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娃还小,别说是跑和走了,就连爬都还算不算会爬,哪自己坐得稳。被夭华这么一摆弄后,当夭华的手一收回去,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去。
夭华看着,又拎了一下,然后扯着被子包裹和垫住小奶娃的周身,尤其是小奶娃的两侧,再弄了好半天才好不容易将小奶娃的身体给固定好,只见他终于不再滑了,半坐着与半靠着的样子正对着她。
夭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紧接着又绷下脸来,一脸警告的样子,“不许乱动。要是再滑下去,本宫就拿绳子来绑住你了。”
小奶娃听不懂,只是看到夭华瞪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怕怕地缩了缩。
夭华这下子更加满意了,开始动手喂小奶娃吃。
小奶娃很听话,对着喂过来的勺子就张开了嘴。
稀饭还很烫,便是对大人来说也受不了。夭华也没个素,对着小奶娃的小嘴就喂进去,不管其他。
小奶娃顿时被烫得拼命往外吐,一双红眼睛中水汽一下子救出来了,可对上面前的夭华又还是很怕,有些不敢大声的哭出来。
夭华看着被小奶娃吐脏的杯子和小奶娃自己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算了,确实是她没吹一下就喂上去了,拿出丝帕给小奶娃擦了擦小嘴。
时间流逝,整整半个多时辰后,夭华手中的稀饭还没有喂完。
小奶娃其实早已经吃得很饱了,真的不想再吃,只想夭华抱他睡觉,对着夭华不断打起哈欠。
夭华不管,继续喂,不过速度很慢,似乎有意在等什么似的。
小奶娃忍不住嘟起嘴来,在又一次打了打哈欠与夭华又一次朝他喂过来时就伸手调皮得去推夭华的手,将夭华的手给推回去,要夭华自己吃。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喂,似乎已经又感觉到夭华又喜欢他了,看着他的时候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凶,就忍不住又想跟夭华亲近,尤其忍不住想夭华抱他。
夭华挑眉。
就在夭华明显又要绷下脸来之际,小奶娃一个扑身上前,整个人就扑向夭华的怀中,也不管夭华还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而两只小脚,右脚有问题,至今没有医治好,始终使不上力气,可左脚还是可以用力,这一用力后蹬起来般朝夭华扑去的力道还不小。
夭华完全没料到,情急下为避免碗中的稀饭被小奶娃打翻与倒在他身上,急急忙忙先侧开手,以致最终被扑过来的小奶娃给扑到了腿上。
只见他紧接着小手一把抱住她的腿,就趴在她腿上闭上眼想睡了。
夭华顿时有些“气急败坏”的将右手手中的勺子给扔到左手的碗中,就一把拎起趴在她腿上的小奶娃,将小奶娃给拎到半空中对着她,狠狠瞪了瞪眼,“你…”
“娘…娘亲…”
“不许这么叫,本宫不是你娘亲,你…”
小奶娃又打了个哈欠,被夭华这么临空拎着很难受,真的好想睡了。
夭华看在眼里,可要等的人还没有到,话语一顿后脸上的面色随即一改,改为难得的温柔之色,便是刚才在喂小奶娃时也没有的,就又将小奶娃给安置回刚才的位置,将他固定好,“再吃点,下次说不定就没得吃了。”
小奶娃听不懂,又一连打了两个哈欠后,小手一把拽住夭华要收回去的手,紧拽着夭华手中的其中一根手指不放,之后再撑不住地就彻底闭上了眼。在闭上眼之际,也不知是不是夭华的错觉,夭华似乎隐约听到小奶娃两个口齿不清吐出两个字,他说“不走”。
那脆弱模样,那极度害怕被会丢弃的样子,还紧拽着她的手指不放,那种即便这么想睡觉了但睡梦中还如此不安与害怕的感觉,一刹那不知怎么的竟猛然撞击夭华的心底。
夭华笑了笑,刹那间有什么在心底一闪而过。
仔细回头想想,她这九年来似乎还从来没有亲手喂过任何人吃东西,眼下这小奶娃绝对是第一个。
在名剑山庄养伤的那两年,初开始的时候,都是明郁每天亲手喂她吃饭喝药,那次真的可以说是勉强捡回来了一条命,在生死边缘都不知道徘徊了多少次。而每次半夜三更迷迷糊糊醒来,都能看到明郁寸步不离守在她旁边。
那样一个温柔儒雅的男子,那样的一心一意,还始终那样悉心的照顾她,当时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夭华如今回头想想也不过如此。
还是那句话,时间已经将一切都阻隔开,什么都已经淡了。
至于九年前发生的事,为何会受那么重的伤,为何会被明郁救回名剑山庄中,夭华从不曾去回想,尽管刚穿越来到这里的时候比今时今日新来的许敏还要小很多,但她宁愿自己是在九年前才穿越来这里与宁愿自己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明郁。
而对于面前的这个小奶娃,他真是太像太像她了。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几乎就从心底里抗拒与排斥。从没有对他好过,一来是因为乌云的原因,二来也正是因为此,总之任何与九年前有关的事,在夭华心底都是禁忌。
当日在那处别院的下面,她曾想过在灭了乌云后带小奶娃回去养在身边,可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很快就否决的了,还否决得极为彻底,那就是她断不可能真的带他回去,更不可能将他养在身边。
但这一刻,面对这样的小奶娃,夭华一直抗拒的心底竟还是出现了一丝波动,闪过丝什么。
这时,窗外的街上突然传来密密麻麻的马蹄声,显然有大批人来了。
夭华瞬间收回思绪,摇了摇小奶娃,想摇醒他。
小奶娃迷迷糊糊睁了一下眼。
下一刻,紧闭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推了进来,昨日才见过的那南耀国公主萧黎大步走了进来。
夭华坐着没起身,回头看去。
萧黎摆了一下手,示意外面的人合上房门,在门外守着。
外面萧黎带来的人领命,就快速合上房门,紧守在外面。
萧黎也不拐弯抹角,看着夭华直截了当地道:“听掌柜与小二的说,你们住两间房?”
“这似乎不关公主你的事。”
萧黎没有在意夭华还坐着,不站起身来给她行礼,也不在意夭华的语气,“我还听说,这个孩子,其实是你跟昨日那个与你一起出来的白衣男子的,并非容觐的,你们从头到尾也不是什么夫妻,他只是你属下。”
“不知道公主听谁乱说的?”
“是不是乱说,我自然会查得一清二楚。”就在不久前,身在皇宫中的她意外得到消息,说容觐和面前这个红衣女子根本不是什么夫妻关系,还说他们今天中午就会一起离开这里,不会回来,于是她就匆匆忙忙赶了来,非要弄清楚真相不可。如果是真的,她非要那容觐好看,竟然那么耍她。如果是假的,她也要与他好好算算他利用她这笔账,绝不可能就让他这么轻易离去。
“那公主你慢慢查。”萧黎知道的这些,其实就她不久前派出去的容觐想办法传给萧黎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引这萧黎到来这里,然后将这萧黎给引出城去。现在她已经来了,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怎么,你还想走?”萧黎听夭华这语气,不难听出一二。
夭华不否认,“他已经在城外安排好等我,我要去汇合。”
萧黎这一路进客栈与上来,都没有看到容觐,对夭华的话不疑有他,想了想后,很自然地决定道:“我与你一起去。在我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们两个谁也不想走。”
夭华闻言,脸上略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但最后似乎看在萧黎毕竟是公主的份上,又将不悦压了下去,“随你。”
萧黎笑了笑,不知道那已经在城外安排好和等着的容觐看到她时,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神色,她真忍不住想看他错愕吃惊的模样,再将他强绑回来。
夭华隐约勾了勾唇,真是一切比算计得还顺利,接下去就该看夏侯赢那边了。她现在这么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地住在这客栈中,那夏侯渊晋与夏侯赢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们也不能这么轻易让她从他们的眼皮底下离开,必然会在城外设伏对她,那夏侯赢也绝对会亲自动手,因为除了他外,其他人根本没这个能力。到时候,要是让人当众抓住那夏侯赢对这萧黎不轨,这萧黎又是那皇帝萧恒最宠爱的妹妹,不知道这夏侯府还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这就目前对夭华来说,是最快也最有效的手段。
夭华已经有些忍不住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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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炷香左右的时间后,夭华带着已经睡着过去的小奶娃和萧黎一起下楼,坐上萧黎的马车,一路出城而去。
马车车厢中,夭华将小奶娃安置在她腿上,极为温柔地抚了抚小奶娃的小脑袋,做给萧黎看。
萧黎看在眼里,昨天就已经觉得这个小奶娃太可爱了,可为了提醒容觐记得答应过她的事,暂时先忽略了,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得到的会是那样一个结果,最后气得她怒气冲冲的立即先回皇宫去了。
小奶娃在夭华的腿上睡得很安稳,很香。
良久,马车驶出城门,一路往城外夭华所说的和容觐汇合的地方而去。
萧黎看了小奶娃半响后,找话对夭华开问,“你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不是南耀国的人,是哪国的人?其实,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我不会对你们母子怎么样的,还会想办法帮你找到昨日和你一起出来的那个白衣男人。”
夭华回视了萧黎一眼,没有说话,手再抚了抚小奶娃的小脑袋,温柔的、缓慢的。
萧黎再道:“还有,我还能给你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看来这萧黎对容觐还真上心了。不得不说,夭华对着萧黎的印象,其实还不错,这次要不是为了一举彻底对付夏侯府,也不会这么算计他,“其实,你与其对本宫说这些,倒不如直接对他去说。只要他愿意留下来,本宫绝不勉强。”
本宫?这可是皇宫里皇后的自称,萧黎皱了皱眉,正要再开口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只听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公主,到了。那容觐就在那里。”
萧黎闻言,原本要对夭华问的话都先咽了下去,先夭华一步掀开马车出去,居高临下得看向前方的容觐。
容觐按照夭华的话,想办法秘密让萧黎知道他与夭华不是夫妻后,就按照夭华的命令来这里等候了,另外还应夭华的话买了所谓的媚药,等到时候下在夏侯赢身上,在想办法引夏侯赢与萧黎在一起,从而再设计让所有看到。萧黎怎么说算是救了他一次,所以他当时才会对着夭华露出那样的神色。
萧黎见容觐看到她后明显“呆愣”在那里的神色,忍不住笑了,跃身下马车后就朝愣着的容觐走了过去,边走边示意身后的侍卫们都在原地等着,没有她的命令不许靠近一步。还有马车内的人,也让她先等等,待会儿再让她过来。
阳光下,只见站在那不动的容觐衣袂飘飘。越走越近的萧黎,浑然不知自己这次真的是落入了对方算计。
一早得知消息,知道夭华与容觐今天白天要离开的夏侯渊晋,已经让夏侯赢一早亲自带着人在城外埋伏,这次务必一举杀了夭华,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公子,公主也来了。”藏身之处,看到前方那一幕的一行黑衣人中,离夏侯赢最近的那人忍不住小声对夏侯赢道,声音中明显透着差异。
夏侯赢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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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媚药,意外
萧黎很快就走到了容觐面前,脸上的笑有增无减,第一句话就不动声色地诈容觐的话,“她都已经亲口对我承认了,你们确实不是夫妻,你只是她的手下而已。容觐,你可真是好样的,这样来骗我。”
容觐不知道萧黎这话是真是假,不过是真是假都已经无所谓了,“是吗?”
“怎么,你还不信?要不要我马上让人请她过来,让她当着你的面再亲口承认一遍?”萧黎依旧面不改色。
容觐沉默了一会,似乎在考虑萧黎的话到底可不可信,又似乎在想怎么道歉,目光越过面前的萧黎看了看萧黎刚才下来的那辆停在那不动的马车后,又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面前近在咫尺的萧黎,当即对萧黎道歉,变相的承认道:“公主,对不起,我昨日并非有意骗你,还请你大人有大量,让你的侍卫放她和孩子过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
“这么说来,你也承认了?”果然让她给诈出来了,原来的确是真的,他和马车内的那个人确实不是夫妻,他骗得她还真苦,得亏她现在用这样的方式,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骗到什么时候去。
容觐默认,再道:“请公主放他们过来。”
“这就不急了。再说,就算我现在放他们过来了,你也没办法带他们走。”微微一顿,萧黎又是一声笑,“因为你的故意欺骗,我今天压根就没想放你们离开。至于以后,就得看我的心情了,千万别忘了这里可是南耀国的地方,也是我的地方。皇宫内,我所住的宫殿中,所有的住所都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你那间房间还是之前的模样。怎么样,你现在是要乖乖跟我一起回去呢,还是要我命侍卫们动手,请你回去?”
容觐的面色一沉,“还请公主莫要为难。”
“你昨天骗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不要骗我’几个字?现在这个时候了让我别为难,不觉得已经有些晚了吗?”萧黎说着,笑着绕着容觐走了一圈,天知道刚才听到他亲口道歉与亲口承认他确实是骗了她的时候,她心中有多高兴。他是她第一个救回皇宫的男人,也是第一个吻她的男人,更是第一个让她有种怦然心动的男人,尽管他当时刚被她所救,意识还不太清楚,迷迷糊糊的,现在也丝毫不记得那时的情形了,可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只是这样的话自然不好说出来。
容觐对当时的情形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睁开眼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皇宫中了,第一个看到的便是面前这个救了他的萧黎,第一句问的便是“夭华在哪”。可她就只救了他一个,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以致他心中十分担忧,始终努力想找夭华,确定夭华的安危。
听萧黎这么说,已然摆明了作对似得,容觐不由越发沉下脸,声音严肃,“公主,我最后再说一遍,还请你莫要为难。今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离开。”说着,容觐大步越过面前的萧黎,就欲往马车那边走去。
萧黎快速退后两步,再一个侧身,继续挡在容觐面前,不让容觐过去。
“公主,还请你别逼我动手。”容觐拧了拧眉。
萧黎当然不怕,何况她身后还有那么多带来的侍卫,再者不知怎么的总觉得面前之人应该不会真的伤她,“那你就动手看看。你要是真的伤了我,我也就没办法再保证侍卫们会不会伤了马车中的人为我报仇了,尤其是我哥哥那里。他要是一旦生了气,你们可就真没好果子吃了。”
“你…”
“所以,你还是乖乖地跟我回去比较…”好…
“吁——”就在这时,一声骏马嘶鸣声骤然响起,一下子打断了萧黎还没有说完的话。
萧黎一愣,话语戛然而止,就本能地转身回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在她走到这边来的时候还留在马车中的红衣女子,也就是容觐这段时间来一直在找的人,此刻不但已经从马车中出来,还已经从侍卫那里夺过一匹马,并跃身上马,一扬马鞭,带着怀中的小奶娃绝尘而去。
对于这一幕,萧黎委实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个人明显呆愣了一下。
容觐自然也看到了,立即迅速转身走回到自己准备好的马车边,就欲驾马车去追离去的夭华。
萧黎在这时反应过来,连忙跑到容觐的马车前方,双手一张挡住马车,急切地道:“她骑走的,可是皇宫中的骏马,你以为你驾着这么一辆破马车能追到?虽然我还不知道刚才出了什么事,但你放心,我会陪你一起追,一定会把她追回来的,用那边的马。”
容觐考虑一下,时间自然在容觐的考虑中耽搁,尽管这考虑的时间只是很小的片刻而已。
容觐随即一个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就又快速朝车队那边走去。
萧黎这次没有阻拦,快步跟上去。
侍卫们听从萧黎的吩咐,其中一人立马将自己手中的骏马牵给容觐,另一人则牵给萧黎。
萧黎的武功平平,不怎么样,即便一个普通侍卫也打不过,但比那些养在深闺中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还是好很多,骑马之类的都难不倒她,就和容觐一前一后跃身上各自手中接过来的马,一起紧追而去。
侍卫们自然在后面快速跟上,时刻保护萧黎的安全。
片刻的时间,原地便只剩下两辆马车和留下来的两三名侍卫而已。其中一人在看着人马远去后,快速回宫去向皇宫中的萧恒禀告情况。
藏匿于暗处,一早就已经在城外埋伏的夏侯赢,已然带着人先容觐和萧黎一步往离去的夭华紧追而去,只想速战速决地解决掉夭华,然后回去向夏侯渊晋复命。乌云当日算计他那笔账,他当然不会就那么善罢甘休,不报仇他就不叫夏侯赢,亲手杀了夭华也算是先给他的一份份小小“回礼”。
夭华骑着马越跑越快,转眼间已远在数里之外,将在原地耽搁过的容觐和萧黎都甩得老远。
忽然,前方突地冒出来一大批黑衣人,各个黑巾蒙面,杀气腾腾。
骏马上的夭华,顿时猛然一把勒住缰绳。
夏侯赢随即出现,从一行黑衣人后方缓步走上前来,脸上还带着当日那半张面具,面具下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好久不见了,这么急是想去哪?”
“这似乎不关你的事吧,夏侯二公子。”夭华冷哼一声,说完后便倏然调转方向,骑着马一路往左手边的山坡上而去,在马鞭狠狠朝身下的马挥下之际不动声色的丢下一块小玉佩。
夏侯赢自然继续紧追。夭华越是逃,那种越将人逼入死角的优越性就越大,从而越要追。
没多久,一路朝山坡上不断策马而去的夭华,便被身后穷追不舍的夏侯赢给逼到了一处树林外。夭华要是再想逃,除非弃马进入林中。
夭华顿时再度猛然勒马停下,调转马头冷冷地转回来。
“怎么,逃累了,不继续往下逃了?”这次换成夏侯赢冷笑一声,已然将夭华逼到绝路上似的。
夭华的脸不由越发冷下来,一恼羞成怒的模样,但唇角却是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勾,“夏侯赢,现在这可是你逼本宫的,那可就别怪本宫不念情面了。”
“我们之间还有情面?”夏侯赢哼笑一声。
“那这么说来,本宫就更不需要留情面了。你是要一干人先上,还是所有人一起来,决定吧,爽快一点,别耽搁本宫的时间。”
“好大的口气。那好,就如你的意。”夏侯赢说着,就命所有黑衣人动手。
黑衣人领命,就二话不说训练有素地飞身包围向骏马上的夭华。
夭华怀中的小奶娃还沉沉地睡着,丝毫不受影响。
夭华几乎在黑衣人包围上来的同一时刻一个飞身而起,手中原本用来策马的马鞭就暂时充当了兵器。
片刻后,在半空中围杀夭华的一干黑衣人,一个个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吐血不止。即便全部人联手,也即便夭华手中还护着个小奶娃,可也仍不是夭华的对手。
待最后一个黑衣人落下,半空中的夭华也翩然落了下来,悠然落回到先前坐的骏马上,挑衅般地回视对面的夏侯赢,“怎么,夏侯二公子就带这么些废物也想截杀本宫?会不会也太不自量力…”了…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面色突然一变,夭华眼中瞬间闪过丝难以置信。
夏侯赢将夭华脸上的变化都悉数看在眼里,忍不住算计得逞般地笑了笑,“忘了告诉你了,黑衣人手上和剑上面都涂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你在与他们交手的时候已然不知不觉中毒还浑然不知。妖女,还没有讲完的话,你要不要接下去讲?我洗耳恭听。”
“你…”夭华面色顿时又是一变,目光快速转了一圈后,就要越过挡在前方的夏侯赢,回去与容觐汇合。
夏侯赢自然不会让夭华如意,今日既然这么做了就有绝对的把握拿下对面之人。
林子外的场面,一夕间很明显短暂地僵持了下来。
后方一路紧追而来的容觐与萧黎,容觐一边追的同时,也有一边留意前方的地面,按照约定夭华会留下记号给他。
忽然,眼尖地一眼看到前方地上那一小块熟悉的玉佩,容觐立即不动声色地朝旁边一直并驾齐驱的萧黎身下的骏马脚跟射出一只很小的暗器。
暗器瞬间过去,快得根本不容人看到,刹那间准确无误得打在萧黎身下的马蹄上。
骏马吃痛,刹时蓦然停了下来,双蹄骤然腾空而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声。
萧黎不料,霎时被腾空而起的骏马给狠狠甩了出去,整个人重重跌在后方的地上。
后面紧跟的一行侍卫,同样完全没有想到,电光火石间别说是出手救萧黎了,就连自己身下的马也来不及勒住,眼看着就要从被甩出来后跌在地上的萧黎身上踏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容觐一个快若闪电地扑身上前,搂着萧黎在地上一滚,就滚到一旁去。
一行侍卫刹时从容觐和被容觐救了的萧黎旁边插身而过,带起尘土飞扬,直到再往前一段距离后才勉强停下,接着急急忙忙跃身下马跑回来,胆战心惊地在萧黎面前单膝下跪,向萧黎请罪。
萧黎并非无理取闹之人,也并非乱发脾气之人,当然知道刚才的一切怪不得他们。不过,尽管如此,那样的惊险到现在还有些让萧黎心有余悸,整个心跳说不出的快,难以马上平复过来,并且靠在容觐怀中还明显有些浑身发软,绝非装的。而刚才若非他及时出手救了她,她此刻恐怕都已经被一行侍卫的马给踩踏成肉泥了。看来,他还是有些在乎她的,这么危险的时刻也奋不顾身地扑过来救她。
“公主,你没事吧?”一切都源于他刚才射出的那只暗器,容觐表面上没有流露丝毫,故作关切地对怀中的萧黎问道。
萧黎笑着摇了摇头,尽管浑身上下都已经痛得快散架了,那样从马上跌下来怎么可能没事。
“那就好。”说着,容觐松开萧黎站起身来,然后弯腰扶萧黎。
萧黎慢慢起身,忍不住闷哼了声。
容觐在这时故意装一眼看到地面上那块玉的样子,就又松开萧黎,快步朝地上的玉佩走过去,将玉捡起,然后目光环视一眼四周。
萧黎不但浑身痛,脚还扭伤了,一瘸一拐地走近,朝容觐手中的玉佩看去,从容觐的神色中已不难猜测出这块玉佩是谁的了。而他们已经追了好长一段路,别说是追到人了,就连个人影也没再看到,说不定她后来根本没往这条路走。
容觐随即快步往左边的山坡走去,在山坡上面发现不少马蹄印,脱口而出道:“一定是那些仇家找上门来了,她一定往这边去了。”话落,顾不得身后受伤的萧黎,容觐就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而去。
萧黎也想去,但才大步追出两步,就痛得直咬牙,根本没办法再追。可听容觐刚才的话,说有什么仇家找上门来,心中岂能放心容觐就这么一个人去,还有他后面要是直接离开了怎么办,她要上哪去找他,就立马命侍卫们也一起去,听从容觐的命令,务必将人都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侍卫领命,留下两人在原地照顾萧黎后,就全都紧跟容觐而去。
容觐没有回头,不一会儿时间便消失在了前方的山坡上,一干紧跟容觐去的侍卫也是一样。
萧黎耐心等着,脑海中止不住再闪过刚才容觐奋不顾身救她那一幕,唇角不知不觉有些抿起来,似乎连身上的痛都有些抛之脑后了。对了,他刚才那么救她,他没有受伤吧?该死的,她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怎么就没有问问他。
想到此,萧黎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等容觐回来的时候定要马上问他不可。
—
林子外,夭华与夏侯赢还僵持着。
倒了一地的黑衣人已差不多一个个咬牙爬起来,勉强站稳回到夏侯赢身后。
忽然,一路来此的那个方向传来声音,所有黑衣人都不觉本能地回头看去。
夏侯赢自然也是一样,听到声音后回头看去一眼,没想到都已经拐到这边来了,那容觐竟然还能找来,并且身边还带着萧黎的那些侍卫。而他,断然不能让这些侍卫看到他与认出来他的身份来,好在夭华已经中了毒,对付一个中了毒的夭华他还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