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淼不情不愿地挣动,只换来了腰上收得更紧的双臂。好在,除了抱住她,这只怪物也没有过激举动,就一个劲地望着她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

叶淼泄气,不再挣动了:“算了算了,反正谁做国王,也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只要不影响到卡丹就行了。”

依照惯例,祭祀持续了三天时间。结束后的当夜,王宫中举办了一场小宴会,臣子贵族们都不带多余的侍从,只携家人出席。

叶淼看到,宰相今天不仅带了小女儿来,连他那位已经和贵族结婚的大女儿,以及他最小的儿子也一同出席了晚宴。三姐弟的姿容都很秀丽,看来宰相的妻子应该是位美人。

气氛难得比较轻松随意。众人的话题扯着扯着,不知怎么的就扯起了大王子的婚事。

一个上了年纪的贵族笑眯眯道:“说起来,马上就是大王子殿下的婚礼了吧。”

“已经在筹备了。”女王含笑答道:“大概要在半年以后才举办婚礼。”

宰相小女儿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飞快地和身边的弟弟对视了一眼,低下了头。大王子则是一脸淡漠。

虽然独得女王宠爱,不过婚姻不能自己做主,也是一种悲哀吧。

叶淼饮了一口鲜榨果汁,想道。

“二王子殿下也到了要娶妃的年纪了呢。”刚才的贵族似乎喝高了,忽然转向了二王子和叶淼,冷不丁道:“说起来,卡丹公主也正值妙龄,和二王子殿下倒是般配。”

恍若一道惊雷劈落在耳膜,叶淼差点被果汁呛到。

二王子似乎也大吃了一惊。连大王子都难得地望了过来。

叶淼在亚比勒名为贵宾,实为人质。古往今来,也不乏战胜国的国王或储君娶人质公主为妃的例子。姻亲不但是让前者的统治更牢固的手段,还可以合理地“安置”人质公主。

如果亚比勒现在的国王是个男人,那么,当时送到卡丹的,也许就不是邀请叶淼出使的文书,而是真正的婚书了。

而储君大王子才刚刚和宰相之女定亲,这时候提出纳侧妃并不妥当。至于二王子,虽说他未婚,可按照女王一贯的态度,她绝不会允许他和卡丹有机会联结在一起,积攒起动摇储君地位的势力。

果然,女王笑了笑,没有接桩,而是四两拨千斤地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叶淼冷汗直冒,高悬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好在是虚惊一场。要真的嫁给这个表里不一的阴森二王子,那她就完蛋了……别的不说,他背地里用暗魔法豢养了那么多恐怖的东西,不消几天,肯定会将她连皮带骨吃掉……

晚宴快结束时,叶淼晃到了花园中吹风。没走多远,她忽然听见了转角处传来了一阵干呕的声音,疑惑地走了过去,便见到了大王子正倚着墙呕吐,听见脚步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转了过来,迷蒙地看她一眼。

叶淼防备地止住了步伐,她可没忘记,这个大王子上一次差点把莎娜活活掐死。

这个家伙,为什么总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

好在,他今天好像没有发疯的迹象。叶淼也不好就这么转身离开,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两步,捂着鼻子道:“殿下,你没事吧?我叫人过来扶你吧。”

大王子好像没听见她的问话,干呕一阵后,难受地扶住了墙。

这时,一个侍女拨开了枝叶,看见大王子,松了口气,走过来道:“大王子殿下,原来您在这里。女王陛下说宴会结束后,有重要的事情找您商议,请您先去她的行宫等候。”

女王的行宫?

叶淼本欲趁机离开,听到这里,忽然顿住了脚步,心思一转。

侍女话音刚落,大王子干呕半天,突然真的吐了出来。

侍女闪躲不及,衣裙被波及到了,沾上了一滩酸酸的呕吐物。刚一吐完,大王子就仿佛要站不稳了,叶淼连忙伸手,扶住了他。

侍女刚要接他过来,叶淼不慌不忙道:“等一下,你的衣服已经脏成这样了,走路也滴滴答答的,一会儿把女王的寝宫弄脏了,岂不是麻烦?还是快去换一件吧。”

侍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也有点为难:“那我去叫人……”

“不用了,你先去换衣服吧。我的侍女一会儿来接我,我让她把大王子送过去。”

侍女感激地行了个礼,拖着那身衣服走了。

好在大王子只是醉得分不清方向,似乎没有醉死,还能凭自己双腿走路。不然整个人压下来,她肯定拉不动。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女王的寝殿离这里不远,叶淼知道在哪里,不过一次也没来过。

走到寝宫前,那门下的石阶居然没人守着。

叶淼隐隐觉得有点奇怪,便听见头顶的大王子喉咙里又传来了一阵咕哝之声,害怕他会吐自己头发上,便没有多想,拉着他上了楼梯,一进到里面,就把他扔在了一张矮桌旁的地毯上。

大王子的头撞到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咚”。叶淼揉着手,正要起身,衣角却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抓住了。她用力一拉,没想到夏天的纱衣这么不经扯,只听“呲拉”一声裂帛响,她可怜的衣角就被活生生地撕下来了。

大王子浑然未觉,一动不动,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叶淼的嘴角一抽。

醉得跟死猪一样,女王还叫他来议事……这个样子,还能怎么议?

不过,这正合她的心意。

这是一个进入女王寝宫的好机会。如果女王真的是囚禁怪物的主使者,那么,在这里,也许可以找到关于如何解除那个暗魔法的线索……

就算女王突然回来了,也可以用“送大王子来这里”的借口,解释自己为何会在此地。

她知道自己在冒险多管闲事,已经违反了独善其身的法则。但有些时候,不冒风险,就永远都不会有收获……

叶淼深吸口气,环顾了一周。女王的寝宫的一座单层的行宫,内里非常宽敞,里里外外垂满了优雅的紫纱。

虽然平常应该不会有人敢进女王房间翻东西,但是,与暗魔法相关的书籍或图卷,女王理应不会放在很显眼的地方。

她没抱希望能找到什么东西,能进来就不错了。由于在卡丹王宫长大,她大致知道,宫廷中存放东西的暗格,会规律地分布在一些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沿着床铺转了半圈,一边竖起耳朵,提防有人回来。不知是不是幸运,她的指尖忽然敲到了一块声音尤其不同的木板。

叶淼屏住呼吸,小心地掀起了床帘,发现那真的是一个暗格,中间有一个小孔,底下却有一把锁。伸进一根手指,能摸到里面存放的应该是一些散落的纸张……

就在这时,宫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低微的说话声,叶淼一惊,连忙将床帘放了下来,在来人走近寝宫前,先一步跑回了大王子身边,刚蹲下来,寝宫的门就打开了。

薄有醉意的女王和捧着解酒茶的奥奎神父同时出现在了她面前。

叶淼一怔。

这么晚了,居然是这个神父送女王回来的?这两人的关系,似乎很是密切。

看到房间中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女王显然也很是吃惊,酒意散了几分:“你怎么在这里?”

叶淼喉咙一紧。

来了。

心脏急速收缩,过快地撞击胸骨,引起了近似于痉挛的轻微疼痛。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放慢动作,不能发抖,叶淼悄然捏紧了手,解释道:“陛下,大王子殿下喝醉了酒,说您有事召见他,要我送他来这里,我刚刚放下他,可殿下醉得不清,捏住了我的衣服也不自知,所以……”

因为真实的紧张,她的语气有一丝干涩,但反而更自然地展露出了窘迫的意味。

女王并没有怀疑,看到躺在地上的大王子手中的衣角碎片,还有叶淼那缺了一角的衣服,想起自己儿子喝醉酒的样子,也似乎理解了眼前的女孩为何窘迫,便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轻微的战栗从腠理弹出,叶淼绷紧的神经骤然松弛,心道:过关了。

奥奎神父将醒酒茶放下了,道:“陛下,大王子醉成这样,需要多准备一份醒酒茶吗?”

“不必了。”女王摆手,无奈一笑:“我是让他明晚再来找我……应该是喝醉就记错了,就让他睡一会儿吧。”

叶淼一愣。

刚才那个侍女,明明说的是今晚……难道她传错了女王的话?还是说,那根本不是女王的旨意?

“是。”奥奎神父行了个礼:“那么,请陛下早点休息,我先告退了。”

叶淼站起来,照瓢画葫芦:“女王陛下,我也……”

“虽然没叫人来议事,不过现在,我还挺想聊天。”女王让她坐下来,态度倒是很和缓:“叶淼,你陪我坐一会儿再走吧。”

突然找她聊天,女王这是来了什么兴致……

她都开口了,叶淼无法就此走掉,只好坐了下来,还为女王倒了杯醒酒茶,期望她早点醒酒,放她离开。

女王接过来,饮了一口,微微笑着,让叶淼也喝。

叶淼今晚没喝酒,不过,女王估计是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喝,也太干巴巴了。叶淼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结果,杯子还被沾到唇,忽然被一抹徜徉在她身畔的黑影故意地……轻撞了一下。

杯子蓦地从手中滑落,侧翻在了地上,暗绿的茶水渗入了地毯的缝隙中,没有一滴进入叶淼的口里。

没人看得见黑影的存在。所以,叶淼也只感觉到手指凉了凉,还以为是自己没拿稳杯子。

杯子已经脏了,自然不能再喝。

女王并不在意,还真的和叶淼聊了起来。和上一次的官方态度不同,这次女王问的都是一些关于卡丹的文化和有趣的习俗,态度也随意很多。说着说着,她忽然道:“你的母后,似乎是一位东方人?”

“是的,陛下。”

女王看着她的黑头发,有点失神:“难怪是黑发……”

叶淼心里一动。

对了,先王的孩子——怪物还是人类的时候,似乎就是黑色头发的……

可女王似乎没有聊下去的打算了,打了个喷嚏,挥了挥手,低声道:“帮我取一件外套过来,然后你回去吧。”

叶淼早就想走了,求之不得地起身,走进了房间内部。

可刚取下衣服,她就听见了门口方向传来了杯盏落地的脆响,以及女王痛苦的呜咽声。

她惊诧地回过头去,见到女王正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侧头伏在了矮桌上。

那壶醒酒茶……有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今天开始戒糖、小太阳、切切切姑娘们的地雷!

专栏感谢小秋秋姑娘的地雷!

chu~~~(づ ̄3 ̄)づ

凌晨捉了虫&修了一些句子。

☆、Chapter 20

叶淼僵立之际, 虚掩的大门外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

两扇厚重的大门被推开,足音纷至沓来,无数士兵持着武器涌了进来, 将这里重重包围了起来。

不幸之中的大幸, 叶淼彼时恰好处于房间深处,垂落的纱帘遮挡了她的身影。见到事情有变, 她条件反射地矮下身来, 藏在了一根柱子后方, 心脏砰咚直跳,侧首往外窥去。

女王勉强忍着腹中疼痛, 坐直了上半身, 厉声道:“你们干什么?!”

刀剑之间, 一片沉默, 没人回答她的话。很快,从他们身后缓步出了一个人, 正是一脸平静的二王子。

女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狠狠一拍台面:“你……!”

不同于无法接受现实的女王, 叶淼在看到来者是二王子, 脑海里只浮现了“不出所料”这四个字。

二王子, 终于还是按捺不住, 动手了。

那么,今天晚上,让侍女假传口信,将大王子“请”到了女王的寝宫里的人, 一定也是他。

他想做什么?难道想制造女王毒发身亡的假象,以嫁祸给大王子?

不,不对……他既然劳师动众地带了这么多人来,应该不会再用如此迂回的手段,而是来直接摊牌灭口的。

叶淼深吸口气,手臂的汗毛倒竖。

怎么办,她似乎——卷进了不该看到的秘密政变事件里了。

二王子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了一男一女。

其中一个毫无疑问,就是宰相的小女儿。终于不用再藏藏掖掖,她上前挽住了二王子的臂弯,目中写满了如愿以偿的激动和纯然的喜悦。亲密依偎的姿态,让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得以浮出了水面。

而另一个追随者,竟然是在宴会上出现过的宰相儿子!

宰相的三个孩子里面,长女与三女都有着无可挑剔的美貌与气质。惟独这个排在第二的儿子,虽说相貌也十分俊秀,但眉目总笼罩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鸷之气,让叶淼印象深刻。

宰相的一对儿女,竟然都掺和到了二王子的计谋里?

宰相的儿子走了进来,环视一圈,隐隐有些得意:“二王子殿下,您的计划成功了。现在我们是不是该……”

“先等等。”二王子天生谨慎,对身后的士兵道:“带人将这座宫殿清查一遍,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在埋伏。”

叶淼浑身一紧。

寝宫再宽敞,也是有限的空间,她这么大一个活人终究藏不住,很快被士兵发现,押到前面去了。

那三人明显没想到里面真的藏了一个人。宰相的儿子脱口道:“这不是那个卡丹公主么?”

二王子也是微讶,回过神来后,做了个手势,让士兵将叶淼、女王,以及大王子的手脚,都分别用粗糙的绳索绑了起来。还收走了大王子身上的武器。

也许是事先被叮嘱过,叶淼发现,在绑她与女王时,士兵丝毫没有怠慢,绳圈维持在一个恰好无法挣脱、又不会磨伤皮肤的紧度。

不过,对于站在王座上发号施令了十几年的女王而言,这绝对称得上奇耻大辱。她坐在地上,目眦欲裂,怒极咆哮:“大胆!你们竟然敢……呜!”

话只说了半截,她已抵不住腹中阵发的绞痛,咬牙伏倒在了台面。

见状,二王子的动作似乎滞了滞。倒是他身边的宰相儿子趁机道:“女王陛下,您的解酒茶已经被我们中途掉包,加入了银水仙的汁液。虽说喝了会腹痛如绞,浑身乏力,但只要在天亮前服下解毒|药,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为了减轻痛苦,您还是别乱动比较好。”

趁着这个机会,士兵们一拥而上,将女王控制住了。

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被酒精侵蚀了神智的大王子幽幽转醒了。发现自己被缚了起来,四周都是陌生的士兵,他瞬间自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既惊又怒地转向了一看就是始作俑者的弟弟:“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二王子低低地笑了几声,摊开手道:“哥哥,你应该不会看不出来吧。”

大王子眉头一皱,倒抽了一口气,曲起了身体。宰相的儿子面露得色,就把银水仙那段话又重复了一遍,警告了他别轻举妄动。

叶淼发木的头脑忽然清明了一瞬。

不对劲。

大王子从一开始就躺在地上了。那壶有问题的解酒茶,他根本没有沾过一滴,绝无中毒的可能……

“你们……”女王脸色铁青,喝问道:“你是不是疯了?”

“可能是吧。”二王子冷冷一笑:“在得知了母后你明晚就打算立下诏书,宣布哥哥明年继承王位,还要将我送到边境去驻守时,我就疯了。”

叶淼一怔。

原来如此!女王下定决心将大王子送上王位,同时,准备将有可能对此造成威胁的二王子送离弗兰伊顿。

宰相作为女王近臣,一定是知情人。他的儿子或者女儿偷听到这个秘密,转告给了二王子,一点也不奇怪。

诏书一旦公开,大王子的地位将更加稳固。而二王子,一旦在这个关头离开了弗兰伊顿,那么,他辛苦经营至今的一切,包括人脉、计划、棋子,都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在女王步步紧逼之下,为了不坐以待毙,二王子必须先发制人。

“原来你一直处心积虑,想篡夺王位……”大王子挣脱不了绳索,喘着粗气,恨声道:“这么看来,当初在登基庆典上突然冒出来的九头蛇,还有那个诬赖我的姬妾,也一定和你有关系吧?!”

“没错,从几年前开始,我就接触到了暗魔法,除了那条九头蛇,你后宫的那些失踪的女人,也与我有关。”二王子皮笑肉不笑:“不过,哥哥,你只说对了后半句。我并非一直处心积虑。至少,在六年前,我对王位一点不感兴趣。”

女王哑声道:“那为什么……”

“巧了,母后,我也有个‘为什么’想问你。”二王子走近了些许,神情染上了些微狰狞,再不复平日的文雅。他盯了女王半晌,齿缝间终于蹦出了一句话:“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偏心?”

“我和哥哥都是你的孩子,你却总是区别对待我们。假若我比不过他,那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抚心自问,从小到大,我哪里不比哥哥出色?我父亲是身份高贵、战功赫赫的将军,他的父亲只是一个无名氏!在文在武,我都表现出众,待人接物、辅政理事也挑不出错处,我努力扮演一个完美的儿子,从不让你烦心。哥哥呢?他暴躁易怒,流连女色、不思进取,你却一直无条件地包容他,偏爱他!我费尽心思才换来的认可,他勾勾手指就能得到!”

仿佛是将压抑已久的心里话都倒出来,二王子的声音极为激动,每一个音节,都重重地敲击在听者的耳膜上。

“小时候,我甚至怀疑过自己不是你的孩子。”二王子露出了一个扭曲的自嘲笑容:“我以为只要自己比哥哥出色很多倍,就能得到哥哥那么多的爱,你就会对我刮目相看。为此我拼命努力,哥哥在你怀里撒娇时,我在练剑,手掌磨出血泡也不喊累。我还学会了如何讨好哥哥!结果一点意义也没有。”

女王嘴唇剧颤,却是无可辩驳。

二王子语速越来越快,愤恨道:“哥哥后宫的女人不断失踪,人人都在猜测食人的怪物和他有关,你却下令,禁止谈论此事。哥哥豢养九头蛇一事证据确凿,你连夜把证人打死,清除不利于他的罪证。这次的战前祭祀,你知道我才是有资格站上去的人,还是将位置给了他。甚至要为了他,将我赶出弗兰伊顿……我已经忍够了!”

“不过,也多亏了你的偏心,让我有了一颗不服输的心。我越来越出色,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赞誉,也就越来越不服气。”二王子伸手,指着地上的大王子,冷笑道:“这个废物,就因为一个愚蠢的长子继承制,因为比我早出生几年,就可以不付出任何努力,从小到大,都能白白得到我为之努力也碰不到的东西,就可以躺着成为未来的王。他凭什么?这公平吗?”

“住口!”大王子吼道:“难道豢养九头蛇的你就是一个合格的王了?”

“别吵了。”女王面如死灰,闭了闭眼,身体摇摇欲坠:“你到底想怎么样?”

“女王陛下,这是您命令我父亲草拟的诏书,不过,国王的人选,已经改为了二王子殿下,时间定在了三天后。至于这一份,则是承认与暗魔法有所勾结、豢养九头蛇的认罪书,请大王子签下。”宰相的儿子适时地取出了两份文书,诚恳道:“二王子殿下无意伤害你们,只要事情顺利,你们两位,都能被无罪释放。”

大王子狠狠地呸了一声:“无罪释放?说得倒是好听。恐怕到最后,不是灭口就是监|禁到死吧!”