失去这种依赖,我就痛得无以复加。
而现在两个人还处于冷战阶段,我的痛,是他造成的,他的伤,是我狠心的结果,两个人,在互相折磨对方。
我叹气,吹灭了蜡烛,恢复满室的黑暗,只有我的黑暗。
长恨此身非我有
坐在美人靠上,我继续着没有完成的新衣,再过些时候,就是之浚的周岁了,我想亲手给他做些衣服,也好喜庆喜庆一番。外面自然有做得更好的,却不及我这做娘的一份心。
我让人在廊上铺了厚厚的地毯,让孩子在上面玩耍,也不怕伤着。
之浚正在发挥着跌倒怕什么,再站起来就是的大无畏精神,孜孜不倦的在爬行站立倒下再爬行的无休止循环中,梨花在一旁看着胆战心惊,恨不得成为之浚的双手双脚,代他走代他痛,眉头皱得紧紧的,很不赞同我的做法,唇都快被她咬破了,我摇摇头微笑着,太宠着的话,永远长不大。
“娘亲,你在做什么?”忽然,我耳畔响起了一把清脆的童音。我转眼一看,顿时满心的喜悦涌上心头,甜丝丝的,是之泓!
我立刻把手上的针线放下,招呼他来坐下,步伐稳健,让我有着为娘的骄傲。
他看着已经快做好的衣服,眼神一黯,“娘亲很久没给我做衣服了……”
之泓长得很像三哥,不只是外表,连性格都是极其相似的,小时候的顽皮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这个年龄层不该有的深沉,内敛,就连此刻心里委屈,羡慕,可是脸上却依旧平静,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
我拉着他的双手,轻柔的搓着,帮他把寒气去掉,温和的说,“怎么会,你也是娘的心肝宝贝,你的那套早就做好了。不过,你爹给你准备的肯定好上千万倍的……”
“真的?”他的黑瞳一亮,“娘亲做的就是最好的!其他的怎么比得上?!”说话的语气有点点的欣喜和兴奋。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吩咐着,“梨花,去把柜子里我才做好的那身浅蓝的衣裳拿来。”那小丫头看见之泓,不,或者是听见之泓叫我一声娘亲的时候,就已经愣在那里了,嘴张嘴合,不过很识相的不闻不问。
因为,我很难跟她说明一切,这其中太复杂了!
我又再叫了一遍,她才缓神,急匆匆的就跑到屋里,不一会就拿着我给之泓做的衣裳出来了。我在之泓的身上比了比,满意的说,“恩,还挺合身的,你瞧瞧喜不喜欢?”
他接过手上,仔细的看着摸着,像捧着珍宝一样,“娘亲做的,自然是好的,我怎么会不喜欢……呃……”他说着顿了下,低头一看,原来是之浚在扯着他的衣摆,咿呀咿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有口水留出来。
之泓看见了,勾起唇角,把衣服放在一边,弯下腰,轻轻的把他抱起来,笑着说,“之浚,叫哥哥!来,叫声哥哥!”
跟他的父亲一样啊……还没满周岁,哪里会喊人了?
他又宠溺的跟他逗玩一番。
折腾了一上午,之浚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我叫梨花去哄他睡一下。也可以好好的跟之泓说说话。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不过是跟儿子说话而已,还只是个九岁大的孩子,却感觉与成年人无异,这难道就是早熟?
“之泓,在学院里辛苦吗?有没有人欺负你?”我没有忘记,他现在的身份是三哥的养子,外人不明内理,怕叫人看轻了去,特别是那些跋扈的世子。
“没有,没有人敢欺负我,我也不能叫别人欺负了去。娘亲,我不辛苦的。”他就这么一直看着我,好像以后也见不着一样的执着。
“那你跟娘说,你喜不喜欢去那里?要是你不想做的话,娘会跟你爹说的,不能勉强自己做不愿意的事情。”我会尽力的为他争取他想做的一切的。
“不,孩儿自是愿意去的,娘亲不用担心我。”他说着说着话,又心不在焉,不停的往外看,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见一个小厮一直在打手势,看见了我,又倏地停下,非常尴尬的搔头,我猜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不是你爹让你来的,怎么才一会又催你走?!”我说着心里就来气,我们母子俩就不能好好的处一下,哪里来这么多事。
他迟疑了一下,解释说,“是我听见娘亲搬了进来,偷偷跑来的。今天是皇上携百官到太庙祭祖,爹要我也跟去,我见时间还早,就来了……“
原来如此……他是偷偷跑来的?我心酸的看着他,没有我在身边,这孩子应该很寂寞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胆的跑来看我。
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你等一下!”我快步走进屋子里,取来做好了很久的三哥的衣服,紫色的带祥云花纹的样式,可是之前也没什么机会给他。
我把他的和三哥的衣服都放在一起包好,吩咐说,“若你爹责怪你,你就说是来我这里取衣服的,他见了这个自然就不会再说你些什么了,知道吗?”
他默默的看着我,又看看手中的包袱,点了点头。
他们三个,都是我重要的人,我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个个都准备上了。
新年快到了呢……
年廿九的时候,梨花跟我说,今天三哥会来,说是来吃团年饭。
我细想,也是,皇家的家宴在年三十,他身为三皇子,又位高权重,自然也要出席,所以在府里提前过也无可厚非。
即使心里再怎么不想与他有牵扯,却还是会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是不是太累了,有没有按时吃饭,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我想自己真的是犯贱,拿不起也放不下,这个心再狠,也敌不过这个情,正如炀所说的,他真的给我下了魔咒了……
乔园有着自己的小厨房,他们要来吃饭,自然少不了我亲自下厨。虽然我做的菜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他们每每吃得赞不绝口,让我怀疑这些天之骄子平日里吃的到底是什么。
在炒菜的时候,不自觉的出了神,去年,我们年夜饭也是提前吃的,因为隐也要出席家宴,这样,三哥才得以和我们一起守岁。
只是,年依旧,人已经韶华暗去,再没有人能挡去这些,再没有人这么深情的守护着,只为我们的片刻安宁。隐,不知他是不是在天上看着我呢?
“滋”的一下,我的手疼得一缩,铲子掉落了地上,低头一看,手背已经通红一片,在我出神的时候,竟然不小心被热油烫到了!
然后,在厨房忙活的其他人见状,心惊胆战的把我“请”了出去,我好笑又好气,不过是一点小伤,怎么像如临大敌一般。
回到房里,梨花见我我的手受伤了,又开始碎碎念,抱怨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都说不能让我动手的等等,仿佛我是个瓷娃娃,碰不得,摔不得。
很快就包扎好了,抬手一看,像个猪蹄,我开玩笑的说,“梨花,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才包成这样?”我举着手,打趣说。
“哪有!夫人别冤枉了奴婢。”可是,她是决计不再让我靠近厨房一步了。
在晚膳做好了不久,他们就到齐了,三哥,之泓,还有阿彦。他只去年来过一次,便来了瘾,只要有机会,都要来蹭饭的。
之泓穿了我做的新衣服,俨然是一个小帅哥,而三哥……我失望的发现,他没有穿那件紫袍,是嫌我手工不好?
阿彦依旧是爽朗大咧咧的,一进来就说,“我从老远就闻到了香味,还是三嫂的手艺好,我这一年就等这一顿了!”他对我笑笑就坐了下来,丝毫不见外。
三哥也轻笑着,带点宠溺的看着他这个弟弟,没有隐,阿彦就是唯一与他亲近的兄弟了。不过,这个笑意只延续到他看到我的“猪蹄”。
他沉下脸,轻捧起我的手,皱着眉说,“怎么弄伤的?那些人是怎么做事的?这么的轻忽?”他厉声的斥责,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仆妇个个噤若寒蝉,怕被扫到台风尾。而梨花更是瑟瑟发抖,毕竟她是我的贴身丫头。
之泓似乎也想走上前来看个究竟,可是碍于他的父亲大人像天神一样挡在那里,他也只好担心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