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民政局的大门,他们又去了趟市场,买回了食物,剪刀石头布后,顾未易输了,不得不在厨房忙活着煮饭给她吃。
末末在客厅百无聊赖地看电视,不停地换着台,不时回过头去看在厨房里忙活着的顾未易,感觉有点奇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生活?好像跟以前也没什么两样嘛。
末末按着遥控的手停了一下,然后按回刚刚闪过的频道。咦?林直存的广告?停下来看一下好了。
呵,是她的广告呢,没想到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出现在电视上是这么让人欢欣鼓舞的事儿。看看孩童们清澈的眼睛,林直存跳跃的手指,梦露梦幻的侧脸……唉,真是天才的作品。
末末边感叹着边咋呼着叫:“顾未易,快出来看,我的广告在播了。”
顾未易拿着勺子跑出来,本是兴致勃勃的,看到林直存的时候哼了一声:“又是这个小白脸。”
啧,就这点气量。
末末不理他的酸葡萄心理,乐滋滋沉浸在喜悦中,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怎么电视上就播了呢?是参赛作品都要在电视上播吗?像超女快男一样给观众投票吗?这么严重的事情居然没人通知她,她好招呼亲朋好友一起投票呀,果然社会不比学校,同事们都自私呀,黑暗啊黑暗。
第二天由于顾未易还没回美国,末末一早就被他逼着请假,于是她只好死活硬着头皮打电话回公司多请了两天假,她在创意部的新头头是一个风行雷厉的女人,不是特别好说话的人,但居然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假。
放下电话,末末欢呼着搂住顾未易的脖子亲,“呵呵,我请假成功了。”
顾未易歪着头看她吊在他脖子上的手:“你要把我勒死是吧?”
她好心情地不理他的冷言冷语,说:“那我们今天一整天做什么?”
这几天在美国两人虽然每天腻一起,但他该上课该写报告的时就没搭理过她,她就没完完全全地霸占过他一天。她想着都觉得她的蜜月怎么这么委屈人呐。
顾未易拿下她的手,说:“拜访双方父母。”
末末愣一愣,“不是吧?你爸妈我是不知道啦,我爸妈在千里之外也,怎么拜访?”
他拍拍她的脑袋说:“这个世界上有种交通工具叫飞机,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还坐过。”
她急了,拉着他说:“不行呀,我爸妈要是知道我先斩后奏结婚了,我非被揍到半身不遂,你想见我爸妈,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瞪她好半响才妥协似的说:“那拜访我爸妈好了。”
末末刚想点头,想想不对:“你当我傻瓜啊,你妈知道了我妈还能不知道?我还不是一样得半身不遂。你老实说吧,你要是实在想换个新娘,你就直说,咱们好聚好散,别闹出人命。”
顾未易没好气:“那你准备让我做地下老公咯?”
末末点点头,道:“你要记得,你现在没有经济来源,你是个穷学生,你做不了地下钱庄,你只能做地下老公。”
他眯着眼,咬牙道:“你再给我贫一句试试看?”
她只得干笑:“呵呵,别这样嘛,反正咱也领证了,横竖你我都跑不了了,家里人那边就等到你回国,我们一切稳定下来再说,你也不想让我家里人觉得你是个毛躁的小子,不尊重长辈嘛。”
顾未易这科学家的脑袋对于人情世故方面的确有点不是很通,被末末这么一唬,也就只得作罢。
于是顾未易答应吃过早餐带末末去XX游乐园,约一个韩剧里的浪漫会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这故事写起来没完没了的。
问我说是不是快尾声了的同学,呃……还没。
第46章
顾未易与司徒末手牵手下了楼。
司徒末大幅度地晃着两人交握着的手,哼哼唧唧地唱着:“走走走走走,我们小手牵小手,走走走走走,一起去郊游……”
他对她在大马路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相当无奈,前面那阿婆已经回过头来看他们好几次了。
顾未易正想开口训她,她却脚步一顿,哭丧着脸说:“顾未易,我们回家吧。”
他莫妙地四处看看,道:“干嘛回去,你遇到仇家了啊?”
末末低声下气地说:“我们回去吧,我突然不想玩了。”
这会儿他更穷追不舍了,双手交叉于胸前,说:“我突然特别想玩,怎么办?”
末末低声下气:“下次再来玩嘛。”
顾未易得陇望蜀的嚣张着:“行,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回去。”
她发出蚊子般的声音:“我那个来了。”
他凑近去听:“什么?听不清楚。”
“那个来了。”发出两只蚊子的音量。
他皱着眉头:“司徒末,你平时嗓门大得跟什么似的,突然装什么娇羞啊?”
末末火了,抬头大声道:“老娘来月经了,你到底要不要回家!”
……
顾未易嘴角抽搐,搬石头砸自己脚说的就是他。
回到家里,末末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哼哼。
顾未易站床头百思不得其解,这两分钟前不是还生龙活虎的么?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还好吧?”
末末挤出三个字:“肚、子、痛。”
他又问:“那我带你去看医生?”
她摇头:“不去。”
顾未易不赞同地瞪她:“肚子疼为什么不看医生?”
末末叹口气,扯了个枕头垫着肚子,说:“我是曾经心痛。”
“啊?”顾未易愣了愣,她肚子疼还想听歌?
“简称,经痛。”
气氛一度降到冰点,不得不感叹,末末这孩子有诡异得人神共愤的幽默感。
顾未易上了药店买了止痛药,买了热水袋,买了红糖,买了……卫生棉。
末末捂了两分钟热水袋就叫热,于是顾未易拿衣服把热水袋包了几层,她又叫这样捂着没感觉,最终他把手在热水袋上捂热,再去捂她肚子,还顺带帮她揉着肚子。她这才消停了会儿。
顾未易边揉着她那软绵绵的小肚子边感叹着人生真是多姿多彩,他还扮演了一回有按摩功能的热水袋。
午饭顾未易端着小饭碗一口一口地喂靠在床头,好像气息奄奄的司徒末。
其实末末也没那么严重,难受是真的,但不至于端不起饭碗,不过看顾未易忙上忙下、鞍前马后的小奴才样太大快人心了。
顾未易喂完了一小碗,问:“还要么?”
“要……”末末拖了一下尾音,听起来比较幽幽。
他白她一眼,“司徒末,好好讲话。”
末末委屈地吸吸鼻子:“我难受……”接着拖尾音。
他还真是唾弃自己,明知道她装的成分比真的成分多上好几倍,就这么心甘情愿被奴役,还听不得她装得可怜兮兮的。
末末一整天都享受着自己不用动手也可丰衣足食的生活,真是有老公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第二天顾未易早上八点多的飞机,他不让她送机,让她好好休养,她其实也不想去送,就真的躺在床上,巴巴地望着窗外,她这儿很少看得到飞机的,很好。
第三天,末末带着想念的心情有气无力地去上班,公司的气氛有点古怪,她也没在意,她忙着想她的老公。
第四天,末末忽地想起她那被思春挤到角落里的小梦想——广告,就屁颠颠跑去问铁哥比赛的流程和进度,铁哥跟她讲了很久的话,但都是废话,没有一句是重点的。末末敬他是前辈,就勉为其难地听着,等到他讲完要走才拉住他问:“铁哥,那我的广告到底入围了没?我那天看到电视在播。”
铁哥抬了抬左手,作势看了会儿手表,说:“我约的客户该来了,有空再慢慢告诉你。”
不用等到铁哥有空,末末下午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据说孙悟空孙经理在替她和晓晴师姐报名的时候手误,把俩人的名字和作品弄颠倒了,然后末末的作品入围了,属的是晓晴的名字。
末末一开始还很单纯地问,那什么时候能把名字改过来呀?
八卦给她听的老鸟同事同情地看着她,你说呢?
末末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之前还在嘟囔说社会黑暗没人通知她广告在电视上播了的事儿,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真的黑暗……
她气得手都抖了,一口气冲进孙悟空的办公室,质问:“孙经理,我希望你就广告的事给我个交代。”
孙猴子抬头看了一眼她,接着翻文件:“什么广告的事?”
末末握紧了拳:“我和李晓晴的广告署名被你弄反了。”
孙猴子放下文件,说:“哦,是吗?我查查看。”
两分钟。
他严肃地说:“没有弄错啊,李晓晴拍的是公益广告,你拍的是商业广告,你拍的也不错,只是商业广告的噱头比不上公益广告,不要气馁,下次努力就是了。”
末末讶然,亲眼见证到如此无耻的睁眼说瞎话技术让她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反应过来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冲出去找晓晴师姐。
李晓晴眨着她那无辜的大眼睛说:“末末,你在说什么呀?”
末末无语了,看着她那无辜的样子,突然胃一阵翻腾,恶心。
于是整个下午末末打遍了所有参加了这支广告制作的人,有的人吞吞吐吐说不知道;有的人推脱说没有参加这支广告的制作;有的人恬不知耻地说明明是李晓晴的广告呀;有的人好心地劝
她说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最后一个电话打给的是铁哥,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洗礼,她冷静得不得了,事实上她从尾椎到颈椎,都是凉的。
打了快十通电话,铁哥那边才接起来,声音很匆忙的样子:“司徒,我在见客户呢,待会回你电话。”
末末淡淡地说:“铁哥,不用了,我讲几句话就好。”
那边沉默了一会,终是没挂上。
末末语气特平静:“铁哥,这些日子来多谢你的照顾,我待会就去交辞职信,以后恐怕是没什么合作的机会了。我顺便告诉你,李晓晴和孙芜孔在一起,我撞见过两次,一次是我刚上班,趴在桌子睡觉,见到她坐在一个穿皮鞋的人腿上,中午她就给你买了一对一样的皮鞋;一次是在公司厕所,她和孙芜孔在外面接吻,我亲耳听到她叫孙经理的名字,那天晚上你带她回家见家长了。再见。”
末末挂上电话时手抖了一抖,自己也无耻了一把,很好。
把辞职信放在自己的桌子上,她就离开了,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她脚步踉跄了一下,明晃晃的太阳照得她心寒,太阳底下,怎么就这么肮脏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如既往的人品,更两章了,所以……
催文的事,你了我了大家了哈。
最近对未来、人生、梦想之类的特别的迷惘、迷茫……
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放平心态……
学生时代真她妈妈的美好呀。
第47章
把辞职信放在自己的桌子上,她就离开了,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她脚步踉跄了一下,白晃晃的太阳照得她心寒,太阳底下,怎么就这么肮脏呢。
管理员伯伯很亲切地问她:“小姑娘,走路小心点呀,你又送什么设计去给客户啊?”
末末苍白地一笑,想与他说几句道别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摇摇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宿舍,末末安静地收着东西,平静到自己都觉得很恐怖。
收好东西她就坐在客厅里发呆,等搬家公司的车。
门铃响了好几遍末末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去开门,小室友沈雯雯忘了带钥匙。
沈雯雯泪水汪汪地问她:“末姐姐,你要走了啊?”
末末笑一笑,摸摸她的头说:“是呀,你哭什么呀?”
沈雯雯扁着嘴说:“我舍不得你,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太过分了!”
末末还是笑,“你实习不是也快结束了?我找到新工作了请你吃饭。”
“末姐姐……”
“搬家公司的车来了,帮我拿点小东西出去好吗?”
“末姐姐……”
“好啦,别跟生离死别似的,乖,帮我搬东西才是王道。”
又回到顾未易的公寓,搬过来的东西堆得乱七八糟,末末赤着脚盘腿坐在地板上给顾未易打电话,一遍没接,两遍没接,三遍还是没接。她知道她可能在做实验,或者在做presentation……总之,他有很多很要紧的事要做,每一件都可能让他错过她的电话。
她半靠在纸箱上翻手机电话簿,一时间既然也不知要拨给谁:虎妞?不行,不能再给她添乱了,她和虎子分了,毕业前两人信誓旦旦地说要去领证,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就分了,虽说虎妞表现得很坚强,但末末哪里敢拿自己的事去烦她;梦露?不行,照她那轰轰烈烈的性格,加上广告里有她的出演,她非跑到公司去放火不;傅沛?不予考虑。
其他的人,末末知道电话打过去多少可以讨到几句安慰,但保不准他们放下电话是否会有那么一丝丝幸灾乐祸,人性,有时候是经不起推敲的。
天慢慢地黑下来了,她也不开灯,就一直盘腿坐着,盘腿坐到麻了,就滑到地板上躺着,望着窗外点点的星。
顾未易的电话总算是来了,他说:“对不起,我刚刚在考试。”
考试?太合情合理的理由了,末末持着电话想发脾气都不知道从何发起,嗯了一声后就沉默着。
“怎么?生气了?”他带笑的声音让末末心里更是难受,人有时候自私起来是可以很恶毒的,受了伤害,便想着伤害别人,而且专挑最亲近的人,因为心里明白,只有最亲的人才愿意事后原谅你。
末末咬咬牙,撂了狠话:“顾未易,我要离婚。”
“行呀,房子是我名下的,归你了,我是我名下的,也归你了。”他顿了一顿,又说:“说吧,受什么委屈了?”
最后一句话就像是拉开末末的水坝,哗啦啦泪水就下来了,边抽泣着边诉说着委屈,顾未易也不出声,就让她这么哭着闹着骂着,末了问她:“那咱不离婚了吧?”
末末又哭又笑的,骂:“你混蛋,神经病,也不安慰安慰我,我就离,明天你给我滚回来离!”
他说:“别呀,你想想,你现在也是无业游民了,再加上离婚,那影响多不好啊。”
末末扁嘴,“你真的不安慰安慰我哦?”
顾未易叹了口气,说:“你别想太多了,该怎么着怎么着,有我呢。”
她撇撇嘴,说:“有你顶个屁用,山长水远的,我感应不到。”
他说:“斯文点啊,顾太太。”
……
顾未易从头到尾没说几句安慰的话,倒是在她边哭边骂时还插科打诨地胡扯,但是说也奇怪,电话挂上了后,末末觉得也没那么委屈了,突然觉得这也没什么了不起,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爷逛马路呗。
于是末末提起精神收拾起东西来,正满屋子找刀子开纸箱,手机又响了,她以为顾未易良心发现要来哄她了,哪知道拿起来一看,李晓晴。
末末犹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接了起来。
晓晴的声音沙哑,但还是不损她恶狠狠咬牙切齿的语气:“司徒末,我跟阿铁分手了,你高兴了吧?”
末末冷笑一声,回:“高兴。”
晓晴气急败坏地叫:“司徒末,真看不出来你是这么阴险的人。”
啊哈,啊哈,啊哈哈。
末末笑到快背过去,才说:“还行,那是师姐您教育得好。”
晓晴的声音忽地哀伤起来,说:“末末,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敢情她还想演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